那中年汉子微微挑起眉头,从窗口张望了一眼,正好看到焦裕丰将牛车停稳,束在门口的杆子上,带着儿子,捧着好些木头器物,往首饰铺子里走。眼神在那木头器物上多看了几眼,随即对坐在边上的某个人说到
“听着还以为是什么有见识的先生,不想倒是个木匠。也不知是我糊涂了,还是这世道糊涂了,如此本事的人,居然只是操持如此活计的苦人,可惜了。”
“有什么可惜的,见识未必都在书里,再说了,这世上的人有见识的多了,谁说一定只能是书生的你啊,庸俗。”
边上那人一身青衣,瞧着不怎么光鲜,可微微抬起的头脸上却看得出,很有几分斯文气,怎么看都像是个读书人,说出口的话,更是颇有些禅理。说的那汉子摸着脑袋都不知道怎么搭话了,无声的笑了好一会儿才一边点着脑袋,一边敷衍的说
“是,是是,我庸俗,我若不庸俗,也不至于在捕头的位置上混这么多年了,早成了良臣名将了对吧。你不庸俗,所以你这文书的差事一混就这么多年,也不知道上进,对吧。”
这自嘲相当诚恳,反击也相当有力,果断的将对方也给噎着了,转头看了看焦裕丰父子进去的铺子,没好气的说到
“你既然觉得人家有见识,可惜了,正好人家进的也是你家的铺子,何不过去看看说不得还能帮一把。说起来,你这一个武人,粗货,居然开什么首饰铺子,真是旁人只怕还以为是你家夫人的手笔呢,平白替你担了喜商的名声。”
“喜商怎么了那些老爷们嘴上清高,哪家没几个铺子的有些比我这都出格,你当那东北面的青楼后头是什么人”
“行了,若非你这嘴,如今便是县尉也早当上了。”
说话间,那文书再不想和这捕头多嘴,抢先站了起来,一个瞪眼,示意那捕头跟着,就往外走。至于差钱呵呵,这是那文书家的铺子,他还真不用给钱。
而此时,那首饰铺子里,掌柜正在检查焦裕丰带来的簪子,匣子,一边看,一边点头,对着焦裕丰说到
“你这手艺说不上顶好,不过做的倒是十分的仔细,各处拼接都恰到好处,十分的难得。簪子打磨的也十分的细滑,花纹也不错,不是常见的款式,还挺大气新鲜,不错,真心不错,虽说木料不算上佳,却也能算是中上,这样,簪子我给35文,匣子100文如何”
“掌柜的,这价格公道,自然是好的,您给算算一共多少,下次我还送您这里。我信得过您。”
能说一句公道,说信得过下次再送来,可见是对他的认可,这让掌柜的心下很满意,虽说这不过是个新来的供货商,还是这样最底层的木质品供货商,能给铺子挣的钱很有限,可认可这这个东西,却比钱更让人欢喜,所以喽,听到焦裕丰如此说,掌柜的一高兴,忍不住就有多了几分指点的心思。
“好说,好说,不过你既然能信得过本店,信得过老朽,那老朽也不免多说几句。你这手艺是没得说,做的也用心,吃亏就吃亏在木料上,这桃木好是好,却不怎么值钱。若是好些的木料,比如绿檀,或是楠木,再加上些精致的雕工,就这手艺,怎么也能有数百文,甚至一两上下了。若是再有花梨木或是乌木,那这价钱更是不可想象,十来两都是能得的。”
说话间,那掌柜的还十分好为人师的指点了几处可以雕刻花纹的地方,说了些小技巧,听得焦裕丰频频点头。虽然心下对掌柜的热情成这样有些疑惑,却怎么也不肯错过这样的指点。这可是了解此时大众审美的契机,怎么能放过。
说来焦裕丰也是个有心人,虽说这些东西都是儿子那什么游戏页面合成出来的,可他一路上也细细的端详过,以他的手艺,做出来不难。故而焦裕丰早就有心自己学一学,免得总是平白的拿出来卖,还不见他动手,惹人怀疑。
如今有人能如此指点,让他能做的更好,卖起来更值钱,顺带免去他某些漏洞,怎么可能不用心。甚至心下还琢磨,以后自家若是能用这个作为起家的借口,那这掌柜的该怎么拉拢。
如此一来,心思多了,这亲近起来越发的上道了,就差没凑上去和人讨论一番。看的焦世博都想翻白眼,心下不住的吐槽爹啊,怎么是来卖东西的,不是来探讨技术问题的。
就在焦世博吐槽却又无法阻止的时候,店铺里又走进了两个人,对,就是那两哥茶馆过来的,一进来就看到自家掌柜的在和人火热的探讨这木器首饰怎么做才能更挣钱,这场面实在是让他们有些惊愕。
这是自家掌柜好不,怎么搞得和叛变了一样难道不是该借着不够精致多压点价钱吗怎么反过来说怎么抬价了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份好奇,倒是让他们忍不住多看了那柜台上的东西几眼,这一看,也忍不住点了点头。
怪不得自家掌柜的这么好说话呢,这东西做的确实够细致,虽然简单了些,可款式不错,瞧着还有几款是往日不曾见过的大气款式式样,新意十足。这么一看就明白,这是掌柜的看好这人的手艺和图样了,觉得有发展前途,这才想着指点,拉拢一下人心什么的。毕竟这式样
“不过你这式样也不错,若是反过来做象牙的,玉质的,估计也能卖个不错的价格,毕竟总有些喜好清雅的,就喜欢这样简洁大方的款式,你看着图样卖了我如何放心,我绝对不会亏了你。”
呵呵,看,狐狸一把露出来了吧,人家示好确实是看好你,可这看好你若是没有利益关系,能说这么多虽然是现实了些,不过好在焦裕丰也不是那不知道世情的,心里门清的很。听掌柜的这么一说,不但是不生气,还乐呵呵的,不再觉得这掌柜的好心的太过,反而觉得人有所图才让他更安心,一边点着头,一边反击的说到
“行啊,掌柜的你说吧,给多少钱都成,我还要多谢您的指点呢。”
对,就是这个指点,让掌柜的这什么交情拉拢的都到了明处,就差说,谈交情伤钱,咱们公事公办了。这态度,让那掌柜的忍不住又看了焦裕丰一眼,就是那两个后头进来的也诧异的抬了抬眉。没看出来啊,这看着老实的家伙,还挺机灵,说话办事儿挺有点道道。
既然是明白人,聪明人,那没说的,虽然占便宜是没了,可这办事儿也痛快了,所以掌柜的看都没看后头自家的东家一眼,直接拍了拍柜台,利索的说到
“好,既然这样,这里一共四款簪子的式样是我没见过的,每一款二两,怎么样到底简略了些,所以价钱不高,你可能接受”
“能,怎么不能,若是掌柜的你不说,便是自己以后做了卖,我又如何能知道您能这样敞开来说,是您敞亮,公道,没说的,以后若是我有其他款式,也一并都给您送来。”
这利索的,说的别说是掌柜的了,就是那捕头都露出了笑脸。老实说,在京城这地方,持强凌弱是常有的,可同样的,关系户也是最多的,砸块砖头下来,都有可能砸到什么豪门宗室的三千里亲戚关系上,如此一来,他这一个捕快想要开铺子养家,在这些豪门的缝隙里存身,靠的就是这公道二字。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得罪了什么人。如今这样的小心思,别人如此的信任,说他敞亮,那真是,让他自觉背脊都挺直了几分。忍不住给了掌柜的一个眼色,想要将这个前后两次都感觉不凡的家伙给拉拢住了。
掌柜的跟着自家东家不知道多少年了,这看眼色都快成了本能,知道这是看好这人,忙一边拿钱,一边对着焦裕丰说到
“虽然咱们是头次打交道,不过咱们能说到一块儿也是缘分,不知道你高姓大名再哪处安居若是有活计,可能定做”
不动声色的套信息这个焦裕丰见识多了,现代社会走南闯北的,什么人没见过,立马开始和掌柜的周旋起来,不但是给出了自己的信息,点了一下自己的靠山后台,还顺带的将人家的后台什么的一并给套了出来。
他们两个这里说的热闹,焦世博点银子点的高兴,那里那捕快却有些哭笑不得,合着这难得看上的家伙还是个狐狸居然连套话都会,还不比自家掌柜的差,这本事,都快能到他们衙门当捕快了。
等着焦裕丰带着儿子心满意足的出门,哦,对了,顺带还对以为是客人的捕头两个,来个点头示意之后,捕头一屁股坐在大堂的椅子上,都快无语了。转头对着身边的文士说到
“果然,我就是个庸俗的,这人还真是”
真是什么啊,好歹你这也是多了个不错的供应商好不,你以为合成就能出这么些小东西等着吧,惊喜还在后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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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焦大
连匣子带簪子,再加上那些式样图纸,总计卖了9两又130文钱,这点银钱和焦世博那金手指复制出来的比起来,真心不多,可不知怎么,明明同样不是亲手做的,只因为自己可以办到,还是如此光明正大卖铺子得来的,就让这父子二人突然觉得分外的安稳。揣在怀里沉甸甸的,好像心都落到了实处。
“儿子啊,以后复制银钱什么的,不用太过上心,想着了就弄一下,别将所有的指望都放在这上头。说一句不中听的,万一哪一日这东西没了呢难不成咱们不过日子了终究人啊,还是要靠自己才踏实。回去后我就将这手艺捡起来,一点点的磨,想来一定也能做出不差的,到时候咱们才算是有了立身之本。就是真有那一天,也不用怕了。”
焦裕丰拍着怀里的钱袋子,不知怎么的,即使周围都是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群,陌生的时代,也不在心里畏惧了,只觉得这日子那是相当的有盼头。
能没盼头嘛,这年头寻常百姓人家,一个月能有一两银子,这日子都能过的相当的舒坦了,他们可是出来一次就接近十两,这都快赶上小富户了,盼头比在现代社会都足啊。
对于焦裕丰如此感慨,如此不求上进的话,若是往日,焦世博只怕一早就急得跳脚了,有这么一条捷径不走,你傻啊。可今儿随着老爹走了这么一遭,他是全没了这个心思。
倒不是说他和自家老爹一样有感悟,嗯,也不能这样说,亲手挣这么些钱,成就感还是不错的,但是更让他惊喜的是,想到了一个挣钱的好路子,那就是卖图纸。二两银子一张啊,若是在复杂些,好看些,那是不是会更值钱或许五两十两若是这样,岂不是说只要多卖点设计图,他分分钟就能在京城卖房子开铺子当大户了
你说他不是设计专业这有啥旁的不说,就凭着他后世看的无数的图片,无数的古装影视剧的经验,照猫画虎的弄点首饰图样,感觉应该不难吧。即使这个不成,那制作点款式不一样的,有点新意的小家具总是成的吧。以前虽然没什么钱,可创意家居什么的,他可没少看。
如此一来,就是真的不依赖那复制银子的法子,也没觉得这日子会难过。既然如此,他自然对着老爹没什么反驳的意思,只要不耽搁他挣钱,当个孝顺儿子什么的,还是挺有吸引力的。所以焦世博很是懂事的点着头说到
“一技傍身我懂,都听您的,以后我也跟着学,等着木匠学好了,我再弄个铁匠铺子,把我那点玩冷兵器的本事拿出来,妥妥能发家致富。”
这个想法好,听得焦裕丰直点头,忍不住还寻思,当年自家儿子选了历史系,还专门研究冷兵器的时候,周围的人还一个劲的喊什么冷门,什么就业难之类的。可事实上这世上没什么东西是不得用的,看看,到了穿越的时候就派上大用处了吧,别的不说,这铁匠铺子就很有搞头嘛。
“不错,木匠,铁匠,这两样,只要不是到了热武器,工业化的时代,到哪儿都不愁饭吃。我和你说啊”
不过是附和了几句,却不想好像是引发了焦裕丰说话的瘾头,甚至还有好好的和自家儿子探讨一下未来规划的模样,这可就让焦世博有些头疼了,这会儿是说这个的时候吗看看,这牛车正一个劲的往西去,难道不该说说后面你要干啥焦世博赶忙阻止了自家老爹的长篇大论,一边吐槽这么点银子就让自家爹心情激动,有些不够稳重,一边立马转移话题,开始询问其了别的。
“对了,爹,咱们这会儿该去宁国府了吧,那焦大,不是大爷爷住哪儿府里还是外头”
焦世博这一问,焦裕丰也发现了,他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下意识的在往宁国府的方向去,心下忍不住一凛,果然穿越什么的,还是有些副作用的,比如这习惯问题,就是个大问题,若非是原身记忆深刻,他怎么可能在不看路的情况下,怎么自如的驾驶牛车怎么自动寻路或者这样的习惯还有很多那样的话他可要注意些了,在没有将这些习惯完全的融入自己的生活之前,要防着因为这些习惯而影响他们的生活。
当然,这样的想头他是不会和儿子说的,即使儿子心理年龄已经足够大了,可当爹的总是习惯性的将所有可能的危险负担都挑起来。所以他这愣神,也就那么一瞬,随即就满脸正常的点着头,开始给儿子说起了原身记忆里的荣宁二府的事儿。
“那还用说,自然是外头,这府邸虽然大,可大户人家乱七八糟用处的屋子地方也多,比如祠堂啊,花厅啊,客房啊,还有花园什么的。如此一来,哪有那么多屋子能供所有的下人住一个府邸一二百的奴仆,再加上他们的家人,总数不下四五百呢。一般来说,除了贴身伺候的跟着主子住,各处上差看门的有值守的地方,其他都会在府邸后头住。那府邸的后头一长溜,足有两条街都是属于荣宁二府下人聚集的地方,还有好大一片是属于依附的族人的宅子,地方很是不小。你大爷爷就在那边,有一个一进的小院。因为是早年就跟着打仗的亲兵,离着府邸还很近,几乎在族人的边上,从位置上来说,很是不错”
位置确实不错,从宁国府后门的那条街进去不过是百十来米,转入一个小巷子不到五十米,一颗大槐树边就是焦大的宅子。才走到那门口,就遇上了出来准备买菜的焦大的儿媳妇,一眼看到焦裕丰和焦世博,立马惊喜的招呼起来。
“哎呀,是二弟来了,呦,连着大娃也跟着来了,这可真是稀客,老爷子好久都没见到大娃了,前些日子还说起呢,赶紧的进屋。他爹,他爹,赶紧出来啊,你兄弟来了”
这一阵的咋呼,不但是引来了宅子里的人,连着左邻右舍都被惊动了,好些门口都探出了脑袋,想看个热闹,等着一看是熟悉的人,又都没有了兴趣,打了一声招呼就往回缩。
可也正是这么一下,让焦世博第一次意识到,自家和宁国府的关系实在是不远,别的不说,就这周围属于宁国府的下人们对他们的熟悉就足可见往日必定是常来走动的。
而那从宅子里迎出来,应该是焦裕丰堂兄弟的人那手里拿着的竹片子,又让焦世博知道了另一个信息,那就是除了焦大,估计这老焦家别的人并没有在宁国府上差。
也是啊,到底是亲兵,不是世仆下人,在有死契的下人可用,而且还是用不过来的情况下,怎么可能有他们家的人去上差挣钱的机会不说下人们之间的排挤,就是真有机会,只怕那些主子们也更信任那些世仆吧。这也结实了为啥就焦大到后来连主子都敢骂的情况下,这两府愣是没什么下人能和焦大扯上关系的缘故了。
这一点在荣宁两府的下人圈子里看来,或许是贾代化死后,这焦大在不受重用的表现,可对焦裕丰父子来说,那真是松了口气,只有一个感觉实在太好了,以后老贾家抄家也不用去买回亲戚了。
当然这样的情绪说是肯定不能说的,甚至还要表示出几分羡慕来,比如现在,焦裕丰就做的很好。
“大伯不在家嘛莫不是又上差了这样的年纪,贾家的国公爷还这样的看中,大伯就是有本事”
这里刚奉承了这么一句好听的,人还没坐实呢,外头门又是一阵的响,得,焦大回来了。
“老二来了啊。”
对了,说一句,虽说子啊村子里,焦裕丰被叫做焦大郎,这是因为他是他爹唯一的儿子。可到了焦大这里,作为大伯,按照焦裕丰原身父亲那一辈做排行,所以喽,焦裕丰很不幸就成了老二这个称呼真够雷人的,反正焦裕丰有点牙酸,顺带还得瞪一眼憋着笑的儿子。
“大伯回来了。”
“啊,你可有些日子没进城了,哦,还带着大娃,这可少见,难不成有什么事儿”
以往进城多是为了找点活干,因为孩子小,生怕忙的照顾不周,被拐子拐了什么的,焦裕丰的原身很少带着孩子来,总是拖了隔壁人家照顾。如今猛不丁的父子两个一起来了,也难怪焦大疑惑询问了。
看到这样,知道这是老人关心他们,焦裕丰也没什么隐瞒的意思,忙不迭的将自己进城卖木簪子等东西的事儿说了些,当然得了多少银子什么的,没细说,只是表示一下如今学了木匠手艺,做的还成的意思。
对于此,焦大显然十分的高兴,因为常年征战而粗糙的有些显老的脸上都露出了几分笑意,挤得皱纹都多了好几条,蒲扇一般的大巴掌更是在焦裕丰的肩膀上狠狠的拍了好几下,满足的说到
“好啊,这就对了,还是要知道学本事,才能过上好日子。往日我还想着,如今天下太平,边疆战事少,就是托人送了你们去吃兵粮,也不划算,没什么机会。当然了,我也舍不得,没得我吃过的苦让你们再受一遍。可将来日子要怎么过却也有些发愁。如今我在还能托着贾家的福,庇佑你们。可若是哪天我走了,你们要怎么办如今你们兄弟都知道要强,知道学手艺,那将来我就是闭眼,也能安心了。”
说起这个话题,焦裕丰心下也忍不住有些动容。焦大为什么去当兵,为什么会成为贾家的老仆,那么忠心,这个无论哪一本书都没有说过,也没有什么同人去写。总觉得好像就该是那样。可事实真的就该是那样
贫苦百姓当兵也不过就是那么一个理由,当初战乱刚平定,国家刚建立没多久,百姓日子难过,焦大看着一家子实在活不下去了,这才有了去边疆打仗图一口饱饭的决定。
而打仗九死一生不说,即使或者回来了,只要没能搏出头的,真的能养活全家,让一家子都受益的基本没有。焦大看到了这一点,所以靠着忠心,靠着救了贾代化,攀上了这么一门世勋,这才让整个焦家不至于人丁零落,断绝香火,还从此有了依靠。在这世勋遍地,权贵横行的京城,让焦家的人不至于没半点生存的底气。从这个角度来说,焦大真的是很不容易,焦家全家都该记着他的付出。也难怪他对贾家感情这么深,因为从根子上来说,贾家是他们老焦家一家全乎的存活到现在的关键。
面对这样一个长辈,焦裕丰突然觉得,怎么对他好都不过分,而对贾家在知道结局的情况下,什么也不做好像也有些过分了。焦裕丰心下纠结起来。,,,, ,,,,,。
亲缘情分
当然了,不管心下怎么纠结,这也不是这会儿该想的,就是想,也不是他们如今能插手的,这层次在这儿放着呢,哪怕他们再好心,说的话在真实,也没人听对吧。所以这一瞬间的圣父心思,不过是一个呼吸的功夫,就让焦裕丰给压了下去,转头一边往怀里掏东西,一边说起了自己带来的东西。
“大伯您身子骨结实众人皆知,就您这样的,十岁玩一样的过,瞧着吧,后头有的是好日子。看看,这不是,如今我这就开始给您送好东西来了。您瞧瞧,是不是好东西”
即使现代社会再怎么不显眼,焦裕丰那也是社会上历练过的,做工程的时候,什么人没见过,什么话没说过,想要奉承个老人,那真是简单的很。一通话不但是说的焦大高兴,就是边上焦大的儿子,儿媳妇,连带刚从隔壁找回来见亲戚的,比焦世博大了不到两岁的焦大的孙子都十分的乐呵。只要不是黑心黑肺的,那个听到说自家老人身子好,能长寿不高兴对吧。
而更让他们欣喜的是,原本以为说拿出什么好东西送焦大,不过是一些吃喝的寻常五间的焦裕丰,转头从怀里取出来的居然是一个十分精巧的铁木香薰球,一家子瞬间都瞪大了眼珠子愣住了。
“哎呦,这东西,这东西可不简单啊,瞧着怕是值不少钱吧,二弟啊,你这,这,这么值钱的东西,还这么精巧,哪里是咱们这样的人家用的上的,你拿来做什么,怎么没想着换点银钱上次不还说想整房子吗,这可正是用的上的时候呢。”
焦大父子几个看着正愣神,还没开口呢,焦大的儿媳妇眼睛亮闪闪的就突突突的开始说上了。要说作为女人,这样的精巧东西那是真没不喜欢的,那怕是光看着呢,都觉得体面对吧。可她这话说的也十分的实在,这样精巧的玩意,在他们这样的人家,实在是不实用的很,还没有送点瓜果蔬菜来的实惠。所以啊,一开口,就说的全是实在话,听得焦裕丰心下也是一暖,只觉得这亲戚十分的贴心。
“可不是这么说嘛,二郎啊,你这心里记得我这个大伯,来看看也就是了,哪里用的上这样的东西,不实在啊。”
看看,连着焦大也这么说了吧,而且还满脸的不赞同,觉得这侄子心性有些浮了,皱着眉头就想好好的教导教导,这焦大,看原著里说贾家爷们的那些话就知道,这是个有见识,看的长远的人。对着主家如此,对着自家自然更是如此。只是吧,这一次他还没开口呢,就让焦裕丰给堵住了话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