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是商业秘密,好了,剩下的事情你不用管,我自然会找人办妥!”也许是对方说了一些忐忑的话,惹得他有些不高兴,眉头冷冷的皱起来。
因为正打着电话,男人的步子并不大,逐渐的,悠意与洛北辰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小,越来越近,当两人之间只剩下两米的时候,悠意突地面色一暗,将手指按在了戒指之上,她,准备要发生攻击了。
这儿虽然距离烤肉架只有五米的距离,也有侍应生不断的走来走去,但是因为灯光并照不到这儿,是整个宴会之中对于暗杀最有利的地形,况且花丛之后就是院墙,她可以在得手之后迅速的逃离现场…最有利的是洛北辰面前是一处花丛,相信只要她将他扑进花丛中,顺利的话--悠意小脸之上迅速划过一丝阴狠,与她平日里的气质完全的不同。
“阿牛,你在干什么?啊,小心!”猛然,身后响起一声大喊,悠意一怔,警醒的抬头转眸,原来是一位抱着箱子的肥胖侍应不小心绊在了一根电线上,而这根电线紧紧的连接着一个放在花丛处装饰会场的长梯,于是连带效应产生,那部铝制长梯晃了一晃,突然轰隆隆朝洛北辰砸了过去!
事情发生的太快了,就连那个小胖子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与他一去的侍应生发现大声的喊了一声。
洛北辰因为专注于电话,待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见一团黑影压境,他一怔,身子突然僵住。
一股柔软突然打横冲撞过来,洛北辰只觉面前一黑,一个迅捷的影子宛如一阵疾风一般狠狠的撞向他,他闷哼一声,被撞倒在地上,滚动了两圈,然后被压倒在地,但是入怀的却不是梯子的刚硬。
“啪!”一阵剧烈的响声,梯子磕到在他身边,洛北辰似乎听到了大地的震动之声。
一抹恬淡而幽香的气息瞬时包围了他,他冷冷的眯眯眼,不敢置信的望着怀中的女子,是她?童悠意!?她的发丝乱了,一缕黑发滑落挡住了在她白皙优美的耳畔,随风飘扬,在那如丝的秀发中,他看到了女子的眼睛,瞳孔幽深,亮如漆玉,有如夜里中的月光,清冷无尽,却又夹杂着一丝说不清的复杂神色,似惊惧又似悔意。:
他躺在地上,双手按住女子的芊腰,冷冷的注视着怀中的女子,他此时的心情全部拂乱了,乱的零零碎碎,他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只是深深的凝望着怀中的女子。
她疯了,一定是疯了!当那铝制梯子砸下来的时候,她竟然下意识的,完全不顾自己的危险,将他冲到了一旁,躲开了梯子!在那一瞬间,她的脑海中没有了童浩的病,童童的可爱,有的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想法,她,不要这个男人死,不要!
双臂支撑在男人的怀中,悠意在危险解除的一瞬间就开始后悔,她是杀手,今晚,她不是童悠意,不是童童的母亲,他也不是童童的父亲,她,只是一个杀手,一个为了生活所迫,走上这条不归路的杀手!她紧紧的咬紧牙跟,眸光一暗,手指紧紧的握住了戒指上的宝石,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她与他脖颈之间的距离只有十厘米,她可以轻而易举的取走他的性命…
可是她抬眸对上男人的眼睛,那双美丽的紫色眼睛,亮若星辰,美如明月,她永远不会忘记初见他,他站在人群之中淡淡微笑的模样,犹如莲叶葳蕤,四面生姿,美丽盖世。在那一瞬间,她曾经傻傻的以为那就是她心目中的王子,可是那一夜毁掉了所有的一切!
几个侍应生一开始是惊惧,待反应过来就是一顿鼓掌。悠意一怔,知道自己已经失了先机,于是面色一暗,正待要起身,花丛之中突然跳出一个脖子上挂照相机的记者,啪啪啪,对着抱在躺在地上的两人就是一阵狂怕。
“shit!”猛然,洛北辰低咒一声,冷冷的将悠意推开,悠意不妨备,被他推了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
男人面色一暗,眸光微有闪烁,柔软,但是在望见爬墙而去的记者背影之时,面色顿时铁青的吓人!
狗仔队,果真是无孔不入,但是他很确信他们刚才的动作异常的暧昧,如果只是断章取义的话,明天将是一轰动性的新闻,尤其是童悠意今晚是以关西泽的女友参加的宴会!
男人那冷峻的眉头狠狠的皱起来,不一会,关宅的保安就齐刷刷的跑向了这边。“洛先生…”
“有记者,翻墙走了,看看能不能追上!”洛北辰冷冷的开口,做为关家未来的乘龙快婿,他完全有资格命令这些保安!
保安们惊慌的对望一眼,没有想到今晚竟然出了一个如此大的纰漏,于是都不敢怠慢,几个保安翻墙追了出去!
若有所思的皱皱眉,洛北辰回眸,见悠意淡然的从地上爬起来,慢慢整理了身上的衣衫。
“你…”他望望碰倒的铝制梯子,知道应该道谢,但是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
恼怒加失望一下子瞬间袭向悠意,她知道自己今晚失败了,而且是非常非常的失败,自从执行任务以来,她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无力过!
今晚因为狗仔队的突然出现,关家一定会加强守卫,她要动手是难上加难了!
她垂眸,甚至都不愿意多看洛北辰一眼,冷冷的转身。
洛北辰皱皱眉,悠意对他的冷漠态度让他更是感觉尴尬与恼怒,可是面对救了他一命的女孩,他只能将拳握紧,这样的情形实在不知道怎么应对。
关西泽迅速的从后门中跑出来,面上带有一丝焦虑,也许是听人禀告了什么,见到了悠意之后,将她猛然之间拉在了怀中急急的问道:“有没有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他的手沿着女子的脊背向下滑,也许是检查悠意有没有受伤,但是悠意却不习惯的与他拉开了距离。
“没有,我没事!”她低低的开口,心情失意透顶了,打不起什么精神,看起来有些敷衍。
关西泽更是生气了,将她大力的拉在了怀中。
悠意狠狠的撞上一个坚硬的胸膛,呼吸都困难了,关西泽的大吼声响在耳边:“你这个白痴,你是个傻子吗?你只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啊,为什么要去做那么危险的动作,不都是英雄救美吗?你一个女人逞什么英雄啊!”
悠意一怔,双眸微微的有些酸涩,心中有些动容。好像这些年,危险都是她自己来承受,没有一个人关心过她…
“没关系…”她低低的开口。
“没关系?那是一个梯子啊,不是棉花!”关西泽的脸越吼越近:“砸在人身上会死的!”
悠意摇摇牙,透过光影,关西泽的身后仿佛站了很多人,而她被抱在他的怀中,真的有些不雅,她垂眉,有些惊慌的推推关西泽:“我真的没事,快点放开我!”
闻讯赶来的关西美也赶紧跑到洛北辰的面前,确信他没有受伤之后,轻轻的舒了一口气,但是面对自己弟弟的怒吼却有些不高兴。
毕竟童悠意救得人是她的未来老公,也是关西泽的姐夫,他的意思仿佛是不应该救!?这让她的心中微微的疙瘩!
面对悠意的要求,姐姐的指责,关西泽冷冷的哼了一声,再次确信了悠意没有受伤之后,神色复杂的望了洛北辰一眼,然后大手拥着女孩,向着大厅走去。
关天突然意味深长的笑笑,自己儿子对女孩的用情至深让他觉得也许很快就会抱上孙子!
方才的骚动早已经引起了宾客的注意,刚刚赶到的冷御恺与玛丽也闻讯赶来。
冷御恺静静的望着被关西泽大力拥抱在怀中的女孩,突然眸色一暗,眸光说不出的惆怅。
“咦?这不是那个十三岁就怀了孩子的童悠意吗?她怎么回来了!?”猛然,一个声音惊讶的响起来,冷御恺一怔,突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非常关键的事实--玛丽是知道悠意六年前怀孕的事情的!
糟糕!他迅速的握紧了拳头,他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044 混乱
冷御恺转眸,大手猛然抓紧了玛丽的手臂,玛丽吃痛,轻轻的啊了一声,幸好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足够让一个人听见--关西泽。
男人拥着悠意的身子猛然之间有瞬间的停顿,他不动声色的看了玛丽一眼,拥住悠意的手臂猛然之间加紧。
悠意平静的望着冷御恺与玛丽,一丝难堪掠过心底。事情已经过去六年了,可是面对当年的事情--她的身子还是情不自禁的颤抖。
无数个日夜,她的梦中总是出现老师、同学那耻笑、逼人的眼神,她是圣荷女高的耻辱,这是一个永远改变不了的事实!
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冷冷的拨开关西泽的手臂,敏感的自尊心让她想要迅速的逃离这一切,她仿佛觉得整个世界都崩溃了,支离破碎…
身后突然冲过来一个人影,迅速的将玛丽带离了现场,快的令所有的人都措手不及。
悠意抬眸,看清了那个健硕修长的身影,是洛北辰!她突然觉得有些讽刺,怎么?他是做贼心虚吗?只是玛丽不可能知道她腹中孩子的父亲是他洛北辰,他这样做,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
“怎么?发生了什么事情?北辰认识玛丽吗?”距离较远的关天似乎没有听到玛丽的那句话,只是狐疑的望向西美。
西美摇摇头,因为她站在洛北辰的身后,也只是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自然没有知道内情的洛北辰听见的清楚!
气氛一下子怪异到了极点,宴会上关家未来的乘龙快婿遭遇危险,又有记者偷拍,现在又出现了搞不清楚的一幕,就算关天平日里待人随和,不拘小节,也忍不住发了脾气。
“那个,谁,是谁绊倒的架子?”关天面色一暗,声色俱厉的问道。
那名名唤阿牛的小胖子迟迟疑疑,战战兢兢的站了出来。
“将他赶出关家,永远不能录用!还有,那记者是怎么进来的?”当被告知是爬墙进来的时候,关天又将在外围巡逻的保安解雇了几个,方才的一幕闹剧,就在关天不断炒人鱿鱼的戏码中落幕。
有几个听到玛丽话语的人,面对关家的势力,也不敢多言,只是望着悠意的眸光多了几分好奇与鄙夷。
人,总偏向于听信那些或许不实的恶性谣言,也许这就是人的劣根性!
悠意不想再多说什么,只是想要离开,但是手臂却再次被关西泽紧紧握住。
“难道你不想解释给我听吗?”关西泽垂着眼帘,冷冷的靠近女子,开口。
悠意冷冷一笑,解释?她为什么要解释?这已经是事实,再解释有用吗?她不是没有想过被人揭穿真相的那一刻,只是六年过去了,她不想再回首,也希望不要有人揭起她的伤疤,但是玛丽的出现让她终于再次面对自己的心,原来这六年来,她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其实她还是那样脆弱!或许,她本就不应该回T城,既然回来,就义无反顾的完成自己的任务!晚了,一切都晚了,她没有拿到那一百三十万而且…她艰难的抬眸凝望关西泽,那复杂的眼神欲说还休。
关西泽一怔,紧握女子的大手猛然之间缓缓松开了,悠意那意味深长的眸光之中有绝望,有失意,还有一抹说不清的悔恨,竟然让他一下子迷茫起来。
十三岁?到底是谁?对十三岁的她做了什么?他只是急急的想知道,却从来没有想过如此一问竟然触及了女子心底的伤疤!
面对女孩意义复杂的眼神,关西泽知道她误会了,他将她拉到一旁,低声开口道:“小意,我只想知道十三岁那年,你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只是…”
“只是什么?”悠意连连的打断她的话,她就像一个受惊的小刺猬一般,竖起她全身的尖刺,她瞪着他,想要用阴狠与不可理喻来保护自己。
“关西泽,你听着,我,从来就没有答应过做你的女朋友,所以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协议,没有任何的许诺,我的过去与你无关,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欺瞒你真相从你这得到好处!”她急急的开口,神情有些慌乱,这也许是悠意这么些年来保护自己的唯一武器--拒绝任何人的靠近!只有这样,她身上所有的秘密都不会被人知晓!
“我累了,要回家了,再见…不,是永远不见!”她冷冷的甩掉关西泽的手臂,径直向外走去,但是任何人都可以看出,女孩冷冰倔强的面具之后,却是一颗不想让人触及的心!
关西泽怔怔的站在原地,银色的月华自深远的天际缓缓落下,映出了一地凌乱的月光碎片,一如他的心。
他感受被伤害了,深深的伤害,他只是关心她,想要知道六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转眸他望见玛丽阴沉着脸从后厅中走了过来,关西泽上前,猛然紧紧握住她的手臂,低声道:“跟我来!”
“干什么,你又要干什么,一个威胁我,让我闭嘴,一个又拉我什么?”玛丽不悦的大吼起来,但是在望见紧跟其后洛北辰那冷冽的眸光之后,猛然之间乖乖的闭上了嘴巴,任凭被关西泽拉到了后院。
不远处,关西美静静的望着这一切,眸光幽远却深沉。
后院中,关西泽将玛丽带到了一处没人处。
“要问什么赶紧问!”也许是方才洛北辰与她说过什么,她望着关西泽极度的不悦。
“好,悠意十三岁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关西泽开门见山。
“不知道,我根本就不认识她,今天是第一次见面而已!”玛丽微一犹豫,一反常态的矢口否认。
关西泽一怔,虽然这是他最想听到的,但是却感觉异样的不真实。
“那你方才…”
“方才我说什么啦?我什么都没有说!”玛丽倒推得干净,让关西泽一时竟然毫无办法。
“表哥,我们是亲戚,我不会骗你的,我真的不认识童悠意!”她一反常态说的斩钉截铁。
关西泽沉默了,一双狐疑的双眸打量了玛丽许久,却从她的面上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没事我要回去了,那么多好吃的,好玩的,我还没有享受够呢!”玛丽轻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的开口,但是在转身进大厅之时,却惊惧的望了一眼暗影处,那儿,有一双凌厉的眼睛盯着她。
她猛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多必失,而她的祸端正是由她口无遮拦引起来的!
进了大厅,玛丽在人群中找了好久,竟然没有发现冷御恺的身影。
待关西泽进入大厅之中时,人影从暗影中缓缓步出,那副绝色的面容犹如一道凌厉的光从阴暗的背景里脱颖而出,眉头紧锁。
其实他完全没有必要要挟玛丽,那个女人是死是活与他毫无关系,可是当玛丽脱口而出六年前那一桩往事,当童悠意全身开始颤抖的时候,他竟然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径直将玛丽带离了现场。
他警告她,威胁她,让她永远保守悠意的秘密…甚至不惜动用黑道的手段…在那一时刻,他竟然生出一抹想要保护女孩的心思。
他疯了,是真的疯了!他一向恨童悠意的!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的心似乎一下子混乱了!
045 迷雾
蓝色的保时捷熄了灯光,缓慢而耐心的追随着步伐踉跄的女孩,开车的冷御恺凝重的紧皱着眉头,抬眸望着前方五米左右的倔强女子,瞳眸之中满含了歉意。
几次他开车追上女子,几次想要开口,但是透过打开的车窗,望见女子紧抿的薄唇,紧锁的黛眉,坚毅却复杂的眼神,要吐出口的话语一次次的堵在在喉头,无力开口!
长月秋分,凝霜中透过些凉意的季节,山路两旁长满了杂草,不时的有昆虫清唱,黑影轻动,悠意摸着黑,深一脚浅一脚的,倔强的向下走。
“悠意…”终于,冷御恺再也承受不住这难捱的沉默,停下车子,上前两步,抓住了女孩的手臂。
女孩一怔,仿佛从愣怔中回过神来,借着明亮的月光看清面前的男人之后,紧抿的薄唇猛然向上一翘,黛眉也紧跟舒展开来,意外的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微笑;“太好了,原来你也要回家哦,不如送我一程吧,我还真的担心这段山路会将我的脚脖子扭下来呢!”她说完,不动声色的摆脱了男子的大手,然后自动爬进了冷御恺的车中。
身子僵持在原地,女子侧身而过的淡香犹然在鼻,转眸望着坐在副驾驶座上不断东张西望的童悠意,冷御恺竟然有些不真实感,这是那个在上一刻还表情莫名、心思沉重的女孩吗?为什么…他垂眸,一颗心没有得到放松,反而更加的沉重。
“这是我坐过最贵的车子了!”悠意仿佛不给冷御恺任何发问和道歉的机会,小手不断摆弄着车里的小饰品,滔滔不绝的说着坐保时捷的感受,话语中透着一抹兴奋,但是对面的车光偶尔掠过女孩的笑容,冷御恺从前视镜中望到了女孩毫无生气的双眸。
她的眼神仿佛与话语完全剥离了开来,就像是一个滔滔不绝的机器人,用乏味空白的言语急切的表达着自己的感受,而将真正的感情隐藏了起来。
“悠意…”冷御恺几次都想要打断女孩,可是她却径直说着,不给他任何的机会。
“对了,那个是玛丽吧?六年了,她可是一点都没有变呢!还记得她上学时喜欢你的事情,不会现在也在喜欢你吧?”终于,悠意将话题扯到了玛丽的身上,冷御恺猛然打起精神,道歉解释的话就要吐出喉头。
“好了,好了,就停在这儿吧,你不用送我上楼了,家里还是乱七八糟的,还没有收拾好,等准备好了,我一定请你来做客!感谢你一路的照顾,没有你送我,我还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回来呢!”轻轻的扯下安全带,悠意客气的道谢,打开了车门就要下车。
“悠意!”冷御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他再不说话,会被憋疯的!他宁可童悠意狠狠的骂他一顿,是他心存嫉妒,冒冒失失的带着玛丽出现在现场,是他给她带来了难堪,她怎么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呢?谈天说地,然后再客气的道别!在童悠意的心中,难道他就真的只是一个客气的对象吗?
“什么?”悠意回眸,眸光突地清澈起来,笑容也是舒展,看不出任何的异样。
望着女孩若无其事的笑容,冷御恺突然失去了道歉的勇气,她忘了?不,她不会忘,可是她偏偏装作已经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是不愿意再次回想还是…他还要继续解释,毫不留情的解开她的伤疤吗?
两人就这样默默地僵持着,不知过了多久,冷御恺眼中微光一闪,划出一道浓烈而并不强烈的弧线,如深秋残荷刹那芳华,转瞬即逝。
“晚安,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他松开悠意的手臂,声音浓稠而温柔,就像那天边倾泻而下的美丽月光,将悠意轻轻的包围。
悠意有一瞬间愣怔,心好像被什么揪了起来,一股热流瞬间涌过瞳眸,但是很快她转过眼,轻轻的道了一句晚安,然后一个人跑进了楼道。
一踏入楼道的暗影,一路上刻意的伪装全部溶解在了黑暗里,悠意痛苦的闭上眼,颤抖着身子,背部紧紧的靠着冰凉的墙壁,身子一点一点的向下滑。
指甲在墙壁之上划过,在清凉的空气中飘荡着一抹刺耳的微响,泪水凝聚在她的眼眶,小脸失了血色,一瞬间无声的决堤而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累了,悠意这才一个人走出黑暗,红肿着眼睛搭乘电梯上楼。
蓝色的保时捷孤零零的停在院中,冷御恺昂首,怔怔的望着女孩家所在的十一层,直到十一层楼道亮起了灯光,一抹释然轻轻的划过男子的瞳眸。
再次痴痴的在车上坐了好久,这才仿佛想起了什么,摸出手机开机。
他多么希望悠意能够给他打电话,将心事讲给他听,可是他知道,这种机会渺茫的很。
六年后的悠意,一如六年前,自尊,敏感,伪装自己。如果有一天,她可以对他敞开她的心,或许…冷御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眸光中充满向往。
刚开机,玛丽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冷御恺眸光一暗,冷绝的挂掉。
再响,再挂,再响,再挂,在重复了多次之后,冷御恺抬眸为难的望望十一楼,猛然拿掉了电池。
待关西泽反应过来追出去,别墅外已经不见悠意的身影,他开着车子在附近转了几个圈圈,还是毫无头绪,打悠意的电话也是关机。
垂头丧气进了别墅,就见玛丽一个人躲在墙角一遍遍的打着电话,关西泽眸光一暗,鬼使神差的靠近。
“混蛋冷御恺,竟然挂我电话,我就知道,你一定跟那个小狐狸精在一起,六年了,你还是死心不改,我就不明白,我玛丽哪里比一个十三岁就怀孕的女人差!死冷御恺,冷御恺!”玛丽像发疯一般,疯狂的扯着院中的名贵植物,一时之间,郁郁葱葱的叶子落了一地。
冷御恺?冷氏的执行总裁?难道他与悠意之间…十三岁…关西泽一下子觉得童悠意的形象在他心中更加的模糊起来,女人,就像是森林中的迷雾一般,每次都在他以为要走出森林的时候,又突地混沌起来。
城最没有职业道德的小报--《T城大报》办公室。
“总裁,我们这次真的要发了,洛氏总裁劈腿未婚妻弟妹,您觉得这个题目怎么样?”说话的正是方才在关家偷拍的记者,他将一叠照片放在总编辑的办公桌上,面上一阵贼笑。
“好好好!这次干的不错,不过洛北辰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他是有黑道背景的,我们贸然将这些照片登出来的话…”胖编辑仔细的看了照片,做为难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