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送来东西的时候,冷萍照顾完刘雪莹已经回房准备歇下了,听闻有人给她送东西来,也就出去接了。
“冷姑娘,郝公子说让您安心住在这里治病,老夫人那里,他会解释,还有这换洗的衣服,也给你拿来了!”小二说道。
冷萍抱着那衣裳,心里忍不住骂郝仁,他倒是积极,连换洗的衣裳都给她送来,她不过就住一晚上,明日就回去吧,这么麻烦干什么?
不过冷萍还是谢了小二,问了他的名字。
“小的叫槐子!”小二笑道。
“多谢你了,那郝仁那边就要你多多的照顾了!”冷萍笑道。
槐子点头道:“姑娘放心,您跟郝公子是咱们客栈的财神爷,掌柜的吩咐了,自然会费心照顾的!”
上次秋闱,那安神补脑汤让云升客栈一下子成为学子们全都知道的客栈,这次来,那掌柜的又询问冷萍可有其他饭食的方子,冷萍挑着简单好做的,给了他几个,又掀起了一股热潮,不过那掌柜的也不小气,留冷萍、郝仁在铺子里免费吃住,还有分成。
不过这些都是郝仁在跟掌柜的打交道,冷萍只顾写菜谱。
冷萍笑笑,也就点点头。
槐子告辞。
回到房间,冷萍将包袱打开,取了衣服出来,就看到了那封信。
信里,郝仁将还没有来得及与冷萍说的于学良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并说会亲自给于学良写状纸,打官司。在信的末尾,郝仁叮嘱冷萍一定沉住气,在刘小姐好之前,一定不能提起于学良的事情,并且让她最好亲力亲为照顾刘小姐的病,与刘小姐成为朋友就最好了。
合上书信,冷萍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不过十三岁的孩子,总喜欢在我这个三十好几的人面前指手画脚,没有礼貌!”
话虽然这么说,心里也有些不服气,可是冷萍还是决定按照郝仁说的去做。
第二日一大早,冷萍就起床前去看刘雪莹,得知刘雪莹已经不再发热了,心里也高兴,又亲自给她熬了真武汤,端进了房间。
刘雪莹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昨日里躺在床上几乎不说话,今日兴致还不错,见冷萍跟她差不多的年纪,却又一身出神入化的医术,当即也就好奇,问道:“冷姑娘是从几岁开始学医的?”
冷萍笑道:“不瞒刘小姐说,我学了十几年!”
本硕连读本是七年,她跳读了一年,算是六年,后来又实习两年才正式工作,在她死之前,也不过正式工作五年的时间,可是医院的几十个部门,她却转了个遍,尤其是认识几名老中医,看了许多的医案。
刘雪莹一愣,打量了冷萍一眼,问道:“我若是没有瞧错,姑娘似乎与我年纪相仿,应该没有十八岁吧?”
冷萍瞧着也就十五六岁,刘雪莹听她说学了十几年的医,也就尽量向大了说!
“今年十五,快要过十六的生日了!”冷萍笑笑。
“那不是两三岁就开始学医?”刘雪莹眼睛有了光亮。
她的父亲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主薄,可是对她的要求甚严,轻是不让她出门,这次出门,也是求了许久,却出了这样的事情,她病了,父亲虽然没有训斥他,可是脸色也不好看,所以她也知道,日后出门越发的难了,这样一想,她就越发的羡慕冷萍,像她小小年纪有一身本事不说,还能到处行医,无拘无束,哪里像她一般,整日的困在这内宅…
“差不多吧!”冷萍点点头,也不好与她细说。
刘雪莹说了一会儿话,虽然兴致高,可是终究是身子不爽利,也就累了,侧着身子眯了一会儿。
冷萍无事,也就守在她的房间里,看她因为咳喘睡得并不安稳,也就伸出手来,像拍婴儿一般,轻轻的拍着她的背部。
刘雪莹张开眼睛,虚弱的一笑。
“睡吧!”冷萍低声道。
刘雪莹感激的闭上了眼睛,这会儿倒是再没有咳,一会儿也就睡了过去。
刘夫人起床过来,听闻刘雪莹吃了药这会儿被冷萍伺候着睡了,心里自然感激冷萍,也就让小厨房给冷萍多加了两个小菜做早膳。
冷萍本来打算第二日就回客栈,如今得了郝仁的话,也就安心在那小跨院里住了下来,刘小姐那边,她虽然心里装着事儿,可是也是真心喜欢刘雪莹那种温柔的性子,有时候看着刘雪莹,冷萍就忍不住怨恨于学良,那小子被人陷害也就罢了,却偏偏挑上了这刘雪莹,刘雪莹有的时候因为那次的事儿,夜里好不容易睡着了,还是会惊醒的!
冷萍与郝仁一去就是三日,于林氏在家里差点急疯了,也幸亏郝氏知道了内情,也就尽量的安抚她,也就在此时,传来了郝仁中了头名解元的喜讯儿。
喜讯是文翰书院的严夫子派人送来的,客栈那边,也已经派人去通知郝仁了,现在就等着正式放榜。
“真的?”郝氏喜得手都颤抖了,郝仁真的中了举人,还是头名解元,头名…郝氏心里又咯噔了一声,后来又一想,不过是个解元,又不是状元,应该没事的。
“这位小哥,那俺家于学良中了没?”于林氏从屋里出来,眼巴巴的问道。
“谁?于学良?”那书院来人想了想说道,“不知道呢,夫子没说!因为郝辰逸中的是头名解元,夫子高兴,就提前来招呼一声,可先别向外说,等着发榜就成了!”
郝氏赶紧应了一声,又要杀鸡要准备酒菜招呼书院来人。
书院来人哪里肯留下吃饭,说了恭喜的话,也就离开。
于林氏站在门口,眼巴巴的望着郝氏将书院的来人送走。
郝氏回身,看见于林氏在那儿抹着眼泪,忍不住劝道:“刚才不是说了,书院里还有好几个中了举人的,说不定就有学良呢,你别急,也就这几日发榜了!”
于林氏叹口气,“就算是中了举人又如何,如今人在大牢里关着呢,这罪名如果坐实了,举人也…”
郝氏也跟着叹口气,又劝了于林氏几句,于林氏却再也等不下去了,说是明日就去衙门亲自问问,看看到底咋样了!
郝氏不放心于林氏,只得说好了明日与她一去去城里,让袁奎夫妇两人看着家。
这一天晚上,郝氏激动的许久没有合眼,天不亮就起来杀鸡,熬了鸡汤,汤给桃子补身子,剩下的鸡肉则放在瓦罐里用篮子挎着,提去城里犒劳一下郝仁。
第二日,郝氏跟于林氏一起上路去城里,郝氏心里高兴,可是又不敢太过流露,怕于林氏伤心,也就一路压抑着,劝着于林氏。
郝仁昨日也得了中了头名解元的消息,不过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并没有多么在意。
他在意的是于学良的这个案子,如果能在上公堂前发榜,那他胜诉的机会就更大!
知府衙门在关了于学良五日之后,准备正式开堂审理这个案子,那一天,正好郝氏与于林氏进城,也是放榜的日子。
此刻距离两条街的县衙衙门的大门外,此刻围了十几层的学子,全都盯着墙上的皇榜仔细的寻找,找到自己的名字的,欢呼雀跃,找不到的,懊恼异常,真是悲喜两重天!
郝仁也站在人群中,看到皇榜上的第一个名字,忍不住缓缓的勾勾唇,时机到了!
知府衙门的小跨院里,冷萍端着熬好的药刚转过街角,就见一个丫鬟跑向走廊下呆坐的一个娇美丫鬟道:“砚儿,你知道吗,衙门今日就开始审理你的案子了,那个流氓就要得到惩罚了!”
那被唤作砚儿的丫鬟抬起头来,仿佛有许多的心事,只是默默的点点头。
“你还在为老爷责罚你的事情伤心?其实咱们做丫鬟的,没有看护来小姐是失职,老爷只不过扣了你一年的工钱,没将你发卖算是不错的了!”那个小丫鬟劝道,“你还是想开些,如今你虽然被罚做打扫丫鬟,可是小姐喜欢你,总有一天还会让你去伺候的!”
砚儿点点头,
那丫鬟叹了一口气,走远了。
冷萍犹豫了一下,也就上前。
冷萍给刘雪莹治病,与刘雪莹交好,近身的丫鬟全都知道的,那砚儿一见冷萍过来,也就赶紧起身,强挤了笑容给冷萍行礼。
“你是叫砚儿吧?”冷萍笑嘻嘻的问道。
砚儿赶紧点头。
“小姐那日还跟我说起,说是那日委屈你了!”冷萍叹了口气。
砚儿一怔,立刻低声的抽泣起来,说道:“老爷说奴婢没有照顾好小姐,罚了奴婢,可是奴婢心里觉着冤枉,奴婢恨死那个流氓了!”
冷萍立刻说道:“那人不是抓起来了吗?听说还是文翰书院的学子呢,啧啧,想不到读书人竟然干出这种事情来!”
砚儿的神色有些别扭,低声道:“只抓住了一个,真正动手动脚的那个人跑了!”
“啊?”冷萍故意惊叫了一声,“真正欺负你的人跑了?那被抓的那个…”
“其实,抓到的那个,虽然出言不逊,却是没有动手脚的…”砚儿低声说道,“老爷夫人怕这事儿传出去有损小姐的名声,也不会追查那人了,可是奴婢的心里不服气,应该一起将他们抓起来的!”
冷萍点点头,“的确是这样,如果真的抓到那个坏人,你能去指证他吗?”
砚儿一愣,赶紧摇摇头,“不行,老爷不会同意的,就是那一个,老爷也不准奴婢去作证的,奴婢是小姐的贴身丫鬟,是小姐的脸面…”
砚儿说完,仿佛觉着自己跟一个外人说的太多了,有些后悔,赶紧站起来说道:“冷姑娘快将药端给小姐吧,不然一会儿该凉了!”
冷萍点点头,只得端药走了。
那叫做砚儿的丫鬟又呆站了许久,这才离开。
进了屋,刘雪莹坐在床上,气色已经慢慢的恢复了,昨日也能平躺下睡觉,她看到了希望,整个人精神了不少。
冷萍将药放下,一边看着刘雪莹喝药,一边将要说的话酝酿了一下。
“冷姑娘,你的药真的很管用,我觉着身子舒服多了!”刘雪莹喝完药,将药碗递给冷萍,笑道。
冷萍将药碗放下,说道:“再喝十天,小姐就能痊愈了,只是我这药治得了小姐身体的病,治不了小姐的心病!”
刘雪莹一愣,垂下脸,咬咬唇。
“方才我在外面遇见小姐的丫鬟砚儿,她说其实那日真正调戏她的人是另有其人,而不是那个于学良,是不是?”冷萍试探的问道。
刘雪莹犹豫了一下,似乎并不想说。
“刘小姐,其实这是那些人的错,又不是小姐的错,小姐没有必要如此忌讳,越是如此,心里这根刺就扎的越深,小姐说出来,或许会好些!”冷萍逐渐的诱导着说道。
刘雪莹终于开口,“调戏砚儿的人,的确是另有其人,不过那个什么于学良也不是好东西,是他先上来搭话的,还要本小姐像那些青楼女子一般去陪酒…其实我也知道,这主意是云聂出的,那云家之前来求亲,被我爹拒绝了,云家就怀恨在心了!”
“说不定于学良是被利用的!”冷萍见刘雪莹越说越气愤,忍不住劝道。
“你认识那个叫于学良的?为什么替他说好话?”刘雪莹突然抬眸望向冷萍。
冷萍赶紧摇头,“不是,我是觉着既然小姐知道云聂是主谋,就自然应该找云聂算账,可别冤枉了好人!”
“好人?那于学良也不是东西,一丘之貉!”刘雪莹说起那天的事情来,就恨得咬牙切齿,一向温柔的脸上也有了一丝恼意。
冷萍还想要再劝,刘雪莹却不想再说,只说累了,让冷萍先回去。
冷萍只得退下。
此刻,衙门里,知府张志已经升堂,因为这件事情在里城的影响也不小,衙门外围了许多人,多半是文翰书院的学子。
“瞧瞧,是文翰书院的学子,竟然干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来!”有人低声说道。
“可不是,听说还参加了秋闱的,啧啧,读圣贤书,竟然如此,真是人心不古啊!”
“这种人就应该严惩,坏了咱们读书人的名声!”

郝氏拉着于林氏的手挤了进来,于林氏听着那些人说的话,羞愧的几乎要钻到地底里去。
“学良娘,你可沉住气,官老爷这不是要审么,只要于学良是冤枉的,官老爷是不可能冤枉他的!”郝氏赶紧说道。
于林氏只得点点头。
也就在此时,突然衙门外传来击鼓声,竟然有人击鼓喊冤。
“啪!”张志一拍惊堂木,大声喊道:“本大人正在升堂,是谁在击鼓喊冤?带上来!”
衙役赶紧去带人。
郝仁被带上了公堂。
郝氏一见是郝仁,一下子惊得捂住了嘴巴,许久都没有缓过神来。
“大人,新科举子郝辰逸,是为同窗于学良喊冤,于学良被人诬告调戏良家女子,还请大人明察!”郝仁上前,抱抱拳说道。
“郝辰逸?”张志琢磨着这个名字,突地,他眼睛一瞪。
之前发到县衙的黄榜上,似乎今年的头名解元就是郝辰逸,难道就是眼前这位小少年?
这会儿,刘主薄一听郝仁竟然反过来告状,顿时气的浑身颤抖,大声喊道:“好你个毛头小子,你可知道这越级击鼓喊冤是要先打三十大板的?”
郝仁也不示弱,气定神闲道:“第一,学生不是什么毛头小子,如今是有功名在身的举子,第二,若是学生是越级告状,那这案子也是越级审理。于学良直接被送进知府大牢,也没有经过县衙!”
刘主薄气的说不出话来。
张志这会儿已经确定眼前的少年就是今年的头名解元,当即态度上也就客气了一点,说道:“郝辰逸,本官怜你是为同窗出头,这事儿也就罢了,只是于学良调戏良家女子一案,证据确凿,无可抵赖,你还是不要强出头,免得对你不利!”
郝仁淡淡一笑,“审案子讲究是人证物证,请问知府大人,现在人证物证在哪里?原告又在哪里?”
张志一愣,微微有些不悦,只得说道:“对方为女子,不便上堂,不过这于学良是被当场抓住,哪里需要什么人证物证?”
“可是如今我有人证能够证明当日调戏刘主薄家丫鬟的是另有其人!”郝仁大声说道。
郝仁话声一落,立刻引起围观的众人一片哗然。
大门外,郝氏握紧了于林氏的手,紧张的望着郝仁。
137 可怜天下父母心
张志沉了口气,他是有些忌惮郝仁头名解元的身份,不过忌惮的不是现在,是将来,如今郝仁不过只是没有官职的举子,既然如今他一再的坚持,张志就觉着没有必要与郝仁客气。
“郝辰逸,你的意思是一定要上告了?”张志沉声问道。
周围的人一见张志一改之前客气的态度,全都忍不住为郝辰逸捏了一把汗。
郝氏更是心急如焚,她与于林氏关系再好,再心疼于学良,可是也终究比不过郝仁在她心目中的分量,她有些着急,想要上前将郝仁拉回来。
此刻于林氏也是满脸的愧疚,她自然知道这公堂不是好上的,知道郝仁如此也是为了救于学良,再次忍不住流了泪,拉着郝氏的手道:“别连累了仁哥儿,中个举人不易,学良不争气,也不能连累了你家!”
于林氏这般一说,郝氏倒不好意思上前了,两个人站在外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郝仁整理了衣襟再次大声说道:“郝辰逸不是上告,是为同窗喊冤,同时帮大人找到了破案的证据!”
协助衙门判案与上告衙门,是另外一回事情。
张志的脸色稍缓,点点头道:“你身为新科举子,为民请命也属应当,好好好,那就呈上你找到的证据吧,若是真的可以协助破案,本府不但不会罚你,还会褒奖于你!”
郝仁赶紧抱拳,“多谢知府大人!”
郝氏一听这话,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告状,是协助衙门破案呢,这下子没事了!
此刻,衙门后院,冷萍正将药材泡在瓦罐里,就见先前与砚儿说话的丫鬟急匆匆的跑了来,进了花厅。
冷萍心中一动,也就悄悄的跟了过去。
花厅中,刘夫人正端坐着喝茶,见丫鬟急乎乎的进来,不悦道:“到底是不如砚儿稳重,急乎乎的这是干什么?”
那丫鬟赶紧说道:“夫人,不得了了,老爷被人告了,说老爷是诬告那个于学良呢!”
那丫鬟之前在衙门外面旁听,只听了一半,就急乎乎的跑开了,并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
刘夫人一愣,立刻起身,“是谁?谁谁敢告老爷?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整个里城,最大的莫过于知府张志,刘焕是主薄,整日的在知府的身边,虽说没什么官职,可是有实权,就连县老爷云深也要给几分面子,这小小的里城,还有谁敢告刘焕?
那丫鬟赶紧说道:“听说是新中的头名解元,叫做郝辰逸的,是那于学良的同窗,他说他有证据能够证明当日调戏砚儿的人另有其人!”
刘夫人冷笑了一声:“新科解元又如何,还不是没有官职?我家老爷可是谋了事儿做的,难道还怕他不成?”
丫鬟立刻不吭声了。
正说着,就见衙门里的衙役来了,在外声称要将砚儿带走问话。
刘夫人立刻派了身边的管家去招呼。
冷萍听闻郝仁竟然为于学良上了公堂,也忍不住担心起来。
郝仁这样是要得罪刘主薄呢,刘主薄虽然没有官职,可是到底是个主薄,与张志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张志是知府老爷,若是想要整治郝仁,那还不是说句话的事儿?
冷萍吐了口气,这个郝仁,平日里总说她莽撞,这次怎么也如此心急了?
冷萍想了想,赶紧去了刘雪莹的房间。
刘夫人吩咐过下人,今日升堂审理官司的事情不准告诉刘雪莹,免得影响她的病情,所以刘雪莹什么都不知道,这会儿正躺在榻上,让小丫鬟读了书,却也没心思听,望着外面发呆。
刘雪莹听说冷萍求见,立刻来了精神,欢喜道:“快将冷姑娘请进来,我正无聊着呢!”
小丫鬟赶紧放下书本,将冷萍请了进来。
“你来的正好,我正有事儿要问你呢!”刘雪莹与冷萍十分的熟稔了,让她坐在榻侧。
冷萍顿了顿,却没坐,只是说道:“刘小姐,我今天有事请刘小姐帮忙呢!”
刘雪莹一愣,见冷萍的表情有些为难,也就笑道:“咱们都这么熟了,更何况你对我还有救命之恩,有什么事情你就说,我若是能帮忙,一定会帮得!”
冷萍也就舒了口气,说道:“是于学良的事情,不瞒刘小姐,我与那于学良认识,想为他求个情,他也是被人陷害的,他那样的人,好吃好喝好玩是一回事儿,可是这出言调戏女子的事情,是万万做不出来的,这次是有人陷害了他!”
不等冷萍将话说完,刘雪莹的脸色已经变了,可是她却没有打断冷萍的话。
待冷萍说完了,刘雪莹这才说道:“之前我问你,你还说不认识那个于学良,原来你来给我治病,也是为了他,是不是?”
刘雪莹没有发怒,声音却生硬了几分,态度也十分的疏离。
冷萍赶紧说道:“之前是怕你误会,其实我如今关心的不是于学良,而是为他出头打官司的郝辰逸,他是我的相公!”
冷萍第一次向外人承认郝仁的存在,其实说到底,她是不希望郝仁去冒险,郝氏盼着他中举不容易!
“郝辰逸?相公?”刘雪莹看了冷萍的发式,奇怪道:“你成亲了?”
冷萍出来的时候一直做姑娘装扮,免得被人问东问西,所以也就解释道:“我十三岁的时候父母双亡,田地与房子被大伯占了,又被赶出家门,当时是郝家收留了我,再加上我之前与郝辰逸定过亲,所以只拜了堂,没有圆房!如今郝辰逸为了他的朋友不惜得罪知府大人与刘主薄,上公堂,我这心里十分的难受!刘小姐,其实你也说过,这事情你也知道是云聂想要报复你拒绝了他的求亲,更何况砚儿也说了,真正动手调戏她的人是另外一个学子,不是于学良,就请刘小姐高抬贵手,给于学良一个机会吧!于学良的爹死得早,他娘靠给人洗衣服供他读书,实在是不容易!若是这罪名成立,于学良被革去功名不说,还有可能流放发配,那他这一生,就全毁了,他娘也无法活下去了!”
冷萍又道:“若是刘小姐能够高抬贵手,放过于学良这次,冷萍日后一定会报答刘小姐的!”
刘雪莹沉默了一会儿,抬眸望向冷萍,“你可知道,我是真心拿你当朋友的?”
冷萍一愣。
“可惜你没有将我当做朋友,你接近我,是为了两个男子!”刘雪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冷萍无话可说。
“这事儿我会跟娘说的,你下去吧!”刘雪莹又道。
“刘小姐,不过这事儿要快,那案子今日就审理了!”冷萍再次说道。
刘雪莹不耐的点点头。
此刻,公堂上,郝仁将江源带上了公堂,与此同时,砚儿也被带上了公堂,那砚儿一见江源,脸色便大变,跪在公堂之上摸起了眼泪。
很快,于学良也被带了出来。
于林氏透过人缝,猛地一看见身形狼狈,鼻青脸肿的于学良,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要冲上前去,幸亏被郝氏拦住。
公堂之上,张志猛地拍了惊堂木,大声问道:“砚儿,本府问你,你可要看清楚,当日在枫树林,调戏你的人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