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身世虽然可怜,但是蓝水瑶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如果不是这个人的武功虽孔武有力却技巧一般,正好让盈绿练手,再加上那雄厚的财势,蓝水瑶才不会接下这个帖子。
黑影沿着走廊轻巧的前进,一间一间的摸过去,按照事先提供的信息,很快的找到了商姓大盗的寝房。夜路走多了,自然也怕鬼,这商姓大盗干的就是刀头上舔血的买卖,所以就格外的谨慎,从来不与妻妾一起睡觉,门前屋后更是设了严密的岗哨,搞得自己跟那山大王似的,而且睡觉的时候从来不熄灯。
黑影飘落,向远处丢了一块石头,就立即有大批的岗哨冲了过去。趁机推开窗户,翻身进入房内,将身体隐藏在圆桌下。
“有人吗?”房外一个岗哨低声问道,然后就听他不放心的敲了敲房门,“老爷,老爷您没事吧?”
床上的帘幔轻动,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响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事,老爷,您睡吧?”那岗哨赶紧回道,既然老爷没事就好,不然凭老爷那么多疑的个性,一听说有动静,一定让他们兄弟将这个大院落翻个底朝天不可!前几次隔壁的猫过来偷鱼吃,老爷就以为有人要杀他,整夜整夜的不睡觉,让他们找刺客,他们算是领教够了!
盈绿蹲在桌子底下屏住了呼吸,直到房间里传来男人均匀沉重的呼吸声,她才小心翼翼的从桌下钻了出来。
一步一步的靠近帘幔,盈绿手握寒剑的手都在发抖,真的要杀人了吗?真的要…她缓缓的调整了呼吸,脑海中迅速的闪过一片火红,那是她的家园,她的爹爹娘亲还有不满十岁的弟弟都惨死在那场大火之中!喷薄的恨意瞬间从心底喷涌而出,盈绿一下子拉开帘幔,猛地将寒剑刺向男人的身体。
男人似乎在瞬间醒了过来,想要抵抗,却只能是闷哼了一声,便无声无息了!
不是那男人武功弱,是盈绿的手法快,蓝水瑶的招式都是在瞬间取人性命,从来不会留下后手,干净利落,盈绿虽然入门晚,但是论身手在江湖中也算是二流。
当鲜血喷溅在脸额之上时,盈绿赶紧到自己的心都在颤抖,她杀人了,杀人了?一下子收回双手无措的放在胸前,却忘记了将剑拔出来。
突然,老男人的身边动了一动,盈绿一惊,赶紧拔出长剑就要刺过去,却迅速的改变了方向。那是一个小男孩,七八岁的样子,睡眼朦胧的搓着眼睛,粉嘟嘟的小嘴里喊着爷爷。
抬眸看见盈绿,小男孩正要叫,却被盈绿一下子上前捂住了嘴巴,“不要出声知道吗?出声宰了你!”盈绿低声道。
小男孩乖巧的点点头,大大的眼睛中充满了恐惧。|
盈绿将他放开,虽然小姐教导过她,斩草除根,绝对不能让现场留下一个活口,但是面对一个单纯稚嫩的孩子,盈绿真的下不去手,而且看见这个小男孩,盈绿就想到了自己早死的弟弟,心中情不自禁的涌出一抹暖意。
小男孩在望见身侧已经毙命的男人之时,神情仿佛更害怕了,他猛地将小身子缩在墙角,小声的叫着,“别杀我,别杀我!”
盈绿咬咬唇,转过身去,似乎在思虑如何的出去,却没有想到背后猛然一痛,她一个站立不稳,猛地摔在了地上。那是一把锋利的匕首,插在她的腰腹处。就在这时,她看到小男孩冰冷着一张与他年纪极不相称的一张小脸凑了上来,他跳下床,使劲踢了踢她的身体,那双纯真可爱的眼神,忽然变得深邃而不可知,薄薄的唇边勾起了一抹讥笑,“真好,你杀了他我就不用动手了!这商家的财产全部是我的了!”
盈绿忍了痛惊骇的望着面前的小男孩她竟然栽在一个小孩子的手中!|
小男孩迅即换上了一张害怕与恐惧的脸,正准备叫喊,小小的身子突地瘫软在地上。
盈绿一愣,就见面前红影一闪,蓝水瑶已经端坐在她面前的圆椅上,冷冷的望着她身上的伤势。“如果我不来,盈绿,你知道自己是什么下场吗?你记住,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她是可以救盈绿的,在看到小男孩的匕首要不了盈绿的命时,她选择了静观其变,不真实的经历过,盈绿永远不可能迅速的成长起来。
盈绿羞愧的垂眸,她真的是太没用了,第一次就完不成任务!|
上前止血包扎,为盈绿处理了伤口,水瑶将她捞起来背在背上,跳窗而出,顺手丢下一个火折子在帘幔上,顿时迅速的燃烧蔓延起来。她杀人一向很少毁尸,但是这次不一样,就算是为盈绿报仇!
盈绿伏在水瑶的背上,听着女子有力的心跳,双眼一闭,流出一抹眼泪。|
背上的衣衫被盈绿的眼泪打湿,水瑶眸色一暗,她跳到墙外,一把捞起先前从商家偷来的金银珠宝,迅速的向着怡然居而去。
将盈绿放在床榻上,水瑶冷冷的背对着她,“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不想过这种生活,我可以给你自由!”
盈绿躺在床上,刚想开口,就被水瑶冷冷的打断,“别着急回答,先好好的养伤,我将会去趟弥罗国,这段期间,你哪里也不要去,就在这儿养伤,等我回来,听你的答案,不过你记住,这真的是我给你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
话落,艳红的裙裾飞扬,女子瞬间不见了踪影。
空气中飘荡着浓郁的媚毒香。|
盈绿抚抚背上的伤口,黯然的闭上眼睛,她知道小姐一定是失望了!
衣衫猎猎,艳红的身影清渺渺的站在屋顶之上,遥望苍穹,宽大的红色衣袖中,半抹如玉修长指尖上,拈着一朵红色的玫瑰花,娇艳欲滴。
“你的要求似乎太过苛刻了吧?”身后传来男子幽渺清雅的声音,淡淡的就像是这深夜的一缕风,徐徐的吹入人的耳中。
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水瑶垂头,青丝飞场,露出一张红纱蒙面的脸,她冷冷的笑笑,没有回答,只是将玫瑰花插在她鬓发上,慵懒的回眸,腻声笑道,“美吗?”
男子青衫飘逸,咖色发丝随风飞扬,一双蓝眸幽静淡漠,这个男人的确很养眼,先不说那绝美的五官,就只是身上那淡淡笼着的气质,如风拂枊,风姿摇曳,沉静,完美无瑕,让他多了两分少年不会有的从容与恬淡。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内心之中总会淡淡的对这个男人有点小小的抗拒,或许是因为他的莫测高深吧!
蓝水瑶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看不清的人,看不清的事情,不会勾起她的兴趣,只会让她不安,她早已经不是对一切都好奇的小姑娘了!
雪唇未动,潋滟花开,男子轻笑,“美!红玫瑰这般的俗物插在小姐的鬓发上,倒显得脱俗了!”|
水瑶冷笑一声,声音照旧甜腻,“红玫瑰是俗物,红艳,妖娆,但是却真实,自然比不上白莲清雅,高贵!”
男子似乎并没有听出她话语中的讥讽,淡淡笑道,“当小姐的眸光再也不是局限在这个多重狭小的天地中时,小姐自然会喜欢白莲的!”
“哦,听你的话,你好像是跳出了这三界之外了?”水瑶轻哼,她就是眸光短浅怎么了,这个世界上,她只看到钱!
“不敢说,天问倒是想跳出这三界,只是菩提本无树,何处惹尘埃,罪过罪过!”男子低声道,眉眼垂下,整个人淡漠飘逸的像是一阵风。
水瑶回眸,懒得理他,最见不得这种满嘴佛号的,明明不是出家人,地偏要装作出家人的样子!
见水瑶不理他,天问淡淡开口道,“小姐心中有大志,只是这大志在天问看来似乎太过幼稚,小姐可曾想过责任二字?”
水瑶一怔,呵呵娇笑起来,“责任?什么责任?”|
天问正色道,“对国家的责任,对人民的责任,对整个人类的责任!”
水瑶的娇笑声越来越响,细细的,尖尖的,飘荡在黝黑的夜中。
天问似乎淡淡的皱起了眉头,他一双蓝眸静静的望着笑弯了腰的女子,发丝垂下来,遮挡住了她的脸,看不清她的表情。
笑够了,水瑶轻轻的哼着,长长的舒了口气,她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责任两字,也不知道责任两字怎么写,她一向洒脱,高兴的时候接个生意,杀个人,偷点宝贝,不高兴的时候就窝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里,她的出生,她的父母没有对她负过责任,她的成长,国家没有对她负过责任,如果不是她够狠够强,早就是一堆白骨了,死了连个埋的地都没有!既然没有人对她负过责任,为什么她要对别人负责任?还跟她谈什么国家、人民,还整个人类?她是奥特曼吗?要她拯救地球吗?
“话不投机半句多,天问,我说过了,我们不是一路人!”水瑶笑够了,伸了个懒腰,“再见了,我要回去睡美容觉了!”
女子说完,红衣翻飞,美丽的像一朵云,迅速的消失在无边的黑暗天际中。
天问怔怔的站着,虽然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这样的结果还是他始料未及的,他只是说了一句责任,就引起她如此不屑的娇笑,如果他告诉她整个的宏伟计划…第一次,运筹帷幄的天问感觉到了一丝无助,如果没有她的帮忙,七绽玲珑无法开启,楼溪国是不可能复国的,更别谈以后的一统五国!异世之凰,他是找到了,可是似乎出了一点点的偏差。
男人愣愣的站在房顶上,周身罩上一层清寒。|
阿罗为了防止弥罗帝与皇后起疑心,这十天之中一直乖乖的待在驿馆之中,偶尔才会进宫觐见皇上,顺便探望公主。南涵自那日当众出丑之后,病了几天,整日里郁郁寡欢的,但是见阿罗每次来眸光总是温柔沉静,给她讲一些弥罗国的风土人情,渐渐地,她的心情就逐渐的好了起来,慢慢的也就对冷逸尘死了心,再加上太后的苦口婆心,最后算是渐渐的接受了阿罗。
这一日,阿罗特地上表玥帝,称害怕公主嫁到弥罗国之后会吃不惯弥罗国的食物,特请玥帝将宫中的御厨赏赐给他几人,带到弥罗国去,以慰公主的思国之苦。玥帝一听,太喜,立即允了此事,此时迅速在南玥上下传开,人们皆都夸阿罗太子温柔体贴,嫁人就要嫁这样的男子,而与此同时,传的沸沸扬扬的就是永南王的休妻之事,永南王的名声也越来越差,甚至在其他三国都传播开来。
凤栖天下 094 公主大婚
入夜,晕染开的华美月色,氤氲在驿馆的花园中,漂浮着,荡漾着,透析出一股清清的亮,浅浅的光。秋风有些凉,但是那淡淡的凉意却能恰如其分的冲走人心底那抹蠢蠢欲动的烦躁。男子端坐在湖中央的亭子中,被月亮映染的潋滟湖色打在男子俊美的脸上,如玉璧无暇,光润蕴涵,湖水般幽深的眼瞳,出奇清旷,那眸底此刻呈现出一片清澈澄亮的波澜。
“太子殿下,天色不早了,这外面凉,不如进去休息吧,后日就是太子的大婚,虽然只是迎接公主,但是礼节一定也不少,太子还是早点休息的好!”冷九站在一旁,忍不住开口。
阿罗淡淡的抿抿唇,嘴角噙了冰冷的笑意,褐眸微转,微光渐露,“冷九,冷氏家族在弥罗国也算是大家族吧?世代在宫中为近身护卫!”
冷九一愣,心微微的一紧,赶紧低声答道,“是,冷氏家族世代蒙皇家恩宠,冷氏家族的每一个人对皇家都忠心不二!”
阿罗呵呵轻笑出声,清朗的笑声响彻在冷九心头却如大石一般沉重。冷九知道太子的意思,水姑娘的事情让太子不快,他也明白将来太子一旦登基,他跟他的家族意味着什么,可是他冷九一心为国家,为皇上,为皇后,难道有什么错吗?
抬眸凝望冷九那凝重的神色,阿罗淡淡开口,“今天我跟玥帝求了几名南玥的宫廷御厨,带回国去,以免公主人生地不熟的住不习惯!”
冷九心头一动,太子何时对公主如此上心了?而且为什么要特别跟他说明呢?难道…他心一紧,迅速的抬眸,就见太子虽然淡笑着,可是,月光映衬着他的眼瞳中却森寒一片,丝毫没有一丝笑意。
“太子殿下,您对公主真是呵护有加,殿下放心,冷九知道应该怎么做!请殿下相信,冷九是殿下的侍卫,而殿下是将来的皇帝,只要殿下肯娶公主,其他的事情冷九知道自己的身份!”冷九赶紧答道,态度敬畏。
太子终于长大了,南玥之行,太子多了几分沉稳,几分霸气,一国之主的气势已经初见端倪,冷九在欣慰的同时也多了几分恐惧。
“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好!而且父皇与母后为国事操劳已经很累了,这点小事就不必禀报他们了!”阿罗淡声笑道,语气却不容置疑。
“是是,冷九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冷九看看天色,“太子,天色不早了,您是否要休息?”
“你先下去吧,我再坐坐!”阿罗冷冷的开口,转身面对潋滟的湖光。
冷九赶紧应道,退了下去。
不久之后,阿罗也站立了起来,径直朝着驿馆湖边的墙角走去,随手一丢,似乎无意之中将什么丢出了墙外,然后又若无其事的散了一会步便回了房间休息。
冷九远远的看着,本想上前,但是一想到方才的谈话,他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转身回了房间。冷氏家族的荣耀不能毁在他的手上!
驿馆的高墙外,一个黑影迅速的接住墙内丢出来的物件,然后迅速的消失在无边的夜中。
“小姐,来了!”追风大步的走进怡然居,手上一精致的盒子,正是阿罗从驿馆丢出的东西。
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张纸条,将前面表达情意的话语直接略过,仔细的看了后面的部署,水瑶懒懒的扬扬眉,御厨?再抬眸瞧瞧风雨雷电四人那性格的国字脸,怎么看都不像!更何况冷逸尘也需要易容。
将纸条凑到烛光下烧毁,水瑶懒懒的蜷缩在圆椅上,眸光垂下,似乎要睡着了。
“小姐…”三人给了追风一个眼色,追风恭敬的轻声唤道。
懒懒的摆摆手,示意四人退下,确定四周无人之后,女子突然抬起螓首,眸露精光。她用风雨雷电,但是并不意味着就是信任他们,今晚上这一趟,还要她亲自去!
谁都不会料到,网络江湖与朝堂信息的万通堂会建在市区最繁华的街道上,它的表面是一间胭脂铺,生意还非常的兴隆,而千面阴魂没有任务的时候就端坐在胭脂铺的后堂中,透过各种机关偷偷的注视着外面的一切,一面揣摩人的各种形态,一面制造各种人皮面具。制造人皮面具是他的兴趣,而网络消息则是他的工作。
夜已经深了,胭脂铺早就关了门,后堂也是一片寂静。一抹黑影迅速的从屋顶之上跳入后堂,轻车熟路的进入一种一个房间。房间里是一个个小的格子,格子的外面都标注着信息,无名的,标注着男人或者女人,年龄,特征,有名字的则堂而皇之的标注着名字。这里面盛放的都是千魂闲暇做的各种人皮面具,就好像水瑶喜欢收藏银子一样,千魂则喜欢收藏各种面具。
打开标注着无名氏的格子,将面具小心翼翼的放在事先准备的盒子里,这样就会保证不会变形。突地,水瑶感觉到一丝异样,她转眸四望,房间里模糊一片,只有窗外的华美月色打进来细细的光,四周也是静寂,并没有什么异样。但是那种被监视的感觉却如此的清晰。
迅速的合上格子,确定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水瑶迅速的从窗户中翻出,然后又小心翼翼的关上,最后跳上屋顶,向着远处而去。
水瑶一离开,盛放面具的房间里就是一阵轻响,那排盛满格子的墙壁突然之间翻转,从中走出两名俊美的男子,一位黑衣冷肃,却难掩身上的优雅与霸气,另一位则白衣翩翩,嬉皮笑脸的上前查看面具,回身低声道:“爷,少了六张面具,都是三十岁男子的面具!”
玥南宸不说话,只是默默的思虑着蓝水瑶盗取面具的用途。
“爷还怀疑是夫人劫走了长宁王吗?”千魂一挥手,房间里顿时亮如白昼,倒了茶,亲自端给爷。
挥挥手示意不需要,玥南宸面无表情的开口,“长宁王的事情不是蓝水瑶干的,不过…”他顿顿,沉声道,“我怀疑藏在蓝水瑶身后的人就是天问,而天问为什么要帮助蓝水瑶?还有上次的七绽玲珑,一切都是一个谜!”
“可是我调查过天问的背景,他是孤儿,是老国师云游之时捡来的孩子,从小就跟随老国师在山上长大,老国师死之前,将国师的位子传给了他!”千魂低声道,“而且过去的二十多年,天问从来没有离开过皇家寺庙,这次为什么突然下山呢?”
“你别忘记,上次你查蓝水瑶的身份,也说得非常肯定,不是本王不相信你的消息准确性,怕就怕有能人在背后掩盖了一切,让你什么都查不到!”玥南宸低声道,微微的沉下眼帘,神色复杂。
千魂点点头,“这也正是我奇怪的地方,夫人只是官宦人家小妾生的孩子,怎么就变成了威震江湖的红玫瑰?而且还与阿罗太子相识?如果真的像爷说的那样,恐怕夫人的身份也不简单!”
玥南宸皱皱眉,这也是他一直没有想通的地方,而且水瑶跟他说过,她曾经过过饥寒交迫的生活,他派人到蓝家查了,蓝水瑶在蓝家虽然是庶出,用度上不及正出奢华,但是却也是娇生惯养,而且蓝穆似乎非常信任水瑶的娘亲秀如,据说现在财政大权都让她把持。而且照蓝水瑶目前的个性,就算是在蓝府受了委屈,也会以牙还牙的还回来吧?但是相反,蓝府的人都反映她很沉静,而且经常发呆,并不像现在这般。似乎一切都从那日她闯入他的房间想要勾引他开始,当她醒过来,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爷,您在想什么?”千魂低声问道。
玥南宸挥挥手,大步走出了房间。既然想不通,那就不要想,不管这个女人是谁,不管这个女人的身份如何,只要她是蓝水瑶,是那个让他着迷感兴趣的蓝水瑶,他就要定了!
信步踏入蓝水医馆,毫无光亮的院子死气沉沉,似乎并没有人。玥南宸推开蓝水瑶的房间,一抹幽香扑鼻而来,只是床上帘蔓轻垂,并没有人睡在上面。
将烛光点亮,环望着女人简单的房间,不时的被房间中各种奇怪的东东吸引过去,这安装着两个玉片的木筒是什么东西?将眼睛凑上前,竟然可以清晰的看到窗外对面的商铺,距离这么远,仿佛近在眼前一般,可以清晰的看到商铺牌匾上烫金的大字;那个浑身黑漆漆的铁筒子又是什么东西?正要趴上去看看是不是能够看的更远,一抹香气袭来,他只觉的闪避,手上的铁筒子已经落入了来人手中。
照旧是一身红衣,只是此刻面上的表情却不再是慵懒,而是惊魂未定,蓝水瑶将铁筒子放在一边,冷冷开口,“是谁让你进我房间的?”
这个傻男人,竟然将脸贴在她研制的机关炮的炮口上,如果不小心触动了扳机的话…不知为何,一股压抑的怒气源源不断的从心底蔓延上来,如此的急切,如此的怪异,来势汹汹的让她来不及想是为什么。
玥南宸微楞,换做以往,他一定会毫不客气的将手架在女人那又美丽,又优雅,又纤细,又修长的脖颈上,竟然如此与他说话!可是现在,涌上心头的不是愤怒,而是久违的痛楚,这种痛他并不陌生,当董卿儿嫁给长宁王之时,在边关,他一个人坐在搭建的临时帐篷中,就是这样的一抹痛楚细细的将他掩埋。
难道她就这么讨厌他吗?就连她的东西都碰不得?
蓝水瑶见他神色异常,捉摸不定,当下也微微的收敛了一下心中怒气,“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玥南宸不说话,只是一步一步逼近女人,双瞳中的怒焰隐隐燃烧,妖异犹如在狂风中昂扬的罂粟,“蓝水瑶,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你?上次我来,你笑脸相迎,好茶伺候,虽然那茶叶已经过期发霉,现在却怒目相向!如果说这是你勾引男人的伎俩,那么我告诉你,你成功了,现在我对你非常的有兴趣!”他将女人逼进角落,因为长时间握剑而略显粗糙的手冷冷的捏住她的下颌,强迫她抬起头来,望进他那双深沉的谭眸之中,“你应该知道我永南王府中已经没有一个女人了吧?你不是说过,如果我休了江城与因蝶舞,以永南王妃的位子相迎,你就嫁给我,这话还做不做数?”
水瑶微微的眯眯娇媚的桃花眼,声音变的懒懒的,拉着松散的语调,“我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啊?”
玥南宸眸光一寒,声音突地上扬,表情犹如千年寒冰,可怕至极,“你在玩我?”
毫不客气的拍掉玥南宸的大手,水瑶懒懒的将身子贴在墙壁上,下颌微微上扬,肩头微微的抖动,“玥南宸,我看你是玩我吧?过去的哪一次,你不是利用我?不是利用我打击董卿儿,就是利用我打击玥澄宁,现在好了,你的王府也清净了,董卿儿也死了,玥澄宁武功也废了,一切已经圆满了,你为什么还是纠缠不休?是害怕我答应玥南轩进宫做皇后,你的面子上过不去?你放心吧,我虽然爱财,但是取之有道,皇宫是什么地方,我比你清楚,我是断然不会为了几箱珠宝将自己卖了的!现在你放心了吧?”
玥南宸虽然生气,但是在听到水瑶明确表示不会接受玥南轩,进宫做皇后之时,却暗暗的舒了一口气,那隐藏在冷漠眼眸中的丝丝怒气,前一刻还犹如暴风雨来袭般压抑的令人感到颤栗与窒息,却在下一秒就烟消云散,他甚至有些遮掩的转了转头,嘴角泛起一抹得意的几不可察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