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若愚笑了笑,“我就是看看天上什么时候会下雨。”
有人好奇,“那什么时候会下雨?”
“再过一个时辰吧。”
众人都不信,自来预测天气的,就没几个能准的。这人居然推测一个时辰后下雨,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众官员里有一个姓余的主事,最好与人打赌,便道:“如果一个时辰之后不下雨,你待如何?”
梁若愚露齿一笑,“不下就不下呗,那能如何?”
余大人哪肯放松,拉着他不放,只道:“不行,我要与你赌,若是一个时辰之后下雨,我输你一百两银子,若是不下雨,我输你一百两如何?”
梁若愚抚开他的手,笑得颇为灿烂,“赌银子多没意思,要堵就索性赌的豪迈点,咱们就赌脱裤子的。,若是一个时辰之后不下雨,我就脱了裤子在工部衙门里跑一圈,若是下了雨,你便脱了裤子跑一圈如何?”
这种荒唐的赌约,若是一般人绝不会应下,什么豪赌,又哪里比得上自己面子重要?真要脱裤子一跑,便是什么颜面都丢尽了。不过赶上今天这位余大人是好赌成性的,平时就喜欢跟人打赌,不管什么赌都能堵的欢快。有一回他跟人赌一个人是先迈左腿还是先迈右腿,结果输了的差点叫人给扒了,回到家里吃了夫人好一顿排头。后来他也不改,依旧我行我素的。
工部这些大人们都知道他这脾气,便在一盘跟着起哄架秧子,倒把余名哄的有几分得意起来,他笃定自己绝对不会输,拉着梁若愚非得要赌。
梁若愚正有心在这些人面前立威,也省得让人瞧之不起,便笑道:“好,就此一言为定了,如果过了午时还不下雨,那便是我输了。”
“好,一言为定。”两人击掌为誓,旁边还有给作证的,这场赌约便定下来了。
第四百七十九章 打赌
一个时辰过起来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这么艳阳高照的天,大太阳地儿,谁也没想到会下雨。大家都瞧着梁若愚,等着看他出丑,谁让他是郭文莺带来的人呢,自然也就不招人待见了。
郭文莺一直在公事房没出来,也不知道下没下雨,不过看地上地皮有点湿,倒还真像是下了雨的样子。
她笑道:“这么说,那余名岂不是输了?”
“可不是吗?余大人输了,又嫌丢人不肯脱裤子跑,这会儿他和梁大人两人正掰斥这事呢。”
郭文莺笑笑,忙加紧了脚步,等她赶到前院,发现早就已经围了许多人,都是工部里的官员和差人,一个个都正看热闹。
她咳嗽一声,分开人群进去,众人瞧见是她,都躬身让出条道来。现在的郭文莺在工部地位完全不一样了,虽然不是工部尚书,但就连工部尚书都对她唯唯诺诺的,这些下级官员自然不敢惹她。不过也是表面恭敬,背地里都骂着她呢。
郭文莺进了人群,只见梁若愚背着手含笑看着余名,这位一向豁达的余大人,一张脸红的跟块红绸子似得,都快能滴出血来了。
虽然梁若愚一句话也没说,但那似笑非笑,略带嘲讽的眼神,却让人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郭文莺眼神闪了闪,梁若愚看着老实,没想到也是个蔫坏的,他虽然不说话,可这样子给人的感觉却更难受了。
余名手此刻抓着裤子,尴尬的不行,想脱又不好意思脱,可不脱又说不过去。不过他若真在工部脱了裤子,怕是立刻就要被人参奏,自己这官也要做到头了。他就纳了闷了,这姓梁的到底是施了什么妖法,怎么好好的天气就下了雨了?
虽然只是淅淅沥沥的一点小雨,可下了到底是下了,青天白日的,总不能睁着眼说瞎话吧?
自来得饶人处且饶人,郭文莺怕梁若愚初来咋到把人都得罪了,他主事的差事还没受封,也没报吏部备案呢,这个节骨眼上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轻咳道:“你们都干什么呢?闲着没事在这儿聊天吗?要是谁觉得自己手头事少,尽管上我那儿领差事去。”
话音一落,顿时人们都四散跑了,这边一散,可算救了余生了。他轻轻舒了口气,一时紧张,差点没坐在地上。
郭文莺望了他一眼,“余大人,没事还在这儿杵着做什么?”
余名这才缓过神来,慌忙告罪了一声,然后撒丫子跑了。他这也算是逃过一劫了,自是感恩戴德郭文莺出现的及时,救了他一命啊。
等他一走,梁若愚不由叹口气,“郭兄弟,幸好你来得及时,否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他自是不可能叫余名真脱了裤子在工部跑的,若真如此,余名名声毁了,他也会落得一个逼迫的罪名,背地里戳他脊梁骨的绝对少不了。可他性格倔强,从不认输,缓解的话一时团在嘴里说不出来,不然刚才也不会冷场了。不过幸好郭文莺出现了,倒免除了这场尴尬。
郭文莺道:“你日后要在工部任职,还少不了要打交道,以后还是与人打这种赌的好。”
梁若愚点了点头,“我知晓了。”
郭文莺也被他勾起了几分好奇心,此刻见四下无人,便问道:“梁兄,你当真能辨识天气?”
梁若愚笑笑,“也只是略懂而已,积累一些前人的经验罢了。”
他说着又道:“我一般是看云识天气,比如卷积云,小圆块的云朵,一个一个的累积叠加起来,看起来类似波纹的样子,所以大家管这样的天气叫做鱼鳞天。代表着好天气,晴朗。积雨云;通常出现在低空中,云彩颜色很暗沉,塔形云层的高度可达几千米以上。通常出现这种云代表着有大雨,强风,雷鸣,和闪电的到来。积云;出现很频繁的云朵,看起来很蓬松,洁白,像一团一团棉花漂浮在空中,积云如果是一朵一朵分开的,那么代表好天气,如果一片一片连一起出现的话,会有一场突来的暴雨。雨层云;是一种低空的云,颜色灰暗,如果一直笼罩在天空中不动的话,会在近期内下雨。一般不超过三个时辰就会下雨的。而卷层云;是由冰颗粒形成的,像是白云的纹路,是唯一会在太阳或月亮旁产生光晕的云朵。如果卷层云扩展那么是晴天,如果卷层云变小那么要下雨了。”
说着顿了一下,“刚才的天气正是卷层云,所以我确定可能会下雨了。”
郭文莺道:“那也有一半的几率不下啊,何况你怎么知道是一个时辰,而不是两个时辰呢?”
梁若愚大笑起来,“我又不是神仙,哪能料的那么准,不过是七分经验,三分运气罢了。”
郭文莺挑眉,“若是你输了,难不成真要脱了裤子在工部衙门里跑吗?”
梁若愚道:“若是我输了,不是还有你吗?我肯定找人给你送信,来给我救场了。”
郭文莺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她倒不知道这个梁若愚还有此等幽默细胞呢。本来就是一场游戏而已,余名都可以不认真,他自然也能。大不了照他说的,搬她当救兵就是了。不过若是赌赢了,那他的名声传出去,别人自然会高看他几分,觉得他是一个有本事的人了。
她暗自点头,看来把他找来主持千机门和术局算是找对人了,此时虽然有些文人的酸气,也有几分小家子气,却绝对不是个笨人。想必用不了多久,他就会用自己的方式得到认同,也能快速进入工作状态吧。

术局的建设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此事说起来容易,但要做起来却也是千头万绪的甚是麻烦。好在封敬亭全力支持她,要人给人,要钱给钱,对她倒是一点不吝啬,还专门僻出一块地方来,给他们做办公之地。
术局建造不需要什么大面积的工事,只要有一些房间和研究器材就行了,不过最关键的还是人,真正的人才。
第四百八十章 上朝
这不像考科举,读书人学的就是四书五经,真要找一些特殊的创新人才,还真好像大海捞针一样。此时的不像现代人有创新意识,有技术的都是工人,而工匠们地位低,大多数都是混点养家糊口的饭,很少有人思虑如何改革,如何革新技术。而读过书的,都不屑于这种低贱工作,是以真正能干活的文化水平都低,好多人连字都不认识几个。
也因为此,才显得梁若愚更加弥补珍贵,此人不仅文章锦绣,才思敏捷,还有几门拿得出手的好手艺,又是千机门上上任掌门的亲传弟子,倒是最适合的人选了。
在他的帮助下,术局的筹建还算顺利,他们已经订好,由朝廷诏令各州城府县招贴告示,招募人才,想必过两个月便会有大批人涌进京都,参加入选赛了。
郭文莺一向擅长物尽其用的,看邓久成在工部事儿也不算多,就把他拉了来给梁若愚帮忙。
邓久成好容易得几天清闲,自是不大乐意,咂嘴道:“我说文莺啊,你咋好事都想不起我来,一到干活的时候全想起我了?”
郭文莺笑道:“这不是能者多劳吗?谁让邓大哥你是个大大的人才,不找你又找谁呢?”
这高帽子戴的他心里舒服,也不跟她计较了,反正他也自来听她的话,让干什么就看什么吧。
郭文莺把事都安排妥了,看天色不早,就回家去了。明天她要晨起上朝,不能睡得太晚。
不过她这人向来属夜猫子的,睡早了躺床上还睡不着,心里又惦记着火器局的事,索性爬起来画好几张草图,又批了几本公文,熬到了午夜之后干脆也不用睡了,收手收拾准备上朝的事去了。
自从她升任工部左侍郎,已经允许她上朝议政。只是她一时被工部琐事绊住脚,虽在吏部领了印信,却也没上过早朝。
第一次上朝,自要体面一些,寅时未到就换上了公服,吩咐人备轿。
平常她出门都习惯做车,不过身为朝臣,上朝自要有上朝的规矩,文官坐轿,武官骑马,历来都是如此。她自己本就是个特殊的存在,也不好再在这事上搞特殊了。
饶是如此,她的轿子停在午朝门的时候,依然引来了众多目光的探视,众人都窃窃私私语着,议论着这南齐有史以来第一个上朝的女子。
“唉,董仁兄,你说这女子也能上朝吗?”
“这女子能做官,怎么就不能上朝了?”
“是啊,也不知那位怎么想的,弄个女子跟咱们站在一处,真是晦气。”
“嘘,小心别叫什么听见了。”
郭文莺微晒,那么大声,怎么可能听不见?但她听见了,也只能当没听见,这些日子这种闲言闲语的听多了,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左右她过她的日子,她上她的朝,与他们有什么关系?
此刻寅时过三刻,离卯时还有点时间,也不能一直站在甬道上让人这么看着。
午门设东西两座朝房,位于神道碑亭以北,在神道两侧相向而建。单檐硬山顶,面阔五间,有前廊,黄琉璃瓦顶。都是官员们上朝前休息的地方。一般文官在左,武官在右。
郭文莺和武官相熟的多,文官却大多格格不入,官员是不能在神道上站太久的,她一时犹豫该进左朝房还是右朝房。
最后咬了咬牙,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既然做了这个官,何必惧怕别人的目光,索性放心大胆的就是了。她转身进了左边文官休息的朝房,里面有人坐着,有人站着,有的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处闲聊。
这个说:“年兄,听说西直门外新开了一家馆子,听说味道不错,改天咱们去试试?”
“行啊,去试试。”
“李年兄,东巷府那儿有个唱戏的班子不错。”
“唉,是不错,我去听过,那里面旦角真是漂亮,太漂亮,那小腰只有一掐。”
这位仁兄正比划呢,忽然一抬眼看见一个穿着绯色官袍的女人走进来,若不是胸前鼓鼓囊囊的,乍一看还真看不出是女人,只是那张小脸真是精致好看的厉害,比那什么旦角可漂亮多了。
他不由呆怔了一下,下意识问出,“你是谁?”
一时间朝房里不管说话的、抽烟的、喝茶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郭文莺身上。
郭文莺微微抱了抱拳,“工部左侍郎郭文莺见过诸位大人。”
众官员面色大惊,整个朝房里几句炸了锅了。都听说过皇上封了一个女人做官,可亲眼见过的不多,今日往这儿这么一站,别的尚且不说,可这姿色绝对是一等一的好。
外间早有传闻,说郭文莺虽是嫁了人,暗地里却跟皇上有首尾,怪不得皇上百般维护她,就长得这小模样,也是男人最稀罕的那种。
虽心里对她不耻,但也少有人敢真的吼一声叫她滚出去,还有那会来事的,竟也跟她打招呼,“啊,郭大人啊,久仰久仰。”
也有的假装亲热,“今儿个天不好,阴天,大人这一路来得可顺利啊?”也不知阴天和顺不顺利有什么关系,反正是没话找话呗。
也有那性子耿直的,看不惯这个,冷着脸站到一边去,不时拿冷眼瞪着郭文莺,那样子颇为不善。
朝房有一个京官叫李云河,在朝中任御史,平时因性子直爽,喜欢直来直去得罪了不少人。他素来看不惯阿谀奉承的,更看不惯像郭文莺这样女子为官,还是靠不正当关系混来的官职。
此刻见某些官员都上赶着巴着郭文莺,不由冷冷一笑,“这朝房是何等神圣之地,居然也容女子为官?这天下伦理纲常,还有什么可守的真是可笑之极。”
郭文莺笑道:“敢问这位大人,何为伦理纲常?”
李云河冷声道:“那自然是三纲五常了。”
“那何为三纲五常?”
他哼一声,“三纲那是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五常乃是仁、义、礼、智、信。”
郭文莺赞道:“大人真是博学的很,只是你我是君臣吗?”
第四百八十一章 睡觉
李云河一怔,“自然不是。”
“是父子?”
李云河摇头。
郭文莺眨眼,“那难不成是夫妻?”
李云河恼了,“你胡说,我怎么可能娶你这样的女子为妻?”
郭文莺笑起来,“既然不是君臣、父子、夫妻,那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让我走,我就走,那我成什么了?何况五常之中仁、义、礼、智、信,有哪一点说了不能让女子上朝房的?南齐律法上也没这一条规矩啊?既然没有,那我怎么就违背三纲五常,伦理道德了?”
“你,你…”李云河气得说不出话来,手指着她,抖了好半天才道:“你,你不要脸,你私养戏子在府,你不检点。”
郭文莺一听,脸不由耷拉下来,冷笑道,“我养戏子?你搜过我的府?你亲眼看过?我检点不检点,你瞧见了?就算我不检点,横竖与你也没关系吧?你个御史参的是官员品行道德,为官有无政绩渎职,参的是满朝大小官员工作业绩,我和哪个男人睡觉了,关你他妈的的屁事?”
郭文莺很少大着嗓子骂人,今天也是叫这个李云河给气急了,这些古代人,尤其是男人真是莫名其妙,在公事上找不出她的问题,便开始在私生活上攻击她了。她就是跟男人睡觉了,怎么了?她前几天还跟封敬亭睡觉呢,关他什么事?
李云河也没想她一个女子敢说出骂人的话,一时竟有些发傻,到后来指着她“你,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郭文莺这些年在军中,打过那么多次仗,什么阵仗没见过,她知道京里人事多,官场上也不像战场上那样,勾心斗角比比皆是。平日里怕得罪了人,她说话做事都加着小心,可这会儿叫人骂出不检点来了,她真咽不下这口气,要说不检点,这会儿穿着龙袍坐上金銮殿那位才不检点呢,有本事别半夜摸上她的床啊?
朝房里诸位官员,也被郭文莺最后那一句给骂愣了,这是朝房,平时诸位大人说话还都端着点,轻易不敢快玩笑,身为朝中大臣最紧要的也是修口德,骂人的不行。可真要被人骂了他们也没辙,横不能再骂回去吧?
而且瞧见郭文莺这番暴戾的模样,心里都有些发憷,有的心说,从前听人说郭文莺是战场杀将,还在东南一口气杀了二十几名官员,这样的女人哪是普通女人?谁敢轻易招惹啊。
都不由埋怨李云河,好好的招惹这一位干什么?京里大部分官员都知道她跟皇上有一腿,那人家跟皇上睡觉,也轮到他们管吗?
也有人打圆场,“行了,两位大人消消气,这马上就上朝了,何必大动肝火呢?”
有人附和,“对啊,对啊,同朝为官的应该和气相处,怎么能高声争吵呢?这是在宫中,总要顾全一些体面的。”
郭文莺暗自冷笑,真是不给这帮人一点厉害的,他们真以为她好欺负了,她原本也是个暴脾气,这些年跟封敬亭在一处,被他磨的锋芒退了不少,但别惹急了她,否则谁的面子她也不会给。
其实这时候,朝房里六皇子也在,他看郭文莺进来也没打招呼,刚才也没轮到他插嘴,只是平白看了一出好戏,倒让他兴奋不已。后来私下里见着封敬亭,忍不住道:“四哥,你那女人厉害,真是厉害,霸气,太霸气了,那一帮男人让她吓得都不敢插嘴了。”
封敬亭听着丝毫不以为杵,还一脸得意道:“那是自然,你也不看看是谁调教出来的,朕的女人那是一般人比得了的吗?”
六皇子心说,是比不了,这要胆小的都能叫她吓死,那骂人骂的,要不是长得那张无比妖娆的脸,真看不出来是个女的。也只有皇上这样有特殊癖好的,能瞧上这种女人,若是他可消受不起呢。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这会儿午门城楼上的鼓敲响了,听到鼓响,大臣们都站起身往外走,刚才的事也算一笔揭过了。
郭文莺对每个敢回头看她的人怒目而视,谁多看她一眼,她瞪谁,吓得一干大臣竟头抵着头从她面前走过,没一个敢多看她一眼的。
等朝房里人都走光了,郭文莺才迈步往外走,这会儿朝臣们已经齐齐摆列在午门前,文东武西,分两列站好。她品级不低,站得比较靠前,找了自己位置站下。远远看见卢新玉在人群里对她挑起大拇哥。
郭文莺不由轻笑一声,自己这表哥还真有点意思,刚才不出面,看她一个人应付这许多人,这会儿倒夸她起来?不过她也用不着人帮,她若是连这帮大臣也应付不来,以后也不用在朝堂上混了。
到卯时,也就是凌晨五点,午门城楼上钟声响起,宫门开启,百官依次进入,过金水桥在广场整队。
这会儿皇帝御驾驾临太和门,百官齐齐行一跪三叩头礼,等皇上过去,才重新站起,按照品级鱼贯进入太和殿。
今天封敬亭穿的是大朝的朝服皮弁服,被冠帽和明黄色绣团龙朝服一衬,整个人既气势又威严。
百官行过三叩九拜大礼,然后分两班站立,封敬亭清冷威慑的目光在众官员身上一扫,“今日何人有本启奏?”
立刻便有人站出来,所奏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其实有些真正的大事是不在早朝上奏请的,不是说早朝不适宜,而是有些事不便公开议论,所以每天朝散之后,便有许多官员私下里找皇上奏请。就像那日陆启方、严云谷还有于凤阳几人去御书房找皇上。
而朝堂上所奏的,不管大事小情,最起码都是可以公布于众的,也可以拿来让人私底下议论的。
此刻兵部侍郎关晓生站出来,“启禀皇上,东南江太平余党势力发展壮大,大有卷土重来之势,东南沿海匪患依然,新南军剿匪不力,还请皇上定夺。”
封敬亭沉吟片刻,“江贼之患,确实已成掣肘,朕已经派徐横赶去东南剿匪了,人已出发,不日便可到达。只是这闽浙总督的人选,也是时候换人了,各位爱卿可有什么意见吗?”
第四百八十二章 人选
那日严云谷和陆启方单独找他,所议的就是这闽浙总督的人选,此人必要文治武功都拿得出手的,忠于朝廷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还得镇得住局面。挑来拣去,这满朝文武竟找不着一个合适的。
陆启方是力荐郭文莺的,可他是真不想让自己的女人去冒险,一堆大男人办不成的事,把重担压在一个女人身上,算什么道理?
也亏这些朝中大臣一天到晚腆着脸说什么女子不可为官,若真是论起能干能用来,哪个都及不上他家娇娇一根头发丝。
封敬亭见众人不语,便又道:“哪位爱情愿意毛遂自荐?”
一听这话,不少人都低下了头,东南之地,那一直都是南齐的一块硬骨头。当年皇上亲自带人驻兵东南,每走一步都格外艰难,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气,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谁哪个不想过好日子的,愿意跑到东南受罪去?
此时关晓生出班奏道:“启禀皇上,当年乃是工部左侍郎郭大人带兵镇守东南,平了江太平之乱,这江太平虽是未死,但余孽并不足为虑,不如让郭大人依旧领兵协助,这江贼祸乱定能平息,还百姓安康。”
封敬亭不由面色微冷,“你的意思是让郭大人带兵协助评判,那让谁任这闽浙总督呢?”
关晓生被皇上冷眼一扫,不由滴下几滴冷汗,“这郭大人肯去,闽浙总督人选却也好定了。”
还没等皇上开口,陆启方已经道:“关大人的意思,是只要郭文莺肯去,总督派谁都行吗?既然文莺有这等本事,这总督之位怎的就她做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