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看左右,院子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但两人这个样子还是让她不适应,她低声道:“爷,咱们不要在…去房…”她话没说完,已经一声惊叫。
看她这副情意绵绵的样子,他不禁轻笑起来,“你放心,这会儿谁也不敢进后院的。”徐茂那么机灵的人,肯定早在他要搬躺椅的时候,就让亲卫把府里的人都禁足了。他跟了他这么多年,这点眼力价还是有的。
一阵演绎之后,郭文莺整个身子瘫软在躺椅上,全身几乎没有了一丝力气,额头滚落着大颗汗珠。他总是这样,不弄得她筋疲力尽,似乎不肯罢休。
封敬亭出了一身的汗,顿时觉得舒服了许多,望着怀里她,忽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他的小东西似乎被他弄得好惨。
他低低笑着,爱怜的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来,娇娇,叫声相公来听听。”
郭文莺闭着眼摇头,昨晚他发神经,逼着她叫了无数声“相公”,不肯叫就各种折磨她,叫了折磨的更厉害。她早有些怕了。
封敬亭笑着在她软软的身子挠了一下,“你叫不叫?叫不叫?”
郭文莺怕痒,咯咯笑了起来,手忙脚乱的推他,一时掀开毛毯,露出雪白娇嫩,红配着白,真是好一番春色无边。
封敬亭微微眯起眼,见他身子又要附上来,郭文莺吓得缩了一下,忙道:“我叫啦,相公,相公。”
“叫亲亲好相公。”
郭文莺脸上霎时绯红,暗骂他不要脸,不过还是乖乖地叫了一声。
封敬亭满意极了,奖赏的又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将她整个揽进怀里,用毯子包着。
这会儿太阳正好,虽是冬日,却也不算太凉,又包着厚厚的毯子,倒也惬意。两人眯着眼躺着,享受着这难得安逸和宁静。
封敬亭闭了一会儿眼,突然道:“娇娇,你身子不好吗?怎的没有身孕?”自上回发现她吃避孕药之后,他已经把她所有的药都没收了,还让云墨天天盯着她,不许她私下采取偷吃什么。
这种事能瞒的了一时,瞒不了一世,郭文莺也不敢在他面上耍小聪明,更何况她渐渐也对他上了心,也并不排斥为他生个孩子。只是这么久不怀孕,她也觉得有些奇怪,按说以两人做那种事的频率,不可能这么久都没消息的。
她道:“也许是我体寒,不宜受孕吧。”
封敬亭点点头,“那朕叫太医来给你看看,好好调养一下,你也好早日给朕诞下龙嗣。”
郭文莺“嗯”了一声,往他怀里偎了偎,两人就这么拥着,直到觉得冷些了,才起来回房里。
封敬亭说到做到,第二日便有宫里的太医上了门。那太医姓陈,是徐茂叫了来的,只听说到宫外给一女子看病,他可没想到在这儿能见到皇上。
乍一看见封敬亭,吓得他慌忙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封敬亭淡淡道:“拙荆体寒,不易有孕,陈卿给看看吧。”
陈太医被一句“拙荆”惊得半天没反应过来,心说,拙荆?民间才叫拙荆呢。皇上的拙荆又是什么?那是皇后啊。可怎么就没听说皇上立后呢?他满腹疑问,自也不敢问,到了床前为伸出手的丽人把脉,沉吟片刻道:“启禀皇上,娘娘确实气虚体寒,可能曾在哪里受过寒气,一时入体,调养段时日就无碍了。”
郭文莺忍不住想,莫非是在闽地时她被人逼进峡谷里,在那里住了几日,导致的寒气入体?早知道这样,那会儿就不该再用避孕的药物,若真是由此不能怀孕,那真是对不起封敬亭了。索性太医也说无碍,便听话精心调养着也罢了。
太医开了药方,恭恭敬敬呈给皇上,封敬亭拿着看了看,见都是些寻常之物,知道也没什么大碍,这才放了心。好在他与郭文莺也还年轻,便是等个一两年也还等得的。
挥了挥手令太医退下,陈太医到了外面,一抬头看见徐茂笑眯眯看着他。
他忙拱手,“大总管有什么吩咐?”
徐茂道:“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吗?”
陈太医忙道:“下官今天没来过这里,什么都不知道。”
徐茂点点头,让人送他出去,随后亲自给郭文莺抓药去了。皇上看这位着紧的不行,若没意外,这就是未来的皇后主子了,他自是不敢怠慢。
郭文莺喝了药,就躺着睡了会儿,这两天封敬亭一直陪着她,看她用药也没再折腾她的身子,只偶尔抱抱她,陪她躺一躺。
她很享受有他陪伴的感觉,从前没被他这么温柔待过,现在才发觉原来他也是这么细心的人,这种疼宠慢慢一点点渗入她的心,越发觉得不想离开他了。
只是他身为帝王,总有太多的迫不得已,到次日傍晚时宫里来人传信,说太后召见,他急匆匆走了,临走时嘱咐郭文莺好好调养身体。
第四百四十七章 喜酒
他前脚刚走,郭文莺立刻从床上爬起来,她本来就没病,这两天为了配合他难得的柔情,不得已装病弱,这会儿立刻生龙活虎起来。
匆匆洗漱完,紧接着让红香和鸢儿赶紧去买菜准备宴席,她今天要请客了。
昨个儿舅舅还遣人来问她什么时候成亲?她都拜堂两天了都没给家里去信,八成是都等急了。天底下那么多成亲的,就没她这样的,也难怪三天前卢大太太就开始念叨她,说有她这个外甥女等于没有,这么大的事连跟家里说一声都不肯,自己就做了决定了。
许氏忙着操持宴席,不过三桌,要置办并不难,帖子是徐英写的,没想到他还能写出一笔好字,倒是个管家的好材料。
郭文莺都看过了,盘算着别漏了什么人,随后就叫人发出去了。
今儿个已经是十一了,有些衙门已经开印了,只是没过十五还并不怎么太忙,所以郭文莺的帖子发出去,倒是没多久就有登门的了。
定国公带着郭文清最先来的,两人寻思着帮忙迎客,便一早就赶来了。
一进门郭义潜立刻往厅里瞅了瞅,低声道:“那位在吗?”
郭文莺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摇摇头道:“昨晚上走的,宫里有事就先走了。”
郭义潜吁了口气,心说幸亏没在,这位爷要是在这儿他们没一个自在的。他看着郭文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其实一早他就往永定侯府送了信,郭义显却并没什么表示,只说到时候再说吧。
他也不知道这对父女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就算这么多年没什么感情,也不至于连这点体面都不顾了。还有侯府的老夫人,简直把郭文莺当仇人一样。说到底都是因为当年的事,当年卢霜月的死确实是被人陷害,郭文莺要找人问责也无可厚非,但这一家子未免太护短偏心了些,竟把所有的过错都怪在了郭文莺身上。
一早来的时候他夫人还跟他说,就没见过这样的,自己女儿成亲,当爹的连个面也不想露,横竖也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这样的话,他听在耳中都觉尴尬,说到底也说的是他们家。
郭文莺看大伯父那神情,就知道他想说什么,反正她也不在意,便道:“左右已经拜了堂,只是吃个饭而已,一切便由伯父主持了。”
她对自己那所谓的父亲和大哥都没什么好感,他们不来倒也好,省得臭着一张脸,让人看着堵心。她早过了会渴望什么亲情父爱的年纪,若不是怕别人背后议论对她名声不好,索性当没这个爹了。
随着宾客越来越多,她更没功夫想这事,跟着大伯父一起去迎客去了。只是新娘子在外面迎客,倒是千古奇闻第一事了,有与她相熟的,都不禁打趣她。
陆启方更是捋着胡子笑道:“文莺啊,旁人那是嫁相公,你这是活脱脱娶媳妇啊。”
郭文莺笑道:“先生正是说对了,文莺本来招的就是上门女婿,难不成要在洞里盖着盖头坐等着吗?”
路怀东紧跟在陆启方后面迈步进来,一见郭文莺也噗嗤笑了,“旁的新娘子好歹也知道害臊,你倒混不当回事了,瞧瞧,你这穿的是什么?”
郭文莺看看身上这件大红色的男装,忽然也觉好笑起来,她本来觉得一身凤冠霞帔的穿着大招眼,索性才换了身男装,被他这么一说,倒也觉得不伦不类起来。
她跟封敬亭说要招上门女婿,这会儿弄得倒好像真是招了个上门女婿似得。刚才那些西北军的人还跟她开玩笑,问她从哪儿弄了个小倌收房里了?在他们这些人眼里,郭文莺就算换了女装也跟汉子差不多,倒浑似没把她当女人看。一帮人围着她,吵闹着要见新娘子。
郭文莺被缠的没办法,便只说新郎有事出京去了,要几日才回来。这些人哪里肯依,满院子到处翻着,非得要把那个敢娶她的小男人抓出来,先打一顿再说。
郭文莺曾经在军中人缘极好,这些军中老人都把她当兄弟似得,瞧见有人把她娶走了,自是满肚子气不顺,要揍那臭小子也是情理之中。
郭文莺自知道封敬亭不在,也不拦着,任他们把房子院子翻了个遍,最后从后院把正带人准备的徐英给抓了出来。
徐英长得也有几分英俊,他在府里地位比一般仆役高出许多,穿的也体面,也难怪会被认错。那些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打了几下老拳,才给抓到前厅,非逼着他陪着喝酒。
郭文莺看徐英脸上鼻青脸肿,不由有些好笑,这些人真是太坏了,故意专找脸上打,就是为了让他见不得人。
她说这不是她夫婿,那些人哪里肯信,也不管是不是的,直灌了他三大碗酒,还不肯放人。徐英没办法,只得在一旁赔笑着,心说自己今天这顿打挨得真冤枉,他们找不着正主,气全撒他身上了。只不知道这些人若真见了正主的面,还敢不敢这般放肆了?
他虽然不知道封敬亭的身份,但料定了不是寻常人,他们这位姑爷平日里神神秘秘的,出入皆有成队的侍卫,还有太监随身伺候,那身份早就呼之欲出了。只是他们这些下人揣着明白当糊涂,谁也不肯说破罢了。
府里真正不知道封敬亭身份的,也就是许氏一个,她还一心以为自家小姐嫁的是一个普通商人,天天念叨着这人一天到晚不爱着家,娶了小姐也好像没娶一样,两个正经的婚礼仪式都没有,就草草的拜了堂了。弄得好像不是娶媳妇,倒像是弄了个外室。
被她这么叨念了几天,也不知怎么就传出去了,外面便有人说这府里的主人是有钱人在外面养的外室。许氏吓得够呛,便再不敢乱说话了,以免坏了小姐的名头。
郭文莺把宾客都请进去,抬眼看见路唯新一个人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不由走过去,“唯子,你干什么呢?”
第四百四十八章 笑闹
路唯新睃她一眼,半真半假道:“你都成亲了,容我哀伤一会儿吧。”他喜欢的人都嫁人了,他还得来喝喜酒,这个中滋味儿怕也只有自己能体会了。
郭文莺拍了拍他的肩头,“兄弟等你喝酒。”随后迈步进屋去了。
路唯新对着她的背影更觉哀伤起来,自己喜欢她好几年,可人家心里从来都只是把他当兄弟看,害他连个表白的机会都没有。现在这块好肉叫狼给叼走了,他就更没机会了。
他匆匆跟上去,“唉,文莺,你跟我说,你到底嫁的是哪个臭小子?回头爷也揍一顿去。”
郭文莺回头睃他,“你消停会儿吧,那帮人没一个知轻重的,你好歹是锦衣卫佥事,跟着瞎起什么哄?”
路唯新哼哼两声,他是真的想揍一顿嘛,强了他的心上人还能叫人打了,天下还有没说理的地儿了?
今天来的人大部分都是西北军的兄弟,陆启方、路怀东和楚唐都到了,能同时请到这么朝中权贵,也算是郭文莺面子大,郭义潜坐在首桌帮她招呼着,几人都是朝中重臣,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不时插科打诨说两句笑话,气氛倒是欢快不少。
陆启方笑道:“我说老郭,你们郭家这是烧了什么高香了,生了文莺这么个可人疼的丫头,那可是那位的眼珠子,从前咱们碰一下都不行,这以后可更没人敢惹了。”
这一桌坐的都是皇上身边的,自然知道指的是谁,都不禁笑了起来。封敬亭对郭文莺什么样,他们都是亲眼见识过的,自都心领神会了。
郭义潜也笑起来,“右相大人真是客气了,文莺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太倔,轻易不肯服软,这以后还不知道闹腾成什么样呢。咱们虽是长辈,却也是说不得的,也只能在旁边瞅着罢了。”
本来就是,那位是皇上,横竖他做什么轮不到他们管,这件亲事本就是荒唐之极,只是现在没捅出来,大部分人不知道而已,否则肯定得翻了天。现在他们也只不过装聋作哑罢了。
路怀东从来都是心大的,对皇上的私事从来也没关注过,这会儿听他们左一句右一句提到“那一位”,不禁道:“你们说了半天,那一位是谁啊?”
几人都含笑不语,该喝茶的喝茶,该说话的说话,都扭过脸去不理他了。
路怀东讨了个没趣,远远见郭文莺走过来,忙招呼道:“文莺,你来,上大哥这儿来。”
郭文莺走过来,给几人都见了礼,笑道:“大哥要喝酒有好酒,一会儿文莺陪你几杯就是了。”
路怀东皱皱眉,“哪个要喝你的酒,索性把你家那口子叫出来陪咱们爷们几杯才是正经。”
郭文莺道:“不是说了,他没在京城吗?”
路怀东撇嘴,“你净唬我吧,欺负老哥哥人实诚,好唬弄是不是?哪有新婚新郎官就跑了的道理?”
陆启方见他要闹起来,忙拉他坐下,“得了,老路,喝你的酒吧,你要嫌闷,我陪你几杯,何苦为难文莺。”
路怀东还要说话,被他强摁着灌了两杯,另外几人忙过来灌他酒,倒硬生生把话题给岔开了。
郭文莺暗自好笑,自己这位大哥也是实诚,别人都猜到了就他猜不到,也该着被这些人围起来灌酒了。
有人帮她解围,她自去第二桌敬酒,第二桌做的是邓久成和徐横还有卢奇等人,这些人都是从前西北军的将官,现在也在京里任职。徐海在闽地训练水军呢,他过不来,便叫哥哥代为送了份厚礼。徐横笑说礼物早就准备好了,本来是打算给郭大人娶媳妇的,没想到倒成了聘女婿了。
郭文莺都笑着接了礼物,叫人送到后院的库房去。她成亲,这些兄弟们的礼物自是短不了的,这些年个个都混得如鱼得水,给的礼物也丰厚之极,她乐得照单全收,自觉离富豪生活是更近一步了。
第三桌坐的都是些从前跟着她的下级官员,有张强几个,还有张欣房几人,耿云奎也在这一桌。郭文莺本来想请他去首桌去的,不过耿云奎自觉自己是一介布衣,不愿与朝中一二品的大员做一块,没得叫人瞧不起,便索性和张强几个同桌。他们曾在一个院住过,相互之间倒也熟悉,说话全无隔阂,倒是轻松不少。
这会儿菜都摆上桌,郭文莺刚要坐下,下人来报说是吏部尚书卢俊清来了。
郭文莺一听舅舅来了,忙站起来到外面迎接。她早就等着舅舅了,只是没想到舅舅会来这么晚,按说以他的性子,早该到了。
大门外,不仅卢俊清到了,卢大太太、卢新玉、卢一钰和卢明辉都来了。
郭文莺一见舅舅舅母一家都来了,不禁心中欢喜,自己成亲虽只是走个过场,但亲人不到多少心里也有些失落。
她迎上去见礼,卢大太太道:“文莺,你也是,怎么说成亲就成亲了,连迎亲仪式都没有就拜堂了,还不在自个家里办仪式,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自己在外面开府,像什么样子?”
卢大太太本就是传统的人,看不惯这么折腾也是情理之中的,背地里那些京中贵妇中闲着没事磕牙,都拿郭文莺说事,说她不守妇道,行事乱七八糟,卢大太太平常与那些人聚会,多少也听一些闲言闲语。她脾气火爆,当面反驳了那些人,说自己外甥女本就不是一样的人,有本事你也打瓦剌去,有本事你带兵去?你要能做得成,也能与别的女人不一样。
这话虽是把那些人驳了个哑口无言,但从她内心来说,却也不认同郭文莺,总觉得她一个女人未免太能折腾了。这不,又闹出花样,自己开府,自己成亲,这还不定又让那些嘴碎的妇人怎么说道呢。
郭文莺自也知道舅母是为了她好,不过她所做的事本就为世所不容,也没指望别人能说出什么好话。便笑道:“舅母说的是,是文莺莽撞了,原应该让舅母给操持着,在舅舅家出嫁的。”
第四百四十九章 喜怒
卢大太太倒被她逗乐了,拍着她的手,“你这丫头,真是一点也没个女人样,倒真怀疑你是投错了胎了。”
卢俊清在皱皱眉,“行了,哪这么多废话,还不快进去,来迟了也罢了,还罗里吧嗦的。”
两人迈步往里面走,郭文莺正要跟上去,卢新玉在后面道:“文莺,你且等等,后面还有人呢。”
郭文莺诧异,“还有谁要来?”
卢新玉把他们今天的事说了,他们之所以来这么晚,也是因为去了一趟永定侯府。自己女儿成亲,当爹的不到场也就罢了,这会儿宴客也不出现,未免叫人闲话。他们倒不怕议论郭义显,那人就是那副死样,死不肯认错的,还端着一副长辈架子,看他行事哪有点像个长辈的样。
他们主要是为了郭文莺,她一个女人在官场上本就不易,若再扣一顶与生父龃龉,不孝的帽子,还不定生出多少事端来。所以一早卢俊清就带着他们去了趟侯府,好说好歹的把郭义显给拉来了。
先前郭义显还故意拿乔,说自己是郭文莺的亲父,当女儿的不亲自来请,他是不会去的,还说天底下都是女儿跟女婿来给请安的,哪有亲爹上门贺喜的道理?后来被卢俊清摁住了给了两个耳刮子,这才老实了。
郭义显本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卢俊清早就想揍他了,这一打完,心里倒痛快了不少,最后撂下一句,“你爱去不去吧。”然后带着夫人和儿子扬长而去。
他这辈子做的事,从没有像今天这么痛快过,真是把压抑了几年气都一起出了。不过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虽心中欢喜,看见郭文莺却半点不露。若不是卢新玉提起,郭文莺还不知道舅舅为她做了这样的事。
她道:“表哥先进去,我在这儿等就是了。”
卢新玉摇摇头,“我陪你等一会儿吧,左右我也没事。”
看大哥要在这儿,卢一钰和卢明辉都不肯进去,要在这儿陪着郭文莺一起,大有一副怕她被人欺负了的意思。
郭文莺心中一暖,有这样的兄弟在,她还有什么可求的?
卢一钰要参加今科的科考,他本该在家里埋头苦读的,能出来更让郭文莺感激,自拉着他问了几句恩科的事。卢一钰虽书读得好,却没卢俊清那股迂腐劲儿,行事比卢新玉还沉稳些。今科状元呼声最高的就是他了。
一说起科考的事,卢一钰顿时打开了话匣子,一时妙语不断,还讲了自己学上的趣事,几人虽是在门口站着,却也不觉沉闷。
又等了一会儿,果然永定侯府的马车来了,除了郭义显之外,车上的还有郭义铭和郭文城。
郭义显虽是挨了打,却也没打算来的,他这人性子执拗,你让他做的事,偏偏就不喜欢做,你越不让他做的,他的就坐的越起劲。所以卢俊清的话,他还真没往心里去,心说郭文莺那死丫头还不定嫁了个什么低贱的人呢,问她嫁谁连身份都不肯说,还让他这个老丈人去宴什么客,真是笑掉人的大牙。
他不想去,可是郭义铭却巴巴的要去,一早让人准备了贺礼,还让顾太太和郭文城都穿戴整齐了跟他一起前去。
郭义显一看这个就有点坐不住了,郭家要改立世子的事闹得实在是不可开交,郭义显虽也看不上郭文云,但那到底是自己儿子,总好过让老三家里得了利。所以他一听说郭义铭要去,就有些坐不住了,他是真怕郭义铭和郭文莺攀上关系。
皇上对郭文莺多有恩宠,真要是跟皇上说一声,这事没准就成了,到时候他这个现任的侯爷往哪儿搁?
他心里害怕,立刻就叫人备了车,跟着一起出了门。
郭文莺看见几人一起来,心里就料出了几分,不过她也懒得理会他们的心思,只恭敬地过来行了礼,虚应了几句,叫人挑不出错来就罢了。
郭文莺引着他们进了前厅,一路上郭义显高昂着头,一副爱答不理样,不过在看见厅里首席上坐着的人,立刻眼前一亮。这些人大都是平日难得一见的,就算上门巴结,人家都不定一顾的,没想到今日倒在这儿都看见了。
他也不等招呼,自顾往首席而去,坐在郭义潜下首,就和人家热情的攀谈起来。
几人都顾着郭文莺的面子,对他倒也客气,连连给他斟酒,说些祝贺的话。郭义显受冷落了数月,乍一见这些权贵这么笑脸相迎,顿有种受宠若惊之感。心道,自己这个女儿虽然也是个不省心的,倒是认识许多皇上跟前的红人,看来以后还真不能冷着她了。
这么想着,面对郭文莺时立刻换了副笑脸,一时倒把郭文莺给笑愣了。
卢俊清也坐在这一席上,看他那样子颇觉不惯,便对郭文莺道:“你去别的桌坐,横竖这桌有你舅舅呢。”
他憋着股气,叫人搬了个大酒坛,一副打算把郭义显喝趴下的态势。
郭文莺一看这个,立马就走了,卢大太太和顾太太是女眷,不方便在厅里,便在后面花厅里安排了一桌,由许氏陪着两人稍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