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花见势头不妙。慌忙跟在后面。
等到了丞相府,发现府门外围了一圈的人,都瞅着一顶红色的花轿。人挤人,车挤车,堵得整条街都塞住了。
轩辕金在人群中没看到傅依然的影子,便拨开人群,从丞相府的墙上翻进去。
等他在相府里找到傅依然和杜佑成的时候,刚巧傅依然正许诺封杜佑成为王夫。那一刻轩辕金气得肺都炸了,若不是顾及自己现在的身份,他真恨不得把杜佑成掐死,然后把傅依然吊起来痛揍一顿。
此时傅依然心里也不是滋味,她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被轩辕金这一打断,她的勇气顿如猪膀胱里的白气,顺着风就飞跑了。
当然最可恨的就是云飞花了,明明说好会看住轩辕金,怎么让他这么快就来了,还来的这般不是时候。
云飞花接收到傅依然那眼中射来的冷箭,自知理亏,低垂下头,再也不敢看她。
“走吧,跟我回皇宫。”轩辕金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冷冷的声音对傅依然道。
傅依然刚想说“我不回去”,门外刚才涌出的宾客又都陆陆续续的都回来了。那厢里方家小姐已经在杜维山的劝说下,被抬回家去了。戏也算是散场了。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各位多多担待。”杜维山对着众宾客作了一圈揖,口中不断地表示着歉意。
有知道人情世故的,当场就向杜丞相告辞了。但也有脸皮超厚的,主人不赶客,他们也乐得留下来继续看热闹。
朝堂之上认识轩辕金的绝不在少数,轩辕金面冷心很,在朝廷甚有威慑力。许多宾客一回转府中,见到厅堂之前站着的轩辕金,心里都咯噔了一下。暗自思筹,有轩辕金在场,今天的这出戏怕是不好看了。顿时不告而别,偷偷溜走者也不在少数。
杜维山看见轩辕金,心知肚明他所来为何,微一抱拳道:“摄政王大人把人带走吧,丞相府这就不留客了。”
轩辕金嘴角强自扯起一丝冰冷笑意,说道:“那就多谢丞相成全了。”他说完话,一转身抱起傅依然,大步迈了出去。
傅依然气急,拼命挣扎,双手捶打他的肩头,口中怒道:“你放开我,你个混蛋。”
这个时侯了,还敢逞嘴瘾,轩辕金双臂微一用力,挟得傅依然生痛,不由低呼出声。
杜佑成一见,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想追上去。却被杜维山揪住脖领子,“啪啪”两巴掌扇了过来。
杜佑成捂住脸,眼泪不禁流了下来,他从小到大最受父亲疼爱,父亲为人严厉,却从未伸手动过他一指头。去不想今日竟这般下狠手。
“爹爹,我们真心相爱,你何必要拆散我们。”杜佑成哽咽道。
“打死你个孽子也不为过。”杜维山见宾客已都走光了,伸手点指这杜佑成的鼻子,怒道:“你到底长了几颗脑袋,竟然和轩辕金抢女人,那家伙心冷手很,岂是那么好相与的,你不要命了倒也罢了,何苦拿杜氏全族人的性命做赌注。”
杜佑成也知道轩辕金不好惹,但感情这种东西一旦沾染上了,就像中了罂粟毒一样,想戒也戒不掉的。
见杜佑成依旧是一脸执迷不悟的样子,不由叹道:“冤孽啊!真是一场冤孽啊!”
自杜佑成和傅依然订立婚约之后,他们感情之路从未顺过,先是傅依然被迫外嫁,好容易终了与前夫的关系,又遇到了轩辕金。上天仿佛是故意折磨他们,好端端的两个年轻人,却让他们无法结合。
或许冥冥中自有注定,一次错过,便终身错过。
但是他不要,他不要信命,也不要默默忍受命运的摆布。杜佑成握紧手掌,任凭指甲深深的陷入手掌中。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有一天他会和依然在一起。不管这一天需要多久,他都会一直等下去。
第五十三章 不语的爱恋
轩辕金抱着傅依然出了丞相府,把她往车厢里一抛,就吩咐侍卫打马加鞭,直奔皇宫而去。
在马车上傅依然一直低头不语。轩辕金紧紧抓她的手,手腕被抓的生疼。轩辕金的手劲很大,仿佛要活活的脱掉她的一层皮。
马车沿着皇城主道,顺利的驶入皇宫。停在傅依然的凤藻宫前。
“下车吧。”轩辕金一掀车帘,对车上的傅依然道。
傅依然一动不动,这会儿轩辕金的火气都涌到顶梁门了,她还真不敢跟他单独相处。
轩辕金见她不动,一俯身把她从马车上抱下来,大步冲进寝宫。
凤藻宫的随侍宫女、太监,一见他们,都纷纷闪避而开,让出一条通道给他们通过。只一会儿的功夫,整个凤藻宫走的连半个人影都看不到了。
傅依然看着空荡荡的凤藻宫,心中暗叹,轩辕金果然比她更有威慑力。
轩辕金抱着她进了卧室,一抬手就往龙床上抛去。傅依然的身上磕在床沿之上,只咯的右腰生疼,不禁皱了皱眉。
“说话吧,你到底想怎么样?”傅依然强忍着疼痛,从床上爬坐起来道。
轩辕金冷冷的盯着她,嘴紧抿着一句话也不说。傅依然又问了一遍,轩辕金还是不语。
“不说话就是没想法了。既如此。你就出去吧。”傅依然用手指着门外。开始下逐客令了。怎么说这里都是她地地盘。怎么能被轩辕金地气势压倒。
轩辕金还是不语。不过他却飞速地开始动手脱他自己地衣服。先是外袍、外襟。然后内衣、里衣。他动作迅速。只一忽儿。身上就只剩一条鼻库。
傅依然看着他精装地上身。不由瑟缩了一下。惊叫道:“你要做什么?”
轩辕金冷笑道:“既然你这么想要男人。我就成全你。”他说着几步迈到床前。把缩在里面地依然给抓了出来。
“不。你不能强迫我。我是大运女皇。”傅依然身体不由颤抖起来。她能感觉到轩辕金双手传来地冰度。
“我还是你地男人呢。有什么不能做地。”轩辕金说着。手轻扯她地衣襟。露出胸前一抹白嫩地春光。他地手指滑动。从袍襟地下摩挲着她地**。
傅依然不由轻颤起来,想到曾在他身上受到的屈辱,她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了出来。
她恨他,恨他这般不懂她的心。若只是以男人身份而论,傅依然并不是特别讨厌他,但这个人每次做的事,却都能让她恨得牙根里痒痒。一个不知情识趣的莽夫,又怎么会了解女人的那点小心思。
这是自轩辕金认识傅依然以来,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流泪。他一直以为这个女人的心坚强的犹如石块,坚硬的犹如寒铁,却没想过女人终究是女人,总会有她脆弱的一面。
“你别哭了,我不再动手就是。”轩辕金轻叹一声,替她掩好衣衫,转过身背对着她坐在床上。他并不想看依然的泪脸,那会让他觉得心疼。
轩辕金的背挺的很直,他的肌肉匀称,背部线条优美,如果只是单从欣赏角度看,这无疑是一个很吸引人的背部。但可惜再美的东西长在他身上也是一种浪费。傅依然拉被子盖在自己头上,一眼都不想再看他。
“你不要怨我,如果你要娶王夫的话,只能是我,我不允许他是我之外的任何人。”轩辕金忽然道。
“为什么非得是你,我是女皇,有决定王夫人选的权利。”傅依然轻哼了一声道。
“你是我的女人,除了我,你还想跟谁?”轩辕金的声音不由拔高了几分,手指也握成了拳状。
“除了是你之外,其余的哪个人我都能接受。”傅依然道。
“你—说—什——么?”轩辕金心下大怒,拳头重重的在床边上一捶,只听“噗”的一声大响,顿时木屑溅起老高,好端端的一张木床竟被他捶出了一个大洞。
傅依然吓得用被子包裹全身,心中暗叹,这张床多半不是硬木的,给皇上用的东西居然也敢如此偷工减料,这帮奴才真是该死。
或许因为冲力太大,被木屑扎伤了,轩辕金的手上血肉模糊的,一滴滴的鲜血顺着床沿,“啪嗒——啪嗒”掉在地上,在寂静、空旷的大殿里听的格外清楚。
傅依然揭开一个小缝,看到轩辕金的样子,心中一软,叹道:“你得到了权势,已经得到了你所要的,何必再缠着我不放?”
“如果可以,我宁愿不要缠你,但是我,我已......。”轩辕金的声音忽然哽住,再也说不下去了。
他本以为自己能控制住自己的心,一辈子不沾染与爱相关的东西,但是他失败了。他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牢牢绑住傅依然的心,却在他身上失去了自己的心。就在得知傅依然去找杜有成之时,他平生第一次感觉到了妒忌,嫉妒的滋味儿是酸的、咸的、苦的,不断的刺激着他的胃,刺激的他的心脏也跟着难受起来。
原来不知何时,傅依然已经在他心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印痕,这样的爱恋已经在潜移默化中逐渐侵蚀了他的心。
傅依然不语,轩辕金也不语,一时之间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坐着。静的可以听到殿内沙漏的滴沙声。
过了一会儿,轩辕金长叹了一声站了起来,拿过衣衫穿在身上。转过头看了一眼傅依然。她好像一只缩了头的乌龟一样裹在被子里。
“这件事以后再说,不过有个事你必须要明白,你永远都是我的女人,至于封杜有成做王夫的事,你想都不用想了。”轩辕金扔下几句话,转身离开了卧室。他的步幅很大,似乎还在盛怒之中,脚踩在地板之上,发出咚咚的声响。
等脚步声去的远了,傅依然才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她忽然觉得头痛异常,经此一次,看来轩辕金是不肯松口了,但杜有成的性子执拗,怕是也不肯善罢甘休啊!到时两人若再有冲突,最后难受的还得是她。
次日,京中到处都在传扬丞相大公子杜有成与青楼女子有染,在相府大闹逼退了方尚书小姐。据说摄政王也对这女人有意,两人差点在丞相府大打出手。此传闻一出,青楼花魁芙蓉花所在的万花楼,顿时成为京中流连花丛寻花客频繁光临的热门场所。
万花楼生意如日中天,看着满堂的宾客,老鸨乐得大嘴都咧到后脑勺上了。
不过所有人都很奇怪,万花楼为什么根本没有一个花魁叫做芙蓉花的?
第五十四章 旗杆上的孩子
第二日上朝之时,杜佑成上了一道折子,要自请入宫。但被轩辕金当场驳回了。
杜佑成不肯放弃又上了一道折子,还是被轩辕金驳回了。这回轩辕金很大方的加送了他一个大白眼。
等到第三次杜有成再上折,轩辕金干脆命人把他给拖了出去。
丞相大公子自请入宫,这还从未有过先例。虽然国法中从未明文规定女皇可以娶多少个王夫,但自请入宫,也确实有些令人难以置信。
更何况满朝文武都知道傅依然跟轩辕金有关系,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儿子,被封为了皇太子,对于这样的境况,杜佑成若再不识趣,可就未免有些痴傻了。
眼看着杜佑成被拖出去,傅依然也憋着一肚子火,但不好在朝堂之上与轩辕金翻脸,只得强行忍住。
再过一日,杜佑成没再上朝,据说被杜丞相给关了禁闭了。傅依然一听此话,就有些坐不住了。杜佑成性子执拗,可别被关出什么事来。
下朝之后,她去找了云飞花,让他想办法带她出宫,去见杜佑成。云飞花不同意,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上一次他私放依然出宫,被轩辕金好一顿臭骂。虽然那是自认识轩辕金以来,他对自己说话最多的一次,但只要一想起轩辕金那冷冽的眼神,他就不愿再经历一次了。
傅依然见他摇头,便拿金陌威胁他。云飞花自见到金陌之后,对他爱极,一日不见,便觉心里像被小猫爪子抓挠一般,又痛又痒。所以一听傅依然威胁以后不让金陌叫他“干娘”,也不允许再见他。
他虽是百般不愿,最后竟也点头同意了。
这一次他们什么护卫也没带,只云飞花用轻功带着依然躲过守卫,飞出宫外。
出宫之后。云飞花也不知从哪儿弄了辆马车。驾着马车直奔相府而去。
马车停在相府后门。傅依然问道:“咱们是要直接进去吗?”
云飞花略思索了一下。觉得相府里不甚安全。便道:“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把那小子拎出来。”他说完。没等傅依然答话。就一纵身飞进了相府后院。
真是好轻功。傅依然心中赞叹。这云飞花出了性别有待质疑之外。别地地方倒也还算不错。
云飞花进去了没一会儿。果然拎着杜佑成地后脖领子。把他给拎了出来。他越墙而过。来到车前。把杜佑成往车里一扔。叫道:“你们两个好好聊聊吧。”
他这一扔。手下并未卸了力道。摔得杜佑成颇狠。杜佑成打着旋。飞着就奔依然而去。两个人顿时滚落一处。
“依然你怎么样?”杜佑成见压倒了依然,忙挣扎着想站起来。云飞花一甩马鞭,马车车身一晃,他站立不稳,又栽在她身上。
“哎呦,我的腰啊!”傅依然惊呼道。她的小蛮腰这两天遭劫,几天连摔了三回了。
“啊,我这就起来。”杜佑成撑手欲动,手却不小心碰到了傅依然的胸部,那软绵绵的触感,令他的脸微微一红。
“我不是故意的。”杜佑成解释道。马车一晃,他又栽在依然身上,这次干脆整张脸贴到她的前胸上。
傅依然疼的眼泪都出来了。这个杜佑成,摸了一把就算了,干嘛脸贴在上面不肯起来。
等马车走的平稳了,两人才慢慢的爬了起来。傅依然心中暗恨,云飞花这个人妖,把马车赶成这样,多半是故意的。她心知云飞花对于她拿金陌威胁于他的事,心中老大不爽,便把气撒在他她和杜佑成身上了。
不过傅依然并不知道云飞花不是有意如此,而是他根本就不会驾车。
“还痛吗?”见依然一直手扶在腰上,杜佑成关心的问道。
傅依然摇摇头,问道:“这几日你过的可好?”
杜佑成的脸明显憔悴了许多,粉嫩的肌肤也失去了以往的光泽。整个人都显得无精打采的。一见傅依然询问,他苦笑了一下,左手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表情坚定地说道:“不管遇到什么事,这颗心只为一个人而跳。”
他的话说的依然心中一热,头顺势靠在他肩上,轻声道:“佑成哥哥也是我心中永远驻留的人。”
两个人就这样相互依靠着,被云飞花带着穿街过巷。
忽然马车剧烈震动一下,晃得车身歪了起来。傅依然心中一惊,忙叫道:“云飞花,怎么回事?”
云飞花探了半个脑袋进来,委委屈屈的一皱鼻子,小声说道:“我闯祸了。”
“闯什么祸了?”傅依然问道。
云飞花一掀车帘,干脆直接给她看,傅依然头冲车外,就见大街上一个小吃摊子被撞进了胡同里。家伙、炊具,盆湓罐罐,散落了一地,不过地上倒是没有血迹,看来没什么人受伤。
“赔些钱吧。”傅依然扫了一眼道。
云飞花苦笑道:“若只是赔钱就好了。”他说着伸手向上一指,傅依然顺着他所指的方向向上望去,只见半空之中旗杆上挑着一个**岁的男童。他的头无精打采的垂着,披散着头发,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也不知是死是活,不由鲜血却顺着旗杆,一滴滴的滴落在地上。
“赶紧救人啊!”傅依然说着率先跳下车,直奔旗杆方向跑去。杜佑成也忙跳下车。
云飞花叹了一口气,一纵身跃起三四丈,伸手就把旗杆上的孩子给摘了下来。伸手探了探鼻息,还有气。这个时候只有先找大夫抢救了,云飞花翻身跃上马车,一拉丝缰,马车向前驶去,顿时漫起一道烟尘。
“哎,还有我们呢。”傅依然望见云飞花驾车而去,急得呼叫道。他救人是好事,不过也不能把他们扔在大街上吧。
杜佑成皱皱眉道:“云飞花行事不可能会莽撞至次,不过整个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被撞到旗杆上呢?”
被他这么一说,傅依然也觉得这得是门手艺。这么大一个孩子,让她扔都扔不上去。
她向四周一望,围观看热闹的人颇多,但没一个敢接近他们身边三丈以内,都在远远的地方观望着。谨慎的眼神盯着他们,似感觉他们是什么毒蛇猛兽。
第五十五章 张老汉的悲事
好奇怪的场景,傅依然四下扫了一遍。
忽然她发现在被撞倒得小吃摊后面的一根柱子上,绑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六七十岁的年纪,一脸的花白胡子,女的二十岁左右,长的倒有几分俊俏。他们两个身体被绑的很紧,嘴被破布堵上,口不能言,拼命地晃着头,发出呜呜的叫着。
光天化日之下,谁敢当街绑人啊!傅依然心中一惊,拉起杜佑成,两人一起向前面走过去。
来到木柱之前,傅依然发现那个被绑的老者,看起来很眼熟,居然是当年在荆州救过她和紫陌一命的张老汉。能在这里碰到自己的恩人真是太好了。
傅依然心中一喜,伸手就解张老汉的绑绳,掏出堵在张老汉嘴里的破布,等他稍微平定了一下心神才问道:“老伯你还认得我吗?”
张老汉似也认出了依然,眼含着泪水,轻叹一声道:“姑娘你快走,别救我了,会惹祸上身的。”
“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把您绑在这里的?”傅依然问道。
这时候杜佑成已经给那女人解开绑绳,那女人一经解脱,立刻大哭起来,奔着旗杆方向冲了过去,嘶声叫道:“我的儿啊!”
不过旗杆之上空空如也,并没有孩子的踪迹。那女人似疯了似的拼命晃动着旗杆,口中大呼道:“这帮杀千刀的,还我儿的命来。”
傅依然已隐隐感觉到刚才那孩子绝不是他们马车撞上旗杆的。对杜佑成使了个颜色,让他过去安抚少妇。
杜佑成会意,走到女子面前轻声细语,告诉她,他的儿子已经被带去救治了,没有生命危险。少妇这才逐渐安静下来,但还是抱着旗杆,说什么也不肯离开。杜佑成无奈,只得任她抱着。
或许对于这妇人而言。旗杆是她心里地一个寄托吧。这上面有她儿子地血。也有她儿子地味道。
傅依然见那边再无动静。才问张老汉道:“老伯。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你们因何被绑在这里?”
张老汉摇头不肯说。只不停地道:“姑娘还是赶紧走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这个时候。傅依然怎么可能扔下他们不管。更何况她是一国女皇。见此情形。若不闻不问。岂不是自挖坟角。自己往自己脸上抹灰。
更何况就是她想走也没车啊。
“老伯。你别怕。我在京中还有些势力。只要张伯告诉我是谁敢欺负你。管叫他吃不了兜着走。”傅依然劝道。
“这…,当真吗?”张老汉眼神中闪出一丝惊喜。
“当真。”傅依然神色坚定道。就差拍胸脯保证了。
张老汉有满腹的委屈,积在心口,所谓不吐不快,他见依然当真要替他出头,便把他的一场经历诉说了一遍。
原来自那日他和傅依然分手之后,弃了破船,一个人赶往京都投奔自己的女儿。女儿和女婿自前年搬去京都之后,他已经两年没见女儿的面了。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去京都瞧瞧。他老伴死了之后,老汉一人待得没意思,如果可能,便决定在京都历此一生了。
他来京都好容易找到女儿,却得知女婿病逝的消息,心中自是悲痛。不过幸好还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外孙,父女俩便守着一个小男孩,就此相依为命。
家中没营生,他手中虽有依然给的一百两银子,但早晚也会做吃山空。妇女俩便商量开了个饺子摊,专卖猪肉水饺。女儿手艺好,饺子包的好吃,生意也逐渐红火了起来。
后来他们想扩大声音,便租了一家门面,打算正式开一家饺子馆。铺面是找好了,但还没等开张就出事了。
他们本来从京中的东盛轩进了一批猪肉。待猪肉拉过来一看,全是病猪和臭猪。这样的猪肉怎么能弄给客人吃?老汉不干了,就去找东盛轩的掌柜理论。
结果老汉言辞激烈,一言不合,便与东盛轩的掌柜吵了起来,胳膊拧不过大腿,他被店里的伙计痛揍了一顿,给扔了出来。
张老汉的女人叫张英芹,小名唤作芹姑,也有几分男子的英色,她见爹爹被打了,就单身到东盛轩招人讲理。赶巧那一日东盛轩的大老板到店里视察,看见芹姑,一眼就给瞧中了,硬要纳芹姑做六十八房小妾。
这位东盛轩的大老板,姓陈名威,号称京都第一霸。财大气粗,极有势力,不仅开着几十号的大买卖,据说跟朝廷重要官员还沾亲带故,来往甚密。
对于这样一位人物,张家父女自然是惹不起,他们本来打算连夜逃离京都,却没成想还没到晚上,就被人堵在了家里。
陈威见芹姑不肯屈服,便把他们父女绑在柱子上。这时芹姑七岁的儿子,见有人欺负他娘,立刻冲进来咬陈威的手。
陈威左手被咬,心中恨极,便命人把孩子挂在旗杆之上,直到吊死为止。
后来,陈威家中来人说是有要事,陈威这才带人匆匆回去,扔下这一家三口还绑在原处。街坊四邻只眼睁睁的看着,谁也不敢将他们救下来。
而这时云飞花驾车冲到此地时,车速太快,再加上技术又不高,一下就撞飞了没人看守的饺子摊。由于冲力太大,摊子飞出老远,锅碗瓢盆都上了天。云飞花一抬头,刚巧瞧见了挂在旗杆上的小男孩,他一时受惊之下,竟误以为那孩子是他撞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