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摔的,还是打的,先治伤要紧。”张先机说着,回头叫:“金湘,给你师弟上点药。”
“是,师傅。”金湘拿过一个药箱,放在白芷面前,对她道:“坐下吧。”
白芷很听话的找了个位置坐下。
“你们都围着干什么,该干嘛,干嘛去,给太后进的药都熬好了吗?”张先机对着一帮围观的医官、医侍们喝道。
众人顿时全散尽了。
“哪里受伤了?”金湘微皱着眉,盯着她问道。
白芷指指额头道:“这里。”
金湘用棉纱沾了点跌打酒,给她揉了揉,然后涂了一层红药膏,冷冷的声音问道:“在哪里摔倒的?”
“乾云殿外,没看清地上,被门槛绊倒了。”白芷答道。药膏涂在伤口上,疼的她‘嘶嘶’叫了几声。
“怎么没摔死你,那么硬的大理石地面好歹也得磕个头破血流吧。”金湘似真似假的说道。
他这是在担心她,还是在咒她,白芷轻笑一声道:“我倒是想摔死,不过我命硬,老天爷不给机会。”
细想一下,刚才她确实够幸运的,直接磕在石头上,没当场给她破了相都算便宜她了。难道她是经常摔跤,摔出经验来了吗?白芷摇摇头,对自己冷不丁冒出的想法很觉得可笑。
“还有哪儿伤了,腿吗?”金湘说着,就像掀她的裤脚。
白芷忙扥住裤腿,不让他拉,嘴里含糊的说道:“没事,那一点伤都没有。”
其实白芷的双膝伤的最重,不过她可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露出白腿的癖好,只得咬着牙硬撑了。
金湘狐疑的看了她一眼,说道:“没事的话就赶紧干活去吧。”他说完,收拾了工具,把所有的药都带走了。
怎么也不给她留点,她说没受伤就没受伤吗?这个冷面的师兄怎么就这么不了解她的小心思呢?白芷看着金湘走出去的身影,都快哭出来了。看来她只好等干完活,晚上的时候跟师叔拿点跌伤药了。
太医院的所有东西都是有规制的,在这里干活,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什么都不能轻易拿来用,一点伤药也不行。所以白芷即使看到那满满的一架子的药膏,也不敢拿出用一点。强忍着疼痛,就等着晚上下工了。
吃完晚饭,白芷去师叔屋里拿了点药,自己回房里擦上,这才在床上睡了过去。她这一天担惊受怕,又受伤,真是过的要多辛苦有多辛苦。此时此刻,她再也不觉得皇宫是一个很好的地方了。
幸好她只是暂时的杂役,等服完师叔给配的药,她就可以出宫了。不过出宫之后,要做点什么好呢?
当天晚上白芷就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京城里开了一间最大的药房,雇了一打的坐堂大夫给病人看病,每天有无数的人前来光顾。收的钱堆成了金山,银山。
第二十三章 皇宫最有名的臭棋篓子
第二日一早,白芷睡的正香的时候,就被人吵醒了。
金湘在门外‘啪啪’的敲着门,不停叫道:“白芷,起来熬药了。”
糟糕,她都忘了昨天皇上谕旨,要让她伺候汤药,这可千万别晚了才好。白芷慌慌张张的从床上爬起来,匆忙洗了把脸,推门而出。开始了一天的捣药、熬药等一系列工作。
皇上所用的药,每一道程序都极其的细致,另外还有专人在一旁监督。白芷一刻也不敢马虎,打起十二分精神工作。
过了一会儿,有太监进来传旨,皇上下朝了。白芷忙端起药锅,把汤药倒在一个明黄色的细瓷碗里,用托盘捧着,跟着来传旨的小太监一起奔乾云宫而去。
到了乾云宫,还没等进去,就有内侍告诉她,皇上去了御花园。白芷只好捧着药碗跟小太监赶去御花园。
天气寒冷,白芷怕药凉了,一路之上紧赶慢赶,跑的气喘吁吁。
远远的看到文倾澜坐在暖阁里,手中捻着一只棋子,正注目在眼前的棋盘之上。白芷慌忙奔过去,跪在地上道:“奴才白芷叩见皇上,请皇上用药。”
“起来吧,地上凉。”文倾澜眼神依然盯着棋盘,看都没看她一眼。
“是。”白芷从地上爬了起来,有些好奇的扫了一眼棋盘,白子多,黑子少,似乎是黑
子要输了。
“会下棋吗?跟朕来一盘吧。”文倾澜忽然说道。
“奴才不知道会不会下棋。”白芷据实以告。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就像箭矢一样,她没摸过,也不知自己究竟会不会射。不过听说在皇帝面前撒谎会判欺君之罪的,所以她不敢说谎话。
“坐下,下一盘试试吧。”文倾澜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含笑道。
“那这药呢?”白芷问道。
“先放一边吧,你若赢了,朕就喝药。”文倾澜说道。
哪有这样的事,赤裸裸的威胁嘛。但白芷却不敢不依,只好把药碗递给一旁的内侍,坐在文倾澜对面。
皇上说她要赢了才肯喝药,那她可要使出浑身解数了。白芷在桌下摩拳擦掌了半天,才拈起了一只黑子。
等一上手,白芷发现原来她是会下棋的,并且棋艺好像还不错。她不禁有些沾沾自喜起来,更加卖力的与文倾澜厮杀。
不过一盘棋下下来,她居然还是输了一子。看来皇上的棋艺果然是比自己高了许多。
“没关系,再下一盘吧。”文倾澜和颜悦色的对白芷道。
“可是皇上,药会凉的。”白芷有些为难的瞅着他道。
“只要你赢了,凉了我也喝。”文倾澜笑道。
白芷无奈,只好又和他下了一盘,这一盘比上一盘还强点,仅输了半子。
果然强中更有强中手,白芷彻底服了。
“再来,再来。”文倾澜仿佛下上瘾来了,强拉着白芷连下了五盘棋,才有些尽兴的把棋盘往前一推,叫道:“下得好痛快啊。”
五盘棋白芷连输了四盘,还有一盘打和了。白芷揉了揉略有些刺痛的太阳穴,暗想,跟高手过招就是累,也难为自己怎么能支撑到现在。不过战绩这么凄惨,看来今天皇上这药是喝不了了。
文倾澜似极为高兴,一直笑个不停。他的笑容极为的绚丽,映得满园的冬叶都更加青绿起来。
“白芷,你去把药热了,一会儿再给朕端过来。”文倾澜忽然说道。
“遵旨。”白芷答应的异常响亮。真没想到她都输了,皇上居然还肯喝药。白芷心中大乐,端过药碗,飞也似的奔回太医院。
文倾澜望着她跑走的身影,笑得越发的灿烂了。
“皇上今天下棋下得很开心啊。”张唯心适时的递上一条热毛巾给他擦脸。
“当然开心了。”文倾澜笑道:“整个朝廷,如果还有一个人冥思苦想也赢不了我的话,就一定是她了。”
张唯心心想,那倒也是,皇上是宫里有名的臭棋篓子,无论是谁跟他下棋都得捏着一把汗。绞尽脑汁的想着该怎么输,才能输的不着痕迹,那可比赢棋困难的多。也多亏世上还有白芷这样,居然比皇上下棋更烂的主。
过了一会儿,白芷急匆匆的端着药碗回来了,服侍皇上喝药。
今天皇上一点为难她的意思也没有,很痛快的喝了药。不过或许是怕苦吧,其间他的眉头一直皱着。
碗见底的时候,张唯心端过一碟蜜饯放在皇上面前。
文倾澜伸手拈了一颗,放进嘴里,细细的咀嚼着,似在品尝着蜜饯的甜味。
“白芷进药有功,赏一碟松子糖,一碟豌豆黄。”文倾澜喝了一口内侍递上来的茶水,说道。
白芷心中一喜,忙跪下谢恩。暗想着,皇上怎么会知道知道她最喜欢吃的就是松子糖和豌豆黄的。或许只是巧合吧。白芷捧着内侍递上来的食盒,喜滋滋的走了。
望着白芷离去的背影,文倾澜微眯着眼睛问道:“张唯心,事情查清了吗?”
“是,皇上,已经查清了。据说白芷是太医院张先机带进宫来的,在太医院暂时做杂役,没有任何的背景,不过却是张先机的师侄。”张唯心答道。
师侄吗?文倾澜嘴角挂起一抹笑意,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是男装,这会子倒又扮起男子来了。
第一次见她,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十多年,或许快二十年了吧。文倾澜的思绪有些飘忽,回想起那时她初进宫时发生的事,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一些。
那时的生活,他可是过得精彩着呢。而现在,他总算是死过一次又活过来了。
第二十四章 好热的汤药风波
嵇康十年,十二月。冬。
算算时间,白芷已经在皇宫里住了快一个月了,转眼也到了月底快过年了。
关于文倾澜的病,白芷问过师叔,当时师叔正在捣药,抬头望了她一眼,说道:“皇上只是心病而已,这样的病最好治,也最难治。”
心病还需心药医。这个道理,白芷很明白,只是不知道治疗皇上的心药到底是什么。不过这几日以来,皇上服药的次数似乎越来越少了,气色也比原来好了许多。一张小脸也越发的娇嫩欲滴了。
文倾澜是个很矛盾的人,他身上既有成熟男子的成熟魅力,又有孩子一般的稚气。但是与他接触的时间越多,就越发现他的深不可测。他就像一本很深厚的书,你不翻到最后一页,永远不知道书中的结尾是什么。
对于这样的文倾澜,白芷是欣赏有余,心惊更甚。
这些天她一直在陪着文倾澜下棋,天天跟着他在一起,白芷总是心惊胆颤的过日子,生怕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
好在文倾澜待她还算和善,哪怕真的她说错了话,做错了事。他也会含笑望她一眼,轻启朱唇,柔情般的轻语道:“是你做的,就没关系。”
这话每次都听得白芷冷汗直冒,有时候她很想撬开他的脑袋看看,文倾澜是不是脑子被什么东西给污染了。她心中暗自揣测,难道皇家的人都有戏弄人的习惯吗?可惜文倾澜是她所认识的第一个皇室之人,没得比较。
就像前几天,她被他那说不上是探究,却略有些耐人寻味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双手一抖,一整碗的药汁都倒在他的腿上。
那可是刚熬好的汤药啊,炽热的温度,散发着滚烫的热气,就这样连碗一起扣在文倾澜的腿上,一滴都没带糟蹋的。虽是在冬日里,穿的多些。但想必应该也很疼吧。白芷不用看,只需用想的,都觉得心里有些发颤。
那一刻,她以为自己的小命就此玩完了。她跪在地上,身子瑟瑟发抖,静等着皇上大叫一声:“来人,拖出去斩了。”然后她的小命就结束在这座宏伟壮观的乾云宫里。
文倾澜疼得额头的冷汗直冒,连鬓角都浸透了,他嘴角抽搐着,不但没当场下旨杀她,居然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只要是你做的,就没关系。”
那声音古怪至极,一半像是发自内心,另外一半倒像是被人用刀子给强逼出来的。
就这样的一句话,白芷吓得当场没尿了裤子,她双手紧捂着前胸,只觉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心中暗想着,皇上不是看上她了吧。宫中谣传皇上少近女色,八成因为有断袖之癖,难道竟是真的吗?若真是如此,她得赶紧自己找个绳,上吊自杀。
文倾澜虽长得漂亮,小模样也很出彩,但是人家可是皇帝呢。古往今来被皇上看上的人都没好下场的。尤其是她白芷还是个如假包换的女子,可不想沾染任何和断袖有关的东西。
(此时的白芷,并不知道文倾澜的内心究竟有多痛苦。他一国的皇帝,被人洒了一身的汤药,连句不好听的话都不敢说。他心里这个流泪啊,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呢。
可是谁叫她是白芷呢,只好咬牙忍着,边抽着嘴角边想着,也就是你吧,换个二人,不把她大卸八块,就不叫文倾澜。)以上是画外音,可忽略不计。
抱着能躲就躲心思,白芷再也不敢在文倾澜面前乱晃悠。不过她想躲,文倾澜却不肯放她,经常命张唯心过来叫她,有时候说皇上的病又犯了,有时候说皇上该喝药了,有时候只干脆的说要找人下棋了。
总之,文倾澜一天若不召见她一次,似乎一天都过不去。这让白芷很是哀怨,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要了?

头年前的十几天,皇上要到凌将军军营阅兵,这是早在两个月前就定好的事,整个皇宫为此已经准备了几日了。
皇上出门,自是声势浩大,单只随行人员也足以排上一条街了。
皇上要出宫,这似乎与太医院的关系不大,而且也很少有皇上阅兵,带着太医院御医随行的事。
不过文倾澜临出宫的前一刻,忽然大叫着心口疼痛。
皇上急病,吓坏了身为他主治太医的张先机,他在给文倾澜把过脉以后,忽然发现皇上的身体出奇的好,仿佛脱胎换骨换了一个人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健康许多。
张先机不敢说皇上没病,只得顺口劝告:“皇上应该多休息,不要过于操劳国事,要保重身体。”
皇上闻听,似是龙颜大悦,当场赏了一百两黄金给张先机。然后特旨命太医院张先机和白芷随行一同前往。
白芷乃一无名小卒,哪有申辩的权力,只得随着张先机一起,跟着皇上鞍前马后的忙活。
申时从皇宫出发,队伍浩浩荡荡的往郊外而去。仪仗过于庞大,足足走了近两个时辰才行到凌家军大营。
京城郊外的大营相比较木家镇的那个要小许多,大约是这里驻扎的人数不是太多的缘故吧。不过营里的建造和气魄,却相比木家镇要好许多。
依仗来到营门前,皇上在张唯心的搀扶下,从御撵里走了下来。
戚少德早在营门等候,此刻忙迎了上来,跪地口呼:“微臣接驾,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话音刚落,顿时营内所有接驾的士兵都跪在地上,呼啦啦一片,如推dao了一座大山。
“爱卿平身吧。”文倾澜微笑着亲手扶起戚少德。
戚少德站了起来,在看到文倾澜身后的白芷时,不由呆了一下,面色的表情明显有些发滞,不过也只是一瞬之间,很快就又恢复了正常。
“全营将士都已经准备好了,骑术,弓箭,剑术,拳脚,布阵,不知皇上想先看什么?”戚少德紧跟在皇上身边禀报道。
文倾澜边向里面走,边四处观望着,心中暗赞,凌家军不愧为为大齐屡立战功的军队,果然训练有素,就这些士兵的站姿,一个个跟松柏一样挺拔直立。
待得戚少德问起,他略一思索道:“先看弓射吧,朕好长时间没骑射了,今日倒可以借机活动活动筋骨。”
戚少德领旨,立刻下去布置。
白芷的眼睛一直在士兵之中搜寻着,她希望能在万人之中看到凌子墨的影子。她一个月没回家,这孩子想必快要急疯了吧。
不过找了许久,人群里都没看到凌子墨的影子。
第二十五章 凌子墨的香饽饽
“你在找什么?营里有相识的人吗?”文倾澜忽然转回头对着白芷问道。
他一回头,白芷遂不及防,差点撞上了他的后背,不禁干笑了一声,道:“禀皇上,白芷瞧着这些士兵一个个英姿不凡,所以有些看傻了。”
“怎么?你是春心荡漾,还想从中挑一个婚配不成。”文倾澜微一挑眉道。他忽然凑近白芷耳边冒了这么一句,说话的声音极小。
难道皇上竟然看出她是个女人了吗?白芷心中一惊,转头看了看,见张唯心和师叔张先机表情未有丝毫变动,才约略放了点心。
“你若真是想婚配,朕挑一个给你,也不是难事。”文倾澜笑着说了一句。
他有这么好心吗?白芷狐疑的望着他那俊美至极的面容,很怀疑他还有别的意图。
果然,文倾澜的声音又道:“就选一个,上无片瓦遮身,下无立锥之地,日无鸡啄之米,夜无鼠耗之粮,抬手就打,张嘴就骂,没有人脾气的人。”他说完,自己都觉得可笑,用衣袖掩了脸,发出了低低的笑声。
什么人性啊,她上辈子欠他钱了,还是怎么着。白芷气得嘴都歪了,心里恨得直磨牙,心想,文倾澜若真把她嫁给那样的人,那她就替天下女人除害,先阉了他。
文倾澜望着白芷变颜变色的脸,越发的开心起来。他这话可是跟她学的呢。想当年她就是这样威胁着他现在的皇后,告诉她,要把她嫁给这样的人。吓得王皇后当场就哭了。
那时候的那个人,可比现在的白芷要本事的多,也嚣张的多。不过,那时的她,确实说出了他不敢出口的心里话。
但是真如她所说的,王皇后必然要嫁给这样的人,那他就宁可也是这样的人了,所以把这样的他配给白芷又何妨呢。或许最后一句才是他最终的目的吧。
眼看到了观武台,文倾澜就没再与她说笑下去,径直走上了高台,坐在正中的位置上。白芷身份低微上不了台面,只得和张先机一起站在台底下。
文倾澜刚在观武台落座,演武场上立刻响起三通鼓。有传令官从西北方向奔出,挥舞着令旗在营中策马而行。顿时营中士兵队形迅速变幻起来,一排排的,极有次序的向后退去,留出一大片空旷之地。
传令官的马奔到近前,白芷睁大眼睛一看,那人居然是凌子墨。没想到他居然担任这么重要的职位。所有士兵的行动都是由他一人指挥,看令旗颜色和传递信号,辨别下一步的行动。真是威风啊。
在黑马奔进之时,凌子墨也似乎看到了她,左手蓝旗冲着她摇晃了一下。他这一晃动,所有的士兵也跟着一起晃动,一个个趴在地上打了三个滚才爬起来,都心中暗筹,凌副将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又不是要躲箭矢,让打得什么滚啊。
在观武台上的戚少德也看得有些傻了,整张脸都气变色了。他见文倾澜面露疑惑之色,只得硬着头皮,给皇上解释道:“这就是凌家军最有名的动作,叫做‘滚地爬’,为了专门对付敌军射来的羽箭而特别演练的,今日特别向皇上展示一下。”
他嘴上说着话,心里却暗暗叫苦,心想凌子墨这小子这个时侯出什么幺蛾子,什么滚地爬,他听都没听说过。
文倾澜却像是有些信了,不禁大赞道:“好法子啊,此法当应发扬光大,用于砍马腿也是一绝啊。”
“皇上所言甚是。”戚少德拍马屁道。皇上一扭脸,他忙擦了一把额头的汗,心说,也是他今天有急智,就这么给蒙混过去了。
凌子墨见出了错,也不害怕,唇角挂起一抹笑意,再次挥动蓝旗,左晃一下,右晃一下。士兵军形调整,顿时围成了一个圆形。
凌子墨摸着下巴,看了一眼,似觉得不怎么满意,又从背后扯下一只黄色令旗,在空中点了三下。那圆形图案下端开始逐渐拉长,上端鼓大,远远望去,倒很像是一颗心脏的形状。
“这是何意?”文倾澜忍不住又问道。
戚少德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心里恨得牙根都痒痒起来,在脑子里酝酿了一下词儿,才解释道:“这是在告诉皇上,凌家军一心为国为民,对皇上赤胆忠心。”说完话,他又忍不住拭了一把汗,心说,等阅兵完了,他一定把凌子墨那小子吊起来打,瞧把他吓得这一身的汗。若再出点什么差错,他可不知道该编出什么荒唐的谎言了。
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戚少德不禁把牙齿咬得咯咯响,他要不幸变成了鬼,最先掐死的就是凌子墨。
“好啊。”文倾澜撑掌大笑,似对于凌家军的忠心不二很是欣赏。
其实凌子墨的原意,只是想告诉白芷,他对她一心一意,永不变心。当然白芷并没猜到他暗含的意思,只觉得队伍造型奇特,看着很有意思。
倒是张先机捻着胡须笑道:“凌将军果然名不虚传,令行而出,不管多么馊的主意,都能变成香饽饽。”
他这是在夸赞吗?自己还真没听出来。白芷耸了耸肩,暗想,凌子墨的主意很馊吗?她瞧着还不错呢。
皇上似乎对这种创意也很满意,大笑着,传旨凌家军人人有赏。
凌子墨再次晃动蓝旗,队伍逐渐撤去,又把空地腾空出来。
戚少德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对文倾澜禀道:“皇上,箭矢表演可以开始了。”
文倾澜点点头道:“开始吧。”
他话音刚落,空地之上出现了一排用茅草编制的箭靶,都画着不大的红心。接着一队士兵背着羽箭,长弓而出,一字排开,在靶前一百步的距离站定,伸手搭弓,瞄准箭靶。
“射。”凌子墨挥动手中黑棋,大呼道。
立时上千只箭矢齐刷刷的奔着箭靶而去,足足一千只,都正中靶心。
“好啊。”顿时围看的各朝臣、侍卫们都喝起彩来。
文倾澜也不禁有些动容,呼道:“果然好箭法。一人神箭手不难,难的是这许多人一起射,动作整齐划一,靶靶必中,真是叹为观止啊。”
第二十六章 射术比拼
戚少德见皇上看得高兴,在一旁道:“这都是凌子墨的功劳,这小子治军还是很有一套的。”
文倾澜微微一笑,道:“传旨赏凌子墨。”
“臣代他多谢皇上了,这小子还真有当年凌将军的风范呢。”戚少德赞道。他其实对凌子墨很是满意,这小子除了有时候不按牌理出牌之外,治军这方面当真是天生之才。
一提凌将军之名,文倾澜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说道:“当年的凌将军可不如他,凌将军第一次上战场可是尿了裤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