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韵无奈,她非要把颜煞和她扯上关系,她还能说什么?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在思索衡君的话,他在意的人?他在意的那个会是她吗?
回想两人的相遇真是戏剧的让人意想不到,第一次他突然从天上出现,一副打算弄死她的样子,第二次出现却又好像追她到这儿似地,其间变化快得让人措手不及。他说恨她,又是什么使他改变了呢?
不明白,实在不明白,这个男人就是个迷,到现在她还不知道他的身份究竟是什么?她的男人?怕是她这辈子都不想有男人了。
对于他是谁,又怎么会有那么大本事,不是没问过,可每次问起时,他都不作答,只道:“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想到这些,不由叹口气,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依她看,男人心才是世上最难琢磨的动物。楚淮南如是,他也如是。
鱼公主的恋情进行的很顺利,没半月就和沈志甜甜蜜蜜,好的跟蜜里调油似地。她在土地庙旁的民居,也成了两人幽会的场所。
沈志是个穷秀才,家里破烂的只有一张破床,便应衡君的邀请住进了她的小院。院子虽不大,住两个人却足够了。衡君有一双巧手,把屋子收拾的很是温馨。
在他们入住之前,楚韵去看过一次,连她都不禁为这对恩爱的小情人羡慕不已。院子干净整洁,种了许多常春藤,代表着他们的爱情长长久久。
沈志搬过来之后,衡君特意把他带到土地庙。他们来时,楚韵正给香客解签呢,转头瞧见鱼公主进来,不由笑道:“你们这是逛街逛累了吗?”
“是呢,有些累了。”她笑着,一脸的幸福。
在她身后跟着沈志,手中大包小包拎着她买的东西,两人时而相互对视一眼,瞬间庙里温度都升高几分。
楚韵搓搓胳膊,埋怨道:“你们这么大秀恩爱,可顾了别人感受吗?”
衡君笑,“若是羡慕,你也赶紧找一个,我看某人对你挺好的。”
楚韵知道她说的是谁,不过受尽了爱情的苦楚并不想那么快陷进去。她故意岔开话题,对沈志一笑,“你还记得我吗?”
沈志点头,“自是记得,那一日你和衡君一起站在我家门前,我还以为是两个仙女降临了。”
楚韵立刻感动的满眼泪,这么会说话,也难怪衡君会对他如此痴迷了。
看两人相谈甚欢,衡君往前一挡,“他是我的人,不许你攀交情。”
楚韵叹气,对沈志道:“你怎么会喜欢上这个爱吃醋的女人?”
沈志也觉很奇怪,自己一心读书,从未接触过女人,有人给他说亲都一口否决了,却不知为何,突然就对这个只见一面的女子钟情了。或者这就是佛家所说的“缘分”。
他笑着,轻柔地声音道:“我喜欢她唱歌时的神情,喜欢她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喜欢她望着他时眼神中的迷恋,更喜欢她喊他“沈哥哥”…喜欢…“
“沈哥哥…”鱼公主一阵激动,立刻抓住他的手,四目相对,又是一阵放电。
楚韵抖掉一身的鸡皮疙瘩,恋爱中的人这么肉麻,果然是没救了。
她转身去忙她的,两人在后院坐了一会儿就告辞了,临走时衡君把楚韵拉到一边,低声道:“你知道我现在有多害怕,越是爱,越是怕的厉害。”
楚韵问:“你是担心你父王再把你抓起来吗?”
“他现在远在南海,未必知道这边的情况,我怕的是沈志,他若发现我是妖精,甚至发现我的脸丑的出奇,那该怎么办?我好怕他会离开我,与他相处的越久越担心的厉害。”
说着抬头望天,忧色更深,“马上是雷雨季节了,怕是出不了门。”
想到颜煞说过,她的脸见不得雨,楚韵心里也不是滋味儿,当年一场轰轰烈烈的人神恋,对她造成的影响太大了。终将成为,她永远的阴影。
她安慰道:“不用担心,你没听他说喜欢你的那些,没有一样和相貌有关的。他不会因你的脸嫌弃你的。”
正文 第五十七章 心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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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如此。”她满怀忧心的走出去,一到外面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他说喜欢看她笑的,她要每天笑给他看。
瞧着两人的背影,楚韵忍不住暗叹,恋爱真的会把人变傻的,就像当初的她一样。
回到屋里,颜煞已经把饭菜端上来了,碗筷摆的整整齐齐的,看见她,嘴角微微一扬,“快来,开饭了。”
她忽觉心中一震,坐在椅上,手抓着筷子微微发怔。幸福来的太快,让她反而迷茫起来。
颜煞道:“怎么了?今天的竹笋不合胃口吗?”这可是我一早在山上采来的。
楚韵摇摇头,迷茫的眼神看着他,突然问道:“颜煞,你待在这儿是因为什么?”
他坐在她对面,盛上一碗汤,“你想说什么?”
“你甘愿待在土地庙,每日为我做饭,照顾我的起居,难道…”她咬着筷子,忽然说不下去了,好半天才道:“难道是因为喜欢我吗?”
颜煞正在喝汤,一听这话忍不住喷了出来,他咳嗽一声,“你在说什么,怎么可能,我这样的人,怎么…怎么会喜欢你这么个小丫头。”说到后来差点咬了自己舌头。他就是喜欢了,无关别的,就因为她是胡武长公主的转世。
他的目光太真诚,也太正经,楚韵注视片刻,终于点点头。“我看也是,你果然是得了某种病了。”
“什么病?”
“受虐病。”
看她说的一脸认真,颜煞肺都快气炸了,运了运气,手掌狠狠在桌上一拍,“出去,以后不许在吃我做的饭。”
楚韵见他恼了。立刻笑道:“我说着玩的。你别当真,别当真。”头埋在碗里狠狠往嘴里塞着饭,再不敢多发一言。只偶尔偷瞧他一眼,心里暗自嘀咕,是因为她说他有病吗?还是…他真的是因为喜欢她?
就算喜欢,这种感情应该也不是真的。他该是把她误认成另外的人了,那个他真正心爱的人。她们…真的长得那么像吗?平生第一次,竟然对一个从未谋面的人有了好奇,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他动心如斯?他们之间又发生了怎样的故事呢?
※
一整天都心神不定的。眼前总浮现一个场景,一个青衣薄衫的女子站在桃花树下,对着她笑。那女子容颜娇俏。笑容沉静,却绝对不是她。
在庙里神不守舍的坐了一天。晚上去找颜煞,发现他并没在屋里,床上扔着一件他换下来的衣服。
楚韵捡起来,发现那衣服上破了个口子。今天见他在院子里劈柴穿的就是这件常服,多半是被飞溅的尖木划坏了。
他这人有时候挺奇怪的,明明一身的法术,但一些家务事却要亲力亲为,做饭、劈柴,洒扫庭院都要亲手做,弄得她好像都成了闲人了。除了在庙里解签,登记香客的愿望,也没别的什么可做了。
实在觉得不好意思,便想着或许也该为他做些什么,就在房里找来针线笸箩,坐在床上缝起衣服来,一针一线缝的相当认真。
当然她针线活很差的,以前母后就常说,就这手女红功夫,怕是嫁了人也要被夫家嫌弃,让她学好女红。那时的她一心只想玩,哪肯下这样的功夫,便倚在母亲怀里,撒着娇,说如果没人要她,就永远留在母亲身边好了。那时候的情景现在回想起来却好像在梦中,只可惜,事过境迁,她再也没有一个可以让她停留的怀抱了。
想着又忍不住看了看手中的活计,哎,也不知他看见这蹩脚的针线,会不会嫌弃。
颜煞走进门时就看到这个场景:一个女人坐在他床上,很笨拙,很笨拙的埋在他的衣服上,用一种奇异的,简直可以称之为恐怖的姿势在穿针引线着。
他好笑,这丫头在干什么?轻手轻脚走过去,对着她“喂”了一声。
楚韵吓一跳,慌忙把衣服往身后藏,想想又觉不够落落大方,又拽出来,“补衣服啊,你这身常衫都破了。”她拎起衣服,把补的很丑的窟窿给他看。
颜煞微微一晒,这身常衫他并不经常穿,只偶尔干活的时候怕弄脏红蚕丝织成的红衣,才会穿一下,破了一样随手丢掉的,倒是从没有人给他补过。
不,还是有人补的,那时的她也做过同样的事。他忍不住想起,那曾经的某一天他从山中打猎回来,也是看见她在补着一件旧衣,那补丁打的与现在仿佛。没想到再次重生,她的手工活依旧做的不好。
心中莫名的荡起一抹甜意,低声道:“别补了,晚上灯光不亮,别熬坏了眼,你还怀着身孕,要多注意休息。”
楚韵“啊”一声,眼睛瞪得大大,“你在说什么?”
颜煞恍然,这才意识到自己把上一世的话说了出来,那会儿她怀着他的孩子,可现在还是大姑娘一个。
“啊,没说什么,你早点休息。”匆匆跑出去,只觉脸上*辣的。他到底在干什么?怎么会把对那个人的话都说出了。
楚韵却觉自己被嫌弃了,难过的看看被自己缝的难看的窟窿,就算确实丑了点,他也不用反应这么激烈吧?
※
这一夜颜煞都没回屋,约是上前边庙里睡去了。天色尚早,他便已经出了门,前些天听楚韵念叨过想吃楚都的绿豆酥,是否要趁早去买上几个呢?飞过去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或许还赶得上早饭。
正思想之间,大门开了,楚韵一袭宽大飘逸的道服,直挺挺站在门槛那头望这头,“要出门吗?”
“嗯。”
他跨步往里走,楚韵也不拦,侧开身让他进门,而后便默不作声地跟在了身后。她没问他打算去哪儿,倘若哪天他真的凭空不见了,她也不知去哪里找。昨晚担心了他一夜,真怕他嫌弃自己,就而再也不回来了。
她在他身后亦步亦趋,时常保持着两三步的距离,每次他过头去,都能看到她柔笑的小脸。说她性情淡漠,偶尔有时候还挺温馨的,可惜更多的时候会把他当成不存在的空气人。
她时而回避他,时而又把他当成知心人,间或抛过来一丝温暖,也能让他感动个大半天。想到昨晚她为他缝补衣服的样子,不由心中一荡,果然是他中了毒,竟想为个小丫头千里迢迢的买绿豆酥了?
看他停下来,她终于耐不住性子,“你要出门,怎么不走了?”
“不想去了。”让这个小丫头吃绿豆酥,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那你要回去吗?”她歪着脑袋问,一点没意识到自己造成了别人多大困扰。
他咬了咬牙,“不回去,去买菜。”
“那我也去。”
他回头,诧异地看她,虽然她不会自诩身份,也没把自己看得比别人高一等,但是买菜的事,却也从没做过的。
他的眼神太奇特,楚韵不由揪着衣襟,一脸紧张,“你不让我去吗?”
颜煞也没说什么,转身到庙里,不一刻拎出个篮子递给她,又拿了一串铜钱扔在她手里。
“去吧。”
她欢快的拎着篮子出了门,平生第一次卖菜,总要表现的优秀一点。
这下换颜煞在后面跟着,他也不靠近,总保持七八步的距离,大有要看她怎么卖菜的意思。
楚韵这种高贵出身的公主何曾买过菜,大部分菜她只知道做熟了什么样,生的时候什么样还真不清楚。她也没见识过菜市场什么样,但凡事总有第一次,做的多了,也便熟悉了吧。
鼓着勇气走到菜摊前,“大婶,这竹笋怎么卖?”
“大姑娘,这是萝卜。”
“这青菜呢?”
“这是菠菜。”
…
身后响起低低地笑声,却是颜煞,他靠在墙角,抱着肩,嘴角微扬,那笑声正是从他嘴里发出的。
楚韵顿觉大囧,忙用篮子挡住脸跑开了。
颜煞走到菜摊前,笑得灿然,“大婶,来两斤萝卜,一斤菠菜。”
“好嘞。”大婶欢快的给他称好,热情招呼他再看看别的。今天的黄瓜和韭菜也很新鲜,都是新割新摘的。
颜煞拾进篮子里,真难得他做这样的事竟格外熟练,那一身红衣,配上灿然温和的笑,即便蹲在地上也无丝毫违和感。
他付了钱,拎着篮子站起来,问她:“还要买什么?”
“鸡蛋。“这个她总不会认错的。
“走吧,我教你怎么挑。”
颜煞笑着带着她,两人一起穿过菜市场,许多摊贩,看见他们的都会高兴地打招呼,“颜先生来点青菜吧,今天菜新鲜。”
“今天有鱼呢,颜先生来条鱼吧。”
“先生”叫起来可比“公子”亲近多了,显然他在菜市场的人气很旺,刚才看见她一人走过,他们可没这么热情过。
颜煞对每个招呼的人都笑着一一回应,平常没见他脾气这么好的,今日倒是难得很给面子。
他很喜欢这样带着她逛菜市场,这让他想起曾在茅屋中的岁月,那时候山村里也有一个很小的市场,几户人家把自己种的,吃不完的东西拿出来贩卖。他们每个月都会去逛一次,把在山中打的猎物卖了,换些银两去买些米面和她爱吃的东西。
正文 第五十八章 世上最无解的爱
和她在一起的岁月,让他体会到了甜蜜,更感受到自己动手的快乐。在那之前的他,可从不喜欢做些杂事的,但自从有了她,即便过着清减的生活,竟也体会到难得的快乐。以至于现在,有些事不自己动手,都觉难受了。
从前的她很爱吃鸡蛋的,煮鸡蛋,蒸鸡蛋,炒鸡蛋,每次都能吃掉三四只,尤其她怀孕后,去市场的次数更多,倒让他练就了一手上好挑鸡蛋的手法。
他拉着楚韵走近一个卖鸡蛋的摊位,拿了一个鸡蛋给她看,“买鸡蛋要先看鸡蛋新鲜与否,先看蛋壳,如果蛋壳上有些沙眼,那么这个鸡蛋就不是新鲜的了,不能买。然后拿起鸡蛋晃一晃,听一下,如果鸡蛋内部有水的声音,新鲜的鸡蛋晃起来声音不大。拿起到有亮光的地方,冲着亮光看里面,如果是新鲜鸡蛋,那么鸡蛋内部空隙少,如果内部有大空,或者有发黑的部分,那么这样的鸡蛋就不新鲜了。“
楚韵拿了一个晃了一下,果然如他所说的很新鲜。
颜煞笑看着她,“可记住了?“
楚韵微微颔首,忽然发现这个男人,尤其认真的样子很好看。她被仇恨蒙蔽了心,与他相处有个把月,居然都没好好正视过他,而到了今日才发现,原来他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被他盯着看,莫名觉得脸上有些臊得慌,低声道:“你怎么会这么多?”
他笑,“都是一点点学的。”如果她能活很长时间。偶尔闲的发慌,也会一样学些有的没的,就像他学得太多,什么都会做了,也是个麻烦。
楚韵咬着唇,“我也可以学吗?”她也不想一辈子做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公主。
“只要你愿意。”
“教什么都可以?”
“自然。”
楚韵忽然心中一颤,感觉握着篮子的手都在抖着,她想要的再明白不过。
“若我想要学的是报仇呢?”
他感觉到她内心的挣扎,到这个时候她还依然想着报仇吗?
轻轻握住她的手,“走吧。我回去教你做饭。”
楚韵幽幽一叹。说到底他都不会教她剑术的。
两人手牵着手穿过菜市场, 他的手并不暖,甚至带着一丝冰冰的凉意,但在六七月的天气里却让人感觉很舒服。
他对自己很好。有他在身边让她觉得很可靠。但不知为什么。这种好又让她不安,她总觉得他不是在对她好,而是透过她在对另一个好。
那个能进到他心里的女人究竟是谁?也太有福气。能得到这个男人真心的疼爱?
她很羡慕那个女人,不像她,爱上了一个豺狼,把自己逼上了悬崖。她现在无路可选,只能跳下去,即使摔的粉身碎骨也不能回头了。
回到土地庙,颜煞直接去厨房做饭,她坐在一旁看着他切切洗洗。
托着下巴沉思许久,突然抬起头来莹莹的眼睛看着他,低低地带着一丝悠远地声音问:“那个人是什么样的人呢?”
颜煞不由转过头,“你说谁?“
“你…心里爱的那个人。”
他笑笑,双眼似秋日的朗空,“你很在意吗?“
明知道不该问出口,还是问出了口,她真的很在意吗?或者更多的是心里的好奇吧。
“她和我很像吗?是因为我们长得像,还是别的什么?你才会对我…另眼相看?”她不知道自己这句话是怎么说出来的,也相信只有这个理由才会让他甘愿停留。
一提起楚楚,颜煞嘴角微扬,满心的温暖,他眼神飘忽着,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她这人小事很迷糊,自己的日常生活都打理不好,可是大事却很精明,尤其很有主见,决定要做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可就是太有主见了,什么事都要自己担着…”他说着幽幽一叹,到最后死也是死在这个性上。
楚韵听着,感觉这人和自己真的很像,她何尝不是如此,她也是连自己的生活都照顾不好,却还要硬撑着报仇,想要把国仇家恨都一肩扛了。
以她瘦弱的肩膀要扛下来有多艰难,可她是楚国王族唯一活着的人,她有责任手刃仇人。
一个走神,从板凳上摔了下来,颜煞扫她一眼,“你要闲的无聊,过来教你做饭,先切根黄瓜吧。”
楚韵举着刀,眼看着是黄瓜,却对着手指头就切了下去,还是颜煞眼明手快,一把抓住她,不然半根手指都没了。
他叹口气,“你别切菜了,帮我看着点火,柴火不多了。”
一个转身,不过盏茶功夫,厨房里就冒出一股浓烟,楚韵跳着从里面跑出来,一张脸黑的好像锅底。
颜煞大惊,“这是怎么了?“
“你让我看着火,我就看着来着,火越来小,我就想着加点查,可谁知火苗突然蹿出来,把我的脸都熏黑了。“要不是她躲得快,怕是皮都要烧没了。
火虽然被扑灭了,饶是如此厨房都烧掉了一半。
望着眼前的一片焦炭,楚韵叹息的肠子都快断了,果然她就没有一点当贤惠女人的天赋。
颜煞哼一声,冷冷冒出一句,“以后和火有关的都不许你碰。”末了又补了句,“刀也不许碰,尤其是菜刀。”
楚韵贵为帝姬,难免一张脸上也泛起了红,她以为做菜是很简单的事,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丑,也难为她这张被四哥锻炼过无数次的脸皮,居然没找个地缝钻进去,也算承受力超强了。
她咬着唇,“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没有。”
“就是嫌弃了。”她的脸上黑乎乎的,双眸与脸一般墨色,好像个刚熏出炉的小黑猪。
“真没有。”反正前世今生她都是与厨房无缘的。轻叹一声,掏出帕巾为她擦拭,一圈圈黑色褪去,露出一张俏丽无边的脸。
楚韵狠狠在脸上抹了几下,问他,“干净了吗?”
“这儿,这还有点黑…”
楚韵抬起头,“哪儿呢?”
“这儿…”
他摩挲着她的下巴,她的嘴唇,那唇瓣是那么红润可人。
突然两片炽热的唇印了上来,他的舌轻轻滑过她的唇,冰冰凉凉的。唇与唇的碰触,舌与舌的摩擦,他的手抚过她的背线,撩起她的头发,摩擦着她颈后的一片柔软。
他的脸那么近,能见到他漆黑的眼珠在阳光下映出淡淡的琉璃色,这双美丽的眼睛静静凝视她,里面蕴藏了许多她看不懂的深沉心事。
她有些惊骇,“你在干什么?”
“吻你。”他笑容艳丽,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他吻着她的唇,更加深了这个吻。
楚韵从头到脚泛起一种独特的酥软,弱柳般依在他胸前,双手惊慌得不知该放何处。
他在吻她,他在吻她…
脑中不知为何忽然闪出一个场景:在桃花纷飞的时节,那人站在树下,也是这般轻柔的吻,那吻落在她额头,她嘴唇,吻透了她少女的情怀,她的一腔热情都为他所倾。她的爱,她的爱,她爱的那个人…
心里忽然慌乱起来,一把推开他,如受惊的小鹿般逃跑而去。
颜煞望着她惊骇过度的背影,不由轻叹起来,她心中依然有个结,无关仇恨,或者至始至终她还想着那个人吧。没有爱,又哪有恨?就如他一般,爱过,恨过,到头来才发现爱也错,恨也错,人陷到其中,便再也出不来了。
“相恨不如潮有信,相思始觉海非深”,这世间最无解的就是爱了。
往后好几天楚韵都没见颜煞,不是不想见,是不敢见。他突然吻她,让她遂不及防,她需要时间来消化这突来的变化。
不去前边庙里,左右是无事,便一个人躲在房里修炼。这些日子因为衡君的事耽误了修行,该补的还要补过来。
刚开始的时候,羽煌教的心法见效很快,她逐渐掌握了法门,渐渐把凝聚在土地庙四周的之气收归己用。她似乎从凡人之躯向修仙有了很大进步,不仅人体能持续的时间比以前长了,渐渐的还会了一些小法术,算卦也似乎比以前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