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困?”刚说出一声,身子便一栽歪。手扶住额头,迷蒙蒙的眼睛看着他,然后以一个绝美的姿态倒在地上。
美人就是美人,哪怕是摔倒都比别人摔的美。南门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忽然望了眼窗外,道:“进来吧,别藏着了。”
春心笑着走进来,“你的耳朵还真灵。”
南门轻哼一声,根本不需要听,只要想想就知道她肯定在外面。以这丫头小心翼翼的个性,让她完全不顾的交给他根本不可能。
他问道:“人放倒了,之后该怎么办?”
“之后当然是先吃饭了。”春心笑嘻嘻坐在桌旁,拿起筷子大嚼起来,一边吃一边惊叫,“好吃,太好吃了。”
南门叹口气,“你赶紧收拾,端王可能随时会到。”
“哪儿那么快。”她含糊说了一声,美食当前,叫她停下口真的太难了。
正是怕什么来什么,她刚吃了几口,就听院中有人道:“玉仙,玉仙师弟,你可在里面?”
春心吓一跳,慌忙站起来,四处找躲藏之处。
屋里有个大箱子,她匆忙钻进去,抬头看见南门,却是打开柜子要往里钻。她使了个眼色,那意思说,“你进去干什么?”
南门想想也是,关上柜门。顺手把床上的帐子放下来,又坐回原处。
一阵脚步声响,从外面走进一个白袍的道士,这道士看着二十来岁,长得极好。尤其是皮肤水当当的。好像敷了层粉。
他进来瞧见南门,怔了怔,问道:“玉仙师弟可在?”
南门见不是明澜。轻吐出口气,其实他也害怕,真要叫端王捉了奸,以后自己也麻烦。他笑道:“玉仙道长刚刚出去,这位道长不知是谁?”
“贫道明虚,施主请了。”那道士打了个稽首,一开口吓得箱子里的春心很是哆嗦了一下。
心中暗想,明虚怎么上这儿来了?
南门“哦”了一声,笑着施礼。“久仰道长大名,今日一见真是姿态不凡。”
明虚微微点头,“听闻公子是镇国公府的,贫道才是久仰呢。”
南门笑了笑,其实他根本没见过这老道,也不知他大有本事。还以为这老道也是如那些俗人一样知道他身份高贵,上这儿巴结来了。
“道长若不嫌弃,不妨坐下来吃一点。”
这本是客气的话,没想到明虚当真坐下来,点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在这儿等师弟回来吧。”说着也不客气,抄起筷子就吃起来,吃得很是起劲。
他用的筷子正是刚才春心用过的那双,这也幸亏春心看不见,否则定会恶心的大吐。
春心趴在箱子里一直听着外面动静,心里急得要命,南门也真是的,怎么不把人赶走?
南门也这么想的,他笑着为明虚倒了杯茶,“道长,菜咸,喝杯茶润润喉吧。”
明虚不疑有他,端起茶一饮而尽,他也是渴的极了,端起茶壶一通灌下去,喝的点滴不剩。喝完咂摸咂摸嘴,“这茶真是好喝,果然不愧是师弟的手艺。”他说着,便觉身子一晃,扑通摔在地上。
南门假装扶他,“道长,你怎么摔倒了?”
明虚摔在地上,却一时没昏过去,挣着手要爬起来,就在这时他看见对面的箱子盖打开,从里钻出一个青衣小子。那小子跳出箱子,就大叫道:“热死了,热死了,差点憋死我。”
春心撩起袖子擦脸上的汗,忽然瞧见明虚瞪着眼瞧她,不由一呆,“这臭道士怎么这么厉害,一壶蒙汗药都药不倒?”
明虚圆睁着眼,似乎已经认出她是谁,可是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春心想到凤仪道观里所受的侮辱,不禁恶从胆边生,她抬起脚对着明虚脸上踹过去,一边踹一边喊:“臭道士,叫你淫荡,叫你淫荡。”
可怜明虚这么厉害的人,竟被她踹的无力还手,双眼一翻,当真昏了过去。
“行了,行了,别踹了。”南门过来忙抱住她,再叫她踹下去,非死人不可。
他搬着明虚放到床上,摆了一个暧昧的姿势和红霓抱在一起。
春心看见,不由道:“难道你想…”
南门笑,“正是。”
人都送上门了,他自然要好好利用,谁会笨的自己当奸夫呢?有这么个替死鬼,也省得他被明澜抓住,以此要挟而脱不了身了。
春心帮着他把一起收拾好了,两人的衣服也宽下来,弄的好像真的偷情一样。
春心看他动作慢吞吞的,不由道:“你快点吧,人都快来了。”她探着头往窗外看,就听到外边有人跑来跑去的声音。
心道,这是真来了吗?对南门打了个招呼,两人匆匆跑出去。
此刻,清明道观的大门已经多了一顶轿子,明澜从轿中下来,慢吞吞走进观进。
他也不知自己今天发的什么神经,在家里正喝茶呢,忽然听到耳边有人跟他说话。
“你媳妇偷汉,你还有心情喝茶。”
他一怔,四处看看却根本找不到人。心说,这是谁闲着没事跟他开玩笑吗?
刚坐下来,那个声音又响起,“乌龟,乌龟,大乌龟,你戴绿帽了。”
他怒了,“哪个混蛋在这儿骂人?”
那人轻笑一声,“要是不信,去明清道观看看吧。”说完便再无声息。
明澜总觉心里不对劲,忍不住暗道,难道真是自己的女人做出丑事,老天爷来警告他的吗?
男人对这种事总是不能容忍的,俗话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总不能真顶着顶绿帽子,却装作不知吧?他当即叫人备轿赶去明清道观,有没有,先看看再说。
可到了道观,望着这庄重严肃的观门,他却犹豫了,难道真的就为了那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跑到这儿来吗?这要让人知道了,肯定笑掉大牙的。
但是既然来了,不进去看看又不甘心,只好装作上道观烧香的样子。他进大殿烧了三炷香,玉仙主持听说王爷来了,忙迎了出来,打了个稽首道:“王爷来此,小观真是蓬荜生辉啊。”
明澜好道,也是明清道观的常客,与玉仙道长也有些交情,闻言不由笑道:“正是被道观的饭菜香吸引而来。”
玉仙也笑起来,“王爷来得也是时候,一会儿给弄几个小菜让王爷品品,正好方公子也在观内。”
“哪个方公子?”
“镇国公府的方公子。”
明澜微微一怔,镇国公方成思一共就有两个儿子,一个死了,另一个出游在外,根本不知身在何处,怎么又出了个方公子?
“方公子在哪儿?”
玉仙在头前引路,此时明澜也顾不得捉什么奸了,一个女人自比不得方南门重要。镇国公就这一个儿子,那老家伙活的跟泥鳅似地,今天正好抠住他的儿子不放。
他跟着玉仙进了住所,玉仙说方公子和一个女客在房中吃斋菜,这会儿约是已经吃完了。
明澜点点头,房门半掩着,他推门进去,里面一室的狼藉,椅子翻到了,桌上的斋菜也被吃的只剩残羹,只是却没有人。
“方公子。”明澜低叫一声,无人响应。他迈步进了内室,床上的幔帐放下来,透过纯白色的帐子,隐约可见里面躺着两个人。
他伸手撩起帐子,不由气得七窍生烟,床上红霓竟和一个男人搂抱在一起,睡的昏昏沉沉的,那男子一身道服,看着似是观里的道士。
明澜脸色一冷,“主持,这是怎么回事?”
玉仙吓得脸色微白,青天白日的,道观里出了这样的事,他也脱不了干系。忙推着床上的道士,把人转过身来,见是明虚真人,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他观里戒律森严,一般不会出这样的事,不过这个明虚却不一定了,他素来喜欢修炼采阴补阳之术,勾引个女客在观中一点也不奇怪。此时他已信了十足十,早把明虚定性成勾搭王爷女人。
明虚被他晃了几晃,迷药的药劲儿过来,逐渐苏醒过来。他是习武之身,醒的自然快些,睁眼看见玉仙和明澜,先是一怔,随后看到床上的红霓,更是面现尴尬。难道自己糊里糊涂的和一个女人有了苟且之事吗?
想到昏倒前看到方南门,还有一个女人,那女人竟像是他在凤仪道观遇上那个,踹的他身上还隐隐作痛呢。
心知不好,自己可能让人陷害了。他慌忙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匆匆穿上衣服,口中连道:“主持,这是个误会,我和这女子没什么的。”
没人相信,玉仙都不信,更何况明澜了。他本来于红霓就是可有可无的,对玉仙冷声道:“主持,这女子交给你了,等她醒了,告诉她不用回王府了。”说完转身走出去。
第一百七十四章 应征方家做丫鬟
在这样男尊女卑的社会,他没这对狗男女浸猪笼已经够仁义了。
出了道观,冷静下来,忽觉此事不对,玉仙道长说方南门在这儿,人没看见,却瞧着一场好戏。这到底什么缘故?
还有府中那个如在耳边的声音,这一环套一环,是故意把他带来到这儿的吗?
左右看看,似乎总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如芒在背,让他很觉不适。
他哼一声,清冷的声音道:“出来吧。”
这时,躲在树后的南门和春心互相对看了一眼,春心给他使了个眼色,意思说:“你出去啊。”
南门摇摇头,“你出去。”
两人正推脱的时候,听明澜又道:“方公子,这就出来吧。”
南门叹口气,果然人的名树的影,他怎么就比春心出名了呢?
他慢腾腾从树后绕出来,挪到明澜面前,轻轻施礼,“见过王爷。”
明澜哼了一声,“果然是你,你个方大公子终于舍得回来了?”
南门苦笑,“没钱花了,自然要回来的,不如王爷借我点钱花花。”与春心在一起待的时间长了,他也多少沾染了点她的心性,逢人就提钱,指定招人讨厌。
他满脸期待的看着他,心里默念:“你讨厌我吧,快赶走我啊。”
谁想到明澜却是财大气粗的,一点没露出讨厌之色,反而从怀里掏出一大叠银票抛了过去,“这是大通银票,全国通兑,留着花吧。”
春心看见这一幕。不由扼腕不已,早知道这样她就出去了。
而南门却笑得更苦了,世上从来没有白来的钱,他拿这钱也不会是白拿的。
“王爷有什么叫我效劳的?”
明澜见他这么上道,不由咧嘴笑了,听说前些日子大哥也曾下功夫拉拢过他,不过被他给逃了,既然今日叫他遇上。就绝不会叫他走脱。
他笑着过来挽住南门的手,“谈什么效劳不效劳的,咱们多年不见,走,一起喝两杯去。”
被他拉着,南门也不敢挣脱。回头望一眼那颗银杏树,不由心中暗道,今天为了这丫头。可真是亏大了。
他们走后,春心从树后转出来,想想红霓还在里面,又回主持住所去了。
明澜的话她听到了,红霓这会儿应该很是难过,很伤心吧,她就要看看她伤心的样子,叫她也知道知道自己不是软柿子。被她捏多了,也该揉捏揉捏她了。
玉仙道长没在房里,桌上的残羹剩饭都被收拾起来。又恢复了原先的整洁模样。
她害怕碰见明虚,小心翼翼的潜进去。屋里只有红霓一个人,她已经醒了,坐在床上呜呜地哭着。看她这模样就知道玉仙已经把明澜不要她的噩耗,告与她知晓了吧。
其实凭她的姿色,嫁给一个普通人安安稳稳的过一生也挺好的,只可惜她的野心太大。那也就别怪她出手太狠了。
红霓听到声响抬起头来,见是她,不由得双眼圆睁,“你怎么在这儿?”
春心道:“你离开京城,回家吧。”本来想给她点盘缠的,可是一摸身上也就铜板三两个,也便作罢了。
“你怎么知道?”红霓先是一惊,随后眼珠子瞪得好似喷出火来,“是你,是不是你害我的对不对?”
春心没说话,本来就是她做的。
红霓见她如此,已心知肚明,恨声道:“你这心狠歹毒的女人,你会遭到报应的。”她歇斯底里的怒吼,这一会儿所有的伤心,所有的怨恨都爆发出来,恨不能冲到春心面前,要与她同归于尽。
可她身上的迷药还没完全解,一个不稳摔在地上,腿脚发软,半天爬不起来。
春心冷声道:“我再狠也比不上,你对我下手的时候,对浩然下手的时候,可曾顾过一丝情面?”
红霓打不了她,趴在地上嚎啕大哭,没了王府的庇护,以后她还能去哪儿?她这样一个被人厌弃的人,又该如何在世上生活下去?
听她哭声惨烈,春心心里也很不好受,她毕竟曾是她妹妹,虽是名义上的,但是落到这步田地,也让人唏嘘不已。
不过…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这都是她自己作的。
转回身往外走,从今以后,她们俩再无相欠。
她本以为这是两人命运的结束,从今日起就可摆脱她的阴影,却不知道这只是她们之间的开始,在今后长达几年的争斗当中,她深切的体会命运到底是什么东西。它真的能把可能变成不可能,把不可能变成可能。
往观外走,心情出奇的平静,无依无靠无靠的红霓应该会离开京城的,她以后也不会再见到她了吧…
南门被明澜拉走了,两人要说什么她无从得知,她现在只想回到家里在她那张床上好好躺一躺,然后打起精神去方家应征个丫鬟做做。
南门拿了那一大把银票,现在想必没处可花吧?想着他把银票递在她手里的感觉,就觉开心不已。至于南门会为此付出什么,就跟她没半分关系了。
她帮了南门,不妨顺便再找一趟常月,他听到她肯去方家的消息,也会很乐意为此付出点报酬吧。
想到自己可以占两份好处,心里美美的,迈的步子都轻快了许多。
刚走出后堂,穿过浮花拱门的时候,忽然觉得肩头一痛,似有人在后面狠狠拍了一下。
她猛回头,看见明虚站在身后阴阴地看着,顿时倒吸口凉气。她一心想躲,终究没躲过,早知如此,刚才就不回去见红霓了。
心里害怕,面上却装模作样的一笑,“这位道长,因何事叫住本公子啊?”
明虚笑得更阴了,“臭丫头,还敢装蒜,刚才你踹我时那么用力,这就忘了吗?”细看他的脸上,还有她的鞋印呢,她知道瞒不住的,没头就往外跑。
跑出没两步,头发就被人拽住,向后狠狠一拉,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明虚胳膊肘勒着她脖子,拖着她往西边走。春心想叫却叫不出来,手脚一阵蹬踹,却怎么也挣不脱。
明虚拖着她进了一个院子,这里正是不久前她走过被人喝止的地方。
这院子是道观里待客的地方,东西共五间房,明虚暂时就在这儿借住。
他拖着她进了其中一间,把她使劲一甩,春心“扑通”摔在地上。
明虚阴*:“臭丫头,上次把你当成掌上珠,你不珍惜,这回就让道爷好好整治整治你。”
他一脚踩在她背上,春心疼得呲牙,不由喊道:“韩骄子——”
她刚一开口嘴就被他堵住,明虚道:“你以为那个妖怪会来救你吗?告诉你,今天没人能救你,你就好好和道爷享受吧。”
他说着伸手去扯她的衣服,夏日里人都穿的单薄,不少的料子也容易破,听到“刺啦”声响,后背顿觉凉凉的。她忍不住闭上眼,果然衣服不能买便宜的,便宜货都不结实。
衣服下,她的身材很纤细,有着不盈一握的细腰,单薄小巧的肩膀,纤长的大腿,但臀部和胸部却丰满的恰到好处,其他部位的纤细恰好反衬出胸臂的美好曲线。
她的皮肤很细腻,如同均质的牛奶。柳条一样柔软的细腰,让她显得像柳枝一样纤弱,却又带着勃勃生机,真真是美女一个,让人看得口水直流。
明虚淫笑一声,扯了她的衣服,回身把自己剥了个干干净净,他本来对女人不会如此的,不过这会儿恨她陷害自己,自然下手丝毫不留情。看这样子竟像是用强的。
春心心道,难道自己今天霉运当头要被这老道侮辱了吗?
她自然不可能认命,就在明虚扑上来的一刹那,她一把抓住一只凳子腿,使劲向他头上甩去。感谢他,没把她放床上,而是在地上,凳子砸到明虚的头上,他疼得“嗷”叫一声,伸手在后脑一摸,满手都是血。
“死丫头,道爷今天不玩死你,就跟你姓。”
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太过吓人,满脸都是血,好像地狱里的恶鬼一样。春心吓得一点一点向后退,这老道脑袋真是硬,受这么重的伤也不躺下。
她后退再后退,退到后来头顶上床,已经退无可退了。她往后摸索着,手边已经没有可拿的重物。她惊叫,尖叫,然后看到了血,更多的血。
那血不是她的,而是明虚的,他的头似乎破了一个洞,而打的人正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一个很粗的棍子。
她记得这棍子,这正是在大殿的时候她用来救韩骄子的,而现在韩骄子拿着它宛如一个天神一样站在明虚身后。
明虚栽倒了,一身是血的倒在地上,她忽然很想哭,就像一个孩子一样抱着韩骄子哭起来。
韩骄子伸手去摸她的头,“傻丫头,怕什么?有我呢,只要我在你不会有事。”
春心颤声问:“他死了吗?”
“差不多吧。”不死也会变成傻子。
如果他死了,可能会成为第一个在他手中结束的人命。不过他不后悔,即便重复一百次,他也绝不允许有人对春心无礼。是他没照顾好她,他应该早点回来的。
第一百七十五章 方府选才要漂亮
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的抱起来,就这么打横抱着出了道观。
道观里出了大事,想必用不了多一会儿就被人知道了,他们杀了人自不可能久留。尤其那个明虚不是一般人,也是趁他不备才一击得逞,若是被他的师兄师父知道了,少不得要找人报仇的。
韩骄子抱着她几乎跑着出了道观,回到家里,叫骷髅头煮压惊汤给她喝。
喝了汤,春心才觉心跳的没那么快了。无论谁碰上这事,心里都有点毛毛的,鬼倒是不怕,就怕碰上恶人。
等了一会儿,南门从外面回来,一身湿淋淋的,好像从河里捞出来似的。
春心纳闷,“你是跳河逃跑的吗?”
南门叹口气,逃跑是逃跑,只可惜不是跳河,是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这个端王吓唬人的本事比敬王还厉害,只一炷香的功夫就把吓得他满身大汗,到后来想不答应他都不行了。
春心道:“骷髅头刚熬的压惊汤,你先喝一点。”
南门点点头,抱着一碗喝下去,好半天觉得气顺了,才开口道:“答应你的事都办成了,看意思那个端王不会把人再找回来,我最近事忙,你若没事就到方家报到去吧。”
春心“啊”了一声,“这么快?”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
南门想起一事,“对了,陈冷湖明日在仙乡楼请客,你若有空就去会会吧。”
他稀里哗啦的说了半天,转身就走了,银子的事却半句没提。春心叹口气。看来她真的和方家有缘,注定要到方府一游了。
陈冷湖自然就是常月了。
第二天她去仙乡楼,当真看见常月在宴客。新升了官的他,看起来神采奕奕,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身上不仅没了半分鬼气,还多了几分贵气。
他是新官上任,自有人巴结,那些同僚围在他身边阿谀奉承。把他夸得好似一朵小鲜花。
春心看他一脸得意的样子,不禁心里有些感概,正所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他这贼头居然变成大官,还做的这么风光,看来就是老天没了长眼吧。
常月早看见她。却装作不见,等把人送走,才走到她面前。他撩起袍子坐下。慢悠悠道:“怎么?想通了?”
春心白他,“你怎么知道我想通?”
“不然你怎么会来找我?”
他不咸不淡的声音让春心很觉不舒服,明明是她要帮他的,怎么弄得好像她求着他似地。
她虽然心里不愿,还是跟他提了要进方府的事,又趁机要了二百两银子做酬劳。
她一向都是视钱财如性命的,常月也不疑有他,道:“这事我都已经安排好了,方家有我的人,过几天方家招奴婢。自会有人招你入府。”
春心吁了口气,这倒省了她的麻烦了。
韩骄子不放心她去方家。想要跟着一起去,春心一想这样也好,若真在府里有事也有人照顾她。不过最好还是带着西门一起,有他这个户主在,她的方府一行,肯定也不会那么艰难了。
前些时日。皇上不知抽了哪门子的风,突然赐了一座宅子给镇国公方成思,而宅子大了,自然要新添人手。
镇国公府里招下人,工作体面,工资高,就算累些也有人愿意了。
他们一大早来到镇国公后门时,这里已经站了许多人了。
春心今天特意穿了件旧衣服,打扮的好像乡下来的村姑,再看韩骄子,虽然也是一身下人衣服,却硬是让他穿出微服私访的味道。
两个人装作不识,各自往自己的队伍排去。
韩骄子应征的是花匠,至于为什么他会种花,只有鬼才知道。
春心应征的是丫鬟,对于会不会做丫鬟的事,她也很好奇,反正她以前也没做过,最多只知道多干活少说话。不过不管他们合不合格,都有人会叫他们合格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