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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郁安静的看着他,最后伸手小心的环住他,主动碰了碰他的嘴唇:“嗯,我知道。”
陈郁还是没有说,麦芽从来不知道自己在她心里一点信赖感都没有,他焦躁的贯穿她,用尽所有力气占有她,心里某处忽然又焦虑又恐慌。
他好像从来没有了解过这个女人,她再乖顺听话,心还是藏得严严实实。
***
陈郁算了下自己的积蓄,她工作的时间很短,除去每月给家里汇钱、给邵钦简桑榆买礼物,还有自己的开销,她省所有存款也只有四万多。
陈彪一开口就问她要十万,并且言辞凿凿说村里的人打听过了,邵家很有钱,祖上还是当官的——
陈郁不想对麦芽开口,她知道父亲的贪得无厌,更知道这是一个无底洞,永远也填不满。
她那么努力想要拉近和麦芽的距离,可是还是不行。
就算她走出了大山,就算她改变了自己,她身后的环境她依旧无法更改。他们就像一条无形的鸿沟永远阻断了她走向麦芽世界的路途。
陈郁从没这么绝望过,六万块钱对邵家来说轻如一毛,可是对她……陈彪甚至恐吓她,如果不给这钱就要她安排弟弟进邵钦的公司。
陈郁不可能再让家里人拖累邵钦他们,她欠的已经快要还不清了。
陈郁没办法,最后把自己之前买的两款名包拿去店里寄卖,这是她进了邵钦公司以后,发现自己格格不入很丢邵家脸面而买的。
陈郁送完包,进电梯的时候才松了口气,再加上这月的薪水总算能凑足了。
电梯门再次打开,陈郁习惯性的抬头,看到对面的人她吓了一跳,再看到他身边的人时心都沉了下去。
“陈郁,这么巧。”叶恩看到她很高兴,没想到刚回国就能遇上她。
陈郁用手指拧着自己的掌心,看了眼她身边的麦芽,努力挤出轻松的笑来:“你回来了。”
叶恩点了点头,站在麦芽身边依旧是郎才女貌的和谐景象:“因为放不下某个人,所以回来啦。”
她说话时脸上带着娇羞的笑意,陈郁还是第一次看到她露出这种表情。她站在角落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电梯封闭的铁皮厢让她快要喘不过气。
叶恩好像完全不知道他们结婚了,一直和麦芽在说话,麦芽很少回答,偶尔发出简单的音节。
陈郁微垂着眼看地下,没有加入他们。
电梯门打开,陈郁却愣在里边都忘了往外走,叶恩好奇的回头看她:“不走吗?”
陈郁抬头看他们,勉强笑道:“唔,我突然想起忘了买样东西,你们先走。”
麦芽一直沉默的看着她,陈郁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却没敢往他身上看一眼,她的丈夫和初恋情人见面,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她还真是可悲。
可是怨得了谁,她明知道他不爱,还是要嫁。最后没能让他爱上自己,只能说自己没用!
电梯门合上,陈郁伪装的坚强瞬间就垮了,她蹲在角落第一次放任自己大哭起来,小时候吃了那么多哭都没能让她哭得这么伤心,现在,却觉得整个世界都塌了。
她再次看清了现实。
她的梦该醒了,她的根就在大山里,麦芽的世界已经快让她遍体鳞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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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叶恩看了眼站在原地浑身散发寒意的男人,抬手看了下时间,“亦楠应该到了,我们走吧。谢谢你帮我挑领带,男人的东西我还真不太懂。”
麦芽完全没有注意叶恩说什么,目光盯着合住的电梯门,片刻后蓦地转身对她道:“薄亦楠快到我就不送你了,有事先走了。”
叶恩讶异的眨了眨眼,想起电梯里的陈郁,她后知后觉的张了张嘴:“你和陈郁……”
刚才她光顾着重逢的喜悦了,都忘记留意她的举动,现在想想好像是有些不对劲。
麦芽正欲转身,听到她的话顿了顿,认真的说:“我和她结婚了。”
叶恩惊愕的瞪大眼,除了震惊之外,其实更多的是慨然,已经没有心痛的感觉了。她释然的弯了弯唇角:“难怪你会这么轻易答应陪我买礼物给亦楠,陈郁很适合你。”
麦芽眉眼间有了动容,但是想到自己和陈郁目前的情况,心里却怎么都轻松不起来:“走了。”
麦芽先去把陈郁寄卖的包拿了回来,他看到陈郁拿着东西进店时心情糟透了,那一刻他恨不得冲上去把那笨女人摇醒。他就让她这么没安全感吗?她宁可这么做也不愿对他开口,他和她这么多年的感情,到底算什么?
麦芽回去的路上又顺便去给陈彪转账,他之前就从陈郁手机里翻到了陈彪的卡号,一直等着陈郁对自己开口。现在看着那两个包他就脑袋充血,平复了一番心情才开车回家,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会发火。
回家之后陈郁却没在家,麦芽暴躁的在卧室走来走去。
他胸口闷得慌,好像有双无形的手已经严严实实攥紧了他的心脏,让他呼吸不畅。
他一直坚信陈郁对自己的感情,无论她平时怎么内向,她对他都是顺从体贴的。可是此刻他才发现,陈郁这种性子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对邵家的每个人都这样,仔细想来他也没什么特别的。
他一直以为她爱他,可是如果爱,怎么能那么坦然的看着他和叶恩在一起,一点反应也没有?
麦芽越想越慌,他开始不自信了,陈郁爱他吗?他为什么觉得自己只是被她不断容忍包容坏脾气胡闹的孩子,如果没有郁儿的爱……
麦芽心脏开始细微的抽痛起来,撑着额头难受的弯下腰。他在沙发上坐了很久,久到窗外月色不知道何时拢进了房间。
陈郁还是没回来。
***
他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手机关机,麦芽躺在床上看着屋顶,脑子里回响着这些年和陈郁的过往,他惊奇的发现原来自己每件都记得。
她初到邵家的惊惶无措,她平时对自己的细致温柔,她在床上的小心翼翼,想起每一件,麦芽都心口窒闷。
他当初要邵钦收养陈郁是想为她好的啊,他想要陈郁变成一个开朗乐观的女孩子,可是最后呢?陈郁越来越瘦,越来越沉默,一切反而悖离了最初的目的。
她遇到了困难还是倔强的一个人承受,她无助彷徨的时候一定很害怕吧?
麦芽想着,用力的闭上眼。
他太自私了,也太混蛋,陈郁的人生因为他走上了不一样的轨道,最后也因为他变得乱七八糟。
如果当初他不那么自私,陈郁应该会找到一个真心爱她的人——
麦芽想到这里就恨不得抽死自己,他为什么从来没认真的看一看陈郁,也没能多花点时间想想她的事。他以前爱叶恩,每天想着她的一切,可是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或许叶恩早就把他的爱折腾完了,最后都只剩麻痹和习惯。
可是陈郁呢?
麦芽一直不想去深思自己对她的感情,他觉得陈郁会一直在他身边,他需要温暖的时候陈郁就会温顺的抱着他,任他予取予求。
他为什么要去想那么多,郁儿永远都会在他身边。
此刻想着,他心都开始疼了,陈郁总是能让他心疼,小时候是这样,长大还是这样。
他一直以为这是同情,可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这感觉好像变了……陈郁在他身边存在感太低,可是却慢慢渗进了他骨髓里,以至于这感情太隐晦他都发现不了。
郁儿不是备胎,更不是他随便找来的替身,他当初忽然蹦出结婚的念头是真的怕了。他吃醋了,他不得不承认他内心深处一直怕陈郁离开这个家,怕陈郁嫁人,嫁给别的男人。
那样他的心,就真的空了一大块。
麦芽睁开黝黑的眼看着熟悉的卧室,床大到他伸手也没够到边缘,这样的夜晚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寂寞。
麦芽下楼的时候简桑榆正和小汤圆在厨房拌水果沙拉,麦芽踱过去又踱过来,忍了好几次还是问出口:“妈,郁儿呢?”
简桑榆和小汤圆一起看着他,眼里似乎带着短暂的惊讶:“她说回家看看父母,没跟你说?”
麦芽呆在原地,表情很僵硬。
“她说本来想和你一起的,不过你过两天就要回部队了。”简桑榆头也不抬的继续说着,完全没注意儿子阴沉下来的脸色。
小汤圆趴在流理台上直撇嘴:“哥你太不像话了,结婚到现在还没和嫂子一起回过她家吧?村里的人会笑话她的,我看电视都这么演的。”
麦芽揣在裤袋里的手越握越紧,最后面色不虞的往楼上走。
简桑榆忽然又喊住他:“对了,她好像给你留了什么东西,放在书房。”
麦芽心跳有点快,忽然升起一股强烈的异样感,陈郁一声不吭的就回老家了……还给他留了东西?
麦芽大步往楼上走,推开书房门时全无形象,额角都溢出了冷汗。
他走到书桌前,盯着那薄薄的一页纸。
陈郁清隽秀丽的字体他已经很熟悉了,只是上面的内容,他怎么有点看不明白?
“祎涵,谢谢你让我做了一场灰姑娘变公主的梦,现在真正的公主回来了,灰姑娘该走了。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再勉强也没法走到正确的结局。如果可以,我宁可你一直是我那个‘弟弟’,至少我们不曾把这单纯的感情消磨掉。”
“我想冷静一段时间,好好想想自己的将来,也想想我们的将来,不用担心我。”
麦芽就站在书桌前,夜风拂过他苍白的脸盘,想想他们的将来……他们的将来有什么可想的?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
麦芽一整晚都在做梦,梦到在那个大山里,他和陈郁的一些童年记忆。画面忽然又不断逆转,陈郁嫁给了别人,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人,陈郁还给那人生了个孩子,看到他时对着他露出熟悉的甜美笑意,她喊他“弟弟”。
麦芽纠正她,大声的咆哮:“不许喊我弟弟。”
可是陈郁还是笑,忽然又面无表情冷冰冰的回答:“那该叫你什么?”
麦芽有些哀伤带着期盼的说:“郁儿,喊我老公啊。”
陈郁嘴角露出冷笑,看他时满脸的不屑:“你不是已经有你的叶恩了吗?”陈郁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身影越来越模糊,渐渐消失在了山林间的迷雾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在那林间沉底迷失了。
麦芽猛然从床上弹坐起来,一室的黑暗让他心有余悸,他抚了抚额头,汗涔涔的全是汗珠。
他怔忪的看着身侧的枕头,慢慢躺了下去,把脸埋进去还能嗅到陈郁身上特有的香气,干净清淡,却独一无二。
他靠着这点余香才慢慢沉入睡眠。
第二天他就订了机票飞去陈郁的老家。
几年没来过黑崖坉,陈郁家的房子已经变了,在整个破落的村子里格外扎眼。白色的小楼房看得出造价不低,他可以想象这几年陈郁给家寄了不少钱,这些他却从来都不知道。
麦芽吸了口气,敲响了院门。
来开门的是陈郁的弟弟陈龙,陈龙露出微微震惊的表情,很快就谦卑的把他迎进屋。
吴春梅和陈彪也在家,看到他时同样很惊讶。
麦芽扫视了一眼屋子,没看到陈郁,心情骤然又开始紧张:“郁儿呢?”
“哦,我姐在竹林挖竹笋呢。”陈龙拿来一包玉溪,抽出一支准备给麦芽点上,麦芽抬手示意不抽,起身往外走,“我去找她。”
“要我带路吗?”陈龙在后边略带奉承的喊着,麦芽没有理他。
吴春梅皱着眉头看他的背影,喃喃低语:“这是咋回事?郁儿不是被他们赶回来的?”
陈龙笑着弹了弹烟灰,吊儿郎当的坐在沙发上翘起腿:“我就说军人没法离婚,一离他还怎么走仕途啊,妈你就是瞎操心。”
吴春梅抿了抿唇,眉眼间有些担心:“他要只是为了前途,那……”
陈彪瞪了她一眼,不屑道:“你懂什么,城里人都这样,你还真指望谁和谁过一辈子啊,也就郁儿傻,要我说还得好好教教她。能捞一笔是一笔,将来人家找了二奶三奶的,她也不至于什么都落不到。”
吴春梅无声的叹了口气,起身往厨房走:“我去看看有什么菜。”
“杀只鸡-吧。”
麦芽凭着模糊的记忆去了那片竹林,自从来到这里,他和陈郁童年短暂的记忆都越来越清晰。翠绿的竹叶在头顶哗哗作响,鼻端有清新的泥土芬芳。
麦芽走了一段路就看到陈郁蹲在排竹子下面,拿着个小锄头在挖竹笋。
乌黑的长发被高高束起,露出她白净修长的颈项,整个人蹲在那却单薄纤细……麦芽胸口狂跳,一步步沉稳的走过去。
陈郁也听到了脚步声,抬头便看到了他。
她澄净的眸子里有短暂的惊讶,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淡然,镇定的起身冲他弯起唇角:“你怎么来了?”
麦芽被她刻意伪装的模样刺得眼眶发热,他就是被她这副冷冷清清的样子欺骗了好多年,一直以为她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怕。
其实……她明明瘦弱的不堪一击。
他大步走过去,扣住她的后脑就狠狠吻了下去。
陈郁愕然的推他:“别,我手脏。”
“没关系。”麦芽含着她的唇肉发狠的吸吮,将她无措的手掌执起环住自己的腰,低低的溢出一声低吟,“郁儿,我的郁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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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郁被吻的昏昏沉沉,手上的泥土全都蹭在了他白衬衫上,她到现在还觉得像场梦一样,麦芽怎么会来这的?现在这么疯狂的吻她……又是什么意思?
麦芽松开她一点,熠黑的眸子沉沉逼视着她,所有的担忧和焦虑全都化作了不安的低吼:“谁准你走的,说走就走,你还当我是你老公吗?”
陈郁愣愣的看着他,片刻后笑了笑:“我给你留信了。”
她咬了咬嘴唇,想到自己写的内容,心里还是有些难过:“你看到了吗?”
麦芽余怒未消的瞪着她:“没看到,写什么了?你当面告诉我。”
陈郁双手握了握,低头无措的把那些泛黄的泥土揩掉,声若蚊蝇的回答:“叶恩回来了,你们……我觉得咱们还是分开吧。我、我想回家待一段时间……”
麦芽沉默的注视着她,最后无奈的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将她落在两鬓的发丝别至耳后:“陈郁,以前我自己想不明白很多事,现在总算懂了。”
陈郁迷茫的抬起眼。
麦芽握住她的肩膀,坚定的一字一字道:“叶恩是我的过去,我没办法改变,可是当我决定和你结婚开始,我真的从没想过背叛婚姻。我更没想过离开你,因为我发现——我可以失去叶恩,但我不能失去你。叶恩曾经让我心动过,可是你不一样,你让我疼了二十年,每次想起你,我这都是疼的。”
他握起她的手覆在自己心脏部位,灼灼的俯视着她:“郁儿,你说这是为什么?”
陈郁眼里泛着亮光,呆怔的和他对视着,她不知道是为什么,她也不敢多想,生怕想多了就万劫不复。
麦芽看着她眼角流出透明的液体,再慌张的用袖角擦去,那模样真是让他心里闷闷的刺痛。
他向前一步离得她更近,捧着她的脸温柔的拭去她的眼泪,声音也轻的好像生怕吓到她一样:“傻丫头,因为我爱你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已经放不下你了。”
“我这么迟钝,让你难过了这么久,你会原谅我吗?”
陈郁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这些话是她连做梦都不敢想的,她甚至连幻想都没有过,因为想得多了,人的欲-望就很难停止。
可是此刻,他说他爱她?
陈郁摇了摇头,嗓音低哑的说:“祎涵,别再把同情当爱情。你和叶恩……就算不在一起我们也不可能。我不适合你,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让你动心。”
她已经看得这么清楚了,她花了这么多年的时间都没能走进他心里,麦芽对叶恩那么深沉的心动过,对她……从来也没露出过那种迷恋的表情。
麦芽看着她静静流泪的仓惶模样,伸手抱住她,把她濡湿的脸盘按在悸恸的胸口:“为什么不能,你哪里比别人差?为什么要自卑。我只是明白的太晚,怎么能就这么把我的感情抹杀掉,你爱我的对不对?”
陈郁鼻端都是他身上熟悉的气味,耳边是他宛如魔咒一般的告白,她不该随便答应,害怕一朝陷进去就真的回不了头,麦芽的爱,她一点也不敢相信。
麦芽也不逼她,牵着她的手往回走,他知道这份感情没能让陈郁产生安全感,他要做的很多,不是一句话就能让她完全不设防的。
***
晚上陈家弄了一桌子菜,陈彪父子更是殷勤的买了好酒要陪麦芽喝几杯,麦芽酒量不好,几乎没怎么喝,只是一直沉默的吃东西,偶尔侧身看身边的人给她夹菜。
陈郁心情很复杂,尤其看着父亲和弟弟对麦芽那副样子,她就更加无地自容。她知道她爸和弟弟在打什么主意,他弟马上就高中毕业了,学习更是差的一塌糊涂,好吃懒做的个性真是和陈家没一个人相似的。
这都是父亲老来得子溺爱所致。
麦芽吃了几口菜把就筷子放下了,他表情肃穆的看着陈彪夫妻俩,说:“我和郁儿结婚一年了,我没能抽空来看看岳父岳母是我的不对,但是我有句话一直想说,郁儿从小吃了不少苦,你们做父母的,不管对她有多深的感情,我都感谢你们生下了她。”
“这是我代表郁儿向你们尽的一点孝心。”麦芽从风衣口袋拿出一张卡放在桌上,静了静又说:“当初你们一心想要个儿子颐养天年,郁儿只是被你们当赔钱货,可是现在到底谁是赔钱货,我想你们应该很清楚。”
陈龙面色铁青的转过头,嘴唇动了动。
陈彪夫妻俩的脸色也不太好看,绷着脸没吭声。
麦芽继续道:“作为子女赡养父母是义务,但是郁儿从小没被你们当女儿看过,你们不是把她卖了个好价钱吗?既然当初没对她付出过感情,现在凭什么享受她的回报。而你们一直期待的儿子……”
麦芽似笑非笑的看着陈龙:“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你们希望他一辈子就靠姐姐养着,将来再替他养老婆孩子?你们生个女儿可真回本了,没在她身上花什么心思,现在全家都吃她一个人。”
陈郁尴尬的坐在那里,紧咬着下唇抬不起头。
这些话她是怎么都对父母说不出口的,父母对弟弟的溺爱已经到了疯魔的地步,她多说一句就会被冠上不孝不义之名。
陈彪黑着脸,许久才粗声粗气的说:“我们不就问她要点钱给他弟做生意吗?也没问她要多少啊,你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哪个不是有钱人,我女儿嫁给你问你要点钱怎么就错了。”
麦芽看着他,无奈的笑出声:“是没错,所以我现在把钱给你了。但是我想给你看样东西。”
麦芽说着拿出一张银行清单,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这是郁儿这几年给你们打的钱,据我在所知,每次取钱都是陈龙去镇上取了带回来。这里是每月的数额,你可以对对看,他拿回来的钱对吗?”
陈彪和吴春梅靠在一起借着不太清晰的光线看上面的数字,越看脸色越沉,陈彪最后气到“啪”一声拍在桌面上,大声吼道:“兔崽子,你每月不是说你姐就打了二百块钱吗?她明明打了两千,剩下的都去哪了!”
陈龙紧张的往边上缩了缩,低垂着眉眼嗫嚅道:“……二胖带我去城里洗澡,认识个女的……”
陈彪气的操起一旁的笤帚就砸在他脊背上,额头上青筋暴凸:“你才几岁!啊,就搞这些乌烟瘴气的东西,你姐辛苦挣的钱你拿去养小姐?”
陈郁站在一旁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弟,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种事情还偏偏就被麦芽看到了,她更加觉得无地自容。
***
陈彪和陈龙还在闹,吃完晚饭麦芽和陈郁就在村口散步,这个地方他们小时候也来过,那里有口古井,边缘都被磨砺出深深的印迹。还有一颗歪脖子树,小时候陈郁还给他讲过关于那棵树的传说。
麦芽想着忍不住就笑出声。
陈郁疑惑的看着他,麦芽牵起她的手,温润的眉眼深深睨着她白净的小脸:“还记得以前你给我讲的,说村里的小孩看到龙从这树上飞上天么,这么白痴的故事我居然都信了。”
陈郁也有点不好意思,小时候哪里知道那么多,听到神奇的事情便一直深信不疑,她记得特别清楚,给麦芽讲完之后,小男孩脸上惊异的神情和乌黑透亮的眸子,看起来特别可爱。
陈郁不无感叹的注视着那棵树,低低笑了一声:“你小时候,比现在可爱多了。”
麦芽的脸马上就沉了,不高兴的问:“我现在怎么不可爱了?”
陈郁抿了抿唇,转身走了。
麦芽气得追在她后面一直问:“陈郁,你说我到底哪里不可爱了?我变丑了?还是你不爱我了,嗯?”
陈郁眼里蕴着笑,越走越快。
麦芽追上去手臂环住她的腰,俯身在她耳边低声说:“还是我尺寸变大了,你不习惯?”
陈郁羞得拧了他一把,慌张的四处看了看:“快松手,待会被人看到了。”
麦芽一点也不在意,低头就在她红润的唇瓣上亲了一口:“我请了假了,咱们可以多待几天,或者去镇上玩,你想去哪里?”
陈郁呆了呆,下意识回答:“我还……不想回去。”
麦芽脸上的笑意僵住,静静的低头看着她:“郁儿,你能信我一次吗?最后一次,十四岁的时候我说那句话是冲动,可是现在说这句话,我是认真的。”
陈郁站在村口的槐树下,夜晚的月亮明晃晃的挂在天边,清冷的光线洒在麦芽脸上,他英俊的眉眼愈加深邃迷人。
他握着她的手,郑重的开口:“我发誓,这次带你走,一定给你一个温暖的家,给你一份真诚的感情。我不会说,也不懂怎么让你相信我,我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证明我对你的感情,我剩下的时光,全都会刻上你陈郁的名字,你要吗?”
陈郁敛了眉眼,她向来嘴笨,这时候也不是不心动,可是已经看得那么清楚他们之间的鸿沟,她真的怕再次失望。
***
夜里睡觉的时候,陈郁被吴春梅强行安排和麦芽住一个屋,现在的房子是新房,光线和环境都好多了,不像以前的破旧农舍又黑又阴冷。
陈郁躺在床上一直背对着麦芽,全身都有些僵硬。
其实两人也不是很久没见,但是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麦芽身上滚烫的温度烧的她脊背都热热的,她紧闭着眼一动不敢动。
麦芽在她耳边低沉的呵了口气:“姐姐,你抱抱我好不好?”
陈郁睫毛一颤,咬着牙不吭声。
麦芽的手在她腿-根摩挲着,手指沿着内裤边缘挤了进去,陈郁下意识夹紧腿,麦芽低沉的笑声轻轻响起,另一只手灵活的解开了她内衣的暗扣。
陈郁全身绷得更紧,呼吸有点紊乱,麦芽覆手揉-捏着她胸前绵软的部位,继续再她耳边低声诱哄着:“郁儿,过来抱着我,像小时候那样。”
陈郁没反应,他便强悍的把手指□了温热的腔-壁间,暖暖的甬道让他浑身都燥热起来,他低哑的说:“老婆,我想进去。”
陈郁从没听他说过这么……情-色的话语,以前他们每次性-爱都很沉闷,他粗暴的进去,再沉默的发泄,她整个过程一声不吭的承受着。
这时候被他灵活的挖弄着敏感部位,身体一阵阵发抖颤栗。
陈郁忍不住翻身,顺势抽-出他的手指:“别——”
他直接压了上去,硬梆梆的东西在她湿了一小淌的底裤外面摩擦着,他黑沉的眉眼灼灼俯视着她,视线静静落在她白皙饱满的胸部。
陈郁注意到他的视线,羞赧的去挡,被他扣住掌心压在了枕侧。
他结实的胸膛和她贴的密不可分,她的柔软被压挤成了煽情的形状,饱胀的抵在他麦色的胸肌上。
“郁儿。”他温柔的喊她,唇舌在她唇瓣上掠过,一路吮吸着她的锁骨,慢慢含住她起伏挺立的顶端。
陈郁第一次被他这么温柔的含住,他的舌尖带给她难以言喻的愉悦感受,原来被珍视的感觉这么棒,怎么都觉得不够。
他俯身在她腿间,拨开她粉嫩的两瓣细细看着,里边晶莹的水渍一点点溢出来,他忽然记起新婚夜自己身上晶莹中那斑斑血丝,他的郁儿这么好,他却一点也不懂珍惜。
他折起她的双腿,一点点把自己送进去。
陈郁光洁的额头都渗出浅浅细汗,唇瓣微微开启,露出白净的牙齿。
紧致和温暖吞没了他,要命的快感让他更加胀痛难耐。
他疯狂的挺-动,握着她沾满细汗的腰肢发狠的顶到最深处,她终于忍不住溢出破碎的呻-吟,那娇吟低喘让他眼底充血,插的更加凶狠。
陈郁捂住嘴,身体随着他的力道不断颠簸。
他嘴角微微扬起,五官都沾染了性感的气味:“我们在三楼,他们听不到,乖,舒服就叫出来。”
陈郁全身都红透了,扭过脸微微鼓起腮来,以前做-爱的时候她真的一点也享受不到,但是感觉到他在身体里的充实感还是让她满足。
性是他们唯一的,最亲密的时刻。
可是此刻,她才知道真正的性原来是这样的,有点麻,有点痒,还有点……不够。
他捏住她的下颚,低头在她唇舌间吸吮舔-舐,动情的唤她:“郁儿,郁儿。”
以前从来没发现她的名字这么好听,现在喊起来,光是她的名字就让他整颗心都融化了。他被她夹得太狠,坚持了一会就泄了出来,陈郁推他,他却纹丝不动。
要是能有个孩子,他的郁儿就真的一辈子跑不掉了。
***
他们在村子里又呆了很久,可是麦芽的假期有限,很快就到了必须回部队的日子。
陈郁说她想在家呆一段时间,麦芽心里着急,可是没有办法。他之前那么混,陈郁现在还能对他笑他已经很满足了。
麦芽临走前抱着陈郁在她耳畔吻了下,低声说:“别让我等太久好吗?”
麦芽回部队之后一直没敢催陈郁,陈郁偶尔给他写信,偶尔给他打电话,麦芽中途回家的时候,陈郁还是没有回来。
简桑榆和邵钦再加上小汤圆,全家对他开了好几次批判会。麦芽终于明白陈郁在家里的地位已经完全超过他了,他真是得罪不起了。
又过了几个月,麦芽总算听简桑榆说陈郁回家了,他便天天算着什么时候可以回家看媳妇。等他回去的时候,意外的发现陈郁比以前圆润了很多,气色很好。
麦芽有点心酸——媳妇离开她反而过的更滋润了。
他过去忍不住把人抱在怀里,用力箍住她柔软的腰腹:“舍得回来了,你……原谅我了?”
陈郁还没说话呢,麦芽就被他妈扔过来的枕头击中了,简桑榆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站在门口骂道:“赶紧把手拿开,你不想要儿子啦!”
麦芽震惊的看着陈郁的肚子。
陈郁抿着唇笑,小声说:“谁说我原谅你了,我只是不想儿子没爸爸,我和你的帐……以后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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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楠回国之后就一直在为简东煜的腿伤头疼,她知道他也在做治疗,可是长久都没什么起色。她猜想简东煜那么骄傲的人一定很抗拒她的靠近,可是她这几年已经想的很清楚,无论家里怎么反对,她都要和他在一起。
她在国外没有一天不想他,有些感情经过岁月的沉淀会变得越来越浅薄,最后一点点消失殆尽。
而有的感情却像红酒一样,时间越久,越是让人欲罢不能。
程楠想尽办法接近简东煜,简东煜和以前的性格真的判若两人,或许只是对她常常像刺猬一样,对待其他人依旧是礼貌谦和的。
程楠看着心里多少有些难过,可是还有恨真好!有恨不就说明他心里还有她吗?
程楠便每次简东煜去做复健都陪着,他不理她,一路不和她说话,程楠依旧笑眯眯的黏着:“今天买菜回家吃吧?我刚学会一个酱烧鸭,做了你尝尝。”
简东煜坐在一旁看着窗外,徒留个冷漠的侧脸给她。
程楠也不生气,把手伸到他面前,撒娇道:“你看,油不小心溅到手上了,烫了一个红点,现在还有呢,好疼啊。”
她注意到简东煜眼神微微闪动一下,只是依旧面无表情的没吭声。
程楠干脆凑过去往他脸上亲了一口,简东煜沉着脸转过身来,面色不虞的瞪着她:“你第二次偷袭我了!”
程楠无所谓的嘟了嘟嘴巴:“你也占到便宜了啊。”
简东煜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又一言不发的扭过头继续装雕塑。
程楠郁卒的看着他,最后举起双手做了“嗷呜”一口吞的动作。
简东煜从车窗反射的镜面看着她,冷冰冰的说:“我一把年纪了,程大小姐还有食欲么?你不是都喜欢年纪小的,还是现在又换口味了?”
程楠噎在那里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最后只能自己和自己生闷气。
***
简东煜认为程楠这样的大小姐肯定没有多少耐心,对自己也不过是当初那点内疚感作祟,或者还剩点对少女时期爱恋的缅怀?
总之,他不觉得程楠能坚持很久。
面对他的冷言冷语,程楠也不是完全没有反应。有时候简东煜腿疼得厉害就会大声叱骂她,还会摔东西,程楠好几次都被他连人带包的撵出门。
她知道简东煜是在自卑,他有他的傲骨,不想被曾经的恋人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
程楠就拿着包无措的站在门口,直到听着里面的嘈杂声响渐渐平息,然后大门被打开细小的缝隙,麦芽探出小脸悄悄对她做了个“OK”的手势。
程楠那时候无端的就流下泪来。
她真的错的太彻底了,当初知道他受伤她刚到国外,可是强忍着心痛狠心的没有回头,她始终觉得他是坚强无坚不摧的男人,不会那么轻易垮下的。
可是真的亲眼看到,她还是不可遏制的心疼了。
家庭遭遇那样的巨变,女友劈腿被抛弃,腿还受伤……再强悍的男人也会倒下啊。
程楠攥紧手包,难过的蹲在门前呜咽出声。
想起他年轻时那般的肆意勃发,再想到今日种种,她说不出的心疼和懊悔。她还能把他找回来吗?不管他变作什么模样,在她心里依旧是那个能让她心动让她心疼的男人。
程楠依旧没有怨言的跟在简东煜身边,简家的事情她都尽心尽力的去做,简桑榆的事情她也当自己的事情用心帮忙。
简东煜在边上看着,眼神复杂。
他也不是全然没有感觉的,被抛弃的难堪早就被岁月磨光了。现在对着程楠,那些恨和怨都已经渐渐烟消云散了。他是个男人,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爱就是爱,恨就是恨。
可惜现在的他,已经配不上爱她了。
他现在成了这个样子,他们原本就遥远的距离越发明显,就连两人一起走在马路上都会接收到无数讶异和惋惜的目光。
程楠经过五年的时间非但没有一点岁月蹁跹的痕迹,反而比青涩的少女时期更加有韵味了。那么光鲜亮丽的女人,和他一个瘸子走在一起……
简东煜想到这些眼里的寒意更深,越发的想让她知难而退。
可是程楠真是打也打不走,骂也没有用,简东煜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后来无奈之下,他想到了一个最直接也最笨拙的方式。
***
那天一直在下雨,雨势磅礴,程楠买了好多菜准备来给简东煜做饭。简桑榆刚和邵钦结婚,两人正是甜蜜时期,程楠便主动揽下了照顾简东煜的责任,简桑榆还给了她自己的钥匙。
她打开门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对,她平时穿的拖鞋没在鞋柜里,而且鞋柜里多了一双高跟鞋,样子是她完全没见过的——不是简桑榆的。
程楠胸口狠狠跳了下,却强忍着悸恸往厨房走,她把食材都放进冰箱,站在厨房门口愣愣的看着简东煜的房间。
房门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有意,留了细小的一条缝隙,她紧握着拳头,额角都冒出了豆大的汗粒。最后脚上好像绑了千斤的巨石,一步步走过去。
她只是站在门口微微一瞥就将里面的情况一览无余。
简东煜坐在沙发上,而他身上……跨坐着一个女人。
即便看不清他们在做什么,可从那亲密的姿态也能猜得八-九不离十了,更何况简东煜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正在女人的翘臀上来回抚摸着。
她一下就僵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能冲上去吗?可是她好像没有任何合理的身份,她想进去扯开那女人都做不到。简东煜从来就没承认过她,连一个笑脸都没再给过她。
可是他此刻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微垂着眼和身上的女人低语。
那久违又熟悉的微笑,曾经都只属于她一个人……
程楠看不下去了,最后连怎么走出那屋子都不记得,胸口空荡荡的好像都灌进了风一样,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自己弄丢了。
可是是什么呢?
接连许多天程楠都没再出现在简东煜面前,简桑榆无语的戳她哥的手臂:“你让我说你什么好,竟然找媛媛来演戏!要不是她和我说我都不知道!难怪小楠姐最近不来了,哥,你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简东煜微微抬起眼看她,最后只说了一句话:“不许告诉程楠。”
他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逼走她,程楠现在也总算是回归了正轨,她会找个门当户对的男人结婚,而且那个男人很爱她。
这样……她应该就是幸福的吧?
***
简东煜没觉得自己做错了,可是原本就荒芜的心好像更加寂寞,习惯了她在耳边一直嘻嘻哈哈,居然也会难以忍受这难得的安静。
原本他一个人呆在屋子里看书看一整天也不会烦的啊,现在……
果然人都是贪婪的,一旦有了欲-望就很难停止。
简东煜尽量忽视自己生活中出现的诸多不习惯,也克制着自己不去想她,五年那么漫长都熬过来了,眼下这短暂的时光又算得了什么?
简东煜去医院的时候,小护士就好奇的往他身后看:“诶,今天程小姐没有和你一起吗?”
就连主治医师也打趣:“咦,你的小尾巴没来?”
简东煜站在医院门口,抬头看着有些暗沉的的天幕,N市的夏天多雨,毫无预兆的就兜头倾盆而下。
他撑着伞往前走,步伐很忙,身边焦急的人群偶尔会撞到他,好几次都险些把他撞翻在地。
腿也因为湿冷的寒气开始隐隐作痛,简东煜继续往前走,站在路灯等出租车。
可是下雨天出租很难等,每次驶过来的几乎都载有人。
程楠在车里看得有些着急,刚才他踉跄着快摔倒的时候她就差点冲过去。可是想到他现在已经不再需要自己,她又沉默的忍住了。
她往窗外看了看,雨势越来越大,再等下去他身上的衣服都该湿透了,腿上的旧疾又改加剧。
最后程楠从另一旁的车门绕下去,没有撑伞就往前跑了很远,一边哆嗦一边等出租。在街角的地方总算抢到一辆,并且向那位等车的男士连连道歉:“对不起,我男朋友腿不方便,不能让他淋雨太久,谢谢您先生!”
那男士也算绅士,看着她一身湿淋淋的很可怜,最后大方的同意了。
程楠千恩万谢,又对司机说了简东煜的位置,这才躲在广告牌后面看着他上车。车慢慢驶远,她才慢慢的走回车上,脸上竟还挂着满足的微笑。
能这么默默为他做点什么,她其实也挺开心的。
程楠在车里坐了很久,身上的雨渍都滴在了车垫上,她低头看着手机里简东煜的唯一一张照片,心里微微有些刺痛。
她不知道还能这么偷偷的看着他多久,他很快就该彻底变成别人的了,会是别人的男朋友,会成为别人的老公。
程楠看着那照片,手指按到了删除键,几次都没能下定决心按下确认键。
正在晃神的时候,车窗玻璃忽然被敲响了,她被突兀的声响惊了一下,手一滑就按在了确认键上,照片就这么眼睁睁的没了。
她呆呆的看着空了的相册,许久才目露凶光的猛然看向窗外,在看到窗外的男人时再次呆滞住。
他怎么……回来了?
程楠赶紧打开车门让他上车,等两人相视而坐时,忽然又诡异的静谧了。
简东煜沉默的看着她,然后慢慢伸手把她脸上黏湿的发丝一缕缕拨开,最后俯身吻住她的唇,唇舌濡湿的纠缠着,迟到五年的吻,却彼此没有半分生涩。
他轻轻的舔了舔她的唇瓣,轻声叹息:“这次想让我做多久的男朋友?”
程楠愣了愣,无声的掉下泪来,一边哽咽一边摇头:“不做男朋友,做老公,一辈子都独一无二的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