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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颖芝知道消息的时候脸色突变,质问邵钦道:“你干的?”
邵钦当时已经出院回家了,悠然的拿着报纸看上面的大幅报道,图文并茂还真是热闹非凡。他忍不住轻扬了嘴角:“效率还挺高。”
顾颖芝对这样的儿子感到异常陌生,完全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有些气急败坏:“你二叔迟早会查到你头上,你到底是因为什么?就算不是你亲弟弟、看不惯他,那也有别人来收拾,不该由你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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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钦放下手中的报纸,目光沉沉的落在顾颖芝身上:“因为,我要保护我的家庭。”
顾颖芝后来从邵钦口中大概了解了当年的真相,她长时间的沉默着,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她生性好强,无论在工作还是为人处世上都雷厉风行惯了,所以当初对简桑榆的事儿几乎只想一招致命,迅速将麻烦解决掉。
现在回想,自己确实做的太过了。
想到儿子在其中扮演的角色,顾颖芝忧心的看他一眼:“你准备怎么办?她如果一直坚持离婚,孩子……”
“我两个都要。”
邵钦决然的打断顾颖芝,他明白顾颖芝的意思,可是他绝对不会松手,不管前路多坎坷他都要把老婆儿子带回家,悲剧已经发生了,不该再衍生出更多痛苦。
如果简桑榆一辈子不原谅他,大不了守她一辈子。
顾颖芝向来坚硬的心脏微微泛酸,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我知道了,可是儿子,这路不好走。你要随时做好准备,不是所有深情都能换来原谅,即使原谅,也不代表她愿意和你相守一辈子。”
邵钦一怔,拳头用力握了握,坚定的摇头:“不,我不能失去她。”
顾颖芝沉默着,终是没有再说话。
邵钦毕竟还年轻,没有遭遇过太多波折,简桑榆是他人生中遇到所有挫折的源头,他现在敢这么斩钉截铁,还是因为那冲劲鼓舞着他。但是现实有多残酷,只有她这种经历过岁月洗礼的人才更明白,她一点也不看好儿子这痴情的举动。
***
简桑榆回家后没有马上告诉简东煜真相。简东煜看她忽然带着孩子回家,一住便是好几天,连邵钦再次入院的消息传来她也没有丝毫波动。
实在不寻常。
简东煜隐隐有些担忧,看她气色也越来越不好,还常常走神出错,几次欲言又止,私底下便拽着麦芽套话。
无奈小孩子说的含糊其辞,他拼凑起来也只当夫妻俩闹别扭了。所以待简桑榆有空的时候,他便会意有所指的安慰几句:“夫妻哪有不吵架的,你们都太年轻,应该学着互相迁就包容才对。”
简桑榆意外的看他一眼,心里更乱,只点头默认了。
简东煜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一直催促:“有空就去看看他,听说腿伤严重了。”

桑榆垂着眼没回答,心脏被细微的刺痛拉扯着。
她当然不可能去看邵钦,连接下来该怎么办她都没有想好,邵钦肯定是不会离婚的,现在静下来仔细一想,他当初结婚的时候就已经连她的退路都给封死了。
她说离婚也只是想早点摆脱邵钦,那摆脱之后呢?不知道凶手是谁的时候她一直恨不得将那人剥皮拆骨,可是等知道了——
她却可耻的彷徨了。
简桑榆故作轻松的笑了下,歪头看着简东煜:“我在家陪陪你不好吗?还是嫌我妨碍你和小楠姐啦?”
简东煜愣了下,无奈的笑:“胡说什么,你和邵钦才新婚,老这么冷战像什么话,你有时候就是太固执了,记得改一改。”
简桑榆失落的垂下眼眸,她哥这么希望她幸福,对邵钦寄予这么高的希望……她更加不知道该怎么把真相说出口。
原来有些事实,真的不是轻易就能对在乎的人坦白出口的。
简东煜看着她沉默的样子,又说:“杜医生快回国了,我的腿有希望康复,你不需要为我担心。哥不想成为你的负担,哥想看你过得开开心心的。”
简桑榆鼻子一酸,敷衍的直点头:“唔,我知道,你还是赶紧和小楠姐结婚吧,你结婚我就不操心了。”
简东煜揉了揉她的发顶:“现在也不需要你操心,你多花点心思在邵钦身上就成,他现在是你老公。”
简桑榆低着头摘菜,不说话,眼眶却含着满满一湾水,生怕稍有不慎就掉下来。
“妈妈,去看看爸爸吧?他好可怜。”麦芽坐在小板凳上期待的看着她,怀里还抱着邵钦给他买的遥控车。
简桑榆飞快的调整好情绪,复杂的看了眼小家伙殷切的脸盘。
麦芽撅起小嘴,不高兴的抱怨:“我都好几天没见过爸爸了,他肯定想麦芽了,一定觉得很孤单。”
“宝贝,爸爸是大人了,他比你想的坚强。”简桑榆应付孩子几句,起身躲进厨房。
麦芽盯着简桑榆忙碌的身影,用力握了握小拳头,愤怒的追了上去,站在简桑榆身后仰着小脑袋大声喊:“妈妈是坏人,爸爸摔倒了你不管,爸爸腿坏了你也不去看他,我不理你了!”
简桑榆僵在原地,手无力的攥紧橱柜的边缘,却不敢回头正视孩子干净的眼神。
孩子刚刚才和邵钦建立起感情,父爱的滋味还没感受完整,瞬间又得而复失,她只能说自己这个当母亲的真的很失职,孩子跟着她糟了不少罪。
麦芽看简桑榆根本不理自己,气冲冲的闷头跑回了房间,趴在床上红了眼眶。
他一想起爸爸摔倒在雨里的样子就鼻头发酸。爸爸妈妈不是结婚了吗?为什么要吵架?恩恩说大人吵架只要晚上睡在一起就好了呀。
麦芽这么想着,脑子里灵机一动,倏地从床上爬起来,悄悄拉开房门看了眼简桑榆。
简桑榆正静静站在流理台前切菜,垂着眼很专注的模样,完全没有注意他。
麦芽在简桑榆包里找到手机,笑眯眯的蠕动胖指头在通讯录里翻找邵钦的号码,找到后得意的翘起嘴角,爸爸惹妈妈生气了,他要帮着爸爸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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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钦看到手机上闪烁不停的名字,心脏狂跳,手不住发着抖,声音也一直打颤:“喂?”
“爸爸——”
电话里传来脆生生的稚童声,带着委屈的声调,邵钦胸口一阵绞痛,温声安抚小家伙:“儿子,想爸爸了?”
麦芽瓮声瓮气的“嗯”了一声,说话时刻意压低了声音:“爸爸你一个人在家害怕吗?麦芽的皮皮熊还在,你可以搂着它睡觉。”
邵钦涩然的扯了扯唇角,迟疑着问儿子:“妈妈呢?她,好不好?”
他给简桑榆打电话意料中的被掐断,他只能每天发条短信,也不敢说错话,只是一次次打了再删掉,最后只剩三个字——我想你。
也许简桑榆压根没看,直接删了。
麦芽虽然才五岁,可是这样的家庭环境让他敏感、早熟,于是对着这么小心翼翼的老爸,他小大人似的安慰:“唔,妈妈这几天忙,陪舅舅去医院。”
邵钦被儿子谨慎的语气逗得心里生出几分暖意,他知道简东煜约的那个医生还没回国,之前简桑榆说什么把儿子送到国外也是骗他的。但是儿子这么贴心,顿时让他愈发悲喜交加:“宝贝要乖乖听妈妈的话,不许调皮,妈妈心情不好,你要乖一点。”
麦芽皱了皱眉,忽然想起自己打电话的目的,于是瞄了眼门外又低声说:“爸爸,明天咱们见面吧,麦芽想你了。”
邵钦也想儿子,每天对着空荡荡的屋子,想象着他们母子俩在家的情形,只觉得每一幕回忆都是煎熬。
“好,爸爸一定去。”
麦芽说了个地址,是市中心的一个广场,邵钦也没想太多,麦芽说他会请程楠帮忙说带他去逛街,到时候悄悄和邵钦碰面。
邵钦想着父子俩见面还得和地下党接头一般,心里真是无奈又苦涩,可是没办法,他不敢把简桑榆逼太急了。
***
第二天晚上邵钦就出发了,他现在腿还没好完全,走路也不太利索,甚至也不能自己开车。打车到了广场前的喷泉附近,却没看到程楠和麦芽。
邵钦站在原地等了会,拿出手机给程楠拨号。
打了几次都没人接,邵钦心中生疑——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他垂眼一直拨号,来回走动,两分钟后后背却一阵柔软的外力轻轻撞了下。
他以为是麦芽,松了口气,回
头,却再次怔住。
简桑榆也皱着眉抬起头,看到他时脸色变了几变。
邵钦紧紧的盯着她明显瘦下来的小脸,克制着想要将她拥进怀里的冲动,沉沉看着她,简桑榆却面无表情。
邵钦强忍着油然而生的无力感:“……在找麦芽?”
简桑榆听邵钦这么说,猜想他大概也是麦芽约出来的,难怪程楠昨晚神秘兮兮的打电话来约她今天在中信广场前碰面。
这时候两人都大概明白了孩子的意图,心里更加别扭,说不定麦芽和程楠正躲在哪个角落观察着他们,两人都僵硬的对峙着,谁也不说话。
还是邵钦先开口:“我前段时间都在医院,没能去找你。”
简桑榆已经恢复了理智,淡然的直视远方,对他的解释完全不予理会:“无所谓,我和麦芽过得很好,不希望被打扰。”
邵钦沉默的看着她,被她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灼伤了眼:“我们非得这样吗?好好谈谈好不好,就当为了孩子。”
简桑榆皱起眉,微微抬起眼:“谈什么?如果是离婚我可以好好考虑。”
邵钦五官沉静的静静看着她,不再说话。
简桑榆走到一旁给程楠打电话,这次马上就接了,那俩幼稚鬼果然躲在一边偷看。简桑榆有些无力,转身背对邵钦:“你们在哪,马上过来。”
电话是麦芽接的,他被妈妈冷冰冰的语调弄得有点伤心,于是心一横,说:“我和程楠阿姨在盛庭酒店,你来接我。”
说完就挂了电话。
简桑榆哭笑不得,这小家伙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孩子天真就罢了,程楠怎么也跟着他胡闹。简桑榆收起电话,转身就走。
邵钦却攥住了她的手腕。
夜风拂过,简桑榆蓦然回头看邵钦时,黑发散在胸前,只露出黑洞洞的眼瞳,里面净是冷漠:“放手。”
邵钦感受着上面熟悉的温度,用力握了握:“让我见儿子一面。”
简桑榆拳头一紧,用力甩开他,沉默的裹紧大衣往前走。
邵钦迈开长腿跟了上去,在她身后说:“你没有资格阻止我和麦芽见面,他已经五年没有父亲,你再厌恶我,也没办法改变我是他父亲的事实。”
简桑榆倏地停了步子,声音比夜晚的温度还要冷:“你以为我愿意生下你
的儿子?如果不是我身体变糟了,没办法生育,如果不是为了找出到底谁是凶手——”
她狠狠瞪着邵钦:“我一点也不想生下强-奸犯的儿子。”
邵钦瞳孔紧缩,脸色骤变,他不可思议的看着简桑榆:“你怎么能……麦芽是你辛苦怀胎十月生下的,你就是这么看他?他从小被灌输的就是这种思想?简桑榆,你怎么能这么狠!”
简桑榆本意就是要邵钦动怒,他越难受,她心底就生出扭曲的快意。
虽然在那快感之下,她觉得自己的胸口好像越来越空洞,有什么东西一点点碎裂开来……
“现在知道了?”简桑榆走近他一步,仰起素净的脸盘逼视着他,“比起你我算狠吗?你骗我的时候,看着我自责内疚的时候,不是很开心吗?”
她语调并不激烈,没有撕心裂肺的大吼,但是就是这般平静甚至嘴角带笑的样子让邵钦更难受。
他被逼得险些站不稳,眼底蔓延出悲凉,无声俯视着她:“我想对你坦白,可是怕你会离开我,桑榆,虽然你不在乎……但是我还是要说,我是真的爱你和麦芽。”
简桑榆指尖一颤,迅速移开眼,她不能看他脸上的忧伤,那黑黢黢透亮的眼瞳,似乎是深不见底的漩涡,随时都会将她吸附进去。
万劫不复。
她踩着高跟鞋飞快的往前走,把邵钦甩在后头。
邵钦腿伤还在,但是个子足够高,很快就迎上了她:“你躲什么?”
简桑榆嘲弄的看他一眼,步子更快:“躲?真是笑话。”
邵钦亦步亦趋的跟着,声音低缓的划破周围的风声,一字一字的灌进她耳里:“简桑榆,你明明就是爱我的,你伪装成这样就不会痛了?还是你要我陪你一起,只要你说是,就算让我等一辈子我也甘愿。”
简桑榆咬着牙,几乎小跑着想要甩掉他,甩掉那魔咒一般的话语。
邵钦被她拉开了一小段距离,却依旧稳健的跟在她身后,简桑榆穿过广场拦了出租车,报了地址就催司机快走。
邵钦终是没赶上。
简桑榆看着邵钦站在路边的挺拔背影,黑色风衣将他整个人覆上一层寒意,渐渐与夜色融合,她慢慢转过头,无声的苦笑:简桑榆,你真没用!
***
到了盛庭,简桑榆问了房间号就直奔楼上,可是等她被服务生引进门,
偌大的套房里却一个人影也没有。
再拨程楠的电话就变成了关机,看着甜蜜的蜜月套房,简桑榆为儿子的小心思和程楠的苦心震撼良久。
儿子才五岁……她可以想象孩子拧着眉头冥思苦想,和程楠跑上跑下操心安排一切的样子,小家伙渴望父爱母爱,这个事实让她更加愧疚和难过。
门铃响起,她飞快的打开房门。
看到门外一身寒意的邵钦,她立即就想甩上门。
邵钦用力一抵,门就“嘭”一声弹在了墙壁上。简桑榆退后一步,戒备又漠然的望着他:“你跟踪我?”
邵钦沉默不语,抬脚缓缓走了进来。
他锁上门那轻轻的“嗒”一声响,简桑榆的神经都绷紧颤栗起来,她全身警戒的离他更远一点,脸色更冷:“麦芽没在这,你要等自己等,我走了。”
反正小家伙和程楠在一起,一定没事。
邵钦始终安静的睨着她,在她抬脚想要绕开自己的时候,伸手拦住:“我们必须谈谈,我不想逼你,但是有些事我必须和你说清楚。”
简桑榆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修长手指,避如蛇蝎般退至墙角,那姿态让邵钦眉头深深拧起:“老婆。”
简桑榆始终脸色阴沉。
邵钦克制着心头阵阵寒意,被她那么仇恨的看着,他都快要迈不开步子:“我不知道邵致跟你说了些什么,但是他的话,你为什么要信?难道从头到尾我都不能给你一点安全感?”
简桑榆退无可退,愤怒的看着他不断欺近自己:“我当然不会完全相信邵致,但是对我来说,只要一个事实就够了。”
“那就是,那个人真的是你,我全家的悲剧都是因你而起!”
邵钦顿住,停在离她极近的地方。
两人彼此注视着,他压抑着心痛和悲伤,她隐忍着怒气和愤然,但是藏在坚强外表下的两颗心,都被狠狠刺痛着。
邵钦呼吸加重,伸手就把她抱进了怀里:“对不起。”
简桑榆激烈的挣扎,撕咬,朝着他V领毛衣露出的肌肤狠狠抓挠,划出一道道鲜红的口子,照着他结实的脊背咬下去,咬的自己的牙都开始发疼。
可是这个男人岿然不动。
他抱得更紧,胸口炽热,却没能让她发凉的身体温暖一点。

回来好不好?”邵钦埋在她颈窝里,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赤-裸的皮肤上,声音沉重用力,却带着浓浓的伤感。
“你恨我也好,不爱我也没关系,不要逃、不要躲,让我呆在你和儿子身边,你怎么不搭理我都不要紧,我离不开你们。”
一米八五的大男人,平时骄傲自我惯了,现在说着这些话却一点也不觉得丢脸,邵钦将人抱得更紧,生怕一松手她就再次逃开。
简桑榆全身都在颤抖,牙根咬的嘴里都渗出铁锈味儿,她忍着心中剧痛,一字一顿道:“邵钦我们不可能了,这和你爱不爱我没关系,我不能和始作俑者在一起,这让我觉得自己是帮凶,让我觉得自己很恶心。”
邵钦脊背一僵,圈住她的手臂紧绷发硬。
简桑榆伸手按住他的胸膛,用尽全力一点一点推开他,黝黑的瞳仁璀璨炫目,覆了浅浅的水汽:“你明白我有多恨你了吗?不只因为过去,还因为现在,你用爱情的名义陷我于不孝不义,我对不起死去的父母,对不起哥哥。你让我变成了自己最不齿的人,还想再用爱来圈禁我吗?如果你要的,是一个完全没有灵魂的简桑榆。”
邵钦整个人都呆在原地,震惊的说不出话。
他知道这条路不容易,却不知道……简桑榆这么痕他,这么抵触他。
“我——”邵钦喉结艰涩的上下滑动,却悲哀的发现自己理屈词穷了。
简桑榆握了握拳,转身想走,邵钦却从身后搂住她虚软的腰肢,猛烈的将唇贴上了她白皙的耳畔。
他的心跳很快,明明隔着厚重的大衣布料,却好像偏偏能感受到那有力的韵律,简桑榆只听到他落寞的声音:“逼着自己恨我,不痛吗?与其一个人承受着压力和伤痛,不如带上我一起,要下地狱我们一起。”
简桑榆呼吸一窒,那种内心的真实情感被剖穿的羞耻感让她愠怒,低头朝那骨节分明的手掌上狠狠咬了一口,趁势挣脱他,随手抓起身旁的烟灰缸用力砸到他身上。
烟灰缸撞向他强壮的胸口,发出闷闷的一声响,简桑榆不知道疼不疼,她只知道自己很疼。
她逼着自己恨邵钦,一刻都不去想两人度过的甜蜜回忆,那些回忆太可怕了,就像罂粟一样让她沉溺上瘾。
所以她拼命去想父母的脸,一次次回忆简东煜在病床上苍白流汗的脸盘,那些痛苦、悲伤的回忆折磨着她,刺痛着
她的神经……
她才生出一点近乎自虐的快感。
她该是恨这个人的,不可以再被他蛊惑。
简桑榆恼怒的红了眼眶,声音低哑的好像困兽:“不要自以为是了解我,我还没下-贱到是非不分,爱上一个凶手。”
邵钦那些被她攻击的部位并不痛,身体的感知好像麻痹了,只剩下心脏一圈圈渗出血丝。
简桑榆深深看他一眼,怨恨、恶毒:“报应很快就会来的。”
***
夺门而出的瞬间,眼前的视野就瞬间模糊一片,长长的走廊上空无一人,简桑榆疯狂的冲向电梯口。
在电梯门合上再也看不到那男人时,她颓然的跌坐在电梯厢里。
眼泪止不住,心疼更是一次比一次剧烈,简桑榆痛恨自己的心软,更恨自己为这男人动了心,那种自责和不安交替折磨着她,没人能理解她心里有多苦。
简桑榆抬起手掌狠狠掴了自己一耳光,脸上火辣辣的:“简桑榆你还有心吗?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声音低下去,把头埋在膝盖间,她一遍遍告诉自己,那是黑色泥沼,不能陷进去!
邵钦站在门口许久,直到腿上的伤口隐隐传来酸痛他才回神,撑着墙壁慢慢滑坐在地毯上,久久都不愿动弹。
手机在衣兜里震动,锲而不舍。
他拿出来僵硬的放至耳边,何夕城气急败坏的声音马上传了过来:“邵钦你他妈疯了是不是!把邵致送进去,你不知道他手里有你的证据!你难道想进监狱赎罪?你脑子真他妈进水了!”
何夕城焦虑的声音还在咆哮,邵钦慢慢把手机放在一旁的地毯上……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疯了,只是殊死一搏。
而且,这是他欠简桑榆的,必须得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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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夕城觉得邵钦就是魔障了,哪有男人会为了爱情傻逼到这种程度?前程和自由全都不要,只为弥补一个根本无法挽回的错误?
他虽然也无时无刻对简桑榆怀有愧疚感,可是他还没疯到这种地步。
邵钦如果自首,他也脱不了干系。
何夕城烦躁的来回走动,最后忽然想到还有一个人可以阻止邵钦,而且那个人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邵钦为了个女人断送大好将来。
顾颖芝听了何夕城的话,震惊到无以复加。
这还是她那个意气风发、坚韧果决的儿子吗?用这种手段去挽回一段不切实际的感情,他天真到以为坐牢了简桑榆就会原谅他,会回到他身边?
顾颖芝脸色阴沉的坐在沙发里,何夕城也不说话。
过了半晌顾颖芝慢慢抬起眼,凌厉的看向何夕城:“那两个小混混你现在想办法解决,要是上了军事法庭我就是想管也插不上手。”
何夕城点了点头,凝重道:“那两个人我已经找到了,你不用担心,邵致能给他们的我可以给更多,不过都是为了钱。”
顾颖芝还是心思烦杂,眉峰拧的紧紧地:“事情还没有传出去,好在你提前通知我了,这事也正好提醒了我,要是等简桑榆想明白就麻烦了。她现在心里还乱,可是总有冷静下来的时候,她要是知道邵致手里有证据,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为家人报仇。”
她阴鸷的看着何夕城,眼神决然:“我不能看着邵钦毁在她手里,她那么不服输的性子,不会就这么算了。”
何夕城瞠大眼,心里有不好的预感:“顾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