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钦冷笑一声,心底的悲凉渐渐死寂:“从我生下来,你养过一天吗?现在凭什么又处处拿母亲这个身份压制我,你配吗?”
顾颖芝“啪”一声将手里的文件夹甩在茶几上,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怒意。
屋子里只剩下母子俩针锋相对的冰冷寒气,她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邵钦:“凭我生了你,你是邵家的长子就该云程发韧、洁身自好,而不是和一个那种身份不堪的女人混在一起!”
邵钦紧握着拳冷冷看着她。
顾颖芝又说:“后年老邢就该退了,你要是和邢靓在一起,再过两年正好评职称——”
“够了!”邵钦怒不可遏的站起身,不可思议的看着顾颖芝,“你眼里除了面子、名声、前程,能不能想想亲情是什么?也对,你这种人连自己的儿子都利用,侄子就更算不了什么。”
顾颖芝慢慢垂下眼,优雅的重新落座:“你二叔早就被纪委盯上了,这时候咱们和他们撇清关系最好,你当初帮了邵致不少忙,我怕你被牵扯其中。”
邵钦怒极反笑,嘲弄道:“你倒是替我想的周全。”
顾颖芝坦然:“当然,我是你母亲,自然要替你打点一切。”
邵钦觉得和他妈说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他们无论任何层面都无法达成共识,他一言不发的起身,抬脚往外走。
“站住。”顾颖芝盯着他的背影,“那个女人去找你告状?”
邵钦蹙了蹙眉,转身不耐道:“她没你想的那么不堪。”
顾颖芝脸上的笑异常刺眼:“我当初说了吧,不回部队就结婚。你现在跑回来
,我认为你是在做第二个选择。”
邵钦沉默的看着顾颖芝,片刻后表情淡然的点了点头:“好,结婚是吧?行,结婚。”
顾颖芝讶异的看他一眼。
邵钦沉静的五官森寒一片,倨傲的站在几步之外:“您挑个好日子,户口本给我,到时候让吴秘书通知我就行,不就是签个字填个表,我随时OK.”
顾颖芝细眉紧拧,阴郁的觑着他。
邵钦一刻都不多停留,迈开长腿迅速走出了这间空洞冰冷的房子——他整个童年和青春期都是在这里度过。
他那个时候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家里只有保姆和偶尔送物资来的勤务兵,他混在大院的孩子里摔爬滚打,因为年纪小而受伤,嘴角淤青,只有年纪大的保姆找来药膏给他抹上。
中秋和春节看着别家其乐融融,他一个人和老保姆吃着一桌子所谓的团圆饭,看着电视上他的母亲和父亲到处慰问工友和士兵。
邵钦厌恶极了自己出生在如此冷漠的家庭,他渴望一份单纯的感情和温暖,就像……就像简桑榆和那小鬼在身边的感觉一样。
邵钦拿出手机,站在昏黄的路灯下拨通,几乎是毫不迟疑的在对方接通后,马上开口:“简桑榆,我们结婚吧。”
作者有话要说:经大家科普,邵钦的军衔改成了中尉,的确和年纪不相称,对此我表示抱歉,因为对军旅类真的知之甚少,今晚特意百度了一些资料,让大家看笑话了,捂脸
ps:如果不出意外,明天真相(如果中午一更写不完,晚上继续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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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边许久都没声音,邵钦知道这样确实很突兀,其实说出口后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但是却又不太想收回。
于是他试探着催促:“简桑榆?”
“我换她听。”沉稳低缓的男音平静传来,邵钦郁卒的确定了一眼号码……这不是简桑榆的手机么!
所以脾气不好的中尉先生在简桑榆刚“喂”了一声之后就发火了:“你哥干嘛接你电话!”
简桑榆莫名其妙,还是耐心解释:“我刚才在给麦芽洗澡。”
邵钦忍了忍,再想开口说结婚的事儿就有点难以启齿,过了那股冲动的劲头就有些底气不足:“麦芽睡了么?”
“我哥在给他讲故事。”
简桑榆的声音温软绵糯,邵钦的心瞬间就暖成一片,脑中不自觉浮现临睡前哄麦芽睡觉的场景,竟然无比期待:“简桑榆,嫁给我。”
这次电话彼端依旧静默几秒,隐约还传来紊乱的气息,简桑榆不太确定的问:“你受什么刺激了?”
邵钦也不解释,只继续说:“难道你不想给麦芽一个家?”
简桑榆被他的话刺到了软肋,想起小家伙对父爱的渴望——
但是简桑榆还是拒绝了:“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想到结婚,可婚姻是一件严肃的事,邵钦……我不希望你后悔。”
邵钦沉默片刻,声线低哑:“可是想到结婚,我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
简桑榆握着手机的指节倏然收紧,心跳加速。
邵钦淡淡笑了一声:“别急着回答我,好好考虑。”
***
邵钦第二天来看简桑榆的时候,发现她顶着一双熊猫眼气色极差。他得意的凑过去揶揄道:“还说不想嫁给我?”
简桑榆愠怒的瞪他:“我没那么没心没肺好不好!”
邵钦一脸戏谑,意味深长的挑起眉:“行,我很有耐性。”
卧室的门打开,麦芽揉着惺忪的睡眼往外走,看到邵钦时表情呆了呆,下一秒小小的身影便飞快的扑进他怀里:“叔叔——”
邵钦接住他,抱起来把小家伙的身体往上抛了抛,简桑榆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麦芽却高兴得咯咯直笑。
“想叔叔没?”邵钦把麦芽接住,又抱在腿上用力揉了揉头发。看着软软一团,穿着可爱睡衣的小东西,邵钦脸上的
笑藏不住,“长高了,快变成小男子汉了。”
麦芽歪着头看邵钦,用力搂着他的脖子:“叔叔,你以后别走了好吗?”
邵钦疑惑的皱起眉,麦芽委屈的嘟起粉嫩的小嘴,长密的睫毛扑闪着:“有坏人欺负我们,还害舅舅进医院、我也上不了学、妈妈没工作……”
“宝贝。”简桑榆不悦的睨着他,警告的绷起脸,“不许胡说。”
邵钦神色平静,但是简桑榆已经看出他眼底的森寒,她伸手摸了摸麦芽的头发,捏捏小家伙因为委屈而鼓起的腮颊:“乖,先去洗脸刷牙好吗?”
麦芽不情愿的从邵钦腿上蹭下来,被简桑榆牵着走进卫生间。
简桑榆把牙膏挤好递到他面前,发现站在凳子上的小鬼怏怏地情绪低落,小脑袋垂着满脸不高兴。
简桑榆失笑,伸手戳他鼓鼓的腮帮:“生气啦?”
麦芽哀怨的抬起头,眼中写满控诉:“麦芽没说谎,为什么不能告诉叔叔。”
简桑榆不知道该怎么跟孩子解释,说这一切都是拜邵钦的妈妈所赐?只能安慰的楼了搂孩子瘦小的肩膀:“咱们要学着自己处理问题,不能什么事都依赖叔叔啊。”
麦芽眉毛一拧:“叔叔和妈妈谈恋爱,不是该保护我们吗?”
简桑榆语塞,踟蹰着答道:“妈妈和舅舅会保护麦芽,妈妈会保护舅舅。”
麦芽眨着清澈的眸子,认真的看着简桑榆:“那妈妈自己呢,被坏人欺负怎么办?”
“妈妈会自己保护自己。”简桑榆把儿童牙刷塞进麦芽的嘴巴里,笑着敦促,“小鬼哪那么多话,快点刷牙!”
邵钦慢慢侧身靠在卫生间外的墙壁上,说不上来心里什么滋味,似乎每次这母子俩都能让他疼,胸口某个地方阵阵刺痛。
简东煜拿着笔电从房间出来,看到他时黑眸微微一闪,邵钦收敛神色,主动颔首打招呼:“早。”
简东煜却表情凝重的看他一会,说:“能到我房间来一下吗?我有话对你说。”
邵钦皱了皱眉,抬脚随他进了房间。
***
简东煜坐在书桌前,将黒木拐杖放在扶椅旁边。邵钦无声的看着他修长的右腿紧绷僵硬的直挺在那里,默默移开视线。
简东煜长相英俊,又是重点学校毕业,马上28岁的男人却因为腿伤
几近毁掉了整个人生。邵钦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同情人泛滥的好人,但此刻也免不了心生唏嘘。若是换成他……简直不敢想象。
“坐。”简东煜目光深邃,灼灼的审视着邵钦。
邵钦猜想简东煜会和自己谈昨晚电话的事,果不其然,简东煜开口就直切主题:“你向桑榆求婚,是认真的?”
邵钦沉吟几秒,点头:“我妈逼我结婚,但是我不想娶她给我找的女人。”
简东煜似乎没料到邵钦会这般直白,表情一时有些难以捉摸:“你家会反对。”
“没关系。”邵钦淡然道,“我有办法让我妈同意。”
简东煜意外的看着他,随即微微垂下眼:“那么,说另一个问题,你知道桑榆和邵致的过节。”
邵钦眸光微沉,语气也冷了几分:“知道,这个你更不需要担心,我可以保证我妈没办法伤害桑榆,更别说其他人。”
简东煜静静看他几秒,嘴角露出浅浅笑意:“好。”
邵钦松了口气,怎么有种见家长的诡异违和感?
却听简东煜又蹙眉说道:“当时的事还没查清楚,麦芽的父亲究竟是谁还不知道,如果有一天那个男人忽然出现……”
邵钦愣了下,这么说起来,他和简桑榆之间暗藏的危机的确不少,怪不得简桑榆那么谨慎。
邵钦思忖良久,对简东煜保证:“我会尽快调查这件事,它在她心里是个结,我希望她能开心的嫁给我,没有任何担忧。”
简东煜这才露出欣慰的笑容,眉目舒展:“希望你好好待她,她受了不少苦。”
“我知道。”邵钦心情沉重,第一次意识到结婚真的不是儿戏,他之前的冲动多少带着对顾颖芝的叛逆,此刻忽然才清晰的感受到这是一种责任。
简东煜犹豫半晌,又开口道:“还有一件事,我想我该告诉你。”
邵钦缓缓抬起头,接收到简东煜忧心忡忡的目光,他说:“桑榆已经不能生孩子了,她身体非常糟,这两年伴舞勤于锻炼有了点好转,但是怀孕的事……应该不可能了。”
邵钦微怔,沉沉的看向他。
简东煜郑重的续道:“也就是说,你可能永远没办法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你、还愿意娶她吗?”
……
邵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事实上从提出结婚开始,他一直处于一种
奇异的亢奋状态。顾颖芝越不容许的事情他越想做,对她的忤逆已经累积到了濒临爆发的边缘。
他不敢轻易承诺爱,他不懂。他只知道如果非要选个女人结婚的话,他希望那个人是简桑榆。可是他再愿意无条件妥协,孩子始终是他的硬伤。
他没有得到过亲情和父爱,他需要一个孩子,需要一份温暖纯粹的感情。
所以他……退缩了。
***
邵钦坐在吧台沉默的喝着酒,何夕城进来的时候老远就看到几个女人跃跃欲试的想要走上去。他嘴角含笑拍了拍邵钦的肩膀,嘲道:“魅力不减嘛,终于戒了那种名叫简桑榆的毒了?”
邵钦阴鸷的眼微微抬起,在灯光下黯波涌动:“别招我。”
何夕城悻悻的坐下,向酒保要了杯酒,喝下大半杯都不见身边的男人说一句话。邵钦一杯接一杯喝着,明显就是买醉的姿态,何夕城无奈的扭头:“你约我出来就是看你喝酒的?”
邵钦依旧不搭理他,影影绰绰的光晕滑过他冷凝的侧脸。
何夕城没劲的摇了摇头:“你慢慢喝,我今晚可不想闲着。”
他说着就准备往酒吧的另一头走去,邵钦忽然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徐徐转过头来。深邃的眉眼染了几分挣扎,他嘶哑的开口:“我想和简桑榆结婚。”
何夕城震惊的看着他,酒吧嘈杂的音响振聋发聩,他连忙俯身坐回去:“你再说一遍!”
邵钦已经有了几分醉态,骨节分明的手指撑着额头:“我想和简桑榆结婚,我把一切都想好了,连他妈将来生几个孩子老子都想好了,可是——”
可是事情怎么就朝别的方向发展了?
何夕城耳边来来去去就是那句他要和简桑榆结婚,双眼逞圆不可思议的盯着他看了半晌,最后表情严肃的问:“邵钦,你玩真的?你不是内疚不是对你妈的反抗,你脑子清楚点成吗?”
邵钦慢慢抬起眼,墨黑的眸子在陆离的光线下熠熠生辉:“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看她哪我都顺眼,就连她儿子我也觉得顺眼,他妈我看她全家都顺眼!”
何夕城无语的翻白眼,这什么形容词。
“邵钦。”何夕城正襟危坐,肃穆的睨着他的眸子,“咱俩交个底,你不就是被你妈逼得没办法了,咱把简桑榆送走,送哪都成。给她一笔钱,给她找个值得依附
的男人好好过日子。你俩真没法在一起,你真要为她搞到和父母反目?”
邵钦忽然怒不可遏的拽住何夕城的衣襟,双眼冒火的吼道:“我警告你,别再说给她找男人,我就是她男人,她只能有我一个!”
何夕城瞳孔剧烈紧缩,喉结动了动:“邵钦,你——”
邵钦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语气渐沉:“我想和她一起,不准别的男人碰她。”
何夕城看着邵钦脸上的迷茫和痛苦,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过去,那时候邵钦也是为了这个女人变得狼狈不堪。
何夕城覆在吧台上的手指慢慢收拢,艰涩的吞了口口水:“邵钦,我必须说实话了,事情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料,我——”
邵钦疑惑的睨着他,何夕城咬了咬牙,脱口而出:“简桑榆的儿子,其实就是你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停在这是因为已经凌晨两点了,于是无良作者困得要死,晚上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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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钦脸上的神色有些呆滞,周围嘈杂的音乐让他对刚才听到的有些怀疑,等反应过来之后便是狂怒,攥紧何夕城的衣襟:“你他妈故意笑我?老子娶不成她,她儿子还能是我儿子?你再刺激我试试!”
何夕城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焦躁的扯开邵钦铁钳般的手臂:“我没逗你,我说的不是便宜儿子那种!那小鬼身上流的是你的血,那是你儿子,亲儿子懂吗?”
邵钦的表情再次凝滞,连呼吸都有些不畅,整个人就跟被定在了原地般许久没有反应。
何夕城看他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更是心虚不已,抓起一旁的杯子猛灌一口酒:“那什么……我说了你得答应我不生气,这事……我本来也是想帮你来着。”
邵钦还是死死盯着他不说话,鹰隼般的眸子锐利骇人。
何夕城全身都开始发毛,暴躁道:“你给点反应成不成,别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
“你妈的!”邵钦脸色剧变,五官狰狞的扑了上来,手臂控住何夕城的脖子将人锁在胸口,臂弯不断收紧,“你当我是白痴吗?自己有没有儿子我会不知道!”
邵钦的力气极大,何夕城被他勒得脸色胀红,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一边用力掰开他的手指:“松、松手,我没逗你,是真的。”
邵钦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表情看起来可怖吓人,何夕城一点也不质疑他真的会把自己掐死在这里,于是改口道:“好、好,我逗你的,你先松手。”
邵钦还是阴狠的瞪着他,结实的手臂毫不松懈。
何夕城快要喘不过气了,脸色青紫:“你真想弄死我啊你!”
邵钦尤不解气的搡开他,双眼恶狠狠的注视着他一举一动。
何夕城怯懦了,邵钦这副样子他哪里还敢说实话,万一这人气急了操起酒瓶把自己结果在这怎么办?何夕城想起邵钦刚才那副样子就胆寒。
邵钦阴郁的眯着狭长的眼眸,完全猜不透他此刻在想什么,过了几秒他才阴测测的问:“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何夕城急忙撇清:“没,我逗你的。”说着怕邵钦不信,还刻意干笑两声。
邵钦幽潭般的眸子寒光一闪,手臂再次横了过来,何夕城欲哭无泪的急忙喊道:“麦芽是你当年和简桑榆生的儿子!和她发生关系的人其实是你!”
何夕城语速极快的说完,心虚和胆颤
逼得他一刻都不敢正视邵钦。
邵钦的手臂僵在半空,表情精彩绝伦,从最初的暴怒到惊疑,再慢慢变成呆滞。漠然的寒意渐渐冷却,眼底满是难以置信,薄唇微动,他半天才艰涩的开口:“……当年?”
何夕城惴惴的瞟了眼他,离得更远一点:“你还记不记得,你入伍前那一晚——”
***
邵钦当然记得,他彼时因为简桑榆那一记耳光既羞愤又恼怒,他都那么低三下四了,简桑榆却还是不愿相信他。
那时候的他正是霸道张狂的年纪,也从没试过对什么东西求而不得。第一次尝试到有样东西每天摆在你面前,你看着她,水水灵灵诱人情动,却偏偏那人看你的眼神冷到极致。
那种难以名状的失落感让邵钦暴躁不堪。
他不敢再出现在简桑榆面前,正好当时邵正明已经下达了让他准备穿上军装入伍的命令,他对学校就更加敬而远之了,每天混在家里。
可是空荡荡的屋子让他更加焦虑,连以前爱玩的游戏也没意思了,躺在床上枕着胳膊,脑海里却一次次浮现女孩清丽的容颜。
心底生出一丝冲动,迫切的想看看她,可是倔强的少年又不甘心承认,于是找各种理由慰藉自己,他不过是去看看何夕城放学没有,和简桑榆半毛钱关系都没!
然而让邵钦意外的是,他等在学校门口,看到的却是简桑榆和那个被他揍了的男孩说说笑笑往家走的画面。
简桑榆就是因为他,才动手抽了自己一耳光!
邵钦攥着拳头站在树荫下,头顶的树叶哗啦啦发出清脆的声响,简桑榆怎么可以这么对他?在他还无时无刻对她心怀愧疚的时候,她却早就对着别的男人笑颜如花。
邵钦心底冷笑,觉得自己跟个傻逼没有任何区别!
正逢高考前夕,大家都在为高考紧张备战。也有例外的,比如何夕城,他的心思从来都没放在学习上过,五月的天,常常和邵钦混在一起。
可是邵钦明显变了个人,有时候玩着玩着就莫名发火,将所有人赶走还会摔东西。
何夕城看着就忍不住揶揄他:“不就是个女的,没看出来有哪点好,眼睛跟长头顶上似的。”
邵钦黝黑的眸子冷冷睨向他,面无表情吐出一个字:“滚。”
何夕城惊讶的瞪大眼,片刻后嬉皮笑脸的搂着
邵钦脖子笑道:“我知道了,那是因为你没吃着,要真吃到嘴里了,你就不会这么火大。”
邵钦疑惑的看着他。
何夕城暧昧的眨了眨眼:“你现在的火气都是平时给憋的,都过了18了,要不要找个妞试试?”
邵钦脸色一变,倏地甩开他的手:“我又不是你,满脑子禽兽之事。”
何夕城觉得邵钦就是嘴硬抹不开面子,要真把简桑榆送他面前,他绝对化身为狼,还是那种饿了好几年的。他才不信邵钦真对简桑榆动心了。
不过何夕城也只是当玩笑说说罢了,他虽然吊儿郎当轻佻惯了,却还没到一肚子坏水算计女人的缺德份儿上,他骨子里也不屑那么做。
当他回家,路过何夕铮的房间门口时,却听到邵致戏谑的声音朗朗传了出来:“邵钦这几天整个一发癫的疯子,见人都想咬一口,老子在家真没少吃亏!那简桑榆就那么好吗?有机会真想弄上床试试。”
程嬴比邵致和何夕铮都大一点,接受能力颇强,听到这话也没反驳,反而因为不上同一所学校对简桑榆这人无比好奇:“谁是简桑榆,长什么样啊?”
邵致勾着嘴角在自己身上比了比:“这儿、这儿,还有这儿,就跟昨天看那毛片里的女的一样火辣,怪不得邵钦一脸被她勾了魂的样子。”
何夕铮是三人中最小的,胆子也不够大:“不要吧,邵钦哥脾气不好。”
邵致嫌弃的瞅他一眼:“你就一辈子被你哥罩着吧,他不是和邵钦关系铁吗,邵钦不会把你怎么着的。”
程嬴看着邵致脸上猖狂的佞笑,吃惊道:“你不会真想把那女的怎么着吧?”
邵致笑而不语,挑了挑浓黑的眉峰。
何夕城侧身站在门外,皱起眉头,把这事默默记下转身走了。
邵致说这话时半真半假,他那时候也才16岁的人,何夕城不觉得他真有这个胆子这么做。
事情发生的那晚,何夕城正陪邵钦在酒吧喝酒。邵钦喝得有点多,因为他第二天就要入伍了,可是简桑榆压根就不愿见他,电话不接,短信不回,上门也找不着人。
邵钦一脸阴沉的猛灌酒,咬牙切齿的发誓:“老子这辈子再也不会多看她一眼!”明明对着别人笑得那么开心,为什么独独对他心比什么都狠?
何夕城在边上劝了几句,他从来没看见邵钦这么……恼羞成怒过,所以忍不住也有
些不忿:“行了,明天误了事你妈又该来事儿了。你这辈子也就傻逼这一回,没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