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芦的泪水静静染进林夏天的衣服里:“林夏天你个傻蛋……”

林夏天低头温柔地吮去苏芦眼角的泪水:“嗯,恭喜你嫁了个傻蛋。”

苏芦哭了又笑,笑了又哭。从小到大,比起苏藩、苏蕾、苏莹或者是别的同龄孩子,她拥有的物质或是关爱都少得可怜。但是上天是公平的。因为,她有了林夏天。多少年过去,林夏天已经在悄然中成了苏芦生命中的全部。她想倾尽所有去爱林夏天,去保护林夏天,以致有人欲借自己利用林夏天,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把林夏天远远的推离自己,让他远离是非远离权欲。只是她忘记了,或者说她没有被爱的经验,所以她忽略了把林夏天推离自己的同时,其实是把他推向另一个痛苦的深渊。

经历了这么多波折,他不过是但求她能留在他身边。而她,也仅此所愿。

苏芦把脸埋进林夏天的颈窝里,任泪水侵进他的肌肤里。

傻蛋,我们都是傻蛋……

 

 

夏天说:回娘家

第二天,东方刚显鱼肚白,林夏天就已经醒了。枕边有苏芦轻浅的呼吸,林夏天看着她安静的睡脸,觉得心头有种感动流淌而过。

生活,只需如此便足以感动一生。

在她额上轻轻印上一吻,林夏天的心思已转了千回。

早上九点刚过,苏芦惺忪间感觉到有两瓣软软的东西在自己的脖颈间扫来扫去,扫得她无法再安睡下去。苏芦不得不醒过来,天已大亮,早上的日光恣意灿烂,照得颈脖间那颗脑袋上的头发金黄金黄。

苏芦没好气地拨开那颗脑袋:“林夏天,吵醒孕妇是件很不可饶恕的事情!”

林夏天依依不舍地抬起头离开苏芦馨香的身体,笑得眯眯眼:“老婆,先起来办正事,办完了任君鱼肉。”

“……”苏芦被林夏天的四字语窘到。不过俗话说窘窘好,窘窘更健康。睁了睁眼让自己清醒点,可声音还是迷糊的:“办什么正事……?”

“回娘家。”林夏天悠然淡静地吐出三个字,然后悠然淡静地看苏芦的反应。

果然,苏芦顿时满身一个激灵,刹时全清醒过来:“娘家?!”

林夏天态度明了动作清晰地点了两下头,然后不容有他地边安排苏芦洗涮穿戴,边缠着她左右其手来完一点肌肤之亲又来一点夫妻之爱。

一大早意外接到女婿林夏天说来吃午饭的电话,苏家上上下下前前后后顿即密锣紧鼓地准备相关招呼迎接工作。

苏东才亲自站在大厅指挥佣人收拾前后。

苏藩大清早就起床对着各式项目计划书、进度书赶工。

苏蕾苏莹也是早早就紧张兮兮地选衣服画美妆配鞋子一番忙活。

好几轮准备,检查,苏家各人才安下心来齐齐端坐在大厅上等候林夏天的到来。

下午,天高气爽,万里碧云。

苏家人围在餐桌前眼愣愣地盯着一盘盘热了冷,冷了热的饭菜。

三点二十分,林夏天终于携眷出现在苏家大厅。

苏家各人等了大半天等得木讷的脸顿时鲜活起来,忙纷纷迎上林夏天。

苏东才热情地招呼:“你俩孩子还没吃饭吧,今天一大早接到电话我就让厨房给准备好饭菜等你们回来!”

苏藩也跟着迎上说:“是啊,是啊,咱一家人好久没坐下一起吃顿饭了!”

苏蕾苏莹也插空甜笑说:“来,来,来,咱一家人边吃边聊!”

被热情包围的林夏天却一副恍然的表情:“哎呀,刚才我老爸看我们出门的时间晚了,就让我俩吃了再出门。你们知道的,孕妇不能挨饿。吃过饭后还午睡了一下,你们知道的,孕妇不能挨困。”

苏家众人的表情顿时僵在那儿。

林夏天满脸煞有其事地说道:“岳父啊,你看我这女婿都不知道怎么当的,让你们都挨饿了,真是对不起。”

苏东才到底是老姜,最先反应过来,接上林夏天的话:“女婿啊,都一家人咱就不说这客气话。来,来,咱到大厅上坐着聊聊!”

林夏天爽快地应承:“好!”

苏芦跟在林夏天身边,从没感受过被苏家如此簇拥的感觉。

刚坐下没多久,苏芦就注意到餐桌那边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林夏天瞟了一眼苏芦,而后对苏东才道:“岳父你们还没有吃饭吧,饿肚子不好,你们快去吃,都一家人不用客气,我俩自个儿在这坐坐就好!”

苏东才忙说:“哪里哪里,你事忙,好天都没个机会来这儿坐,我们当然得陪着你好好聊聊!别担心我们,饭我们早吃过了!”苏东才话毕给了苏藩一个眼色。

苏藩赶紧跟上说:“就是,夏天你别担心咱们,我们都吃过了!”

苏蕾是个人精,也马上跟着说:“你看我这妹夫呵,多贴心的一个男人,那时候我就说他是人中极品,是吧苏芦?”

苏莹见缝插针:“苏芦啊,姐妹一场,你眼光好,有空就给姐也物色一个像夏天这样的男人吧,找不到一样,接近的也可以哈!”

苏芦没有说话,倒是林夏天呵呵的朗笑着:“你们太抬举我了,我其实也没有你们说得这么好。否则,”伸手搂了搂苏芦的肩膀,“我老婆大人干嘛没你们那么待见我。我可怕她呢,总是不小心就惹着她不高兴。”

众人一阵怔。这个一副小男人嘴脸的男人可是那个以眼狠手辣而叱咤商场的黑马林夏天?!

苏芦没好气地暗暗瞪去一眼。

林夏天不以为意,转头继续与苏家人侃侃而谈。

谈话间,苏东才抓紧时机给苏藩使眼色。苏藩于是道:“夏天啊,你看我上次跟你提的那笔款……”

林夏天当即感到身旁的苏芦不自然地绷紧。

林夏天爽快地回答:“没问题啊,我们都一家人,需要多少钱尽管跟我说,别客气!”

听到这话,苏家各人都乐欢了。苏藩赶紧把项目预算方案递给林夏天。

林夏天接过后直接看了最后的预算总额,然后把方案还给苏藩,接着掏出支票本,刷刷几下签字就把支票给了苏藩。

晚上,苏家要留林夏天俩夫妇吃饭,林夏天欣然同意。

可是当苏家上下打点好丰盛的晚餐时,林夏天坐在餐桌前的脸色却变得不是很好了。

苏东才小心翼翼地问:“怎么?菜式不合胃口?”说完暗自剜了苏藩一眼。

苏藩一阵虚汗,没可能不合胃口啊,这都按着林夏天的喜好打点的菜式。他可是早早就把林夏天的口味摸得一清二楚!

林夏天问:“怎么没有鱼?”

苏家人:“……”他不是最讨厌吃鱼吗?

“你们不知道孕妇要吃鱼补充蛋白质吗?”

苏家人:“……”

林夏天盯着眼前一盘香蒜西洋菜:“怎么会有西洋菜?!”

苏家人:“……”青菜里头他不是最喜欢西洋菜吗?

“西洋菜属性凉,孕妇得尽量少吃!”

苏家人:“……”

林夏天瞪了眼手一指那边的烧腊凉盘:“这种东西也能端上来给孕妇吃的吗?!”

苏家人惶恐指挥人把菜端走:“真不好意思……”

林夏天纵观了一下桌面,然后脸上再没有好脸色:“为什么这顿饭连一个我老婆喜欢的菜都没有?!”

苏家人:“……”

林夏天抬眼在苏家人脸上扫了一圈:“你们到底……知道不知道我老婆喜欢吃什么?”

苏东才瞪了苏藩一眼。

苏藩慌,赶紧望向苏蕾。

苏蕾惊,把眼神传给苏莹。

苏莹汗,马上把眼神抛给苏母。

苏母一阵哑口无言。跟苏芦生活二十多年了,说心底那句,她大概也就知道苏芦一向没怎么挑吃而已。至于她具体喜欢吃什么,她真的无从回答。

正在气氛僵硬时,苏芦淡淡说道:“菜要凉了,我们吃饭吧。”

苏家人如获大赦,赶紧附和:“吃饭吃饭,趁热吃,今晚先将就吃这些,明儿我们再做苏芦喜欢吃的……!”

林夏天没有动作。

众人惶恐的也不敢有所动作,纷纷朝苏芦投去求救的目光。

苏芦轻轻扯了下林夏天:“我饿了。”

林夏天扫了眼苏家人,终是乖乖地坐下就餐了。

苏家人暗松一口气。不过,无论怎么数,当晚的这顿饭属苏家每人吃得最人心惶惶的一顿了。

饭毕,苏家人出于礼貌客套开口留林夏天夫妇俩在苏家过一晚。

可是没想到的是,林夏天同样欣然同意了。

苏家人顿时愣了好几秒。

连苏芦也禁不住盯了盯林夏天。

林夏天脸上的笑容却笑得灿烂,揽了揽苏芦:“老婆,结婚后你很久都没回来这里了,你爸妈当是很想念你,我们就不要推却他们的好意了好吗?”

苏芦看着林夏天那张笑脸,无语。

苏东才听到林夏天这番话,也只好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是啊,都这么晚了就在家留一晚吧。”

苏藩:“对啊,爸说得没错,而且妹啊,哥多不习惯你嫁出去的日子!”

苏蕾苏莹也不约而同地说:“就是啊,你都不知道我们多想念你没嫁出去前咱内衣轮流穿的时光!”

苏芦瞪了瞪林夏天仍在笑的脸,心底暗暗叹了口气。唉,这一天确实够折腾的……

于是乎,林夏天夫妇俩就在苏家留宿一晚。

可是当天晚上,苏家上下又频频听到林夏天尊驾一声又一声的投诉。

“怎么我老婆睡的是这么硬的床?!”

“我老婆睡了二十多年的就是这吹北风的房间?!”

“怎么这房间连个洗手间都没有?!难道苏家给我老婆配的是佣人房?!”

“天啊,你看这房间的墙纸有些边角都剥落了,干嘛不修葺一下?!这破房间是人住的吗?!”

一个接一个的投诉从林夏天的嘴里恼火地喷出来,而苏家人只能低眉顺眼地站一边全单接受,不敢想象这下得罪了这位林尊驾该会有什么下场。

而苏芦,实在抵不过怀孕的自然困,听着林夏天一波波的发火,不知不觉地睡过去了。

天明。

有阳光跳进苏芦的眼皮。

苏芦迷糊地睁开眼,第一下就对上林夏天笑眯眯的目光。

“老婆,早!”

苏芦反应了下,然后发现房间并不是苏家的那个房间,很自然地开口发问:“……我怎么在家?我们什么时候回的家?”

林夏天听到她这话,本笑眯眯的眼睛笑得更眯眯了:“嗯,欢迎回家!”

苏芦的脑袋转了一圈就明白过来,然后没好气的白了林夏天那表情一眼:“原来昨天你折腾那么多就为了这句话。”

林夏天装傻地蹭苏芦:“嘻嘻,老婆。”

“林夏天,你真是……”

“我只不过想让你更清楚地看明白一些东西而已。”

“……”苏芦觉得自己无语了,没辙了。

林夏天凑进苏芦怀里撒娇:“老婆,不准生我的气。”听不到苏芦的回答,林夏天继续蹭:“老婆大人,求求你别生我的气。”

苏芦盯着这个让人气又气不下的男人,心下叹了口气,而后道:“知道了,知道了……”回抱林夏天,“老公,我很清楚哪里是我的家,真的。”

林夏天在苏芦怀里汲取着她的馨香,像个孩子似的再次求证:“你真的知道?”

“嗯,真的知道。”苏芦好笑地揉揉他的头发,“林夏天在的地方,就是苏芦的家。老公,你就是我的家。”

林夏天只感到甜蜜甜到心坎里去,傻乎乎的咯咯笑着:“老婆,没想到你说起情话来真的好肉麻!我鸡皮疙瘩都起了!”

苏芦顿觉满腔柔情蜜意化为乌有,直掐着林夏天的脸蛋:“林夏天,你的肉真的欠麻了!”

林夏天被掐得呱呱叫痛。闹了一会儿,林夏天忽而反手抓住苏芦的手,脸上已经换回了认真:“苏芦,只要你知道你的家在哪,我就不会再有所顾忌了。其实你知道的,没人能对林夏天予取予求。全世界只有一个人可以,那就是你,苏芦。”

面对林夏天炽热的目光,苏芦半刻怔愣。

房门外有夏天妈的敲门声:“你们孩子仨得起床啦,早餐放凉了就不好!”

林夏天又恢复了往日的嘻哈,点了点苏芦的鼻子让她回神,然后对着房门朗声应道:“我们仨就来啦!你俩老家伙吃着等!”

只听到夏天妈忿忿道:“我和你老爸还青葱着!你这臭小子有孩子就气焰大了是吧?看我让你老爸怎么治你!”说完就踢踏踢踏地踢着拖鞋走远了。

苏芦拍了拍林夏天的脑袋:“谁让你这么欺负我妈!”

林夏天摆了一个鬼脸:“不准你这样只顾着老妈!老妈已经有老爸罩了,你应该罩我!”

苏芦汗,其实她的意思是,欺负谁不好,欺负妈的话,后果……很严重。

果然。

早餐桌上,林夏天对着自己碗里那座葱粒小山愣了足足几秒。

夏天妈得意地对着林夏天说:“儿子啊,年轻人得多吃点绿色植物,长力气呀!”

夏天爸已经自顾自地开吃,不忘边吃边给妻子碗里添点剔了葱蒜粒的青菜。

林夏天看着那座绿色小山,又感受了下他老爸的气场。唔……他开始后悔早上的冲动了。人说早上的男人是冲动的,老妈应该理解一下嘛。

正准备向老妈弃械,谁料他老爸简单明了的拒绝他的投降:“你是男人,应该懂得后果自负这四个字的含义。”

林夏天顿时苦巴了脸皮。

苏芦好不容易把笑意忍了过去,再看林夏天皱巴巴的脸,心生不忍,正趁夏天爸喝粥那下欲把林夏天的小葱山移过自己的碗里,就听见夏天爸目不斜视地对着林夏天用四个字提示道:“那是生葱。”

生葱,生冷之物,性凉,孕妇忌用。

林夏天顿即会意,赶紧一把制止自己媳妇,再三两口吃下那座葱山,吞咽。

然后。

扣喉。

接着三两下冲进浴室哗啦干吐着。

最后。

林夏天惨兮兮地彻底明白:欺负谁不好,欺负妈的话,后果……很严重。

 

 

夏天说:合作愉快

没人能对林夏天予取予求。全世界只有一个人可以,那就是苏芦。

对于这句话,苏芦是第一个听众。而苏藩,却是第一个深刻领会到的。

苏藩坐在林夏天办公室的沙发上,满脸堆笑地说:“妹夫啊,我这期项目又出了点问题,你得帮帮我啊!”

林夏天双手交叠在桌面,对着苏藩无害一笑:“好,你说,要多少?”说着已经打开了支票本。

苏藩心里乐翻天,到提款机提款也没有到林夏天这里提款那么快。“这期问题有点难办,得三千五百万啊。”

林夏天点头:“好。”话音没落当即刷刷两下开了一张三千五百万的支票给苏藩。

苏藩那种贪婪的笑脸掩饰也掩饰不住,一个劲地笑:“妹夫啊,我妹子能嫁你我都替她感到幸福。”

林夏天不语,扯嘴一笑。然后他摁了内线,第三秒林夏天的助理已经敲门而进。

助理的说话声音很客气:“苏先生,我作为林总的个人理财顾问,现在需要向您确认一下以下几笔款项。”

苏藩答得很爽:“没问题!”

助理轻轻推了推眼睛,眼里那抹精光暗自闪过:“本年度四月十一日,三千万。同月十三日,二千万。八月二十日,四千万。同月二十五日,三千五百万。这四笔款项均用支票作为私人理由出款于您,请您确认一下。”

“没有错漏。”

“鉴于这四笔款项林先生并没有注明归还期限,再者从苏先生用这数笔款项投资的金融项目市场价值分析数据来看,我建议林先生可用这四笔款项作为注资资金投入苏先生您的项目作为一个盈利目的的投资,而他考虑过后也觉得我的方案可行。与此同时,苏先生您则可以马上解除与林先生之间的借贷关系。”

苏藩怔了两秒,再看向林夏天脸上那个无害的笑容,收回视线之时他已经开始在心底考虑这个理财顾问的建议了。

林夏天挥了挥手,他的助理收了文件退出去。

林夏天起身到酒柜前倒了两杯奢华的洋酒,慢悠悠地走到苏藩身边坐下,把其中一杯洋酒递给他:“大舅子,以后还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来找我。不过呢,就别让你妹子知道你找我。你知道的,她们女人家总担心我们男人会随便把钱挥霍完,连孩子的奶粉钱也不剩,所以别让她知道你跟我之间钱财的事情。我理财顾问的那个建议你可以听听,但不用太上心。我只是觉得吧,我参了股份进你那个项目,一来咱强强联合,二来咱财务上的来往你妹子也不会再在我耳边唠叨些什么。”

苏藩心思已在翻滚。

林夏天递给了他一杯酒:“尝一下,这是1958的干邑,口感非常好。”

“1958?”苏藩从小就是富家子弟,当然清楚什么才是真正的好酒。

林夏天微笑着拍了拍苏藩的肩膀:“好东西,当然要和自家人分享。”说罢,晃了一下杯里的琥珀色液体,然后一饮而尽。

苏藩盯着林夏天见底的酒杯,前后再思索了几秒,然后跟着饮尽杯里醇酒。放下酒杯,苏藩伸出手爽快地说:“妹夫,预祝咱合作愉快!”

苏藩心里打的算盘是,一,林夏天是金融市场的大鳄,有他的加入,首先就为自己的项目擦亮了招牌。二,毫无疑问,只要市场获悉林夏天入股自己的项目,马上就能炒热这个项目,那么项目后期的发展趋势自然不用担心。三,林夏天说得没错,自己这几次跟林夏天要钱,虽说都能顺利拿到,但毕竟同苏芦情分浅,再多拿几次恐怕她就有意见。而林夏天显然被苏芦吃得死死的,他一定会因为苏芦的脸色而拒绝再提供钱给自己。现在让林夏天入股,显然是自己后期继续向林夏天提款的最好方法。

如此想着这个如意算盘,苏藩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林夏天把苏藩的兴奋尽收眼底,淡定握上苏藩的手:“合作愉快!”

一个星期后,苏藩心底的兴奋已经加倍转为恐慌。

本地某实业集团以76%的股份压倒性全面收购苏氏的重头项目。

消息一出,苏家全体的脸瞬间青白。突如其来的打击,突如其来的汹涌。

苏藩不顾林夏天助理的阻挠,毫无仪态地闯进林夏天的办公室:“妹、妹夫!消息说你已经把我项目上所有的股份全部过户给别人是真的吗?!”

林夏天放下正在批阅的文件,好整以暇地回答:“是真的。”

“那……那就是说我的项目真的被人吞了?”

“没错。”

苏藩冲到林夏天面前大吼:“你这是自家人的所作所为吗?!你这个内贼!叛徒——!!”伸手欲向林夏天挥去一拳,却被林夏天风度翩翩地用手挡住。

而此时随后追上的公司保安也赶到现场来。

林夏天使了个眼色,他的助理马上会意把所有人都叫到办公室外面。

林夏天微微一笑,反手一拧,痛得苏藩的手腕阵阵钻痛。林夏天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睇着苏藩:“你确定要跟我动手?我怕到最后你们苏家连你的医药费也付不起。”

苏藩咬牙切齿:“林夏天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好说歹说苏芦是我们苏家的人,你娶了她却如此对待我们苏家是什么意思?!”

林夏天指骨间继续用力:“大舅子,我提醒一下你吧,当初你们苏家谈聘礼的时候态度已经摆得很清楚,你们要用苏芦来换我林家的两亿多的资产。所以,苏芦现在是我林家的人,是我林夏天放在心肝上呵护的女人。请你和你的家人记住,以后别想再利用苏芦套取任何利益。因为我林夏天最无法容忍的是,”林夏天脸上的微笑褪去,眼眸中闪出厉色,“我的女人被人当物品一样利用和不懂珍惜!”

嘎啦一声,清脆,利落。苏藩的手腕被生生捏得脱臼。

啊——!!

惊天的一声惨叫最终让苏藩接受了苏家彻底垮了的现实,以及认识到自己竟然去惹一只千不该万不该惹上的恶魔。

连续好几天,苏东才、苏藩、苏蕾、苏莹都轮流来找过苏芦,无一不是让苏芦看在苏家的份上跟林夏天求情。

而每个人临走前都会说上那么一句:苏芦,我从来没求过你什么,你看在亲人的份上帮我一把吧。

除此之外,他们还千叮嘱万叮嘱让苏芦别把他们找过她的事情告诉林夏天。

亲人。

是的,他们是亲人。

淌的是同样的血,用的是同样的姓。

他们习惯了用这么一个铁迹斑斑的牢笼让她默然忍受一切。

只因为,他们是亲人。

所以这次,他们以为她会心软。

最后,是苏母亲自找上苏芦。在那个优雅宁静的咖啡厅里,苏母一把泪一把汗地央求苏芦救救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