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芦的脸贴在他胸上:“有……有没有好受点……”

林夏天没有答话,只是静静地抱得她更紧。把脸埋在她的脖颈间,闻到她的味道里染了他的气息,深呼吸一口,再一口。她的脖子铺了一层薄汗,林夏天忍不住舔了舔,尝到淡淡的咸味,眼前所感受的一切顿时有了厚重的真实感。

不是梦。

不再是梦!

林夏天克制不住地吻着,啃着。几下间,他的反应又再翻山倒海地袭来。

躁动。

林夏天一把抱起苏芦,三两步跨进浴室,一边在浴缸里放水,一边抱着她站在淋浴的水流下。温温的水从头淋下来,两人不约而同地颤了颤。她的腿发软,他就把她牢牢地承托着。然后捧着她的脑袋,热烈地和她拥吻着。

水流冲在脸上,苏芦无法呼吸,只得用力地纠缠在他的唇舌间,依附在他送过来的氧气里。

等到浴缸的水满了,林夏天解了苏芦和自己的衣服,抱着她一起泡到水里去。水温不冷不热刚刚好,两人都一时无言地享受着水的包容和彼此的抚摸。

最后自是苏芦又被林夏天带着她的手安抚他几番。

待一切平复后,苏芦像跑完一千米似的浑身乏力,只能软软的赖在他的胸膛上。她像猫一样眯着眼睛,任他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在她如水般滑腻的后背上。

在水中泡了一段时间,林夏天要抱起苏芦离开浴缸。

可是苏芦一时还不愿起来。

林夏天附在她耳边哄道:“乖,不能在水里泡太久。”

苏芦伸出手臂抱住他的脖子,埋着头犹豫了两秒,终于问出口:“你……你为什么要忍得这么辛苦……其实我们可以……”

一句说不完整的话已经让苏芦羞涩得红透了脸。

但是在她心里其实早就做好了准备,只要他需要,她愿意把自己的所有都献给他。

林夏天抬手在她唇上做了个嘘的动作。

然而他看见她眼里有渴望知道答案的颜色。

林夏天轻叹了出来,抚住了她的脸蛋:“我不能。苏芦,我不能这样。”

“为什么……?”

“……我要等到你答应嫁给我,真正愿意成为林夏天的女人时,我才有身份那样做。”林夏天把下巴搁在她的脑袋上,闭上了眼,“苏芦,我在等我的身份……”

你能感受到我的真心和诚意吗?

能理解我对那个身份的盼望吗?

能听到我体内鼓噪的渴求吗?

苏芦。

你看到我的耐心了吗……

 

 

夏天说:我都脸红了

星期三的时候,林夏天收到了一封邀请函。

晚上吃过饭后他拿到苏芦面前扬了扬:“陪我去。”

苏芦刚洗完碗,把水擦到他身上,也没有接过那张精美的卡,瞄了一眼:“这好像是西班牙文吧?”

“嗯嗯!陪我去!”

“去西班牙?”

“厄,不,去美国。我朋友的生日派对!陪我去!”

“你朋友西班牙人?”

“不,美国人。陪我去!”

“美国人干嘛发西班牙文的帖?”

“不知道,习惯吧……陪我去!”

“你也会西班牙文?”

“会,那是美国的第二语言。陪我陪我去!”

“厉害!”

“……你别那么崇拜的眼神……挺不好意思的……”

“你还会什么语言?”

“中文,英文,西班牙文,荷兰文。”

“没想到你是语言高手!”

“……哎呀,我都脸红了你就别赞我啦……”

苏芦勾了勾手指:“亲一个。奖你的。”

“嗯嗯!”林夏天屁颠屁颠地低下身凑到她跟前。

亲了一口。苏芦微笑。

满心甜蜜。林夏天傻笑。

“乖,让一让,我去洗澡了。”

林夏天乖乖让出一条道。

啪,浴室门关上。

林夏天对着浴室门,还在傻笑。被她赞扬的感觉就像充了氢气的气球一样,整个人轻飘飘的。举手搔搔头,却一时间愣了愣。

厄,手上的请柬。

反应了两秒,顿悟!

体内一下如胀爆的气球。

嘣!爆了!

下一秒直捶着浴室门:“苏——芦!你敢把我绕了!!”他本来是要缠她答应陪他去美国的!她却用几句话就把他的本意绕忘了!!

哗啦哗啦。浴室里的水声得意洋洋地滴着。

听得林夏天咬牙切齿,直接就要扭开门闯进去。

可是,门锁了——

咚咚跑去找来钥匙,一开。

可是,门双重反锁了——

Shit——!林夏天恨得捶胸口!

最后,苏芦还是很无法避免地答应陪他去美国参加朋友的生日派对。

因为林夏天是谁,林夏天是苏芦的专属流氓。

一对一的那种流氓。

当天夜晚睡觉的时候,他就给苏芦充分地展现了大流氓的可怕。直到苏芦投降说陪他去了,林夏天这才放过她。

然后,他双手一收,双腿一盘。

苏芦就这样再次成为小树,悲惨地在背上挂着这流氓大树熊进入梦乡了。

这次邀请林夏天的是他儿时在美国的同伴。这个同伴的家庭背景跟林家不分上下,他也是个爱玩的主儿,小时候总爱跟在林夏天后面狐假虎威。长大后仍是爱玩,每年生日派对都会办得有多热闹就多热闹,新奇流行玩意儿、儿童适宜不适宜的事物、香车美人总不缺。

在飞机上,林夏天向苏芦如是介绍。

苏芦一句话评价:“物以类聚。”

林夏天把她这四个字咀嚼了两遍,正想问个明白,发现她已经拉了小毛毯背对着他睡去了。

物以类聚?类?……哪类?

林夏天摇了摇她一缕发丝,得到了一声拒绝打扰的哼声。

瞪了瞪她后脑勺,无可奈何。替她关上头顶的阅读灯,把毛毯拉上一点,发现她的肩膀有点凉,脱了自己的外套轻轻披在她的肩头。有乘务员小姐走过来想要问需要帮助吗,林夏天向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乘务员识趣地退下。

林夏天重新把视线投在苏芦的后脑勺,满眼的温柔。

苏芦,我想带你到我童年生长的地方。那里的土地有我奔跑过的足迹,我的伙伴会向你说起小时候的我,我还可以带你去看那片迷人的芦苇海。

然后,我会很认真地告诉你,我是在哪一个地方遇见你。

继而,爱上你……

到了派对当晚,美国的天公似乎不太喜欢作美。晚上七点多的时候开始下起雨来。

本来派对的主题是篝火晚会,但是因为下雨的原因,所以只能改回在室内进行。不过这个变动无碍于当晚出席的每一位的热情。

震撼的音乐,疯狂的扭动,兴奋的尖叫。

现场的男女,肤色各异,然相同的一点就是大家都玩得很放。在缤纷的灯光下尽情释放着自己的欢腾和愉悦。

年轻人,果然是一个蠢蠢欲动的群体。

苏芦跟在林夏天身后穿梭在人群中。

耳边都是震耳欲聋的摇滚声,眼前是男男女女贴身摇摆的身姿,尖叫和笑声混合在一起。这种热闹是苏芦所陌生的,她从来没有参与过类似的世界。每一句对话都是苏芦不懂的语言,还有他们开放的肢体语言也是苏芦很难适应的。

这样的纷繁,喧嚷,空气里充满暧昧挑逗的世界,苏芦并不习惯。

反观林夏天,从他踏进这里起就是全场的焦点。大家的视线、议论、注意力都追随着他的身影。他穿梭在人群里,谈笑风生,幽默风趣,光彩迷人。

仿佛天生就属于这样的世界。

忽然苏芦心里就产生一种飘忽的无助感,无法踏实。

心里唯一能安抚她的不安,就是他的手一直紧紧牵着她。

林夏天走到哪里,都有人上前跟他打招呼。而他就会献宝似的不停介绍苏芦。

可是苏芦非外语专业,外语水平不是很高,她自然无法与林夏天的朋友交流沟通,甚至还听不明白他们的对话内容。

林夏天眉飞色舞地应酬来人,而她站在他身边默然无声,接受着各路因为林夏天介绍的声音而投来的视线。

越来越多的人围在林夏天身边,男女都一样多。都是一个圈子里头的富家子弟,男的潇洒倜傥,女的娇俏惹火。彼此熟捻地勾肩搭背,调笑没有忌讳。

林夏天站在人群中央,他是这个奢靡世界里与生俱来的王者。在他身上自然散发出来的不羁,就像是一种魅惑人心的蛊。

苏芦努力地去听他们在说些什么,可是一无所获。她试图融入他的世界,然而现实并没有给她入场券。

心底渐渐浮出些烦躁,苏芦借口上洗手间就匆匆逃开令她呼吸不顺的现场。她只感到自己莫名其妙就闯进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好像每样事物都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看起来既不真实也很模糊。

尤其是林夏天,苏芦只觉得他很遥远。

一个人躲在洗手间的单格里,耳边稍微清净了些。靠在金光闪闪的瓷砖墙上,苏芦的思绪有点混乱。苏蕾说过的话反复纠缠着她。

他是个让女人永不超生的男人。

永不超生吗……?

那是不是说她……也在中毒?然后也随之……永不超生?

苏芦自己心里没有底。她不知道怎样才算是永不超生,也不懂中毒的感觉是如何。

她只知道林夏天有很多面。

在商宴上的淡定自如,运筹帷幄。

在派对上的潇洒侃谈,诱惑不羁。

而在她面前,他又会像个天真撒娇的大男孩,任性而又细心体贴。

苏芦的情绪在波动。

他曾说过看不透她。但她觉得其实他才是最看不透的人。

她只是把真实的自己习惯性地藏得比较深而已,可由始至终也只是那一面。相处的时间越多,就越可以摸透她唯一的那面。

而他从不隐藏自己,却有无数多个面孔。和他相处的时间越多,越发现他林林种种的面目,有熟悉的也有不熟悉的,让人根本不知道哪一面才是他的真面目。

这样变幻莫测的林夏天,苏芦无所适从。

 

 

夏天说:别怕,是我林夏天

在苏芦沉思中,旁边的单格里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男女喘息声,期间娇吟不断。她一下子明白过来那是什么声音,赶紧走出自己的单格。可一打开门,又看到有一对白人男女正在激情地交`合着。吓得苏芦急忙冲出洗手间。然而一开洗手间的门,门边又是一对情侣在动情地互相抚摸热吻。

或者不能说他们就是情侣。

这是苏芦今晚学会的。

每个都是大玩家,欲`望的需求,游戏的输赢,诱惑力的互比高低,这些都是这群人追逐的理由。

低了头急冲冲离去。可才走了一步就有一只手臂横空撑在墙上挡住她的去路。

一吓,以为有人误认她也是玩家之一,要拉她进这个玩家的漩涡中,本能地提手往对方的脑袋劈去,可对方非常熟知她出手的套路,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当苏芦正要尖叫的时候,对方准确无误地吻住了她的唇,吞下她的尖叫声。几下强势的吻后对方终于放开了苏芦。马上,对方就发现苏芦脸已吓出惨白的颜色,才知道真吓着她了,顿时发出声音解释:“老婆,是我而已!”

苏芦的焦距收得有点慢。

林夏天赶忙又唤道:“苏芦,别怕,是我林夏天!不放心你一个人上厕所,所有我跟来而已。”

苏芦听到确实是林夏天的声音,惊恐这才渐渐平复:“你吓死我了……”

林夏天本意是逗着吓吓她而已,没想到真吓得她这么厉害,看到她还有点放空的眼神,心疼地搂紧她:“对不起,我吓着你了。别怕,啊,我不玩了。”

苏芦这时才真正回过神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顿时开始发怒:“玩?这很好玩吗?!你除了玩还会做什么!”

“是我不好!我知错了!”林夏天乖乖认错。

苏芦瞪了他一眼,拍开他的手就离开这条昏暗的走廊。经过门边的时候,余光看到刚才那对男女已经互相贴合着彼此的下身,正忘情地运动着。苏芦脸无表情地越过他们,脚步迈得更大了。

回到会场,耳朵又重新受着金属摇滚的刺激。眼前都是妖娆舞动的男女,迷幻的灯光。苏芦的脑袋又开始有阵阵的压逼感。刚想回头跟林夏天说她有点不舒服,可一回头就看见林夏天正被两名热辣装扮的白人女孩一左一右围着。

林夏天发现苏芦的视线,连忙挥开那两个女孩,跨了几步赶到苏芦身边:“那两个是我小时候一堆玩的,像拜把兄弟一样熟。”

苏芦没来得及说什么,那两个女孩就跟上来,热情地跟苏芦打招呼:“嗨,苏,我们终于有机会认识你了!”其中一个褐色头发的女孩竟然会说中文,“我是赫斯,她是我姐姐赫丽!”

身边的噪音很多,苏芦说得有点吃力:“你好,我是苏芦。”

只见赫斯推了推林夏天的手臂:“哈哈,你小子原来喜欢这种类型!早知道以前我和赫丽就多点拉你去图书馆,让你看看我们文静的一面!”

林夏天笑得潇洒不凡:“幸好你没有!”

赫斯哈哈大笑,这时赫丽也加进来聊。语言自然换成英文,他们说话的语速很快,苏芦听不明白,只是大概猜着他们正聊着小时候的事情。

他们聊得正兴起,忽而有两只漂亮的胳膊从后面缠上林夏天,一双红唇接着亲在他的脸上,然后嘴里说着一串苏芦连语种也辨认不出来的语言。

林夏天被突如其来的力跄了一下,他的手正牵着苏芦,因此连带苏芦也跟着跄了下。林夏天忙松了苏芦的手,然后掰开脖子上的胳膊。嘴里回复着同样的一串未明语种的语言。

苏芦看见那是一个身材高挑火辣的女孩子,豹纹的低胸露背劲舞装,金黄色的头发,纯蓝色的眼睛,浑身散发着迷人的光彩。苏芦有些失神,她的光彩和林夏天的不羁配在一起的时候,是那么……相得益彰。

但见女孩说着说着又给了林夏天一个大拥抱。这时身后也走上来几个同样蓝眼睛的外国男孩,嘻嘻哈哈地和林夏天打招呼,互相勾肩与搭背。一时在林夏天身边围了一圈的人,苏芦不得已地退到人群外面。

周围的音乐兴奋,群情高呼,人群中央的林夏天也笑得恣意灿烂。

气氛很热烈,但苏芦渐感肩头侵上凉意。她知道自己不应该有这种想法,可她确实觉得那是一个热闹缤纷的世界。

一个让林夏天兴高采烈的世界。

而这个世界,与她苏芦无关。

她不适合这样的世界,同时也无法给林夏天提供这样的世界。

阵阵喝彩声抽回苏芦的思绪。抬眼见到林夏天走向自己,听到他高兴的声音:“苏芦,来,我带你去跳舞,很好玩的!”

刚才那个高挑女孩也跟过来邀请苏芦:“e on!条舞,好玩!”她说的中文很蹩脚,但是很热情。

林夏天向苏芦介绍着那个女孩:“这是加列娃,我一哥们。”继而跟那个叫加列娃的女孩介绍苏芦,说的是那女孩的语种。

介绍完,女孩就迫不及待地邀请苏芦:“苏,条舞,窝们条舞!”

林夏天正要拉着苏芦就往舞池走,可是苏芦几乎是下意识的避开了他的手。

林夏天疑惑地看着苏芦:“怎么了?”

苏芦有点狼狈地收拾自己的情绪,解释着:“我不会跳舞……”

林夏天盯着她:“不怕,我教你。”

苏芦攥紧了手,努力地命令自己微笑。不能失礼,不能扫了林夏天的兴,不能连最后的气势也输掉。

林夏天感觉到她情绪里的变动:“苏芦,怎么了……?”

用指甲掐着自己的掌心,苏芦对上林夏天的眼睛展颜一笑:“我没事,只是不太喜欢跳舞。你去和大家跳吧,不是常嚷着自己是舞王吗,让我见识一下。”

林夏天听到苏芦这么一说,眼睛里又开始充满得意的颜色:“没问题!我就给你秀秀我的魅力舞姿!”

不待林夏天再多说什么,身边的人就兴奋高呼地把他簇拥到舞池中央。

音乐是血液沸腾的电子乐。

随着惹火的节奏,舞池上的年轻身体忘情舞动。林夏天那里依旧是焦点,有好几个惹目的女孩正与他对舞,酣畅撩人。几个回合过来,周边跳舞的人群渐渐留了一个空间给林夏天他们。

终于明白舞王一词何以冠在林夏天头上,不是因为对他家世的讨好,也不是对他出色容貌的崇拜。只是因为忘情中的林夏天,有一种从血液里散发出来的自信和诱惑力席卷身边每个人的神经,刺激着大家死心塌地的追随着他的身影,他的气味。然后,心甘命抵地臣服。

人群声渐渐汹涌过来,苏芦看见林夏天带着妖娆的笑容逼近自己,身后是他的一群追随者。他直盯着她的眼睛,眼里有猎人对着猎物的胸有成竹。

而事实上,他做到了。

苏芦心底有成千上万的意识叫嚣着要逃离这样一个氛围,每个意识里头都明明白白地感受到这个男人身上充满毒性的危险气息。可是,苏芦的身体无法动弹,钉在原地承受着他视线里的炽热。她完全被林夏天的魅力淹没着。

永不超生。

直至此刻,苏芦算是真切体会到永不超生四个字的可怕。

那是一种气势,一种翻天覆地的强大气势。

林夏天大掌一下捧住苏芦的脑勺,照着她的唇瓣深吻了下去。电子乐里的鼓点变得快切,周围的喝彩声口哨声成片地鼓噪着。苏芦根本无法思考,只能在林夏天的激吻里软弱地喘息着,被他卷走满腔的气息也没办法挣扎半分。

直到苏芦快要窒息了,林夏天才舍得放开她。

林夏天非常满意地笑了。刚才在舞池上分神瞟了瞟她的所在点,只见她呆呆地看着舞动的他,小小的身影被挤在人群里几乎要被淹盖。他一下就没了继续跳下去的热情,下意识就赶到她身边替她辟出一块安全的空间。

林夏天吻了吻她的鼻尖:“我跳得好不好?”

“好……”

“回家我教你跳好不好?”

“不好……”

定定地盯着她。“好不好?”

“好……”

林夏天顿时哈哈大笑出来。

其实他的魅力再大,也只不过想要吸引到眼前这个女人……

这个晚上林夏天过得很高兴。从派对离开后回到酒店,林夏天一路上不断跟苏芦说着以前小时候在美国生活的林林总总。他小时候横行无忌,激扬万里,连个愁字都属于明媚。

苏芦静静听着。

回忆起童年,林夏天越说越兴高采烈。然而,却渐渐发现身边的她心不在焉。林夏天感到有些不爽了,捏了捏她后脖子:“你在想什么?”

苏芦回了神:“没什么……”

林夏天想了想,反思着今晚自己的行为,然后低头与她对视:“不会是……吃醋了?”想着,心下又兴奋起来。

苏芦挤出笑脸:“可能是吧。”

林夏天看她笑得那么敷衍,刚燃起的兴奋又一下被水浇了。

她不说话,他也跟着不说了。两人一时沉默。

刚进酒店大堂的时候,苏芦感到身边的林夏天不自觉的怔了脚步。抬眼看他,发现林夏天已经大跨步往大堂沙发休憩处走去,气势汹汹。

苏芦不明就里,只见有一位上了年纪的贵妇人站了起来。林夏天停在她面前,黑着脸跟贵妇人争论起来。

苏芦离他们有一段距离,她无法听清楚他们争论着什么。

没一会儿,就见林夏天转身回来。

林夏天走到苏芦跟前,脸上有点不自然:“那是我奶奶……她想见见你。”

 

 

夏天说:是不是?!

果然,苏芦的脸色有了变化。

林夏天忙解释:“我没有安排她来,这次真的不关我事!”

苏芦不好再说什么,也不敢迟疑,跟在林夏天身后走到贵妇人那边。心下有些紧张,自己没有穿正式点的衣服,手头也没有带上礼物表示心意。一切的反应不知何故的都变得很慢,甚至不懂该如何称呼林夏天的奶奶才是最佳。

林夏天也紧张,害怕苏芦以为这次又是他硬要安排她见家长,上次因为没有提前跟她说明白他俩就吵了一通。

反倒是林奶奶先自我介绍:“我是林夏天的奶奶。别紧张,我只是过来见见你们。”

苏芦知道自己失态了,忙说:“……您好,我是苏芦。”

林奶奶微笑,指了指沙发让苏芦跟林夏天都坐下来:“坐,都别拘谨。”

林奶奶身上有些女强人的气势,但是此刻的笑容很和蔼,苏芦依言坐了下来。

林夏天也跟着坐下来,但是看向奶奶的眼神里有点嗔怪:“奶奶你无端端过来,又没有打声招呼,能不拘谨吗?”

林奶奶失笑:“臭小子,你来美国了也没告诉我们一声,宁愿住酒店也不愿意回家住,现在还好意思怪奶奶不跟你打招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