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嘲、白眼、指指点点,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让陈满贯在这三年里尝了个遍。
遭遇事业的低谷,唯有当初与他从困难时走过来的糟糠之妻还不住地劝慰他,甚至忍受着娘家的挑拨指责,借了钱来供他东山再起,从没说过一句埋怨话。见妻子如此,想想这些年来自己发迹了,见了世面便对妻子冷淡了的做派,陈满贯羞愧难当。他曾嫌弃过妻子不够漂亮,身材不够苗条,连文化水平也不高,对古董更是一窍不通,跟自己没有共同语言。他这些年在外头应酬,面对年轻漂亮的女人的引诱,虽说最终把持住了,没有做下对不起妻子的事,但他内心越发看不上妻子也是事实。
历经大起大落,人情冷暖,陈满贯一下子看清了许多事。他并没有向妻子说什么,只是暗自下了决心,一定要东山再起,让妻子下半辈子安乐风光!
这之后,陈满贯便又开始跑起了古玩市场,但生意上的朋友对他避而不见,人际关系没了用,想再做回跑道儿的中间人也没了资本。于是他只得把心思放在了捡漏上,毕竟这些年来,他的眼力和经验还是很丰富的。
但他想捡漏却并不容易,毕竟这些年在东市古玩界,没有不认识他的。虽然他落魄了,但眼力却是有的,因而只要是他看上的物件,摊主总要细看几番,最后找理由推脱不卖,就怕卖漏了。
后来无奈之下,陈满贯只得去外头收买了几个外行人,他负责看,然后叫外行人进来买。三年下来,这才有了些收获。但却不多,赚的钱都赔了当初的丧葬费,如今还是没积攒下什么身家。
这天,他照例在市场里逛游,赵明军摊子上摆着的青花大盘引起了他的注意。
国内并没有权威的元青花鉴定专家。主要是因为元青花出土的太少,对其的研究也就不足,即便是真的元青花摆在面前,恐怕专家们也要经过激烈的讨论,才能下判断。因此,陈满贯对自己的眼力也不太有把握,他照旧没有表现出来,只瞥了一眼就离开了。
这回陈满贯却没让外行人进来买走,而是想起了一个人。
这人是香港收藏界的泰斗,李伯元老先生。正逢香港回归,李老先生受邀来到东市,对东市古代留下来的一处官窑和几处民窑进行修复,并投资陶瓷产业。李伯元喜爱收藏瓷器,尤其是青花瓷,他在香港甚至开办了私人的藏馆,专门展示他从海外和国内购得的青花瓷,因而他在青花瓷方面,无疑是一位权威的专家。
那只青花大盘,陈满贯并不能保证是真品,他也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运气,所以他便打起了主意。
他想请李伯元来给掌掌眼,即便那大盘是假的,也要让东市的人知道他陈满贯还能请得动香港收藏界的泰斗,二来自己请李老来也是好心,顺道带着他逛逛古玩市场,说不定能就此打开一点人脉。万一那大盘是真的,自己虽然在钱财上会亏一些,但被李老先生买下,自己也算中间人,中间费自不会少,这人情也算卖下了。
陈满贯觉得,这是个无论真假都对他有利的决定,因而他寻了李老先生下榻的酒店,说是有疑似元青花的大盘请李老帮着掌掌眼。果然,李伯元一听这话,当时就同意随他前往,两人这便来了古玩市场。
可谁想,正当陈满贯毕恭毕敬地带着李伯元来到赵明军的摊前时,那大盘,竟然没了!
第一卷 重生之始 第二十一章 捡漏
陈满贯只觉眼前发黑,一把揪住了赵明军的衣领,急切问:“赵老板!刚才摆在这里的青花大盘呢?”
赵明军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接着脸色难看地掰开他的手,没好气道:“怎么着,陈老哥。我赵明军没得罪你吧?你这上来就要动手是个什么意思!”
陈满贯急得满头大汗,赶紧赔不是,“赵老弟,你别生气,我、我这不是急的吗!我就是想问问你,你方才摆在这里的那只飞凤如意云头纹的青花大盘,去哪里了?”
如果是从前,像赵明军这种人哪里能跟陈满贯称兄道弟?这人落魄了,境遇自是不同以往了。陈满贯也不在意这些了,只想知道那盘子去哪里了。
“卖了。”赵明军想也不想就说道。说完才想起什么,慢慢张大嘴,脸色惊恐,“陈、陈老哥,你、你问这个做什么?”
以陈满贯的眼力,他这么着急问的物件,莫非…
赵明军“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越想心跳得越快,心脏病都快犯了,心底不住念叨着:完了完了…
“卖了?!”陈满贯脸色刷白,不比赵明军的脸色好多少,焦急问道,“卖给谁了?你认不认识?”
“四个学、学生。”
“学生?!”陈满贯一脸不可思议。
一直在他身后站着的老人听了这话脸上也露出讶异,走上前来问道:“哦?那这位老板可知那四名学生的身份?”
老人谈吐儒雅,气质不凡,目光威严,一看就不是寻常身份。
赵明军看着老人觉得有些眼熟,但他这时满心满脑子都是他有可能卖漏了的事,哪有心思去想别的,只是眼巴巴看着陈满贯,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问道:“陈、陈哥,你问这些是个什么意思?你就给老弟个准话吧,是、是不是…我卖漏了?”
“不好说。”陈满贯摇头,“我也是看不准,这才把李老请来帮我掌掌眼的,我哪儿想到走开一会儿,你就把它卖了。”
赵明军两腿发软,险些坐到地上。
这时,老人又问道:“这位老板,那四名学生的名字你清楚吗?那只青花瓷盘如果是真品,我有意收藏。”
赵明军这会儿只知道摇头了,“不知道…那个学生常来市场逛,是个女孩,这市场好多人都认识她,但具体的事她向来不肯透露,是个挺、挺高深的女孩子。”
赵明军想了一会儿,想了这么个词形容夏芍。看见两人一脸古怪的表情,就脸色发苦,“我就知道她姓夏,别的就不知道了。”
听到此处,陈满贯摇摇头,一脸灰败之意,“唉!天意…”
一次绝佳的机会,他却失之交臂,莫非是天意如此,叫他这辈子都翻不了身?想想亲戚朋友的嘲讽,想想家中妻子的宽慰,陈满贯忽然握紧了拳头,抬眼问道:“你再好好想想,你不是说有四个学生么?除了那个女学生,其他三个人你认识么?”
这一问,赵明军还真的眼睛一亮,“哦!我想起来了!和她一起来的还有个小胖墩,这人我认识,他二爷爷是老藏友了,而且还挺有文化,是京城大学退休的教授!姓周,叫周秉严,老家是十里村的!”
“太好了!”陈满贯神色激动,回身歉意道,“李老,您看这事真是…我真是对不住您。不过您放心,我下午就去十里村找找那位周教授,不管真假,一定拿给您瞧瞧!”
李伯元笑道:“呵呵,有点波折也不算什么。倘若真是元青花,这点波折日后说道起来,也算是故事了,不是么?陈老板,不着急。我下午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十里村走一趟。”
陈满贯一听,当下只得收起焦急的心思,点了头。
两人走后,赵明军才“啊”的一声指着李伯元的背影,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
旁边的摊主见了都过来宽慰他,“也不一定是真的,你先别太难受。”
“你们知道什么啊,刚刚那老人我说怎么看着眼熟,听陈满贯叫他李老,我才想起来,这不是最近来咱们东市投资陶瓷产业的香港收藏界泰斗,李伯元老先生么?”赵明军捂着心口,觉得心脏病要犯了。
陈满贯都把李伯元请来了,想必是有很大把握的。
完了完了!他真的卖漏了,那很有可能是元青花啊!
但这时候赵明军的心情已经没人管了,这事很快传遍了古玩市场,摊主们和一些老藏友纷纷炸开了锅,无一不脸色惊愕。
众人无不在想——难不成,一只飞凤如意云头纹的元青花大盘,真的被一个学生捡漏捡走了?
第一卷 重生之始 第二十二章 卜卦
山上的宅院里,石榴树下摆了张方桌,唐宗伯坐在树下摆弄着桌上的青花大盘,捏着一指白须点头道:“嗯,是真品的可能性很大。”
夏芍坐在桌子的另一边,托腮浅笑。当然是真的,她可是有天眼护航呢。
“想知道是不是真品,为师有个绝妙之法!”唐宗伯放下盘子,满面红光道。
“绝妙之法?”夏芍一看见师父这副老顽童的模样,就知道准不是什么靠谱的法子。
“为师给这只大盘卜一卦,看看它到底是不是真的!”
果然!她就知道!
夏芍翻了翻白眼,伸手把盘子端过来,托稳了站起身来,笑盈盈道:“师父,祖师爷要知道你拿咱们玄门的卜术给一只盘子占卜,准能气得活过来。”
她端着盘子去了后院的屋子妥善存放起来,这才又走了回来。
唐伯元仍坐在树下乘凉,见夏芍坐回来便笑道:“咱们这一行,多命犯五弊三缺。看来你这丫头是不缺财的。”
“那师父能推演出来我命理中缺什么吗?”夏芍笑问。
五弊三缺主要是指堪舆风水相士一类人的命理,这些人一生泄漏天机过多,天道循环之中,大多不能和正常人一样享受完整的命理。
所谓五弊,即:“鳏、寡、孤、独、残。”老而无妻曰鳏,老而无夫曰寡,老而无子曰独,幼而无父曰孤。残,即为残疾。
所谓三缺,即钱、命、权。
历史上很多玄学易学大师大多一生起伏,命运多舛,就是这个原因。很多人都听说过“瞎子算命”,这就是犯了五弊三缺中的“残”。当然,并不是说所有瞎子算命就一定要信服,这里面有很大一部分人没有真才实学。
唐宗伯妻子早逝,一生无子,可谓犯了鳏和独。他的双腿,也是因事所伤。夏芍曾问过他,他却只道时机不到,说与她听也于事无补。因而她只能等着,不知师父何时才能将他的事说给她听。
“你的命格奇特,为师这些年一直推演不出,也不知日后你会遇到何事。”唐宗伯叹了口气,这些年来,天机越发紊乱,这些天机应验在他这徒儿身上,也不知今后是吉是凶。
夏芍浅淡地牵起唇角,师父推演不出她的命理,大抵是和她重生的事有关了。
正想着,却听唐宗伯“嗯?”了一声。
夏芍疑惑抬眼,见老人抚着白须神情思索。
“师父,怎么了?”夏芍问。
唐宗伯摇了摇头,眼里的思索稍纵即逝,随即笑着说:“师父今天考考你。你来算算看,最近这段时间,在我这个老头子身上会发生什么事?”
夏芍一听心里就打了个突,她刚才明明看见师父表情不太对,该不是他预感到会有什么事发生吧?这些年来跟着师父学习玄门术法,夏芍深知师父修为的高深,他第六感比常人灵验也属常事。
说白了,他或许是感应到要发生什么事,这才借着由头考自己呢。
夏芍笑着起身回了屋,一会儿抱着占卜的工具出来——一只紫檀木的六壬式盘、十二支紫檀签,以及纸笔。这些都是排盘所要用的东西。
唐宗伯的这只六壬式盘可是法器,夏芍用天眼观察,外围可是散发着金色的气息,并且是有年头的古董了。
六壬式盘设天盘与地盘,上面是圆盘,称为天盘;下面的方盘,称为地盘。即“天圆地方”。
天盘的中央是北斗七星图,外围有两圈,内圈十二个数字,代表十二月将,外圈是二十八星宿。地盘上有三层,内层是八乾、四维。
这些在外人看来很难懂的东西,这些年夏芍却是熟得不能再熟。
她转动着盘面,将占卜时的天干地支、月将、时辰等一一写在纸上,接着开始起卦推演。其实,不用这些占卜方法,她只需用天眼看一眼就能知道唐宗伯未来几天会发生的事,但她对占卜之法感兴趣,许多天没动确实手痒,而且师父又要考她,索性就排来玩一下了。
“咦?”过了一会儿,待结果出来,她却看着纸上愣了愣,然后看向唐宗伯,“师父,根据卦象,有人会来,东南方向,与您无害,算是中吉之数。时间就在明天,巳时(上午九点)之前必到!”
六壬乃三式之首,卦象向来以精准著称。据唐宗伯说,他年轻时,曾在澳门赌场排盘起卦,其精准当场就应验,半点都不带差的!后来被一位赌场大佬看上,想要拉拢他,被他拒绝,那大佬竟动了硬的,想要对他不利。他年轻气盛,当时就怒了,动了那家赌场的风水,绝了人家的财气,结果赌场没几天就关了门,还惹上了人命官司,赌场大佬更是赔了个精光,一辈子也没翻过身来。
当时说起这件事,唐宗伯还笑着说:“我那时已经是手下留情了,换了心眼再小点的风水师,去动动他家祖坟,他全家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唐宗伯也因为这件事在那些商界大佬里闯出了名头,从那以后没人敢再强迫他做事。
想着之前师父说起的年轻时代的事,夏芍只是一笑,接着说道:“师父不是说,知道你在这里的人很少么?这人虽不见得是冲着您来的,但与您相识,既然对您无害,莫非是故友?”
“唉!”唐宗伯叹了口气,脸上神色复杂,“看来是天意了…”
老人在树下兴叹,夏芍却有些感兴趣,毕竟师父的事她一直不太了解,只能从他所讲的年轻时期的趣事上稍加猜测,如今他有朋友来访,她倒想看看他的故友究竟是什么人。
第二天上午九点之前,宅子里果然来了访客,时间与昨天卦象的结果半分不差。
只是,夏芍去开门时,却是一愣。
只见门口站了三个人。
一位气质儒雅里透着贵气的老人、一名四十来岁神色激动紧张的矮胖男人,这两人她不认识,但另一人却叫她心中一跳,暗叫不好。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周教授。
周教授一见到夏芍,就略带埋怨得看了她一眼,脸上却是挂着激动的笑,“我说你这孩子!去古玩市场买了物件回来,怎么不拿给我看看?快快快!那只青花大盘呢?”
第一卷 重生之始 第二十三章 访客
夏芍一见到周教授,就猜出事情准出在青花大盘上。因为这些年,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她会经常上山来,但都以为她是来照顾老人,没有人知道她在山上拜了师。
唐宗伯与其说是在村里休养,倒不如说是有几分避世的味道。他不想公开身份,夏芍也觉得自己此时的年纪,还不好让家里知道她在学这些,免得他们觉得不好,要干涉,而她在家中又说不上话,徒增麻烦。
于是,师徒二人就达成了共识。唐宗伯觉得一切要看时机,夏芍觉得过些年再说。这事就这么瞒了下来。
周教授自然也是在被瞒着的人中。
因而,夏芍一见到周教授来了,就知道能让他这么兴致勃勃地找来的,只有古玩收藏方面的事。
夏芍扫视了眼三人,见爷爷夏国喜没有跟着来,这才放下心来。她虽然有天眼,但对自己的事情无法预见,可能是因为她重生的关系,就连师父,也推演不出自己的命理轨迹,所以她对自己的事情向来感知不到。
今天见夏国喜没来,想必这事不太要紧。以夏国喜的脾气,要是知道了这么大的事,不可能不跟过来。
放下心来之后,夏芍这才将三人请进了院子。
一进来院子,那位儒雅尊贵的老人就惊疑着赞道:“嘶!这院中好风水啊!”
周教授听了也不由四下环视,“呵呵,李老先生看来是这方面的大学之士。”
李伯元笑着寒暄,“哪里哪里,周教授过奖了。我就是个浑身铜臭的商人,因为早年认识了一位大师级的人物,这才有些心得而已。哪里比得上周教授,听说你们对周易理论的研究专门申请了个课题组,在这些事上我是班门弄斧了。”
“呵呵,李老先生太谦虚了。课题组由于经费的问题早就解散了,我都在这小村子里养老了,哪比得上李老,事业春风高照,为东市陶瓷业的发展起到了很大的带动作用啊。”
周教授摆摆手,两人一番寒暄恭维,最终相视而笑。
夏芍从旁听了却是好生打量了李伯元一眼,她说怎么见这老人有点面熟,但又一时想不起来,听周教授刚才的话,这老人是香港著名的实业家李伯元老先生?前世,李伯元确实来过东市,东市的陶瓷业就是因为有了他的投资,才带动起来的。
莫非,师父的故友,会是李伯元?!
夏芍又看了眼和李伯元一起来的矮胖男人,这男人一脸焦急神色,不住搓着手看着自己,欲言又止。
夏芍垂眸,感觉这人无论从年纪还是从面相上,都不像是师父的故友。这才对李伯元说道:“李老先生,家师在屋中等候,请您进屋一叙。”
“嗯?家师?”周教授先是奇怪地看向夏芍。
李伯元则是眼中有奇怪之色,但却没多问,论沉稳不露,周教授可是差了他一截的。
夏芍没回答周教授,只是笑着将周教授和陈满贯安排在了东屋,便带着李伯元去了唐宗伯那里。但她并没进去,只将李伯元送进屋中,便出来了。
屋中书房里,两位老人见了面,唐宗伯一脸高深的笑意,李伯元却是大惊失色,与刚才的沉稳大相径庭,“唐、唐大师?!你…真是你?!”
唐宗伯笑着抚须说道:“呵呵,李老弟,几年不见,你是财宫尽显,事业得意啊。”
“哎呦,唐大师!真是你呀!你、你怎么在这里?”李伯元几步走过去,难掩震惊,“当年那件事之后你就失踪了,我们还以为你…”
“呵呵,当年我斗法遭人暗算,靠着玄门的人脉关系网,才几经辗转,来到了东市。见此处风水不错,适合休养,就留了下来。没想到七年之后,竟然在这地方见到你了,只能说天意如此啊。”
唐宗伯做了个手势,请李伯元坐下,“我这腿脚不适,就不起身请你了,你自己坐吧。”
李伯元看向他的腿,“唐大师,你这腿…还没好?”
“伤了经脉,调理了这些年,但也是好不了了。”唐宗伯摆摆手,亲手给客人倒了茶递过去。
李伯元赶紧接下,在香港商界呼风唤雨的老人,此刻在唐宗伯面前倒显得极为恭敬谨慎,这模样要让外人看见,指定能掉了一地下巴。
“这么多年了,我是真不知道您能在这种小地方。当年您失踪之后,我曾派人多方打探寻找,但就是查不出您的消息。渐渐的,就开始有传闻说您已经…唉!总之您失踪之后,那个人这些年可是在香港和东南亚地带混得风生水起,俨然第一大师,许多政商大佬都是他的顾客,好不风光。甚至连我也…唉!”
李伯元面色惭愧,唐宗伯却笑着摆摆手。李伯元的做法他理解,毕竟他失踪了,在香港自然就没人比他师弟更为厉害。李伯元是商人,自然要为他旗下的产业考虑,没有哪个商人会做下得罪风水大师的蠢事,除非他是想要破产。
“唉!七年没见,今天竟然在此遇见,应是件幸事,就不谈当年的事了。”唐宗伯笑着说,“不瞒你说,这些年我在这里休养之余,还收了个徒弟,小丫头好玩着呢!”
“唐大师的徒弟?”李伯元一愣,接着就惊讶道,“刚才将我引进来的女孩子?”
“嗯。”唐宗伯点头。
“这事真是…早知是唐大师的弟子,我刚才就…”
唐宗伯的弟子是个什么概念?那放到江湖上,连一些大佬都是要毕恭毕敬的!玄门至今不听从唐宗伯师弟的话,就是因为他没有玄门的传承之物,并非玄门掌门。如今唐宗伯还活着,他的嫡传弟子将来在玄门中是何地位,可想而知。莫非,唐宗伯是想将来让弟子帮他报当年之仇?
看出李伯元的想法,唐宗伯笑着摇摇头,“都是老一辈的恩怨了,我也不想让这小丫头掺和进来。不过,这丫头并非池中之物,总有一天是会到那高度的。为了不让她到时牵扯进来,我再过些年就回去亲自清理门户!”
李伯元听了脸色凝重,如今的香港可是那人一人的天下,唐宗伯回去清理门户,只怕没那么容易…
“唐大师,这些年的事,我还是跟你细细说一说吧。”怎么说唐宗伯都是有恩于他的,当年他能发家,全靠了他的指点。要是让他看着他就这么回去,他是放心不下的。
唐宗伯点点头,尽管香港那边的事玄门偶尔有消息传给他,但为了不被查到他的藏身之所,这些年他和玄门一年就联系一次。听听李伯元的消息,也不错。
两人在屋里聊着,此时外头的东屋里,周教授奇怪地问夏芍,“小芍子,你这些年不是在山上照顾这宅子里的老人么?怎么刚才我听你称呼他‘家师’?这是怎么回事?”
第一卷 重生之始 第二十四章 相面
自从今天周教授出现,夏芍就有感觉瞒不住了。毕竟她对周教授这些年的教导是很感激的,瞒了他这么久,她也有些过意不去,他这人重承诺,想必知道了也不会往外说的。于是,这才说道:“教授,事情是这样的…”
接着,夏芍就将这些年的事,简略地说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