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一路猜着上了顶楼,就是摸不准为什么老大会亲自传唤他们这些小人物。
但等到进了会客室,几个人却都是一愣。
尤其是为首的王哥和两个瘦青年,目光往沙发上一落,顿时眼就直了。
沙发上,一名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正静静坐着,手里捧着茶杯,姿态闲适,垂着眼眸,几人进来屋里,她连眼都没抬。
尽管她没抬眼,三人却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她的模样,化成灰他们都认识!那天巷子里被一个女孩子给揍了,这可是他们从来没有过的耻辱!为此,他们才怒气冲冲找上徐文丽,并听了她的教唆,下午去把她爸群殴了一顿,当做出气和报复。
他们想,就算她身手再厉害,也不过就是个普通家庭的女孩子,而且年纪也不大,看见家人被打,送进了医院,还不后怕?至少要叫她知道,对付不了她,他们可以对付她的家人。他们这些人,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但是,谁能告诉他们,为何现在她会出现在亿天?还在大哥的会客室里喝茶?
王哥和两个瘦青年愣了,其他人却是不认识夏芍。几人点头哈腰,一脸谄媚地给会客室坐着的高义涛、齐老和华晟行过礼,一名小混混便道:“大哥,我们刚才上来时发现场子被人踢了,到底谁吃了雄心豹子胆?只要大哥说一声,我刘九立马去砍人!”
旁边的一群人暗地里横了他一眼,也有人跟着拍胸脯道:“大哥,还有我王豹!”
“还有我!”
“大哥,还有我!”
一群人争先恐后,坐在落地窗前的高义涛,却是忽然冷哼了一声。
这一哼,带着威严,会客室里立刻安静了。一群人惊疑不定地看向他,却见他坐在桌后,冷淡抬眼,声音听不出喜怒,“好啊,你们挺给帮会长脸。”
一群人一愣,接着脸上慢慢露出喜意,大哥这是在夸奖他们?为首的王哥却是眼神往夏芍身上瞟了瞟,心里有点不踏实。大哥这话听着是夸人,可怎么脸色不太对?
正想着,听高义涛冷淡地看着他们几个,问:“道上的规矩,祸不及妻女。你们坏了规矩,还让人家找上了门来。说吧,想怎么办?”
这话一出口,让几个摩拳擦掌等着飞黄腾达的小混混们都是一愣,你看我我看你,笑容僵在脸上。
王哥和两个瘦青年却是一惊,心开始往下沉。
他们不说话,高义涛却开了口,“既然这样,那就只好按帮规处置了。”
这话让一群小混混激灵灵打了个寒颤,王哥咕咚咽下一口唾沫,两眼发直,头上直冒汗,“按、按帮规?”
黑道上,祸及妻女是大忌。道上的人最恨这个,这可是死罪!
后头的一群小混混却是不明白闯了什么祸,急忙问道:“大、大哥,我们、我们没犯忌啊!是、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那小混混没敢把话说完,就算关系生死,对大哥出言不逊,只会死得更快。
高义涛却没解释,而是看向夏芍,“或者,交由夏小姐处理。”
“那就谢谢高老大了。”夏芍这才放下茶杯,微笑抬眼,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慢悠悠走来。
她走得不快,唇边甚至挂着淡雅的笑意,那王哥和两个瘦青年却开始往后退。后头的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正被高义涛说要帮规处置他们的话震得有点发懵,看夏芍慢悠悠走过来,还有点莫名其妙。
那两个瘦青年却僵着脖子回头,抖着声音说了几句,后面的人这才脸色大变!
什么?!这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就是他们下午打的那个人的女儿?
可、可王哥不是说那家就是个普通人家么?为什么这女孩子会在亿天总部?她跟大哥认识?什么交情?
“喂!王哥,怎么回事?她跟大哥认识啊!”
“你这不是坑我们么!”
后面叽叽咕咕的声音,王哥却满头大汗,他也不知道啊!徐文丽不是说她就是个普通家庭么!而且,进来时看见大厅那情况,该不会是这少女闹的吧?
今晚,是她踢了亿天的场子?
他、他到底闯了什么祸?
王哥只觉得背后发冷,嗓子发干。夏芍却已走到了近前,她负手而立,笑容浅淡,像见到故友般打招呼,“我们又见面了。”
王哥干笑一声,搓着手,夏芍也笑了,“我说过,不给我安生日子过,我就叫你们没日子过。还记得?”
“记、记得!记得!”王哥吞了口唾沫,后头两个瘦青年点头如捣蒜。那天在巷子里被揍的事还历历在目,现在夏芍一靠近,他们就紧张。
“夏小姐!夏小姐!你听我们哥儿几个说,这、这事儿有误会!”王哥赶紧解释,“这事儿其实是你那个同学的主意,兄弟几个也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令尊的事真不是我们的本意,都是你那个同学!她、她好像叫徐…徐文丽!对,徐文丽!旁边还跟着个妞儿,姓赵!你、你…”
“你不用往她们身上推,我现在在说你们。我处置完了你们,就轮到了她们。放心,一个也逃不了。”夏芍接话道,她仍是淡淡笑着,语气慢而温柔,“来,先说说你们。”
王哥心颤着往后一退,两名瘦青年互望一眼,后头却有人忍不住了。
“大哥,这妞儿不是道儿上的人,凭什么按道儿上的规矩办!我们不服!”一个小混混忽然喊了一声。
旁边的人都觉得有道理,刚要点头,会客室里便一声枪响!
一名黑衣帮会人员的枪口冒起白烟,他面无表情地把枪收起,而那前一秒还冲着高义涛大吼大叫的小混混眉心处一道血红的黑洞,直挺挺倒在地上。子弹穿头而过爆开的血沫溅在后头的人脸上,那人立刻就呆了。平时恶形恶状没少干恐吓殴打别人的事的一群小混混,立刻就白了脸,嘴唇发抖,谁也不敢动了。
夏芍扫一眼地上倒下去的人,微微皱了皱眉。她两世以来,第一次看见有人在面前被杀,说不反胃,那是假的,但她却忍住了。
王哥在这时噗通一声跪下了,伸手就想去扒夏芍的腿,夏芍腿上气劲一震,王哥莫名趴去一边,却没心思想刚才是怎么回事,他鼻涕一把泪一把继续爬回来,“夏小姐!夏小姐,我、我错了!我我我、我求求你!你饶了我,饶了我!我不能死,我真的不能死,我上有老下有小…”
这求饶时候的经典说词换了平时,夏芍指定笑出来,然而此时此刻她脸色却渐渐冷下来。
“上有老下有小?你们打我爸的时候,怎么没想想他也是上有老下有小?”夏芍冷笑一声,抬眼一扫,“我不是道儿上的人,不能按照道儿上的规矩来是么?那好,那就按我的规矩来!”
夏芍一扬眉,目光从一群人白着的脸上一一扫过,“八个人!刚好,双数。”
王哥趴在地上,抹了把鼻涕眼泪,有些发懵地抬起头来,却只看见少女转身走开的身影。一群人都不知道夏芍要干什么,连齐老、高义涛和华晟都看向她。
夏芍却走回沙发旁,往沙发上一坐,“打吧,两个人对打!”她看向会客室门口偌大宽敞的地方,唇抿成刀子,一个冷肃的弧度,“记住,一条腿,两根肋骨,头上,要见血。”
“…”会客室里好半天寂静如死。
夏芍却再不说话,只是盯着那八个人,看得那一群人惶恐起来。之后高义涛给几个黑衣人员递了个眼色,那些人纷纷拿出枪来,对准这八个小混混。
八人立刻惊骇了,当即不敢再拖延,抓着身边最近的人就狂殴了起来。顿时会客室里便充斥起拳脚打在肉上的闷声、骨头断裂的惨叫声和血沫飞溅起来的细微声。
直到一群人殴打在一起,高义涛才抬眼,深深看向夏芍。
这女孩子看起来笑眯眯的,实际是个狠角色。这些人手上都没拿棍棒之类的武器,以他们的拳脚身手,根本做不到一招断骨,要把对方打断骨头,那只能是反复殴打,一遍遍地打击一个地方,就像钝刀子割肉,这才是最痛的。
夏芍全程看着这场打斗,目光一瞬不瞬,不曾挪开半分,且越看眼底冷意越重。今天下午,她父亲就是被这样打断了骨头的,她只要想起他是怎么蜷缩在地上,被这些人围着打成重伤,她就怒不可遏。
一群人打了很久,打到最后全都瘫在地上没了力气,断了骨头的疼得险些睁着眼昏过去,谁还有力气打别人?
夏芍却从沙发里站起身来,慢慢走过去,她似不解气,竟挨个检查。
“这个腿没断。”
她语气闲淡,立刻有黑衣帮会人员上前来,一脚踹断了那小混混的腿。
会客室里一声高声惨叫,那小混混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夏芍却挑眉看向另一人,嘴角牵起笑来,“哎呀,这个肋骨断了三根。谁下手这么狠?”
屋里的人,包括高义涛在内,听了这话都不由嘴角一抽。夏芍却俯身下去,问那小混混,“告诉我,谁打的?”
那小混混要是现在还能爬起来,指定撒腿就跑,此刻躺在地上,看夏芍的眼神已经惊恐万分,好像看见了恶魔。但他却不敢多说,抖着手指了指旁边。
夏芍一看旁边的人,笑了,那人正是王哥。王哥此刻鼻青脸肿,门牙掉了两颗,眼肿得只剩一条缝。他从缝里看夏芍,嗓子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在求饶。
“我这人最讲究公平,你们打断我父亲一条腿、两根肋骨,我就要你们一条腿,两根肋骨。多出来的伤,算你们自己的恩怨。”夏芍一笑,转头对那小混混道,“他多打断你一根肋骨,去,补回来。”
那小混混哪里还爬得起来,一旁过来两名黑衣帮会人员,架着他起来,直接丢到王哥身上,喝道:“打!”
那小混混半个身子趴在王哥身上,只得拿手肘拼命撞,王哥的肋骨已经断了两根,哪里经得起他这么一下下撞?顿时疼得嗷嗷叫,还没撞断,之前断掉的肋骨就似乎戳道了肺部,顿时一口血喷出来,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夏芍这才站了起来,“高老大,过了今晚,这几个人我不想在东市再看到。”
高义涛很痛快地点头,“行,没问题。按帮规,这些人该死的。夏小姐还是手下留情了。”
“杀伐太厉,有违天和。杀人恶业太重,我不怕担,但却不想让我爸因此沾上恶业。这教训足够了。”夏芍说话的工夫,已经有人过来将这些人清理了出去,“今晚伤了高老大不少兄弟,实在抱歉。医药费我出,我记高老大一个人情,府上的煞气我改日帮你化了。”
高义涛倒笑了,这还是夏芍第一次看见他笑,倒是少了几分严肃威严,看起来随和多了,“夏小姐这话岂不是在说我们安亲会连几个弟兄的医药费都出不了?这事本就是帮里的弟兄伤人在先,你放心,日后东市的地面上,我保证你家人平安无事!”
夏芍点头,她今晚的目的自此算是达到了。
“对了,先前夏小姐说,我家中三天之内会有凶事,不知你什么时候去我家中看看?”
“化五黄煞需占卦择出吉日,只有在吉日化煞,力量才会更强。高老大不必忧心,你今晚可将家人迁出往别处暂住,等煞气化去,就可以将家人接回来了。”
听了夏芍的解释,高义涛这才放下心来,夏芍这便提出告辞,高义涛问道:“你那两个同学,需要找几个帮里的兄弟帮你解决么?”
“多谢高老大的好意,我家人的事,我自己解决。”
高义涛一挑眉,倒也不强求。其实,他对风水之事还是将信将疑,尽管前头有郝战的先例,但他还是觉得有些玄乎。只不过关系到家里人的安危,他不得不宁肯信其有。夏芍拒绝他帮忙,他倒也想看看,她会怎么解决那两个仇家。
夏芍告辞出了亿天,来到一楼的舞厅,这里已经看不出之前打斗的痕迹,一群年轻人又在舞池里HIGH了起来,但大厅却还是有人认出了她来。一群人都惊骇地躲得她远远的,不知道这少女有什么本事,在亿天闹了这么大的事,竟然还能毫发无损的走出来!
而亿天里安亲会的人却都是得了上头的命令——以后东市的地头上,谁也不许惹这少女,谁惹了她,帮规处置!
连那些小混混都得了提醒,不免好奇地将夏芍的模样记在心里,以后遇着她,记得躲着走,免得像王哥那样,落得凄惨下场。
夏芍走出大厅时,不自觉往吧台处看了一眼,那男人已经不在了。她微微一笑,还是觉得那男人挺有趣,只是不知以后还有没有缘分见到。
她走出亿天,外头天色已经黑沉如墨,远远望去,大部分店面都关了门,这个时间,普通人家里早该歇息了。
冷然一笑,夏芍往徐文丽家中方向走去。
她却不知道,她前脚刚走,亿天的会客室中,屋里一扇内置的门打开了。里面走出一名男子,一身浅白色的中山长装,墨发轻轻束在身后,身材欣长,唇边挂一抹如沐春风的笑意,乍一看俊逸如古时谦谦君子。
男子一走出来,高义涛、齐老和华晟就都站了起来。高义涛和华晟神色谦恭,齐老也收敛了威严的气势,笑容温和,只是问道:“当家的怎么看?”
这人正是北方地下黑道的龙头,安亲会新任当家,龚沐云。
他含笑走去落地窗前,垂眸望去,眼力极好地落在那一抹远去的白色身影上,一笑,“这趟东市来对了,呵呵,有趣。”
第一卷 重生之始 第四十九章 风水杀阵
徐文丽和赵静家庭条件都不错,两家住得都是独门独户的房子,这倒给夏芍布风水阵提供了不少便利。
避开小区外头的保安对夏芍来说,轻而易举。
夜色深沉,此刻夏芍正立在徐文丽家中的小洋楼外头,手里拿着一只金虎,这虎不太大,但路上已经被夏芍以元气加持过。
她绕着房子转了一圈,躲过了巡逻的保安,并确定了方位。
风水中对于方位有着独到的解释,所谓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青龙喜水,白虎喜静,朱雀喜阔,玄武喜稳。这四方什么能放,什么不能放,都极有讲究,冲了四兽的喜好,必有祸端。只有四方安,家宅才能宁。
眼前这座宅子坐北朝南,夏芍走去找好的方位,挖开墙根,将金虎埋了进去。古语中历来有龙虎相争之说,在青龙方加持白虎,会使龙气受挫,虎气猖獗。而白虎主杀,主破财和血光之灾,因而一般情况下,白虎位上要安静,不能有大路、车库、游乐设施等等。否则惊动白虎,见财吃财,见人吃人。此阵凶厉,不压于五黄大煞,轻则倾家荡产,重则血光之灾、性命不保。总之,破财、破家、重病、突发灾祸,总要有人伤亡来祭白虎。
当初,唐宗伯教夏芍这阵法时,曾告诫过她:此阵对风水师本人有风险,倘若布下的白虎被人发现毁去,则风水师本人必死于非命,已祭白虎。
唐宗伯年轻时嫉恶如仇,很是好斗嗜杀,他曾帮一位客户化煞时发现了白虎催命阵,将白虎取出毁掉,令那施术的风水师死于非命。当时他不觉得这么做有何不妥,如今年纪大了,越发参透天命,这才每每感慨,有些后悔。
因而他常嘱咐夏芍,不可太过逞强斗狠,非大仇大恨,凡事最好给人留一线生机,杀伐太厉,有违天和。
夏芍倒不怕这阵法被人破去,且不说东市有没有人能制得住这白虎杀阵,即便是白虎被毁,她身上还有法器在,护持她性命没有问题。
至于徐文丽和赵静两家人的性命,夏芍心中自有分寸。
之后,夏芍离开徐文丽家住的小区,前往赵静家。她们两家离得很近,只隔了一条街,夏芍来到赵静家的小区,也同样布下风水阵,这才离开,返回家中。
而就在她从赵静家所在小区走出来时,一辆红旗车突然刹车,停在了远处的道边。
车里,一名俊帅的男子坐在驾驶座上,一双桃花眼,玩世不恭的笑容,唇角微微一勾,女人的魂儿都能被他勾了去。他一把摇下车窗,对着后座坐着的冷俊男子兴奋喊道:“天胤!那天巷子的女孩子!快看!”
秦瀚霖笑眯眯转过头,却见后座上坐着的男子压根就没抬眼,他此时此刻正盯着自己的手腕,那里戴着只手表,但仔细一看,会发现表盘跟普通手表大不相同——那手表的表盘比一般手表要厚,而且此时表盘竟然掀开着,露出底下一层微型罗盘。
而此刻,罗盘表面的指针正急速跳动着。
男子抬眼顺着指针的方向望向车窗外,目光定去某个小区的方向,轻轻皱了皱眉。
他很少有这样的表情,但已经表明他心中的情绪少有的波动。
前方,好凶的煞气!
有人布阵?
有人布阵不稀奇,但在东市这样的地方,布白虎催命阵…
“喂!我在跟你说话,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不搭腔?你是要急死我?”秦瀚霖见徐天胤对他的话没反应,便拍拍车座靠背,催促道,“我说你们实在是太有缘了,咱们明天就要离开了,今晚居然又遇见她了,这就是缘分啊!这种缘分,不搭讪岂不是太可惜了?你还等什么?快去啊!再不去人就走没影了!”
徐天胤这才将目光从煞气的方向转回来,显然方才分了心,刚听到好友的话。
秦瀚霖翻着白眼,一指夏芍的方向,徐天胤顺着他指定的方向望去,目光一顿。
街对面,一身白裙的少女正转过街角,昏黄的路灯照亮她的侧脸,白皙的脸庞在灯光下好似起了一层白雾。她嘴角微微翘起,身子一转,便转过了街角,没入黑暗。
尽管只是一眼,徐天胤却认出了夏芍——有她在亿天舞池里的那一手,想叫人不印象深刻都难。
且,这是他们今晚的第二次相遇。
徐天胤的目光顺着夏芍的背影一扫,正扫见那凶煞冲天的小区,不知为何,他便神色一顿。接着,便眉峰肃敛,突然拉开车门,三两步冲去了街对面。
他奔跑的动作在黑夜里敏捷如黑豹,车里,没想到他会真的追出去的秦瀚霖吹了声口哨,夸张地大笑,“这小子!玩真的?!”
而这时徐天胤已到了街对面,跟着夏芍转进巷子。巷子里漆黑一片,并没有路灯,且是一片老式的小区,巷子窄而四通八达,迷宫一般。男子的身影在黑暗的巷子里急速穿梭,却在转了几圈后,停了下来。
她不见了…
立在空荡荡的巷子里,徐天胤的面容隐在黑暗中,看不清神色。
半晌,他才回到车里,不待秦瀚霖问,便道:“明天不走,找到她!”
…
就在夏芍回了家,徐天胤在车上做出这番决定的时候,亿天俱乐部顶楼会客室里,龚沐云笑着转身,看向齐老。
“你和她过招,感觉像么?”
齐老摇头失笑,“这可说不好。这丫头把我也涮了一把,我居然没能探出她招法的来路。不过,年纪轻轻,居然已经将内家拳法练到了暗劲上,这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个丫头不简单!加上她在玄学上的造诣,我觉得有必要查一查。”
华晟也点头说道:“属下也这么觉得。这些年,唐大师失踪,生死不明。三合会那边居然想推举唐大师的师弟为玄门新任当家,谁不知道当年唐大师是遭了他师弟的暗算!三合会那边,明显是跟那人成了盟友,那人要是掌控了玄门,一切就对三合会有利。这些年我们和三合会在地盘上的争斗也算是白热化了,我们不能让他们得逞!就算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也要找!”
龚沐云静静听着,脸上如沐春风的笑意始终未变,末了,转身又走去落地窗前,声音透过背影传来。
“查。但不要惊动她。”
第一卷 重生之始 第五十章 杀阵之厉
第二天,夏芍起早做了早餐,送去医院给父母亲。伤筋动骨一百天,夏志元重伤才第二天,正是疼的时候,本应好好休息,但夏芍走进病房的时候,却见他正叹着气。
“怎么了,爸?”夏芍过去放了早晨便问道。
她边问边扫了眼病房里,只见病房的桌上堆满了礼品,且都是些燕窝人参等滋补品,价格昂贵!
夏芍一看,就知这些绝对不是自家亲戚送的,心里已是有了数。
果然,夏志元叹了口气,李娟忙安抚他,“你少说几句话,养身体要紧。”接着便对夏芍道,“唉!还能怎么着?你爸倒霉呗,今早来了三个人,一看身份就不一般。里面有个小青年,二十来岁,长得倒是挺俊,说是安亲集团的。还有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和一位老人,都挺有气势,瞧着怪吓人的。不过,他们态度倒是挺好,说是带着这么些补品来道歉,昨天打错了人。你爸不要这些东西,他们最后还是放在这儿了,临走的时候又给把住院的钱给结了。”
夏芍一听之下便猜出了这些人的身份,应该是高义涛和齐老,至于母亲说的那个挺俊的男人是谁?华晟?
是谁并不要紧,夏芍也不在意,只是没想到安亲会会到病房来,还带了这么多东西。高义涛这是在给她赔好来了,看来给他家化煞的事,要加紧了。
其实,今早陈满贯也打过电话来,说是要来医院看看她父亲,被夏芍给劝回去了。他要是来,父母指不定怎么奇怪呢。
“唉!你知道什么。”夏志元叹了口气,还是开了口,只是声音虚弱,“安亲集团是大集团没错,可是听说是黑社会背景。这些人的东西,怎么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