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昊盯住那金币,气息一滞,难言激动,随后笑一声,拎着暮青走了过去。但他生性狡诈如狼,到了门口还不肯尽信里面没有杀招,便对暮青笑道:“你说,本王应不应该把你也丢进去探一探。”
“可以。”暮青丝毫不惧,“如果你进去了之后,有智商靠自己找到出路的话。”
里面若有宝藏,这蛇窟高丈许,墙壁又湿滑,想原路靠呼延昊的轻功上去是不可能的,这宝藏从此处运不走,所以里面必有出路。依这地宫主人的性子,想出去定不容易。
呼延昊笑意沉敛下来,拎着她的衣领一转,让她面向他,看见他眼里的嗜血杀意,“你知不知道,敢侮辱本王的人…”
“都死了。”暮青替他说完,有些不耐,“知道了,快进去吧,里面没杀招。”
明知此时不是杀她之机,还总拿此话来威胁她,毫无威胁力,不过浪费唇舌。
暮青冷眼扫过呼延的手,在他怔愣微松时,转身坦然走进了石门里。后头碾着地面的声音又起,呼延昊的脸青如石墙,但还是紧跟暮青进了门去。
门内漆黑,呼延昊屏息,扫一眼四周,他似习惯了黑暗,身在暗处,视物之能颇高,四下里扫过便知没有油灯。但这不是坏消息,因为取而代之的是八柱火台,柱高三尺,雕有华饰,上擎火盆。呼延昊走过去,点燃一柱,周围火光大亮,他依次走过,将八柱火盆都点亮了起来。火盆全都点亮的一瞬,身后石门忽落,但呼延昊和暮青都没理那门,两人同望着眼前华景。
八柱台,青铜鼎,天高九丈,四面华雕,金砖铺地,翠珠为饰,庄严华美如人间金殿,全看不出外面是湿滑幽暗的蛇窟!
此门内乃圆形空间,似取天圆地方之意,中有高台,上面堆满之物金碧晃晃,溢了满眼。
黄金,神甲。
------题外话------
昨天看评,好多妞儿表示陛下好久不出来,快没存在感,要倒戈向大将军和三狼了。
我要说一下,这段是整个故事里男配戏份最密集之处了。男主不能来西北,所以都是男配戏份,所以这段多美好啊,等男主出来了,男配戏份还能那么多吗?
笑,男配就是给大家爱的,趁着这段日子,好好爱吧。
其实我更想说,男主男配,更爱哪个,有何关系?我们的目标是要做个女主党!青青才是这个故事的灵魂啊,哈哈。
第九十九章 争执
三岔路口,元修和月杀起了争执。
暮青不见了,三人追出路口,却见四处无人。
孟三挠挠头,“英睿将军刚刚就在俺身后,咋、咋不见了?”
两人一起被推出去,暮青退得远些,他则摔了个跟头,只是爬起来的工夫,人怎就悄无声息不见了?
有鬼?
这念头闪过,月杀从身旁黑风般驰过,壁上油灯里的火苗却不见一动,恍若鬼影!
元修跟着飞纵出来,瞥了那油灯一眼,一把揪了孟三,落在岔路口。
岔路口,月杀扫一眼那两条路,左路横尸遍地死寂无声,中路窸窸窣窣似有毒虫涌动,一切与他们进右路前一样,不似有人出入,暮青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身旁有烈风刮过,月杀忽回头,见元修往来路驰去,墙上点起的油灯火苗被一道烈风绞碎,炸若星火,扑散在来路上,男子驰远,若踏星河,全然不似有伤在身,眨眼已在十丈外。
月杀脚尖一点,飞身追去,孟三在后头追,约莫追出百丈远,他停下,看见一条向上的石阶。
那石阶与他们从甬道下来的石阶颇像,元修和月杀已在上头,孟三蹬蹬上了石阶,见头顶现出一条暗道口,里头漆黑,灯烛未点,那暗道口的大小却跟他们下来那条甬道差不许多。
孟三心头顿生不妙感,钻上去时,一盏油灯被点亮,元修和月杀背对暗道口,他自两人之间看见一条深深的甬道,白玉铺路,路上一片狼藉,一只石雕头颅滚在暗道口,碎了半边,雕画细致的眉眼正盯着他。
孟三倒吸一口气,凉了半颗心。
呼延昊进的甬道!
“人不在。”元修说话间往前走了几步,探向墙上挂着的一盏青铜油灯,“冷的。”
呼延昊出了甬道,已出去多时。
话音刚落,月杀回身便跃下了暗道,孟三还没上来,只伸了个脑袋出来,两只眼瞅着里头。月杀回身撞见他挡着路,停都未停,脚尖一点踏在他脑门,孟三嗷地一声仰下石阶,后脑勺将要磕在石阶上时,只觉衣襟被人一拎,月杀从他面前黑风般掠过,抓着他的衣襟,丢弃废物般往石阶下一扔!
孟三一屁股墩在地上,噗噗吐出一嘴泥,怒骂:“你敢踩小爷脑门儿!敢让小爷吃你的靴底泥!敢扔小爷!小爷剁…嗷!”
狠话没放完,身旁烈风一刮,他衣领被元修拎起,如被大漠风沙卷走,一路天昏地暗,落地时已在岔路口。
月杀往中路奔去,元修一手拎着孟三,一手探向月杀肩膀,烈劲如火,压得月杀一沉!
月杀剑眉飞扬,落地回身,目光含剑,“大将军何意!”
“此路不通,原路去!”元修道。
“她在此路!大将军不救?”蛇窟路口,月杀面寒如霜。
暮青定被呼延昊劫了!
呼延昊竟比他们先出了甬道!他那条路在他们身后,出来时见他们石阶上的暗门关着,定知他们还未寻见出口。此人狡诈,应是躲在中路窥视,寻时机将她劫入了此路!
呼延昊不可能劫着她躲在来路深处,他们从甬道下来的这条路笔直深长,前半段路又有油灯的光亮,方才她被推出去到他们转身,只那么一瞬,呼延昊若劫着她往后走,他们回身时定能看见,唯一的可能是他劫着她转弯避去中路,这才避开了他们的视线。
这三岔路,两旁皆为机关路,他们择了右路,刚一进去便触了机关,左路想来也差不许多。呼延昊若在左路,机关不可能不启,他只可能藏身中路!此路毒虫遍地,他如何能避开他不知,反正草原五胡乃异族,有秘法也未可知。他只知那女人此时与呼延昊在一起,处境凶险,必须救她出来!
元修阻止他是何意思?
“呼延昊不会杀她。”元修放开孟三,却未放开月杀,那手按在他肩头,似有千均力。
“不杀她难道便不会伤她?”月杀冷笑,瞥一眼肩头,心中暗沉。此人内劲阳烈,与主上不在一路,但他负伤在身热病初愈,又忍饥数日还能有一掌便将他压下的刚猛劲力,功力实深!
“伤她?”元修闻言竟笑了,“你是你家将军的亲兵长,你家将军有多少本事你不知道?呼延昊想伤她,两个脑子都不够!”
男子眉宇若那星河明朗,笑意甚笃,瞧着竟一点儿也不担忧。
月杀抿唇不言。
“呼延昊残忍嗜杀不假,但他狡诈如狼,非莽夫之辈。这地宫中机关重重,他劫了她,定图她能带他寻宝藏出地宫!放心吧,她的性命暂时无忧!”
元修如此开解,虽有道理,月杀却不受教,“大将军敢保证我家将军毫发无伤?你见过呼延昊的残忍,我家将军数次挫败他,如今人落在他手里,敢保不死,能保无伤吗?以呼延昊的手段,叫人求生无门求死无路的手段有的是!”
他承认,那女人确实聪明!但他就担心她聪明!
方才遇劫,以那女人的聪明,她会想不到提醒他们?
她没留下任何讯号,只能说明她被劫时完全被呼延昊制了住。呼延昊定然从背后封了她全身大穴,他追出来时望进中路时已不见人影,可见呼延昊速度之快。如此迅捷,定不会拖着她前行,她可能会被呼延昊扛着或者夹带着,谁知那胡人崽子的手有没有摸到不该摸的地方,这一路有没有发现她的身份?
她若没被呼延昊发现女儿身,或许还不会太险,若被发现,那就危险了!
无论呼延昊有多少残虐人的手段,对付女人,一个手段就够了!
他奉主上命护她西北之行的周全,又自请做她的亲兵长,他不能让她面临那等不堪的险境!
“放开!”月杀面沉如水,瞥一眼肩头,元修不知她是女儿身,自然不知他的忧焚。他若再不放,他恐顾不得遮掩实力,也要在此处与他一战了。
“你这小子,怎说不听?”元修英眉深锁,心中不解,却按着月杀未放,“我且问你,此路毒虫遍地,你可有把握自保之下与呼延昊一战,并将她救出?”
“这不劳大将军费心!”
“你是她的亲兵,也是西北军的兵,我就得费心!”
“大将军此时倒爱兵如子了,怎不想想她此刻身困敌手,就在这遍地毒虫的路上?”
“她跟着呼延昊,不惧毒虫!狄人部族擅制兵刃,短箭机关常埋于大漠,大漠蛇鼠蜥虫出没,为防机关阵暴露,狄人上代神巫配了一种驱虫粉,蛇鼠皆畏。此事是我疏忽,未曾想到呼延昊能出那甬道。他既进了此路,身上多半带着那驱虫药粉,她在他身边,不必惧毒虫。”元修沉声道。
此事确是他的疏忽,从那甬道出来后,他因心绪有些乱,见到前面有三岔路,便忘记了往后面瞧瞧。因没探查后路,便没发现后面百丈远还有条石阶,正连着呼延昊进去的那条甬道。若方才查探过,他们便能发现呼延昊已出了甬道,心中有所警觉便不会发生她被劫之事。
大军欲动,粮草先行,粮草欲动,斥候先行,此乃行军之道。他为将十年,竟因一时心事犯了如此大忌!
元修眉峰压着,眸下暗影如霾。他的疏忽致使她身处险境,是而此刻他必须冷静,决策无误才能救她出来,并保她的亲兵无事。
“你若一意救她,将她带离呼延昊身边,你们两人都会被毒虫所困,不如原路行进。右路乃她所择,是何机关你我已知晓,过了此路,寻了开门机关便可出去。呼延昊劫她的目的应该是让她帮忙寻找出路,这三条路的出路应在一条上,我们不如出去在那条路上救她。那条路上只要没有毒虫,从呼延昊手上救下她便不难。”
自前殿来此,地宫主人的用意他心中已能明白几分,他似乎并不为杀他们。两条甬道不论选哪条路,出路都在一条上,这三岔路应该也一样,差别只在于机关不同,看他们愿选哪条。
月杀闻言,蹙眉沉默。
“你要相信,凭她的本事要寻出路很容易。反倒是我们,到了尽头要寻开门的机关,恐要费些时辰,所以我们要快,没时辰耽搁了。”元修说罢,等月杀抉择。
月杀拂开元修的手,脚尖抹地一转,驰入右路。以他的身手,那几个蠢笨的铁球奈何不住他,一会儿便能过了此路,若能寻了开门机关出去,确实比在毒虫路上救她容易,只不知那开门机关好不好寻。
罢了,去瞧瞧便知!
元修见月杀原路驰进,拎起孟三也飞纵进去!
铁球密集,约莫人头大,速度颇快,一切与她的推断丝毫无差!机关已启,又有她的推断警示在先,三人疾掠如风,元修带着孟三,拳风如雷,轰砸开面前铁球,那铁球荡去,撞向前方,若雷震灌耳,砸裂青壁,石屑如雨!两人在铁石林里驰掠,一如苍风逐月,一如雷裂长空!
稍时前方石门在望,孟三倒吸一口凉气,喊道:“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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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元修和月杀这俩会去开尽头的门,还是进机关坑。
有事出去了一趟,晚上如果不卡的话就再更一章,但不会太早,大家早晨再看,不用等那么晚。
第一百章 骗人要智商
话音起时,元修和月杀已望见前方,壁顶密悬如林的铁球被拳风分扫两旁,前方现出一方深坑!
月杀在前头,一路逐风,从铁球林里纵出,望见那深坑时,人已在半空!那坑对岸便是路尽头,石门在望,眼前却忽然没了机关铁球,月杀身在半空,前力已衰,借力无处,一坠便落进了深坑中!
这机关道中两壁有灯,元修和月杀却谁也没工夫点,两人一路都摸黑前行,坑深黑暗,不见五指,月杀坠下,未待双眼适应这黑暗,便已闻见沉铁之气,于那九渊之下见血铸刀锋,森冷穿肠。
月杀袖口一扬,黑暗里瞧不见他袖中细丝,只见他急坠间凌空鹞跃,不知何处借力,踏上石墙,青鹰般飞纵而上!
这一坠一上,眨眼工夫,元修已出了铁球林,月杀在前头坠了下去,他心中有警兆,将出铁球林时,一拳将一球砸向石壁,轰声震耳,石壁青砖碎落,元修踏那碎石,急点向石壁,借力一纵便去了深坑对面。
他落地时,月杀也正上来,袖口丝刃已收,元修目露疑色,望向那深坑时垂眸遮了眼底神色,望了一会儿,眉心蹙起。
“机关坑?”
“嗯。”
“这里面还有机关坑!这地宫主人也忒坑人!”孟三骂道,从甬道到三岔路,再见这黑心的机关坑,他心里对地宫主人已半点好感无存,若此处真乃暹兰大帝陵寝,这大帝心也太黑!这机关道铁球密如林快如风,还黑得难辨前路,墙上倒是有油灯,可谁有那工夫点?就算能过来的高手,也可能在最后关头被坑死在这机关坑里!
“她那边可能也有此坑。”月杀面色颇冷。
“放心吧,她有本事找到过去之法。”元修负手道,转身看了眼身后石门,这石门与机关坑之间只有丈许之地,开门的机关不知是否在这丈许之地间。
到了此路尽头,元修反而觉得不确定了,他总觉得太顺利了,以地宫主人的心思,开门的机关恐不好找。
“说不定在这机关坑里。”月杀道,他也觉得太顺利。甬道里开门的机关他们找了那么久,此路的机关绝不会简单,搞不好在最难之处,也就是这机关坑里。
“嗯,也说不定在咱们的来路上。”元修赞同,以这地宫主人的心思,他未必干不出此事来,机关坑是一种可能,也有可能在来路上,比如石壁上。石壁上有油灯,他们一路无暇分身点灯,但说不定机关就需要边过铁球林边开。
两人望着机关坑,皆面沉如水。
孟三古怪地瞧了眼两人的背影,呐呐指了指墙上,“那个…不就在那儿吗?”
元修和月杀倏地回头,循着望去,怔住。
石门左侧壁上,有块雕着弯月凹槽的青砖!
元修:“…”
月杀:“…”
孟三咳了声,为了给元修留点面子,道:“看着像、像开门的机关,不知是不是。”
元修眉心深锁,他和月杀都以为开门的机关不好找,两人没想过能在这丈许之地找到,也就没留意近处,没想到还真有!不过,是不是真的,难说。
月杀也没想到,但也可能真是他们想复杂了,这地宫中机关诡异难测,一路行来每一处都不容易,他们下意识便觉得此处石门的机关不好寻。
也许这地宫主人猜到他们会有此心思,反其道而行呢?
元修和月杀互望一眼,两人想一块儿去了。
“要不再找找?”孟三问。
“不,开!”元修负手望那青砖,背影似见乾坤朗朗铁骨铮铮,“何惧真假!他敢设此机关,我就敢开!开错了,大不了一场拼杀!砸烂这机关道,不信出不去!”
月杀无异议,错了大不了战一场,对了便可出去,不能放过任何可以出去的可能。
孟三听元修一言,心生豪情,一拍胸脯,“我发现的,我来!”
元修没拦他,与月杀一人一边避开,元修避在孟三身旁,提防着一会儿石门一开,若有杀招,好带着他一起避开。
孟三天不怕地不怕,也没元修和月杀那般复杂的心思,元修同意开机关,他扣了那弯月凹槽便干脆地向下一按!
青砖扣下,石壁冰凉刺骨,石沉如铁,耳旁有暗铁滚动之音,千年未启的石门,重启之日,地震如石破,滚滚轰鸣惊了天。
轰隆!
轰隆!
似有巨力在冲撞石门!
孟三手还扣在青砖里,张着嘴转头盯着那石门,“咋、咋会有这么大的…”
动静俩字还没出口,石门忽开!若巨龙之口忽张,巨浪滚滚,丈许之地,顷刻没顶!
元修和月杀在听见那冲撞声时便已警觉,石门忽开的那一刻,孟三被元修提起来,踏上石壁,但为时已晚,石门来似连着暗河,门一打开若大坝开闸,水势涛涛,冲撞之下,元修和月杀脚下双双一滑,人未纵起,三人便被暗河之水冲入了机关坑里!
*
八柱台火光彤彤,高台上黄金珠翠堆积如山,旁边十台大箱,甲衣满出,金丝晃眼。
呼延昊未走近,抬手一掷!火光照那匕首,寒光映流火,射向那甲衣,叮一声!
清脆声入耳,匕首铿锵落地,甲衣软软搭在箱沿,丝毫无损。
呼延昊眼神一亮,大步走过去将那甲衣捞起,那甲衣不似武将的战甲,乃是软甲,瞧着金丝所制,但金丝之软不堪为甲,此甲不知何物所造,兵刃不入!
这整整十台大箱的甲衣,若能组一支神甲军,定能驰骋在世,成一支神军!
呼延昊心情澎湃,刚想将甲衣穿上,忽觉身后有目光传来,转身看向暮青后,眸中起了阴沉霾色,笑道:“本王能寻到宝藏,英睿将军功劳不浅,这件甲衣本王可赠予将军。”
说是赠予,他却不容暮青拒绝,打开她的双臂,将甲衣展开,便要为她穿上。那甲衣胸前有衣带系着,他若为暮青穿衣,少不得要帮她系衣带,暮青上半身穴道被点着,拒绝不得,腿脚却能行动自如。
但她未后退,只挑高了眉,冷嘲道:“呼延王子服侍人挺熟练。”
呼延昊面色顿沉,阴霾罩顶,甲衣扔到暮青身上,抬手帮她解了穴道,咬字如磨牙,“自己穿!”
暮青重获自由,心知呼延昊将甲衣赠予她不是出于慷慨,只是狡诈多疑,怕甲衣穿上身会有险,拿她做试验罢了。她心知肚明,却不道破,将那甲衣接到手上,只觉得入手温和柔软,不若金属的冰冷,穿上身后不觉得冷硬,反倒挺贴身。
呼延昊见暮青无事,欣喜如狂,望了那神甲箱一眼,抬手便又要将暮青点上,手指落在暮青身上时,他忽愣,随即面色一变!
暮青目露嘲讽,甲衣她替他试了,他却不能再点住她的穴道了。
“你…故意骗本王将甲衣给你?”呼延昊眼眸眯起,危险如狼。方才他其实没想将甲衣给她,只因要穿甲衣前感觉到她的目光,他才惊觉此衣得有人试一试,这才将甲衣给了她。当时他只想到让她试衣验一验甲衣有无危险不妥之处,并未想到她穿上后他连穴道都点不了了,此刻想想,她方才实有诱骗他之嫌!
“骗人是需要智商的,对你,我没用。”暮青不承认。
她不认为她欺骗了呼延昊,她只是利用了他的多疑,一个眼神神甲就能到手,不是她骗术高明,只是他太笨。
呼延昊气笑了,笑意冰冷,如见九幽寒冰,忽然伸手,掐向暮青的脖子!
暮青早有所料,忽然蹲身,指间一直未收起的刀刃狠辣地向呼延昊膝间刺去!她不退反进,敏捷如豹,呼延昊心头凛然,手未收回,腿欲撤已来不及,电光石火间,他腿上气劲震开,暮青的刀刃离他的膝眼只差毫厘,却只觉刀尖儿如被一道无形的气劲所阻,手腕突麻,刀在指尖震得险些落地!她捏紧一收,躬身驰退,与呼延昊遥遥相望,心中暗自可惜。
呼延昊未追来,目光落在她的刀尖上,森冷一笑,“你还是骗了本王。”
那刀尖上泛着浅黄,蛇毒的汁液,方才她在蛇窟里用此刀推送青砖时沾上的。方才她拿此刀刺杀他,他才忽然间明白的,她当时用此刀推送青砖,恐怕就有此刺杀他的念头了,可惜他当时心思在人脸青砖上,丝毫未曾察觉。
再让他想想,他还有什么未曾察觉?
“你说要看那些青砖在墙上的分布,关联其中含义,其实是为了骗本王解了你的穴道吧?”呼延昊并不笨,有些事未发觉只因暮青做得太隐晦,但既然发现了她有用蛇毒刺杀他的念头,很容易便能发现她让他解开穴道的理由是谎话,因为那些人脸青砖需要的是记忆力,并不需要看什么分布。她在说此理由时,已经看过墙上的两块青砖了,以她的聪明,当时应该就已经知道这些青砖是甬道里的百官人像了。那么,何来要看青砖在墙上的分布以找寻机关之说?
她那时不过是为了骗他解开穴道,好让她顺理成章地拿刀推送青砖,趁机让刀沾上毒液,好伺机刺杀他罢了。
在蛇窟石门开启的一瞬,如果不是他不放心她,点了她的穴道,她恐怕那时就会动手!只因他不曾信她,蛇窟外她才没寻到动手的时机,但他千防万防,还是给了她时机,被她骗去了神甲,险些伤在她手下!
呼延昊忽然大笑,笑声摧心,目光残嗜,渐渐笑出了血气。
他说过,世间想杀他的人都死了,他没有开玩笑。她落在他手里,即便他用得到她,但让她求生不能求死无路的手段他并不缺,他有的是手段折磨她,他却一根汗毛都没伤她。
他难得对一人有惜才之心,她败他,屡次想杀他,他都可以不追究,但他不容许欺骗。
本想寻到出路后,只要她肯跟随他,他便可不杀她。如今看来,只能把她的命留在此处了!
------题外话------
这章是昨天的,今天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