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老爷子一拈胡须乐呵呵地说道:“这事儿还是厉河的主意。王爷就听听厉河是如何说地。”
林轩毅不徐不速地道:“王爷,官有官缺,可分四类:冲、繁、疲、难,王爷可曾听说过?”
胤祚隐约觉得这四个字似乎在哪听说过,可一时间就是想不起来,但其中的意思还是明白的:地当孔道者为“冲”;管辖面积大。政务纷云者为“繁”;赋多欠者为“疲”;民刁俗悍、命盗案多者为“难”。在一般情况下,凡占四字者为“最要缺”,占三字者为“要缺”,两字为“中缺”,只占一字或一字也不占的为“简缺”。
胤祚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知道,林轩毅,微微一笑接着道:“但凡地方官吏除俸禄外,只要不是黑心眼的官,其最大的收入就是火耗。一年的火耗收入要远高于俸禄的几十,甚至上百倍,可有些地方缺肥,有些地方缺瘦,这其中地火耗收入就差得远了,可人情往来、向上送礼之类的却必不可少,如此一来,不少瘦缺的官手就只好伸向库银了,这就是官吏亏空的一个原因所在。厉河不才,偶得一法——火耗归公。”
火耗归公?摊丁入亩。
|:|军师思道,略一沉吟,稳了下心神,突然问道:“先生,你可识得思道?”
“思道?”林厉河脸上显出一股怪异的神色,沉默了一阵道:“王爷认得此人?”
认得?嘿,不过是电视里看过,不过话却不能这么说。夏胤祚呵呵一笑道:“曾听人说起过此人风流倜傥,琴棋诗画无一不精,乃金陵城中有名的才子,本王可是仰慕已久了,此次来金陵倒想见见此人。”
“王爷所言极是,此人确实是惊才绝艳之人,厉河与之也多有交往,这火耗归公的法子就是厉河与其一道商量出来的,实际执行后确实可行。”
哈哈,还真有这么个人物,唔,好极了,不管怎么说咱先来了,总得先将此人看好了,别叫老四那货给抢走了,嘿嘿,得,又挖了回老四的墙角,哈哈,爽很!美很!胤祚得意地险些笑出声来,满脸子乐呵地追问道:“先生,你既与之相熟,不若改天将先生请来,本王想见上一见。”
“如此甚
河原也打算将此人推荐给王爷,不过此人前不久去京大约三月才会归来赴考。”林轩毅看起来很是为思道得王爷赏识而高兴,原本从容淡定地脸上都露出了一丝的激动。
去了京师?晕!我靠!这么条大鱼跑京师去了,这要是被那些子兄弟给捷足先登了,咱岂不是冤到家了?胤祚心里头有种不妙的预感,可这会儿急也没用,只好长出了口气,幽幽地到:“也罢,若是此人回来了,郭大人无论如何都得将此人留下,本王很是期待与先生的会面。好了,这事儿先放在一边,咱们接着议事。先生刚才所言的火耗归公确实是件了不得的法子,此法若是推而广之,当可解决不少大问题,那起子官员若是拿了养廉银,还向国库里伸手,那就是找死,砍他几颗脑袋,比什么都强。本王当亲自奏本,请陛下圣裁。”
“王爷所言极是,这法子原本就是为王爷准备着的,就等着王爷上奏本了。”郭琇老爷子哈哈大笑起来。
嘿,敢情咱还没来,郭老爷子就准备了不少的大礼,哈,那咱就不客气,全部照单收下了。
胤祚乐得呵呵直笑道:“好,郭大人还有啥好东西都一次性拿出来吧,本王今儿个就不客气了。”
郭琇也乐了,笑呵呵地道:“有、有、有,还有不少呢,还是让厉河接着说吧。”
“王爷以为我朝税法如何?”林厉河笑着问道。

税法?胤祚愣了一下,税法这方面的条款虽说他全都能背得出来,可还真没怎么去认真研究过,对于税法地好坏确实不太了解,想了想道:“本王并不曾认真研究过税制,难道其中有何不妥吗?”
林轩毅点点头道:“我朝税法不及官绅,有些原本应纳税的散户将自己的土地挂在官绅名下,税款流失严重,不仅如此,此等税法还极易导致土地兼并的大规模发生,天下之事不患寡而患不均,税法若是不变,则久后天下必乱。”
“先生所说的当是官绅一体纳粮与摊丁入亩吧?本王倒也曾听人说起过此二法,只是,眼下似乎不是开展此法的时机。”胤祚确实听说过此法,当然是前世那会儿看电视得知的名称,后来一时兴起,也曾在网络上找过这方面的资料,心里头对这二法还是有一定的了解得地,只是此二法的推行阻力极大,如果不是有个强力地皇帝的支持,此二法的推光根本就是镜中花、水中月,以康熙老爷子的个性,要想推行此二法而能成功,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胤祚不禁有些好奇:以林轩毅的能力难道看不出此二法在此时绝对行不通的吗?
林轩毅点点头道:“不错,王爷能有此认识,厉河心中安慰。”停了停接着道:“此二法虽好,却得有人来执行,此时此刻并不是最佳的时机,但却可以用此二法来做交易。”
交易?跟谁交易?胤祚心中一动,猛然醒悟了过来,呵呵一笑道:“不错,是个不错的交易砝码,先生费心了,本王感激不尽。”
一场高层会议开到了深夜,除了讨论了那些官缺、税制之外,更多的重点在于如何应对京师中可能发生的风暴,以及该如何应对的事儿——虽说现在还不知道京师究竟会发生些什么事,但依着胤祚对四阿哥胤禛性格的判断,这货必然会急功近利,采用的也必然是那套杀猴敬鸡的把戏,这一套法子原本就是胤祚故意泄露给那群账花子的,连同还款计划书及如何让上级为下级担保的法子都详尽得很,根本不怕老四不上钩。
老四这回算是栽了,可其他几个阿哥也不见得就能讨好,依着康熙老爷子的个性,估计又是各打五十大板,只是板子轻重的区别而已,朝中必然要因此事乱上一阵的。想要火中取栗,又想不被火灼伤了手,那可就不是件容易的事儿,该如何分化瓦解、拉拢利诱以确保海运折子能通过可是件累人的活计。这不,三人商议了一个晚上总算是把大体的行动方案确定了下来,就等着京师风波过后,回京杀他个痛快了。
第二部少年行 第九十二章十里秦淮河
手机电子书·飞库网 更新时间:2008-11-20 18:58:45 本章字数:3029
花似雪草如烟,春在秦淮两岸边,一带妆楼临水盖,娟。夏孔尚任这首小诗道尽了十里秦淮河的千年来的繁华——秦淮河两岸,歌楼酒肆林立,河房水阁争奇斗艳,歌舞升平,河中舟船穿梭,游船画舫***通明,有十里珠帘之称,成为江南佳丽之地。外来的游子哪怕再忙也得抽个空到十里秦淮河一趟,否则枉自来到金陵城。
胤祚可是久闻十里秦淮河的大名,既然来到了金陵,怎么着也得去见识一下朱雀桥、乌衣巷,好生体会一下六朝旧事如流水的传说。这叫啥来着?嘿,叫与民同乐,那些个画舫、勾栏之类也得去关顾一下不是?不为嫖,咱怕得病,再说有了蜜桃,谁还想吃烂李,就为见识一下那些个桃花扇之类的风流。左右闲着无事,这大过年的也没啥子公务,不趁机去逛上一圈,那才真是对不起自个儿。这不,胤祚大半夜才睡,一大早可就起了,急赶着用了早膳,扯上刘耀,拽上林轩毅,外带那两个刚还了俗“道士”,匆匆地就奔往夫子庙去了。
嘿,这还真有意思儿,孔老夫子卖文的,那些个姑娘卖肉的,竟然还凑到了一块儿,不知道老夫子若是地下有灵会作何想头?该不会老夫子自个儿也好这么个口子吧?胤祚刚到夫子庙,眼瞅着颇有些历史沧桑感的夫子庙和不远处来往穿梭的画舫,心里头不禁觉得这事儿有些滑稽得可笑。
游河,游河。不上画舫就算不得游河,可该上哪艘画舫却有些饶头,一伙子人中就没一个懂行情的:清松、清虚,这两刚还了俗的道士就不必说了,刘耀不懂行,胤祚没这方面地见识,算来算去也就林轩毅曾来过这金粉之地,不过林轩毅向来不好这口子,偶尔来此也都是应那些个江南才子之邀,他自己却是不了解行情的。。
大伙儿都不懂,那就随便上吧,一伙子人刚准备下河,就有人高声打起了招呼:“厉河兄,厉河兄。”
嘿,还真是渴了就有人送梅子。胤祚放眼看去。就见一公子哥儿站一艘大画舫上满脸子笑容地跟林轩毅打着招呼。大冷天的,还不忘手持折扇。一身白衫,罩上一件狐裘。面相倒也清逸,一副翩翩公子哥的模样。边上还站着一个其貌不扬、略有些驼背、三十出头的中年书生。林轩毅笑呵呵地拱着手应承了一句,低声对胤祚介绍道:“王爷,那个驼子是江宁知府施世伦。圣上口谕的‘江南第一清官’,公子哥名叫程天鸣,字希敏,文采出众,与思道并称金陵才子。”
程啥?程天鸣?我靠!不会吧,貌似老子前世就叫程天鸣来着,这也太巧了吧?胤祚不禁有些啼笑皆非,不免有些好奇地打量着那个程天鸣,口里头轻轻地念叨了几句:“不像,跟老子长得不像。”
胤祚的话语很轻,林轩毅没听明白,低声道:“王爷,可有什么不对吗?”
“啊,没有,没有。”胤祚自顾自地乐了一下道:“既是有熟人,大家伙就一块儿乐乐吧。”
施世伦,字文贤,号浔江,晋江县衙口乡人,后被编入清朝汉军镶黄旗。祖父施大宣。父亲施琅,原是郑成功军旅中得力部将,后与郑发生投归清朝,授靖海候。世纶为其次子。因为父亲是靖靖候,所以他没有经过科学进身之途,直接受朝廷封荫,出任江苏泰州知州,是年康熙二十三年,他年仅六岁。康熙八年,皇帝南游,得知施世纶治迹彰著,深得民望,就开了“金口”,称他是“江南第一清官”,并准备加以擢升,因督臣挽留,才就地晋授扬州知府。是年三十一岁。康熙三十二年,调任江宁知府。
胤祚昨日刚到,恰逢新春,也就没让那些个地方官们前来迎驾,故此两江地面上的官员只是知道胤祚这个钦差王爷来了,却没有见过胤祚本人,施世伦虽说是金陵城的知府也同样没见过胤祚,不过跟林轩毅却是老熟人了,刚见了面就打趣道:“厉河兄,今儿个一大早就上秦淮河,只怕回头少不得听河东狮吼了。哈哈哈…”
有大才之人,往往家中有悍妇,古之房玄龄,苏格拉底莫不如是,林轩毅家中那位虽说不至于强悍到那等地步,可也不是好惹的主,这都是
场上地笑闻了。林轩毅在郭琇府中属客卿身份,但督府内真正处理政务的却是林轩毅,故此他跟那些个地方官们早就混得烂熟了,尤其是这个江宁知府施世伦,此刻听施世伦出口调侃,也不生气,反唇相讥道:“文贤兄,这一大早地就上了画舫,小心被参个官员押妓,行为不轨。”
“厉河兄此话差矣,今儿个可是文会,本官可是与民同乐来着,哈哈…”施世伦乐呵呵地回了一句。
“今儿个是小弟做东,请些文友来此一会,以文会友,原想着请厉河兄来着,只是怕厉河兄脱不开身,没想到这一大早地的,别人还没到,厉河兄却先来了,也算是赶巧了。呵呵,这几位是…”程天鸣微微一笑,摇了摇折扇,客气地问道。
“在下左义,左右的左,义之所至的义,皇商,来江南采购些事物,这几位是在下的随从,今儿个能识得各位,实乃三生有幸。”胤祚抢在林轩毅前头自我介绍道。
“久仰,久仰。”程天鸣客气了几句,也没放在心上,这时节商人地身份不高,即便是皇商也是如此,时下地读书人压根儿就瞧不起商人,若不是胤祚是跟着林轩毅来的,只怕程天鸣连个笑脸都懒得给,赶巧这会儿又来了些文人,程天鸣告了声罪,迎接其他人去了。
程天鸣不是官场中人,不知道胤祚已经到了金陵,可施世伦却是地头蛇,早就接到邸报,知道胤祚已到了金陵城中,这会儿在一旁观察了许久,就发现不对头了:林轩毅在两江虽没有一官半职,可地位却高得很,大小政事几乎都是他一手处理地,别说一般官员,就算是道台、府台的,见了林轩毅都得客客气气地问好,可眼下林轩毅面上虽淡定从容,不过明显是以那个叫左义地年轻人为首;其二,那几个随从个个气宇轩昂,一看就知道都不是好惹的主,一个皇商如何能用得起如此出众地随从。
施世伦虽不是科班出身,可胸中还是锦绣团花,颇有些文采的,也喜欢舞文弄墨,要不也不是跟那些个江南才子走到一块儿。这会儿施世伦隐约猜出了胤祚的身份,心里头大吃一惊,但胤祚既然不想公开身份,施世伦倒也不敢公然揭破此事,可又不敢不上前见礼,只好挪到胤祚身前,低声道:“下官江宁知府施世伦见过王爷。”
厄,这么快就穿帮啦,我靠竟然猜出了咱的身份,唔,还是挺知趣的,没大声嚷嚷,有意思。
胤祚微微一笑低声道:“施府台客气了,明儿一早本王正好有空。”
听音知意,施世伦精明得很,立刻就明白过来:胤祚这是要他明日一早递牌子求见呢。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一拱手退了开去。
多半会,陆陆续续来了十余个青年才子,个个俊秀不凡,一大伙子人就在画舫的庭中听着歌赏着舞,或是高谈阔论,吟诗唱赋,或是挥毫速书,泼墨写画,倒也文彩飞扬,满室墨香。林轩毅在两江地面上可是有名的大才子,自然也免不了献个丑,赋些诗词,胤祚却不想出头,只是笑呵呵地看着众才子显耀,心里头对这些才子打着分,看看有没有什么可造之材。
唔,程天鸣还行,文采不错,人也干练,就冲着跟咱前世同名也得照顾一、二;施世伦怕是知道自己这么个王爷在船上,有些放不开,不过这人精明,又是咱家老爷子看中的人物,身后的背景也深,能不能用,能用到什么程度,还得明天见过再定;那个叫李贺的小子不错,豪爽之人,文笔也过得去,可以见见,其他几个虽也有些才学,不过稍显平常了些,中个进士啥的估计没问题,可看他们满身的书生气就知道都不是可堪大用的人物,姑且放过,以后再说。胤祚正盘算着哪些人物可用之时,猛然间听到有人正谈论着思道,不由地竖起了耳朵…
第二部少年行 第九十三章白衣邬思道
手机电子书·飞库网 更新时间:2008-11-20 18:59:01 本章字数:2845
冷得紧,雪后的京城里白茫茫的一片,分不清哪是天
新春刚过,闹腾了数日的人们都有些乏了,大下午的,街上也没什么人气,尽是些顽童在打雪仗、堆雪人,平日里原本就有些冷清的小狮子胡同口这会儿更是连个人影都看不到了。
小狮子口胡同位于京城的东北角上,地儿不大,也就只有两、三户人家,不过住着的却都是官宦人家,只是官位不算太高,在京城中只不过是寻常官吏而已,京师柴米贵,这几户人家也就用不起太多的下人,人气儿就旺不起来。
一阵风吹过,卷起了些屋顶上的零散雪花,落在脸上倒有些寒的紧,一位身着白祅子、背着个小包裹的书生伸手抹去脸上的雪水,望着小狮子口胡同长出了口气,心里头一阵热乎——总算是到了,虽说晚了点,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在乎晚那么一点不是吗?这位白衣青年书生就是胤祚苦苦追寻的思道。
.i.县令,生前曾为其定下一门亲事——思道的表妹金秀姑。金乘风,思道的姑父,现任礼部主事,五品小京官,就住在这小狮子口胡同里。
.>接亲,可这次他却不能不来了——传闻他的姑丈打算将女儿嫁给别人了。无论此事真与假,于情于理思道都得到京师走上一回,因此尽管考期将至。他也不得不来京师走一趟了。
金家的大门上黑漆斑驳,院墙也是坑坑洼洼,看得出长年没有修缮了。想来也是,一个五品的小京官原本就没什么油水可捞,在京师这么个权贵聚集之地,日子确实不太好过。思道在大门口站了一阵,鼓足了勇气,敲响了金家地大门。
半晌之后,门里头传来一阵响动,一位白发苍苍的老门头晃晃悠悠地拉开了一丝门缝。冒出个头来,问道:“小伙子,你找谁啊?”
“请问这里是金乘风,金大人的宅院吗?晚生思道,是…”思道沉吟了一下,有些难为情地说道:“晚生是金大人的表侄儿。”
“哦。”老门头点了点头道:“您等等。我这就给您通报去。”
:..+.姑丈该怎个说话。老门头去后没多久,一个中年妇女就冲了出来。双眼含泪,语带哽咽地问道:“你是小山。你真的是小山吗?”
小山是思道的小名,这世界上能知道这个小名的就只剩下姑母这么一家了。思道毫不怀疑面前这个中年妇女就是自家的姑姑,深深地拜了一下,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红布包儿。解了开来,露出一支凤头钗,语带激动地道:“侄儿见过姑母。”
那支凤头钗正是两家定亲的信物,原本就是金家的祖传之物,这中年妇女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支凤头钗地真伪,顿时抱住思道大哭了起来:“小山,小山,你总算来了,可怜你父母走得早,这些年苦了你啊…”
饶是思道一向从容淡定,到了这会儿也哭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两人好一阵抱头痛哭之后,姑母领着思道进了房,边走边说道:“你姑父今儿个当值,要晚上才能回,小山这一路辛苦了,先好生歇息一下,等你姑父回来,大家再好好聊聊。”
.:.情,可这会儿也不好开口,只得跟着那个白发老仆自行到房中安歇,不过心里头却不免有些奇怪——竟然没有看见表妹来打招呼,按理说表哥来了,当表妹的总得出来见上一见,避嫌也不是这么个避法。
天擦黑时分,当值的金乘风总算是回了家。思道跟随着白发老仆到了大堂,远远地就看见一身官服未除的金乘风正乐呵呵地坐在大堂上,忙急走几步,上前拜见:“侄儿小山,给姑父见礼了。”
“好、好、好,小山来一趟不容易,就在这多住几天,咱们爷俩也好生亲热、亲热。。”金乘风伸手扶起了思道,乐呵呵地道:“来、来、来,先用过膳,一会儿再好好叙叙。”
菜不多,也
荤两素,酒也一般,人就金乘风与思道两个,慢慢随意地聊着天气之类地废话。思道心中地疑惑越来越深: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没见着表妹,而姑父只字不提婚约的事儿,难道…
...重,那饭菜就更用不下去了。好容易熬到饭后,思道寻了个话题地空子,试探性地问了声:“姑父,怎没见着表妹?”
“啊,你表妹,嗯,你表妹这两天到亲戚家去走走,过几天就回来。”金乘风的话里带着丝慌乱,思道乃精细到家之人,一听就知道其中必有蹊跷,心中猛地一沉,默默了良久道:“姑父,侄儿此来是打算来接亲地,侄儿与表妹的年岁都不小了,侄儿想…”
金乘风打断了思道地话,笑呵呵地道:“好、好、好,成婚是人生大事,好,好,好”
金乘风满嘴的好,就是不说好在哪儿,也不提啥时让思道接亲。到了这会儿,以思道得精明哪会看不出金乘风早已变了卦,再联想起这宅子中没有表妹的身影,甚至连闺房在哪都看不出来,又如何不知这门婚事已经黄了,心里头不禁有些许地失落,些许的气愤,强忍着心中的痛幽幽地道:“侄儿打算近日内回乡,不知…”
金乘风再次打断了思道的话:“小山远来劳累,还是先去歇息吧,有事明天再议可好?”
._天色已晚,要想找个地方打尖不容易,二来,心中还是存了一丝侥幸的心理,也没有拒绝金乘风的安排,跟着白发老仆回了房,只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入睡,静静地躺在床上想着心思儿。
夜很深了,无法入睡的思道索性起身,漫步走到院子中,散散心。金家的院子本就不大,三进院子里就只有四、五间房,思道所住的房间是客房,就在主房的对面,刚走出院子就听到主房内传来一阵低低的咽泣声,听起来像是姑母的哭声,心里头不免有些好奇,左右无人,也就慢慢地踱了过去。
刚走到窗前,就听见姑母低低地哭着道:“…我哥哥一家就剩下小山一个了,若是陷入牢里,怎对得起我那苦命的哥哥…”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秀姑都出嫁了,老夫这也是没办法啊。”金乘风低低地说了声。
..已,摇晃着身子,走到墙角,默默地流着泪。他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己唯一的亲人要如此对待他,悔婚另嫁也就算了,竟然还想着将他送入大牢,这还有天理吗?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思道被主房内的一阵桌椅的响动惊醒了,心中一凛,知道金家不可久留,万一真被金乘风构陷而入狱,那才是天大的冤枉。思道回了自个儿的房,拿起包裹,悄悄出了门,小心地穿过院门,来到大门口,只见门上拴着两根粗大的横木,思道担心拉动横木的声响会惊动金家,也不去开门,在墙脚搬了张梯子爬上了墙头,闭着眼向下一跳。
金家虽不富裕,但毕竟是官宦人家,墙院是破旧了些,可院墙还是很高的,思道也就是一个书生,虽说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可到了底儿也不是那些子武林高手,就这么一跳不出问题才真是怪了——思道的脚生生地折了,一阵剧烈的疼痛顿时令思道昏厥了过去,没过多久又再次被痛得醒了过来,:.:|结成了冰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