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闻名遐迩的燕王殿下也不过如此么,嘿,庸手耳,名过其实!”占据了绝对上风的卫师兄随手一剑化解了萧无畏一招“长河落日”的缠击,口中哈哈大笑地讥讽着,可手中的短剑却没就此闲将下来,一剑快过一剑地压迫着萧无畏的防御空间,硬是逼得萧无畏不得不接连腾挪避让。
他娘的,拼了!萧无畏向来就是个狠人,那等骨子里潜藏着的狠劲着实非寻常可比,此际,眼瞅着再不拼命的话,只怕连搏命的机会都没有了,萧无畏狠劲一发,再无所顾忌了,大吼了一声“杀!”手中的软剑一抖之下,一招“重门三叠浪”便不顾一切地挥击了过去。
“重门三叠浪”并不属于“相思剑法”中的招数,相比于“相思剑法”全然靠高妙莫测的变化取胜不同,“重门三叠浪”则完完全全是搏命的一击,只有一招,可却是非同寻常的一招,乃是当年舒雪城老爷子留给萧无畏的保命绝招,出则必见血,不是敌手的血染红了自己的剑,便是自己的血染红了大地。
在这一生中,萧无畏尽管遇险无数,却始终没有动用过这一剑,无论是当年与李振东的明月楼恶斗,还是淄博城下的生死血战,萧无畏都能从容以对,可此际,面对着卫师兄的猖獗,萧无畏彻底怒了,这绝杀的一招终于出手了!
不好!卫师兄的武功早已踏入一品高手之列,长年行走江湖,与人争斗的经验可谓是丰富已极,一生浸淫剑法,再加上有“剑先生”这么个剑术大宗师的指点,其在剑法上的造诣之高,绝不是普通一品高手能比得了的,萧无畏的这招“重门三叠浪”方一出手,卫师兄已敏锐地察觉到了此招的不同寻常,一股子危机感不由地便从心底里狂涌了出来,原本随意的心态顿时为之一变,瞳孔猛地一缩,轻视之心顿去,面色凝重地低喝了一声,手中的短剑一立,一招毫无花俏的“铁索拦江”便迎击了过去,依旧打算来个一力降十会。
卫师兄的应变能力确实极强,所采用的战术也算得当,毕竟他的内力修为明显高过萧无畏一大截,以硬碰硬的话,至少能保证自个儿不会吃亏,当然了,这只是卫师兄自己的算计罢了,说到底,他还是没有将萧无畏摆到与自己相当的高度上来看待,而光是这一点,就注定了卫师兄要大吃苦头了!
“锵!”
双方的剑势都极快,各不退让之下,自是瞬间便撞击在了一起,火星四溅中,暴发出一声轰天巨响,卫师兄只觉一股大力沿着剑身狂涌了过来,一惊之下,忙不迭地全力运功反击,可等其刚将内里顺着剑身反击过去的当口,第二道巨力的浪潮再次侵袭了过来,其力之巨赫然竟是先前的倍许,以堪堪到了卫师兄所能承受的最高限度,吓得卫师兄忙不迭地便要收剑后退,可却猛然发现自己手中的短剑不听使唤了,剑尖已跟萧无畏手中的软剑连成了一体。
该死!卫师兄怎么也想不明白萧无畏的内力修为何时变得如此之强悍,可眼见已无法摆脱萧无畏的纠缠,卫师兄大急之下,暴吼了一声,全力一挺手中的短剑,一身的内力不要钱一般地注入了短剑之中,勉强算是将第二波巨力强自硬抗了下来,可惜还没等他回上一口气,第三波的巨力浪潮又杀到了,虽说比不上第二波巨力那般强悍,甚至不如第一波浪潮的汹涌,问题是卫师兄此际正处于前力已竭,后力未生的青黄不接之时,哪有可能再强行挡住这一波的攻势。
撤剑,退!卫师兄乃是个果决之辈,稍一接触到第三波巨力的边缘,顷刻间便已判断出自己绝对扛不下来,硬接硬扛的话,就算不死也得重伤,值此危机时刻,卫师兄不得不壮士断腕,一狠心松手弃剑,全力向后狂退,试图躲避萧无畏接下来的后招,反应不可谓不快,可惜还是没能完全躲过第三波力道的侵袭,整个人硬是被震得向后倒飞了开去,人尚在空中,口鼻中已是狂喷出了鲜红的血花。
绝杀之招便是绝杀之招,只一剑,卫师兄伤、退!然则萧无畏同样也没能讨得太大的便宜,人虽稳稳地站在了原地,似乎毫发无损之状,实际上内腑已是受震过巨,受创不轻——这一招“重门三叠浪”的奥妙便在一个“叠”字上,看似拼命的架势,其实大多用的还是巧劲,乃是利用己身的内力将对方反攻过来的内劲折叠之后,再重新反击回去,从而造成一浪高过一浪的攻势,说起来倒是简单,可实际上却是复杂得很,用来对付与自己相当的对手,固然可以一击必杀,可要想对付比自己强了不少的对手的话,那就有些子力有不逮了,打个比方来说,让一个三岁小儿去使千斤之锤,其难度自是可想而知了的,这也正是萧无畏尽管已经全力施为了,可第三浪攻势却还是明显不及第二浪的根由之所在,其余那些未能反馈回去的力道自然便是萧无畏自个儿承受了下去,在这等力道的冲击之下,受伤自是免不了的事儿。
“噌,噌,噌!”
卫师兄被反震的力道震得倒飞出了五丈多远,兀自站不稳脚跟,又接连倒退了三大步,在雪地里留下了三个巨大的坑洞,好不容易在一阵摇摇晃晃中站住了脚,顾不得去擦一下口鼻中尚在流淌的鲜血,面容极度扭曲地看着萧无畏,眼神中满是惊疑与不信之色,要知道他自打出了师门之后,除了在雷虎的手下吃过一次大亏之外,还真没怎么遇到敌手,当初败给雷虎,还可以说是败给了前辈高人,虽败犹荣,可此番竟然被萧无畏这么个原本尚不放在眼中的晚辈痛殴了一把,还是在占尽了优势的情况下,被萧无畏如此轻易地便翻了盘,这等耻辱叫卫师兄情何以堪。
“好,好样的,能将卫某伤了,也算是殿下能耐非凡,很好!”卫师兄到底是江湖高手,虽受了不轻的伤,却并没有就此乱了分寸,只一眼便看出萧无畏已是强弩之末,冷笑了一声,抬起手来,用衣袖抹了把脸,而后阴森无比地死盯着萧无畏看了好一阵子,从牙缝里挤出了句话来。
萧无畏不言不动地屹立在原地,手中的长剑斜指大地,似乎一派随时能出手攻击的架势,其实不过是个幌子罢了,此际原本正在全力运转体内的“游龙戏凤功”,试图将不轻的伤势暂时强行压制下去,可一听到卫师兄如此说法,萧无畏便知晓原先的打算要落空了,对方压根儿就不会给自己压制伤势的时间,心一沉,原本就浮动的气血自是再也压制不住了,喉头一甜,一大口鲜血已忍不住狂喷了出来,生生将身前的雪地染红了一大片。
“多说无益,尔要战,那便战罢!”一大口鲜血喷出之后,萧无畏内腑的伤势虽更重了几分,可浮动的气血却是就此平复了下去,内力虽也因此大打了折扣,然则却已有了再战之力,既然左右都是要战,萧无畏自是不肯有丝毫的示弱之表现,连口边的鲜血都懒得去擦上一下,一摆手中的软剑便要抢先发动攻击。
一见到萧无畏要动手,卫师兄立马狞笑了起来,重重地哼了一声,双掌一挫,人已如游鱼般向前扑了上去,丝毫不因空手对敌而有半点的惧色。
“够了!”就在双方即将再次交手的瞬间,一个平和的嗓音突然在不高的山梁上响了起来,离二人交战的地方虽远,可声音听起来却像是就在二人耳边说话一般无二…
第二百七十一章一品之境
正主儿总算是出现了!萧无畏本就不想跟卫师兄死拼到底,这一听到山梁上传来的话语声,自是乘机收了手,长剑一个横摆,一招“如封似闭”护住了全身,脚下一点,整个人硬生生由前冲变成了后跃,姿势飘逸无比,就宛若一只硕大的蝴蝶腾空飞舞一般,与此同时,原本双掌飞舞如轮地晃动着的卫师兄也同时向后纵跃了开去,一场原本即将分出个生死的决战至此算是消停了下来。
“带他上来。”
卫、萧二人虽各自退了开去,却都依旧保持着对峙的架势,很显然,彼此间没有一丝一毫的信任感,可就在此时,先前那个平和的声音又再次响了起来。
“弟子遵命。”
声音方一响起,卫师兄没再理会萧无畏,恭恭敬敬地朝着山顶行了个礼,而后饶有深意地看了萧无畏一眼,也没再开口,只是比划了个“请”的手势之后,便即纵身而起,如飞鸟般在山坡上跳跃着,几个起落间便已到了山腰处,竟始终不曾回头观察一下萧无畏的举动,似乎对萧无畏跟不跟着上山满不在乎之状。
嘿,还真是吃定老子了!萧无畏并没有急着上山,目视着卫师兄隐入了黑暗之中后,苦笑地摇了摇头,在心头骂了一声,这才不紧不慢地往小山顶上行了去,一边走,一边行功,暗自调息着受损不轻的经络,不长的山道足足花了近乎一刻钟的时间,方才到了山顶,入眼便见一名白袍老者端坐在一块不算太大的石头上,任凭天上大雪如何纷飞,却无一片雪花能靠近其三尺之内,至于先前刚与萧无畏恶斗了一场的卫师兄则垂手立在了老者的身后,却独独不见萧无畏此行的目标唐悦雨,即便如此,萧无畏也不是很担心,只因他已猜出了老者的身份——除了闻名天下的剑先生之外,又能有何人能令卫师兄敬畏如此!
“晚辈萧无畏见过剑先生。”面对着这等绝世强者,萧无畏自是不敢端出啥亲王的臭架子,疾走了几步,来到离剑先生三丈远处,便矜持地停住了脚,恭敬万分地躬身行了个礼道。
“年轻人,胆子不小么,就不怕老夫出手镇压了你么?”剑先生端坐着不动,很是坦然地受了萧无畏一礼,面无表情地打量萧无畏好一阵子之后,沉着声开口说了一句,语气平淡至极,听不出其内心里的情绪究竟是怎生模样。
怕?怎地不怕,这么个荒郊野外地,您老稍稍抬一下手,咱还不得就此玩完了,可惜怕能有用不?萧无畏心里头很清楚,倘若剑先生真要出手对付自己的话,就算萧无畏再如何蹦跶,也断逃不过剑先生的手掌心,要说不怕,那自然是瞎话,连自个儿都骗不了,更别说拿出来哄骗剑先生这等宗师级的人物了,与此如此,自是不如实话实说来得强,这便躬身应答道:“大丈夫当有所为,有所不为耳。”
萧无畏这话听起来似乎是答非所问,可内里的意思却是表达得很清楚了,那便是怕又如何,该做的事,咱依旧要做,话虽说得平淡无奇,可内里却自有一股子豪气在。
“好个有所为,有所不为,按殿下的话来说,尔杀了老夫的衣钵传人,便是有所为喽,嗯?”剑先生古井不波的眼神里突然亮起了一道精芒,如同实质一般地罩住了萧无畏,霎那间庞大的压力陡然而起,压迫得萧无畏身体摇晃不已,腿脚直发抖。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萧无畏向来就不是个轻易服输之人,哪怕已被剑先生那突如其来的气势压迫得几欲跪倒在地,可却决不肯就此认输,咬紧牙关,拼死地站直了身子,全力运转“游龙戏凤功”,几乎是用吼一般地回答道。
“老夫不管尔等谁是官谁是贼,只问尔一句,尔既杀了老夫的衣钵传人,又该如何向老夫交待?”剑先生没有加大施加在萧无畏身上的压力,可也没有收回外放的气势,就这么任由萧无畏艰难万分地站在那儿,好一阵子沉默之后,这才一派平心静气状地问道。
死老头,还真有够难缠的!虽说剑先生没有继续施压,可光是先前那股子威压便已令萧无畏气都快喘不过来了,这一听剑先生如此胡搅蛮缠,顿时怒从心起,心一横,不管不顾地吼道:“那小贼死便死了,纵使还活着,本王也要再杀其一次!”
“好胆,真当老夫不敢杀尔么,哼!”一听萧无畏如此嘶吼,剑先生似乎有些子被激怒了,冷哼了一声,外放的气势陡然间又加了几分的劲,本就已支撑艰难的萧无畏顿时便有些个吃不消了,原本勉强挺着的腰渐渐被压得佝偻了起来,双腿不听使唤地狂打着摆子,然则,纵使如此,萧无畏依旧没有屈服,对剑先生的话置若罔闻,全力将“游龙戏凤功”运转到了最大的限度,浑身的骨骼爆响中,经络鼓胀欲裂,满头满脸的汗水如同瀑布一般地往下淌着,身上蒸腾起的热气冲得天上飘落下来的雪花狂乱地向四下飘飞了开去,不数息,整个人已被浓浓的雾气裹得严严实实地,外人再也难看清萧无畏的身形。
坚持,顶住,死老头,想让老子低头,门都没有!萧无畏紧咬着牙关,拼死地坚持着,就是不肯开口求饶,然则双方的实力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些,哪怕剑先生完全就是跟玩儿似地放出些威压,连手都不曾动弹过一下,可却也不是此时的萧无畏能抵抗得了的,仅仅片刻之后,萧无畏身上骨骼松动的暴鸣声已响得跟炒豆一般,全力运转的内息也已到了无以为继的地步,堪堪就要跪倒于地,可就在此时,萧无畏的丹田突然一热,一股子不知如何涌将出来的热流飞快地顺着受损的经络游走了起来,而且其势越来越快,热流的量也越滚越多,到了末了,竟有如雪崩一般势不可挡。
“啊…”被热流冲击得胸口发闷的萧无畏再也忍受不住了,仰天长啸了起来,声如雷震,几可穿云裂石,身上裹着的紧身衣袍也因此鼓胀得如同风帆一般,若不是衣料乃是上好的软皮所制,换了普通的布衣,只怕早已被胀成了碎片。
随着这一声的大吼,萧无畏突觉全身压力一松,人便不由自主地纵上了半空,跃起的高度竟远超往日所能达到的极限,这一变化顿时令萧无畏大吃了一惊,气息微微一乱,险些跌了个倒栽葱,好在萧无畏的“穿花身法”可不是白练的,紧赶着轻飘飘地一个横移,在空中一个转折,人已如飘絮般落在了雪地上。
一品,竟然已入了一品之境!萧无畏方一落地,便即飞快地运转了一下内息,立马惊喜地得出了个结论,登时便有些子喜出望外,要知道萧无畏在二品巅峰可是徘徊了近一年的时间,却始终难以跨过那道绝顶高手与一流高手之间的鸿沟,这一年来,哪怕萧无畏每日里练不缀,却怎么也找不到前进的方向,可如今居然就这么不经意间便跨了过去,又怎不令萧无畏欣喜若狂的。
“弟子多谢先生成全。”事到如今,萧无畏又怎会不清楚自己之所以能跨过那道天堑,完全是剑先生出手相助之功,稍一欢喜之后,很快便收敛了心神,大步走到端坐在石头上的剑先生面前,恭敬万分地以弟子礼参见不迭。
“嗯。”剑先生坦然地受了萧无畏的大礼,面色复杂地看了萧无畏好一阵子,这才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却也没多说些甚子,手一抬,一本不算太厚的小册子已出现在了掌心,一抖之下,那本小册子便已平平地飞了起来,在空中缓缓地划过一道弧线,飘到了萧无畏的面前。
“先生,这是…”萧无畏条件反射一般地一伸手,将那本小册子接到了手中,也没急着去翻动,只是狐疑地问了一句道。
“算是老夫的一些心得罢,嘿,舒老头那等破剑法也好意思拿出来教人,还真是厚脸皮,尔既废了老夫的衣钵传人,那就得帮老夫将衣钵传下去,若不然,修怪老夫手下无情,尔且好自为之!”剑先生扫了萧无畏一眼,一派兴意阑珊状地吩咐道。
“弟子自当遵命,断不负先生所托。”剑先生话虽说得不怎么动听,可内里却满是对萧无畏的期许,那意思便是要让萧无畏成为其衣钵传人,这等授艺之恩,由不得萧无畏不感动在心的,这便已弟子之礼拜了下去,可等萧无畏抬起了头来,却发现剑先生与卫师兄皆已不见了踪影。
厄,搞啥啊,雨儿呢,也不给个交待就跑了,我靠了,这帮宗师咋都这般德性,玩啥神秘啊,晕死!萧无畏压根儿没想到剑先生就这么不吭一声地走了,愣了好一阵子,这才想起自个儿前来是为了救出唐悦雨,虽明知有剑先生在,唐悦雨的安危压根儿就用不着他去操心,可心里头还是一阵老大的不快,忿忿地站直了身体,气鼓鼓地踢了脚地上的积雪,刚想着骂上两句,可眼角的余光却冷不丁地瞅见了一道身影,再定睛一看,整个人立马就痴住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一句留言引发的猜测
雪依旧在下着,风却是早就停了,朵朵雪花轻盈地飘洒着,在微亮的天光照映下,晶莹而又剔透,当真有如精灵般可爱,然则萧无畏此时却无心去欣赏这等天地间的美景,只因他的全部心神都已被更美的事物所吸引,那便是俏立在雪中的唐悦雨。
萧无畏身边从来不缺美女,论姿色,唐悦雨并不算是最美的一个,论才情,唐悦雨也不算是最强者,论及魅惑之能,唐悦雨更是不沾边儿——若说苏紫烟是倾国倾城的尤/物的话,那唐悦雨便是那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荷,清新而又可人,尤其是在这等雪花飘飞的夜里,那婷婷立于雪中的单薄身影分外地惹人疼爱,叫人一见,便有种要将其拥入怀中,好生怜爱一番的冲动。
心动不如心动,萧无畏向来就是个行动派的拥护者,一见到唐悦雨那楚楚可怜的身影,萧无畏微微一愣之后,并没有太多的犹豫,更不曾有甚不必要的顾虑,身形一闪,人已到了近旁,毫不客气地一伸手,揽住唐悦雨那柔弱的腰肢,只一带,便已将玉人儿拥进了怀中。
依靠在萧无畏那厚实的胸膛上,聍听着萧无畏那强有力的心跳声,唐悦雨醉了,也化了,千言万语都化成了满腔的柔情,玉雕般的脸庞上红运朵朵,双手不自觉地环抱在了萧无畏的腰间,越搂越紧,任凭漫天纷飞的雪花将两人变成了一座雪雕。
不需要言语,只因一切皆已在不言中,不需要解释,只因所有的解释都比不上这轻轻的一搂,心与心的交融比无数的言语都要有力得多,意与意的融合便是这天地间的大道,此时无声胜有声中,相拥而立便是瞬间中的永恒,此刻便是天荒地老的存在!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着,或许是一刻钟,也或许是一个时辰,可不管是一刻钟还是一个时辰,对于萧无畏来说,都没有任何的区别,能跟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一起,一瞬便已是永恒,而永恒也不过只是一瞬罢了,此际的萧无畏不再去想朝局的纷乱,也不去考虑将来的忧患,只想着静静地享受着这等难得的宁静与温馨。
“雨儿,冷了么?”萧无畏微闭着眼,正静静享受着爱人的拥抱,突然察觉到怀中的唐悦雨轻微地颤抖了一下,不由地便睁开了眼,抬起了左手,温柔无比地挥了挥衣袖,掸去了唐悦雨身上的积雪,轻轻地问了一声。
听得萧无畏出言,唐悦雨轻轻地抬起了头来,如秋水般的眸子立马便对上了萧无畏明亮的双眼,“秋水”瞬间就此起了波澜,原本便红的脸色自是更红了几分,心跳猛然间便快了起来,红唇微张,吐气如兰,却始终未曾说出话来,只有微微的轻喘声在响着。
“傻丫头。”萧无畏爱怜地伸手抚摸了一下唐悦雨的脸颊,而后一低头,轻车熟路地吻上了红唇,只一吸,一条小香舌已卷进了口中。
唐悦雨显然没想到萧无畏会如此之孟浪,单薄的身子不由地便哆嗦了一下,环抱着萧无畏腰间的手先是一紧,接着又是一松,似欲抗拒萧无畏的热情,可很快便迷失在了萧无畏的万般柔情之中,微闭着眼,任由萧无畏吮、顶、卷、吸地折腾着,心跳得有如撞鹿一般,到了末了,气喘不匀之下,环抱在萧无畏腰间的手不由自主地加了几分的力道。
“雨儿。”萧无畏大肆轻薄了一番之后,并没有进一步地使坏,一脸怀笑地放了唐悦雨一码,贼笑兮兮地轻唤了一声。
“嗯。”唐悦雨从来没经历过如此阵势,被萧无畏这一番热吻弄得心情慌乱不已,此时听得萧无畏出声,她尚未从先前的惊惶中醒过神来,只是低着头,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
“剑老先生可是有甚话要交待么?”萧无畏没再多逗弄唐悦雨,而是问起了正事来了,他可不相信剑先生费了如此大的周折,仅仅只是为了传自己衣钵,其将唐悦雨留在了此处,必有其用意,或许便是要通过唐悦雨的口来转述一些事情,而这些事情十有八九跟天下大势有关,身为天家子弟,萧无畏不敢也不能因私情而误了正事,哪怕其本心里万般不情愿打破这等难得的温馨,可还是只能硬下心来,出言追问一番。
“师尊只说了一句,要殿下小心弘玄帝。”萧无畏有问,唐悦雨自然不会不答,只是这个答案却令萧无畏心里头疑云顿起。
小心弘玄帝?这是啥话啊,没头没尾的,从何说起来着!萧无畏皱着眉头想了片刻,却始终无法窥破其中的奥妙何在——弘玄帝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其心思复杂而又诡异,这一条萧无畏自是早就知道了的,对弘玄帝其人,萧无畏本就有着足够的戒心,尤其是已猜到其正在布局,要想一网打尽天下人的算计之后,萧无畏的潜意识里早已将弘玄帝当成了个可怕的对手,原也用不着旁人来提醒,很显然,剑先生如此慎重地留下这么番话只怕没那么简单,其中必定还另有深意,只是这深意究竟何指却不是萧无畏眼下能弄得清楚的事儿。
“雨儿,你可曾听说过‘嵩山之盟’么?”萧无畏见无法想透剑先生留言的含义,索性换了个话题,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