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叫陈庆极为无力。
陈采薇坐下安慰他:“爹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陈庆一愣。
“若是您和什么人有仇,那就使劲娇养您的姑娘,然后想法子嫁给他或者他的儿子,搅的他全家不得安宁。”陈采薇淡笑着说出这句话来。
陈庆一听,倒是逗乐了:“行了,爹明白你的意思了,爹就等着你给我报仇。”
“尊命。”陈采薇起身,微微一福身,笑着离开。
陈采薇从陈庆那里出来,脸上的笑就渐渐隐去,她神情凝重的回屋,独自坐了好一会儿才开始处理家务。
江帆从衙门出来,正巧碰到几位同僚,那几位看到江帆就笑,笑的江帆十分的惊疑。
其中一位吏部姓左的员外郎过来对江帆拱拱手:“恭喜江郎中。”
“喜从何来?”江帆很不明白。
左员外郎笑道:“您那位过继出去的女儿大喜啊,也不知道怎么就叫摄政王给看中了,如今摄政王亲自叫人提亲,已经是板上钉钉的摄政王妃了。”
另一位梅员外郎也笑:“说起来,您家这位二姑娘也实在是命好,偏生就叫你给过继出去了,偏生到了陈家,听说,早先摄政王和陈家可有些交情,想来,也是因着这份交情才看中你家二姑娘的吧,你啊,可算是有福了,虽然说闺女过继出去了,可到底你也是她亲爹,有些香火情在。”
江帆哪里有半点欢喜的样子,相反,脸色难看的很。
梅员外郎继续笑道:“听说再过些日子就要成亲了,到时候你一定去吧,恐怕能见到不少贵人呢,随便巴上一个都能前途无量。”
左员外郎也道:“可不是么,江郎中最会钻营的,早先巴上陈家,后头又有宋家照着,如今,竟然和摄政王府有了交情,咱们是比不了的,性子太耿直,只会得罪人,比不得江郎中圆滑。”
江帆咬牙:“这事我不知道,再者说,过继出去的孩子就不姓江了,她如何,与我何干。”
话虽这样说,但是江帆想到摄政王的权势地位,再想想早先立下的文书,那文书上可是说好了,过继之后陈采薇和陈书奂和江家就再没有星点关系,他就是想攀咬,也攀咬不上的,想着这些,江帆悔的肠子都青了。
要早知道陈采薇识得摄政王,他能把人给供起来,又怎么肯过继呢?
“陈家要发迹了。”梅员外郎拱手离开,边走边道。
左员外郎也笑道:“可不是怎的,这陈老大还真精明呢,原只说他陈家没了儿女,只怕要在京中除名,没想到,人家不过几天的功夫,儿女都有了,且这女儿成了摄政王妃,据说儿子也成了高老的关门弟子,啧啧,你说,人家时运怎么就这样厉害。”
江帆耳尖的听到这句,险些摔倒在地上。
他是又气又悔,心里大骂陈采薇,陈书奂都成了高老的弟子,她怎么就不能早点说一声,要是早说出来,又怎么会受那么些苦呢。
江帆带着一身的郁气回家,一进屋子,就看到宋氏和江采芑正在挑选布料做嫁衣,他原先看到江采芑还很得意,觉得江采芑有本事,能把荣昌侯夫人都巴结上,如今想想陈采薇,就看不惯江采芑了。
“弄的乱糟糟做什么。”江帆没好生气的说了一句。
宋氏白他一眼:“这不是给采芑裁料子做嫁衣么,老爷,您瞧哪个料子好?”
江帆带着怒意一摆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过嫁个傻子,兴头什么,胡乱做一身就是了。”
江采芑低头,眼中的寒芒却怎么都遮不住。
宋氏尖叫一声:“这怎么成?这可是采芑一辈子的大事,再者,女婿傻又怎么样,人家可是侯府世子。”
“呸!”江帆骂了一句:“侯府世子就叫你们高兴成这样了,真是眼皮子浅没见过世面的,陈采薇都要嫁给摄政王做王妃了,也没见人家陈府怎么着。”
“什么?”宋氏吓了一跳,惊呼出声:“王妃,就陈采薇?”
江帆点头:“我也是才听说的,据说已经把亲事订下了,再过些日子就要成亲的。”
“天,天,王妃,王妃。”宋氏气的在屋里转圈:“这样好的事情怎么就便宜了那个小贱人?”
江采芑掐着手心,气的不成,她忍气过去扶宋氏:“娘,您气什么,王妃又怎么着了?皇家媳妇是那样好做的?再者,哪个皇家子弟不是三妻六妾一大堆,她就是嫁给王爷,日子也不见得好过,再说,摄政王可是陛下祖爷爷辈的,您想,那得多大年纪,嫁个老头子罢了,有什么好高兴的。”
宋氏一听也乐了:“是啊,是啊,说不定前脚嫁过去,后脚就要守寡的。”
“就是不守寡,跟个老头子又有什么趣?”江采芑冷笑一声:“陈采薇不是清高的很么,这一回怎么也攀权附贵了,她早先还瞧不起我呢,说我为了权势嫁个傻子,她倒好,干脆嫁个能当她爷爷的,比我又好到哪里去?”
宋氏也呸了一声:“不要脸的小娼妇。”
“且看着吧。”江采芑想到陈采薇前一世在荣昌侯府过的好日子,又想到蒋世子那张谪仙一样的脸蛋,得意不已:“我以后的日子可比她好过多了,等以后她受到妾室的压制,有她受的。”
第一百一十七章 求救
“还是我们采芑的婚事好。”
宋氏很赞成江采芑这些话,要说谁最不想叫陈采薇得着好,就数宋氏了。
江帆摇头:“摄政王再不好,那也是皇家辈份最高的,陈采薇只要嫁给他,以后就是陛下也只有敬着的份,你们…唉,和你们说不清楚。”
他叹着气离开,到了书房里,正好可儿端了才熬好的汤送过去。
江帆看到可儿,心中高兴,接过汤喝了把碗放下,拉可儿坐下笑道:“你前几天说想练字,正好我才得了好字帖,一会儿翻出来你拿回去先练着。”
可儿抿嘴一笑:“谢老爷。”
江帆摆手:“你与我之间还谢什么?最近几日太太脾气不好,也苦了你了,你受累老爷心里也明白,只是如今还有些不是时候,我也不能和太太翻脸,只能你先受些委屈。”
可儿嘴上笑着,心里却早冷了。
她自从成了江帆的姨娘,才知道给人做妾有多苦。
那宋氏可不是好相与的,自打那个时候起就时常的搓磨她,每日里叫她门规,端茶倒水,扇扇子打帘子这些本该丫头做的活计都叫她做了,每天累的她腰酸背痛,到了晚间,她还得服侍宋氏睡着了才能回房。
这也倒罢了,她本就是伺侯人出身,也不怕这个。
可宋氏面甜心苦,嘴里说的好听,背地里却克扣她的份例银子,还暗中给她下毒,要不是她警醒,只怕早着了道。
她跟江帆哭诉,可江帆如今还得靠着宋家,也不能拿宋氏怎么着,只能劝她忍着。
她忍了多少时候,越忍,宋氏越为难她,早先她一个人并不怕,可如今…她肚子里又揣了一个,只怕这事叫宋氏知道了,过不了几天,他们母子就要命丧当场了。
想想采薇和奂儿那样精明,可还不是叫宋氏关到柴房里差点烧死么。
人家那还是陈家嫡亲的外孙呢,她一个丫头又算得了什么。
“老爷。”可儿一边和江帆撒娇,一边要求:“过几天我想出去拜拜送子观音,我想给老爷生个孩子,万望老爷允准。”
江帆一听乐了,除了过继的那两个,如今他只有一儿一女,算一算,子嗣确实单薄了,他又瞧不上宋氏,哪里肯和宋氏再生孩子,可儿愿意生,自然是好的:“成,老爷准了,过几天老爷带你出去…”
可儿推推江帆:“老爷每天多少大事忙着,这些小事哪里劳烦老爷,只要您带我出了府门,旁的就不必再管了。”
江帆更高兴:“好,好。”
他搂着可儿:“今儿老爷心里不痛快,在太太那里又受了气,太太那人实在不可理喻,如今哪,也唯有你能叫老爷我高兴高兴了。”
“老爷怎么了?谁给老爷气受了?”可儿皱眉,一副替江帆担心的样子。
江帆叹了口气:“我实在没想着,采薇还有那般大的造化,她过继到陈家这才几日的功夫,就攀上了摄政王,马上就要成摄政王妃了。”
“啊!”可儿一惊,面上担忧:“这可怎么办?二姑娘不会,不会记恨老爷吧,要是她将来报复老爷可怎么办?”
江帆这才想到有这个可能,面色更差了。
可儿心里却在暗中高兴。
没亏了她发了善心给采薇姐弟送了吃食和药,有这个情分在,她求到两个人头上,那两个也不能不管她。
她其实也是在宋氏那里吃了亏,和采薇同病相怜,这才起了心思帮采薇一把的,可没想到采薇有这样大的造化,竟然成了王妃。
在可儿心里,那王妃可是高高在上,够都够不着的人物,她想着,采薇岂不富贵无双了,就是奂儿,只怕将来造化也小不了的。
“老爷。”可儿又推江帆:“您可得想好了,得罪了二姑娘的是太太,您可别给她背了黑锅啊。”
江帆点头:“这可是真话,我怎么说也是采薇的亲爹,可没想着叫她不好,只是太太心思恶毒,总想着害人,等我知道已经晚了,我也后悔啊,实在是对不住那两个孩子了。”
可儿思量一会给江帆出主意:“现如今老爷且按兵不动,等将来二姑娘真要算帐的话,您只说是太太的主意,叫二姑娘和太太算帐去。”
“嗯。”江帆重重点头:“你说的不错,确实是宋氏的不是。”
可儿心中早就已经气不起江帆了,觉得他就不配当个男人,当真是提不起放不下的,被一个妇人左右,连主心骨都没有。
只是为了能够出去,不得不奉承江帆,几句话把江帆捧的高高兴兴。
过了两天,江帆果然带她出门,等出了府门,还给了可儿一些银两,叫她添香油钱。
可儿带了银子,雇了马车并没有去寺庙,而是转弯去了陈家。
陈采薇这里才拿了陈庆伍妈妈送来的嫁妆单子,正在对着那丰厚的嫁妆傻眼呢,就听翡翠说外头有个叫可儿的女子要见她,陈采薇倒也感念可儿早先的情谊,立刻叫人把她带来。
可儿进了陈家的院子,虽然低着头,可也把这宅子看的真真的。
这宅子虽然三进,可比江家的却大多了,而且每一处都修的又精致又典雅,看着就叫人心里舒坦,不像陈家,处处透着暴发户的气息。
等到她进了陈采薇的屋子,看到那些雕琢精美的紫檀椅子,还有各种浅色的引枕,摆在案上几上以及格子里的上好的瓷器,还有镶了琉璃的窗子,越发感到陈家和江家的不同。
“可儿来了。”陈采薇从内屋转出来,几步走到椅子旁坐下,笑着和她打招呼:“坐吧。”
可儿行了礼,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你可是稀客。”陈采薇一边叫人上茶,一边笑道:“早先我只说你出不得门,没想着今儿竟然能出来走动走动。”
可儿脸色有些难看,在茶水上来之后,一咬牙,扑通一声跪在陈采薇面前:“求姑娘救救奴婢。”
“怎么了,怎么了?”陈采薇赶紧去扶可儿:“你这是作何?赶紧起来。”
第一百一十八章 商议
“奴婢,奴婢怕是要性命不保了。”
可儿紧紧攥着陈采薇的手:“奴婢怀了身孕,如今已经两个多月了,可却不敢言语,连老爷都不敢说,生怕太太知道了害我和我儿的性命。”
陈采薇一使劲把可儿扶起来,叫她安坐一旁:“你慢些说。”
“是。”可儿一边哭一边道:“自从我跟了老爷,太太就拿我当眼中钉肉中刺,指使我干这个干那个,叫我一天都不得闲,这也就罢了,太太还经常打骂我,连我的月例银子都扣,我如今几乎饭都吃不饱,不说在太太跟前得脸的丫头,就是家里一个粗使丫头都比不得。”
可儿捂了捂肚子:“我什么都没做太太就这样了,要是知道我怀了胎,还不定怎么着呢,老爷那个人是个万事不管的,再者,老爷也不敢和宋家犟啊,即便知道太太对我不好,或者知道太太害了我的孩子,只怕老爷也不会替我说一句话,还有,还有大姑娘,那也不是个和善的,她心眼多的很,要是知道这事,背地里都能害了我。”
陈采薇皱眉,觉得可儿说的倒是实实在在的。
她和奂儿在江家过的是什么日子?
要不是她机灵,还有陈氏早先留下的人脉以及银钱,只怕早已被宋氏给害了,更何况可儿这么一个身无依靠的人,还有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呢。
陈采薇倒不觉得宋氏坑害庶子什么的太过份,这后宅之争向来都是杀人不见血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再加上嫡庶自来没有多少能和睦共处的,宋氏不害可儿,指不定哪一日可儿翻了身就要害宋氏的。
不过,可儿早先到底对她有过好处,再加上,陈采薇可不想叫宋氏得了好,这一回机会难得,她怎么着也得想法子回报宋氏一二。
“姑娘。”可儿满脸希望的看着采薇,希望她能说句话。
采薇想了半晌方笑了:“你说的这事我心里有数了,你放心,我自然会帮你的。”
她叫可儿往身前挪了挪,问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是想保住这个孩子,自此之后就呆在江家,还在宋氏手底下过活,还是说,你想带着孩子离开江家,你把想法说出来,我才能给你想办法,你有什么样的想头,咱们就得用相应的手段才成。”
可儿是为难了。
要说离开江家,她一个女孩子没有什么长处,又没有手艺,带着孩子能去哪儿?再者,她连自己都养不活,更不要说孩子了。
可要说留在江家,就算是她怎么弄,江帆都不会为了她去休弃宋氏的,那么说,她最多就是保下孩子,但是,她和孩子还得在宋氏手底下过活。
这一回她和孩子性命无碍,可往后天长日久的,依着宋氏的心性手段,不定什么时候就着了道呢。
她求了陈采薇一回,陈采薇也出手救她,算是还了她的情份,往后,她是没脸再求了,那以后…
可儿沉吟良久也没有拿定主意。
“你可得快点想啊,不然时间长了,难保宋氏不怀疑。”陈采薇看不过眼,提醒了她一句。
可儿一惊,心中也猛的醒过神来。
她起身,朝着陈采薇福身:“姑娘,我想,我想离开江家,只是,我的卖身契在江家,还有,我…我离开江家也不知道拿什么过活。”
陈采薇倒是笑了,她是很满意可儿的知情识趣。
“你听宋氏哄你呢,你的卖身契可不在她手里,在我这里呢。”陈采薇笑着。
可儿越发的心惊,她发现,就她这点脑子不管是和宋氏还是陈采薇都是没办法比的,宋氏精明,陈采薇更加精怪,在这两个人面前,她要真敢有什么坏心思,只怕早就被弄的骨头都不剩了。
越是这样,可儿越发下定决心一定要离江家远远的。
就算以后给陈采薇做牛做马,她也绝不能再留在江家了。
到底,陈采薇虽然精明,可却是心善的,别人不犯到她身上,她也不会出手对付别人。
可宋氏呢,那就是个没心的。
“你且等着。”陈采薇拍了拍可儿的肩膀,回头吩咐一个小丫头:“去把我屋里妆台下的描金盒子给拿过来。”
小丫头答应一声,不过一会儿功夫果然捧了盒子过来。
陈采薇打开盒子,从里头拿出好几张身契来,她看了看,找出可儿那一张递给她:“你看看。”
这段时间可儿跟着江帆学了不少字,也能看得懂身契,一瞧,果然是她的身契,心里更是把宋氏大骂了八百回。
“你回去之后,我叫人到衙门给你消了契,再给你办个良民的身份,这事你谁都别说。”陈采薇叮嘱了可儿一声。
可儿笑着答应了。
陈采薇又道:“你就是要走,也不能逃走,咱们想个法子,把事情栽在宋氏头上,做成她逼走你的样子可好?”
“姑娘,能不能做成宋氏害了我的样子来?”可儿一咬牙,发了狠心。
既然宋氏那样对她,那么她临走也得摆宋氏一道,她得不了好,宋氏也甭想捞着好处。
陈采薇笑着点头:“这也成,至于你说的出路,我也替你想好了,我是快出嫁的人了,自然有陪嫁铺子庄子,只是如今陈家这些下人多数都是才买回来的,忠心上我也不清楚,很不放心,对你,我倒是放心的紧,我想着你出来之后帮我管一个庄子可好?”
可儿大喜:“姑娘,这个好,奴婢会算帐,也识字,倒是能管得来。”
她是个精明的,一听陈采薇那话,立马自称奴婢,是认定了要做陈采薇奴婢的:“至于身契,姑娘莫消了,总归奴婢跟着姑娘也亏不了。”
陈采薇摇头:“要是单你一个,我自然是不会消了身契的,可是,你肚子里还有一个呢,虽然说我看不上江家的人,可你这个孩子到底是同我一个父亲,有着割不断的血缘关系,我不能叫他跟着你给我做奴才。”
可儿沉默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陷害
陈采薇笑了笑:“怎么说,你怀的孩子和我有些关系,你除了我,也没人可依靠,我相信你,就算为了孩子,你也不敢背叛我。”
陈采薇觉得,跟可儿还是把话都说到前头,免的她多想。
可儿点头,郑重道:“姑娘这话是真真的,如今,这孩子就是我的命,我所有的一切都为了他。”
陈采薇低声在可儿耳边道:“你好生养着,等将来万一生个儿子,我也叫他读书识字,若是个聪慧的,保不准能考得中,他要真为官作宰的,你到时候就能在宋氏跟前走上那么一遭了,保不准,能把宋氏给气死。”
这话说的…
可儿有了盼头。
可不是么,宋氏最看不上的就是非她所生的江帆别的骨肉,奂儿还叫宋氏给治的差点死了呢。
若是将来,奂儿做了官,她的孩子也当了官,而宋氏的儿子什么都不是,到那时候,才是真正解气呢。
这么想着,可儿就笑了。
陈采薇也笑了笑:“你先回去,我想了办法托人告诉你一声。”
“好。”可儿这会儿心情很轻松,脸上的愁苦也消失无踪,带着笑离开陈家。
可儿一走,陈采薇就进了里屋,半靠在软榻上开始想主意。
宋氏那一回想烧死她和奂儿,这件事情她记在心里,记的死死的,如今她虽然过继到陈家,可这个仇,她却不能不报的。
正好可儿这件事情给了她机会,她想利用这个机会,好好的惩治宋氏。
琢磨了一会儿,陈采薇笑了,她找了个不起眼的小丫头往江家去了一遭,只说是可儿的远亲,特地来看可儿的,倒也进了屋,见着了可儿,自然,消息也传到了。
这一日,江帆回来的早,才进书房就看着可儿。
可儿欢欢喜喜的拿着写好的字进屋给江帆看,江帆品评了一番笑着称赞:“好,写的真不错,再努力的话,就能赶上大姑娘的字了。”
江采芑的字写的不错,这是她常年不缀辛苦练习的结果。
可儿一笑:“奴哪里敢和大姑娘比,只要有大姑娘一星半点就知足了。”
一边说,可儿依在江帆身上,轻声道:“老爷,我前几日身上不舒坦,那日出去拜观音顺带找了个大夫瞧了瞧,大夫说我有了身孕。”
“真的?”江帆一把攥住可儿的手,满脸的惊喜。
“真的。”可儿点头:“孩子两个多月了,我这,我这心里害怕的紧。”
“怕什么。”江帆一瞪眼:“这是老爷我的骨肉,你怕个甚么?”
可儿低头,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老爷,我倒不怕老爷,我怕太太啊…”
她特意把故意烫到的手给江帆看:“前天太太洗脸,叫我跪下端着盛了烫水的脸盆,我不敢不从,只能跪着服侍太太,脸盆的水烫,隔着脸盆都把我的手烫的通红,可我就怕太太罚我对孩子不好,连哼一声都不敢。”
江帆低头去看可儿的手,果然见她手心一片通红,登时气急了:“这个宋氏,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可儿又哭:“老爷别怪太太,太太怎么着也是宋家的姑娘,我本无依无靠,又身自下贱,和太太没法比的,为了我,闹的老爷和太太夫妻失和,是我的不是了。”
“可儿。”江帆十分感动,搂了可儿:“你实在善解人意,宋氏和你比起来就什么都不是了,那就是个泼妇,人放心,老爷我护着你。”
“谢谢老爷了。”
可儿十分高兴,又感动的不行:“只是,我有了身子的事,老爷还请放在心上,先别跟太太说,我这心里没底,想再安稳两个月再告诉太太。”
江帆倒是知道宋氏的脾性,一听可儿这样要求,当下也应允了。
只是,江帆虽应允了,可这江家那些下人的嘴有多碎,可以说四处透风,可儿都没找机会透给宋氏,宋氏就知道了这件事情。
她知道之后气的大骂,把屋里的瓷器摔了好些,又拿着两个小丫头责打一番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