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采薇越发要感谢吕秀才,只说叫他费心了。
江书奂则满屋子转了一圈,回头便说这不是他的屋子,江采薇笑着带他通过门庭去了东侧的屋子,那里的结构和江采薇的屋子差不多,只是家具以及摆设变了一些,还有床上被子褥子的颜色更加素淡些,一瞧就是家里公子哥所住的屋子。
江书奂看了十分满意,只说要好好感谢吕秀才。
江采薇也觉得高兴,专叫罗娘坐下,亲自烧水给罗娘解渴,又去外头厨房转了一圈,再次赞叹了一番吕秀才的细心。
厨房的厨具锅灶之类的已经置办好了,除此之外,许多食材也都备好了。
江采薇升火做饭,不一会儿就煮了浓稠的米粥以及几个小菜,端过去请罗娘品尝。
三个人高高兴兴的吃过饭,江采薇和江书奂就去冯嬷嬷那里告辞,顺带将自己的东西搬到新家来。
他俩想的很好,只说自家房子弄好了,就不好再在冯嬷嬷那里住着。
只是,江采薇去跟冯嬷嬷告辞的时候,冯嬷嬷却指着她笑道:“你这孩子,着什么急,就算要搬新家,也没这样立时就要走的,不得先找个好日子,还得买些鞭炮去去邪气霉气,另外,不得暖锅么?”
一番话说的江采薇立马打消了搬家的念头,硬是磨着冯嬷嬷寻了黄历给她看了好日子,挑了最近的一个好日子打算搬家。
这好日子就是三日之后,三日的功夫,也足够江采薇准备一些食材摆酒请客了。
第五十三章 风波
江采薇回到屋里就开始琢磨菜单子。
虽然说搬到这个郊外的庄子上没有多少时间,可她经历的事情越不少。
不过几日的功夫,江采薇经历了从大家小姐到落魄千金,再到被赶出家门孤苦无依这些许多人一辈子可能都不会经历的事情。
在她最困苦的时候,是冯嬷嬷收留了她。
还有吕秀才那样尽心尽力帮她改造房子,有高老教导她,帮她想出头的法子,还有罗娘以及孙婆婆几个人也对她一片真心。
江采薇不是白眼狼,这些人对她的关怀她都记在心中,虽然她现在没什么能力一一回报,但是乔迁新居的时候,请大伙吃一顿饭还是成的。
她写了几份请帖,请的也是这些人。
同时,江采薇把菜单子也拟好了。
如罗娘以及冯嬷嬷这些人,都是历经繁华,看惯尘世风云的人物,对于饭菜之类的也都不再那般讲究,吃饭不过求的也是一份真心真意,只要她选材料以及做菜的时候是尽心的,尽了最大的能力做好就成了,至于说菜品丰不丰盛,真当这些人会在意么?
把菜单子写好,江采薇又回新家的厨房看了一番,见油盐酱醋都准备妥当了,锅碗瓢盆也不缺,米面也都存了好些,只要置办一些新鲜的果菜,再弄些肉啊鱼之类的就成,她想了想,就请小安帮忙去村子里订了些新鲜的青菜,又请人在河里抓了鱼先放到屋里养着。
才刚把鱼放好,小狗子就提了一只鸡进门,只说是听江书奂说他们要搬家,特意抓来送来的礼物。
江采薇笑着收下,拿了竹编的篮子,在里头装了些鸡蛋以及上好的精米给小狗子提回家,算是回礼。
一天里头忙忙叨叨的,总算是熟了锅,又把许多东西准备好了。
江采薇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冯嬷嬷那个小屋里时,已经到了掌灯时分。
进屋就看到桌上放的热气腾腾的面条,细白的面条盛在清汤中,上面放了些细碎的青菜叶子,还有一个白胖胖的鸡蛋卧在上头,再加上点上的麻油透着清香,分外的引人食欲。
江书奂坐在炕上的桌旁,脸上带着笑:“小圆姐姐刚送来的,还热汤着呢,姐姐赶紧吃些。”
“好。”江采薇眼里热烫烫的,脸上的笑容甜蜜之极。
她坐到桌旁端起碗来先喝了一口汤,随后就拿起筷子扒着碗里的面条吃,吃的又凶又狠,可见是饿坏了,连最起码的风仪都不再注重。
摄政王才一睁眼就看到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一震,即有些心疼江采薇,又有些说不出来的馋意,心里想着这碗面得有多好吃,才能叫小丫头吃成这个样子。
随后,摄政王听江采薇和江书奂商量着请客的事情,听了一耳朵,后头就再没听到什么新鲜的东西,索性躺下睡觉。
江采薇也累的狠了,在看江书奂做完功课之后也洗洗睡了。
只说这皇极宫中一夜稳当,第二天一大早,便有正通帝特意调来的御厨在小厨房里忙活,使出浑身的解数做了二十多道菜,等小太监一样样的端进屋中,摄政王正好起身,洗漱好了之后,他披着一件紫色团龙袍子坐到外间的餐桌旁。
看到上头重油重盐的那些大菜,摄政王忍不住皱眉。
负责布菜的小太监看到摄政王这个样子,忍不住心中一抖,再观察摄政王,也没发现他想要吃哪道菜,吓的越发不敢夹菜。
摄政王干坐了一会儿,玉白的指尖敲敲桌沿:“撤下去吧。”
立时,就有侍女陆续进来,把这些看起来像艺术品一样的菜肴撤了出去。
布菜的小太监跪在地上一声都不敢哼。
又有平常伺侯摄政王的侍女路萍进来,福身请安,清声问了一句:“是不是这些菜不合主子爷的胃口?您想吃什么只管吩咐一句,奴叫厨房做了来。”
摄政王脑中不期然撞入昨天夜间看到的江采薇吃面的样子,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一碗清汤面,再加一个荷包蛋吧…”
呃?
一屋子的人都惊呆了。
路萍好半晌才回神:“奴这就叫人做去。”
未等路萍起身,摄政王又吩咐一句:“孤还记得早些年吃过一回芝麻烧饼,味道也不错,罢了,就配那个吧,再弄两碟小咸菜就成,大早上的,以后别弄那些油腻腻的东西。”
当摄政王点的早餐传到厨房时,一屋子的厨子都抓瞎了。
几个御厨拿着勺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一个御厨好半晌才小心斟酌着问:“谁给王爷吃这样粗糙的食物?清汤面倒是…倒是也不难做,只这芝麻烧饼要用烤炉,咱们这里也没有啊,还有小咸菜,恕我说句实话,宫中哪里有这玩意?主子们谁吃那个?若真要,只能朝下头的小太监小宫女伸手,只那些奴才的东西,如何能入王爷的口?”
路萍在摄政王跟前素来小心,可到了下头,却是很有气派的,她冷哼一声:“这我可不管了,主子爷要的东西,你们若是想不出法子,就去领罪。”
御厨们不知如何是好,赶紧命人去内务府置办东西。
只可惜,传话的人去了内务府好半晌没回来。
摄政王等的心急,越是等下去,越是馋那清汤面,想到早些年在外头吃过的芝麻烧饼,又觉得肚子里饿的烧心烧胃,难受的紧。
人饿了脾气自然不好,摄政王也是如此,过了小半个时辰也没见他点的饭菜上桌,又换了一身衣服,还没东西吃,摄政王的脸色就不好了。
只是他人清冷,脸上也没什么怒色,坐在那里慢悠悠的问:“怎么,这清汤面就那么难做?”
这一句话问出,吓的下头的人大气都不敢喘。
又过片刻,就有御厨被带到跟前。
看到摄政王那清冷的样子,御厨心里也是直打鼓,可还是鼓起勇气实话实说:“回,回王爷话,实在是内务府那边刁难,我们只是想寻个烤炉给您弄烧饼,可内务府那里却说,却说要是做烧饼的话,必然还得,还得再添置人手东西,要,要拨上千两纹银…”
话没说完,御厨便见摄政王冷着脸拍了拍桌子,而那十分坚固的紫檀包金桌子就在他眼前散了架:“内务府?是谁负责的?路萍,给孤把内务府官员的名单以及家眷姻亲关系的记录拿来瞧瞧。”

第五十四章 皇子
路萍用了一刻钟搬了一撂宗卷进门。
她把宗卷放到桌上,看到摄政王脸色越发不好,吓的也是垂头不敢说话。
摄政王拿了宗卷翻了翻都给气乐了:“大楚朝倒真是养了一帮祖宗。”
却原来,这内务府几乎所有的官员都是联络有亲,各家各户沾亲带故,贪腐起来那真是极其厉害,不说旁的,便说拿捏皇帝后宫的事情就做出不少,而且,有时候还敢为难皇帝,皇帝想吃什么想穿什么,他们就能驳了去。
长此以往,内务府官员气氛越发的嚣张。
一屋子的人听了摄政王这话,更加害怕。
就连跪在地上的厨师都吓的面色发白。
摄政王再翻几页,看到一个名字时,脸色都气青了:“宋家倒是挺精明,为着淑妃也付出不少嘛。”
原来,这一页上记录了宋淑妃的一位兄长娶的就是内务府管事詹家的女儿,这詹家早先跟太祖打过江山,是内务府老牌子世家,和内务府另外两个管事董家还有张家都是老亲,这三家联手,就能遮了内务府大半边的天。
“怪道内务府敢驳了孤的令呢。”看完宗卷,摄政王目光如电般射到地上的厨师身上:“今儿孤这碗清汤面还有烧饼是必要吃的,你去叫人先到外头买了给孤送来。”
厨师终于解脱了,大汗淋漓的站起来应声出去。
此时已经要到半上午了,摄政王因为饥饿,脸色更加不好。
伺侯他的下人一个个战战兢兢的,这些人都是跟着他的老人了,知道这位主子向来冷漠,看似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可有两样事情不能逆了他,真要在这两件事情上叫他受了委屈,那可是要杀人的。
这两件事情其一便是穿着和睡眠,他不求有多好,但求舒服两个字,然这位主子自小娇生惯养的,吃的用的都是天下间绝顶的东西,要叫他觉得舒服,还真不容易。
另一件事情是吃,他如果想吃什么,那必要吃到嘴里,不然,总是不塌实,而且,摄政王经不得饿,只要饿了,必然脾气变差,如果这时候再招惹他,那可就不是杀人那么简单了。
就在屋中气氛极其沉闷时,外头小太监端了清汤面以及烧饼进来。
摄政王颜色变缓,端起碗来先喝了口汤,再吃了些面,又拿起烧饼咬了一口。
大约是饿的狠了,这样简单的饭食,他吃起来却觉得很是香甜,没多少时候,就把一个大烧饼还有一大碗清汤面都吃光了。
吃完了,摄政王接过纯白的丝质帕子擦了嘴,十分回味道:“怪道她吃起来那般香甜,原来这样好吃。”
有了这碗面打底,摄政王便对外头的民间食物产生了很大的兴致,他叫过路萍吩咐一声:“孤中午的饭菜也别弄那些麻烦的,只要两三个素炒的青菜,再加上碗米饭就得了。”
路萍答应着出门吩咐底下的人。
摄政王又想起一事来,等路萍回来问她:“孤记得赵氏的儿子如今年纪也不小了。”
路萍知道摄政王问的是赵皇后所生的大皇子,立刻笑道:“是呢,年纪不小了,好似十一二了,前儿大皇子还来跟您问安呢,您忙着,所以没见。”
“叫什么名字?”摄政王又问了一句。
路萍答:“好似是叫慕瑞。”
“瑞,名字倒也不错。”摄政王勾了勾唇:“一会儿叫他到皇极宫来,孤想查查他的功课。”
路萍赶紧向下通传。
没用多少时候,大皇子慕瑞就跟着小太监来了皇极宫,一进门,就十分好奇的打量摄政王。
摄政王看这位大皇子,就忍不住皱眉。
慕瑞生在皇家,长在皇家,又是正通帝的嫡长子,按理说该教养的极好,可是,站在正通帝面前的这位大皇子身形瘦弱,看起来底子很不好,而且一双眼睛并没有皇家人该有的沉稳大气,反倒是饱含了天真以及不知世事。
这么一瞧,摄政王就不好了。
他招手叫过慕瑞,慕瑞笑着上前,先给摄政王见了礼,笑嘻嘻的问:“母后说您是我的祖爷爷,叫我叫您老祖宗,我还以为您七老八十,白胡子都有多长了,没想到您这般年轻。”
这话说的,哪里像是十一二岁的皇子所说,完全就跟个五六岁满地跑着玩的孩子似的。
摄政王忍不住皱眉,摸摸慕瑞的头:“皇后跟你说的么?她还跟你说了什么?”
慕瑞一笑:“母后说,说叫我多多上皇极宫来,只要您喜欢我,我就能安稳,要不然,我就,我就会被人害的。”
说到这里,慕瑞十分不解:“老祖宗,我不明白,父皇那些嫔妃见到我都十分和气,还会送我好些吃食玩具,看起来都很好很好,为什么母后会总想着她们要害我呢?”
看着这样的慕瑞,摄政王不由想起江采薇来。
江采薇也不过比慕瑞大上一二岁的样子,而且还是个女儿身,可是,慕瑞还如孩童一样天真,而江采薇已经完全挑起生活的重担来,不只要保护她自己,还要养育一个更小的弟弟。
和江采薇比起来,慕瑞实在有些看不过眼的。
摄政王十分不明白,赵皇后究竟是怎么想的?身为皇后不说母仪天下,用心教导子女,反倒是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争宠上头,倒把亲生儿子忽略个彻底。
就连江采薇都明白如今最大的事情就是教养江书奂,为了这个,甚至都能避到乡下来,而且,还想尽了法子替江书奂求人教导,受多大的委屈都能忍受。
可赵皇后那样大的人了,竟连轻重缓急都分不清楚。
想到这里,摄政王心里不由叹了一声,果然,人的心智如何,跟年龄大小也没甚么关系。
慕瑞仿佛没有看到摄政王失神,还自顾自的说话:“母后总说淑妃不好,可淑妃对我真的很好啊,早先在王府的时候就很照顾我,会缝许多小动物给我玩,还会给我讲好听的故事,她说人都是善的,只要我用真心对人,别人也会真心对我,淑妃这样善良,母后为什么会不喜欢她?”
傻孩子!
摄政王都要气乐了。
第五十五章 仙人跳

储秀宫
淑妃今天心情很不错。
昨天晚上正通帝又歇在她这里,今天早起请安的时候,好些嫔妃看到她都是一脸嫉妒的样子,而且,赵皇后也气的差点失去理智。
也是,初一十五本就是赵皇后本就不多的承宠日,可是,她却能将正通帝拦到储秀宫来,赵皇后要是不气那就有鬼了。
想到正通帝一大早叫人送来的赏赐,淑妃笑的更加开怀。
她拿着从南边进上来的果子咬了一口,往日吃起来并不觉得如何美味的果子,今天吃起来倒觉得另有一番滋味。
吃完一个果子,淑妃叫来侍女打问:“今天宫里可有什么事情?各宫有什么动静没有?”
打问各宫动静,一直是淑妃的习惯,她是个细致谨慎的人,从来不敢大意,每天都要问明白各宫哪位主子都出了什么事,谁有什么异常,好仔细分析以便应对。
正是因为这份谨慎,才叫她能够走到如今,没有在后宫中被人取代。
她的心腹都知道她这个习惯,听她动问,立刻七嘴八舌的回答,什么这个宫里主子病了,那个宫中谁传太医了,总归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并不能引起淑妃的注意。
只是,她最得她信重的朱嬷嬷回话时,一句话,就把淑妃惊到了。
“主子,今儿一大早皇极宫那边摄政王要吃烧饼,传话到了内务府,内务府那帮人却跟摄政王要千两纹银,后头,摄政王就没再要,而是叫御厨去外头买了来,再有就是,摄政王吃过早饭,传了大皇子过去。”
“什么?”
淑妃一惊站了起来:“摄政王叫人去了内务府?在内务府碰了钉子就叫大皇子过去了?”
见朱嬷嬷点头,淑妃更加惊惧:“内务府这帮狗东西,怎么一点眼色都没有,他们以为摄政王是谁?摄政王走南闯北多少年,什么没见过,能由着他们唬弄?”
私心底下,淑妃却骂内务府的官员没心眼,真当摄政王是正通帝那个不通事情的?
正通帝自小长在皇宫,后头分府出去,一应大小事情也是早先的王妃,如今的赵皇后做主,他根本没有管过庶务,自然不知道一个烧饼多少钱,更加不知道做烧饼的工序,能由着内务府的人瞒报唬弄,但是摄政王是什么人物?
这位已经在外头晃荡了快十年了,自京城到岭南,这天下几乎转了个遍,又有什么不晓得的。
又想到大皇子,淑妃面色更差:“摄政王恐怕知道内务府官员勾连的事情了,嫂子家只怕也露了头,要不然,摄政王也不会想到提携大皇子。”
“主子的意思是?”朱嬷嬷往前凑了凑:“您是说摄政王以为您和内务府勾连,因此想提携皇后来打压您?”
淑妃一摆手:“幸好摄政王只是怀疑,要是叫他知道实情,就不是提携皇后这样简单了。”
说到这里,她肃容对那些服侍的人道:“这些日子你们都给本宫把皮崩紧点,要是谁闹出事来带累了本宫,仔细本宫绞了你们的舌头。”
这些人知道淑妃的脾气,都赶紧应声,没有一个敢说半个不字的。
江家
江帆从外头进来,迈着四方步进了宋氏的屋子。
江帆好些日子没进过宋氏的屋子了,一见他进来,宋氏一喜,赶紧站起来替他脱了外头的大衣裳交给丫头,又笑道:“老爷今儿怎么回来的这样早?”
江帆接过茶喝了一口,一副官老爷的姿态,摆摆手道:“今天衙门事儿少,我就回来的早了。”
他一行说,一行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盒子来递给宋氏。
宋氏托在手里喜滋滋问:“老爷这是?这是做什么?”
江帆正色道:“路过一个首饰铺子,见里边东西倒做的精致,就顺手给你买了些。”
宋氏高兴之极,赶紧打开盒子去瞧,就见里头装了些银质的簪环,虽然材质不怎么样,可胜在做工精巧,同时,这可是江帆买给她的,比那些金的玉的强百倍。
宋氏欢喜的戴在头上,摇着脑袋给江帆看:“老爷瞧瞧,妾身戴着可好看。”
看到宋氏扭动着肥胖的身子,那张扑了粉描了胭脂,却显的难看又可笑的胖脸笑的眼都成了一条缝,江帆就觉得恶心,他忍着吐意点头:“还不错,挺适合你的。”
江帆完全是睁眼说瞎话,宋氏却是一丝都不觉得,还是欢喜道:“我也觉得好看,还是老爷眼光好,知道我戴什么样的好看,再没比老爷买的首饰更合心意的了,明儿我出门就戴着了。”
江帆勾唇强笑了一声:“本来还有好的,我想着也给你买些金的玉的,只是手头上紧了些。”
说到这里,他状似无意的提及:“你手头上还有多少钱,先给我些花用,最近我要请客送礼,还要结交上官,难免花销大了些。”
既然江帆是办正事,再加上有了先前的首饰打底,宋氏立刻就把身家交待出来。
“我这里也没多少银子,先前陈氏留下些嫁妆,后头我进京都花用了,咱们家也没什么大的产业,不过两个铺子,每个月赚的钱还不够花用的,前儿我娘家兄长给了些银子,加起来统共也就千八百两。”
江帆一听皱起眉头来:“怎么这样少,你先拿来给我花着。”
宋氏很不乐意,但是被江帆一瞪一阵冷哼,她就没办法了,只好转身十分不舍的取出银票来给了江帆。
江帆接过银票还十分不满,心说当初陈氏当家的时候哪里在银钱上短缺过,不过千八百两,有时候他看中什么要花好几千两银子,陈氏都没说过什么,还不是一样拿得出来。
到底宋氏出身有限,不会经营,也没丰厚的嫁妆,哪里比得过陈氏一星半点。
怀念了陈氏也不过一息的时间,江帆转念又想着,如果不是陈家败落,他也不会狠心把陈氏给害死的,到底,陈氏也是给他生了一子一女,又伺侯他这么长时间,也没个错处。
心里转了一圈,江帆拿着银票就走。
宋氏赶紧去追:“老爷不在家里吃饭么?”
江帆一摆手:“哪里有时间,我约了人的。”
眼瞧着江帆走个没影,宋氏咬牙,可也无奈。
江帆从家里出来,就直接雇了车子,拉他走了一圈,在一条小巷子口停下,他独自进了巷子,敲响了一家的房门。
不大会儿功夫,一个年迈的婆子开门,又有一个穿着素色衣裙的美貌娇弱女子出来。
她一见江帆便是一喜,过来挽了江帆的胳膊撒娇:“老爷可算是记起奴家了,不枉奴家一直惦着老爷,这几天老爷没事,奴家吃饭不香,睡觉不稳,整个人都瘦了。”
江帆掐了那女子的腰一把:“倒是真瘦了,一会儿叫老爷看看。”
女子羞红了脸,扭着身子:“老爷…”
这一句喊的九曲十八弯,听的江帆心头直颤。
第五十六章 野心

“咳咳。”
那个年老的婆子在江帆身后咳了一声。
江帆回身看了一眼:“许婆婆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许婆子干笑两声:“江老爷,春桃可是我从小拉拔大的,为了她,我虽穷困些,可也舍得扔银子,自小到大吃的喝的穿的,可花了不老少钱,江老爷就这么白得了,有些说不过去呀。”
那个**桃的女子垂头,眼中有些泪意:“老爷,妈妈说的是,我跟了您,就不能再照顾妈妈,难免叫妈妈孤苦无依。”
“我当是什么呢。”江帆听了这话倒是笑了。
拉春桃进屋,把许婆子也叫进屋中来,江帆就问:“不知道春桃身价几何,您开个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