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真是说打就打,一拳头打过去,花青的脸上就开了花。
那个小姑娘吓坏了,尖叫一声,提起篮子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喊:“鬼见愁打人了,鬼见愁打人了。”
成烟罗挺无奈的,她这可是救了小姑娘啊,可这小姑娘竟然还…
不过,她也没要求小姑娘感激,想想,索性也就放开了。
花青挨了一通揍,身上又疼,心中又怕,就差没有跪地喊姑奶奶了。
这时候的他哪还有那风流才子的形象呢。
成烟罗皱眉看着他:“你要是再死性不改,我就叫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往后,你再改随便勾搭小姑娘,我见你一次揍你一次。”
花青忙不迭的点头:“再不敢了,再不敢了,饶了我吧,真不敢了。”
成烟罗放开他,不耐烦的摆手:“滚吧。”
花青爬起来十分狼狈的跑了。
成烟罗看着花青的背影忍不住皱眉,心中更加厌恶。
她是真看不上这样的风流才子。
可大齐朝如今却十分推崇这些人。
这个些个所谓的才子一个个自负肚子里有些诗词文章,表面上做的风流不羁的样子,内里却是一肚子男盗女娼,没的叫人作呕。
更有的穷苦人家出身的,花用着父母妻子辛苦挣来的血汗钱,还敢去青楼招妓,没几个本事,却整的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样子。
这样的人叫成烟罗见了就手痒想揍。
当然,她也揍过好些个,正因为揍过这些人,她的名声就更坏了。
毕竟,那些人也是有些本事的,起码八卦和编派人损人的本事很厉害,他们写了好多的诗词文章都是在编派成烟罗的,简直就把成烟罗写成了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了。
如今,成烟罗在长安城的形象就是鬼见愁,就是大魔王,已经到了婴孩止哭的地步。
这次,成烟罗打了苗青,不知道身上又要背负什么样的坏名声了。
不过,她是不在乎的。
走在路上,看着旁人对她指指点点,成烟罗已经练就了一颗铁石心肠。
她正想去玲珑阁找高秀秀,却见旁边猛的冲出一个人来。
成烟罗停下脚步,看着那个像乞丐一样的男人,闻着他身上散发的恶臭味道,忍不住皱起眉头来。
“姑娘,行行好,救救我吧。”
那个男人朝成烟罗猛的跪了下去。
成烟罗看了男人一眼,男人满脸的哀求:“我家中遭了难来投奔亲戚,半路上却碰到了匪徒,我好容易逃出来,可是…”
成烟罗扔下一块银子,起身就要走。
那个男人却亦步亦趋的跟在成烟罗身后。
“不是给你银子了吗?”成烟罗更加不耐烦。
男人却在这个时候轻声道:“姑娘难道就不想知道你被人偷天换命的事情?”
第一二二章 嚷开
成烟罗提着男人进了一条小巷子。
这里没人,又显的十分阴暗,凉风吹过,无端的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她把人扔在地上,一脚踩在男人的背上,让男人的形象更加狼狈不堪。
“什么偷天换命,你给我说清楚?”
男人笑了笑:“姑娘且先放开我,你放心,我能找到姑娘,自然是不会跑的。”
成烟罗挪了脚。
男人翻身坐起。
他的样子似是饿了不知道多少天,两颊凹陷,显的一双眼睛出奇的大,看着人的时候,叫人害怕。
“我是一位法师。”男人笑着介绍:“名夜玄,几年前,被侯丞相府请去为侯惠珠改命。”
“是六年前吗?”成烟罗心中一紧,忍不住问了一句。
夜玄点头:“的确。”
他抬头望天,一脸回思:“在我之前,侯府还请过另外一位法师,那位法师要给侯惠珠换上真凤命格,可惜中途出了差错,法师法力尽毁,后来他们请了我,我是没办法换什么真凤命格的,只好拿虚凰的命格来支应。”
“换了吗?”成烟罗心里紧紧的揪起。
夜玄点头的时候,成烟罗便冷声问他:“是不是吴琳宁?是不是换了她的命格?”
夜玄长叹一声:“的确,除了吴琳宁,还有另外一位姑娘,我原以为凭着和侯平的交情,我帮侯惠珠换了命格,他家应该感谢我,也能谋到些好处,却没想到…侯家…”
夜玄说到这里咬牙切齿的骂了起来:“侯家没一个好东西,都是一家子过河拆桥的,他们竟然趁着我练功关键的时候找人暗算于我,还把我拘禁起来,逼迫我给侯惠珠加重命格,我费了许多力气才逃出来,可这几年,为了躲避侯府暗杀的人,我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如今,我因着又遭暗算命不久矣,索性便都说出来…”
成烟罗眨了眨眼睛。
突然间,她想到一个问题。
她看着夜玄问:“我问你,在你之前侯家请的人是不是要换我的命格?”
夜玄笑了。
他望向成烟罗:“的确,原我们并不知道哪一位是真凤命格,只知道真凤就在长安,我也是最近见着了姑娘,才发现姑娘就是身具真凤之人,早先,或者是姑娘的命格还没有成气侯吧,并不明显,可今日我见姑娘,发现姑娘神采不凡,身后凤凰已然展翅…”
突然间,夜玄咳了一声,咳出一口血来,他打量成烟罗,瞬间大惊:“凤凰磐涅,浴火重生,怪不得,怪不得呢。”
成烟罗吓了一大跳。
她后退几步,警醒的看着夜玄。
夜玄苦笑:“姑娘不必怕我,我如今和废人也差不了多少,没能力伤害姑娘的,其实,就算我法力还在的时候,也奈何不得姑娘,毕竟,姑娘是身具大气运之人。”
“什么大气运。”成烟罗现在却是不承认的:“你胡说八道什么,我看你这个人是疯了,疯子,你还是赶紧回家吧,别在这里胡言乱语了,小心叫人打你。”
说完话,成烟罗转身就走。
她走了几步,挥手扔给夜玄一锭银子:“看你怪可怜的,拿着这钱买些吃的吧。”
夜玄捡起银子,挣扎着站了起来:“想不到我夜玄一辈子算计别人,临了却叫人算计了,呵呵,不过,临死之前还能吃顿饱饭也不错了。”
成烟罗从巷子里出来,心里烦乱极了。
她的心就跟拧麻花似的拧来拧去,搅的心乱如麻。
什么真凤命格?
成烟罗想不相信,可想到她才重生那天夜间的异象,却又不得不承认,这或许是真的。
还有,那个夜玄竟然能看得出她是重生之人,这叫成烟罗打心底里已经信了他的话。
夜玄的脸色很难看,再加上他削瘦到极点的身形,看样子也是活不久的。
一个将死之人,也没有必要骗她的吧。
成烟罗思来想去,便将一些事情串连上了。
夜玄所说,在侯家请了他之前,还请过一位法师给侯惠珠换命,要换的便是真凤命格。
而换命的时候,却因她重生没有裹脚而打断,没有换了命格。
当然,这是今世的事情。
换言之,前一世,侯家也肯定请了法师换命,那时候,她可是裹了脚,正是一生之中最为脆弱疼痛难耐之时,那时候,侯家应该是换命成功。
也就是说,前一世,侯惠珠换了她的真凤命格,自此之后一飞冲天。
而她却因为得了侯惠珠那样的薄命而悲惨死去。
不,如果单只是因为她命薄,姓钱的也不会将她剐了。
联想到前世她临死之前见过侯惠珠,成烟罗就完全明白了。
前一世,一定是侯惠珠看出了什么,所以特地叫姓钱的杀了她,好真正的取而代之。
想到这里,成烟罗咬紧牙关,握紧了拳头,心中的气愤却忍不住冒了出来。
侯家,好一个侯家,真正是杀人不见血啊。
她现在,总算知道了她真正的仇人是谁了。
侯惠珠,咱们走着瞧。
成烟罗却是一个有仇存不住的人。
她向来有仇就要当场去报。
既然知道了侯惠珠是她的仇人,前一世那样狠毒的对待她,成烟罗又怎么会长久忍耐。
还有侯家,凭的什么侯家这样杀害无辜的人,却还要坐享荣华。
她成烟罗便是不能杀了侯家的人,也要坏了侯家的名声,便是不能坏了他们的名声,也要叫他们不得安宁。
成烟罗大步流星的在街上走着。
她一脸怒火,俏脸紧绷着,一瞧就是心情很不好。
街上的人看到她走过来,全都躲的远远的,悄悄的议论是谁惹了鬼见愁,也不知道哪个要倒霉了。
成烟罗路过一个铁匠铺子的时候,看到铺子里才打制的崭新的大砍刀,她直接便走过去拿银子买了。
她将砍刀背在背上,气势十足的到了侯家门口。
站在侯府门口,成烟罗手握砍刀,一刀劈在侯家门口的拴马桩上,把粗粗的拴马桩劈了个稀烂。
随后,步上台阶,一刀又一刀砍在侯家的朱漆大门上。
“侯平,你个老不死的,一家子没一个好货,阴险恶毒,缺了德丧了天良的。”
成烟罗一边砍还一边骂。
以前,她向来就是直接拿拳头上,动嘴的时候不多,可今天,她是彻底的惹急了,骂的话难听到极点。
不说长安城的大家闺秀,便是村里的泼妇估计都骂不出那样难听的话来。
“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害的别人的性命,你们睡觉能睡的安稳?就不怕恶鬼索命么?”
她这一通的骂,引来不少人围观。
便有好事的问成烟罗:“我说七娘,侯家最近挺安生的,也没人惹你啊,侯姑娘在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没说你闲话,你上来又是打又是骂的,过分了啊。”
成烟罗冷笑,把砍刀直接就插在侯家大门上,回过身对那些围观的道:“你们知道什么,侯家一家子看着笑嘻嘻的挺好说话,可心里却藏着毒呢,我家吴姐姐就是叫他们给害死的,侯惠珠她天生命薄,生下来就病痛缠身,为了她能好过一些,便找法师换了吴姐姐的命格,生生的把吴姐姐给坑死了。”
这话里信息量实在太大了啊。
围观的人都傻眼了。
第一二三章 毒誓
“你胡说什么。”
侯大郎听到动静跑出来看是怎么回事,正巧听着成烟罗这番话,当场就急了。
成烟罗冷笑一声直接过去一把提起侯大郎来:“我胡说什么?我说的是不是真事你们侯家人心里最清楚,当初那个法师来的时候还是你去迎接的吧,后头也是你送他走的,还有,那位姓夜的法师在换了命之后,也是你带着人趁他不备把他捉走关起来的。”
侯大郎脸色一时难看,他忍着心虚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更不明白我侯府怎么得罪你了,你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家,老这么不依不饶的。”
“呵呵。”成烟罗笑了两声:“怎么得罪我的且先不说,只说你们做下的亏心事吧,为着给侯惠珠换命,你家可是害死了两条人命啊,那都是和侯惠珠一样年纪的小姑娘,花朵一般的人物就这么没了,你们就不觉得亏心么。”
这时候,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
正巧有一位和吴家沾亲的太太打这边经过,听闻侯家这边有吵闹事,就叫小丫头来打听,待听说成七娘在侯家闹事,口口声声说侯家害了吴翰林家千金的性命时,那位太太再坐不住了。
她叫人把轿子抬到附近,指使几个小丫头钻到人群中探听消息。
“什么害人性命?”侯大郎更加心虚,他也算是见惯了场面的人物,倒还能撑得住:“这满长安的人谁不知道我侯家向来与人为善,从来都是修桥补路,接济贫穷,我们怎么会害人性命?”
成烟罗将侯大郎扔在地上:“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们家啊,全都是些人面兽心的东西。”
她伸手把砍刀从侯家门上拔了下来,解气似的又劈了几刀。
成烟罗抬头望天,伸手指着碧蓝的天空:“我成七娘敢在这里对天发誓,我所说的话句句属实,若有一句不实,污了侯家清名,我愿遭天打雷劈,便是死后都不得安生,魂魄入十八层地狱,受尽万般苦楚。”
哗…
人群中传来阵阵惊呼。
大齐朝百姓最为信命数,也看重誓言,谁都不会轻易发誓,更何况是这般毒誓了。
成烟罗都敢发誓生前遭天打雷劈,死后入十八层地狱了,可见,她所说的确有此事,总归无风不起浪,若侯家没有做下亏心事,成烟罗也不会跑来闹腾的。
众人看侯大郎的目光就不一样了。
成烟罗大笑:“我敢发毒誓,若你家没做害人性命的事,侯大你也在这里当着许多人的面发个毒誓,就和我发过的一样,你敢是不敢?”
侯大郎后退了好几步,面色一下子变的惨白。
他如何敢发这个誓言呢?
这一刻,他不由的怨恨起了侯惠珠,如果不是要替侯惠珠改命,又何必闹出那种害人性命的事来,又何至于此,又何必叫他被成七娘逼迫着退身不得?
“对啊,你发个誓啊!”
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紧接着,好些人都开始起哄:“侯大,你也发个誓啊,赶紧的,为了证明清白,快发誓。”
人群中传来一阵阵的哄闹声。
侯大郎脸色青白起来,远远的都能看得出来,他整个人就跟个鬼一样,满面的阴森。
“发什么誓?”侯大郎大叫一声:“我跟个小娘子计较什么,成七娘,你别欺我侯家无人,且等着瞧。”
说完话,侯大郎飞也似的跑进家门,连他家的门被成烟罗劈的不像样子都顾不得理会了。
成烟罗笑了笑,转身朝满街的百姓拱了拱手:“各位,大家做个见证,今儿我成七娘找到侯家就是为了出这一口恶气,我所说的话句句属实,我在这里还是那句话,善恶到头终有报,侯家做下恶事,终会累及自身,我且瞧着呢,吴姐姐在天有灵也瞧着呢。”
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长安城的百姓就感觉成烟罗也没那么讨人厌了。
吴家近亲的那位太太自然也听到了这些话。
这位太太夫家姓梅,和吴太太是两姨姐妹,平素关系还不错。
最主要的是,梅太太家生了好几个小子,一直盼个姑娘却不得,她便将吴琳宁看的眼珠子似的疼着。
吴琳宁去世的那些日子,这位梅太太也大病一场。
后头好些日子都缓不过神来。
如今她听着成烟罗说吴琳宁是侯家害死的,又听成烟罗发的那些毒誓,她自己便先信了。
毕竟,梅太太也曾听吴琳宁说过她和成家的几个姑娘都很好,算是闺中密友,尤其是成七娘,最喜欢和她玩的,依着成七娘的性子,若吴琳宁真是叫侯家害死的,她是忍不下这口气的,闹腾起来也是应有之意。
再者,成七娘也不是闲着没事干的,做什么拿没边际的事情出来得罪侯家呢。
可见得,的确有这么一回事。
这么想着,梅太太也顾不上自己的事情了,立刻叫轿夫调头去了吴家。
太平村
秦柱媳妇一大早就出了门。
她先去地里给秦柱送了饭,往回走的路上又摘些瓜菜之类的。
路上,她就碰着了回娘家走亲的秦梅儿。
秦梅儿也是太平村的人,因着长的漂亮性子又好还机灵,后头嫁到了长安城里,嫁的人家很不错。
她相公待她极好,而且也很上进,如今做着很大的买卖,她生了三个小子,大小子如今也是举人老爷了。
因着两人的儿子都是举人,所以秦梅儿和秦柱媳妇就显的格外亲近。
两个人结伴走着,秦梅儿就问秦柱媳妇:“你知道陛下开恩科的事情吗?”
秦柱媳妇摇头:“我们这里离着远,消息哪比得过你灵通啊。”
秦梅儿笑了笑:“那我与你说吧,陛下今年要开恩科,历届的举子都能参加,我家大郎就想去试试的,我听说你家四牛极聪明灵惠的,才学也高,不如叫他也去试一试。”
秦柱媳妇皱眉:“这个我真做不了主的,我家四牛主意正着呢,他拿定的事情,谁劝都不成。”
“这有什么。”秦梅和不以为意继续劝和:“考得上考不上的,反正试一试嘛,又不会缺一块肉,再者,今年考不上,明年不是还能再考嘛,全当积累经验了,反正我和你说啊,这次开恩科考试咱们长安这边的举子很沾光的。”
“怎么说?”秦柱媳妇一时听住了。
秦梅儿就与她说:“你看啊,外地的举子都等着明年参加春闱呢,如今才过了秋闱,都还没有收拾行装进京呢,这恩科一开,他们是绝对赶不上的,可咱长安这边的举子离的近啊,完全不怕赶不上,到时候,参加考试的人不知道要少多少,你想,总归考得中进士的就那么多人,这次只长安一地的举子,可明年就是满天下的举子了,哪个划算还用得着说嘛。”
第一二四章 惊痛
秦柱媳妇停下脚步认真思量。
过了一会儿她就向秦梅儿认真道谢:“谢谢他姑了啊,要不说嘛,还是长安城的人见过世面,知道的也多,要不是你提醒,险些误了我家四牛。”
秦梅儿笑了笑,心下松了一口气。
她心说能够说动秦家的人就好,也好向那位交差。
“我回头就叫四牛回来,好好的与他说道说道,他便是不同意去考,我也得逼着他去。”
秦柱媳妇下定了决心。
秦梅儿笑道:“这就好,这就好,我也喜欢四牛这孩子,生怕耽误了他,我估摸着啊,以四牛的才学,只要去考,必然高中的。”
她这么一番夸奖,自然就说到了秦柱媳妇的心坎里。
“不瞒你说啊,我们家这四个孩子,就数四牛最为孝顺懂事,不管是对我还是他爹,还是他的姐姐们,那都是好的不能再好了,人也聪明的很,你说,这天下间有几个人十一岁就能中秀才,十四就能中举人的?”
秦梅儿含笑又夸了几句,实在说不下去了,才和秦柱媳妇告辞回家。
秦柱媳妇急匆匆的回家,拽了秦柱回屋,小声的嘀咕着:“他爹,要紧的事啊。”
“什么事?”
秦柱也才回家,还没洗涮就叫媳妇给拽进屋里,难免有几分气闷:“啥事这么要紧?你总得等我洗了手脚再说吧。”
“顾不上了。”秦柱媳妇拽着他不叫出门:“我和你说,这可是关乎咱儿子一辈子前程的大事。”
秦柱一听就站住了。
秦柱媳妇继续道:“陛下开恩科了,今年就能考会试,这可是我刚碰到梅儿姐姐听她说的,她还与我说啊…”
秦柱媳妇一股脑的将秦梅儿所说的话讲了出来:“我估摸着这事有准,梅儿姐姐说的也对,只长安一地的举子科考,总比全天下一起考中进士的机率高吧,我想,咱们得让四牛去试试。”
秦柱坐下,一边喝水一边思量。
想了许久,最终还是动了心。
毕竟那可是进士啊。
举人都已经是老爷了,那进士可是官老爷,这天底下的读书人能中进士的有几个?要是秦翊中了进士,他们秦家可真就改换门楣了,往后他也能扬眉吐气的做老太爷,方圆这几十里内,可再没一个敢欺负他的。
“我…我叫二弟去叫四牛回来。”
想清楚了,秦柱就坐不住了,起身就往外走。
才走了几步,他又回过头来:“他娘,你与我收拾些东西,我亲自去长安,既然马上就要开恩科了,咱就不能叫四牛再来回跑了,耽误了他读书这可是大事,还是我亲自去的好,我过去了多住些日子,好好照顾四牛读书。”
“嗯。”秦柱媳妇赶紧起身就要替他收拾衣物和银两。
正收拾间,秦柱就道:“你也去吧,咱们去了租个院子住着,也好照顾四牛的饮食起居,毕竟宋先生那里只他一个大男人,也没个女人,难免有疏漏的地方。”
秦柱媳妇更加欢喜,收拾东西也利落了很多。
这厢梅太太匆匆到了吴家。
吴太太正奇怪呢,这不年不节的,也没什么事自家表妹如何来了?
她带着下人迎出门去,就见梅太太满脸的恼意,步履也显的匆匆忙忙的。
因着裹了小脚,梅太太走的快了就有几分踉跄,需要告下人扶着,才不会摔倒。
几时见过梅太太如此?吴太太就更加惊异了。
“表妹?”
在梅太太步上台阶的时候,吴太太还伸手拉了一把:“可是家里有事?”
梅太太摆手:“进屋说。”
表姐妹两个进了屋子,梅太太坐下顾不得喝茶就急忙对吴太太道:“表姐,咱家,咱家琳宁死的冤啊,这孩子…”
吴琳宁的死是吴太太心中最痛的伤疤,平日不敢提及,只要一想到好好的女儿年轻小小就去了,她心疼的一宿一宿睡不着觉。
梅太太也知道她的心病,向来是不提的。
可今日却猛不丁的提了。
这叫吴太太越发不解。
“表妹?”
“表姐。”梅太太拉住吴太太的手,未语先哽咽了:“表姐,咱们家琳宁是叫侯家给害死的,那些个狗贼,不是个东西的狗玩意,他们如何狠得下心来。”
吴太太心跳渐渐加快,心中的痛意越来越明显:“侯家,侯家,哪一个侯家?表妹,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梅太太一边抹泪一边道:“还能是哪一个?就是侯相家,他家的惠珠不是自小体弱多病么,原来还以为是娘胎里弱,可没成想却是因天生福薄,想要让她平平安安的长大,就只能给她偷天改命,侯家就请了,请了法师来,算准了咱们家琳宁命格贵重,便让法师换了琳宁的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