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些大的就不一样了,原这些人家就打算卖姑娘的,既然已经有了卖的意思,又如何肯对这些个女童好呢?多数女童身上都有些伤痕,且手粗的不成,光看样子,哪里像是才几岁的女娃娃,竟是比好些做惯了粗活的妇人还要差上几分。
季颂贤见了这些女童,真是满心的怜惜,立时叫了庄头去采买了好些香脂和药材来,拿着药材给她们泡手泡脚,泡好了手上脚上都抹了香脂,如此的养着,不出一年半载的必然能养回来。
宋三娘四人原先也怜惜这些女童,然她们到底不是东家,就是有心相助也帮不了许多人,只能干着急,如今见季颂贤想的这样周到,倒是和季颂贤又亲近几分。
季颂贤叫过她们四人来商量着这些时日得叫孩子们吃的好一些,旁的且不说,总归得有肉吃,还得吃的饱些,另外,季颂贤想着该多养些牛羊,待产了奶,叫这些孩子们能多喝些奶,便又叫人四处去买正在产奶的牛羊。
到底季颂贤的身份管用,还有金陵城里城外的人哪个不畏惧锦衣卫的权势,管事的出去没多久便拉了好些牛羊来,因着是正在产奶的,这些牛羊才来,那些还躺着的小娃娃就喝上了奶,剩下有多的,大的那些也能分上一些。
除此之外,季颂贤还叫人买了许多细棉布给孩子们裁衣裳,待她安排妥当了,天都黑了,季颂贤才要回城,便见着宋怀瑾骑马过来,原是看她总是不回来,怕她有什么事情,特特来接她的。
季颂贤又交待宋三娘几句,就跟宋怀瑾回家去了。
他们前脚走,后头李师师就极羡慕道:“我原说锦衣卫中的人都是狠心绝情又粗鲁的,哪里想着还有指挥使此等人物,不但人清俊,且对季娘子一心一意的好,可见得良人是不分身份的,你看那些斯斯文文的秀才举人们,家里多少三妻四妾的,今儿朝东明儿朝西,难免叫人看不上眼,和指挥使一比,这些人又算个什么。”
宋三娘一掌拍在李师师头上:“这些个话你说说可以,心里可莫要起什么念头,季娘子对咱们好,又是一心一意做些好事的,咱们不能对不住她,且我看宋指挥使一门心思都在她身上,旁的人自是瞧不上眼的,若有那等起了歪心思的,最后怕也落得自取其辱。”
李师师一笑:“我也不过白说几句,又哪里会瞧不明白呢,只可恨咱们沦落风尘,如今见多了男人丑陋嘴脸,怕是这辈子都再瞧不上那些臭男人的,我想着,咱们在这里教教孩子,自在过活倒是也不错的。”
苏小小也笑:“我原是没想着指挥使竟然是潇湘子先生的,如今看他对季娘子的样子,还有前儿替咱们说的那些个话,我再想着,他若不是潇湘子先生,竟没一个配是的。”
严娇娇也点头承认:“指挥使看着冷了一些,然心是好的。”
这四个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说个不停,到最后都是笑作一团,宋三娘点点那三个的额头:“罢罢,且不说这些了,孩子如今到了咱们手上,旁的我且不说,咱们最先应该教的是要有风骨,先教她们立德,再都她们识字读书,之后才是各类技艺。”
那三个立时容色一整:“这都是该的,要学文先做人,最先学的就是立心立德。”
严娇娇又道:“咱们还得教她们好些人情世故,免的长大了被臭男人几句花方巧语就骗了去,没的叫咱们觉得窝囊。”
李师师也道:“还得教她们如何分辨好人坏人,叫她们多长些心眼子,且万不能看那些才子佳人之类的书,就是要看,也得咱们盯着些,仔细的给她们说教,别教她们被带歪了心思。”
听了这两人的话,苏小小也急急道:“等她们大了些,咱们是不是该寻些姐妹现身说法。”
这些女童才来,四个行首已然操尽了心,只她们却觉得高兴,心里很是快活,她们自己不幸,便不希望旁的女子也不幸,如今能有机会改变许多女孩子悲惨的命运,自然越发的兴头,也极为尽心。
却说季颂贤和宋怀瑾入了城,才走没多远马车就猛然停下,季颂贤掀帘子去瞧,就见着一个个子小小的女童跪在车前嗑头:“老爷,太太,救救奴吧,求你们了,救救奴…”
她话未说完,便有几个高高壮壮的汉子上前,一个汉子将她提起来便要打:“作死的小娼妇,竟然敢跑,到了丽春院里你还想…”
“这是怎么回事?”季颂贤隔着帘子问了一句。
绕梁就跳下马车过去询问,不一会儿进来对季颂贤道:“太太,那个女童是被卖到丽春院的,被调教了几日,趁着院子里的人不注意就跑了。”
“放我下来。”女童咬着牙,破口大骂:“我不要进那劳什子见不得人的地方,我清清白白一个人凭什么被你们作贱。”
“喝。”提着她的那个汉子顿觉有了兴致,一掌拍在女童身上:“还清清白白,你是被你老子卖来的,拿了咱们丽春院的银子,如今倒是想逃,也得看看爷们乐不乐意,想走也行,且等着长大了给院子里赚够金银,到时候,自然有你的好去处。”
“呸。”女童又啐了一声,一双眼睛里满满都是凶狠的光芒:“做你们的春秋大梦。”
季颂贤隔着帘子看那女童满眼凶光,面容刚毅,还有脸上一闪而过的坚决,就知道这女童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这孩子若是不救下,待她再到了丽春院,恐怕真的能够为了不污清白而自尽的。
这等样子刚毅的女孩季颂贤生平仅见,一时就有了些怜意,也想救她一救。(未完待续。。)
第二一一章 闲话
“去问问这个女娃多少银子,就说我买了。”
季颂贤轻声对绕梁吩咐一声,绕梁才要说话,宋怀瑾却已经猜到了季颂贤的想法,立时打马上前对那几个汉子道:“这女娃锦衣卫收了。”
说话间,他抛去一锭银子过去:“将身契拿来,放人。”
那几个汉子看宋怀瑾骑着高头大马,身上衣着又华丽非常,等他说到锦衣卫三个字的时候,这才恍及那衣裳分明就是锦衣卫才能穿的,顿时吓坏了,哪里还敢再抓小女童,立时将人送上,又回去拿了身契呈上。
宋怀瑾拿过身契,但却并没有叫这个女童到马车内,而是冷声对她吩咐一句:“能跟上便跟我们回去,若是跟不上我会再将你送回去。”
女童立时咬牙:“我跟得上。”
宋怀瑾点头打马前行,季颂贤的马车跟在后头,那女童咬牙跟在马车后边一路小跑,等到了宋家门口,女童浑身都被汗湿透了,头发也变的一络一络,且脚上已经流了许多血,就是这般,她还咬着牙,满脸的狠意,竟是全凭一口气跑了这么多路,且一步都没被拉下。
季颂贤从马车内出来,看着这女童有这样的心志,越发的赞赏,对绕梁吩咐一句:“带她洗个澡,换身衣裳,再去拿些药膏给她抹了,另外,看看厨房那里还有什么好吃食与她备上一份。”
“是。”绕梁对这女童的狠意也极为震惊,同时。也觉得这孩子以前怕是受过不少苦难的,也很同意,笑着带她洗澡换衣。
季颂贤回屋换了一身常服,才刚半躺在榻上歇下,绕梁就带了那女童进门拜谢。
大约是因为换了一身衣裳,身上又上了药,也吃了些东西,女童比才见的时侯竟不似一个人,季颂贤仔细观察,发现这样能忍的孩子竟然长的很是乖巧可爱。一双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嘴巴,脸也小小巧巧巴掌般大小,看起来软萌可爱,然却有那样一番心志。
“奴谢过太太。”女孩子跪在地上嗑头。
季颂贤叫绕梁扶她起来。笑了笑:“你叫什么名字。往后我叫你总得有个名字吧。”
女孩子扯扯嘴角:“奴姓童。小名娇娇,大名并没有。”
“娇娇?”季颂贤念了一遍:“严大家也叫娇娇,你这倒是重了她的名字。这个不好,不如换个名字吧?”
“全凭太太做主。”女孩子站在一旁冷肃着一张脸。
季颂贤想了一会儿:“我看你极有傲骨风姿,虽年纪小,可也有抗击风霜之力,如梅一般欺霜赛雪,就叫若梅吧。”
才出炉的童若梅一听又跪下嗑头:“谢太太赐名。”
这回,季颂贤亲手将她扶起,摸摸她额角的伤痕:“既然到了家里,便好生住下,旁的事情且不要想,安心养好身子,待你休养好了,我叫人送你去一个好地方。”
童若梅起身,一双眼睛瞅着季颂贤,里头还有几分忧愁:“只要不进那见不得人的去处,太太叫我做什么都成。”
季颂贤一笑:“你想差了,原我也收养了许多如你这般被父母卖掉的苦命孩子,都放到一个庄子里请了专人教导,你看,你年纪这样小小的,又做不得什么活计,在府里岂不耽误了你,倒不如去庄子上和许多小姑娘一处读书识字,说不得大了还有一番作为。”
童若梅原想着被季颂贤救了就等于卖身进来,只是,她想着怎么着给人做奴才也比青楼楚馆强,可哪里想到还有这等样的好事,竟然不用卖身,还能学好些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她记得村子里除去李地主家的女儿学了些字,旁的女孩子都是大字不识的,就是家境好些的都不能认字,更不要说她这种家里过不下去的,她也知读些书识几个字用处大着呢,只没那等机会,却不想卖了回身,竟然有了识字的机会,就为着这个,她也得好好的。
点了点头,童若梅一双大眼睛里早含满了泪水:“奴谢太太救助收留之恩,太太的大恩大德奴没齿不忘,以后就是做牛做马也报答太太。”
季颂贤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我倒不用你报答,只要你好好的,将来学门手艺,出去了能自己养活自己我就极高兴的。”
她这样笑着,又温柔的抚着童若梅的头顶,童若梅只觉得心里暖暖的都是甜意,似要从胸中涨出来一般,童若梅原看着季颂贤长的分外好看,跟天仙似的,如今更觉得季颂贤比天仙还要好看上几分,怕是这个世上再没有比她更好看的人了。
“我,我…”童若梅迟疑了好久,好久,微微垂着头:“奴能抱抱你么?奴从小没有娘亲,也不知道被娘亲抱着是什么样子,奴私心里想着,大约娘亲就像太太这样和气好看。”
“好孩子。”季颂贤眼中隐约有几分泪意,伸手将童若梅抱在怀里,伸手拍拍她的背:“以前怎么样且不管,我也不知你受过怎样苦楚,然这人一辈子没有不受罪的,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咱们得往前看,想着往后的事情,往后啊,咱们过的好好的,快快乐乐的,也不枉这一辈子,就是你娘亲在天上看着了,也替你高兴。”
“嗯。”好半晌,季颂贤听到嗯的一声,肩头隐约感觉有些湿意。
过了不知道多久,季颂贤放开童若梅,叫绕梁带她先去拿些铺盖,这几日就叫她留在府里养身子,等养好了再去庄子上。
沐恩伯府
小林氏呈上嫁妆单子,林氏扫了一眼交给身旁的大丫头叫她来念。
一页的嫁妆单子念完,林氏笑了笑:“难为你了,这些嫁妆极不易凑的,你也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劲才凑上。”
小林氏抿嘴一笑:“原小姑和离的时候带回来许多嫁妆,若咱们家还是原来那样子这些嫁妆是尽够的,然如今咱们家有了爵位,小姑嫁的又是将军,嫁妆简薄了实不好看,我便叫人又买了好些紫檀、黄花梨等木料,叫人抓紧时间打上一套家具,只是时间上到底不够,家具怕打的不够好,另外,叔叔家有布庄,里头倒有些好料子,我叫人拿了咱们家的对牌去取了些来,还有从贤姐儿那里讨了些个南洋的珍珠、香料…”
林氏听她一样样念叨完,极为满意:“真是难为你这样辛苦了,且等昕姐儿出嫁之后,叫你好生消停几日。”
“哪里敢称辛苦,这本是媳妇该做的。”小林氏和林氏脾气差不多,都是温柔和顺的性子,说话时未语先笑,倒是极合林氏的意。
说到这里,小林氏小声道:“只有一件事情媳妇觉得有些古怪。”
“怎的?”林氏一听也留了意。
小林氏越发的压低了声音:“前儿我听厨房里几个小丫头闲聊,说什么叔叔家的八爷订的那门亲极不好,据说那位容家娘子长的不是很好,又是个炮仗脾气,让人一点就着的,还有,最是心狠手辣,在她手底下被打被卖的丫头不知凡已,且也不是顶孝顺的,极有高家那位如今嫁给丛将军的娘子的风范。”
“真真大胆。”林氏听了皱起眉头:“你且留意些,看看都是什么人讲的?”
小林氏点头:“媳妇只觉得古怪,八弟虽说也和咱们亲,然到底隔了房的,咱们家的丫头说人家的长短做甚,好似是有人要搅了这桩婚事一般。”
她这么一说,林氏也就留了意,想了一时道:“你且留心,等我问问你爹和你妹子。”
小林氏既然将话说完,便也告退出去。
正好季昕过来请字,林氏拉了她将这件事情讲了出来,季昕一听就骂了起来:“小贱蹄子,烂了肚肠黑了心肝的,叫人听着像什么样子,知道的是她们不尊贵胡言乱语,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家和叔叔家面和心不和呢。”
“我的儿。”林氏搂了季昕过来:“你说的极是,这话是不能乱传的,只是我也实想不透,传了这些话对那些丫头也没甚好处,她们怎么…”
季昕想了想道:“我倒是知道一些,娘也知道七弟八弟长的好,学问又好,如今是正经的进士老爷,再加上叔叔一家的人品禀性,又都是不纳妾的,如今这金陵城里不晓得多少闺秀盯着他俩呢,原婶子看中的是玉家的大娘子,只是贤妹妹说那个玉娘子有些古怪,总觉得不好,婶子才看中了她的表姐,我听贤妹妹说,这玉娘子好似和她表姐不是很对付。”
说到此处,季昕越发的谨慎:“我因想着,这玉娘子和容娘子年龄上差不多,又是正经亲戚,怕是自小就被人拿来比较的吧,这玉娘子总是被人夸着,难免自视甚高,有些看不起容娘子,再者,玉大人比容大人的官位也高些,她就…怕是原来玉娘子也惦记着七弟八弟,恐怕她家也说过什么话,或者想走什么门路,没想到这等好事落到了容娘子头上,玉娘子本来觉得各处都比容娘子强,这会儿子必然不服气,便是她没那般想,难保玉太太不那样想着,有些人便是这般,我得不了好,你也别得,净会做些损人不利已的。”(未完待续。。)
第二一二章 祝寿
“只是这玉家要往容娘子身上泼脏水,做什么跑到咱们家传闲话?”
林氏越发的不明白了。
季昕一笑:“还不是叔叔家经营的水泼不进,玉家收买不了那里的家仆,自然就往咱们家身上打主意,咱们家买下这些仆从才几日,未经怎么训练,又都不知脾性,很容易叫人收买。”
说到这里,季昕皱了皱眉:“娘亲,你和嫂子得空了很该管束那些家仆的,今日不过传几句闲话,难保它日不会被人收买了不利于咱们,或者不利于叔叔一家,虽然爹是伯爷,然不过是个空筒子爵位,根基人脉都没有,咱们家一切都要仰仗叔叔,若是叔叔出了事,咱们后悔都来不及。”
林氏听了这话狠狠点了点头:“我的儿,你说的是极,你爹命不好,被拐子卖去那么多年,你哥哥们又是没才能的,往后这季家门楣还得你叔叔一家子来撑的,要是你叔叔一家因着咱们管理下仆不严有事,叫爹娘如何对得住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就是死了,也没脸见季家先人的。”
林氏这话无疑于将季亿一家放在主导地位上,然季昕却觉得很正常。
彼时人们最重家族,家族中某个人能力出众自然会倾全家之力相助,如此才能保证家族能够长盛不衰,也能给祖宗脸面上多添荣光。
林氏和季忠都是在这种教育下长大的,这么想无可厚非。便是季昕也觉得这都是应该的。
林氏咬了咬牙:“我叫你嫂子好好的约束下人,若哪个再传闲话就直接发卖出去。”
“娘叫嫂子用些非常手段压制,便是因此弄伤弄残了什么人也莫要担心,总归不这样,难保他日惹下祸事。”季昕在林氏跟前小声说着:“照我说,很该将那些传闲话的小丫头都叫来训斥或者责罚一通,再问问这闲话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将那祸头子直接卖了就是。”
“好。”林氏点头。
季昕又道:“这玉家人实在太过了,不管怎么说,玉太太都是容娘子的亲姑妈。即使是玉娘子没叫婶子看中。可是自己亲侄女得了好也是一件欢喜的事,她偏因为心中妒意如此中伤容娘子,这样的亲人真真糟心,要我说。有还不如没呢。”
林氏笑着搂了季昕:“罢。罢。容娘子以后是你弟妹,难免你替她抱不平,你去你婶子那里与她说上一声。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告之就是了。”
季昕点头应承了一句,又和林氏说了几句话才回房。
待她走后,林氏立时叫过小林氏,叫她把那几个传闲话的小丫头叫来问问。
小林氏出去没过多少时候便又回来了,进门就是一脸的怒色:“这玉家实在欺人太甚了,竟然将手都伸到咱们家了,娘,这事可不能这么了了,他要打压容家是他们自己家的事,做什么牵连咱们。”
林氏想了一时:“将那头一个传话的人直接卖了吧,我听说西山上的煤窑里还缺人,就卖到那里去吧,另外,传闲话的丫头都罚两个月的月俸,再给她们在后花园里寻个没阴凉的地方好好晒晒,也叫她们都清醒清醒。”
小林氏点头:“我记下了,一会儿就罚她们去,娘还有什么吩咐没有?”
林氏又道:“这事我叫昕姐儿与你婶子说道说道,看看你婶子是怎么个意思。”
不说沐恩伯府里婆媳两个如何商量,只说容家这日宾客临门,都是来祝贺容老太太寿辰之喜的。
容老太太一早就穿了一身深红的衣裙,打扮的极精神,吃过早饭歇了一会儿就升座接受儿孙拜贺。
容家小辈的一家家的给容老太太跪下嗑头拜寿,容老太太笑的很是亲切喜气,看着儿孙满堂,心里也是极为高兴的。
待到容三爷一家拜寿的时候,容老太太叫过容娘子细细打量一时笑道:“好孩子,你是个有福气的,我这么些孙女,外孙女里头,顶数你命好,福气大呢,往后啊,可得好好的提携咱们家,且等着…”
“祖母。”容娘子娇声的叫了一句:“说这些做什么,没的臊人。”
说完,她做出一脸羞意微垂着头,红着脸不说话。
容老太太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得摆手叫她下去。
容三爷一家才下去,就见玉家也来拜寿,等他们一家拜了寿,玉大娘子就寻了容娘子,看着容娘子,她眼圈有些红红的,微微一拜:“见过表姐。”
容娘子也回了礼:“表妹多礼了。”
玉娘子眼圈越发的红了:“还没有恭喜表姐大喜呢,表姐好福气,寻着了可心的人家,季八爷是个极好的人,以后,以后表姐和他好好的…”
原玉大娘子说话的时候容娘子倒没怎样,可越听她这话越不像,容娘子脸色就有些发黑。
玉大娘子抬眼间见着容娘子的脸色,越发的悲切起来:“表姐莫误会,我和季八爷没什么,只是先前见过他几回,有一回还看他帮人,他真的是个极好,极好的人。”
说完,玉大娘子竟是掉着眼泪跑了,气的容娘子险些没追上去揍她一通,知道的是这玉大娘子生了不该生的心思,不知道的,还以为怎么着她了呢。
容娘子带着气回房,就见容三太太正吩咐丫头们话,她就站在那里等着,一时等到屋里没了人,容娘子气的狠灌了好几杯茶:“这家里住不得了,什么糟心的事都能碰着。”
“怎么了?”本来容三太太这些日子很是风光得意,因着容娘子寻到了好婆家心里是很欢喜的,对容娘子自然也越发的好了,现今见她气成这样,就赶紧哄着:“我的儿,谁欺负你了,跟娘好好说说,娘与你做主。”
容娘子气呼呼道:“谁都欺负我了,祖母那样大的年纪了,就很该在家里享清福,没的管那么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叫我以后好好提携大伯,娘听听这话像么,谁家好好的侄女提携大伯的?她这不是叫我嫁出去之后不要脸的贴着季家,求阿翁滥用职权么?我好好的女儿家做那等事情还要脸不要了?我还要不要过日子了,再者说,我就是提携也该提携自家父亲兄弟。”
容三太太听了这话也有几分怒意,只是还得笑着道:“莫气,莫气,到底是你祖母,不过说你几句你就气成这样了。”
“还有更气人的呢。”容娘子咬了咬牙:“我刚碰着表妹,竟然当着我的面说什么叫我以后对季八好好的,还说季八是个好人,我呸,与季八订亲的是我,不是她玉大娘子,她有什么资格说我?”
容三太太这回是真生气了,拍着桌子道:“你姑母越发的不像,教的你表妹成什么样子了?不只懦弱没刚性,还什么话都敢说,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