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颂贤摇头:“并不是,只是…这事与我家有些干系,然则,与您干系也极大的。”
说话间,她便将高太后如何病重,晋阳公主和欧公如何添油加醋,高太后如何糊涂的将季亿叫进宫里要求季亿去往过世的昭仁皇后身上泼脏水,欲毁了昭仁皇后的清名,还想着在她去世之后能独自陪伴在先帝爷左右。
季颂贤说的缓慢,不过却说的极详细。
她写了好几本话本子了,这讲事情的本事倒是练了出来,说的很是绘声绘色,不动声色中给高太后添了许多的罪过,也勾起襄阳公主的怒火。
不待季颂贤说完,襄阳公主整张脸上都弥漫滔天怒意,她银牙咬的咯嘣作响,口中骂道:“放她娘的狗臭屁,当初的事情谁不知道,我母后和父皇恩爱有加,宫中那些妃子们也不过是摆设,父皇对母后疼宠异常又言听计从,母后犯得着为着几个宫妃去脏了自己的手么?倒是她,最是受不得人好的,她自己不知道沾了多少血腥,如今反赖我母后。”
季颂贤心说果然如此,高太后这些年手上并不干净呢。
襄阳公主骂完才想及季颂贤还在,深吸一口气恢复正常神色,对季颂贤笑道:“多亏你来与我说一声,不然说不得真等他们污了我母后的清名我才知道,你且放心,季相替我母后受的苦我都记着呢。”
“昭仁皇后当年不知道恩惠了多少官员,谁提起她老人家不赞上一声,我父亲也是极敬佩昭仁皇后的,如何肯污赖她,要真是那样,我父亲成什么了,虽然我父亲不说万事都做的对,但做事也只求无愧于心,往故去多年的人身上泼脏水这等事情我们家人还是做不出来的。”
季颂贤叹了一口气,眼中有几分清正之色:“我此来也不是讨什么巧,不过想着素来和公主好,因此告诉您一声,叫您也有个防备。”(未完待续)
第一一九章 身世之谜
“不管怎样,我心里只记你的好。”
襄阳公主笑了一下,拉着季颂贤的手细细叮嘱:“季相算是为了我母后受了委屈,这份情我记着呢,你放心,早晚我会讨回来,不只为了母后,还为着季相的维护之情。”
季颂贤也是一笑:“我父亲如此原是该的,不当公主如此说,我出来时间也不短了,也不知道父亲如何,我先告辞,得空再来瞧公主。”
襄阳公主立时起身大声道:“阿福,去将我才得的那套赤金镶翠头面拿来。”
不一会儿,一个长的粗粗壮壮的侍女捧着一个盒子进来,襄阳公主接过来递给季颂贤:“眼瞧着就要入冬了,我才打了几套赤金头面,原想给你一套,正好你来了,也省的我叫人去送。”
季颂贤拿过盒子拜谢了襄阳公主这才告辞离开。
她从襄阳公主府出来坐上马车,因担心季亿,季颂贤也没有去瞧襄阳公主给的都是什么头面,她抱着盒子回家,进屋先将盒子放下,又去瞧了季亿,看季亿倒是极有精神,这才真正放下心来。
一直到了晚间,季颂贤早早的将绕梁支出去,坐在窗前等着成怀瑾。
她倒也没等多长时间,约摸有一刻多钟的时候,成怀瑾敲了敲窗子,季颂贤推窗而起,就见成怀瑾站在窗外对她一笑,紧接着也不见他如何动作,人已经在屋中了。
成怀瑾站在屋内,从背后摸出一个铁皮圆筒,将圆筒放到桌上:“图纸都在这里了。”
季颂贤拿起圆筒将盖子打开,倒出里头卷好的图纸铺在桌上,一行看一行心算。过了一会儿笑着拿笔在图纸上点了几下子,又算计一会儿,在图纸标注的一堵墙上拿笔郑重一点:“便是这里。”
成怀瑾看了一会儿也跟着点头:“这里倒是不错。”
“从这里开个洞,再在窗子上做些手脚。”季颂贤笑着点了几个地方,又换了一张图纸同样点出几个地方来。
在最后点出窗上一个点时,季颂贤突然想及什么来,到屋里一阵翻找。翻出几面铜质古镜递给成怀瑾。又拿出第一张图纸指出几个地方来:“将这些铜镜挂在这几处地方,效果怕会更好。”
她勾唇笑了一下:“原我前些时候看了几本讲述风水的古书,其实并没有放在心上。我也原不信那个,只如今这几个铜镜只是一点子想头罢了,说不得就准了呢。”
之后,季颂贤抬头看看天色:“请你明天便悄悄的弄好。后日上午之时太阳正好,我算着。那事成之后便会阴云密布,天色阴沉下来,说不得会下一场秋冬之雨,如此。会叫她心里更加害怕。”
季颂贤这般郑重其事的算计人,又说的那样决断,满脸的认真之色叫成怀瑾很是欣赏。
成怀瑾从来都瞧不上那些纯白善良如纸的女子。他几乎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这些年经历生死劫难不知道多少。再加上教导他的那个人也从来是个善谋略能决断的,因此,他最喜那些果断之人。
这会儿他看着季颂贤越发的爱的紧,真想将季颂贤搂进怀里搓揉一通,只是现在时间和地点都不契合,他也只有忍了,将图纸卷起收好:“我先回去布置一回,等明儿必然办好。”
“好。”季颂贤笑着点头,紧走几步给成怀瑾整了整衣领,拽拽衣襟:“你自己小心些,这事若是实不好办便算了,咱们再想旁的法子。”
成怀瑾一握季颂贤的手,口中说道:“放心。”
之后,季颂贤只觉眼前一花,再瞧时,已经没了成怀瑾的身影。
她怅然若失站在屋中许久,久到听见绕梁在门口道:“姑娘做什么呢,怎么这会儿子还不睡觉,莫不是又写些什么,照我说,姑娘很该早些歇着,要写话本子什么时候不成,偏这时候熬油费蜡的,坏了眼睛太不值得了。”
季颂贤一分好笑:“知道了,偏你多话。”
说完便换了一身衣裳到床上睡觉去了。
她这里睡的不太安稳,却并不知道襄阳公主府里有人也在谋划。
却说季颂贤给襄阳公主报信走后,襄阳公主便独自将自己锁在屋中不见外人,便是驸马回来她都不见,搞的公主府里人人惧怕。
襄阳公主推开自己卧房的一个小门,进了一间小佛堂。
这里除去供奉着佛像,另便是供奉了昭仁皇后和先帝爷的灵位。
襄阳公主穿着一身素服跪在灵位之前,她身前有个火盆子,里头放了许多的香纸,襄阳公主拿火折子点燃里头的纸,一时间屋中烟气弥漫她却似是不觉。
等纸烧完了,襄阳公主起身推开一扇窗子开窗透气,之后就再度跪在灵位前,小声和昭阳皇后的牌位说着话:“母后,你原和我说过,你与姨母同出一脉,总归你的身子自来不好,怕是先于父皇而去,你走的早了,便由姨母替你照料父皇还有我,我原也瞧在她是我姨母的面上对她诸多忍让,她算计我好几回我都没有哼声,总归,总归你们同出与高家,若是给她没脸,外祖母那里也不好看,反正我已然出嫁,她就是再如何也对我影响也是有限的,我不计较便是了。”
说到这里,襄阳公主眼睛有了湿意,一滴泪水慢慢划落下来:“可是,她将主意打到母后身上,我却是不能饶了她的,既然她要败坏母后的清名,那我便先败坏了她的清名,不只要她名声扫地,且还要陛下与她母子情绝,叫她死都死不安生。”
说这些话的时候,襄阳公主几乎是咬牙切齿的。
旁的不为,只为着昭仁皇后,襄阳公主是昭仁皇后唯一的女儿,自小昭仁皇后对她疼宠之极。凡是能给的都给襄阳公主送去,一颗慈母之心叫人感怀,昭仁皇后去的时候,襄阳公主岁数不大,不过却也足够记得昭仁皇后对她的疼爱了。
襄阳公主是个重情至孝之人,对于先帝爷,对于昭仁皇后敬爱怀恋。这两个人就是她心中最柔软的部分。等于于逆鳞,谁想要碰触,便是襄阳公主的生死仇敌。
如今高太后不只碰触了。还想要掀掉这块逆鳞,襄阳公主如何能忍。
她眼中泛红,嗑了三个头,起身之后便从一个佛像后头拿出一个并不大的阴沉木盒子。襄阳公主打开盒子看着里头的东西冷笑出声:“咱们且等着。”
却说第二日季颂贤一早起来先给季亿请安,又去伍氏那里说话。
季颂贤见伍氏神色很不好。便坐下和她说了好几个笑话,费尽了力气才逗的伍氏好了些,才刚说到馒头包子花卷的笑话时,就见季亿过来。季颂贤赶紧起身见礼。
季亿摆了摆手叫季颂贤坐下,又对伍氏道:“我知你心疼我,只是我为臣太后是君。她也不过气极之下拿东西砸了我,并不是什么大事。忍一忍便过去了,你又何必这般大动肝火。”
伍氏一拍桌子,眉毛几乎立起,两眼也瞪的溜圆:“放屁,这等事情如何能忍,她是什么君,陛下才是君呢,陛下都不曾对你说过重话,她一个后宫妇人凭的什么责打前朝宰相,这事传出去像什么话?知道的是她失德,不知道的还以为老爷做了什么没理的事呢,便是千秋万代之后史书上记下来,后世人还不定如何猜测,这事我不能忍,绝对忍不了。”
季亿耐着性子哄伍氏:“不能忍又怎样,她一个重病之人,你也…”
“不能忍。”伍氏一脸怒意:“她一无才二无德,三无生育教养陛下之功,凭的什么垂帘听政,凭的什么责打于你。”
“胡说。”季亿脸色有些不好:“太后是陛下之母…”
季颂贤一见如此也赶紧哄劝伍氏:“母亲,这等话万莫瞎说,陛下是太后生的,人家母子二人的事岂容外人胡言乱语。”
伍氏一掌拍开季颂贤:“谁尽陛下是她生的,陛下分明就是李如月生的。”
“什么?”季亿和季颂贤同时大惊:“这话不能胡说。”
“我没胡说。”伍氏一梗脖子:“这事憋在我心里不晓得多久了,今儿我索性一股脑全说了。”
季亿见此越发的惊吓:“夫人,惧言,惧言。”
季颂贤却起身将窗子全都打开,又叫随心和绕梁几个出去察看。
她坐下之后挽了伍氏的手:“娘,你生气也该声音小些,这话叫人听去可不得了。”
伍氏这会儿也消了气,点了点头道:“我知道这个理儿,只这事憋在我心里,这么多年我心里没有一日好过,今儿索性全说出来吧。”
季颂贤拉季亿坐下听伍氏慢慢道来,越听越是惊惧越发的震动。
原来,伍氏才生下季颂贤的时候季亿还在外头做官,正好那几年外任的官员都不许带家眷上任,伍氏便留在老家教养子女,那一日下着大雨,伍氏才刚哄季颂贤睡下,便听到外头有声音传来,她撑着伞打开门,却见一个中年妇人摔倒在门口。
伍氏本是心善之人,见那妇人狼狈就搭了把手,将妇人带回家中。
那妇人进了门便昏了过去,伍氏又给她擦脸换衣,又是给她喂了热汤,等妇人醒来很是感激伍氏,谈话间又知她是原扬州知府季亿的夫人,只说季亿是个清官,官声极好,素来为人又最是忠直不过的,再加上一时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将她的事情对伍氏和盘托出。
伍氏听那妇人说完,委实吓坏了。
只是伍氏不是寻常妇人,又最是个有胆子有担当的,在看过妇人拿出来的龙佩,还有另外一件东西之后,心里也觉得妇人应该没有说谎,只是越发的惊疑。
却原来,那妇人竟是如今的陛下的生母,因着高贵妃进宫几年一直没有动静,便起了一些心思。
她寻了个宫人叫太医诊治一番,据说是极好生养的,便在一回陛下留宿后宫的时候将陛下灌醉,又将那宫人献上。
原也只是打着侥幸的主意,却不想这宫人真真好生养,一回就怀了胎。
如此,高贵妃就将这宫人藏了起来,自己装成怀胎的样子,一直到宫人十月怀胎,高贵妃也串通自己宫里的人,又求告了当时还未去世的昭仁皇后替她掩护,终是瞒天过海叫人以为她生下龙子。
高贵妃素来是个不能容人的,既然她有了儿子,那儿子的亲生母亲自然不能容下的,她就命人将那宫人杀了毁尸灭迹。(未完待续)
第一二零章 揭穿
昭仁皇后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般纯善如白纸一般,她对于皇宫的掌控力度还是很大的,当时的高贵妃一举一动昭仁皇后都看在眼里。
只是,高贵妃是她的亲妹妹,为着高家,昭仁皇后也不能拆穿高贵妃,只能帮她遮掩。
但是,当高贵妃要杀那个叫李如月的宫人时,昭仁皇后却出手了。
一来,昭仁皇后怕将来皇子知道他的身世追查亲生母亲的下落,若是知道高贵妃杀害他的亲生母亲,说不得会生出什么事来。
二来,昭仁皇后看高贵妃行事,心知她内里十分阴狠,便想留下一点能够威胁高贵妃的东西。
因此,就在高贵妃派人去杀李如月时,昭仁皇后出手了,她派人救下李如月,将她隐藏在金陵城的一处小宅子里,不只给她安身立命的银钱,还送她几个下人打理家事。
高贵妃派出去的人寻不着李如月,回复高贵妃人已经杀了。
本来高贵妃是深信不疑的,但过了几年之后也不知道为什么竟是知道了此事,她不想留后患,再度派人追杀。
而那个时候昭仁皇后已然病重不治,再没余力给李如月遮掩,高贵妃的人就寻着李如月。
李如月也是个精明的人,费尽周折逃脱出来,一路躲避追杀一直到碰着伍氏。
当时李如月一行哭一行对伍氏将实情讲出,伍氏听了实在震惊之极,完全没想着高贵妃竟然不是太子的生母,而且,竟然会做出此等恶事来。
想及李如月即是太子生母。若是她没见着人还罢了,可人见着了她要是不救,说不得会生出事来,万一这件事情将来揭露出来,恐会连累子女,伍氏只能硬着头皮帮李如月遮掩行踪。
后来村子里来了许多陌生人寻找李如月的踪迹,伍氏看着了虽然不声不响。但是回去之后咬牙做了一个决定。
正好前些天村子里一户婆婆厉害男人无能的人家。他家的媳妇是外地人,原是父母双亡被买来做童养媳长大的,原这家穷瞧在媳妇能干的份上倒也罢了。并没有多过为难,后来家里过的好了,就嫌弃买来的媳妇没娘家没背景,媳妇病了也不给治。还骂着媳妇去做重活。
这媳妇病的实在太厉害了,竟生生的给病累而死。这户人家也是忒刻薄阴狠,也不给她买棺材发送,直接扔到乱坟岗上了。
可巧这媳妇和李如月身材还挺像,伍氏为着安全。便入夜去了乱坟岗将李如月的衣裳穿在那媳妇身上,又将媳妇拖到山脚下一处废弃的老宅子里。
如此这般,高贵妃派去寻李如月的人找着尸首以为李如月病饿而死。便拿了她戴的一个原是高贵妃赏下来的钗子,又在山脚下寻了块地方将她好好安葬了回去复命。
又过了些时日。伍氏见外头风平浪静,又出门闲聊的时候打听着已然没事,再到山脚寻了一回,见着一块墓地这才彻底的缓了下来。
李如月见没有性命之忧,便在伍氏这里养了些日时告辞离开。
临走的时候跟伍氏说要回乡的,只是她到底去了哪里,伍氏也不知道。
季亿和季颂贤听完了这些事情,面上都变了色。
季亿连声询问:“这么说,陛下亲母还活着?”
伍氏点头:“大约活着,她是个精明聪慧的,走的时候又带了傍身的东西,我又将咱家的余钱给她带上,她应该过的不错。”
季颂贤呆了好一会儿才道:“没想着陛下竟然不是太后亲生的?我说怎的当初太后不愿意归政于陛下,竟然…难怪如此。”
“这事要是说出来关系实在太过重大了。”季亿面色沉重嘱咐伍氏:“这事你莫再提了,且等我想想法子再说,太后如今忌惮痛恨于我,咱们家为着自保总得想法子揭穿此事。”
季颂贤突然想到什么立时脸色一变,和伍氏含糊的说了一些话立时回屋,回去便坐车去了锦衣卫。
在卫所门口,季颂贤碰着正要出门的成怀瑾,她朝成怀瑾做个手势,成怀瑾点头,扶她下车直接进了卫所。
季颂贤进去便道:“你寻个僻静无人的地方,我有重要的事情与你讲。”
成怀瑾听到这话立时带着季颂贤去了后头花园中,坐在四处透风的凉亭中,成怀瑾问:“又有什么变故?”
季颂贤想了好一会儿才咬牙道:“你能想个法子让那影子中带个李字么?”
“为何?”成怀瑾追问一句。
“我今日才知陛下不是太后亲子,而是一位姓李的宫人所生,且太后派人追杀那个宫人…”
成怀瑾听季颂贤说完,脸色变了许多,一时有些喜意,一时又有些恼意,他一把抓住季颂贤的手又问:“你说的可是真的?那姓李的宫人如今还活着?”
季颂贤咬咬下唇:“我娘说应该还活着的,只是这么些年她怕太后知道会不依不饶,并不敢透出一句话来。”
“这便好,这便好。”成怀瑾面上透出一分欣喜来,他一把将季颂贤搂进怀里:“我与你说句实话,我和陛下原以为李夫人已经故去,陛下前些时候还悲痛一时,不想柳暗花明,她竟然还活着。”
“你和陛下?”
季颂贤大惊:“陛下竟然知道?”
成怀瑾点头:“自是知道的,陛下又不傻,这么些年瞧也瞧清楚了,原只是怀疑,自我接掌锦衣卫后就叫我四处探查,结果探知李夫人已故去多年,陛下犹自伤心,若是知道李夫人还未去世,定然欢喜的。”
“只是我母亲也没有证据,因此这些话是不敢说的。”季颂贤叹了口气:“还得想法子弄些证据来才成,母子天性,想来陛下也有心亲近生母,可惜了。”
成怀瑾笑笑没有再说别的,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说的话我都记下了,你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
两个人又商量了一会儿子,成怀瑾亲自将季颂贤送出锦衣卫,瞧她坐上马车离开之后这才进宫安排事宜。
季颂贤回去之后却也不提,只装作万事不管的样子一心照料季亿和伍氏。
却说这日大朝,文武官员齐聚垂安门,三呼万岁之后庆丰帝升座,开口便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季亿起身奏了几项事关国计民生之事,之后道:“前日陛下所言选派使臣前往大华国之事臣已办好,选的是礼部侍郎钱维用并翰林院学士古超。”
庆丰帝听后点头笑道:“他们两个不错,都是老成持重之人,便由他们两个去吧。”
之后,庆丰帝又着令内务府管事挑出几件珍贵物品来以备送与大华国新任女帝。
将这件事情谈完,又有工部说了一事庆丰帝允准,之后便也没什么人奏事,才刚要退朝之时,便见安国公明喻出班奏道:“启禀陛下,臣有一事要奏。”
“说吧。”庆丰帝一抬手,明喻拱手道:“陛下御极十一年,威加海内,德被万民,乃一代圣君,然则,陛下不该不认生母,不守孝道,自古母子天伦乃是人伦大事…”
“胡说。”
庆丰帝脸色一沉:“朕的生母太后娘娘还在宫里好好的,何来的不认生母一事。”
明喻并不害怕,越发大声道:“臣今年六十有二,品性如何朝中诸位尽知,臣素来不会谈那等无理之言,陛下身世乃是宫中秘密,多数人都不知,便是陛下怕也不明白,只是臣活的年岁大了,许多阴私之事难免知道一些,高太后并非陛下生母,陛下生母另有其人…”
明喻话未说完,站在一旁的文武官员几乎炸了锅。
欧公最先蹦出来指着明喻大骂:“狗贼,你怎可如此挑拨陛下与太后的母子之情,你居心何在?”
明喻一把拍掉欧公指来的手指,冷笑一声:“对错如何自有天知道,臣所言句句属实,这里有昭仁皇后遗留的信件为证。”
说话间,明喻递上手中书信。
魏牟接过来呈给庆丰帝,庆丰帝面色越发难看,颤抖着手拿过信来拆开看了许久,咬的牙齿咯嘣作响:“朕母亲,朕母亲…”
说到此处,庆丰帝一拍御案正待站起来,就听得不远处有人喧哗:“陛下,陛下,大事不好了,太后宫中闹鬼,太后娘娘惊吓过度昏死过去。”
庆丰帝惊的噌的站了起来,大声道:“叉过来。”
便有几个侍卫顺声过去,没一会儿功夫押来一个小太监,小太监战战兢兢跪下,嗑头如捣蒜:“陛下,刚才仁寿宫闹鬼,太后和奴婢们只见鬼影重重,那大头鬼张牙舞爪几欲吃人,太后…太后受惊过度…”
“胡言乱语。”庆丰帝气的面色铁青:“深宫之内如何闹鬼,简直是一派胡言。”
“奴婢不敢乱说。”小太监虽然害怕,可太后如何关系更加重大,只能硬着头皮道:“陛下可派人询问,只是如今太后娘娘病危,还请陛下移驾。”
庆丰帝深吸一口气:“朕便去瞧瞧,朕坐镇仁寿宫,管他是人是鬼,都得给朕窝着。”
庆丰帝匆匆走了几步回头对文武百官道:“安国公所言都属实,那信确实是昭仁皇后遗笔,信中交待,朕之生母姓李。”(未完待续)
第一二一章 闹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