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荣锦侯老夫人长叹一声:“这是怎么个事啊?世上多重男轻女,不知道多少好生生女儿就被那狠心的爹娘给弄死了。有的才生下来没睁眼呢就这么给没了,造孽啊。造孽!”
“偏生咱们大夏朝又最重孝道的,说什么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叫那等猪狗不如的父母作贱自家儿女,要我说,管他是不是父母,杀人偿命,自己的儿女那也是人呢,凭的什么打杀了就无事?那样狠心的父母就没道理活着。”伍氏说起这些事来也是极气的,她平生是喜爱女儿的,一辈子只得了一个闺女,真正是爱的什么似的,最瞧不惯那等不拿女人不当回事的。
荣锦侯老夫人携着伍氏的手又道:“出了这么个事,我也不留你了,你带着你家媳妇这便走吧。”
伍氏也知道她这会儿子心里必定不痛快的,便笑着道:“如此我就走了。”
待伍氏带着孙氏离开,荣锦侯夫人过来跟老夫人回事,道:“欧家的人来了,又请大夫瞧了,只说纪氏急怒攻心,并没有旁的大症。”
荣锦侯老夫人这才安下心来,点了点头道:“你备些药给她带回去,真真晦气的紧,偏生气量小又偏偏爱惹人,自己没那般利害的口舌,就偏喜欢招惹那厉害的,每回不是自己吃亏。”
这话说的,荣锦侯夫人也不由笑出声来:“您说的是呢,这位季夫人确实厉害的紧,如她这般利害牙口,怕是她家的媳妇日子都不好呢,我瞧着那孙氏来了都不敢怎么说话的。”
荣锦侯老夫人笑着摇头:“你却是说错了,季夫人在外头看着厉害,在自家家里却是最慈善不过的,怕是这金陵城里没有几个比得过她对媳妇好的了,她又不叫自家儿孙纳妾,看着媳妇又和善,她家吃饭从不立规矩的,素来是一大家子都坐在一处吃喝,更不会给媳妇寻事,且时常拿钱补贴媳妇,宁可自己俭省些,也不叫媳妇受苦,谁嫁到她家才是到了福窝里呢。”
“竟是这般?”荣锦侯夫人却也没想到瞧着那样厉害,有些跟泼妇似的伍氏竟这样的通情达理。
荣锦侯老夫人点了点头:“我原就和她好,她早些年就曾跟我说过,说自己就是女人,女人的苦累心里清楚的紧,即是自己这辈子苦过来了,又怎么能叫别人再跟她受苦,她自己就是个最疼女儿的,将心比心,别人家的父母岂不是和她自己一样疼女儿,即如此,做甚么疼着自家姑娘,却偏生作贱别人家姑娘。”
“真真是难得的明白人。”荣锦侯夫人赞了一声:“原竟是我错看了她。”
“你才多大岁数。”荣锦侯老夫人拍拍荣锦侯夫人的手笑道:“看人不光看表面,以后啊,你还有得学。”
荣锦侯夫人适时捧了一句:“我还有的跟娘学呢,偏娘最会看人,眼睛那般利,心性又通透。又是最疼媳妇的,您啊,多疼疼我,多教我一些。”
这婆媳二人说了一时话,荣锦侯夫人收拾了些东西送到欧家,只说自家没照看好叫纪氏受了气,这都是赔礼的。
欧家便是有些气。可荣锦侯府礼数都到了。叫他们也挑不出什么来,只能忍下来。
原这事也不过是两位相爷夫人互看不顺眼拌了几句嘴,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偏生因她们拌嘴的内容对于好些人来说太过重要。
在座的那般多的夫人们听到这些闻所未闻的言论,自然谨记在心中,有好些心性通透的便以此为借口开始思量着整顿后院。
卢夫人便是其中一个。
卢夫人生了一儿一女,儿女也都孝顺。卢有德也是高官得做的,按理说日子也过的不错。只卢有德有些毛病,就是好色,他也纳了好几个颜色好的小妾,这些小妾也都不敢招惹卢夫人。只是在私底下斗上一斗,原也不碍什么。
可偏生卢夫人就是个容不得的,原先有那贤良的名头压着不能如何。可听了伍氏这些话便觉茅塞顿开,登时寻了由头。
她回去便将那几个小妾叫了来。又叫人给她们收拾了平常得用的东西,还有她们这些年攒下的财物,亲自与她们放妾书叫她们出府,以后婚嫁自主。
那几个小妾哭哭啼啼求情,只卢夫人狠了心,趁着卢有德不在将她们全赶了出去。
待到卢有德回来,去了他正宠着的桃红屋里,左等右等不见人,就叫丫头去寻,却不想那丫头吞吞吐吐似有话说,卢有德问她又问不出什么,只得去寻卢夫人。
卢有德过去的时候卢夫人正和卢芳选料子准备做冬衣,见卢有德进门,赶紧笑着起身:“老爷回来了。”
卢芳也过去问好,卢有德旁的不如何,却是个最疼爱子女的,见着卢芳眉眼里都是笑:“与你娘选料子呢,叫你娘给你选些好看的,多做几身新衣裳,再打几套好头面,小姑娘好好打扮好多着呢,出门也好看不是。”
卢芳和卢有德素日里也亲近,倒也不悚,挽着卢有德胳膊撒娇。
说了一会儿子话,卢有德叫卢芳自去玩,等卢芳出去,他就正色问卢夫人:“桃红几个呢?怎么今儿都不见人影了?”
卢夫人一笑:“正要和老爷说这件事情呢,那几个我做主放出去了。”
卢有德一听脸就拉下来了:“到底怎么回事?她们都是老实的,不曾与你争吵过,你如何就容不下了?”
卢夫人也不气不恼,笑吟吟道:“原我为着贤良名头,又想着素日里与老爷也算是夫妻恩爱,老爷即是爱颜色,我也不能容不下几个年轻小姑娘,便当个粉头玩意养着就是了,左不过每个月多费些米粮银钱,也不是什么大事,可今儿我去荣锦侯府赴宴,听了季夫人一席话,才知我素日里竟是想错了。”
就这么一番话,卢有德便心知不好了。
满金陵谁不晓得那伍氏最是泼妇不过,管着季相多严,这么多年了,季相不说纳妾了,碰着美貌女子多看一眼都不敢的,当年为着季相纳妾的事,她就敢寻去和先帝爷争吵,当今才亲政的时候为着拉拢季相也要赏赐美人,为此,伍氏险些打上金銮殿去,自家这婆娘要是跟伍氏学了,以后还有自己好日子?
卢夫人一瞧卢有德的样子就知他在想什么,冷笑一声道:“我是个内宅夫人,好些事都是不知道的,只老爷是朝庭命官,有些事情很该与我说的,若不是听季夫人说起,我哪里知道现今咱们大夏朝男人比女人多那么些个,多少平民百姓娶不上媳妇的,如此长久下去,几辈子过去,咱们大夏朝哪里还有什么人丁?”
说到这里,卢夫人满脸的忧心:“人家连媳妇都娶不上,偏老爷不知道为君分忧,还因着自己私心纳小,我是看不过的,我虽是妇人,可也知道家国天下,为此,我就做主放了桃红几个,我想着老爷素日里也是忠君的,必不会在这事上与我相左,若是老爷觉得我错了,我就只有大义灭亲了。”
呃?
卢有德听卢夫人一席话,真真险些蹲下哭呢,满心的委屈,真想破口大骂一声,奶奶的,这婆娘竟然来想大义灭亲,看来,以后怕是再不能有二色了…(未完待续)
第一一五章 明白
待到无人之时,季颂贤取出成怀瑾送来的东西查看,其中有一匹杏黄的料子看起来轻薄柔软,只这料子做夏装倒好,做冬装有些不合适,另有一匹绯红的又密实料子又厚,倒是能做几件裙子,还有葱绿的衣料却是做中衣的,此外,还有好几匹各色衣料。
最下头压了两匹深红和墨黑的,瞧那花纹分明就是做男装的。
季颂贤看到之后就笑了,实在是成怀瑾这份隐藏的心思,怕是成怀瑾还想叫季颂贤给他做两件衣裳,只不好说出来,便送了料子来,叫季颂贤自己猜度。
外表看着那般冷硬的人,内里却有这等小心思,实在叫季颂贤觉得可乐。
又瞧那些头面,一套十八件赤金累丝头面,一套红宝石的,一套白玉头面,另有一套翡翠头面,再有便是各色的绢花,纱堆的跟真的一般无二的头花并好几件累珠簪子。
只这些头面首饰便装了好几匣子,装季颂贤的妆台上摞得高高的,季颂贤看后收拾了都锁在床边那个红木雕花大柜子里,只单留了那深红暗纹衣料铺到案上拿了剪子裁剪。
因给成怀瑾做过几件衣裳,季颂贤倒也知道尺寸,再加上她如今心思灵透,做什么也得心应手,一忽的功夫就将衣裳裁好,之后便穿针引线准备去缝制。
季颂贤裁衣的时候花了些巧心思,并不与时下的衣裳一样。
如今的衣裳裁剪极简单的,和千多年之后裁剪衣裳都不一样。整块料子摆好,先剪个大致的样子,衣袖和衣身从来不分开,都是一条横线直接剪过去,再剪出领子的位子,衣身也是直接在衣袖下边剪出弧形来便成,整件衣裳几乎就是一个很大的布块,这般做出来的衣裳穿着肥肥大大并不合身,尤其是肩膀处,夏装还好。到底轻薄些。可冬装衣袖处便会显的鼓起一块来,不管是做活还是写字都不方便。
季颂贤想及千多年之后那些各色的裁剪方式,不说那d式裁剪,还有立体裁剪之类的。光是寻常的剪裁便比如今好了许多。
因此上。她便照着那等法子去裁了衣裳。想先给成怀瑾做一件试试,若是好,以后她再教伍氏和几个嫂子此等法子。也给父兄做几件合适的衣裳穿。
季颂贤心算厉害,裁起衣裳来几乎不用换算尺寸便成,裁的也是飞快,她裁的衣裳衣身和袖子都是分开的,腰身的地方也不像此时的衣服那样肥大,都是做了收腰处理的,衣身更是分了四片,如此穿起来更加合身舒服。
把裁好的衣片平摊好,季颂贤开始絮棉花,因知道成怀瑾身怀武艺,比平常人更加耐寒,冬日那些寒意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季颂贤就特特将衣裳做的薄了些,棉花也只絮了薄薄一层,再将里子铺好,将料子三面缝起来,再灵巧又细致的将这片衣料翻面,用线细细压实,如此棉花才能在里头服帖,穿上之后不至于棉絮一团一团的乱滚。
季颂贤做活快,没多少时候便将棉花都絮好了,之后便开始将几片衣身缝合,又将衣袖缝好,待到快晚饭的时候,便已经将一件成衣几乎做好了。
最后上了领子,她提起来瞧了瞧,只觉分外满意。
她这里刚觉满意,想着再在衣服上做些装饰,便见绕梁哈着手回屋,一行嘀咕:“今儿这天真是邪乎,怎就突然间变天了,一时险些将人冻坏了。”
忽然,绕梁看着季颂贤手中的衣裳,立时笑了,过来瞅了好几眼,也瞧出不同来:“姑娘真真巧心思,竟然想着这等法子来做衣裳,只可惜这是男装,若是女装也用此等法子,必然好看的紧,好姑娘,你也教教奴吧,奴学了,定然细细的给姑娘做上一身好看的,保管姑娘穿出去人人都得夸奖。”
季颂贤轻笑一声:“原说要教你的,只是你这般不信任你家姑娘,我便罚你,嗯…罚你帮我再做几个荷包,必要细致的,绣花的时候记得要串上些小珠子,等几时做完了,几时才教你。”
这话一出口,便见绕梁立时苦了脸,季颂贤笑着拍拍她的头:“得,一边玩去。”
她将衣裳收好,过去给伍氏请安,过去时就见孙氏和王氏几个正围着伍氏说笑,季颂贤也笑着凑过去说话,之后便听孙氏讲起伍氏今儿多威风,如何在荣锦侯家宴席上骂的纪氏答不上话,如何将她气晕过去。
见伍氏那般乐呵,季颂贤也不好跟伍氏说这事做的好,本季亿受伤便是跟欧公有关,她这也算是间接的报了仇的。
跟伍氏吃过饭,季颂贤回房休息,并无将伍氏如何大展神威之事放在心上。
却不想,第二日她一早起来,因想着这日是休沐日,季亿恐在家歇着,便要过去跟季亿讨教些事情,不想她还未到季亿书房,碰着伺侯季亿的小丫头瓶儿,瓶儿过来给季颂贤见礼,笑道:“姑娘可是去见老爷,不巧的紧,刚才卢大人来了,如今正在书房与老爷说话,恐这会儿子姑娘不便过去。”
季颂贤一听也不好再去,转身去了伍氏那里,娘两个有说有笑的,还未吃饭,季颂贤就见绕梁直朝她挤眼睛,知有事情要说,等吃过饭,季颂贤告辞离来,一行走,听绕梁一行道:“成指挥使来寻姑娘了,说是庄子上有些事要和姑娘说,另外,成指挥使才刚买了一座温泉庄子,说要请姑娘过去瞧瞧,如何改建,如何陈设都要姑娘做主。”
“竟是买了温泉庄子?”季颂贤是喜欢泡温泉的,原荣威侯府还有成国公府都有温泉庄子,只她那时候做不得主。不好去如何泡,这会儿一听成怀瑾也买了,倒是很欢喜。
她带着绕梁匆匆赶回屋,换了一身衣裳,又好好的梳了头,戴了一朵成怀瑾送的织堆芙蓉花,越发显的粉面桃腮美不胜收,季颂贤照镜子整整妆容,叫绕梁将她昨天才做好的衣裳包好便出了门。
此时成怀瑾正在外头大厅中饮茶,原冷峻的一张脸在看着季颂贤的时候露出淡淡笑意来。
季颂贤过去和他笑了笑。问:“庄子上有什么事?”
成怀瑾起身:“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那几个农人说照着你的法子培育的稻苗长的很好,不过眼瞧着要入冬了,怕不能成活,倒是可惜了。正急着想法子看看能不能在冬日也叫稻苗不至于损坏。”
季颂贤一听就上了心。想了一时道:“倒是有法子。只是需要的银钱怕是极多的。”
“什么法子?”成怀瑾问了一句,不待季颂贤回答就一拍脑袋恍然道:“我如何竟忘了呢,造个玻璃暖房便成了。寻常冬日在暖房中种花都开的极好,想来种稻苗也是可行的。”
季颂贤一笑:“原就是这法子,只是买玻璃消耗极大,且搭暖房要用着许多的铁,这个怕不好弄。”
成怀瑾拽拽她衣袖带她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道:“这个不须虑的,倒也不是什么为难之事,我想法子就好,稻苗的事重要,便是多花些钱也是该的,要是稻种真培育好了,这可是万家生佛的好事。”
说话间两人出了门,季家门外停了一辆绿昵马车,成怀瑾扶季颂贤上车,他又做了一回车夫,赶着马车出了城。
成怀瑾赶车又快又稳当,没用多长时间就到了郊外,不一时看着一块开阔之地,地上遍种各色的树木,季颂贤隔窗瞧了,有好些梨树,也有苹果、甘橘等树木,远远的瞧着一片绿意正浓。
过了这些树林子,就有一座庄子近在眼前。
这庄子都是用青砖垒成,墙上涂了些白灰,远远看去灰瓦青砖白墙,很是古朴雅致。
待到了近前,竟见房子虽建的古拙,可一砖一瓦都配的很巧妙,有一种天然意趣。
马车过了木门,里头院子更加阔朗,很合季颂贤的喜好,一旁院中种了好些的花卉,另一旁有个大大的池塘,如今也只有几片残荷罢了。
成怀瑾扶季颂贤下车,笑道:“温泉还在后头,只你怕也累了,先歇一会儿咱们再去瞧瞧。”
季颂贤点点头跟着成怀瑾进了一间小巧暖房,暖房里头摆了许多的吊兰,另有好几品菊花正吐露芬芳。
其中竟然还有一品绿菊,瞧着倒也稀罕的紧。
季颂贤看了几眼,就将包袱拿出来递给成怀瑾:“我昨才做的,你试试合不合身。”
成怀瑾一听立时欢喜之极,眉眼间都带着笑,口中说着:“怎做的那么急,小心眍坏了眼睛。”手中却急急拆开包袱,拿出里头深红的袍子转身过一个小门进了里屋。
没一会儿成怀瑾出来,却是换了那件袍子,季颂贤瞧他穿着这件薄棉袍一丝都不觉雍肿,反倒更趁着长身玉立,越发的挺括高挑,因腰身处做了处理,显的他身材也好。
成怀瑾皮肤也白,叫深红的衣裳衬着越发显的如玉一般,季颂贤因想着,若是他脸色再冷上几分,便直如冰雪雕琢成一样了,虽看着清寒的紧,可却也觉干净剔透。
只是这会儿子成怀瑾脸上露出几分笑来,倒将原来的冷意消退,只留那份干净透灵。
“这衣裳好。”成怀瑾捏捏下摆,又摸摸袖子:“穿着比早先的衣裳合身,难为你这般费心了。”
季颂贤想着,大约心里存了一个人,做什么都觉得好,无论怎样心里都是欢喜的,就如现在,只成怀瑾脸上有一丝笑模样,只说了费心二字,她就觉无限欢喜,昨日的劳累竟都忘了,反觉再如何操劳有了这句话都是好的。
再想想前一世嫁给成平安的时候,才成亲的时候成平安对她倒也细致呵护,只是,她却也并不觉太过欢喜,后来成平安纳妾,她也没觉怎样伤心,只是因成平安后来纳的妾太多了,又最是宠妾灭妻的,她才因为心有不甘而生气。
原来她以为是正常的,如今想来,她前一世竟是没有真心喜欢过成平安,盖因一是想早些离了荣威侯府,二来,大约是存了什么逆反之心也不一定。(未完待续。。)
第一一六章 新衣
“你觉得好便成。”
季颂贤笑了笑,过去将衣摆抻了抻,又叫成怀瑾抬抬胳膊,看着衣服很是服帖又笑了:“我原是一点子想头,只是试着做了做,没想到倒比原先做出来的好。”
成怀瑾回去换了原先的衣服,拿着那件袍子出来翻看一会儿笑道:“倒是心思灵巧,怕是裁剪的时候比原先费劲不少,领口的地方应该是按着尺寸算出数来,另外,衣身分了四片,衣袖也是拆分开的,光是裁剪衣袖肩头袖口的时候定要计算的精密些,我想着,术数不成的人怕是做不得衣裳的。”
季颂贤抿嘴一笑:“如今我做了,你穿的这个是独一份的。”
“多谢。”成怀瑾将衣裳折起来包好:“我定仔细的穿。”
又坐一会儿,成怀瑾就带着季颂贤去看温泉,却见露天两个石头砌成的池子,里头均冒着热气,季颂贤走近了摸摸池子里的水,竟是有些烫手的。
她回头一笑:“若是将这些水引到室内便好了,到了冬天倒省了烧水,要是拿铜管引的话,连火都省的烧了,这可是天然的水暖呢。”
成怀瑾也一掀衣摆蹲了下来,摸摸烫手的泉水:“我记下了,到时候叫人试着弄弄。”
他又指指那些房舍:“你瞧着房子盖的可好?要是不满意我叫人推倒了重建,一会儿你再瞧瞧里头的布置摆设,我也不知你喜欢什么样的。好些屋子都是雪洞一般,你瞧了我再叫人去做家具。”
季颂贤听了一时心中大为激动,立时起身便要去看,两人一会儿的功夫转了好几处房舍,季颂贤表示这些房子建的都好,只是屋里摆设要好好设计一下,又叫成怀瑾得闲的时候将屋子尺寸排出来,她好想想里头如何摆置。
两人一行走一行说话,倒是其乐融融。
一时,季颂贤说到高芷兰所求。抿嘴一笑:“您这位冒牌的潇湘子先生便出一份墨宝吧。省的高姑娘认出我的笔迹来。”
成怀瑾觉得有几分尴尬,想了一会儿才点头答应下来。
季颂贤问了一句:“陛下倒也奇怪,好好的为什么要将高姑娘嫁给丛将军,高姑娘那里正郁闷着呢。前儿还跟我说。怕成亲之后若有个什么事她打不过丛将军。又怕受了委屈。”
她这一问,成怀瑾倒是笑了,眉眼间都带着几分欢快:“这婚事是丛将军亲自去求的。丛将军早些年便瞧中了高姑娘,只那时候高姑娘年幼,丛将军不好求娶,后来丛将军出征在外,原想着征战回来求娶,不想高姑娘竟是嫁了人,丛将军也不想叫高姑娘为难,就将这心思隐了下来,一直到如今,高姑娘和曹安和离,丛将军才又起了心思。”
成怀瑾见季颂贤听的认真,趁她不防备悄悄牵了她的手走了一段路,握着手中的温润滑腻,成怀瑾心中涨的满满的欢喜,几乎是破胸而出。
“丛将军亲自跟陛下请命,且答应陛下一定会好好对待高姑娘,陛下才允了这件事情的,陛下原还派人专门问了高老太君,高老太君试过丛将军也很满意,只是,高姑娘并不知情。”
成怀瑾慢慢跟季颂贤解释,季颂贤听了大笑出声:“如此,就不怕高姑娘打不过丛将军了。”
成怀瑾摇了摇头:“不只不怕她打不过,依着丛将军对她的心意,只怕她每日揍丛将军一顿,丛将军心中还美着呢。”
说话间,两人走到一株银杏树下,这银杏树也不知道长了多少年,树干粗壮,枝叶繁茂,树下又有几个石墩,上头还放了软垫。
成怀瑾拿了软垫放到树下,拉季颂贤坐下来,两人并排说话。
季颂贤双手抱膝,叹了口气:“如此,高姑娘也算苦尽甘来了,但愿她以后好好过日子。”
成怀瑾将她散落到眼前的头发塞到耳后,看着她白嫩玲珑形状极好,看起来如小元宝般的耳朵,此时光线透过树叶缝隙照下来,映着季颂贤的耳垂几乎透明,越发觉得晶莹剔透,叫人看的心里痒痒的。
成怀瑾顺手捏住季颂贤的耳垂,手背在她脸颊上噌过,心里更是无限满足。
季颂贤脸腾的红了,侧脸躲过成怀瑾的手掌,从袖中拿出一块绣花帕子来遮住半边脸,隔着帕子对成怀瑾抱怨:“你离我远着些,你身上热的紧,没的叫人烦燥。”
“好。”成怀瑾答应一声,季颂贤感觉出他动了动身,以为他离远了些,才想将帕子拿下来,不想手上猛的一沉,竟是成怀瑾攥住她右手,季颂贤想要抽回来,可又哪里是成怀瑾的对手,右手被他攥的死紧,怎么都抽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