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云瑶才开始听祁振说齐靖有纳小的心思的时候是挺生气的,她觉得齐靖不可理喻,而且这事办的真不地道。
在星际时代也没有要求男女之间必须忠诚或者怎么的,也有一男N女或者一女N男的情况,云瑶倒并不吃惊。
叫她生气的是齐靖实力不如她,而且如今也不赚钱养家,根本没有资格要求她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
生气过后,云瑶就是满满的心酸和难过了。
那种不为什么原因没有理由可说的难过,心里空空荡荡,好像失了一块的难受叫云瑶倾刻间明白过来,她是真的喜欢齐靖,甚至可以说爱着齐靖,就算齐靖再怎么着,她也舍不得离开他。
云瑶觉得挺悲哀,也挺想不透的,她冷情了二百余年,怎么就偏生在这个落后的时代看上一个人了呢?
她心情复杂莫名,才回来的时候忍着憋着,端着笑脸跟齐顾氏说话,暗地里打探齐顾氏的态度。
一来,云瑶还是不放心,想要试探一下看看齐顾氏是不是真的疼她,二来,云瑶生齐靖的气,可是,她并不会迁怒,没有因为齐靖而对齐顾氏的态度有任何的改变。
就算是齐靖再不对,齐顾氏没有对不住她云瑶,再加上齐顾氏是长辈,她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而怠慢长辈。
可以说,云瑶这样的态度,这样的心理虽有些复杂,可也很分明,齐顾氏和齐靖也都瞧明白了。
因此上,齐顾氏更加疼爱云瑶,而齐靖也觉得挺心疼的。
就在云瑶和齐靖闹别扭的时候,教坊司中,那位红牌娘子燕娘靠坐在铺了厚厚垫子的椅子上,由着丫头拿了许多精致的头面给她瞧。
听着小丫头劝告的话,燕娘冷笑一声。
小丫头没有觉察,越发努力劝她:“娘子,那位齐解元实在是…长的真是太丑了,娘子什么样的人寻不着,要想找人赎身满长安城里多的是俊俏公子哥替您拿银子呢,您又何必这样委屈自己呢?”
燕娘心中冷笑,这小丫头又知道什么,若不是她前世过了那么二十几年的悲惨生活,她恐怕也会嫌弃齐解元丑陋不甚。
可是,前世的凄惨犹在眼前,她每每思及都会觉得浑身寒冷异常,几乎吓的肝胆皆惊。
她原来还在思量有什么法子才能不再重复前世那样的悲惨日子,没想着老天也疼她,竟然叫她碰着了齐解元,而且,这位未来的大人物还有事情求她,她又哪里肯舍了这份机缘。
歪心思她燕娘是没有,不过,和齐解元结个善缘,以便自己将来能借着他脱离苦海这倒是可行的。
这小丫头还劝她多跟那些公子哥交往,哼,那些公子哥倒是俊俏,可又有什么用呢?真正危难面前怕是跑的比谁都快,而齐解元虽然长的不好,可却是个重情重义的真汉子。
这样的人物她敬佩还来不及,又怎么敢瞧不起。
再者,她燕娘也没想跟齐解元怎么着呢,齐解元家那位云夫人可是一位厉害人物,人又长的是顶了尖的好,再加上齐解元对她一往情深,矢志不渝,她得多想不开才会和这位去结仇呢?

第一百五十二章 身家性命


云瑶拿着手中的拜帖咬牙。
芍药和牡丹站在她身旁一句话都不敢说。
好半天云瑶才冷笑一声:“这位不会是上门示威的吧?”
两个丫头头垂的更低了,云瑶起身:“如此,见见也无妨。”
她整了衣裳,又叫芍药给她把头发梳了个好看的凌云髻,将才做好的精巧头面戴在头上,拿了红狐皮的斗篷穿上,牡丹出去叫人备好车,云瑶坐车出门。
拜帖上写明了要在同福楼相见,这同福楼也在平安坊,离齐家倒不远,云瑶坐上马车之后约摸有一刻多钟就到了。
她弃车步行,进了同福楼里头,早有伙计过来招呼,又有一个十六七岁长的白白净净的闲汉引着云瑶上了楼。
同福楼二楼分了许多雅间,云瑶报上燕娘的名,闲汉把她带到天字号雅间,敲了敲门,不一会儿,就看到一个穿着水红衣裙,长的极为清俊的娘子开门。
云瑶闪身进去,叫牡丹和芍药两个人侯在外头。
进屋,云瑶就上下打量这位在长安城很是出名的燕娘。
说实在话,依着大周朝的审美观来看,燕娘长的也不是顶顶好的,依着星际时代的审美观瞧,长的也很难看,她个子挺高,人长的清瘦,容长脸大眼睛,鼻子有些不是很挺俏,嘴巴也有些大了,论精致比云瑶差的远的多了。
云瑶心里也不明白齐靖怎么就瞧中了燕娘。
再看她的装扮,虽然穿了水红色的衣裙,可衣衫上没什么花纹,头面也没戴几样,显的很朴素。
便是这样一个没有很特殊长处的女子,怎么就把齐靖给迷住了?
云瑶坐下来,思量着燕娘一会儿要怎么和她耀武扬威,怎么说服自己允她进门,自己又要怎么回答?
云瑶是真以为燕娘请她出来相见是要炫耀或者怎么的,已经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可哪里能够想得到她刚一坐下燕娘就小心的捧了茶过来:“您先喝一口暖暖身子。”
“你也坐吧。”云瑶接过来喝了口茶放到一旁,抬头看了燕娘两眼。
燕娘摇头,突然转身上前,扑通一声跪在云瑶面前。狠狠的嗑了好几个头,她抬头的时候,额上的青红很是明显。
“你这是做什么?”云瑶愣了,瞧燕娘这样子,跟想象中的小三一点都不像啊。没有小三的妩媚妖娆,也没有一星点的咄咄逼人,实在叫人想不透。
“奴今日请云娘子来是想有一事相求。”燕娘又嗑了两个头,直挺挺的跪着不起身。
云瑶抚额:“只要你别求我允你进门,也别说什么看中了我家相公的话,旁的都好说。”
燕娘笑了笑,就这么跪在地上挺直了脊梁看着云瑶,一双眼睛中满满都是坚定:“奴和齐解元本没有什么,奴就是怕云娘子误会了齐解元才约您出来,想跟您解释一声的。”
说到这里。燕娘苦笑一声:“奴十岁时好好的一个家败落了,家中男子均获罪流放,奴被送到教坊司,如今已有十余年了,教坊司是什么地方想来云娘子也清楚,这就是那见不得人的地方,说一句地狱也不为过,而且,还是那种一进来就再不能脱身的地狱,不管奴再怎么挣扎。都挣不出这泥潭。”
她这话倒是叫云瑶听住了,燕娘见云瑶还有几分不明白,摇头又笑:“云娘子出身清白,生性高洁。大约不明白这里头的道道,旁的不管是哪个楼子里的姑娘,只要攒足了钱银或者有良人都可以赎身的,可这教坊司都是获罪的官家女儿,除非有人帮家中平反,否则一辈子都只能老死此地。是不许赎身出来的。”
“啊?”云瑶惊呼一声:“不会吧,不是还有许多人家后宅里有教坊司出身的…”
“那也是贱籍,不算通房,不算侍妾姨娘,什么都不算,只是家中有权势从教坊司把人接出来罢了,人在府里,名头还挂在教坊司,对外头说是府里的歌伎舞伎。”燕娘自嘲一笑:“这已经算是好的了,寻常姐妹们日子过的更不得自在,也因此,教坊司中的娘子赚了钱都不会留下,全都花到自己身上,大有醉生梦死之状。”
说到这里,云瑶就更不明白了:“既然不能赎身,你一辈子都只能是贱籍,那你又有何事求我?”
云瑶见燕娘还跪着,又想到她刚才那些话分明就是个有见识又自重的人,便有几分不落忍,伸手扶她:“你先起来,有什么话好好说。”
燕娘顺势站了起来,眼中分明多了几分好感:“云娘子能够这样与奴说话,没有把奴当成低贱之人轻贱,也没有对奴避之唯恐不及,叫奴,叫奴…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一边说一边低了头,声音中竟有几分哽咽。
“都是一样的人,何来贵贱之分?”云瑶笑了笑:“人的贵贱之分来自各人的心,与身份无干。”
这样洒脱又与世人想法炯异的话叫燕娘眼前一亮,很是恭敬的给云瑶行了个礼:“就凭云娘子这一句话,奴如今就是立时死了也甘愿。”
见过礼,燕娘站在一旁才把所求说出来:“奴求云娘子之事并不是赎身,也不是想要和齐解元如何。”
“哦?”云瑶皱眉:“那你…”
燕娘一笑:“奴在教坊司十余年,虽然容貌不佳,可到底有几分技艺,也算得上教坊司中红牌,这些年也好生攒下些余财,只云娘子也知道,只要奴还身在贱籍,这钱就不算是奴的,奴一直想法子脱身,如今虽然无法,可是,奴还想留个后路,奴敬重齐解元的为人,也觉得云娘子是可以托付之人,就想求云娘子帮奴存些资财,若果有一日奴能够出得来,奴取一半为生活之资,那一半是给云娘子的酬谢,若是奴出不来,或者早早的去了,那财物就全付与云娘子了。”
燕娘说完话落落大方的站在一旁瞅着云瑶,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似乎刚才说的并不是那等托付这样重大事情的话,而是仿若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之类的闲聊之语。
她这样,云瑶却有几分惊异,心中暗想这燕娘实在行事诡异的很,而且,也不知道她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燕娘似乎也看出云瑶的迟疑了,立时举手发誓:“奴对天盟誓,若奴所说有半句虚言,叫奴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下辈子再入教坊司为贱籍…”
这誓言就重的很了,不只咒今生,连来生都咒上了,也由不得云瑶不信。
云瑶想了一下,燕娘的托付对燕娘来说极为重大,对她来说真不算什么事。
齐家如今资财也不少,存银钱和贵重物品的库房盖的很大,且盖的坚固异常,物品放在里头很叫人放心,单把燕娘的东西存上几年根本不成问题。
再加上云瑶自认为是个信人,并不会见财起义,也不会去含图一个弱女子那点可怜的东西,因此上,这件事情对于她来说是真有利无害的。
将来燕娘能出得来,那燕娘的财物也只要一半,另一半会留给云瑶,若是燕娘出不来,东西可全成云瑶的了,怎么想,这事都不亏啊。
看到燕娘一双眼睛闪着希翼的光看向自己,云瑶点了点头:“罢,你既然信我,我且替你保管就是了。”
“多谢云娘子,多谢。”燕娘跪下又嗑了个头。
随后,她起身从桌子下头搬出一个小巧的红漆盒子来。
把盒子放到桌上,燕娘笑道:“奴十余年所得尽在这里。”
呃?
云瑶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还以为有多少银钱呢,结果,就这么一个小盒子,这么点的东西,至于说的那般重要么?
当燕娘打开盒子,云瑶就不这么想了。
那盒子虽看着小巧,可里头空间却并不怎么小,盒子分为三层,第一层盘了许多的累金,细细的金丝盘在一起猛一看就像整块金子似的,再细一瞧,竟然都是那等抽的极细的金丝挤在一处,没有丁点的缝隙。
别的不说,就光这些累金就价值不菲,要换成五进的宅子,在长安城能换上好几座呢。
燕娘笑着打开第二层,全都是珍珠宝石,珍珠也不是寻常所见白珍珠,有好几颗拇指肚大的金色珍珠,还有黑珍珠和粉色珍珠,宝石有金钢石,红宝石,还有几块玉石,另外就是好几颗极为珍贵的猫眼石。
这些珍珠宝石比那此累金更加贵重。
第三层则是很精致的头面,这些头面都不大,用的金玉也不多,但做工极为繁复,值钱的也就在做工上头了。
叫云瑶看过里头的东西,燕娘把盒子盖上推到云瑶跟前:“这些就是奴的身家性命了,如今尽托与云娘子。”
云瑶既然答应下来就不会反悔,笑着拿了块帕子把盒子盖住,又叫来伙计拿了纸笔,指着纸笔对燕娘道:“虽说你信我,可是,这般贵重东西还是得谨慎小心点,你且写个封条把盒子封住,我带回家给你收好,几时你来寻我再起了这封条,你若不来寻,我是不会动上一星半点的。”
燕娘一听这话脸上露出真心的笑容:“云娘子果然信人,如此,我也枉做一回小人吧。”

第一百五十三章 惊喜


云瑶抱着红漆小盒子下楼出了同福楼,等坐上马车,云瑶把盒子放在一旁笑了:“如今你的身家性命都捏手里了,不信你丫敢惦记姐的男人。”
芍药和牡丹互视一眼,同时捂脸,对于夫人人前大方人后缺德的毛病有点不忍直视。
云瑶走后,燕娘也穿上斗篷戴了帷帽出门。
从同福楼后门出去,燕娘坐车回教坊司。
在马车上,燕娘也是笑的很欢快,很开心。
对于燕娘来说,如今最重要的不是什么钱财,而是要抱稳粗大腿,在她看来,抱齐靖的大腿不如抱云瑶的大腿来的稳固。
齐靖那个男人就是个爱妻如狂的,凡是他夫人说的一定是对的,凡是他夫人要做的事情就会尽力完成,就是靠上这样的男人管什么用?人家夫人一句话就全玩完了。
燕娘从来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该如何取舍。
她笑过之后叹了口气:“但愿今日投诚能得个好印象,他日大难临头之时齐夫人能伸手拉一把。”
云瑶回去就把盒子放好,甭管怎么着,那燕娘都是一个极聪慧又识进退的人物,云瑶也不介意和这样的人打交道,若真能谈得来,互相帮忙也不是不能的。
只是,齐靖回来后云瑶还是没怎么答理他。
谁叫这货死倔,宁可被云瑶误解也不解释呢,云瑶就想看看他能撑到什么时候。
转眼间又是好几日过去,这回真到了年根底下,腊月二十四齐家一家子大早起就起身打扫房子,屋里屋外的彻彻底底打扫一番,到晚上一个个累的跟死猪似的,摊床上就睡了。
云瑶和齐靖也不例外,俩人也忙了一天,累的几乎连饭都吃不进去,晚上匆匆洗了澡就躺床上动都不想动一下。
腊月二十五云瑶起来还觉得浑身疼的厉害,躺床上都不想起身。
齐靖看她难受倒是挺心疼的。凑过去想给她按按,云瑶愣是不叫他碰一星半点,托着疲惫的身躯起身,穿了衣裳鞋袜出屋。左拐右转的到了银竹屋里。
往银竹床上一赖撒娇道:“二姐,累死我了,你得给我揉揉。”
“找你男人去。”银竹也看出云瑶和齐靖呕气了,原来也挺心疼自家兄弟,只是这是人家小两口的事。她一个当大姑姐的真不好说什么,最多也只能帮齐靖说上两句话。
云瑶一笑:“好姐姐,你就给我揉揉吧,赶明我做了好物件先惦着你还不成么。”
她这么撒泼耍赖叫银竹真不好怎么着,只能无奈的帮她按摩:“我这是不是前世欠了你的,怎么就拿你没法子。”
银竹按了好一会儿,云瑶身上倒是舒坦了,起身搂了银竹噌了噌:“二姐最好了,你要是个男人我立马把齐靖甩了跟你。”
气的银竹一巴掌拍过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赶紧离了我这。省的一会儿老四跑过来跟我没完。”
云瑶呵呵笑着出去,跑齐顾氏屋里和齐顾氏说话,这一天的功夫就没回屋去,弄的齐靖啥脾气都没有了。
一连几日如此,一直到除夕下午,齐老牛看着下人洒扫庭院,齐靖带着齐宝盒贴对联。
正房堂屋里腾出地方来摆了一个大桌子,偏房里又给下人们摆了两桌,专等着晚上开席吃酒。
齐银竹带着丫头才把东西摆好,云瑶就带着芍药和牡丹过来了。三个人都捧了东西,只是拿布盖着也瞧不着是什么。
齐顾氏从里屋出来就看云瑶进门,立马招手笑道:“你怎么来的这么晚,赶紧过来。哟,这是拿了什么好物件,还不叫人看了?”
云瑶笑了笑,把手里捧着的那看起来体积不小的东西放到地上,又叫芍药和牡丹也放下,这掀开上头盖着的布。
一掀开布。露出东西的真容来,立马叫一屋子的人都惊叫出声。
“这是…”齐顾氏又欢喜又惊讶:“你从哪弄的牡丹花?这还有梅花,还有红海棠呢,这下屋里可是添彩了。”
银竹凑过去看,看了好半天才道:“这不是真花,是拿布做的。”
齐顾氏一听也过去瞧,瞧了半天瞧不出来,拿手摸才摸出来的:“哟,还真是假的,这手艺还真绝了。”
云瑶笑着过去:“我弄了好些天才弄好的,娘说过年不能太冷清了,我就想着大冬天的看个花啊草的也难,就自己做了几盆。”
一边说,云瑶凑过去指着那牡丹道:“我是寻了一些树枝,又拿了各色的布扎在上头做面花朵和树叶的形状,虽不是多逼真,可也能凑和过去了。”
她小心蹲下,在花盆上摸了两下,齐顾氏就闻到一股子牡丹花香:“这怎么还带香味呢?”
云瑶一笑:“花盆上有个机关,里头藏了些香水,只要一按机关就能喷出香水来,这个是牡丹花香的,那两盆各是梅香和海棠香气的,都是早先拿新鲜的花调好的香味,跟真花差不了多少。”
齐顾氏摸了摸那梅花的花盆,立时闻到梅花清幽的香气:“还真是呢,没想到花也能弄的这样精巧。”
她起身看看云瑶:“三姐儿手就是巧,心思也灵透的紧,这招简直就想绝了,今儿有了你这花,年也不白过。”
齐顾氏才夸完云瑶,就见宝珠和宝瓶姐俩进门。
一进来宝瓶先跟齐顾氏道:“饺子都包好了,菜也弄的差不多了,什么时候开席?”
齐顾氏还没答话,宝瓶就惊道:“哪来的花,好俊啊。”
齐顾氏一指云瑶:“你嫂子做的。”
云瑶又从怀里摸出几朵花来分下去:“这是捎带着做的,今儿除夕,咱们都戴上花也跟着美一美。”
几个人接过来果然都插在鬓上。
不一会儿功夫,眼瞧着天黑了,齐顾氏就叫开席,一家子团团围坐吃菜喝酒,说说笑笑的好不开心。
吃过酒菜,便有说书的过来说了一段富贵风流的故事。
一直到夜深了,几个小的还精神,齐顾氏和齐老牛就有些撑不住了。
云瑶也困顿的很,跟齐顾氏告了罪要回屋歇着,齐顾氏叮嘱她道:“你就眯上一会儿,可别睡实了,今儿除夕,可得守夜呢。”
“嗯。”云瑶点头:“我不睡死了去,我守一晚上,娘放心吧。”
她一走,齐靖后脚也跟着走了,齐顾氏看他要走,也赶紧叮嘱:“你看着你媳妇点,别叫她睡死了。”
齐靖答应一声跟云瑶前后脚出门。
俩人沿着抄手游廊回屋,一路上齐靖都想跟云瑶说话,云瑶也没答理他。
好容易到了自己院子里,没走多少步进了屋,云瑶一掀帘子就闻到一股子花香气,心说莫不是先前弄的香水的味道还没散进?
等到进屋,云瑶就彻底的傻眼了。
那屋里摆了一屋子的花,高的低的,红的黄的白的粉的各色的花都齐备了,不同的季节,不同脾性的花都集中到一处。
豆绿的牡丹,艳红的海棠,素白的兰花,粉色的玫瑰…
如朝霞如彩虹,开的艳丽非凡,又有说不出来的精神气。
“这…”
云瑶惊的都不知道从哪下脚了。
齐靖拉她进了屋,把她鬓角处那一朵假花摘下来,弯腰采了一朵大红牡丹给她戴上:“到底真花,这份灵性是假花比不了的。”
云瑶手抚过鬓角,满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只觉得心口像堵了什么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齐靖笑着拉她在被花围住的,搭了厚厚垫子的椅子上:“我也知道你怨我,今儿这些花全当给你赔罪了。”
云瑶心里还是有气的,有心不要这些花,可是真舍不得,有心要骂齐靖几句,可看到齐靖那双狭长上挑的含情凤眼,又有几分不忍心。
“教坊司的燕娘出身莳花世家,她家祖上就是在内务府供职,专门给皇家养花草的,只是早先燕娘祖上养了一些花使得宫里娘娘出了事情,也带累的整个家族没了好下场,男子都被流放,女眷多入教坊司。”
齐靖蹲下身,拉着云瑶的手慢慢讲述:“燕娘没入教坊司之前就有一手好养花绝技,最是能在冬天也培育出各色花卉,我前些日子就是去教坊司跟她请教如何养花了,这些花都是我从花农手中买下来,又亲自培育了些日子,到了近日拿着燕娘教的技艺把花催开了,也赶巧了,正好碰上除夕,我就想着今年你嫁了我,这是你在齐家过的头一个年,说起来,你还算新媳妇呢,可家里家外的事都累着你了,我为着赶考不能出力,万事都由你操劳,我也没什么能送你的,想着你素来就爱这些个花啊草的,也只能拿这些哄着你开开心。”
齐靖一边笑一边说:“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着咱俩一起过日子,本来我是男人,养家糊口的活计我该担着,可是…唉,结果还是叫你赚钱养家,我心里不落忍,也觉得苦了你,好容易过个年,你要是能开开心心的我怎么着都好。”
这一回,齐靖去牵云瑶的手,云瑶没有再避过去。
她微微垂头,吸了吸鼻子:“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叫我担心了这么长时间,我还以为你嫌弃我了呢…”
齐靖看云瑶这么着,心里也不好受,他赶紧捧了云瑶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处:“你以前总说惊喜惊喜的,我也没给过你惊喜,这一回就想叫你惊喜一次,没想着还是办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