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天!”席莺儿一天叫了好几声老天,惊的几乎要跳起来:“怎么这么些钱?”
关三太太也是惊的好半天没言语。
云瑶也很吃惊,不过,她到底还理智一些,过不多时笑了笑:“想也知道一定赚了不少钱,自古以来只要是垄断的行业都是暴利,这风扇别人家整不出来,可不都便宜了咱们。”
说到这个,席莺儿也笑了:“这话倒真是,你是没见着原来武通判家的铺子也跟着咱们弄,买了风扇拆开叫工匠学,做了好些风扇,买的比咱们便宜,当时好多人买,结果买了回去没用几天就开始出毛病,买家都跑到他家铺子里吵着嚷着要退货,可把武太太给整惨了,如今啊,整个真亭府谁不知道要买风扇必去珍巧阁,别人家的东西都不地道呢。”
关三太太一听这话也跟着笑,指着云瑶道:“这得多谢云妹妹,要不是她手巧心思巧,咱们也发不了这样的财。”
盘完帐,几个人商量着留了铺子里以后进货还有流通所用的银钱,剩下的都提出来开始分配利润。
一整个夏天珍巧阁连卖风扇带卖金银首饰还有那些绣品脂粉,共赚得二十六万两银子,留下六万两为以后买卖上的资金,剩下的二十万两四家分配。
云瑶和关三太太还有席莺儿每人分了六万两,薛满金分得两万两。
甭看薛满金分的少,可他真的很满足,拿了银票之后整个人都快欢喜的疯了。
薛满金是个精明人,也是个本分人,他知道珍巧阁的靠山就是关三太太还有席莺儿,如果没这二位,恐怕早被人吞并了,而铺子更加离不开云瑶,没有云瑶做的那些精巧的头面,没有齐家提供的脂粉,铺子的档次提不上来,也就是个普通的脂粉铺子,因此,那三位多拿分红是应该的。
他也就是有些生意头脑会做买卖,可这天底下会做买卖的多了去了,人家找谁这铺子都能开张,也就是云瑶看在云珍的面子上拉拔他一把,他能赚这么多钱都该谢天谢地,要是再不满足,那还真得天打五雷轰了。
原来薛家在莲花镇上好几个铺子祖祖辈辈好几代人才赚了多少钱,几年都赚不了这两万两银子,可他呢,自从跟云瑶做买卖,也不过这么两三个月的功夫,前前后后就分了快三万两银子了,除去给家里不过三四百两银子,剩下的可全都是他的。
薛满金把银子拿回去跟云珍好好欢喜了一回,夫妻俩去府城最大的酒楼云香楼大吃一通,又打包回来好些菜,之后,就盘算着这些钱要拿来做什么。
云珍的意思是再买铺子买地买房,薛满金却不同意。
说起来,薛家只薛满金一个小子,按理说家财以后都是薛满金的,就是如今薛满金赚了钱自己留着买地买房也没什么,他真犯不着那样瞒着家里。
可是,关键薛家和别人家不一样,薛家老爷子也还罢了,倒不是那等不开通的,这薛家老太太就极为难缠。
老太太那是个死抠的,不管是家里的银钱还是地产房子都得放到她手里,谁要花钱得跟她申请,花的少了她能唠叨半天,花的多了,那就甭想从她手里要出来了,早先云珍两口子在家里跟着二老过日子的时候,那是真挺辛酸的,简直可以说一个铜子破十八瓣花。
如今好容易出来了,自己能当家做主了,薛满金可不想再把钱放到他娘手里。
钱放在自己手里什么时候花都成,而且薛家二老也不见得能知道,可要买了房子买了地,老两口知道了,势必得把房产地业都再扒拉回去,薛满金怎么想怎么不划算。
他跟云珍商量一回,云珍也觉得薛满金顾虑的很是,便也不说买房的事了,只待以后老两口年岁大了管不得家务的时候再买房置地。
云瑶这里拿了六万两银子赶紧给关三太太两万多两。
实在是先前托关二太太帮忙买房的时候,因着长安城房子贵,云瑶手头上没那么多现钱,那五进的房子还是关三太太贴钱帮着买的。
云瑶如今拿了钱,自然得先把债还清心里才能安生。
倒是关三太太和席莺儿两个没欠债没拖累,拿了钱立时买了好些好料子做了十来身衣裳,又收了些皮子准备做冬衣。
就在这四家欢喜无限的时候,秋闱时间终于到了,齐靖马上就要进考场。

第一百一十一章 解元


今年乡试的主考官据说是和关家有姻亲的礼部侍郎童大人,齐靖得到关家传来的消息,特地研究打探了一番童大人的喜好禀性就彻底放心了。
童大人是个务实的,不喜华丽文风不喜堆砌词句,不过,若文风华丽些也言之有物的话,他也不会特意针对。
且童大人为人清正,从不循私舞弊,他为主考,也不用怕出现考场弊案。
齐靖放心备考,到开科取第那一日一大早就起来,云瑶特意叫刘嫂子煮了几个鸡蛋给他吃,又在考篮里装了吃食、文房四宝之类的,检查好几遍,见没有忘记什么才把齐靖叫起来。
科考之时为怕考生夹带,只许穿单衣,如今已是秋季,到底天凉了,穿上单衣还是很冷的,云瑶找了厚实的棉布给齐靖做了一身单衣,又亲手制了鞋子给他换上。
收拾一通,齐靖吃了鸡蛋,提上考篮就走。
他们住的地方离贡院不远,齐靖也没坐车,步行去了贡院。
他过去的时候贡院外头已经等了好些人,相熟的秀才都站在一起说话,看起来很自在轻松,可要是仔细去看,多数人还是都有些紧张。
齐靖也看到几个同窗好友,过去叙了几句话贡院的门就打开了,几个衙役依次站在贡院门口监督秀才们进场。
每一个过去的秀才都要搜身,还要把考篮打开检验一遍,如此,光是进场都用了好久。
轮到齐靖的时候,检查的衙役一眼看到齐靖身上的厚棉布衣眼色就变了,稍微搜了一下就叫他进去了。
齐靖原来还没注意,也没想是怎么回事,等进了贡院找到自己号房的时候,就听到隔壁号房的秀才问他:“你这衣裳是从珍巧阁里买的吧,我瞧着针线活很像,这暗纹绣的真好。价钱肯定不低。”
齐靖这才想及那个衙役应该是给他开了方便之门,原因就是他身上这身衣裳,也不由叹了一声,如今大周朝不仅看脸。还是先敬衣裳后敬人。
片刻之后考官进来,先拜了圣人牌位,就开始封了贡院,讲完考试规则之后发下卷子。
齐靖先看了一遍考卷,上头的题都不难。他也都见过记在心里的,看完之后,他沉思一会儿开始下笔。
才写了几道题目就到了午饭时刻,好些秀才都开始拿出干粮去吃。
齐靖看别人吃饭,他也拿出肉饼来,又从考篮底下拿出一个小火炉,把火炉点燃熬了些汤,把肉饼烤了烤就开始闷头吃了起来。
吃完午饭齐靖接着做题,因着都是熟悉的题目他写的很快,把前头的题目写完检查一遍天色已经黑沉下来。
齐靖也不乐意点灯去写。索性整理一下铺盖倒头就睡。
一夜无话,第二天继续起身考试,第二****就把所有考题都写完了,仔细检查一番,最后抄写一遍,把名帖写上摆在案头。
做完这一切,齐靖只觉得满身都是疲惫,看着考官还不叫交卷,他又倒头睡了一觉,这一觉起来。已经开始收卷,齐靖恭恭敬敬的交了考卷了提上考篮出了考场。
他一出来就看着一辆双马拉的车子停在不远处,云瑶打起车帘正对他招手。
齐靖有些疑惑,还是提着考篮快步过去。等坐上马车,齐靖才问了一句:“这是谁家的马车?”
云瑶抿嘴一笑:“是谢家的,前儿谢定国过来拜访,得知你参加秋闱,今天就特地叫了他家的马车在贡院门口侯着,专等着接你呢。”
“倒叫他惦记了。”齐靖脸色有点不好。问了没几句话靠着云瑶就睡着了。
云瑶知道他肯定累坏了,也不叫他,叫车夫赶慢些走稳当些,等到了家门口,云瑶实在没办法只好叫醒齐靖,等齐靖进屋,云瑶赶紧跟谢家的车夫道了谢,又要留人家吃茶,那车夫只说回去还有事情,云瑶就给了些赏钱把人送走。
到了屋里,云瑶叫丫头提了水给齐靖泡澡,又从柜中拿了干净的夹衣放到一旁等齐靖换上。
把衣服放好,云瑶又匆匆出去叫刘嫂子把饭菜热上。
不一会儿,齐靖穿上干净衣服从屋里出来,芍药立时就端了饭菜过来,齐靖坐到桌前狠吃一通,吃完,整个人才跟活过来似的精神许多。
没洗澡的时候齐靖困的很,等洗完澡吃过饭他反倒不困了,索性也不睡觉,就跟云瑶在后园转了几圈到晚间两口子吃过饭入睡,自然又是一番柔情蜜意、情话绵绵。
科考完毕,齐靖也不必再多用功读书,他自觉前几个月亏欠云瑶良多,趁着秋高气爽风景秀丽之时,每日带着云瑶出去玩乐。
不是到山上寻幽探秘,便是到市井瓦栏之间听书看戏,待玩的累了,随意寻个干净的小馆子吃上一通。
这么一来,两口子越发的亲近,整日城如胶似漆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玩了一些时日,等到放榜的时侯,云瑶是很紧张,一大早就要派人去看榜,齐靖却很放松,只说不必,还说反正上榜了自然有人来恭贺,用不着特地去挤着瞧。
看齐靖这样轻松自在,云瑶索性也放开了,跟齐靖找了个酒楼一边喝酒一边听闲话,两个人坐了一会儿,就看到家里才买来不久的小厮匆匆跑来,一进门连汗都顾不得擦便道:“老爷,老爷,赶紧回去,唱名的衙役到门口了,老爷中了,中了…”
云瑶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真中了,第几名?”
小厮大声道:“中了,头名,头名解元公。”
“快回去。”云瑶一摆手,拉了齐靖就跑,齐靖赶紧扔在桌上一块银子叫道:“小二,结帐。”
酒楼的掌柜笑着上前:“不必了,不必了,算是恭贺解元公了。”
齐靖倒也没有推辞,拽着云瑶急步往家赶。
到了家里,就见着刘嫂子已经将唱名的差役请进屋里,齐靖赶紧过去招待,又是给喜钱又是笑着应酬。
送走差役,小厮宋喜拿了好些长鞭挂以门口燃放,一阵噼哩叭啦声中,引的街坊邻居都来看热闹,待知道齐靖得了头名解元之后,登时道喜声不断。
云瑶也大喜,叫芍药和牡丹抬了一大筐的铜钱到门口散去,两个小丫头费了好大力气把一筐子铜钱抬到大门口,一人一把抓了一边喊一边道:“我家老爷中了头名解元公,给众位街坊散喜钱了…”
登时大人孩子一拥而上,纷纷准备接喜钱,几大把的钱扔出去,有的叫人接了,有的掉到地上,孩子们又叫又笑在地上捡钱,大人也乐的捡上几个沾沾喜气,回家放到柜子里或是给孩子串了戴在脖颈或者胳膊上,没准自家也能出个解元公。
等到丫头散完喜钱,云瑶又给宋喜几块碎银子,叫他赶紧去齐家庄报喜。
谁知道宋喜还没走齐靖就过来了,齐靖当下就跟云瑶道:“收拾东西,明天咱们回齐家庄。”
“哎。”云瑶笑着答应一声,才进屋收拾行装,又见芍药跟了进来,芍药一进让便急道:“太太,老爷说先不忙着收拾,刚才有好几个帖子送来,有邀请老爷参加鹿鸣宴的,还有邀请老爷赏枫叶的,另外还有几场诗会要参加。”
云瑶皱皱眉头只说知道了,把包好的衣裳拆开来再放好,出门见齐靖站在院子里,云瑶开口就问:“怎么这么些事?”
“脱不开身了。”齐靖很遗憾,回头对云瑶一笑:“原本打算拜会座师之后就回村里的,没想着帖子送的这么早,要是都不去未免得罪人,也只能挑些重要的去走上一遭了。”
“那我给你多备两身衣裳。”
云瑶在大周朝生活了这几个月,也跟着讲究许多,跟齐靖说了几句话回屋就从衣柜里挑了几身衣裳,又配了荷包、香囊、玉带、银冠之类的佩饰一样样的配好放起来,从另一个柜子里挑出前几天两人一起选的送给座师的礼物也放好。
她收拾好了齐靖进屋,拿了一块古砚和几把做工精致的扇子另外再加上从珍巧阁拿的一件炕屏都或装或包,收拾好了出门去拜会座师。
等他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晚,云瑶看他喝的醉熏熏的,忙叫刘嫂煮了醒酒汤过来,服侍齐靖喝过,把他挪到炕上,脱去鞋袜盖了被子才轻松一口气。
隔一天,齐靖参加鹿鸣宴,他前脚走,后头齐老牛还有齐顾氏带着齐家那六个姑娘都来了,云瑶把人迎进屋里,上了茶水之后俏生生的站在齐顾氏跟前给齐老牛和齐顾氏深施一礼:“给您二老道喜了,相公得中头名解元,往后啊,您二老就是正经的老太爷老太太了,咱们家也是官绅之家,算是改门换户了。”
云瑶这话说的好听,听的齐老牛和齐顾氏脸上的笑怎么都退不下去。
齐顾氏拉着云瑶哈哈大笑:“好,好,这是大喜事,是咱们全家的喜事,老四中了解元咱们大家伙都高兴,往后啊,说不定老四能中进士真正当官为宰的,也能给你挣个诰命。”

第一百一十二章 哭穷


云瑶低头偷笑:“别的都是假的,给娘挣个诰命才是真的呢。”
齐顾氏更加高兴,拉着云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反反复复就是那几句话,无非也就是这是大喜事,往后家里改换门庭再出去跟人应酬也都有面子,几个姑娘出嫁也有了底气之类的话。
云瑶耐着性子一一应和,娘俩个说的正高兴,就见芍药步入堂屋,给众人见了礼,在云瑶跟前小声道:“刚刚县衙里的一个差役来传了口信,说是三日后方老爷扶正太太的大姐,叫太太过去喝些喜酒。”
云瑶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摆摆手叫芍药退下,她转过头又是一脸笑容的跟齐顾氏说话。
齐顾氏也听见芍药说的那些话,安慰云瑶道:“这也是好事,总归你大姐扶了正,你们一家子面上都有光彩,以后说起来,谁也不会说你们家出了个小老婆。”
“娘说的是。”话虽如此说,云瑶心里却还是不痛快。
齐顾氏看她面色还是不好,也不好再劝,只是借口累了叫云珠给她和齐老牛收拾了屋子就去歇着,齐顾氏和齐老牛这两尊大佛一走,银竹几个可就撒了欢了,几个人都跑到后园转悠,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一会儿说这宅子不如家里的大,屋子也不如家里的宽敞,一会儿又说后园收拾的不好看,云瑶和她们说笑一通心情倒也好了点。
只是,老天爷似乎不想在今天放过云瑶,云瑶心情才好了点牡丹又匆匆寻了来,一看着云瑶就急道:“太太,外头来了几个人,说是太太的爹娘兄嫂还有弟弟。”
咯噔一下子,云瑶这心里就凉了半截,赶紧跟银竹姐妹几个告了罪,整了整衣裳就从后园走过来,又叫牡丹去引着云重一家子到客房会了。她回屋换了身衣裳才要过去。
一出屋,云瑶正好碰见银竹,银竹打量云瑶两眼指指云瑶的衣裳问:“怎么换了这种衣服?这也太难看了点吧。”
原来,云瑶去屋里把身上穿着的紫色绣花缎子褂子还有撒花夹纱裙都换了下来。只着一条白底蓝花的棉布长裙,一件靛蓝的粗棉布褂子,头上一应头面首饰俱无,就拿个木头簪子挽了头发,戴了一朵蓝色纱堆兰花。看起来真是简朴到了极点,不过,却也衬的云瑶更加清丽婉约。
云瑶抻抻衣袖,扑哧一声笑了,凑在银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银竹忍笑拍拍她的后背:“就你能的,赶紧去吧,别叫人看出破绽来。”
“放心。”云瑶做了个好的手势,深吸一口气,瞬间把满脸的笑容收回去。弯腰塌背满面愁容的进了客房。
客房内,云李氏正不住发着牢骚,柳翠儿站在她身后一边给她捶背一边劝着,时不时的还给云琼使个眼色,云琼却全当没看着。
柳翠儿心里有气,咬着牙忍气笑着对云李氏道:“娘别着急,到底如今三妹身份不一样了,人家可是正经的官太太了,怎么着也得拿点架子吧,不然。岂不叫人瞧不起。”
“她算什么官太太。”云琼有几分不乐意。
云琅咳了一声,柳翠儿笑了笑:“三妹夫中了举,如今是堂堂正正的解元公,以后肯定能考中进士。只要中了,还愁没官可做,就是退一万步来说,三妹夫万一考不中那也是举人了,举人是可以捐官的,虽然官不大。更不可能做高官,可是,怎么着都是官家出身了。”
一边说,柳翠儿眼中闪过一丝炉意:“咱们还是消停的等一会儿吧,要不然惹急了三妹咱们也讨不了好。”
正说话间,云瑶进了屋。
云李氏一见云瑶进屋就大发脾气:“你还知道过来啊,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当娘的,啊,女婿考中举人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传个信,我们还是听别人说了才知道这件事情…”
“三妹。”柳翠儿打量云瑶的穿着打扮,一脸的吃惊:“怎么穿成这样了?齐家也真是的,怎么叫你穿的这么破旧,这可怎么出去见人呀。”
她一说,云李氏才注意到云瑶的穿着,登时也是又急又气:“穿的怎么这么破,还不如寻常人家妇人的衣着打扮,是不是齐家为难你了?还是他们不给你钱做衣裳,你跟娘说,娘找他们算帐去。”
云琼和云琅也赶紧道:“是啊,要是齐家敢欺负你你就跟我们说一声,我们肯定给你出气。”
云瑶微微垂头:“爹娘,大哥大嫂,小弟,你们来的正好,家里还有钱吗,能不能借我们点。”
“借钱?”云李氏尖着嗓子就嚷上了:“没有,一个大子都没有。”
“娘。”云瑶眼含泪花:“真的一文钱都没有吗,家里有多少算多少,先给我凑些把眼前对付过去,往后我有了钱加倍还你们可好?”
云重原来一直没言语,这会儿开了尊口:“三丫头啊,家里真没钱,你别看我们穿的鲜亮,我们也就这么一身能出门的衣裳,别的真没有,家里的钱都给你哥娶媳妇用了,如今是真的快揭不开锅了。”
“是吗?”云瑶很遗憾,还有几分不相信:“这可怎么办啊?”
“到底怎么了?”柳翠儿笑盈盈的过去拉云瑶,云瑶闪身不动声色的躲开:“唉,一言难尽啊。”
“你说说。”云李氏紧盯着云瑶:“钱上头家里帮不上你什么,可要是有人敢欺负你,娘绝对给你出头。”
云瑶这才苦笑一声,找了个凳子坐下慢慢讲道:“你们也知道齐家大姐出嫁的时候带了好些嫁妆,把家里几乎给掏空了,我原说不能为着大姐出嫁就叫别人吃不上饭吧,可我婆婆立时就给我没脸,我家相公也说我不懂事,好些天没答理我,我一个才进门不久的新媳妇还能怎么着,只能俭省些,等到我们到府城去住,要赁房子要吃饭穿衣,相公还要花销一些,整个家都掏空了,为此还借了好些银两。”
“这都是小事。”云琅一边喝茶一边笑道:“姐夫中了举,肯定有人送银子上门。”
这点云瑶倒是没否认:“是送了些,可那些银子能顶多大事,我还没见着银子样呢就没了?”
“怎么没了?”这点倒叫云家众人很是关心。
云瑶又叹了口气:“先前借的债要还吧,相公得中还得拜会座师,这不得拿好些礼品,光这些礼物就花了好大一笔钱,之后相公不是跟人游园就是参加诗会,哪一回不得花销好些钱,除此,他还得做衣裳做鞋袜,这又是一笔开销。”
云瑶一笔笔的算帐,讲的云家人心里几乎都凉了:“别人送的那些银子哪里够花的,不但花完了,还又借了钱,你们瞧,我的衣裳首饰都当了,如今也只能穿这样的衣裳,我好些日子都没出门了。”
云家人一听愣了神,还没反应过来又听云瑶道:“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等相公考中进士就不会这样了,娘,家里要是有钱就先借我花用一段时间,相公真派了官,我们保管还你。”
一边说话,云瑶竟然走过去朝云李氏伸了手,云李氏吓坏了,噌的站了起来:“没钱,就是没钱,那啥,我们也看过你了,既然你挺好的,我们就先走了。”
说完,云李氏一拽云重起身就往外走。
柳翠儿也赶紧一笑:“那啥,我们…”
“嫂子。”云瑶截了柳翠儿的话:“我记得我成亲之前做的那些衣裳首饰都给了嫂子,如今我实在没办法了,日子真过不下去,还望嫂子把那些东西还我,我典当了也能再换些钱支持一阵子。”
“家里还有事,我和你哥先走了啊。”柳翠儿拉着云琼就跑,看那样子,就像是后头有鬼在追她似的。
云瑶又看向云琅:“琅哥儿,你和我最亲近了,你…能不能帮着借些钱?”
“姐姐说的这叫什么话。”云琅一本正经的回绝:“我和书院里的同窗多都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平常也不过说一两句话的交情,人家谁肯借给我钱,别说疯话了,还是叫姐夫想想法子才好。”
说完,他一摇扇子:“我去看看爹娘如何了,这路可不好走,别跌倒才是。”
云琅朝前走,云瑶就在后头追:“琅哥儿,琅哥儿,你就帮我这一回吧,就这一回了,我记得你早先有些私房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