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生媳妇脸上虽不认同,可口中却说:“你倒是个孝顺孩子,那成,明儿我去给你打听打听,得了信儿再告诉你。”
草花一听脸上登时一喜:“那谢谢婶子了。”
她又瞅着齐靖,赶紧道:“我家里还有事,我就不多留了,我先走了。”
草花急匆匆跑个没影,路生媳妇送走她,转身对齐靖和云瑶一笑:“瞧这…这草花也是的,嘴里说的那么好听,咱村子里谁不知道她和她娘不怎么对脾性,说什么做活给她娘安家养老,实在是前儿你家姐姐揍了她,她自觉无颜再呆下去,怕是想换个地方过活,恐也有仗着长的好出去勾搭什么有钱人的意思吧。”
云瑶可不管草花是怎么想的,她只要草花不肖想自家男神就成:“我们和草花不熟,也不便说什么。”
齐靖一听这个乐,不过也随着云瑶道:“是啊婶子,我们家跟草花家着实不熟,她的事情也不想理会。”
路生媳妇尴尬一笑,随后想到什么拉着云瑶问:“你娘家也是五佛村的吧,咱们还算是同村出来的呢,以后啊,咱们可得多亲近亲近。”
“好。”云瑶笑着答应。
“这胡安你应该也是认识的吧,他真的寻小娘子出去做工?”路生媳妇应该是没听说这件事情,拉着云瑶问长问短。
云瑶实在不乐意提胡安的事情,不过路生媳妇问起她也不能不答:“我在家里的时候一直不太乐意出门,村里的事情更不知道,婶子问我真是问错人了。”
路生媳妇拍拍云瑶的手:“难得的,你也是个安份守已的。”
齐靖脸上虽带笑,可心里就有些不乐意的,路生媳妇这话说的好没道理,就好似云瑶长的好就不会安份守已似的:“婶子别说她了,她年纪小,正是面皮薄的时候,再说就真恼了。”
路生媳妇这才哈哈一笑:“老四真是会疼媳妇的,好,婶子不说了。”
齐靖一瞧赶紧拉着云瑶起身:“那婶子忙吧,我们也赶紧回了,得空再来和婶子唠嗑。”
路生媳妇点头,一直送齐靖和云瑶到了大门口还热切嘱咐:“有空常来,咱们娘俩好生说话。”
云瑶笑着答应,摆了摆手:“婶子回吧,别站在风口处,小心吹了心。”
等路生媳妇回去,齐靖和云瑶并肩而走,一处回家。
这时候正是一天里阳光最好的时刻,春日暖风熏来,叫人心头升出一种带着懒意的暖洋洋的感觉,就好像那春风不止吹的柳绿桃红,更是将人都吹出几分微熏之意,大有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感觉。
齐靖低头看看云瑶,勾唇笑了笑,云瑶也回了一个笑容:“你总看我做什么?”
“你好看。”齐靖老实回答:“怎么着都好看,我就想看着。”
云瑶捂了捂脸,觉得脸上也多了几分燥热:“就知道胡说,我哪里好看,我瞧着你长的才好呢。”
齐靖笑着,右手微微的勾了勾云瑶的左手,只是轻轻接触就赶紧松开。
云瑶觉得好笑又好玩,也跟着回握齐靖的右手,稍一握就发觉齐靖满手都是汗,而且手上温度烫的惊人,她一惊也赶紧松开。
抬眼看着齐靖左手扯了袖子去擦汗,忍不住笑道:“真好。”
齐靖低头:“傻子。”
“我哪傻了?”云瑶一瞪眼。
“哪不傻,哪都傻。”齐靖微垂下眼睑:“也就你看着我好看,不嫌弃我丑,”
云瑶脸上火辣辣的烫人:“你本来就好看,是别人不识货罢了。”
齐靖停下脚步,满脸认真的拱手作揖:“娘子说的是,是别人不识货,有眼不识金镶玉。”
扑哧一声,云瑶忍不住乐出声来,她一把攥住齐靖的手:“在外头胡说什么,咱们赶紧家去,有什么话说不得的。”
一句话,齐靖的脸更红了:“好,咱们家去。”
此时日头高高在上,晒的人不只脸上,就是身上也有了烫意,齐靖拉云瑶走到柳荫下:“天气热,咱们往阴凉处走,你身子不好别晒坏了。”
柳枝拂面,柳芽鲜绿,透过绿荫隐隐看着一些粉的桃花,白的梨花,越发叫云瑶心情舒畅。
“你说草花会不会真像路生婶子说的那样,在村子里呆不下去了才想给人做工的?”过了一会儿,云瑶扭头问齐靖,她心里想着但愿草花这一走十年八年别回来,以后莫再肖想自家男神了。
齐靖沉思一会儿:“也有这方面的原因,我看最主要是草花家里缺钱,她家里草花长的最好,又是坏了名声的,以后寻不着好婆家,倒不如背井离乡的出去给人做工,说不定时运好能傍上什么有钱人,就算是给人家做妾,想来草花和她娘也是愿意的。”
云瑶一时间想到原身那个给人做妾的姐姐,真的很不理解这里的人都是怎么想的,为了丁点的钱就连尊严都不要了,把自已都贬到了尘埃里,甚至还会破坏别人的夫妻感情。
而且这里的男人也好奇怪的,娶了妻还不行,还要纳妾,一个个嘴里说的倒是真好听,说什么为了子嗣绵延,多子多孙,其实说到底还不是因着男人好色,真真都是道貌岸然的家伙。
云瑶想着齐靖将来要是纳妾的话,她才不会管不管齐靖长的有多帅,是不是自己男神,一定会坚决严厉的拒绝,而且还会叫齐靖受到应有的惩罚。
“相公,你不许纳妾。”云瑶想到什么说什么:“你要是敢纳妾,我就,我就…和你离婚,再搅的你合家不能安宁。”
齐靖这回倒是又笑了:“不纳妾,我有你就够了,这辈子再不纳妾的。”
“真的?”云瑶一挑眉。
“真的。”齐靖郑重的应了一声:“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云瑶笑出两个酒窝来:“相公说的真好听,这诗写的也好,相公真有才。”
“咳,咳。”齐靖拿手掩口尴尬的咳了一两声:“这诗不是我写的,这是前人的诗。”
“原来是死人写的啊,怪不得我不知道。”云瑶丝毫不觉得尴尬,也不觉得丢人,脸上还是带着笑:“相公要是写的话,可比这死人诗要强许多,相公最有才了。”
齐靖森森觉得自家娘子除了脑回路有些异常之外,脸皮也真够厚的。
齐靖是不知道未来有一个名词叫做挺夫狂魔,他要知道,绝对不会有半点异常。
“往后这类话在我跟前说说就行了,莫在别人跟前说。”齐靖觉得自己要嘱咐一下自家的小媳妇。
“我肯定不会跟别人说这么些话的呀。”云瑶一摆手:“那些人那么丑,谁乐意理会。”
小两口说说笑笑间,离齐路生家越来越远,眼瞧着绕过一块田地就要到家的时候,猛不丁的路边冒了膝盖那么高的小麦丛中钻出一个人来。
这人极为狼狈,满头的青草,身上的衣裳也破烂不堪,浑身打战的扑在云瑶脚下:“小娘子,救命,救救我…”
“你是?”云瑶等那个人抬起头来的时候,面露几分震惊。
在云瑶的眼中,这是一个很丑的女人,不只又脏又丑,还露出一身的怯弱姿态来,叫人难有好感:“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又不认得你,做什么救你?”
齐靖看着扑在脚下的女人,只觉得这个女人有几分熟悉,却想不出在哪里见过。
“我被人…”女人哭了,哭的很伤痛,那种悲伤到绝望的哭,根本不在意任何的仪态,趴在地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我叫人给骗了,卖到那种见不得人的地方,好容易逃出来…我,我想回家,想找着亲人,只要能见亲人一面,就是立时死也也甘愿。”
第三十二章 周家
“你是…”
齐靖指着趴在地上的女人,终于想起这个女人是谁了:“是周家大娘子?”
女人也不哭了,抬头直愣愣看着齐靖,叫云瑶心里有几分不舒坦:“您认得我?”
“真是周家大娘子?”齐靖脸色更加古怪:“你怎么落到这个地步?”
女人一听又哭了:“我叫人骗了,那个杀千刀的狗东西,骗得我好苦…”
齐靖脸色微沉:“你先跟我到我家略收拾收拾,一会儿我套车送你回家怎么样?”
“谢谢了。”女人不想齐靖这么帮她,立时高兴起来,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您家在哪?我,这就走吧。”
云瑶看女人跟在齐靖身后一副小媳妇模样,心里更不乐意,悄悄拽拽齐靖的衣袖:“相公,周家大娘子又是哪个?你怎么认识这个女人的?”
齐靖能感觉到云瑶的心情,有几分好笑,可还是耐心解释:“那是周书生的姐姐,听说几年前跟人跑了,也不知道是叫哪个浪荡子勾搭走的,周家这几年也寻人找了愣是没找着,几年过去,都放弃了,谁知道这人又回来了。”
“周书生的姐姐?”云瑶听的直皱眉:“大姐好似挺喜欢这周书生的,我原来就说周书生长的丑配不上大姐,谁知道他还有这么个姐姐,那就更不般配了。”
齐靖更加觉得自家小媳妇简直就是眼瞎了,要是叫别人知道自家大姐看上周书生了,肯定得说那是痴心妄想,说大姐根本配不上周书生,可叫自家小媳妇这么一说,竟然把周书生贬到底了,倒真是有点可笑。
正当齐靖胡思乱想的当,齐家到了,云瑶想着这位周家大娘子是大姐心上人的姐姐,自家怎么也得对人家热切些,于是先推开门,又笑着让周大娘子进门,一边走一边说:“这大中午的你吃饭了没,家里还有些饭菜,我帮你热热,你先垫一下肚子,我看你身量和我差不离,我再给你找身衣裳,等换了新衣裳,你再梳洗一下,叫相公套车送你回去。”
“多谢。”周大娘子倒是个和善人,虽然面带苦相,可还是跟云瑶好生道了谢。
云瑶拉着周大娘子进了屋,翻箱倒柜的找出一身鸦青带蓝边的衣裙叫周大娘子换了,又端了盆水叫周大娘子洗手洗脸,还找出她用的牛角梳递给周大娘子:“我是不怎么会梳头发的,你自己梳吧,我给你热饭去。”
等云瑶到了院子里的时候,齐家人都惊醒了,齐顾氏拉云瑶到一边悄声问:“这是怎么的?大中午的这么热闹?”
“娘,家里来客人了。”云瑶笑了笑,跟齐顾氏小声说道:“我和相公在路上的时候碰着周大娘子,她叫人给骗了,看着挺可怜的,就给带回家来。”
“什么周大娘子?”齐金枝听着这话立刻留上心了。
云瑶又笑:“就是周书生的姐姐。”
“是她?”齐金枝大吃一惊:“她不是叫人给拐走了么,怎么回来了?”
“什么,什么。”齐银竹也挤了过来:“谁给拐走了?”
齐金枝一巴掌拍过去:“怎么哪处都有你,你跟这凑什么热闹,赶紧热饭去,迟了仔细你的皮。”
齐银竹撅了撅嘴:“宝珠,你去找些饭菜热热。”
齐宝珠倒是个老实孩子,答应一声就进了厨房,齐银竹拽过云瑶去:“弟妹,你跟二姐说说谁给拐走了?”
齐金枝两手插腰:“不许说。”
云瑶看看齐金枝,再瞧瞧齐银竹,左右为难啊。
就在这时候,齐靖过来给她解围:“怎么的,才醒就学人嚼舌了,既然爱打听事,等明儿你俩去镇上打听打听杀猪的于大花娶没娶媳妇。”
一听这话,齐金枝和齐银竹立马就跑。
云瑶听的这个呆啊,好久没回过神来,等她回神,眨巴眨巴眼睛满脸佩服的看着齐靖:“相公真厉害,几句话就把大姐二姐吓跑了,不过,这杀猪的于大花是谁?”
齐靖好笑的摸摸云瑶的长发:“是镇上一个胖屠户,他家几辈子都是杀猪为生,到了于大花爹那一辈上,愣是生了三个姑娘,到四十岁才生了于大花,为着好养活,就给他娶了那么个名字,这于大花长的又高又胖,眼歪嘴斜,难看也就罢了,可这人还有些憨傻好色,长到快三十了还娶不上媳妇,他娘就给急的啊,看咱们家大姐二姐长的不好看,年岁大了还没嫁出去,就寻了媒人上门求亲。”
云瑶听完握握拳头:“于大花的娘怎么想的,他家一个傻小子还敢肖想咱家姐姐,太异想天开了。”
齐靖苦笑一声:“谁叫咱家没一个长的好的,于大花的娘说了,大姐二姐除了嫁给于大花再没别的路走,说莲花镇上除了他家,谁也不会讨大姐二姐进门的。”
“胡扯。”云瑶怒了:“这人真讨厌,怎么能这么说,大姐二姐那么好,不晓得有多少人排着长队求娶呢。”
齐靖再摸摸云瑶的头:“别气了,反正咱们家是不会胡乱把大姐二姐嫁出去的,再说,大姐二姐也不是软杮子叫人捏的,她俩早就自己给自己出了气了,她们都没往心里去,你也犯不着生气。”
“大姐二姐威武。”云瑶一听乐了。
“嫂子,这饭菜放哪?”齐宝珠端了饭菜过来小小声的问了一句。
云瑶见了赶紧过去接了饭放到院中阴凉处的一个桌子上,又跑到屋里叫才梳洗好的周大娘子。
周大娘子有几分不好意思,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出了屋门,跟着云瑶坐下之后还硬挤出一个微笑来:“这里是哪?我一走好几年回了乡好些地方都不认得了。”
云瑶笑笑:“这里是齐家庄,你是城西村的吧,你们村离咱们齐家庄有二十来里地呢。”
周大娘子点头:“我正是城西村的,我还说怎么回乡都不认得路了,原来竟是走错了,说起来,这齐家庄我也听说过,就是没来过。”
云瑶推了推饭菜:“你先吃点东西,我相公套车去了,吃完饭就送你回家。”
周大娘子一听这话也跟着放下心来,她到底饿的狠了,端起粥来猛喝,喝完还看盘中还有一些肉,就拿起来往嘴里塞,吃的那叫一个狠。
云瑶看着呆心,不住的给她递水:“你吃慢些,千万别噎着。”
等周大娘子吃过饭,齐靖已经都准备好了,他叫周大娘子上了车,跟齐顾氏几个说了一声就紧赶慢赶送周大娘子回家。
城西村周家
周书生手中拿了根棍子站在门口,他横眉冷对院中站着的着妃色衣裙的小娘子。
“哥。”小娘子满脸哀求:“你就让我去吧,爹娘如今这个样子不晓得要用多少钱,哥科考也要用钱,我去签十年身契,起码能赚到爹娘买药的钱,等我做工赚了钱叫人捎回家里,咱们家才能撑得下来啊…”
小娘子越说越伤心,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
周书生把棍子一横:“我说了不成,这家里怎么样都该我撑着,不能叫你去卖身,为着我科考叫妹子自卖自身我成什么了…咱们姐姐就是因家里穷,想要跟个有本事的人将来好帮衬一把才叫人拐走的,我不能叫你也没了下场。”
周书生说到伤心事,眼圈也红了,他咬牙坚决道:“咱们一家子不能再没一个了,就是爹娘也绝不会叫你卖身的。”
“可是,我如果不出去,咱们,咱们…可怎么过啊。”周小娘子蹲到地上双手抱着头呜呜的哭着,哭的人心里酸溜溜的难受极了。
周书生听着妹子跟那哭,也跟着掉下泪来:“妹啊,咱没了姐姐已经要了爹娘半条命,要是再没了你,叫爹娘怎么活?叫我怎么活?”
他手一软,棍子掉到地上,也跟着蹲下来抱头哭了。
兄妹俩痛哭的时候,就听着门外有人叫喊:“这是周宏文家么?”
周书生赶紧起身抹了一把泪大声道:“是,且等着,我这就开门。”
他扶起周小娘子,大步跑过去开门,木门打开,周书生看着一个长的人高马大黑黑脸的丑汉子站在门口,而那个汉子身旁立着的正是自家多年未见踪影的大姐。
“姐…”周书生简直不敢相信,使劲揉着眼睛:“我不是做梦吧。”
周大娘子看着弟弟,许多委屈涌上心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一把抱住周书生大叫一声:“弟啊,我可算回来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着你们了。”
这姐弟俩抱头痛哭,那边周小娘子看着齐靖,捡起棍子劈头盖脸就朝齐靖打去:“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你拐了我…”
棍子未落下,齐靖已经伸手格来,他拉着一张黑脸瞪着周小娘子:“胡言乱语什么,谁拐了你姐姐?”
“就是你。”周小娘子使劲瞪着齐靖,企图增强一些气势:“你真不要脸,拐了我姐姐还敢登门。”
“妹子。”周大娘子正激动着呢听着这话,一时又不好了,赶紧放开周书生过来阻拦周小娘子:“这不是…这是齐家庄的齐兄弟,是人家救了我又送我回来的。”
“啊!”周小娘子没想着,顿时吓了一大跳,手中棍子掉到地上,她满脸难为情,使劲的蹲身行礼:“这,这,您大人有大量,多多包涵,都是我不对,是我心急了,我想差了…”
周小娘子一时语无伦次,倒是叫齐靖也跟着不好意思起来。
他也赶紧回礼:“没什么,没什么,这不怪你,不能怪你。”
第三十三章 拐卖
“什么,不成,绝对不成。”
周大娘子回家,周书生和周小娘子为怕二老看到周大娘子太激动引的越发病重,就先不叫周大娘子回屋探看父母,而是询问周大娘子这几年的情形。
等周大娘子讲完,周小娘子就说要出外做工,结果周大娘子急了,不管不顾的反对。
“怎么不行?”周小娘子是横了心要出外赚钱的。
周大娘子使劲拽着周小娘子:“你还小,没见识过外头的事情,我如何放心,就是为着给爹娘治病赚钱,也该是我出去给人做活,反正我跟人跑了这几年名声早就没了,这辈子也就那样了,可你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周书生咬牙,红着眼眶道:“谁也不许去,我想法赚银子。”
周大娘子和周小娘子使劲瞪着周书生:“没你说话的地儿。”
齐靖摸摸鼻子蹲在一旁看着,这心里就那么酸爽,心说这一家子把自己这个恩人丢到一旁是怎么回子事。
周小娘子看着齐靖,突然间想起什么来:“姐,哥,我听说五佛村的胡安正找人带出去做活,听说给的身价银子很不少,我想着怎么都是乡里乡亲的,肯定比别人可靠,原打算跟他出去的,正好,齐家哥哥是齐家庄的,离五佛村近的很,咱们跟他打听一下。”
周书生就想去问齐靖,却给周大娘子拦了,周大娘子额上青筋暴起,瞪着一双妙目满面怒火看着周小娘子:“你说谁?你要跟谁出去?”
“胡,胡安啊。”周小娘子吓坏了。
“胡安,胡安,他还敢回来。”周大娘子眼睛都几乎变成腥红色,浑身怒意喷薄欲出:“你个作死的东西,我要不回来,你是不是真跟胡安走了?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你,你要跟他走了,你这一辈子就完了,你当那是什么好的,那胡安可是能吃人的…”
“什么?”
三道声音同时响起,周小娘子,周书生以及齐靖一同望向周大娘子。
周大娘子就给哭了,眼泪一滴滴的滚落下来:“你当我为什么惨成这个样子,除了那个负心人害我之外,还有胡安…”
原来,周大娘子当初救了个外地来莲花镇游玩的公子哥,那公子哥家境富裕,看着也是文质彬彬,又是一番花言巧语,把正值情窦初开的周大娘子给哄了,什么都不管不顾的跟人跑了。
谁知道她跟那个公子哥到家才知道,人家家里有妻有子,她去了也只能没名没份的做个妾侍。
如此,周大娘子也就认了,谁叫她不要脸面丢下父母跑了的,俗话都说了,聘者为妻奔为妾,她与人私奔,活该给人骗了做妾的。
原先周大娘子才跟了那个公子哥还好点,到底两人还是有些情谊的,日子也能过的去,可惜好景不长,公子哥就厌了她,也不管她日子过的如何,更是放任嫡妻苛待周大娘子。
过了半年时间,公子哥的嫡妻就寻了个罪名把周大娘子给卖了,帮着卖人的就是胡安。
胡安专门做的就是买卖妇人的活计,他们一伙寻那等涉世未深的小娘子拐了卖,或者哪个大户人家当家主母要卖小妾,卖丫头之类的也都寻他们,被大户人家发卖的小妾及丫头容貌可都是顶顶好的,卖到那种见不得人的地方都是大价钱,人家当家主母并不要那些银子,就便宜了胡安一伙人。
原来周大娘子叫胡安领走还想请求胡安放她归家,谁知道胡安根本不念同乡情谊,愣是把她卖到下贱地方去。
不仅如此,在卖周大娘子的头一天晚上,胡安几个人还强行凌辱周大娘子。
周大娘子至今都忘不掉那等屈辱,若是可以,她恨不得杀了胡安,把他的肉剁烂了喂狗。
周大娘子一行哭一行说,说完了还骂,直听的周书生怒发冲冠:“狗东西,我这就杀了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