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瞧,李鸾儿垂下的右手手指间还捏着一块点心,实在是…
严承悦怎么瞧怎么喜爱,有心下去唤她来包厢说说话,又怕扰了她的清静,可看她睡成那个样子,又着实的不忍心。
“哥,我去叫嫂子上来。”严承憬这时候蹦了出来,一蹿就要往外跑,严承悦手急眼快拽住了他:“你去做什么,她正犯着困呢,小心你过去了挨揍。”
一句话,生生的叫严承憬憋屈的又坐了下来,摸摸自己的胳膊腿,想着这也经不住李鸾儿几拳,哪里还敢下去。
严承悦伸手叫过严二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严二会意,转身下了楼。
这边厢,李鸾儿睡的正熟,却不想是谁扶了她的头,一个柔软的靠枕垫在她身后,李鸾儿睁开眼看了看,竟是瑞珠,笑笑,她觉得还有些迷糊,就调整一下姿势再度闭上眼睛。
只是,她还没有睡上多久,便听到王德子笑着上前:“大娘子,有人叫小的与大娘子送上一壶极品的六安瓜片还有一碟子白玉卷和一碟子红梅吐芳。”
李鸾儿睁眼瞧了一下,就见几上已经摆上两碟点心,的确有白玉卷和红梅吐芳。
第一四七章 **
白玉卷和红梅吐芳都是丰宜园最具特色最贵的几款点心之一,这几种点心分别是白玉卷,红梅吐芳,碧海生波,富贵金桔和八仙过海粥。
其间白玉卷是用上好细嫩的奶皮裹了各式馅料蒸炸出来的,虽然经过油炸,外皮咬起来带着奶香酥脆之感,可是,颜色却是洁白如玉,一丝的火气都没有,这便极考验点心师傅的功力,做起来也费功夫,每日里丰宜园并不会推出多少,要想吃上一碟子是很费劲的。
而红梅吐芳则是用上好的红豆蒸制烂软,再加上红枣等一些干果上好的香糯米和成的面,又铺到蒸笼里用着去年冬的梅花花瓣熬好的水蒸制,三蒸之后,再和上梅花露揉好面,精心雕刻成一朵朵梅花,花芯则是用着上好的花果酱点制,做好后摆出样子来精致好看,尝一口满口的梅香,绝对的清淡可口。
可这点心比之白玉卷更加难弄,丰宜园每天推出的更少,李鸾儿来了这么许多次也只尝过一次。
如今见这两样点心摆在近前,李鸾儿难免心下猜疑:“王德子,这是哪位送上来的。”
王德子笑着指指二楼的某个包厢:“里边的公子送的。”
李鸾儿猜不透是谁,不过,这送来的点心怕是退不得的,又见马小丫和瑞珠一脸馋相,就叫王德子留了。
她自己尝了几口,就给两个丫头分了。
正好这时台上正上演白牡丹离家出走的戏码,这场戏倒也苦情,直听的不少大姑娘小媳妇都直拿帕子抹眼泪,马小丫也不免俗。哭的好不伤心。
瑞珠抹了抹泪:“这白牡丹实在命苦的紧。”
她瞧瞧四周,见好些人都哭,可李鸾儿却还是一脸的笑意,便很好奇:“大娘子怎的一滴泪都没有。”
李鸾儿笑笑:“不过是一场戏,有什么可哭的。”
“可是…”瑞珠想说什么。一时也不知道怎生去说,细一想,也是,不过一场戏而已,戏唱起来了,便引人入胜。戏散了,想想也并无什么,便也止了泪。
“哥,你哪来的能耐,竟然抢到了这丰宜园最好的两样点心。”
严承憬看到李鸾儿桌上新添的两样点心。还以为是严承悦叫人送上的,大大咧咧的开口就问:“可怜我陪着你出生入死的,竟然尝都尝不上,还不如嫂子…”
话没说完,严承憬就看到严承悦沉下来的一张俊脸,吓的一缩脖子:“是极,是极,兄弟怎能比新妇重要。送嫂子也是该的。”
此时,正好严二上来,严承憬一把抓过他来审问:“说。是不是大哥叫人送点心的?”
“点心?”严二也一时摸不着头脑:“大公子只叫我送了靠枕过去,哪里来的点心?”
“不是?”严承憬心下明白为何严承悦的脸色那样差劲了,想来,必是哪个王孙公子瞧上了李鸾儿的颜色,巴巴的上前献殷勤了。
“哥,没事。反正你和嫂子都订了亲,别人再瞧上眼了也没用。就是急的他抓心挠肝的,那也还是我嫂子。”严承憬这话里带着那么几分吊儿郎当。倒招的严承悦在他头上拍了一掌:“胡言乱语什么。”
“呵呵。”严承憬干笑两声,在严承悦那恐怖的目光下,实在不敢多言。
好容易一场戏散了,严承悦便叫严二推着他下楼,严承憬赶紧跟上,三个人片刻之间便到了李鸾儿那一桌前。
“严大公子?”
马小丫眼尖,最先看到严承悦,拍着手叫了出来。
李鸾儿顺声看过去,便见严二推着严承悦正朝这里缓缓走来,她赶紧起身,几步过去从严二手中接过轮椅,一边推严承悦过来,一边笑道:“你今儿也来看戏?”
严承悦抬头,便看到李鸾儿白嫩的下巴,笑了笑:“刚好将火枪营中的火枪改进一番,图纸也都画好了,剩下的都是工匠们的活计,我无事,便出来闲逛一番。”
李鸾儿将轮椅停在自己身旁,她自己也坐了,马小丫和瑞珠赶紧把凳子让给严承憬和严二,这俩丫头侍立一旁,瞧起来有模有样,哪里还有刚才叽叽喳喳的模样。
李鸾儿扫过桌上摆放的点心,指了指那白玉卷:“这是你叫人送来的吧,味道真真不错。”
严承悦先是一惊,继而一喜,他明白李鸾儿怕是想差了,以为这两样点心是他叫人送不的呢,原想着否认,不过一想若是不承认,说不得便宜那窥探李鸾儿的人,便也没有说不是,只他到底也没厚着脸皮说是自己送的。
他不说话,李鸾儿自然便当是他送的,只以为严承悦面皮子薄,当下也不在意。
过不多时,戏台上又挂出戏牌来,这倒是一出老戏,名曰长生殿,讲的是唐明皇和杨贵妃的故事,李鸾儿已经听过几次,并没有什么兴致。
大约旁人也听过的,周围的人看起来并没有白牡丹开演的时候那样欢喜,不过,唱长生殿的班子是京里有名的和庆班,演杨贵妃的又是名声很响的角儿玉筝儿,因此上,这戏虽然唱老了,不过也没打消掉许多人的兴致。
就是马小丫和瑞珠也是一脸的高兴,叫李鸾儿没想到的是,严二也似乎对这出戏有兴趣,听的极认真。
她看看严承悦,抚了抚头,只觉得在屋里呆的久了,有些个气闷。
严承悦五感敏锐,又很善察颜观色,自然看出李鸾儿不想闷在屋内了,便笑道:“丰宜园有个园子建的很好,不如大娘子与我走一走。”
“那咱们瞧瞧去。”李鸾儿一听,赶紧起身,推着严承悦就朝外走去。
严二和严承憬都没跟去,马小丫要跟。被严二一把拽住,严二狠瞪了她一眼:“你家大娘子与未来姑父出去,你也不怕跟着碍眼。”
马小丫一听这才会意,委屈的低了头,严二摇头轻笑:“得了。我一个大男人没的占了你的位子,我与你腾地方,你这里坐。”
如此,自然严承憬坐在刚才李鸾儿坐过的位子上,马小丫和瑞珠则坐了自己个儿的凳子,只严二站在一旁瞪着一双虎目细细观戏。
李鸾儿推严承悦出了戏园子。再往西走不多远,便瞧见一个遍植花草的园子,花草繁盛间,又有小桥流水,亭台桥阁。看起来丰宜园的主子尽了心的,应是请名家设计的,别致间又富有野趣,各处安排的也都合理,使得并不算很大的空间扩展了不少。
“到池边坐一会儿吧。”沿着碎石小路走了一段,李鸾儿便低头问严承悦。
严承悦指指池塘边柳树下的一块大青石:“那里不错,晒不着太阳又有池边吹来的徐徐凉风,想来是凉快的。”
李鸾儿一听。就推着严承悦过去,她将严承悦的轮椅安置好,又把轮子打滑。特意在两个轮子的前后都垫了石子,以便叫轮椅更加稳固,弄好了这些,她才拿出一块帕子放到大青石上,再坐了上去。
严承悦坐着不动,见李鸾儿忙前忙后。还细心的注意到了这处有个斜坡,怕注意不到叫轮椅失控。竟知道放上些石块,心里便更加的熨帖。只觉得池边吹来的一阵凉风竟是那样舒爽。
“听说你已经搬出老宅了?”李鸾儿坐定了问严承悦。
严承悦笑笑:“搬出去好些日子了,这些天我正想寻人将新宅子整治一下,只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式的,便想着找个时间问问你,没想到今儿正巧碰上,倒省了我的事。”
一听是与新宅子有关的,李鸾儿也不骄情,开口就问:“新宅子在哪里?几进的宅子,你可能与我画个简单的图我瞧瞧。”
严承悦极喜李鸾儿这份爽利劲,当下也不多言,在轮椅上拍了一下,扶手便开了,他从里边拿出一张白纸并一块削好的黑墨来,一边在纸上画图,一边道:“便是公主街旁边冰碳胡同的宅子,宅子有五进,不过却并不太大。”
几句话说完,纸上宅子的简易图就出来了。
李鸾儿接过来看了看,确实是五进的宅子,说是五进,其实也只四进,第五进面积不小,只都做了花园子,只在边角处修了处小宅子,应该不是住人的,而是夏天用来乘凉或春秋观景的。
她又细细去看,这宅子的结构是北方典型的四合院式的,第一进的宅子除去大门外尽是倒座院,东侧是下人房,西侧则是养马或者放置马车的,第二进有五间正房,东西厢房各三间,旁边有个小跨院,看起来应是书房。
第三进第四进都差不多,只是第四进处还有两个院子,一个是倒座院,一个是三间正房各两间厢房的小院子,严承悦只说房子并不大,叫李鸾儿看来确实不小了,她若是嫁过去,这宅子里一没有公婆,二没有妯娌或大姑子小姑子,只她和严承悦两口子住,实在也住不过来的。
李鸾儿一边看一边想着要怎么收拾这宅子,正思量间,却听到不远处有动静传来,听着应该是有人朝这边走过来,李鸾儿赶紧把图纸收好:“我回去细瞧”,接着两手一用力将严承悦连人带椅抬了起来,转身便到了柳树旁的一处假山石洞前。
李鸾儿找的这地方真不错,一是假山的地势低,平常人都不去瞧这处,二来,那柳树极粗壮,再加上是垂柳,枝丫遍生,竟把个假山挡的差不多。
耳听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李鸾儿就凑到严承悦耳边小声道:“你猜应该是什么人过来?”
见严承悦努力思索,李鸾儿轻笑:“我猜应该是有人寻了戏班子里的人偷情的。”
严承悦一抬头,唇角刚好擦过李鸾儿细白的面颊,他只觉唇间一阵香气传来,那软滑细嫩生生直沁心间,叫他不由的心头一阵火热,叫整张面皮都变成如红布一般。
片刻之后,却见一身着紫袍的男子携了一个穿着白裙的女子走过来,李鸾儿得意的朝严承悦眨眨眼睛:“我说对了吧,真是偷情的。”
严承悦却心说难不成我们这便不是偷情么,只那情之一字涌上心间,面皮更是红了许多。
第一四八章 发火
“爷,奴家前儿在玉满楼看了个手钏子,觉得很是合眼缘。”
离的更近了,李鸾儿就听到那么娇滴滴的女子声音,女子的声音轻柔如春风拂过,又带着几分沙哑的味道,听在耳内,又如细雨点点打在水面上,叫人说不出来的心魂震荡。
“即是喜欢,待本王叫人买了给你。”那紫袍人的声音也很熟悉,李鸾儿正细想,不想那人转头朝这边看了过来,李鸾儿一看到那人的面目,不由一惊:“竟然是他?”
“你认识他?”严承悦伸手握住李鸾儿的手,细细把玩指间的滑腻柔软。
“见过一面。”李鸾儿点头应了一声:“他不是留王么,怎么竟也到了戏园子里游玩?”
严承悦又往李鸾儿面前凑了几分:“听说这和庆班便是从赣地来的,约是七八年前进的京,进京之后,演了几出戏,一举便成了京城名班。”
“这么说,这留王原就认识和庆班的人呢。”李鸾儿越发压低了声音:“留王一系在赣地为王多年,早就根深蒂固了,和庆班在赣地想要站住脚,不被那些权贵打压,想来,必然也要借助留王的势头,如此说来,留王来戏园子倒也说得通了。”
说到这里,李鸾儿又瞧向那女子,却见留王已经转身,携了女子的手走到池边,女子不知道从哪弄来些鱼食,正拿着往池子里投了喂鱼。
她唇角带着融融笑意,眉眼间说不尽的欢喜。
然李鸾儿看到这女子的面目,心里却极不是滋味,无它。那女子面目竟与李鸾儿有五六分仿佛,尤其是那一双杏眼,盈盈秋水间,又有着几分刚毅,真真像极了李鸾儿的眼目。
不只李鸾儿看到这女子的相貌。就是严承悦也瞧到了。
一时间,严承悦便明白过来,送李鸾儿白玉卷和红梅吐芳的怕就是留王无疑了,只是,这留王为何会注意李鸾儿,他又看留王和那女子说话的时候很有几分温情。不由的多想了,莫不是留王以前喜欢过某个女子,而那女子已经不在了,所以,见到长相仿佛的便会留意几分。献上几分殷勤?
再瞧瞧李鸾儿那一双水杏眼,还有琼鼻樱唇,那清丽中的容毅,温婉中又带着果敢的气质,严承悦有几分确信他想的应是没错的,不然,如何解释留王只见过李鸾儿一面便对她留了心。
“爷,这次您要在京里呆多长时间?”女子喂完了鱼。转头看向留王,说话间,整个娇躯都投到留王怀里:“小樱桃舍不得爷呢。爷,走的时候将樱桃也带走行吗?”
“乖…”留王伸手轻抚过小樱桃的背脊:“本王这次是要办正事的,办完了事便要回去,好多事不是你该打听的,樱桃,莫问了。”
“爷!”樱桃撅了嘴:“人家想爷呢。人家整个人,整颗心都是爷的。天长日久的不见,心都熬苦了呢。爷,带樱桃走吧。”
樱桃依着留王撒娇,歪缠着:“樱桃也想知道爷什么时候走,好早做准备呢。”
一句话,不想留王冷了脸,一把推开樱桃,厉声道:“樱桃,本王给你颜面,倒叫你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了,你有何立场与本王说这样的话,你又是本王的什么人?”
“爷!”樱桃吓了一跳,先有了退缩之意,后来不知道想到什么,咬了咬唇,泪眼盈盈的看向留王:“奴是爷的女人,前几天已经把身子给了爷,奴又有什么不能问的,若是爷不喜欢奴,为何又要招惹奴,招惹了,又为何不接奴走,奴并无非份之想,想的也只是能够长长久久的伴在爷身边。”
眼见樱桃哭的不可自抑,留王非但没有一丝一毫怜香惜玉的心思,反而满脸的不耐,一挥袖子冷笑一声:“招惹你?本王哪里招惹你了,倒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不过是个卖唱卖笑的,倒搞的自己多高贵似的,长伴本王身边,本王身边相伴的只有本王的王妃,便是侧妃都不敢说出这样的话来,你又凭什么敢如此胡言乱语。”
说完话,留王看都不看樱桃,转身就要走。
樱桃一看急了,伸手抓住留王的衣袖,整个人都跪在地上了:“爷,爷别气,都是奴的不是,奴说错了,奴不求别的,但求这几天能够伴着爷,爷别走啊。”
留王停住脚步,微微侧低了头,看到樱桃哭的眼睛都红了,更加的不耐烦起来:“收起你的眼泪来。”
吓的樱桃赶紧起身拭泪。
留王又瞧了樱桃两眼:“你很不必陪着本王了,呆会儿本王就叫管事的与你送些银子,如何花销全看你自己了,从今往后,你也不必寻本王,更不许打着本王的旗号胡作非为,若叫本王知道你违了本王的令,本王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一句话留王咬着字眼说出来的,带着那么几分阴森和狠意,听的樱桃机灵灵打个寒战,竟然乖乖点头,再不敢多说一句话。
留王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又看了几眼,笑了笑:“你这容貌倒长的真是好,只可惜了,你太不知趣,本王本来还想着多叫你陪上两天,哪知道你心大了,即如此,反正你也不是她,便是舍了,本王也没有一丝儿心疼。”
说完这话,留王背身绝情而去,只留下樱桃咬着唇目视前方,泪水珠串似的滚落下来。
李鸾儿和严承悦相视一眼,均有些不知所以,过了一会儿,严承悦叹了口气:“这姑娘怕被当成替身了,却没有替身的自觉,我想来,如果她不哭,或者留王还能留用她几日,可她一哭,怕破坏了某种形象,留王这才绝情离去的。”
李鸾儿真没想到严承悦心思细腻到这种程度。竟然只通过几句话几个表情就能猜到这么多事,心下不由更加佩服严承悦心智之高超,心道当真可惜了,如果严承悦当年没有断腿,说不得现今正是意气风发之时。或许,早已经有所作为名满天下了吧。
“你倒是细心。”李鸾儿轻笑出声:“只我却并不替那樱桃可惜,是她自己先作贱自己,好好的一个人硬是把自己当成了莬丝花一般,全依靠男人,靠不住的时候。自然便萎顿了。”
“你这话又不对了。”严承悦摇摇头,两只手紧握住李鸾儿的右手:“我却是靠得住的,你尽管去试。”
这人…
李鸾儿真真没想到严承悦竟然也会*,竟能说出这样的情话来,一时脸上也有些发热。啐道:“少胡言乱语了。”
“我说的字字句句都是真心话。”严承悦苦笑一声:“我时时刻刻都想叫某人靠上来,可惜了,某人太过自立,从来没有那样的心思。”
李鸾儿听了更是无语,右手一用力抽了出来,在严承悦肩上拍了一下:“好了,不说这个,我与你说。新宅子倒不必太过整修,只屋里的家具和饰品需要我好好琢磨一下,等我几时想好了画了图纸与你。你叫人照着做就是了。”
不过片刻,李鸾儿又想起一事来,垂头轻语:“旁的屋子倒也罢了,咱们的新房你不必管,夫人已经叫人打制家具了,到时候。新房的用具我都会带去,很不必你劳神。”
这一句话一出口。严承悦立刻笑的春风得意,也不管李鸾儿愿不愿意。伸手抚过她玉颜:“你说的是,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真想着明儿便成亲,好叫咱们两个时时相伴。”
“你也说疯话了不是。”李鸾儿看着樱桃哭了一会儿便走了,伸手抬起轮椅来小步走到池边,将轮椅放下,看着池中点点锦鲤在池中跳跃,池面上一个个气泡冒出,又抬头看了看天色。
严承悦也是抬头看天,两个人几乎同时叫道:“要下雨了。”
说话间,李鸾儿推着严承悦的轮椅飞快的朝戏园跑去。
宁寿宫
王太后坐在榻上,手中端着茶盏子慢悠悠的喝着茶,德庆帝坐在一旁却有些急了,抓耳挠腮的看着王太后:“母后,唤儿子来到底有什么事,您赶紧说,说完了儿子还要带凤儿去太乐局看歌舞呢。”
啪的一声,王太后把茶杯放到桌上,皱眉看着德庆帝:“皇帝,你既然已经为帝,就该多想想你父皇的教导,该当以黎民百姓为主,把玩乐的事放到一旁,整日玩耍可不是明君所为。”
“知道了。”德庆帝摆摆手:“儿子也不是不做事的,该看的奏折儿子也都看的,只是那些大臣都不听儿子的,儿子也没法子。”
“他们不听,你该想法子叫他们听。”王太后更是生气:“我看你是叫李凤儿勾的魂都没了,整日里只想着她,现在竟然还带她去赏玩歌舞,实在是…那李凤儿可见不是什么好的。”
德庆帝一听这话却是急了:“母后,你也太冤枉凤儿了,凤儿也劝过儿子,只是儿子听不进去罢了,这可不关她的事。”
见德庆帝急着维护李凤儿,王太后又是眉头紧皱,还想再指责几句,不过想到白姑姑几个回宫说李凤儿这人还不错,识大礼又是个懂事的,再想想人家到底救过自己儿子,也不忍再苛责了:“总归是你该想想正事的,对了,再过些日子淑妃卢氏便要进宫,她进了宫,你就该一碗水端平,可不能只宠着李凤儿。”
“卢氏。”德庆帝噌的站了起来:“那个阴毒的女人。”
“你这话是怎么说的?”王太后有些不解:“莫不是卢氏做错了什么。”
德庆帝怒气冲冲道:“儿子不知道母后为何看中卢氏,偏偏要叫她进宫,那些大臣也是,一直鼓动儿子纳妃,纳妃,纳这么条毒蛇进宫,儿子可不愿意。”
“先不是好好的么,为何现在如此瞧不上卢氏?”王太后更加不解。
德庆帝发了会儿火,坐下来细细的把卢家如何劫杀李凤儿,于希回来之后又是如何说的全讲给王太后听:“母后,您看看这卢家都是什么人,这样的人,朕又如何放心,要是卢氏进宫,朕后宫的嫔妃怕都要被她给害了。”
第一四九章 机锋
“皇儿!”
王太后看着德庆帝面现难色:“在你派人接李凤儿之前就已经商定好了卢氏进宫的事情,你是皇帝,是天下万民的表率,这事由不得你反悔。”
“朕是皇帝。”德庆帝笑了起来:“母后也与那些大臣一样了,总是说朕是皇帝,朕该如何如何,一味的只知道要求朕,却从来看不到朕都做了什么,朕这皇帝当的还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