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少奶奶…”
正当严承悦想要抱住李鸾儿的时候,屋外传来说话声:“怎么没人?明明看到他们俩进了屋,怎么瞧不到呢?”
李鸾儿挣脱严承悦捡起掉在地上的衣裳,用最快的速度穿好推着严承悦出了浴室的门:“瑞珠,什么事?”
焦急寻人的瑞珠看到李鸾儿赶紧笑道:“可算是寻到你们了,刚刚马方大哥送了信过来,说是要少奶奶亲启。”
“拿来吧。”李鸾儿伸手朝瑞珠要信。
瑞珠笑着摸出一封信递过去:“看马方大哥的意思,这信里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重要的事?李鸾儿有些不解,难道说是宫中出了什么事么?
她挥退瑞珠,寻了个椅子坐下,这才拆开信慢慢瞧了起来,严承悦看李鸾儿原先神色郑重,不由关心的询问:“出了什么事吗?”
李鸾儿看完。笑着将信递给严承悦:“你也瞧瞧吧。”
严承悦没有推辞,拿过信很快看完,看过之后便将信烧了,叹息一声:“因果循环,半点不由人。”
却原来,这信是金夫人写的,大概是因着太过激动。信上的字都有些杂乱。不过,大体内容还是能看出来的。
今天,金夫人对于君家的报复总算是画了个终止符号。她自此可以将那一家抛到脑后,再不用去想了,更可以安心的颐养天年了。
原来,嫁到孔家的君惜兰今日早产了。
说起来。当日君家破败后,孔家有心要休弃君惜兰的。只是君惜兰那时候怀了身孕,为了子嗣着想,孔家就不能将她赶出家门,君惜兰也借着孩子留了下来。
可是。君惜兰虽然留了下来,但到底没了娘家支持依靠,在孔家地位一落千丈。日子很不好过。
她的夫君纳了几个美妾不说,便是公婆对她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孔家大少奶奶更是对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君惜兰为了生存,这些都必须得忍着,时间一久,她整个人都迅速的消瘦下来,花样的年纪,却显出几分老迈来。
这还不算,孔家主子对她不好,就是奴才都想要作贱她,为了她和孩子日子能好过些,君惜兰不得不拿出嫁妆来收买人心,当初她嫁人的时候,君家本就不是多富裕,她的嫁妆也不算很多,上下打点过后,君惜兰就也不剩什么。
好容易熬的肚子里的孩子一天天的大起来,她的胎也越作越稳当,君惜兰才放下心来,却没想到,她竟然早产了。
早产的原因是和房里的一个美妾拌了几句嘴被气着了。
君惜兰和妾室拌嘴,她的相公不但不向着她,反而向着美妾同她问罪,这简直就叫君惜兰无法忍受,一时委屈又难过,心情激动了,影响了肚子里的孩子,就这么的,孩子早早出世。
君惜兰疼了多半天,好容易艰难的生下一个孩子,可这个孩子却是个,却是个长相怪异的妖怪一样的东西,哪里有一丁点人样。
君惜兰看到孩子的时候一口气没上来就晕过去了。
她费了多少心思,好容易怀上孩子,为着孩子,在孔家忍受了多少辱骂折磨,就盼着她能生个儿子,儿子以后出息了能为她撑腰,能将不知道被卖到哪里去的母亲寻回来,叫她们母女好好过活,可惜…
她竟然,竟然生出一个妖怪来。
君惜兰临晕过去前还在想,便是一个女儿也好,只要健健康康的比什么都强。
孔家的人还是挺注重子嗣的,知道君惜兰早产,也挺着急,孔老夫人不但叫人请了好的产婆,还亲自守在产房外边,就想着如果难产的话,就要保小不保大,君惜兰死了没关系,只要她孔家的子嗣好好的便成。
可是,左等右等都没动静,等了许久,好容易君惜兰生了,孔老夫人就等着产婆抱出孩子来她好看上一眼,只是又等了许久,产房里一丁点动静都没有,孔老夫人就等不了了,派婆子去催,结果,竟然得来一个噩耗,孔家,竟然,竟然出了个妖怪。
这怎么可以?
孔老夫人瞧了那个长着三只眼睛和一个血盆大口,头上光秃秃还没耳朵的孩子,吓的险些尖叫出来,直接抢过孩子就扔在地上:“什么东西,这不是我孔家的种,不知道谁这样缺德,换了我家的孩子。”
产婆原来缩在一边好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其实,她心里是挺害怕的。
这孔家可也是名门世家,产婆来给孔家少奶奶接生,原就打算多讨赏钱的,她也知这样的人家要是能好好的生下儿子来,必然少不了她的赏,说不得,这一打赏就足够她们一家一两年的花费了,可哪知道,费了多少劲就接生下来这么个东西,看到那东西的第一眼,产婆就知道糟了,这次她不但做了白工,怕连性命都要有危险。
听到孔老夫人的话,产婆就缩不住了,这孔老夫人明显是要往她身上泼脏水呢,她抬起头来,挺挺脊背大声道:“老夫人,人呢,不能昧着良心说话,我来你家接生可什么都没带,用的东西都是你家的,我上哪换了你家的孩子?我可没那无中生有的本事,你们家作了孽生了这么个东西,可甭往别人身上安脏名,我虽然是个产婆,可也是良民,你们孔家权势再大,可在这天子脚下欺压良心也要掂量掂量吧。”
产婆几句话叫孔老夫人白了脸,她身后的婆子指着产婆大声道:“大胆,怎么跟老夫人说话的。”
产婆知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撕破了脸,也就没有什么顾忌:“我怎么着了,我虽是平民百姓,可该说的话还是能说的,就是官家来了,也没有不让人说话的,你们家老夫人的话不对,我怎么就不能说了,反过来,你一个奴才,主子没说话呢哪里轮得到你,再怎么说,我都是良籍,你是贱籍,良贱可是分明着呢。”
她这话叫那婆子也黑了脸,想要骂,可也不知道怎么骂了。
“行了。”孔老夫人见这产婆胆子忒大,她一时也压制不下来,也只能服次软了。
“去拿些银子来。”孔老夫人吩咐下来,一时就有人送上银子,孔老夫人接过来亲自给了产婆:“大妹子,你来我家接生也费了不少力气,这是谢银,你收着。”
很意外的和孔家老夫人吵了半天嘴竟然还能得了银子,产婆都有些意外呢,她接过来笑笑:“要不说是大户人家啊,就是有钱呢,给了我这么些银子。”
一边说话,产婆还将银角子放到嘴里咬了一口:“真真十足的银子呢,谢老夫人了,您放心,我这人别的没有,就是嘴巴严实,我保证出去了啥都不说。”
如此,孔老夫人才放了些心,又叫人送产婆出去,这才回身去看君惜兰。
进了产房,看到下身血迹还没收拾的君惜兰,孔老夫人一阵腻歪,对愣在一旁的丫头道:“拿盆凉水,泼醒她,不过是生个孩子,真当自己多金贵呢,这是演的哪出戏。”
丫头应了一声,当真是打了一盆凉水往产床上一泼,君惜兰本才生完孩子,正体虚着呢,这时候被凉水迎面泼来,早已经受不住,身上只觉得寒凉入骨,更是说不出的难受,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孔老夫人正在不远处冷冷瞧着她,君惜兰也顾不上身上难受,先吓的硬撑着跪在床上:“老夫人,老夫人,你可要给我做主啊,都是,都是那个贱人,要不是她和我吵嘴,我哪里,哪里能生出那么个东西。”
“住嘴。”
孔老夫人严厉的盯着君惜兰,脑子里却飞快的转着念头。
孔家也是百年世家,平常最注重清名,孔家绝不能承认产下妖孽的事情,不过,那产婆虽说了不会朝外传,可是,今儿这事不知道多少人见了,难保不会透露出去,唯今之计,是怎样给孔家洗脱出来。
看到跪在床上痛哭流涕的君惜兰,孔老夫人眼睛一眯,其间是满满的算计和狠毒,似是早已将君惜兰看作死物。
“你冤枉?”孔老夫人冷笑一声:“你还有脸说冤枉。”
君惜兰现在六神无主,唯能做的就是伏在床上大哭:“我真是冤枉啊,我,我,我肚子里的孩子好好的怎么就变了,老夫人,您要给我做主,给我做主啊。”
一边说,君惜兰一边思量着,她大声哭着:“都是那个贱人,一定是她买通产婆换了我的孩子,老夫人,前朝不是还有狸猫换太子的事么,一定是这样,一定是…”
第二八零章 提点
“啪!”
一巴掌将君惜兰打的头歪在一旁,嘴角血往下直滴。
孔老夫人指着君惜兰的鼻子骂:“蠢东西,你以为你是个什么物件,就你那样的,谁想换你的孩子,啊,你这意思就是我们孔家识人不清,家里有恶人,专换别人的骨肉,蠢妇,蠢妇…”
“是那个贱人,一定是那个贱人。”君惜兰顾不上擦脸上的血,拉着孔老夫人直哭:“老夫人,你要给我做主啊,一定是那个贱人妄想做正房奶奶,所以才,才换了我的儿子,老夫人,那也是您的重孙子,您不能…”
君惜兰话没说完,就被孔老夫人按住左右又打了两个耳光:“你脑子被狗吃了,我们孔家就没有妾室被扶正的道理,更何况,那还是个贱妾。”
孔老夫人瞧着君惜兰疯狂的样子冷笑一声,瞬间,便有了主意:“君惜兰,我好生生的重孙子就被你们君家给带累了,你们君家办了那么些个伤天害理的事,做的孽倒是连累到我们孔家身上了,老天爷不叫你们君家再有骨血,就把,把我好好的重孙子给弄成怪物,君惜兰,这是老天爷对你,对你们君家的惩罚,也是对我们孔家的警告,你这样的媳妇我们孔家可不敢要了,再要,说不得以后还怎么着呢。”
“不是,不是。”君惜兰被孔老夫人这话吓着了,一个劲的往后缩:“不是的,我爹,我爹一门心思忠君为国,都是奸人害了他,害了我娘。我们没有做错事,这孩子,孩子…”
“来人。”
孔老夫人可不管君惜兰怎样解释,对着外边喊了一声,立马就有两个粗壮的婆子进来,孔老夫人一指君惜兰:“将她先关进柴房,等拿了休书就把她扔出去。”
“是!”两个婆子架起君惜兰。不顾她挣扎反抗将她关到柴房去。
孔老夫人从产房出来。看都没看一眼那个怪物似的孩子:“把那怪物赶紧找个地方埋,不,找个地方烧了。记得,别在家里烧,不能叫小怪物脏了我们孔家的地方。”
立刻就有婆子收拾了还有微弱气息,在地上挣扎的孩子。连包都不包装到盒子里提了出去。
孔老夫人带着怒气回去,叫人寻了孔二少爷。旁的没说,开口便是叫他写休书。
孔二原对君惜兰就有诸多不满,先前君家强盛的时候,君惜兰可是仗着家世一直压在他头上。等到君莫为倒台,孔二一朝翻身做主人,自然就将气全都发泄出来。这段时间,他可是真真的把以前受的那些恶气都撒完了。一听孔老夫人叫他休妻,当下没二话直接就写了休书扔下,孔二连见都没见君惜兰,回去找小妾继续寻欢作乐。
李鸾儿想着信上的内容,过了许久才轻笑道:“看起来,诸如那些生子药之类的都不靠谱,瞧瞧,君惜兰为了生子什么人给的药都敢吃,结果弄成这个样子。”
严承悦也想了半晌,最后说出一句话来:“说不得宫中那位也落不得好。”
就这么一句话,道尽了淑妃的去处,李鸾儿想了一会儿,倒是也认同严承悦这话,既然君惜兰仗着药物怀上孩子,结果生出那么个东西来,那么,同样用了药物的淑妃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么一想,李鸾儿还真是放心了。
知道君惜兰生了个怪物,李鸾儿就对孔家多多关注起来,特地收买了孔家一个下人每日探听消息,过了没几日,便知君惜兰被孔家休弃,净身出户被赶出来,她才生了孩子,人还在月子里,这样大冷的天孔家不只分文没给她,还连件厚实的衣裳都没叫她穿,只叫她穿着单薄衣裳就这样把人扔出家门。
君惜兰倒也硬气,就这么丢尽脸面出来了,不只没寻短见,反而憋了一口气,硬是不知道从哪弄了点银子寻了住处住下,又仗着这口气请大夫抓药调理身体,一直等了好几天等到崔家的人寻上门来,君惜兰便跟着去了崔家。
当君惜兰去崔家的消息传来之后,李鸾儿正斜靠在榻上,由着严承悦画她的小像,听下人回报,李鸾儿笑了笑,严承悦放下笔等那小像上的墨迹干了,拿起来给李鸾儿看:“如何?还像回事吧。”
李鸾儿仔细的看了好久点头:“倒是有些个意思,画的挺像,且笔法细腻,不过,却未能登堂入室。”
严承悦叹了口气:“画之一道,我也不过是个工匠,离登堂入室还早着呢。”
说到这里,严承悦就着旁边的银盆洗了洗手,一边拿干毛巾擦拭手掌,一边笑道:“当初君家倒台,孔家瞧着崔氏被别人买去,就以为崔家已经和崔氏母女画清界线了,就是以后崔家也叫人去瞧了君惜兰一次,可孔家却认为崔家并不会太管君惜兰的事情,就可着劲的作践她,这次又正好寻了由头将她休离,说起来,孔家大约是瞧上哪个家世好的闺秀了,只是,孔家应该也没想到崔礼还认君惜兰这个外甥女,怕这会儿孔家正头疼呢。”
“管他呢。”李鸾儿拿起一颗桔子剥开,给了严承悦一半,自己掰了一片放在口中:“总归这两家都不是什么好人家,以后他们闹腾起来,咱们就当热闹瞧瞧。”
“倒也是。”
严承悦点了点头,掰一片桔子放到李鸾儿口中:“先前和你说过的去庄子上的事情怕是不能成行了。”
“怎么?”李鸾儿坐起身来:“出了什么事吗?”
严承悦笑着抱起她移进自己怀里:“没有什么大事,就是工部的匠人将火枪都做得了,这段时间火枪营的将士也都使熟练了,官家一时兴起,从火枪营里挑选了些人要去西郊的演武场试试,想瞧瞧用火枪装备后如何厉害。”
“这样啊。”李鸾儿明白了:“那你也得跟着去。好在试验过后听听官家有什么不满,便于以后改进是吗?”
“官家点明了要我陪同一起去,这一去怕是十天半月回不来了。”严承悦将头搁在李鸾儿肩头:“入冬以后北边下了好几场大雪,草原上的牛羊被冻的不轻,鞑子这个冬天过的分外艰难,已经好几次叩边,这次。鞑子又派使者前来进贡。官家的意思便是早早的将火枪改进好,好在鞑子使臣来的时候震慑一下,这次赶的急了些。官家瞧过之后看看哪里不满,我便要早点画出图来,好叫工部的匠人早些改进。”
“鞑子叩边?”李鸾儿有些惊奇:“怎么没听说过?不是说近几年边关无事么,我还当四海升平呢。”
严承悦听的笑了起来。笑容里带了几分苦意:“哪里那样平静,不过是哄着百姓听的。北边鞑子素来就不安稳,云贵等地那些土著又几次三番的造反,海边又有倭*害,处处都叫人头疼着呢。”
李鸾儿听严承悦解释了一番。想了一会儿:“要是我,就将什么鞑子、土著和倭人一锅端了,连他们的朝庭国土都圈进来。看他们还能如何蹦跶。”
“好娘子。”说的严承悦都笑了起来:“您这心也太大了些,打仗可没那么容易的。鞑子那方草原辽阔,他们吼边之后往草原深处一躲,你哪里寻去,南边的土著多在深山,要剿灭他们更是难上加难,便是倭人,总归和咱们还隔着海呢,他们杀了咱们的百姓,拿了咱们的金银驾着船往海里一跑,咱们也没法子。”
“这有什么。”李鸾儿倒不觉得为难,笑着打个呵欠:“鞑子的壮年男子骑马打仗,跑的也快咱们寻不着,可他们的女人和老人孩子行动不便,咱们可是能找着的,那咱们就在男人打仗的时候派一支队伍过去,将他们的女人和孩子全部杀了,就剩下老人,过不了几年,鞑子不就断了根,那时候,他们自身都不保,哪里还敢叩边。”
“土著么,不就是因为觉得生活苦了,又和汉人不平等这才反的么,官家对他们好一点,多帮扶着,叫他们生活的好点,慢慢将他们汉化,自然就没什么反心了。”李鸾儿搂着严承悦的脖子贴近了在他耳边笑道:“至于倭人,他们能驾船,咱们就不能么,既然他们敢来咱们这里祸害,咱们凭什么就不能去他们国家祸害,直接派人打过去,烧了他们的王宫,抓了他们的国主,瞧瞧他们还能折腾什么。”
李鸾儿这主意倒是真好,只是有些太过暴力了,严承悦可以想见要是朝中那些文官听到一定会大骂李鸾儿缺德,说这种做法有伤天和,还会说什么要以德服人的话。
不过,那些武将怕都高兴坏了吧,武将么,最怕的就是没仗打,要是听到李鸾儿这话,一定会大力支持,起码,严承悦可以肯定,自家老爷子便会支持,好几年朝中都没什么仗打,严承悦的二叔严卫国也歇了好几年了,要真是朝庭能够出兵剿灭鞑子,严卫国可就有了用武之地,老爷子可就盼着这一天呢。
说不得官家也会支持。
这么些日子接触下来,严承悦摸清楚了官家的性子,现在官家年纪小,还没能掌握住朝纲,行事便有些软乎,不过,官家性情刚强,哪一日能掌控住整个朝庭,一定会对外用兵,到得那个时候,官家最先做的便是给鞑子一次痛击。
“说起来,你这主意倒也不错。”严承悦笑了笑:“如此,不知道多少人有军功可立,本朝和前朝不一样,本朝并不压制武将,相反,还能以军功封爵,不管是世家还是平民,可都等着朝庭哪日再出兵,便可立些军功,不能封爵也想着授官呢。”
就严承悦这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李鸾儿,她听了灵光一闪,又沉思一会儿子,倒真真是有了主意。
第二八一章 私奔
李鸾儿过了几日悠闲自在的生活,便开始带着几个丫头将嫁妆入了库,又接手宅子里上上下下的事情。
眼瞧着天儿越发的冷了,又下了一场大雪,李鸾儿寻了几件大毛衣裳,又拿了手炉脚炉包好叫严承悦去西山演武场的时候带上。
严承悦自多年前将腿摔断之后,一到冬天天冷的时候,这腿脚冰凉,他腿上虽说没多大感觉,可到底也不太好受,且因着腿上的伤处,带的身上也有些经受不住凉气,这几日他和李鸾儿住在一处倒还好些,晚上李鸾儿帮他暖着,倒觉得没那么难受,可去了西山,那里风大天气更冷,又没人帮他暖胳膊腿的,李鸾儿也担心他晚上睡不着觉,故又特地叫了严一过来嘱咐一通,又将她用皮子做的暖袋交给严一,叫严一晚上的时候记得烧热水装到袋子里帮严承悦暖被窝,且记得半夜的时候换水。
严一将李鸾儿说的话记在心上,并且做了保证,一定会好好伺侯自家公子,李鸾儿也知严一忠心,倒也放心。
打发走了严承悦,李鸾儿就将家用帐目整理了一番,重新制定了家里上上下下的规则,什么人做哪些活计都做了规定,采买上的人手也寻了老实忠厚的,便是这还不成,又叫家里下人轮流监察,每一个月换一次监察小组。
弄好这些规定,李鸾儿寻了周管事来,两人商量了一番,瞧着没什么不合理的,就在家里施行开来。
将内宅的事情安稳了,李鸾儿将严承悦分家所得的那些东西也全查点了一遍,除去库房里的古董字画金银珠宝。还有外边一些庄子铺子,她统共算了一下,这一算,深觉严老将军对严承悦还真是疼爱到了极点,竟然想着法的分给他那么多好东西。
库房里的古董多是清雅的,其间还有许多古书,珠宝并不是很多。但是金银却不少。另外,分给严承悦的庄子面积都不小,且瞧着收益。庄子的土地应该都挺肥沃的,有两个庄子里还带了山林,家里一年老头用的山珍根本就不用去买。
那些铺子所在的地段也都挺好,严承悦叫人经营着两个铺子。其余的全都租出去了,每年光是租金就能收不少。
李鸾儿又瞧了瞧。发现经营的两个铺子一个卖的是文房四宝,一个是书坊,里边的东西分了两大类,其一是很便宜的。其二便是珍品,甭管是平民百姓,还是达官贵人都能从这里寻到合适的。这买卖做的倒也雅正,而且也很能得读书人的好感。
召来周管事问了问。李鸾儿得知书坊里的书册很齐全,有许多书都是在别处买不到的,很多读书人都会到书坊寻书,也有那家里穷一些的买不起书,便想借回去抄抄,只是那书都是新的,书坊的管事哪里敢借。
李鸾儿问清楚了想了一会儿,就吩咐周管事从近日起便将书坊的规矩改一改,读书人可以买书,也可以抄书,抄书的话自己带笔墨也行,买店里的用也成,如果自己带笔墨的话,可以抄两本书留在店里一本,带回去一本,如果买店里的笔墨纸张用,抄三本可以带回去两本。
如此一来,那些家里没钱供应的读书人也有书可读,店里也不用为书源发愁,除此之外,还可以为严家多结善缘。
虽然说历来读书上进能考中的多是世家子弟,可是,寒门书生也不能小瞧,抄书这营生就能给严家带来许多声望,且能结交许多寒门书生,这些人里有那么几个能考得中,以后,说不得就是严家的人脉。
周管事也觉得这主意好,当下笑着就出去吩咐,过了不几日,严家书坊果然改了规矩,自此之后日日就有很多书生在这里流连,书坊后边的屋子里更有许多人在这里抄书,时间久了,严家书坊不但多了许多书籍,且在读书人中很有些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