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没有可是，睡觉。”
黛玉看看这帐篷里虽然一样的简陋，但是却比之前路过的地方看到的那些灾民住的地方要好得多，至少十分的干净，床被什么的也都是好的，就知道是胤禛将自己住的让给了她。连忙起身下床，胤禛皱眉按住她道：“这是做什么？”黛玉摇头道：“我不睡了，四哥休息吧。我去紫萝她们那边。”
“胡闹！”紫萝她们和好几个女子同住在一起，黛玉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受得了那样的环境？吃苦这种事情并非愿意就可以，事实上黛玉就是没有吃过苦的，而且也没有人舍得让她去受那样的苦，他们可以保护她，也必定不会让她受丝毫的苦楚。将黛玉压回床上，细心地替她盖好了被子，胤禛这才道：“好好睡吧。若是再闹，四哥可是连你偷跑到直隶的帐和你一起算的。”黛玉撅着小嘴道：“我才不是偷跑的，皇伯伯知道我来的。还让我把这个给四哥。”黛玉从袖袋里取出那方小小的用明黄色丝绦系着的如朕亲临的令牌递给胤禛，道：“皇伯伯说直隶的事情交给四哥全权处置，必要时候可以先斩后奏。”胤禛接过令牌，拨了拨黛玉遮在脸上的发丝道：“谢谢你，黛儿。”这的确是他现在正需要的东西，没有令牌，即使他身为亲王也调不动直隶的许多官员的。
黛玉看着胤禛疲惫的脸，犹豫了一下，终于往里面靠了靠，让出了大半的床位道：“四哥还是休息一会吧，明天还有的忙呢。”胤禛一愣，却看到黛玉已经缩到床里面的角落里去了，不由得低低的一下，解开被子也躺了上去，顺手将黛玉捞到了自己怀里，低声道：“黛儿，这下你不想嫁给四哥也不行了啊。”
大雨下了整整一天，而且似乎还有继续下下去的趋势，胤禛又开始担忧起河道泛滥，一边写了折子令快马呈递京城，一边带着黛玉等人回了保定。幸好第二天林家旗下的商铺就送来了大量的粮食和药材等等，这个小镇也算是暂时安定下来了，灾后重建却还要过一段时间。回到保定的时候，朝廷运来的赈灾物资也刚好抵达，胤禛手上有康熙的令牌，便等于是此次地动朝廷委派的钦差大臣，调拨起人手来果然是得心应手了很多。有吃的有住的地方了，灾民的情绪也渐渐地控制了下来，有的人年轻力壮的也在官府的调拨下开始清理废墟，将忙在废墟下的人挖出来，将一些还能用的东西也挖出来放在一边，以待日后重建家园。
黛玉看着一具具尸体脸色苍白，胤禛走到她身后伸手遮住眼睛，轻声道：“不要看了。”拉着她回帐篷里去，原本就不愿意让她看到这样的场景才要她一直待在帐篷里，谁知道她偏要出来，果然是吓到了吧。黛玉怔怔的望着胤禛道：“四哥，死了好多人......”胤禛点头，是啊，的确是死了好多人。地动过后就开始下雨，根本就没有救出都少人，大部分人还是被掩埋在废墟只下了。低头看着黛玉没有血色的小脸，胤禛眼中闪过一丝担忧，道：“黛儿，四哥派人送你回京吧。”
黛玉摇头道：“不要！我要帮四哥。”胤禛道：“这里你也帮不上什么忙，乖乖的回京城去，四哥再过一个月就回去。”黛玉转过身，固执的不理他道：“不要，黛儿要留下，呜呜...四哥一个人在这里，黛儿好害怕。”好害怕四哥如果也想那些人一样...那她该怎么半？犟不过她，胤禛只好不再提这事了，吩咐紫萝和韩四娘一步不离的跟着黛玉。
胤禛很忙，非常忙。几乎每天就只有中午午膳的时候会回来看看黛玉，有的时候甚至连午膳都免了。黛玉也没有闲着，暗阁的人也陆续的到了。黛玉忙着分配粮食药材等等，忙着听取千机阁每天的报告，还有神剑阁关于治理的地区治安的报告。正是上面她帮不上太多的忙，至少要胤禛在忙着这些事情的时候不会被一些旁枝末节的杂事困扰。
“姑娘，近十天内，直隶境内共发生强抢钱财世间五十七起，其中二十三人是从直隶打牢逃出的强匪，就地格杀，五人因抢劫致人死亡，就地格杀。另有一股外地过来的山贼，趁着很多有钱人逃往外地在半路杀人劫财。据点在保定城外一百里处，昨晚神剑阁已经将其一网打尽。”黛玉点点头，看向另一位林江手下的管事。
“千金阁调集的的各地物资已经相继达到，属下已命人登记造册，分发到各处。但是这次地动的范围颇广，有的较远较偏僻的地方的物资运送恐怕要神剑阁的兄弟们相助。”韩四娘悠然笑道：“没问题，管事跟完颜说一声，每一处派四名侍卫随行便是。”黛玉点点头道：“千机阁可有什么消息？”
千机阁管事起身道：“京城林阁主传来消息说京城有几家不发商贩乘机哄抬粮食布匹药材等价格。林阁主准备请南部暗阁运送大批物资进京，以压低物价。”黛玉点头道：“哄抬物价的那几家商贩让林叔尽快解决，不必留情。”趁着这种时候赚黑心钱的人最是可恶，最好能让他们也尝尝流离失所是什么滋味，也许这些人就会有一些慈悲之心了，“我已经写信给爹爹，请他从江南调集调集粮草。”管事的对黛玉小小年纪处理事情干净利落也颇为惊讶，接着道：“这十几天来，千机阁奉命监察直隶各府官员徇私枉法，趁机敛财。直隶从巡抚道知县共二百二十七人，其中五十六人证据确凿。详细情况再次，请姑娘过目。”黛玉粗略的翻了一下，果然是直隶许多大小官员趁机侵吞朝廷赈灾物资的详细数据和证据甚至连每一个官员经手的物资有多少都一清二楚。黛玉脸色一沉，想了想，转手递给站在身后的紫萝道：“送过去给四哥。另外相同的一份快马送进京城。”她们暗阁行的原本就是律法以外的事情，突然间若是处置了这么大一批人而毫无交代，绝对会引起震动，还不如交给朝廷处置。
处理完公事，黛玉便带着韩四娘和紫萝到灾民聚集的地方帮忙，帮着林家施粥的铺子给人分发馒头，汤药什么的。这些天，保定的灾民经常看到黛玉，对于这位像仙女一样漂亮的小姑娘也很是眼熟了，有的人也悄悄打听这位好心的小姑娘是什么人，看着就是个富贵人家的小姐，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到这个地方来帮助他们这些普通人。林家的人都只是淡淡一笑道：“这是我们东家姑娘。正巧到这边来，遇上这事就留下帮忙了。”林家人施粥和分送汤药，布帛都没有打着任何名号，所以这些灾民也不知道这些帮助他们的人都是林家的人。认得几个眼熟的，就当是城里面的商铺好心来救济灾民，却不想，若不是有强大的后援，这每天救济这么多的百姓，就算是再大的商铺也该吃不消了。
黛玉和紫萝韩四娘拎着装满了刚煎好的药的茶壶沿着帐篷一边看一边走着。前些天一直下午，这两天才终于晴了，这些百姓住在帐篷里面缺衣少被的，很多的得了，大夫还要忙着处理很多重伤重病的人，根本就不够用。林家旗下的大夫便让人每天煮了大量的驱寒的汤药供认饮用，黛玉他们则抽空去给一些无法自己去取药的人送过去。
揭起一顶帐篷，里面住着一个七旬老人和两个七八岁大的孩子。老人卧病在床，两个孩子有些害怕的躲在角落里，“老婆婆。我们可以进来吗？”老人家做起来，请他们进来。韩四娘上前为老人把了把脉对黛玉道：“受了凉，老人家身子还不错。驱驱寒气，注意保暖就行了。”黛玉和紫萝连忙倒了热腾腾的药端过去，老人喝了药果然觉得暖和多了。黛玉道：“老人家，营地边上有在分送汤药，你每天去另一些服用吧。若是不便的话我让人给你送过来。”老人连连点头道：“多谢姑娘，真是个善心的好姑娘，菩萨一定会保佑你的。”老人又两个儿子媳妇和三个孙子孙女。其中一个儿子和两个媳妇还有一个孙女都被埋在了废墟里。剩下的一个儿子每天出去做工。虽然现在有吃的有住的，但是之后总还是要重建自己的家的，存一些钱也是好的，“那位雍亲王爷真是个好人啊，要所有的壮年人都去做工，每天有三百文钱可以拿。如今咱们也能够吃得饱犯了。前些年那黄河水灾的时候我也是见过的，多少人饿死啊。那些官员只会叫咱们做白工，哪里有银两可拿？”听到别人称胤禛，黛玉很是高兴，即使只是一个年老的普通百姓的称赞，这些话却比那些阿谀奉承的官吏要真实千百倍。
“老婆婆你放心吧，朝廷一定会好好安置大家的。”
老人家点点头道：“是啊，皇上圣明，派了那位王爷过来。真是咱们老百姓的福分。姑娘，你可也是从京城来的？看着不像咱们这儿的人。”紫萝笑道：“咱们姑娘可是皇上亲封的和硕格格呢。”老人愕然，连忙就要起身跪拜，黛玉连忙拉住她不让她起身道：“老婆婆，你好好休息啊。不要讲这些虚礼了。我们这就走了。记得叫小朋友去拿药啊，离这里不远的。”说完连忙拉着紫萝走了。看的韩四娘掩唇直笑，出了帐篷还笑个不停道：“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姑娘还是不惯让人下跪的，那在京城日子可是怎么过的？黛玉瞪了她一眼道：“京城我又没有见过多少人。何况，那些人跪了也就跪了，他们也常让别人下跪，这些百姓如今正受着灾呢，咱们好吃好住的，他们下跪谁受得起？”
啪啪！
身后传来一阵击掌声，黛玉转身却看到胤祥笑容满面的站在不远处看着他笑道：“十三哥！你怎么会在这里？”立刻想起来什么，走过去压低了声音道：“你现在可以到这里来吗？”胤祥笑道：“你这个笨丫头，好好看看现在谁能认得出我来？”黛玉仔细一看，才想起来，这张脸并不是胤祥原本的脸，而是经过暗阁的易容术画出来的脸，只不过这几年都是见惯了险些忘了。胤祥笑道：“只要你别再叫我十三哥，就不会再有人认出我了。”
黛玉道：“你怎么来了？”两人一边走，胤祥道：“林大人要我送粮食进京去，还有一些药材之类的。从这里路过林大人有话带给你和四哥。”黛玉笑道：“爹爹消息好快，我才刚刚说请爹爹帮忙呢，你们就到了。”胤祥含笑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弹道：“你这小丫头还有的学，林大人一收到快马加急的地动消息不到一天就命我们出发了。他早就料到你们这边需要帮忙。”黛玉心悦臣服的点头道：“爹爹果然是爹爹。对了，爹爹要你带什么话给我们？”胤祥道：“林大人说，让你们注意大灾过后可能会有瘟疫，所有的尸体最好集中火化，多准备一些药材以备不时之需，这几天这边有死人吗？”黛玉点点头，“这几天都有几个重伤的和重病的救不下来。目前还没有饿死的人。”胤祥欣慰的拍拍黛玉的肩笑道：“小玉儿做的很好。”
“我们会注意的，还有吗？”
胤祥指指四周的人们道：“天快要冷了，那些人过冬的衣物，御寒之物怎么办？”那些棉衣棉被埋在土里又在水里泡了好些天，就是挖出来了十成也不成用了。北方可不比南方，冬天是真的可以冻死人的。”黛玉叹息道：“一时间要准备着这几十万人的过冬的东西实在是很困难。林家下面所以的绸缎庄还有成衣铺子都在赶工了。不仅是棉布，棉花不够用，人手也不够。朝廷方面估计也是一样的。”胤祥皱眉道：“的确是个不晓得问题，去找四哥商量一下吧。”
找到胤禛的时候，他正带着一群官员监督着清理废墟，整理出一些能用的东西，还有挖出被埋在里面的人，忙的不可开交。远远地看到黛玉过来，再看看她身后的人，胤禛愣了一下，虽然容貌看起来不一样，但是自己疼了几十年的弟弟，他怎么会不认得？吩咐了身边的官员几句，便匆匆的走了过来，“四哥.......”胤祥有些激动的看着胤禛，胤禛摇摇头道：“回去再说。”
回到帐篷里，胤禛和胤祥详谈着这几年的经历，黛玉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便转身出去准备为他们做一些午餐，免得一会万一又忙起来了，胤禛又把午饭给省了。胤祥看着黛玉离去的背影笑道：“四哥，不错呀。小丫头好像长大了不少。真没想到她居然跑到这里来了，还一直待了下来。”胤禛望着帐篷门口，目光轻怜，淡笑道：“我也没想到。”胤祥笑眯眯的喝着茶道：“四哥好福气。看来林大人也该放心了。”林如海虽然一直没有说，其实心里还是非常担心女儿的。虽然心里隐隐的知道女儿必定是要嫁入皇家的，但是嫁给谁，怎么嫁都是个问题，这次他回去应该能让林如海的心放下一些了吧？至少不要老是那么怨念的看着他，又不是他抢了他女儿。
第十六章阿哥出京 归途遇险
黛玉端着做好的午膳进来，胤禛和胤祥已经叙过旧，在讨论正事了。将东西放到坐上，现在并没有什么好东西，只有几个馒头，两碟小菜还有一大碗肉汤，“先吃饭吧。吃过了慢慢再说。”胤祥看看桌上的东西，“你们就吃这个？”黛玉白了他一眼道：“你知足吧，外面的灾民连这个也不一定吃得到。”胤祥摸摸鼻子苦笑道：“没良心的丫头，我是担心你吃不惯好不好？”他们以前在外办差的时候什么苦没吃过？还不是担心她嘛。林家人吃食向来不要求山珍海味，但是一定要精细，这个丫头肯定没吃过这么粗糙的东西。
黛玉瞪着他道：“你们能吃我当然也能吃。”
胤祥啧啧称赞道：“不错嘛，这算不算夫唱妇随？”气的黛玉捏着手里的馒头就像往他头上砸，但是想到粮食得来不易，只得愤愤的放下，转过身不理他了。胤禛自然将黛玉微红羞怯的小脸看在眼里，淡淡的扫了胤祥一眼道：“有东西吃还堵不住你的嘴？”胤祥一愣，只得抓起一个馒头往嘴里送，四哥有了黛儿就忘了兄弟那也没办法，吃东西吧。
吃过了饭，紫萝进来收走了餐具，黛玉给三人各倒了一杯茶才问道：“四哥，十三哥说的这几年事你有什么办法吗？”胤禛道：“瘟疫的事情回头我会让人注意，我们这方面一向做得不错，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至于御寒之物...一方面，可以上书给皇阿玛，让京城还有周围各地将多余的衣物棉被捐出，这方面，普通人家大概不会有太多帮助，就看那些有钱人和官员了。另外一方面...现在灾区有很多女子和老人，她们做不了什么重活，可以将他们聚集起来赶制衣物，一方面可以管束这些暂时无家可归的人，一方面可以让他们自己赚一些钱以后安家。”
黛玉想了想，点头道：”四哥说的很有道理，就这么办。”
“布帛之类的东西我会上书皇阿玛请他再调过来，过段时间户部的拨款也该到了，到时候就可以开始重建了。黛儿...御寒的衣物这方面就交给你了。”黛玉见胤禛肯给她事情做，也就是表明了相信她了，心中十分开心，连忙点头道：“四哥放心，黛儿一定会做得很好的。”胤禛点头道：“四哥很放心，你一直做得很好。”这些日子黛玉做了很多事，胤禛当然也是知道的，黛玉也没有刻意瞒他。他只感觉到骄傲和自豪。他的黛儿并非只会躲在别人羽翼下的小鸟，而是可以和他并肩齐飞的彩凤。
“十三弟，这次回京可要去见见皇阿玛？”胤禛问道。
胤祥勉强笑了笑道：“我现在的身份并不适合在人前现身，还是算了吧。”胤禛无奈的拍拍他的肩道：“十三弟，委屈你了。”胤祥洒脱的一笑道：“四哥说什么话，这几年我不知道多逍遥快活，倒是你一个人在京城支撑着，才是辛苦了。现在又小玉儿陪着四哥，我也放心了。“胤禛点点头道：“很快就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胤祥点头道：“弟弟相信。”
胤祥来了又去了，他要将大批的物资运往京城，稳定京城的物价。不然放任物价飞涨，到时候说不定连京城也会不稳定了。直隶这一片地方在胤禛和所有人的努力下渐渐地安定了下来，人们开始准备重建自己的家园。这一次地动，除了本身的外，并没有出现被饿死或者其他原本就不应该出现的伤亡，胤禛和黛玉都感到十分欣慰。那一批贪官污吏康熙也发了旨意过来，斩立决！直隶上下官员的贪婪之心瞬间收了起来，要贪可以，至少得留着命等雍亲王走了再贪不迟。一时间整个直隶竟是人人向上，官员廉洁的欣欣向荣的景象。
消息传回京城，康熙也是大慰老怀。将一群儿子和心腹大臣叫到御书房里，丢出刚收到的折子道：“你们看看，年年都说救灾难。一点小灾小难就给朕搞得哀鸿遍野，你们看看老四是怎么做到的？”张廷玉马齐等老臣都是心悦臣服道：“四爷行事果断，一心为名，的确是群臣之表率。”并不是每一个皇子都能亲自到最民间的最底层去和所有的普通百姓一样干活的，也不是每一个皇子都愿意在那种时候还停留在最危险地地方代朝廷安抚百姓的。每一次灾后总免不了让百姓对朝廷怨言颇深，这一次却是例外，可以说雍亲王居功至伟。
“老四刚刚上了折子，说是直隶已经准备灾后重建。朕准备从国库拨五百万两过去，这个差事交给谁好啊？”
胤祯出列上前道：“皇阿玛，儿臣愿意前往。”
其他几个阿哥也纷纷出列道：“儿臣愿往！”
康熙满意的抚着胡须道：“既然如此，老三，老八，十四，十六十七你们一起去，也去看看老四是怎么办事的。”
“儿臣遵旨。”阿哥们心思各异，有嫉妒的又沉思的也就是十六十七这两个年纪小一些的脸上有真心的笑容，性格活泼的十七更是笑得最都裂开了。
几位阿哥一路赶到直隶的时候都有些吃惊，除了到处还倾倒着的房屋和一片片连绵的帐篷可以看出这里的确是地动的灾区以外，其他的看起来都很好。每个人都跑来跑去的努力工作者，很有秩序，一路行来也没有碰到过任诸如抢劫斗殴抢夺粮食等灾区经常发生的事情。胤礼咂舌道：“四哥真厉害，这里完全跟我们想象的不一样嘛。”听多了每年都有人描述这里干旱了，百姓无食果腹，那里洪水了百姓无衣蔽体。这里卖儿卖女，那边啃食草根树皮，任是谁看到眼前的景象也会忍不住生出崇拜之心。
胤祯脸色不郁，“有什么了不起，这不过说明情况根本就没有奏折上说的那么严重！”
胤礼翻了个白眼，不理他嫉妒中的十四哥，一路行来就没见到几间好房子，这还叫不严重？胤祉笑道：“十四弟这话说得过了，这的确是四弟治理有方的功劳。”胤禩也点头道：“三哥说的是。”虽然不愿承认，但是却不得不承认，也许换了自己也未必有这样的成绩。胤祯烦躁的抓了一个来迎接众位阿哥大家的官员问道：“四哥人呢？”那官员被他吓了一跳，却也不敢挣脱，只得道：“回十四爷，四爷一大早就带着玉格格去了临近的几个县镇视察，大约要晚上才能回来。
“什么玉格格？”众人一愣。
官员道：“和硕格格啊？委任四爷为钦差的令牌就是玉格格带来的。”胤祯放开了人，黑着脸问道：“玉格格是什么时候来的？”官员颤抖着道：“就是地动发生的第二天晚上好像。”闻言，胤祯脸色十分难看，按时间推算，是在发生地动的当天她就离开京城了跑到直隶来了。胤禩若有所思，低声道：“原来皇阿玛也是知道玉格格过来的？”他们原本打算事后拿这件事参胤禛一本的。
那官员小心的看了他们一眼，道：“玉格格为了直隶的灾民做了许多事。大家都很感激她啊。直说玉格格和雍亲王简直就是直隶百姓的救命菩萨。”胤祯冷冷的哼了一声，那官员只得呐呐的住口了。胤礼却是十分兴奋，“玉姐姐也在这里？十六哥，咱们先去找四哥和玉姐姐。快说，四哥他们去了哪里？”那官员连忙说明了地方，便退得远远地了。原本以为四爷冷冰冰的就已经很恐怖了，没想到这些阿哥们也不遑多让，可怜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知县啊，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的大人物。
胤礼利落的跃上马背，才问道：“三哥，八哥十四哥，你们去不去？”
胤禩笑道：“既然十六弟十七弟都要去，不如一起吧。”其他人也没有异议，几个阿哥上了马，由一个迎接的官员领着往黛玉和胤禛所在的地方而去了。只留下一路扬起的灰尘，和路边好奇又茫然的人们。
一座已经半废的小县城边上，和别的地方一样，人们已经在忙碌着建立自己未来的家园。不远处的小河边，黛玉和胤禛相对坐在河边。黛玉小心的拿着白纱布为胤禛上药包扎伤口。刚刚在那边的时候，突然地又摇了两下，胤禛为了救一个孩子不小心被废墟里的利物扎到了手，就连手腕也连带的被划了好长的一条口子。黛玉红着眼睛帮他扎好伤口，“四哥，还痛不痛？”幸好前段时间她也帮着大夫给伤者包扎过伤口，所以处理这些伤还不会手忙脚乱。可是看着胤禛手上的白纱布沁出的几点殷红，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