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帝心重九重
一家人吃了一顿食不知味的饭，胤禟就拉着两个弟弟赶紧告退了。皇阿玛这会儿不待见他们，他们也没必要处在面前惹人嫌不是？康熙却没有立刻启程回宫，反而在胤禛担忧不解的目光中将黛玉独自一人叫到书房。
书房里，康熙坐在书桌后面打量着眼前小小的人儿，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不愧是林如海的女儿，不要说寻常女子就是他的那些阿哥格格们被他独自叫到书房里恐怕要要有些忐忑不安的。但是眼前这个小人儿眼神清澈，看着自己的目光竟是丝毫不见惧意。康熙终于微笑起来道：“小玉儿，到朕跟前来。”黛玉上前了几步，她知道康熙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她说，心中除了有些疑惑倒是一片平静。
康熙轻叹一声道：“当年朕登基之时年纪尚小，一直有先生...也就是你祖父暗中扶持，后来又有你父亲为朕出谋划策，朕才撑过了这么那么多的风风雨雨，可是如今...朕却不知道有谁能陪着胤禛走过这一路啊。”黛玉浅笑道：“皇伯伯多虑了，十三哥和四哥兄弟情深，自然会陪伴四哥一路风雨的。”康熙点点头道：“胤祥自小和胤禛亲，倒是个好的。不过他太过侠肝义胆，有的时候只怕会坏事。终究是有欠历练。何况，他是在明处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黛玉自然明白康熙不会无缘无故跟自己说这些话，但是却也不好开口说什么，只好等着康熙说话。
康熙看着黛玉微笑道：“林如海有没有告诉黛儿林家的来历？”
黛玉点头，“林家原姓西林觉罗氏，隶属正黄旗，太祖时林家祖先为太祖跟前谋士，曾教授诸贝勒，太宗尊其为师。太宗时，林家嫡系奉命移居中原，渐渐成为江南大族，暗地里掌控江南经济命脉，世祖入关，奉孝庄文皇后之命尊高祖为帝师，皇上登基，又师从祖父。林家掌管大清暗中的势力，太祖时赐封世袭承恩郡王。”
康熙满意的点头，笑道：“看来如海也没有瞒你。不错，林家可以说是大清开国的大功臣，更为大清后来的稳定做出了极大地功勋。你们西林觉罗氏这一脉与我爱新觉罗家可说是关系极为紧密的。大清的经济命脉，以及所有暗部全部掌握在林家手里。这已近百年林家依然对大清忠心耿耿。小玉儿...林家的势力如今只怕要传承到你手里了。”黛玉抬眼看了康熙一眼，眼神清澈无波。康熙笑道：“朕知道。林如海跟朕说过，不愿意让你接受这一切，但是小玉儿，这股势力百年来一直由林家人掌管，交给别人只怕也未必使用得了。何况...无论交给谁，朕也是不放心的。”
“皇伯伯跟玉儿说这些是希望玉儿去接手爹爹的势力？可惜玉儿只是个胸无大志的女子，没有能力做这些事情。只怕要辜负皇伯伯的希望了。”康熙打量着着她，点点头道：“胸无大志朕相信，林家人似乎代代都是这个德行。若说是没有能力朕可是不信的。林如海的女儿居然说自己无能，岂不是让你爹爹脸上无光。”黛玉却只是浅浅一笑，“爹应该不会嫌弃女儿不用的。”
说不动她，康熙倒也不急。只是若有所思的转动着桌上的茶杯，过了一会才道：“小玉儿，胤禛对你可好？”黛玉浅笑，“四哥对玉儿自然是极好的。”康熙叹了口气，目光变得有些悠远道：“朕记得小时候胤禛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小时候他额娘还在的时候他很爱笑很爱玩，每天跟在太子身后转来转去的，太子也喜欢他的很。那感情可不比如今和十三的差。当时朕就想着，等胤礽胤禛都长大了，朕就把皇位传给胤礽，封胤禛一个亲王。他们兄弟感情好，太子自然会顾着他，胤禛也会尽力的辅佐太子，安安稳稳的过一生也好过在这皇位上半生孤寂。谁知道后来他额娘去了，胤禛一个人住在宫里连连遇险，朕才知道朕的宠爱将他们推到了什么样的险境。为了保护他，朕也就只好渐渐疏远他，谁知道渐渐地胤禛就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了。”
黛玉若有所思的道：“皇伯伯对四哥处处比别人严厉，也是为了让四哥更有本事保护自己吧？”
康熙抬头看到黛玉明亮的眼睛，心里一暖，无奈的点点头，接着道：“到如今，朕却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了。除了对十三还有些兄弟之情，胤禛如今的模样竟然是谁也放不进心里去了。已经二十多岁了，却连一个子嗣也没有......”说着说着，竟然变成父亲的唠叨了，幸好康熙很快就意识到这个并不适合跟黛玉说，连忙回转过来道：“可是，朕已经把他逼到这条路上了，就必须让他一直走下去，走到最终点啊。”黛玉皱眉道：“四哥并没有想要争什么？”
康熙闭上眼睛，淡淡道：“身在皇家，由不得他不争。”
“朕早就跟你父亲说过了，朕希望林家的势力暗中支持胤禛。”林家确实是有左右皇位继承人的能力的，无论是当年的太宗登基还是后来的先皇登基，林家都起了不小的作用。不然，当年若说多尔衮单单只是为了皇玛嬷放弃皇位，那是不太可能的。少不了林家暗中的阻挠。只是这些事情从来就不能搬到明面上来而已。康熙眼中有着厌倦和疲惫。他才刚到五十岁，眼神中却已经充满了厌倦的感觉，“再过两年，这京城只怕也维持不了如今的平静了，朕不仅是为了胤禛，也要为这大清选一个最合适的主子。太子...他不合适。”
这可以说是绝对惊悚的消息了，黛玉却不知道她心里是在震惊还是为太子感到悲哀。他的皇阿玛仅仅是淡淡的一句不合适就否定了他几乎是用了半生去准备的未来，而他，却还丝毫都不知道。康熙看着黛玉惊讶的神色微笑道：“小玉儿，这是咱们之间的秘密，你不可以告诉别人啊。”黛玉点头，这么大的事情她自然不会随意乱说的。康熙似乎十分满意黛玉的表现，继续道：“胤禛这一生太过顾忌，所以，朕希望你能够站在他身后帮助他。”
黛玉点头，“我自然会帮着四哥的。”
听他答应的如此爽快，康熙反而怔了怔，“既然这样，你好好考虑一下朕说的事情。先出去吧，免得老四以为朕怎么你了？还有老十三只怕再过一会就要冲进来了。”看着黛玉离去的背影，康熙有些苦恼的沉思，这么小的丫头，他给的暗示她听得懂么？想了想，康熙还是加了一句，“小玉儿，无论如何朕绝不会委屈了你。”想来林如海那家伙也不同意让他的宝贝女儿给人当侧福晋，还得好好想想。
其实，林家的势力也不是找不到人接受。十六十七两个小阿哥年纪都还小，就是很合适的人选。但是一来他们也是皇子，如今没有什么想法不代表将来不会有。二来，他还是希望能把那个小小的玉娃娃绑在胤禛的身边，这算是身为父亲的自私吧。有那个温温暖暖的小人儿，胤禛也不会那么冰冷了。
黛玉没有说什么，出了门去。康熙的意思她怎么会不懂？将满十岁了，这个年纪在大清并不算小了。这两年爹娘更是拼了命的往她脑子里灌输各种知识常识。只是...皇伯伯的意思是要嫁给四哥永远陪在他身边吗？她从来没想过这个事情，如今想了也知道结果了。四哥有四嫂，有很多格格侍妾，所以，四哥是她的亲人，但绝不会是她的丈夫。夫妻...像爹娘那样的才是夫妻吧？她会一直站在四哥身后帮助他，但是...不会成为他的妻。
胤禛和胤祥一直守在书房外的院子里，李德全站在门口不许人靠近，他们也无法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只有在那里干着急。胤祥安慰着胤禛道：“四哥不用担心，皇阿玛疼小玉儿比疼宫里的格格还多，不会对她怎么样的。”胤禛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去继续盯着门口。帝心九重，天威难测。谁知道皇阿玛会不会对黛儿怎么样？
胤祥靠在院子里的梅树下，看着他四哥担忧的模样不由得摇头，他四哥这样一个冷人儿，怎么会把自己的心挂在了玉娃娃身上还不自知呢？四哥自己不明白，他这个亲弟弟看了这么些日子哪里还能没看出一些门道来。四哥素来就讨厌女子近身，就是四嫂平时也不敢随意触碰他一下，但是这样的人却喜欢把小玉儿抱在怀里细声安慰。当兄长？怎么没见四哥对宫里的格格笑一笑？当女儿？他四哥见都没见过女儿是什么东西，哪来的父爱？看看他四哥，再想想小玉娃娃和林家人，胤祥突然觉得四哥将来必定是情路漫漫。
第十六章 御花园闹剧
与康熙谈过之后，黛玉认真的考虑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封密信悄无声息的被人送往江南。
在贝勒府的时间过得很快，也很舒心。府里的女人大概是得了福晋的训斥，也没有人再来找黛玉的茬，就连一向最嚣张的李氏见了黛玉也是远远地避开了走。期间，贾家派人来求见过几次，都被福晋给挡了回去。
一转眼，就到了回宫的时间了。黛玉回到慈宁宫就立刻去给太后请安，还把胤禛带她出去玩买的一些小东西送给太后玩赏，太后见黛玉如此孝顺，自然更加喜欢了。
黛玉陪着太后说了一会话，太后年纪大了便感到疲惫，就去休息了。左右无事，黛玉带着紫茵和紫萝和舒月决定去公主所看望恪儿。路过御花园的时候却与迎面而来的德妃相遇了。因为胤禛的关系，黛玉有些不喜欢德妃，但是再不喜欢德妃也是四哥的额娘，所以黛玉并不想得罪她让四哥为难，“给德妃娘娘请安。”
虽然黛玉心里希望和平共处，但是并不表示德妃也如是希望。看着黛玉的眼神里也含着一丝厌恶，不冷不热的道：“不敢，和硕格格不必多礼。”黛玉看这情形也知道德妃来者不善，淡淡笑道：“黛玉不敢打扰德妃娘娘，这就告辞。”德妃却不愿就此放过，上前一步挡在黛玉前面。黛玉垂眸，敛去了眼中的不悦，淡然道：“德妃娘娘这是何意？”德妃有些愤恨的道：“不知道本宫的十四哪里得罪玉格格了，本宫代他向玉格格赔礼便是。”
黛玉扬眉，不解的道：“黛玉不明白德妃娘娘的意思。”
德妃冷冷的看着她道：“难道十四不是因为得罪了玉格格才被皇上罚了思过的？”黛玉一愣，这事她是真的不知道。那天在餐桌上是看到十四阿哥脸色不怎么好看，但是并没有告诉她十四阿哥被康熙罚了。德妃看着黛玉茫然的模样心中暗恨。那天十四回来的时候一脸的愤怒和委屈难过，被康熙罚跪的腿的青了，还要闭门思过一个月，那就是连过年都不能出来了。这件事让宫里多少人看她永和宫的笑话。全部都是因为眼前这个小丫头而起的！
“是皇上罚了十四阿哥，德妃娘娘若是有什么不满，应该去找皇上。黛玉只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弱女，当不起德妃娘娘这么大的一顶帽子。”黛玉心中也是有怒气的。那个十四阿哥无端想要闯进女儿家的住所难不成还是有理的，而且她也没想向康熙告罪，德妃凭什么怪她？德妃有些不屑的睨了黛玉一眼，“十四阿哥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居然还敢拿娇，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皇上封了格格就真的以为自己是皇家的人了？”原来那日十四阿哥和九阿哥去贾府是想要告诉黛玉十四阿哥想要娶黛玉做福晋的，结果被那么一搅和，十四阿哥早就气得忘了自己的目的了。这事原本德妃是不同意的，但是她曾经是佟皇后身边的贴身侍女，知道的很多事情远比其他的妃子多得多，这些事她一直提醒胤祯不要去招惹林家人的原因。后来想一想和林家结亲的好处，德妃还是答应了。另外，她还是看黛玉那样清贵又得宠的模样很是不顺眼的。等到成了自己的儿媳妇，怎么样还不是她说了算？
黛玉听了这话，清澄的眸中一道冷光一闪而过，脸色气得发白，一边的舒月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扶住。黛玉扶着舒月的手站稳了，冰冷的看着德妃道：“德妃娘娘请慎言！”德妃心中一颤，眼前明明是个娇娇弱弱的小女娃，可是那样的眼神那样的气势竟让她仿佛回到了二十几年前，那个清隽的男子也是这样冷冷的看着自己说，“德贵人，请慎言。”只是清清冷冷的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让她心中的诸般算计心思立刻如被泼了一桶冰水一般，冷了个透凉。仿佛她所有的算计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一般。从此，德妃再也不敢在那个人面前使任何心思算计。直到那个人离京之后才松了一口气。果然是林如海的女儿......德妃突然感到无比的愤怒，难不成她从前被林如海压制的不敢轻举妄动，如今已经高居皇妃之位了还要被一个九岁的小女娃压制的动弹不得？若是如此，这几十年的斗心斗角她算是白做了！
黛玉可不知道德妃心里在想什么，她只知道她现在非常非常的生气。这德妃真的以为她是一个无知的弱女子容易拿捏了不成？
“德妃娘娘身为一宫主位，有些话还是不要乱说得好！十四爷天潢贵胄我林黛玉一介汉女高攀不起。再说了，黛玉德婚事上有君王下有父亲恐怕也轮不到德妃娘娘做主。就算是皇帝伯伯赐的婚，也要看我愿不愿意！”最后一句淡淡的声音不大，却透着坚定地决心。林家人的婚事从来就不是别人可以干预的。德妃气急，从她升为德妃一来，从来没有人敢这么不给她面子的。指着黛玉的手指也是不停地发抖。黛玉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轻声道：“如果没事，黛玉先行告退了。御花园到底是光天化日的地方，娘娘还是注意一些的好。”
“你给我站住！本宫就不信，本宫动不得你一个小小的和硕格格！”若是平时，德妃断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但是对于黛玉，却是德妃无论如何也无法忍耐的存在。有一种人，是为天敌，或许黛玉对于德妃就是这一种。第一次看到黛玉德妃就不喜欢她，太可爱，太美丽，受尽宠爱幸福的让人恨。在知道她是林如海的女儿，这种属于嫉妒的恨意立刻转化为对敌人的恨意。而现在，皇上居然因为她的敌人，伤害她最疼爱的儿子，德妃终于忍受不了了，“给本宫教教她规矩！”
皇宫里，所谓的教规距其实就是一种体罚，女子一般就是扇耳光。德妃这话一出，背后立刻就有一名身形粗壮的嬷嬷上前，紫萝紫茵立刻上前挡住。黛玉冷冷一笑，“紫茵紫萝退下！”紫萝为难的看着黛玉，格格的话不能不听，但是若真让格格伤到一丝半毫，四爷还不拔了她的皮？黛玉上前一步，轻声道：“退下！”那一瞬间流露出来的气势却让众人一怔，紫茵紫萝的不约而同的推开了一步。回过神来，紫萝在心中暗叹，玉格格刚刚的气势怎么那么像贝勒爷啊，明明看着不像啊。眼睛却一动也不敢动的盯着对面的嬷嬷，只要她敢动手，她就立刻废了那一双爪子！
黛玉慢慢上前一步，平静的看着眼前被她看得有些局促不安的嬷嬷。
身后的德妃却没有看到黛玉那一瞬间的气势，冷声道：“还不动手！”
嬷嬷立刻举起手来就要打下去，
“你敢——”
轻轻地两个字，嬷嬷的手颤了一颤，却犹豫着怎么也不敢真的打下去。一双浑浊的老眼也左右移动着不敢看黛玉雪一般冰洁的眼睛。后面的德妃不满的皱眉斥道：“桃嬷嬷，你在做什么？还不动手！”黛玉也不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老嬷嬷，眼中冷光一闪，那眼中分明是在说你敢！桃嬷嬷在宫里呆的时间比德妃更长了，自然也不是个没有见识的。这一巴掌无论如何也是打不下去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腿一软跪倒在地上了。
德妃见桃嬷嬷如此，更觉得面子上不好看。上前一步就要亲自去打黛玉。黛玉身后紫萝也握紧了手准备出手——
“住手！德妃，你在干什么？！”一声冷冷的怒斥顿住了德妃的动作，仪贵妃扶着宫女的手身后跟着宫女太监走了过来，面罩寒霜的看着手还高高举起的德妃。仪贵妃走过来伸手拉过黛玉，才转身冷冷道：“德妃，你放肆！”德妃年龄要比仪贵妃大不少，但是如今仪贵妃却是这宫里唯一的贵妃，三代皇后早逝，皇贵妃从缺，这贵妃就是宫里位份最高的人了。从前后宫也是各宫一同管理的，半个月前皇上却命人将凤印送到了仪贵妃宫里。如今，仪贵妃就是这后宫实质上的主人了。
“臣妾见过贵妃娘娘！”虽然不忿，但是德妃却还是知道自己此时不能顶撞仪贵妃的。仪贵妃却没有叫起，依旧是冰冷的视线看着她道：“德妃，注意你自己的身份。莫说是皇上封的格格，就是随便一个满洲贵女也是你随便能打的？堂堂皇妃如此失态成何体统？莫要忘了皇上为何封你一个德字！你若是做不到这个字，那不妨请皇上撤了去的好!”这话，由贵妃说来也是有些逾越的，但是贵妃却是神色从容，看了的非一眼才道：“皇上命我告诉你，好好在永和宫里修身养性。暂时不用出来了。”
“什么？！”德妃震惊的望着仪贵妃。然后顺着仪贵妃的视线望去，正好看到康熙的銮驾离开的影子。全是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般，软倒在地上。仪贵妃皱了下眉道：“还不送你们主子回去。”立刻有几个宫女手忙脚乱的扶着德妃回去了。仪贵妃看着黛玉望着德妃离去的背影笑道：“怎么样？没吓到吧？”黛玉摇摇头，“谢谢贵妃娘娘。”
仪贵妃摇头道：“不用谢，是皇上命我过来的。皇上有句话要我告诉你——无论是在皇宫里还是在京城里，空有善心和与世无争是活不下去的。”黛玉看了一眼已经没有人的那一处地方苦笑：康熙还真是用心良苦啊，居然故意放任德妃来找她麻烦，只是为了告诉自己权力的重要性么？
第十七章 咸福宫良妃
辞别了仪贵妃，黛玉心中有事，公主所自然是去不了了。只得有些闷闷的转回慈宁宫去，“紫萝，今天的事不许告诉四哥。”看着紫萝惊讶的看着她的模样，黛玉浅浅一笑，“听明白了么？”紫萝想了想，还是点头应了下来。心中还是有些愤愤不平。黛玉轻声道：“怎么说她也是四哥的亲额娘，我跟她过不去已经让四哥为难来，若是知道了今天的事岂不是更加难过。”紫萝心中暗道：恐怕就是我们不告诉四爷，那德妃也免不了把气出在四爷身上。这宫里，知点事的谁不知道德妃娘娘疼小儿子就像是心肝宝贝一般，大儿子却像是根本没这个人。也难怪四爷会对抚养他长大的皇后娘娘念念不忘了，再怎么样的血浓于水也架不住亲额娘这样的偏心和漠视啊。
一行人穿过御花园准备回慈宁宫，路过咸福宫时看到八阿哥胤禩从里面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个美丽的宫装女子。黛玉本来不想过去，但是八阿哥已经看到她了，而且想想好像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便也大方的走了过去，“八贝勒。”
胤禩微笑着点点头，“玉格格。”
黛玉看了一眼那女子，美貌如花，虽然有些年纪了但是依旧掩不住那绝色风情，此时她的眼中却带着淡淡的愁思，黛玉心中明白这想必就是八阿哥胤禩的母妃良妃卫氏。康熙后宫里的女子实在是太多了，黛玉平时也不愿意与这些妃子打交道，所以认识的也不过就是几个有资格去慈宁宫请安的，如仪贵妃，慧妃，宜妃，德妃，以及荣妃，还有就是康熙现在的宠妃和嫔。这个良妃虽然现在是一宫主位但是似乎非常的不受宠，就连给皇太后请安的资格都没有的，每日只能在慈宁宫外叩头。
“见过良妃娘娘。”
良妃身子似乎很弱，面对着黛玉晃了一晃，一边的胤禩连忙扶住，“玉格格不必多礼。”
黛玉看看两人道：“黛玉打扰良妃娘娘和八贝勒叙话了，这就告辞。”良妃有些局促的看着她摇头道：“不...玉格格不用自责，八阿哥这就要走了。我就是出来送送她罢了。”黛玉点点头，告退了。最后还是看了一眼那娇弱的女子，有些不明白这样美丽的女子又生了一个皇阿哥怎么会不受宠。或许就康熙不喜欢这样娇弱的女子吧，就像和嫔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行为处事都是温婉却不失大方的。既然如此，当初又何必将她受到后宫来呢？
“良妃娘娘长得真美。”紫茵低声说道。
紫萝轻声道：“那是自然，这么多年了，宫里除了十三爷的额娘敏妃娘娘能与之媲美，还没见过比良妃娘娘更美的娘娘呢。”
舒月看了看两人道：“你们少说两句，宫里主子的事情是你们可以乱说的？”两人各自做了个鬼脸转过脸去。
“玉格格请留步。”后面传来八阿哥的声音，黛玉回身就看到胤禩追了身来，身边只跟着一个小太监。黛玉看看左右跟着的一串人停住了脚步瞪着胤禩跟上来。似乎无论什么时候见到胤禩他都是这样风度翩翩的模样，优雅从容的太过完美有的时候就会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黛玉对着胤禩浅浅一笑，“不知道八贝勒有什么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