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在场的都是女眷，胤禛陪着太后说了几句也只能退了出去。临去前有些担心的看了看黛玉，黛玉浅浅微笑示意自己无碍。
坐在一边的惠妃掩唇笑道：“四阿哥这是舍不得福晋呢？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也难分难舍？”太后闻言，回头打量着胤禛也取笑道：“放心去罢，你媳妇儿在哀家这儿谁敢欺负她不成？一会儿必定还你一个好好地福晋。”胤禛谢过太后便退了出去，倒是一屋子的女眷都看黛玉低声议论纷纷，有美菱四贝勒和新婚福晋鹣鲽情深的，也有嫉妒黛玉得四贝勒如此温情想待的。在场的妃子福晋们说白了都是政治联姻，即使是面儿上装着夫妻和睦相敬如宾的，哪个爷后院不是养着一堆的侧福晋庶福晋格格侍妾的？如今四贝勒已经二十多岁，后院里也不过是两个太后几年前赐的格格，如今看对新福晋这做派，不管将来如何，近两年府上只怕也不会进人了。再看看坐在太后身边的黛玉，眉如远山，眼似秋水，穿着一身嫡福晋的大红旗装，娇艳而不失清丽，雍容却也不失婉约，比起那画里出来的仙女儿还要美上三分。也难怪四贝勒如此见爱了。
“好啦……你们也不要说了。看看第四媳妇儿都害羞了。”太后笑着对众人道，也解了黛玉的困窘。
娴贵妃拉着黛玉道：“以后经常在宫里走动，先去给各位娘娘见个礼，也认认人。这个惠妃娘娘。”
黛玉上前，盈盈大方的屈膝一福道：“见过母妃。”惠妃是直郡王胤褆的生母，而如今四阿哥胤禛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太子一系的。因此惠妃对黛玉并不热闹，只是点点头道：“四福晋免礼。”又赏了几件东西便算过了。娴贵妃又引荐了宜妃郭络罗氏，荣妃马佳氏，德妃乌雅氏，敏妃章佳氏。另有成嫔戴佳氏，定嫔万哈流氏，禧嫔赫舍里氏。以及敬嫔端嫔等人，黛玉都一一见礼问安。至于康熙的其他妃子，如八阿哥的生母良贵人，和其他贵人常在一类的莫说不够资格皇子福晋请安，便是连来这慈宁宫给太后请安的资格都没有。众妃也都一一赐了一些饰品礼物。只有宜妃今儿早上刚收消息，被撤了一个月的牌子神色有些不愉。皇上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宜妃心里又怎么会不知道其中缘由，因此看黛玉的神色就有几分微妙了，倒是德妃神色十分温柔平和，显然只要四阿哥不在场她还是很能控制自己的情绪的。
给嫔妃们见过礼，娴贵妃又引着黛玉向大福晋太子妃和三福晋见礼。太子妃对着黛玉和善的笑了笑，黛玉也是微微一笑，虽然对太子印象一般，但是黛玉对太子妃的印象倒是不错的。
然后却是其他几位福晋上前来给黛玉见礼。五福晋喜塔腊氏是个和善的女子，对着黛玉行了礼叫了一声四嫂，七福晋纳喇氏是个有些木讷的女子，相比起来，康熙这些儿媳妇里果然是八福晋郭络罗氏最是出色。不只容颜艳丽气度高贵，此时见八福晋站起身来。大福晋事不关己，太子妃微微皱了皱眉，三福晋幸灾乐祸，五福晋有些担忧的看着八福晋，七福晋也只是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八福晋纵然厉害，黛玉也并不畏惧，含笑坐在娴贵妃身边看着眼前满脸傲气的女子。八福晋走到黛玉跟前，微微一福道：“见过四嫂。”黛玉秀眉轻挑，轻声道：“八弟妹不必多礼。”八福晋笑道：“四嫂，以后大家就是妯娌了，以前若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四嫂不要见怪才是。”
黛玉抿唇浅笑道：“弟妹说哪里话，不过是些许小事，弟妹也不必放在心上。”
八福晋没想到黛玉年纪小小，看着柔弱却是这样一个水泼不过的，只得咬牙道：“如此，谢过四嫂了。”
太后似乎并没有看出两人之间的诡秘气氛，笑呵呵道：“这才好，你们这些年轻人和睦相处时常聚聚也好。”众人连忙齐谢过太后教诲。下说话时，门外小太监来请道四贝勒请福晋一起去给皇上请安。黛玉连忙起身辞别了太后和贵妃转身出了慈宁宫留下身后一屋子各异的目光和心思。
乾清宫东暖阁
康熙坐在榻上看着眼前的一对壁人，眼神似欣慰又似伤感。
“儿臣给皇父请安。”
“儿媳给皇父请安。”
一边李德全端来一杯茶送到黛玉跟前，黛玉怔了一怔，反应了过来。端起茶敬到康熙面前，恭声道：“请皇阿玛用茶。”康熙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放在桌上，又从桌上拿起一个锦盒递给黛玉道：“这是老四他额娘生前最喜欢的东西，你收着罢。”黛玉双手接过，也不看里面的东西，只是道：“谢皇阿玛。”康熙挥挥手示意两人起来，指了一边的椅子道：“坐吧。”两人谢过恩各自落座，对看了一眼有些不明白老爷子想要做什么。只听康熙淡淡问道：“玉丫头，刚刚大婚可还习惯？刚刚在慈宁宫给众嫔妃请过安了？”黛玉点头道：“谢皇阿玛挂心。一切都好。诸位母妃也十分慈详。”康熙并不关心他的妃子对媳妇是不是真的慈祥，只是看着黛玉笑道：“朕可是听说你和老八媳妇有些不痛快？”黛玉眨眨眼睛笑道：“不过是些许小事，臣媳和八弟妹都没有放在心上，倒是劳皇阿玛下问了。”
康熙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道：“老八这个媳妇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当然林如海的女儿也不像是有多大度的人。
黛玉抬眼笑道：“皇阿玛莫不是担心臣媳和八弟妹不和会影响四哥和八弟的兄弟情分？皇阿玛放心便是，臣媳断不会如此不知分寸的。”
康熙道：“朕倒是相信你是个知道分寸的。但是……老四……”
胤禛淡淡道：“皇阿玛是想说儿臣不知分寸么？”康熙恨恨的瞪了他一眼，知道分寸你敢为了个还没娶过门的媳妇威胁朕么？黛玉有些趣味的看着这对冷面相对的父子，这皇上大多时候对四哥是真的狠心，但是偶尔有些时候又觉得他比对其他皇子更纵容四哥一些。果真是君心难测么？
康熙不耐的挥手道：“你的事朕不想管你，当初你非要跟朕闹着不肯成亲，朕也依你。如今媳妇是你自己选的，记得早日为皇室开枝散叶。”胤禛淡淡道：“其他兄弟已有不少阿哥，皇室不愁后继无人。”康熙怒瞪着他道：“朕是说你！朕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你二哥都出生了。”虽然太子排序第二，但是事实上他是康熙的第七个儿子。只是前面几个除了大阿哥以外都夭折了罢了。“当初征葛尔丹的时候朕还没有赏你，过些日子朕便晋你为郡王。”几个年长的阿哥里只有这个儿子不仅后院空虚，子女也还不知道在哪儿。
“不必。”胤禛淡淡道。
“你给朕再说一遍！”康熙的声音拔高，那模样仿佛恨不得把眼前的孽子掐死吃了。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朕想辙给你晋封你还敢说不要！当朕的爵位是卖不出去的破烂么？胤禛抬起头看着康熙正色道：“儿臣无功无禄，此时晋封不合时宜。”康熙哼了一声，偏过头去问黛玉道：“玉丫头，你行径说？”黛玉挑眉浅笑道：“女眷不该干涉政事。”康熙没好气道：“朕要你说。”黛玉笑道：“四哥说得没错。”康熙的眼睛在两之间转来转去，过了许久才轻轻叹了口气，妥协道：“算了。晋封的事先放一放。子嗣的事你们抓紧，不然到时候太后往府里塞人可别来找朕闹。朕不想看到另一个老八媳妇！”
黛玉脸上一红，胤禛倒是十分淡定道：“此事不必皇阿玛操心。”
看着这说话不咸不淡的儿子康熙心里就一阵烦燥，奈何隔阂太久了也不是想修补就能补得回来的，只得道：“行了，去吧。带你媳妇在宫里转转，还有去景仁宫给你皇额娘磕个头。”
出了乾清宫，两人携手漫步着往景仁宫走去。黛玉好奇的打量着手里的锦盒道：“四哥，原来皇阿玛一直保留着皇额娘喜欢的东西。”想来皇阿玛对皇额娘的感情还是很深的。胤禛接过锦盒打开，里面是一支精致的点翠梅花簪。胤禛取出来打量了黛玉一番才轻轻地替她簪在了头上淡淡道：“这确是皇额娘常用的一支，却不是皇额娘最喜欢的东西。”他皇阿玛从来就没有明白过皇额娘到底喜欢什么。
黛玉奇道：“那皇额娘生前最喜欢什么？”
胤禛淡笑道：“不是早就给你了么？”伸手拈起黛玉身上挂着的紫色明珠看了看。十几年过去了，坠着明珠的络子已经不知换了多少条，这明珠依然泛着莹润的光泽和淡淡的芬芳。黛玉讶然望着他，胤禛轻声道：“皇额娘吩咐我将它将给最喜欢的人。果然……交给玉儿是正确的。”黛玉唇边止不住的笑意，一双小眸也盈满了喜悦。四哥是在说最喜欢的就是她么？蓦然想起自己除了送过四哥一串念珠似乎还没有送过什么东西给四哥，黛玉顿时有些黯然。胤禛轻柔的替她顺了顺耳边的发丝道：“别多想了，景仁宫到了，咱们进去看看皇额娘。”
景仁宫是东六宫之一，康熙便是诞生于此。事实上胤禛也是生于此宫，其时德妃为贵人，正是住在景仁宫偏殿。胤禛出生后乌雅贵人晋德嫔成了一宫主位才搬离景仁宫住到永和宫去的。而胤禛一出生就直接被抱到了懿贵妃身边抚养。自从孝懿皇后薨了之后，景仁宫便从此空了下来，只有康熙和胤禛有时候会过来看看。因为常有主子来，又是皇后生前的居所，景仁宫的宫人们倒也不敢偷懒，将里里外外打扫得十分干净。虽然不显萧条却怎么也掩不去那一份冷清孤寂。
并不理会一路跪着的奴才，胤禛拉着黛玉直接进了景仁宫正殿。正殿里冷冷清清的，一边的偏殿有一个小佛堂，这是孝懿皇后去世之后才设的，里面供奉着孝懿皇后生前的画像。胤禛拉着黛玉在画像前的蒲团上跪下，恭恭敬敬的行了三跪九拜大礼。黛玉 知胤禛心中对孝懿皇后的尊敬，也端肃神情，郑重的行了对皇后的六肃三拜三跪大礼。心中默默道：“皇额娘，谢谢你对四哥那么好，以后黛玉也会好好照顾四哥的，请你放心便是了。”行过了大礼，胤禛拉着黛玉在蒲团上坐了下来，出了门又要面对宫里的人事繁杂，还不如两人在这里静静相依的和煦愉悦。
“玉儿可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胤禛问道。
黛玉靠在他肩上，想了想才点头。自从前两年想起小时候的事情，虽然有些细节的方面还是模模糊糊，但是和四哥有关的却越来越清晰了。她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四哥独自一人跪在孝懿皇后的灵前，身上笼罩着浓浓的孤寂和翡伤。既是看到的只是一个背影，也让当时还小小的她感到心口一阵莫名的抽痛。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要温暖他，想要逗他开怀。还将自己最喜欢的糕糖也全部送给了他。这大约就是缘分罢。第一眼看见她就认定了这个人是除了爹娘外对自己最重要的人。
“四哥这些年一定过得很辛苦。”黛玉低声闷闷的道。其实他们从来都没有足够的时间说话，她一直想问的这些年他过得好不好，开不开心，有没有人欺负四哥。而以后，他们会有很多时间，因为她会陪伴他一辈子。胤禛偏过头看着倚靠在自己肩上的小脸道：“不辛苦。四哥好得很。”黛玉不悦的道：“四哥骗人！”如果好的话，四哥身上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伤痕？如果好的话四哥怎么会变得沉默寡言？黛玉赌气的搂住胤禛的手臂道：“以后谁都不准欺负四哥！欺负四哥的都是坏人！”胤禛看着她气鼓鼓的小脸，低头闷笑道：“玉儿又要打他们么？”
黛玉脸儿一红，想起了当初自己拿糕点砸了三阿哥一身的事儿。瞪了胤禛一眼，眼波流转咯咯娇笑道：“玉儿已经长大了，打人多没礼貌。玉儿要整得他们不敢欺负四哥。”坏心思说得多么光明正大，胤禛却觉得眼前的人儿是世间最可爱的珍宝。身后捏捏黛玉粉嫩的脸颊笑道：“好，以后有谁欺负四哥，就让玉儿去整治他们。”黛玉坚定的点头，“玉儿会保护四哥的。”胤禛温柔的看着怀中的人儿，“好，四哥就交给玉儿保护四哥的。”胤禛温柔的看着怀中的人儿，“好，四哥就交给玉儿保护了。”温柔的眼神凝视着怀里的娇颜，胤禛慢慢将目光看向墙上的画像：皇额娘，儿臣已经找到最喜爱的人了。禛儿会保护她的，一定会让她幸福安康一生，绝对不会像您一样的。
“四哥……”黛玉抬头看着胤禛有些犹豫着。胤禛低声道：“有什么话想说还是想问都可以直说。无论什么事四哥都不会瞒着玉儿的。”黛玉轻声道：“四哥……刚刚为什么要拒绝皇阿玛晋封的旨意？”
胤禛挑眉，问道：“那玉儿又是为什么要赞同？”
黛玉笑道：“四哥说的就是对的。”
“仅此而已？”
黛玉摇摇头道：“树大招风。”四哥刚刚大婚皇上就单独晋封他为郡王，那叫其他几位五阿哥七阿哥八阿哥情何以堪？还有再过几个月也要大婚的九阿和十阿哥。到时候岂不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要落到四哥身上？其中当然不包括了妒恨……
胤禛点头道：“却是如此。不过四哥还有另一个原因，玉儿可以猜猜看。”
黛玉敛眉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看着胤禛道：“太子？”胤禛点头道：“如今也只有大哥和三哥是郡王，如果我再晋封为郡王。太子那里只怕会有些不该有的想法。”其实这些年胤禛冷眼看来，太子比他这个没有圣宠的四阿哥更可怜。虽然皇上恩宠备至，但是这太子之位也不是那么好做的。眼看着这两年皇父对索额图越来越没有耐性，有朝一日索额图倒台，底下的兄弟 们也长起来了。太子殿下连大哥也搞不定。想起渐渐脱离大阿哥党自立的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胤禛淡淡的勾起了唇角。
皇阿玛大概也预料到了，索额图倒了以后，这朝中又是一场腥风血雨。所以这几年皇阿玛才一直忍着，可是……这又能忍多久呢？对权臣的容忍，这可从来不是身为帝王会具有的品德。
在胤禛怀里蹭了蹭，黛玉轻声叹息道：“太子殿下也很可怜。”
胤禛凝眉道：“皇阿玛依旧想保二哥。”
黛玉抬起头看着他道：“太子殿下现在的能力只怕还不足以应付一切。所以皇阿玛是想……”胤禛淡然道：“皇阿玛想给二哥找个磨刀石罢了。”
只是可惜，皇父只想着那宝刀却忘了问那石头的意见了。
第三十九章 戏十三 再见宝钗
从景仁宫出来，胤禛带黛玉穿过御花园直接去了位于乾西五所的阿哥所，刚到了胤祥的院子外就听见里面传来阵阵喧闹打斗声。两人双双皱起眉来，也不等人通报直接走了进去。院子里胤祥和胤祯正打成一团，侍候在身边的奴才们又是着急又不敢上前劝架正急得不行，看到胤禛进来立刻吓得软下了腿跪倒在地上。
胤禛冷声道：“你们在干什么？”
打得正起劲的两个人同时愣了愣，胤祯眉毛桀骜的一扬，对胤禛的话仿佛未闻一般接着冲上去还要再打。倒是胤祥回头看到两人立刻展颜一笑，住了手扑到胤禛跟前让胤祯打了个空气得脸色发青。胤祥笑哈哈的看着两道：“四哥，四嫂。弟弟 恭祝两位新婚大喜啊，百年好合啊。”胤禛神色软了一些，盯着胤祥的眼睛还有些怒气道：“你就是这样恭贺四哥的？一大早跟十四弟在这里打架？皇阿玛那里知道了你又逃不了一顿惩罚。”胤祥摸着脑袋嘿嘿笑了两声也不反驳，只是悄悄向黛玉使了个求救的眼神。黛玉掩唇偷笑，道：“四哥，十三弟和十四弟闹着玩儿罢了。都是大人了哪里能没有分寸？”胤祥连连点头，可怜兮兮的望着胤禛。胤禛看着从这从小长大的弟弟也舍不得再责骂他，只是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道：“明年就要大婚了。别整天儿的胡闹。”胤祥脑袋揉得更勤了，俊朗的脸蛋也难得的红了起来。
胤祯冷眼看着这边的兄弟情深，一团和睦，不屑的哼了一声。反正他这个四哥从小到大眼里只有老十三，什么时候会看见自己的？他也不稀罕，不过是个额娘不要的罢了。
听到胤祯的哼声，胤禛抬起头来看他，淡淡道：“十四弟没事吧。”胤祯道：“死不了，不劳四哥关心。昨儿四哥大婚弟弟没去，在这儿给四哥和四嫂赔个礼。弟弟先告辞了！”胤禛黛玉还未及说话，胤祥先不悦的皱起了眉来，“老十四！”听他说话这阴阳怪气的模样，四哥大婚，除了太子兄弟们都上门道贺了，他做弟弟的不去也就罢了，现在这是什么态度？！胤祯扬眉，斜眼看着胤祥道：“怎么？还想打？！”胤祥怒道：“打就打！怕你不成？”
“十三！”胤禛叫住胤祥，侧道对胤祯道：“十四弟有事先去就是了。”胤祯怔了一下，才哼了哼拂袖而去。
胤祥看着他的背影问道：“四哥，你对他那么客气做什么？在哥哥面前没大没小的，一点规矩也没有！”胤禛抬手敲了他一记道：“他给德妃娘娘惯怀了，你跟他计较些什么？到时候还是敏母妃在宫里难做。”这几年，十四阿哥得宠，连带着前几被康熙冷着的德妃也得了康熙的眼。上面虽然有贵妃压着，但是贵妃到底不是皇后。如今宫中的权力还是有一部分到了德妃，惠妃，宜妃几个手里。敏妃原本就是个不争的，德妃要给她使绊子也容易得很。胤祥哼了哼道：“我就是看不惯他那个样儿。”胤祥和胤祯结怨已久，说到底还是跟胤禛有几分关系。胤祥从小被胤禛带在身边养大，论亲近比敏妃也有过之而无不及。早些年，胤禛还在上书房读书的时候也没有现在这么冷漠，虽然心里不待见德妃这个生母，对胤祯这个同母的弟弟还是颇多照顾的。偏偏这胤祯也是个不识好歹的，也不知是不是德妃挑唆的，小的时候对着胤禛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鼻子的，稍大一些了时不时就疑心胤禛要害他。有好几次自己做了错事还诬陷给胤禛。如今长大了就更好了，时时跟着八九十三个阿混，遇上了胤禛不刺上两句，仿佛日子就过不下去了似的。为了这些，胤祥不知道和他打过多少次架。结果胤祯似乎连这些也直接算到了胤禛身上了，于是理所当然的怨气更重了。
黛玉笑道：“咱们过自己的日子，该做的礼仪做到了就是了。四哥说的不错，十三你实在不必跟他一般见识。”
胤祥亲自引了两人到院子里大树下的石桌边坐下，立刻有机灵的太监宫女送上了点心茶水。胤祥笑道：“四嫂说的是，只是弟弟这性子总是改不过来罢了。以后不理他就是了。”黛玉掩唇笑道：“我可是听说十三有个绰号叫什么拼命十三郎的。这性子怕是没那么好改的，只盼着将来娶了福晋能磨磨你这脾气。”说起娶福晋，胤祥的脸不争气的又红了起来。犹豫了再三才看着黛玉扭扭捏捏的道：“四嫂……那个……”黛玉不挑眉，哪个？
胤禛喝着茶，淡淡道：“有事直说就是了。”
胤祥道：“弟弟只是听说四嫂和马尔汉大人的格格相熟，所以才想问问么。”虽然胤祥院子里已经有两个额娘放过来的女子了，但是在胤祥看来嫡福晋和其他女人是不一样的。是皇阿玛指给他的妻子，要相伴一生的人。因此还是有些好奇自己未来的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黛玉扑哧笑出声来，靠着胤禛看着胤祥直乐，直笑得胤祥脸红耳赤，跳起来指着黛玉对胤禛告状道：“四哥，你看四嫂她……”胤禛挑了下眉，盯着胤祥的手道：“手放下，坐好。”又拍了拍黛玉怕她笑坏了，胤祥在一边看着又是羡慕又是心酸。羡慕的是四哥有了一个自己喜欢的福晋，和玉姐姐夫妻感情如此好，也不知道自己将来的福晋是什么样的。心酸的是四哥果然是娶了福晋就忘了弟弟啊。这算是重色轻弟么？
“四嫂……”胤祥哀声求道，再让她笑下去他十三爷就没脸见人了。黛玉忍住笑道：“好，不笑了。我当是什么事儿，值得咱们十三爷这般扭捏难言的，原来是关心起未过门的福晋了。我跟青宛却是很相熟。”
“青宛……”胤祥细细爵嚼着这个名字，这就是他未来的妻子的名字么？听起来就是个很婉约温柔的女子，“四嫂……她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跟四嫂交好想必也是个难得的女子。”黛玉笑道：“十三爷这是在夸我么？青宛确实是个难得的好姑娘，十三以后可要好好待她。”胤祥有些赫然的抓了抓脑门 ，胤禛看弟弟这幅模样唇边也露出了极淡的笑意，道：“改天玉儿请那兆佳氏来府里作伴，你去看看就是了。”虽然旗人没有婚前不能相见的规矩，但是皇子毕竟还是不同的。只是胤禛宠爱弟弟对规矩什么的倒是没那么看重，抬眼便说出一个折中的法子来好让弟弟先见一见自己未来的福晋。胤祥大喜，连声道：“如此就谢谢四哥和四嫂了。”黛玉抿唇道：“既如此，过段日子府里一切妥当了我便下帖子请青宛和灵淑过来玩儿。十三北不妨把十二北也叫上吧。”对于这个康熙曾经意属指给自己的十二阿哥黛玉还未曾见过。倒不是对他有什么想法，只是听说十二阿哥是苏麻拉姑一手养大的，黛玉只是有些好奇这位传奇女子养大的孩子会是什么样的罢了。胤祥笑道：“那弟弟就替十二哥一起谢谢四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