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过许多地方,即使久居一处,也从来都觉得自己在漂泊。可那日,看到徒弟如往常一般穿着那身她最爱的蓝裙站在门前朝他招手,大声喊着师父,接着蹬蹬的跑下楼,拉着他的手往上拖告诉他她今日又做了什么新奇玩意儿要送给他,忽然就觉得很安心。
就算他付青远陨落了,也有人会为他伤心,会有人记得他。
他独自一人时曾经杀过一些修士,有为那些修士报仇的人找上他,有那么一瞬他竟是有些羡慕的。那时他想着若他此刻死去,没有人愿意为他做些什么,或许连尸体都不能埋葬在土中安静的腐烂,实在是悲哀。
默然的看着拉他前行的徒弟,他想,她这一辈子都别想挣脱他了,因为是她让他第一次觉得安宁。既然得到了怎么能忍受失去。
他最眷恋的日子是在荒界,在那里他终于得到了最爱的人,并且那里是只有他们两人存在的世界。没有必要,他不想让徒弟发现他内里的真面目,那种不愿她看他以外的人、和他以外的人说话、想要时时刻刻将她锁在身边,永远都用那种充满爱意的眼神看他的想法。
徒弟很好的抑制了他心中的魔,她没有给他任何变成魔的机会。
他想过徒儿如果不愿意再待在他身边,他就给她下蛊也好强迫也好,无论如何也要将她囚禁在身边。
可是她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她一直都那么喜欢待在他身边,活泼的主动的,拉着他的手抱着他的胳膊或是,坐在他的手臂上躺在他的胸膛上,那柔软温暖的感觉让他感到震颤和贪恋,直至越陷越深。
他想过如果徒儿并不能回赠他一样的爱意,便杀了她,将她的灵魂封在自己的身体里,亲密无间密不可分。
但是她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每日都能从那双眼睛里看到她毫不掩饰的爱意,浓浓的就如他一般的眷恋。每当看到那种眼神,他发现自己便再也不能思考,只想让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
在得到徒儿身子的前夕,他才明白原来自己是在恐惧着的,他怕她不愿意接受这逆伦的感情。但是,她总能让他心中蠢蠢欲动的野兽变的温顺无害。她往往只用几个表情和动作,就轻易的把他救赎了,偏偏她自己从没发现。
日复一日,他越来越温柔,简直就像是初初修真时的自己。因为徒儿看着荒界荒凉的沙漠随口叹的那句“许久没看到绿色的树还有草。”他甚至愿意带她离开荒界,这个他不愿意离开的只有两人的世界。
没有什么比她的想法来的重要,似乎他坚持的所有事,在她不经意的一句感叹中都烟消云散了,只想着让她开心称意。
如果能将自己剖开,然后将她包裹进去,该多么好,让她待在他的身体里。
那种遍寻不到,不知她生死的心灰感,他再也不想再感受。那是比没遇见她之前更加强烈的空虚寂然。
当她回到了他身边,他的心脏才再次恢复了跳动。好几个夜晚,他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将她杀死连骨头血肉都吞吃入腹的欲.望,只有那样她才会好好的在他的身体里,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将他们分离。
可是,当他的手触摸到她温热的颈脖,感觉那里的血液的流淌,怎么都下不了手。他怎么能伤害她,便是能无动于衷的杀掉这世上所有人,唯独她,他怎么能忍心伤害。最后所能做的,也只有蓦地抱紧她罢了。
她永远不知道那些无眠的夜里,他的挣扎和煎熬。
他永远都要是她眼里那个冷静自持,爱她护她的师父,就算是到死也是如此。
“阿落…”那日他没有在意身体上刻骨的疼痛,只叹息的喊着她的名字。
可她不愿意看他,一边说着她还要和他一起去哪些地方,一边毫无知觉的落下眼泪。
多希望他还有时间,什么都不做,只在她喜欢的晴朗日子里,抱着她出去晒太阳。
可是他再没有时间了,这个占据了他所有生命的身影在他眼中定格,逐渐模糊不清…
作者有话要说:前方完结注意!!!!!!!
以及接下来就是继续腻歪的情节了,不要问我为什么会忽然从死掉跳到甜腻,看下去就知道了嘛~┑( ̄Д  ̄)┍
【感谢坐等更新妹子的雷啦~我都记不清这文你究竟扔了多少雷了_(:з」∠)_无以为报卸下一只手给你收藏!】
第七十二章 茫茫人海
第七十二章
夙日界几大修真门派之一炀坞岛,传出炼虚修士曾无垠陨落,之下一名化神修士曾若愚及大半元婴金丹修士皆无故陨落。得知这个消息的曾醉语,当即吐血身亡。
众修士皆道与连绵数千里的句寻山脉一夕之间坍塌有关,但是并没有人知道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算隐约知道些什么的人也都闭口不言,对此讳莫如深。
炀坞岛一夕之间从大修真门派变为了中下等修真门派,许多修士纷纷改投其他门下。门中仅剩的修为最高化神修士朱旭,带着剩余炀坞岛众弟子行事低调起来,之后过了十年,朱旭体内潜伏的不知名毒爆发,让他一夜暴毙。朱旭一死,炀坞岛更加像一盘散沙,时日一久,炀坞岛渐渐的从夙日界众人的眼中淡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新生门派的崛起,再也没有人提起当初那个声名赫赫的炀坞岛。
桃源空间中,依旧是一成不变的桃花盛放,落英缤纷。
桑落坐在小楼三楼窗边的榻上,身上穿着一件素净的蓝色衣裙,长发披散,发梢随着微风摆动着。她睁开眼,看向小楼下的那一圈葱茏绿意。那最大的一棵罗锁树下,埋葬着她的师父。
师父的离开,距今已然是十二年过去了。
那时,她几乎发疯。因为师父的突然离世,还有修炼的玄云决,将她折磨的形容枯槁。
许多次她控制不了自己的体内的玄云决暴动,将那些桃花树,以及师父为她种下的花草树破坏殆尽。等恢复了神智,她又拖着被自己折磨的伤痕累累的身体沉默的重新将它们栽种好。
因为师父死前曾说的话,她逼着自己不放弃生命,去修炼玄云决余下的三重,疯了一般的修炼。不去想任何事,从不踏出这桃源空间一步。不看不想不要记得,日复一日的重复着修炼,暴动自伤,继续修炼这种循环。
桃源空间中没有日夜之分,她几乎再也没有睡过觉。她早就不需要睡眠,但是师父在时,她都会安心的躺在他的身边入睡。可是从亲手把师父埋葬后,她就再也不曾入睡,即使心理疲惫至极。
她似乎变成了一尊雕塑,日日面无表情的坐在这处修炼。只有不经意看到师父的墓碑,那时她的脸上才会出现除了漠然之外的悲伤表情。
今日,她终于将玄云决十二重全部都修炼完了。她清楚的看到自己体内出现了一颗白雾凝结成的纯白色内丹,散发着灼灼的光华。一股从未有过的强大力量汹涌而出,一瞬间就充盈到她的身体各处,她体内先前那些因为玄云决雾气暴动所受的暗伤和旧伤都在愈合。
桑落看着自己枯瘦的手重新变得如玉一般的,连头发也从有些发灰的样子变回了鸦黑的颜色。从外表看来,她依旧是双十年华的女修,但是心已经和师父一起埋在土里了。
桑落将手伸出窗外,心念意动,就见一片白雾笼罩了面前百米之内的东西。她能感知到被笼罩着的所有物体,并且她知道只要她愿意,那些白雾将会把笼罩的所有物体全部都消融。
玄云决,确实厉害,可是对她来说并没有多大的意义,现在就算得到了强大的力量,她连笑容都勾不出来了。此刻她的心中没有一丝喜悦,反而充斥着茫然无措。
师父已死,玄云决已大成,她好像失去了所有生存的目标。现在师父的愿望她已经完成了,还能做什么?桑落茫然的游魂一样的来到那块刻着付青远的墓前,将额头靠在冷硬的石碑上,十指在名字上抚动。
许久,桑落在墓碑上轻轻一吻,低喃道:“师父,我们去看,你当初说过要带我去的地方可好。”
起风了,罗锁树上开的花纷纷飞落,一地的暗香浮动。桑落垂下手深深看着墓碑伫立许久,终于离开了桃源空间。
时隔十二年再次看到着热闹的街市,桑落只觉恍如隔世。
曾经和师父一起来吃的饺子摊已经变成了一个布庄,那两个卖饺子的恩爱老人没有了踪迹,和师父一起走过的桥被拆了已经做了新的石桥,连炀坞岛也没落了。
当年的事,桑落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后来师父死了,更是一切都没有了意义。她心灰意冷的躲在桃源空间十几年,如今孑然一身无处可依。
三年后,河海界,一个修士居住的海岛城镇
“师父,我真的只能在家中住一日吗?住两日好不好?”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女拖着一个白衣男子的衣摆,不管两人身处热闹的街市,就那么蹲在地上眼巴巴的看着白衣男子。
男子笑容始终未变,只径自摇头,任由那少女怎么哀求撒娇都不置一词。
少女眼里顿时含了泪,放开手中那被捏的皱巴巴的衣角,转身不发一言赌气般的背对着那白衣男子走了。那男子笑容里带了些无奈,看到旁边的一家首饰店,又看看少女故意走得慢的背影,最后笑笑走进了那家首饰店。
少女走着走着越走越慢,偏偏一直等不到师父喊住她,不由偷偷往后看,发现自己师父竟然没有了踪影,顿时水灵灵的大眼一瞪,气鼓鼓的随便找了个方向跑走了。
就在离这对师徒不远的一家酒楼二楼,桑落正坐在那里。离得近,她自然看到了这师徒两人闹脾气,或者说是那个少女单方面的生气。
似乎被这个场面触动了什么,她嘴唇动了动,忽的勾起了一个飘忽的笑,可是下一刻又忽然收敛,神色有些哀戚的垂下眼睑。
一会儿后,先前那个走进了首饰店准备买首饰哄徒弟开心的男子走了出来,发现徒弟消失了,轻轻摇了摇头把手中的东西放进袖中,也往女子跑走的地方走去。
桑落神色淡然的看了一会儿热闹的人来人往,在暮色四合的时候离开了酒楼。在这个满是修士居住的城镇中,此刻街道两旁都漂浮着明亮的灯笼。
在河海界,大部分地方都是海,凡人和修士都生活在海中的海岛上。越是繁华的岛,到了夜晚越是明亮如白昼。岛周都悬挂着大大的灯笼,若从上空看整个海岛就是一个大大的不夜城,星星点点的灯火闪烁的像是天上的星辰。
据说海底还有着鲛人开的集市,每月十五才会开集。
桑落独自走在街上,不时会停下来看看路边那些小摊上的小东西。走到一处偏僻处时,她听到了一些声响。
三个筑基期的修士正围着一个女子,而被围着的女子巧合的很,正是桑落下午在街上看到的那个和她的师父发生了争执的少女。现在她身上受了些伤,神色倔强的举着剑对着那三个筑基的男修士。
少女才是炼气期,根本就不可能赢得过那三个筑基男修士。那三个男修士想做什么,也是显而易见的,无非就是夺宝劫财或许还有夺身。这种事很常见,在独自行走的时候桑落也遇见过很多不怀好意想要打她主意的男修士,不过那些修士都被她的白雾消融成空气了,什么都没留下,干净的很。
桑落在修炼完整玄云决十二重之后,之前所有困扰她的危机都消失了,即使现在消失在她白雾下的人再多,她的雾气也没有变过颜色,也再没有控制不住自己。
那少女被三个男修士当成小老鼠那样逗弄着,将她狼狈的逼在死角。桑落冷眼看着,发现那少女左右看看觉得没有逃脱的可能,竟然烈性的想要自爆。那样她会死,那三个男修士最多只会受伤。
“你们若逼我,我便是拼着一死也要让你们受伤,你们什么都别想得到!”少女一字一句的说,神色里有害怕但是更多的是倔强。
三个男修士相视大笑,口中说着些猥.亵的话走向少女。“等你将处子阴元给了我们,再死不迟,你一个炼气小东西,还想逃过我们的手心?”
“呸,三个贱胚子,尽管来,看姑娘我不拉着你们一起去死。”少女说着,脸上就带着一抹坚决。
如此烈性的孩子,倒是少见。桑落淡然的看着面前的一幕,在那三个筑基男修士按耐不住要动手的时候,忽然出现。
那三个男修士还没有看清来人是谁,就全部被雾气消融了干净。少女被面前发生的一幕惊呆了,直到桑落看了她一眼准备离开,她才恍然的回过神来,扬着一张笑脸跑到桑落身边。
“是你救了我吗?谢谢你!”
“举手之劳。”桑落不想多说,淡淡的应了一句,就接着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看着道路两旁的灯。
少女对她的冷淡视而不见,跟在她身后自顾自的说道:“我叫付香玉,是回家来探亲的,可是和师父走散了,还好遇上你,不然我就死定了。我一定要报答你,你觉得有什么事要我做的,只要我能做到就行,对了我家就在不远的一个海岛,等我找到了师父,你跟我一起回去吧,我的父亲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你住在哪里?不是这里的人吧,你来这里做什么?去我家里做客好不好?我家所在的那个海岛比这里大,也比这里美,你…”
名叫付香玉的少女说着说着,发现救了自己的那个女子不见了。
“诶?我还没说完啊,至少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啊!”
很久没有和人说过话,也没人来主动和她说话,骤然遇到这么个自来熟的姑娘,桑落真是颇觉头疼,直接就扔下她离开了。并且在第二日一早,就搭乘着河海界特有的交通工具海行舟去另一个海岛。
谁知,海行舟刚行了不久,桑落就在甲板上看到了昨日自己救下的那个付香玉。
付香玉看到她也是眼神一亮,拉着她旁边的白衣男子就朝她走过来。“又看到你了,昨日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还有我师父说受人恩惠要报答,你还没说要我做什么,还有,你要去我家做客吗?”
桑落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付香玉吱吱喳喳小鸟一样的说起来。站在她旁边的男子拉住了付香玉,对桑落行了一礼,口中恭敬道:“在下成林界云越山江云竹,这是小徒付香玉。小徒年少无知,若对前辈有所冒犯,还请前辈恕罪。”
江云竹看得出桑落修为高深不是他能及的,便尊称前辈,而一旁的付香玉见师父这样子,也猜到自己这位救命恩人是个厉害的修士,看了她几眼,想说什么碍于江云竹的眼色又不敢说。
桑落看着面前这对师徒,眼里不自觉的柔和了一些,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在意。
付香玉大抵是对人感觉比较敏锐,一发现桑落态度有所松动,又不顾江云竹的眼色兴致勃勃的说道:“前辈,你也坐的这个路线的海行舟,一定是去我家那个珠玉岛了,为了表示感谢,前辈去我家中做客吧!”付香玉说着还自以为隐秘的拉着旁边江云竹的袖子让他帮忙说话。
江云竹脸上又露出无奈的笑看了付香玉一眼,然后真诚的对桑落道:“昨日小徒遇险,我没有及时赶到,多亏了前辈加以援手,感激不尽,希望前辈能接受我们师徒的一番好意。”
最后,在这对师徒的力(纠)邀(缠)之下,桑落答应了去付香玉家中做客。
第一次去他人家中做客,桑落并没有自觉,在对主人家点点头之后就去了为她准备的房中,之后再也没出来,几次来请她去宴席她也都是拒绝。
付香玉的家是珠玉岛上相当于土霸王一样的存在,主家和下面的分支大大小小有近千人都住在这岛上。还有因为付家的家主唯一的女儿付香玉,以及付香玉娘亲的弟弟江云竹,都是上等修真界成林界的大门派云越山弟子。河海界只是个中下等的修真界,所以付家在这附近的海岛中都是没有多少人敢惹的。
“云竹,那位客人修为…”付香玉的父亲,付家的家主疑惑的问道,欲言又止。
江云竹明白自己这个姐夫想问什么,便笑着答道:“那位前辈恐怕比起我的师父还要强上许多,香玉与她算是结了个善缘,我们也对她无所求,那位前辈看样子也不是什么蛮横不讲理之人,只要平常心对待便是。”
听到江云竹说桑落的修为如此之高,付家主心里不由起了些小心思。比如把旁支的一些小少年送给她当做小童,如果能看上,不管是收徒还是放在身边做些其他…都是好的。这种事在修真界比比皆是,也有不少的家族就因为家族中有人被那些强大的修士看中,连带着家族也受益。
江云竹多少猜到付家主的小心思,笑着加了句:“既然那位前辈喜欢安静,那我们就不要打扰为好。”
付家主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即使再不愿也只好收起自己那些小心思。他这个小舅子资质好又聪明,修为也已经到了元婴,在看人方面比他准得多,这么多年付家能渐渐强大他功不可没,他说不行,自然就不能做的。
而且,他的宝贝女儿可是小舅子的徒弟,对他比对他这个父亲亲近多了,如果他们有争执不用想都知道宝贝女儿会支持谁了。付家主正在有些酸酸的想着,就见女儿推门进来了。
“爹爹,师父。”
“香玉,你怎么过来了,是不是想爹爹了~”
“不是,我来找师父回去,没有师父我睡不着。”付香玉丝毫不管自己五大三粗爹爹的脆弱心灵,拉着江云竹的袍角就把他拉走了。
“师父~小舅舅~我们不能在家里多住几天吗~”
“我已经答应你多住了几日,你又说要多住几日。”江云竹摸着付香玉的头,虽是不赞同的语气,眼里却是满满的宠溺之色。
付香玉还想说些什么争取一下,忽然看到迎面走来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那少年看到两人,点点头走了。
等黑衣少年走远了,付香玉才想起那是谁。“啊,刚才那个是分支家的一个弟弟吧,好像是他那一支都去世了所以住在本家。太安静了平时也就在他那个院子里不出来,我都记不太住,他叫什么来着…”
“付青远,我记得是他自己几年前改的名字。”江云竹揉揉付香玉的头,拉着她肉嘟嘟的手,“你该去修炼了。”
“诶?师父~小舅舅~”
“不行。”
“那我去找恩人前辈说话!”
“不行。”江云竹拉着付香玉的衣领将她拖回了师徒两人的院子。
与此同时,一处僻静而精致的院中,桑落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看着天。
“是时候离开了。”她还要去看许多景色,当年师父答应了却来不及看的景色。
作者有话要说:不留言的话就不让他们见面了【趴在电脑屏幕前幽幽的说
第七十三章 海市相遇
第七十三章
桑落在付家住了三天,三天后,桑落决定离开付家。没有和那个叫付香玉和江云竹的师徒辞行,桑落按照自己来时的记忆走向付家的大门。现在,很多时候桑落都更加喜欢用两条腿走路的感觉,而不是御剑飞行或者其他。不仅因为能细细的看到路边的风景,还因为这样能消磨更多的时间。
在桑落离开付家不久,十三岁的黑衣少年也面无表情的离开了付家,向着珠玉岛的某处走去。
桑落在珠玉岛的大街上闲逛,几乎从中午逛到了傍晚,从岛的西边逛到了东边。
随着夜色降临,街上出现越来越多的修士。他们都向着一个地方而去,桑落并没有目的地,便随着人潮一起往前走。
来到珠玉岛的东南方向,那里临着海的地方都高高的挂上了大红的灯笼,更为奇特的是从海中发出了柔和的光芒。透过海水,桑落能看到海底有着一个坊市,就像是正常的人类街市或者是修真集市一般,不过是在海底的。
桑落捏着避水决,随着众修士一同走下那忽然出现的长长石阶,来到位于海底的集市。
这大概就是每月十五,由河海界特有的一些妖修鲛人开的海市。在这里叫卖的大多是嗓音柔美的鲛人,大多数鲛人长着一张美丽的脸,拥有一个魅惑的嗓音。鲛人虽然是妖修,但是平时爱好平和,大多数时间都在深海中修行,只有这种时候会开海市和岸上的修士做一些交易换取一些修真资源和所需。
不过这些鲛人并不好惹,首先他们不像人类修士那样分成若干个团体,他们大多数时间都是一体的,喜欢同仇敌忾。一旦被惹怒了,鲛人就是一种极为恐怖的生物。所以虽然鲛人虽然没有人类修士数量多,但是两方也是长久以来相安无事,没发生过什么大争执。
桑落只向着那些两耳长着半透明鱼鳍,眼睛狭长呈碧蓝色的鲛人看了两眼就移开了视线,转向他们卖着的东西。许多种绡,还有织成的布,看上去柔软的就像一捧流水。这看上去柔软的绡布据说是能当做武器和护具,根据织出绡的鲛人修为高低,威力不等。还有许多女修喜欢鲛人织出的绡布做的美丽衣裳,因此每年都会有其他界的修士专门来到河海界购买这些绡布。
看到周围大多数女修都象征的遮住了口鼻,桑落也随手买了一块。戴在脸上柔柔的并不妨碍透气,倒是不错。
不仅是绡布,还有大小不一,或圆润或形状怪异的珍珠和贝。看着那些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大捧珍珠,桑落忽然想起从前和师父说起河海界时,他说河海界的鲛人海市里,每次开市都会有一棵奇特的,由海底的明珠点缀的大树,发出的光芒能照亮整个海市。
做成这棵树的珍珠都是鲛人们收藏的,不用来交换的极品珍珠。相较普通的珍珠或者只蕴含着一些灵气的珍珠,点缀在树上的珍珠已经开始蕴满了灵气,戴在身上能润肤安神,也是很多女修喜欢的。
那时自己还认真的看着师父问他是不是也想要,还说日后要给他找许多来。
对了,师父那时是怎么说的?
“为师并不需要,并且,那种点缀在树上的灵气珍珠除了对鲛人有恩,否则他们是不会送与他人的。买不到,抢…更是不可行,不需要为了为师去做那种事。”
听了师父的话,她只能打消了给师父买/抢一些回来的念头。可是现在…桑落忽然笑了,或许现在她能试一试当年师父不让她去做的事。
决定后,桑落找到方向向着散发最亮光芒的一处走去。一边走她还在一边在心里反复的推算怎么在众鲛人和修士的目光下成功抢到缀在树上的珍珠,然后再顺利的躲过他们的追踪。对于有着一个桃源空间,并且玄云决已经到达顶峰的桑落来说,这似乎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
从来没有主动惹过事的桑落,想到自己待会儿要去做抢人东西这种坏事,心情不禁有些激动。然后就在这种奇妙的激动心情之中,她和大多数女修一样戴着刚买的鲛人薄绡做成的面纱,施施然的来到那棵位于海市正中间的珍珠树不远处一处巷子口。
周围比起旁边的街道上要安静一些,但是修士也同样的多,大多数修士都是一脸惊叹的欣赏着海水中三米多高的珍珠树,散发朦胧光辉的美景。
在众人沉醉的时刻,桑落在嘴角勾起一笑,正准备动手,忽然发现刚才来的方向忽然爆发出一声轰响。修士们面面相觑之后许多都向着发出声响的地方赶去,原本在珍珠树下守着的鲛人好几个都离开了这里,前去查看发生了什么事,珍珠树下只剩下几个鲛人守着。
好机会!桑落不再等,手指微动,顿时白色的雾气充溢着这处,将珍珠树及周围笼罩起来。
桑落就在这雾气的掩护下来到珍珠树上,但是她最想要得到的那棵最大的位于树顶的珍珠消失了。难道是被人捷足先登了?想起刚才不远处弄出的声响,桑落皱起眉。
但是被人抢先了也没办法,她也不知道究竟是何人做的。
桑落一气之下摘走了大部分珍珠扔在空间里这才不甘愿的收手。来到先前的那个暗处进入桃源空间,没有得到最大的那颗珍珠而耿耿于怀的桑落开始等着看那些鲛人的反应。
雾气散去后,留在原地的鲛人们看到珍珠树一下子少了许多珍珠,最大的那颗快要成精的灵珠都消失了,顿时惊呆了。起码有千年的时间没有人敢冒着被鲛人全族追杀的风险来抢灵珍珠了,但是今天他们确实被抢了。
鲛人们发出高亢而尖锐的叫声,不一会儿就有许多鲛人聚集在这里,接着四散去寻找抢珠的贼人。
桃源空间能隔绝这些珍珠的气息和味道,只要三个月之后,鲛人们在上面留下的气味消失,他们就没有办法再寻找了。到时候就算她拿着这些珍珠在他们面前晃,大概他们也不能确定这是他们丢失的珍珠了。
得到了这些珍珠,可是为什么她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桑落无动于衷的看着那些鲛人激动的循着珍珠的味道到处寻找,忽然觉得索然无味,手指拨动着身旁的珍珠看着某处发起呆来。
想送的师父已经不在了啊。
桑落缩在榻上呆呆的不知道想什么想了许久,等她再次回过神来想要去看看那些鲛人现在如何了,就发现这里已经变得清清冷冷。那棵树上剩余的一些小珍珠已经被取走了,不管是修士还是鲛人大多都已经离开了,只剩下两三个鲛人和修士在附近走动。
想了想,桑落离开了空间,从暗处走出来离开了这里,重新走进了还在开着的海市街道上的人潮里。
经过方才的珍珠树被偷事件,海市里人反而更加的多了。有听到风声想要顺便来看看是否有利可图的,还有凑热闹的。
不时还有行色匆匆皱着眉的几伙鲛人走过来走过去,他们还在追那个偷珍珠的贼人。桑落就蒙着脸神色如常的在旁边的摊子上翻看那些深海特产。
夜深了,陆陆续续有修士离开了海市,这许久都没有发现一丝丢失珍珠的气息,让那些鲛人都有些垂头丧气的。桑落也在午夜过后离开了海市,海市入口还有几个鲛人在细细的分辨离开的修士身上是否带有珍珠的气息,理所当然的他们没有在桑落身上发现,桑落就那样顺利的离开了。
离开海市的桑落也并没有走远,事实上她对于抢先她一步拿走了那个最大珍珠的人有些好奇,所以在离海市入口不远处她再次进入了空间,等着看那人是不是会被发现。
将近凌晨,海市散了。鲛人们没找到贼人,不甘的关闭了海市回到了深海。
等了半宿没有结果,桑落也没有在意,从桃源空间出来准备过一会儿就乘海行舟去下一个海岛。
河海界她已经看得差不多了,或许下一个可以去云海界或者原方界…
桑落随意的想着下一站要去的地方,身形忽然出现在空无一人的暗巷里。但是下一刻,她发现自己撞上了一个人。
这很奇怪,她虽然在空间里,但是并没有感觉到这里除了她还有其他人。正是因为没有感觉到其他人的存在所以她才会从桃源空间里出来,可是现在似乎被其他人看见了,还是个能不被她感觉到存在的人。
撞上桑落的人同样也惊讶,当即退后了一段距离警惕的看向桑落。他刚开始同样没察觉到这里有人在,用了息决隐藏身形经过这里,可没想到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人,让他就这么撞上去了。
随着朝阳的洒落,这里渐渐明亮起来。对峙的两人看清了对方的样子后,少年身上的气势忽然一松,有些怔然的向前走了两步。
桑落页怔怔的,看着黑衣的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小少年不知该作何反应。这黑衣少年给她的感觉很熟悉,熟悉到下一刻就能喊出他的名字,可是那个名字在喉咙里怎么都叫不出来。明明是不一样的面容,而且,她的师父已经死了啊。这个人怎么可能是师父…
“阿落。”少年闭了闭眼,随即又睁开,看着桑落眼神温柔而眷恋的轻声喊道。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两章结局…大概【?】我不想再玩他们两个了,让他们自由的腻歪吧,数一下发生过的事我觉得我差不多玩够了他们两【终于良心发现
嗯,后台一直在抽,好几天看不到评论了,手机也是,前台也常常看不到新评论,是了,收益也抽成零了 总之有评论漏回了的话我也没犯法呢_(:з」∠)_
第七十四章 归于平凡
第七十四章
“阿落…”身体涌上的燥热无法纾解,因为在梦中想了千万遍的人骤然之间出现在面前,即使是再坚强的心性,此刻在所爱之人俯首吞吐舔舐某处的时候,付青远也忍不住从口中溢出难耐的低喘。
清冷还带着些动情沙哑的少年声音,并不是听惯了的师父那如玉石碰撞的清朗声音。但是那语气与从前一般无二,甚语气中只有对着她才会出现的柔和之意也从未改变。
心中充斥着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以及一种幸福到不真实的感觉。只有身体接触的时候真切的触摸到这个温度,以及听着他一声声的喊着那个熟悉的称呼,才能得到一种安心感。但是还不够,远远不够…
桑落衣衫半褪,黑发蜿蜒的披散在圆润的肩头和柔软的锦被上。她埋首吞吐,不甚熟练的用舌头动作着。伸手将垂下的黑发勾到耳后,付青远能清楚的看到她一如往昔的光洁面容。
有眼泪从她低垂的眼中流出,在锦被上氤氲出一朵水花。付青远伸手制止了她的动作,将她拉到面前,轻柔的摩挲她柔软的唇瓣,在唇齿间叹息的呢喃道:“为师回来了。”
“嗯,师父。”桑落声音颤抖着,看着近在咫尺熟悉的黑沉双眼,看到那里面的疼惜爱意,忍不住委屈的抱着付青远的脖子委屈的呜咽,像只受伤的小兽。
付青远顺着她的削瘦的脊背安抚的摸着,轻声的和她说起当年的时,他又是怎么在死后发现自己睁开眼变成了另外一个父母双亡修为全无的少年,这些年又是怎么过的。
桑落睡着了,付青远贪恋的看着她,离她近的几乎交换了呼吸。桑落睫毛颤了颤,微微睁开一些茫然小声的喊道:“师父。”
付青远凑上去亲亲她的额头,“为师在。”
桑落这才再一次沉沉睡去。
不知该如何表达的喜悦和感激,大概他们两人都是如此。付青远一直一直看着桑落,怎么都舍不得移开眼。
其实他早在很久之前,他修炼过快强行从荒界出来开始四处寻找徒弟的时候,就已经给身体种下了隐疾。再加上觉得徒弟已死而心中大恸,伤了心神。就算后来没有温良的事,他也没办法陪徒弟再走多久。
怀着这种不甘的心情,还有对心爱之人的不舍和眷恋,当他渐渐陷入黑暗时,他清楚的看到自己的神魂和当初那个炼化出混沌空间的戒指融为了一体。等他在另一个人的身体之中再次醒来之后,已经是距离自己的死过去了几年。
变成一个没有修为的少年,重新修炼他并不在意,只是迫切的想见到徒弟的心情让他日夜煎熬。本就决定这次之后就离开河海界去寻找徒弟的踪迹,谁知世事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两人在这种情况下再次相遇。
想到自己手中那枚在海市上抢来的最大的一颗充满了灵气的珍珠,又看到一旁榻上那一堆稍小一些的珍珠,付青远脸上不由出现了一些笑意。
桑落感觉自己这一觉睡了许久,醒来时脑子还有些不清楚。
自从师父离开之后她就算再累也睡不着,但是现在师父就在身边,他独特的气息充盈在鼻尖让她不自觉的就安心下来,于是这一觉就沉沉的睡了许久。
感觉脸上有些痒痒的,桑落终于睁开了眼睛。对上那矛盾的融合着温柔和冷清的眼睛,桑落笑着伸手搂在付青远的脖子上,埋在他颈边狠狠吸了一口气,含糊不清的喊道:“师父。”
“嗯,要起来吗。”
“要,师父给我穿衣服。”
两人熟悉的动作就好像这十几年从未分别,只是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醒来对方都还在身边。
不过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比如如今付青远这个少年的身体才到桑落一样高。桑落终于能做自己早就想做的,将手放在付青远的头顶上揉着他的头发。忽然跳到他的身上,让他骤然之间受到冲击的弯□子。
“嘿嘿~”
“我们去还珍珠。”
“哦~”桑落笑着根本不在意师父说了什么,她只是专心的将下巴抵在师父的肩膀上,把玩着他软软的头发。
于是师徒两人来到了海市开市的地方,一个平常时候摆放在海岛边的大石上。桑落坐在付青远身边靠着他的肩哼着歌,捏着他的几缕头发编辫子玩。付青远则是在旁边那堆珍珠上拿起一颗,看似随意的扔向了海中。
不久,平静的海面上就出现了两个鲛人。半个身子浸在水里的两个鲛人,警惕而怀疑的看着大石上的付青远和桑落两人。
付青远脸色淡然如常的说道:“今日清晨,我们遇见几个鬼祟修士拿出一枚珍珠向我们售卖,想起昨日海市鲛人族丢失的珍珠,我们前去一番追查找回来这些珍珠,特来送还。”
付青远指指身旁的那一小堆充溢着灵气的珍珠接着道:“既然你们出现,这些珍珠就物归原主,告辞。”说完付青远就拉着不发一言的桑落转身离开。
桑落倒是不惊讶自己师父说谎眼都不眨,毕竟也不是没见识过,师父对除她以外的人说什么都是这副样子。珍珠还了就还了,反正她也不在意,师父不喜欢的话就不要也没什么。
不过,他们转身离开后,那两个鲛人叫住了他们时,桑落清楚的看到师父有一瞬间露出一抹可以称为奸诈的笑意。
付青远面无表情的回身道:“还有何事?”桑落一眼都没看那叫住两人的鲛人,只是眨眨眼,一直盯着恢复了正常的师父,她刚才绝对看到师父露出那种表情了。
那两个鲛人互相看了看,有一个鲛人上前了一些道:“为了感谢你们的帮助,这颗最大的珍珠就送与你们二人。”
付青远想也不想的拒绝了:“不必,我付家世代在此居住,与你一族比邻,相助是应该的。并且人类修士并不想与你们发生争执,所以这件事本就是人类修士做得不对,我们如今也不过是做了份内的事。”
付青远这话一说完,桑落看着他的表情更加的微妙了。师父是不喜欢说不必要的话,所以必要的时候,看上去寡言老实的师父也能说出花来啊。
两个鲛人这才露出来笑意,其中一个看上去身份更加尊贵的鲛人说道:“看两位气度,原来是岛上付家的人。刚才试探之举实在抱歉,因为人类修士中并不是只有像你们这样的磊落修士,所以我们也不得不防备。你们帮我们追回这些珍珠,我们应该感谢才对。这颗最大的珍珠我们族中有大用,实在不能割爱,不过我们还有一对比这大珠稍小的珍珠,可以赠予你们。这是我们一族对于有恩之人的回报,还请不要推辞。”
“推辞不得”的付青远收下了那一对比大珍珠稍小,却比其他珍珠要大上一圈的紫色珍珠,带着桑落离开了这里。
“师父,你难道是早有预谋。”桑落一路上拉着付青远的袖子想了又想,最终问道。
“大珍珠虽好,可惜只有一枚,还是这双子珠更适合送与你。”付青远毫不在意自己说出来什么大毁形象的话,将一颗紫色珍珠放在桑落的手心里。
握紧那颗珍珠,桑落笑嘻嘻的道:“师父,你觉不觉得我们两师徒就像坏人一样~”
“为师何时说过自己是好人。”
“说起来,师父骗人的时候完全看不出来。”桑落说着忽然停下来,绕着付青远走了两圈,故意眯起了眼睛凑近他说:“我现在…开始怀疑师父是不是曾经骗过我什么了。如果师父要骗我的话,我肯定察觉不到…”
付青远看了她一眼,语气平和:“不会。”她不会察觉还是不会骗她,付青远自然是不可能说的。
桑落还想说什么,付青远忽然抬头看了看远方的天空说:“那时,还有一件答应过你的事未来得及实现。”
“嗯?什么?”桑落果然就被转移了话题,疑惑的问。
“回荒界,是否想去?”付青远侧头看她。
“想回去!”桑落重重点头,眨掉眼里的湿意。“师父,我想看看荒界能不能种植物,我好想在荒界我们家里种些花。”
“好。”
“不如,我们把屋子搬到荒界去吧!”
“都依你。”
付家这个父母双亡的分支小少年的离去并没有多少人在意,自然也没有人知道他和付家做客的那个神秘修士是同时消失的。
“说起来,师父,现在我的修为比你高许多,所以我们的位置调换了~”两人御剑离开珠玉岛的时候,桑落忽然得意的看着付青远说道。她的本意是,现在不管她要对师父做什么他都不能反抗了,但是…
付青远站在剑上衣袍翻飞如御风的仙人,听到桑落的话之后转过头来定定看着她许久,忽然张口叫了一句:“师父。”
桑落被自家师父口中的这句师父给惊的脚下不稳摔下了剑,还是被付青远一把抱住才免于摔到底下的海中。
被抱住的那一刻,桑落在师父的眼里看到了一闪而逝的笑意。
“师父,我觉得我们两都是,越活越年轻了。”她的师父不可能这么熊。
“确实如此。”
“……”竟然没反驳。
十年后,荒界
“师父,难得出去一次,我们这次在外面玩一个月再回来怎么样~”
“好。”
两人相携而去,身后有一座二层的木质小楼,圈住了一院的各色花草。在一片荒凉安静的荒界,这里就是一处独属于两人的世外桃源。
每隔一段时间师徒两就会出荒界去买一些东西,或者只是因为要陪小徒弟出来游玩。荒界的结界当初两度被破,薄弱了许多,加之桑落的修为高深,让两人能随意的进出,荒界俨然成为了两人单独的世界。
“要买这个、这个、那个还有那个,啊那个我也要!摆在我们的房间里吧~”桑落兴致勃勃的在小摊上点着,忽然看到这个修真集市上耸立的试炼榜,不由兴致勃勃的拉拉付青远的袖子凑近他的耳边说:“师父,下次我们一起去做任务赚灵石吧!我想试试!”
付青远还没有回答,就见小徒弟忽然看向不远处的一个男人。
“那个是…韩伯舟?当初在灵光界师父带我去的玲珑阁里面那个?”桑落有些不敢置信的问,因为那个懒洋洋没骨头一般每次看到都是躺着的韩伯舟,此刻肩膀上坐着一个一脸严肃四五岁大的男孩子,一头头发被那孩子揪的乱七八糟。
“是。”付青远只看了一眼回答道,并没有上前打招呼的意思。桑落虽然感叹看到了故人,但是也没有上前的意思。不过被自家师父拉着离开时,她还看到了依旧是和当年一般模样的韩玲珑走向韩伯舟和那个孩子,一手把孩子接过抱在怀里,一手给韩伯舟顺头发,脸上满是无奈的说了些什么,然后被一大一小黏着显得有些哭笑不得。
“修真集市逛完了,接下来我们去凡人的城镇逛逛吧。”桑落这么说,一向顺着徒弟的付青远就带着她又找了个偏远的凡人城镇去玩。
两人就像平凡的新婚夫妻那样并肩走在街上,忽然听到一旁的青砖巷子里传来几个孩子的笑骂声还有一个女孩子的大喊。接着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几个小男孩从巷子里跑出来,边跑还对后面的巷子里骂道:“小杂种,还要躲在女孩子身后,羞羞!”
桑落拉着付青远探头往巷子里看,发现一个几岁的红衣小女孩对一个蜷在角落里的瘦弱小男孩伸出手。
“你怎么样,被欺负了都不吭声真没有用,快起来,叫我老大的话以后我就罩着你。”穿着红衣像个小太阳的女孩笑的一脸爽朗的说,让桑落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走吧。”
“哦~”桑落笑着,被牵着手继续慢悠悠的逛街。
“天气这么好…师父我们回去生孩子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