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存打量了他一番,扯了扯唇角:“看来你这些年过得也不好,只比我早出生一会儿,现在看上去都像我爹了。”
则容:…
作者有话要说:回家了,干活了,又要累死人了!
喝啊!给我力量!七龙珠!【咦


第42章 42
则存要是心里不痛快,那张嘴向来不饶人,则容都习惯了,五十年前他们兄弟俩不知吵了多少次,气急的时候则存什么戳心窝的话都说过了,到如今也没什么好继续吵的。
则容走到一边坐下,就当没听见他的挖苦:“你突然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应该不是来骂我的吧。”
则存坐在了他对面,砰的将两坛酒摆到了中间的案几上,“来找你喝酒。我用濯云湖内湖那一池碧心莲酿的。”
则存说着,将一坛酒拍开,递到了则容面前,自己开了另外一坛喝了一大口。喝完见则容不动,则存笑了笑,“怎么,怕我下毒啊?放心吧,就算要下毒,也是往我自己这坛下。”
则容依旧不动,只是神色不明的看着他。则存与他对视片刻,说:“不用这么警惕我,我只不过是来恭喜你快要达成所愿了而已。”
“你和大师兄不惜牺牲师父,也要为蓬莱复仇,如今局都已经布好,就等着仇人们往下跳了,等人都死光了,你们就解脱了,我提前来祝贺一下而已。”
则容抬手提起那酒坛喝了一口,冷声道:“你还是在埋怨责怪我们。”
“我怎么敢。”则存扯了下嘴角,笑得很难看,“你们好歹没有辜负严叔他们的期望,努力在给当年蓬莱上上下下惨死的人报仇,而我呢,我既不能给惨死的亲人报仇,也不能保住师父,既不能站在你们一起,又无法和你们作对,只能当个胆小鬼,乌龟一样的缩在那湖里,什么都不做。我比你们可笑多了,哪里有立场去埋怨责怪你们。”
“而且当年…如果不是我和微行…师父说不定不用死。我知道,大师兄一直在寻找让师父避开的方法,可是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什么都没准备好,师父就知道了。你们的行为我不赞同,可是如果换成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说到底,还是怪我自己太没用。我已经想通了,我根本没资格跟你们闹。还好,就快结束了,不会再需要牺牲什么人了。”则存的声音低下去,又喝了一口酒。
则容平时就很沉默,今日格外沉默些,他没有说话,只是听着则存偶尔说几句,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兄弟俩喝了一夜,天光大亮时,则存捡起地上的酒坛,起身来到伏趴在案上的则容身前。“酒量不好,就是比较吃亏。”他说完,取了钥匙转身离开,身上除了有些许酒味,神情比昨晚看上去还要清明。
则存走后不久,则容也坐起身,他神色同样清明,扶着额头露出了痛苦的神情,通红的眼睛望着脚下的酒坛,倏地紧紧闭上,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静坐了一会儿,他恢复平静,起身将自己收拾好,去了青竹里。
执庭此刻正坐在竹林中间,周围全部都是闪烁的星子,那些星子在他的手中慢慢移动位置,移动的轨迹十分玄妙,看得久了就令人感觉头晕目眩。
则容没有多看,只是平静的说:“钥匙已经让则存拿走了,按照大师兄说的,我没有阻拦。”
执庭闭着眼睛嗯了一声,“接下来便等着吧。”
则容:“…大师兄,你真的没办法让师父避开吗?上次可以,这次一定也…”他说着,猛地停住了未尽的话。因为执庭忽然吐出一口鲜血,身边的星子全部破碎散开了。
“结局已定,无可更改,再挣扎也是徒劳。”执庭说完,挥袖散去了那些漂浮的碎屑。
星运命盘乃是蓬莱秘术,可窥天机与未来,开启星运命盘本就耗损巨大,他还妄图改变,自然遭到反噬。
五十年前他算出一个死局,千方百计以死破解。如今,又算出一个更加凶险的死局,这次却是避无可避。且他手中,也再无另一枚神珠助力了。七枚神珠,其中六枚已经被用去,只剩一枚下落不明。
执庭起身向连绵的竹海中走去,“则容,我说过,这事你不必再管,我需要你做的事还很多。我算出一个变数,虽然还不明朗,但是之后一段时间,恐怕需要你全权主持大局。越是这种时候,我越需要你冷静。”
则容望着他的背影,有些担忧,“大师兄,你没事吗?”
“无须担心。”执庭语气依旧是波澜不惊。
望着他的背影,则容又转头望了一眼死寂之间的方向,深深叹息。
——
“金宝,起来。”十二娘把金宝揪了起来。“你瞧瞧你自己,这么懒,修个屁的仙啊,还不如回降噩城卖包子。”
新的一天,从十二娘的严厉教导开始。金宝用两根手指撑着自己的眼皮,艰难的从坚硬的玉床上爬了起来,“起来了起来了,十二娘我起来了。”
这玉床太硬了,睡得他浑身都疼,爬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僵硬的。金宝瞅了两眼十二娘自己睡的那张柔软的床,感觉自己后悔的不得了。早知道十二娘教起人来这么凶,他当初就不该兴冲冲的说要修仙当个仙人。
那么多要背要学的东西,记又记不住,听又听不懂,还要吃苦苦的丸子,睡那么硬的床。金宝腹诽着,乖乖的打坐。可是坐了没一会儿,他就和浑身长了虱子似的扭动起来。十二娘抬脚用脚尖踢了踢他的屁股,“又干什么呢小猴子。”
“我腿麻了,屁股也疼。”金宝哼哼唧唧的说,“十二娘,为什么昭乐就不用像我这样,你以前教徒弟也这么凶的吗?”
以前教徒弟当然不可能这么凶,从则容则存开始往下,她亲自教导的时候其实挺少,他们都很崇敬她,所以在这几个徒弟面前她难免要表现得威严稳重一些。至于第一个徒弟执庭,他那会儿情况特殊,她又是第一次当师父,疼爱都来不及,哪里严厉的起来。
要是换成金宝,估计是个不长进的家伙,但执庭不一样,他从不用她这个当师父的来督促,甚至替她承担了很多当师父的责任,下面几个师弟师妹修炼遇上问题,都更爱找他。
她呢,大约只负责回山的时候把所有徒弟叫到一起,把从外面带来的礼物分下去,然后挨个练一场,指点几句,或者偶尔带着他们出去玩,在他们被欺负的时候去给他们出气。她虽然疼爱徒弟们,但她这师父当的其实很马虎,当然不会像现在这样,跟在后面督促修炼。
金宝在这苦不堪言,却没见着昭乐那眼神羡慕的,都快穿透坚硬的玉璧了。昭乐是在十二娘身边长大的,也没受到过这种待遇。这倒也不全是十二娘的问题,主要是她那几个徒弟包括小小年纪的昭乐都很自觉,从不用她跟在后面督促。
现在昭乐也这么大了,更不用她来催着修炼。十二娘察觉到昭乐那点小心思,心里也是为难,这有什么好羡慕的。
“你们几个都这么过来的,我都是一视同仁,没谁特殊。”十二娘说。
昭乐马上就问:“执庭…大师兄也是?”
十二娘:“咱们还是别说他了。”
昭乐眉头一皱,每次说到大师兄,师父就转开话题,这态度实在令人怀疑。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师父,为何我觉得你,仿佛有些怕执庭?”
“之前在那个困阵里也是,是不是因为他曾经杀过你?”昭乐打定主意要解开师父这个心结。什么事憋在心里都难受,她深有体会,所以希望师父至少能跟她说一说。
可十二娘被她直白的问题难住了。这问题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要深究的话,这个答案实在难以启齿,而且牵扯到五十年前那一连串事情的起因,她一时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说起。
“死亡并不可怕,这世上有许多事比死亡更可怕。”十二娘无奈的说,“我确实怕你大师兄,但原因更多的是因为我做了一些…对不起他的事。而且那么多的事一件件的叠加起来,就算是我也很难释怀,所以我不敢见他。非要说的话,我不是怕他,而是不想面对再见他后要做出的选择。”
她们之间畸形的关系,还有她的死,商临巳的事,微行和则存,以及蓬莱,都像是一座大山压在她的头顶。只要想起执庭,那所有的事就海啸般朝她涌来,压得她喘不过气。
“那对我来说就像是一道遗留了几十年上百年的难题,我到现在还没找出答案。”
这回答根本什么都没有回答。昭乐沉默片刻,眼神满是不赞同,“师父,你怎么会对不起执庭,分明是他杀了你,是他对不起你!”
十二娘感觉自己这两天稍微好些了的后遗症又严重了起来,因为她又觉得脑袋疼了。昭乐真是太难应付了,她什么都想知道,可有些事她说不出口啊。
十二娘最后只能这么说,“身为师长,我确实做了错事。这事师父不想说,乐乐你就别问了。这样吧,你要是无聊,师父陪你打一场。”
昭乐:“不行,师父的伤还没养好。”
十二娘:“既然知道师父伤没养好,那就让你可怜的师父休息休息吧。”
昭乐垂下脑袋,“我只是想让师父好受一点,如果我有什么事,也希望能跟信任的人说。”
十二娘:“我明白,我明白。”但是有些事太沉重了,连开口都很困难,是无法对别人说起的。
昭乐这会儿跟个从小缺爱,好不容易找回亲生娘亲的小女孩似得,拼了命的想去了解她的所有事,别扭得很。瞧她那表情,十二娘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无非就是‘师父不信任我’‘一定是因为我还不够厉害,不能帮师父分忧,她才瞒着我’之类的。
徒弟不听话了很为难,太贴心了也很令人为难。
忽然,十二娘疑惑的嗯了一声,站了起来。
“有人来了,似乎不是平时来的…”她走到门口,迎面撞上了一个神情忐忑的人。
“师父…?”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的评论区和隔壁末世的评论区简直不是一个世界…大家别吵好伐,愿意看的好好看下去,不愿意看的默默离开,别吵了爱你们~
这篇文不是写谈恋爱呀,大概写的是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吧…


第43章 43
则存没想过会再见到师父,即使他拿了钥匙来到死寂之间,心底也只是抱着一种微妙的希望而已,可是等他真的看到了那个原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心中涌出来的震惊喜悦还有恐惧,霎时就让他呆在了原地。
“师父…真的是师父…你没死…”则存呆立在原地,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十二娘,喃喃道。
十二娘的反应比他正常许多,虽然乍一见他也是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还有心思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则存,你怎么会来这里?”十二娘问。
听到十二娘的声音,则存好像突然被惊醒了,摇晃着往前走了两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十二娘:“…”该说和则容不愧是兄弟两吗,反应都一个样,上来就跪。
“师父!对不起!”则存什么都顾不得了,往前膝行几步痛哭道:“徒儿知错了,徒儿真的知错了,我不敢了…求师父不要不认我,我辜负了师父的期望,师父你尽管责罚我吧…”
听他说得语无伦次,十二娘苦笑着摇摇头。这几个徒弟,从前就则存最跳脱,最喜欢腻在她身边撒娇,犯了什么小错从来嬉皮笑脸的,和他哥哥则容比起来,他就好像长不大一样,想让他哭成这样也是不容易。
“我不敢妄想了,师父你原谅我吧…我真的,真的已经知错了,这么多年我每天都在后悔…”
被则存悲戚的哭声惊动,昭乐和金宝都过来了。昭乐一把按住满眼好奇的金宝,让他别凑近,自己看着趴在地上的师兄心情复杂,她小时候常和三师兄打打闹闹,后来师父死后,她们就再没来往。三师兄把自己关在星坊里几十年不出来,就好像是在责罚自己的错误。
当年师父出事之前不久,曾经狠狠责罚了三师兄则存和四师兄微行,那次两位师兄也是现在这样惶恐,哭着求师父,可是师父当时暴怒无比,根本不肯原谅他们,昭乐也是第一次看见师父那般生气。后来没几天师父就死了,昭乐不知道当年两位师兄为什么会受罚,又为什么那么惶恐。
但现在,听着三师兄断断续续的话,看着他望向师父的眼神,昭乐忽然如醍醐灌顶一般的了悟了。从前或许不明白,但现在她明白了,因为沈青柯就常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所以…
昭乐被自己的猜测吓到了,猛地瞪大了眼睛。那怎么可能呢,师父,师兄,他们是师徒啊!师徒便如父子亲人,师兄怎么能、怎么能生出这种大逆不道之心?!
十二娘没注意到昭乐的震惊,她看着跪着的三徒弟,心头无奈。当年她那么生气,一部分是被则存和微行的大胆给惊住了,还有一部分则是迁怒,当时所有的事情都赶在了一起,她的气不全是对则存微行两个的,还有对自己和执庭的。
五十多年后的现在,她早就没了当年那么生气。说到底,她这个当师父的,本就有教导徒弟,引导他们的责任。如师如父,并不只是说说而已,儿子犯了错,当父母的虽然责罚,心中也不是不心疼的。他们比她年轻,犯错在所难免,什么年轻人不犯错呢。
罚也罚了,日后好好教就是了。当年她是这么想的,只可惜罚是罚过了,但还没来得及把他们扳过来就出事了。也许就是因为这样,他们两个才会觉得她永远不会原谅他们,导致微行做出那么极端的事情,也导致则存现在的惶恐害怕。
魂飞魄散的死亡和这么长时间的煎熬,也不知道哪个更难受些。
十二娘按了按额头,说:“则存,起来吧。”
“别哭了,顶天立地的男儿,师父从前就是这样教你的?”
这话一出,则存不敢再哭了,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怯怯的看一眼脸上有红色命咒,和从前不太一样的师父,也不敢像从前那样凑上去撒娇卖痴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十二娘现在无意再提五十年前那回事,便问了现在最该问的。
则存不敢瞒他,赶紧说:“是沈青柯来找我,说你和昭乐被则容关在死寂之间,情况不太好。我半信半疑,但是不敢完全不信,就在则容那里得来了钥匙,来这里寻找。”
十二娘皱眉,她觉得有什么不对,则存进来的太过轻易了。
昭乐听到沈青柯的名字,一愣,想问些什么,但见到师父表情,也不敢现在开口。
十二娘忽然转头,看向则存来的方向,冷声道:“出来。”
她话音刚落,就有一道人影出现。那人一出现,昭乐就惊讶的说:“沈青柯,你怎么来了这里,不是让你回仟花佰草殿吗?”
她说着就想走过去,却被十二娘一把拽了回来塞到身后。
她打量一番这个眼神带着微妙敌意的‘沈青柯’,肯定的问:“商临巳的人?”
那‘沈青柯’没有回答,只低下头说:“师尊请兮微上仙移步幽谷相见。”
听到‘沈青柯’说的话,昭乐眼神一变,十二娘跟脑后长了眼睛似得,按了一把昭乐,让她稍安勿躁,然后道:“则存。”
则存也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利用了,望着‘沈青柯’的眼神很是不善,被十二娘喊了一声名字,他才移开那厌恶的目光,马上转头去看十二娘。
十二娘道:“你留在这里,陪着昭乐,不要随便出去。”
“不行,师父,我不放心你,还有沈青柯,我要出去看看!”昭乐马上说。
“昭乐,待在这里。“十二娘语气坚定,带着沉沉的压力,昭乐咬了咬牙,还是退后了一步。
“放心,师父向你保证,沈青柯不会有事。”十二娘正说着,金宝也冒出一个脑袋,“我也要待在这啊?可我想跟你一起。”
“不行,你也给我乖乖待在这。”
则存这才看到了金宝,诧异问,“这孩子是哪来的?”
十二娘随口说:“我生的。”
则存惊呆了,下意识问了句:“大师兄的吗?!”
十二娘正往那等在一边的‘沈青柯’走过去,闻言脸上刚摆出来的冷傲表情都僵住了,她略尴尬的扭头瞪了一眼则存。则存嘴快的说完才发现不对,深觉自己今天出门没带脑子,满脸懊悔的往后站了站。
十二娘若无其事的又嘱咐了一句,“你们待在这,没事别出去。”说完,她表情一正,对那沉默的‘沈青柯’道:“走吧。”
二人在则存的护送下出了死寂之间,一路去到了商临巳从前暂住的那个幽谷。
一踏进谷中,十二娘就见到了久违的人。商临巳就站在谷口,像是特地在等她。
“黛箬,你先下去吧。”商临巳一挥手,‘沈青柯’就离开了。她离开之前,十二娘还觉得自己被她瞪了一眼。
“兮微,我们真是许久未见了。”商临巳走到十二娘身边,做了个往里请的手势,望着她的目光里一片温情,仿佛两人是久别重逢的亲友一般,语气也十分熟稔,“你的徒弟们将你藏得太紧了,我竟是最近才发现原来你还活着,若是早知道,我一定早些去寻你,也不会让你受那么多苦了。”
十二娘负着手跟他一起往里走,哼笑了一声,“我要是藏得不紧,可能早就被你抓回去炼丹炼药了吧。”
商临巳幽幽叹息了一声,“咱们好不容易相见,你何必说这些来刺我,我对你的心你难道不知晓吗,我怎么会对你出手?”
“这些我不会相信的话,你就别说了,浪费时间。”十二娘问:“刚才那个小家伙用的身份,沈青柯,你没把人家怎么样吧?”
商临巳:“借用一下身份罢了,那种小辈,我怎么会伤害他呢,我要是真伤了他,兮微你又该与我闹脾气了。”
十二娘有点腻味他事到如今还是这幅模样,于是定定的看着他问:“你找我,应当不只是叙旧吧,怎么,还是想抓我去炼药?嗯,现在确实比五十年前方便,五十年前你还得防备着各种流言和我那几个徒弟,现在就算杀了我,也没几个人知道。”
商临巳颇为无奈的看着她,“兮微为何非要说这些话,我发誓从未想过伤害你,你就那么相信执庭的一面之词?他说我要用你炼药你就信他?他不过是想离间我们罢了。你看看最后对你出手的是谁?是执庭,而不是我,所以真正想伤害你的,是执庭。如今,你却还是更愿意相信他,而不愿意相信我这个同你一起长大的兄长。”
十二娘看着他,忽然摇头笑起来,“临巳兄长,哈哈,兄长…我从来就没看清楚过你商临巳,每每想到你与我一起长大,我将你视作亲兄长,而你却一直垂涎着我这幅融入了神珠的血肉,我就觉得一阵齿冷。”
“你的秘密确实是执庭告诉我的,但我亲眼见到你将自己的父亲囚禁,取他血肉炼药炼丹,这你能反驳吗?你能成就上仙之身,难道不是因为你父亲身体里融入的神珠之力?”十二娘冷笑一声,“商焕上仙的身体,如今恐怕早已被你取用完了吧?所以你的修为,比之五十年前,根本没什么长进。”
商临巳脸上的微笑散去了,他露出痛苦夹杂着微妙嘲讽的表情,语气轻柔的说:“兮微,你是个幸运的人,连郁上仙为你夺来神珠,让你拥有了健康的身体和这样无上的资质,还没有告诉你神珠之事,让你不用背负任何罪孽。可是我没有你那样的父亲,你与我一同长大,你也亲眼看到过我从前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我被资质好的几个弟弟欺凌,被追求力量的父亲厌恶,我苦苦修炼十年也比不过你轻轻松松修炼一月,你明白我的痛苦吗?”
商临巳语气越发温柔,“兮微,我想得到更强大的力量,只有那样,我才能配得上你,才能保护你啊,你为什么不能谅解我呢?而且我父亲那样的人,难道不是死有余辜吗?是他起意微蓝上仙的神珠,才会联合其他上仙攻上蓬莱。他杀了那样多的人,这样的人渣,我就算对他做了那样的事,也不应该被你谴责啊,是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担心这篇文能不能写到二十五万,我原本可是打算最少三十五万的啊!但现在剧情已经走了一半多了…


第44章 44
连兮微幼时身子不好,若不是有连郁上仙时常出入各种险境为她寻找续命灵药,她早就死了。因为身体原因,她必须一直待在瀛洲仙山上,那个连郁上仙特地为她准备的院子里。那院子里栽种了无数的天材地宝,会生出许多纯净的木灵力,时时刻刻为她延续性命,身体最好的时候,她也不过是能在院子里走两步而已。
连兮微没有玩伴,连郁上仙就是她最依赖的人,可是他又时常要出门为女儿寻药,所以连兮微非常孤独。
在十岁那年,连兮微遇见了商临巳。那时,商临巳已经是个十七岁的少年,虽然是岱舆仙山商焕上仙的第一个儿子,却因为资质不高,不被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