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照撕不误。这回露出来的是一个毫无特色的路人大叔脸,继续撕。
美艳大美人脸,撕。
清秀小佳人,撕。
剑眉星目大美男,撕。
“唉唉唉你别撕了,哎呀这几张皮我都挺喜欢的呀!你知不知道完美无瑕的剥下来花了我多大的功夫,这要再收集都找不到我中意的皮子了!”变态神秘人看着江澄出手如电一张接一张的撕,一点都没有停下的意思,也急了,心疼的开口阻止。
但是江澄并没有停下的意思,只是问他:“那你想说了吗?”
“我要是说出了什么,就不是被撕几张皮的而已了,我会被杀的。”
江澄:“可是你这句话已经透露不少东西了,你身后还有人对吗?你受那人驱使对不对?我师父在他或者她那里?你是魔修?妖修?还是哪一个与师傅有仇的大能属下?”
“哎呀危险危险,要被套话了!”变态忽然说:“你再撕一张试试?”
“威胁我?不用说我都会撕…”露出下一张脸的时候,江澄一愣,心中猛地一跳,瞳孔紧缩。在她的瞳孔中印出来的是属于青灯大师的那张脸。
青灯大师?不对,大师在上云寺,怎么可能被这个人剥皮,是假的!江澄很快反应过来,但是她怔住的那一会儿手中不由自主的松开,所以那变态神秘人已经抓紧机会逃出了她的手中。
江澄忙伸手去抓,但是已经晚了,那家伙片刻时间就已经远遁去了,只远远留下一句话:“这张皮是我自己做的,自己做的就是没有剥下来的鲜活~但是你喜欢的话追过来就送给你了~”
“艹。”江澄站在那里低声骂了一句,深吸一口气,扯开湿润的衣服扔到一边,披上了一件干净的衣服。
然后她转身走向了和变态相反的另一个方向。
走出去不到一会儿,江澄听到身后的声音,那变态又回来了,不过这次隔得更加远了些,大喊着:“你怎么又不追了?看我这张皮?你真的不追?”
他顶着青灯大师的皮又扭腰又摆臀,看得江澄脑门上的青筋都蹦出来了。
江澄:第一次这么想杀掉一个人。
这变态绝不会把她引到师傅那里,江澄很清楚,他只可能是想将她引到某个地方送死,或者有其他目的,总之对她来说绝不会是什么好事。既然来了这里,那么就算师傅不在这里,肯定也会有线索,不跟着他也能找到什么。
与其跟着这人走,还不如自己在这里撞撞运气。
虽然现在杀不掉这个变态,但是江澄记住他了。
被留在身后的变态看着江澄真的不理会自己的走远了,叹了一口气,“唉,还真不追了啊,算了,反正出不去,早死晚死的差别而已。不过她那张皮真的好想要,可惜了主人要她残缺的尸体有用,不能剥皮啊…”
作者有话要说:变态:如果你愿意一层一层一层一层一层…
江澄:有完没完了还?

第78章 海蛛妖修

江澄拿着在变态手中夺过来的那块属于师傅白苒冬的寒玉紫烟牌,和自己的那一块仔细比较了一会儿,发现这是块做的很不错的假货。
光看外表足以以假乱真,但是拿在手上感受一会儿就会发现,比起真的,这块寒玉紫烟牌上的气息并不纯正,也无法和其他的弟子令牌产生联系。
所以,被耍了,这就是个饵。但是这个洋葱变态,绝对和师傅的失踪离不开关系。
江澄收好这块假牌子,观察着周围的景物,冰冷死寂,连个蜘蛛都没有看见。那个洋葱变态没有跟过来,江澄猜他大概是觉得自己跑不掉了,所以也不着急了。
先前江澄就觉得,那家伙悠哉的很,与其说引她过来,不如说玩她的意味更多一点。这种自信她会死在这里,所以根本懒得做更加严密准备的样子,真是让人不愉快。
戴着大师兄白翎那片能隐藏气息的黑羽,江澄换了一身几乎融入周围环境的灰衣,在死界的街道上穿行,如影子一般轻盈,足下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和声音。
她正在逐渐靠近这片死界的中心,但是按照她之前的推测,应该是越靠近中心越危险,会出现更多的蜘蛛才对。但是现在她已经走了这么久了,除了最开始外围那几窝大蜘蛛,根本没有看到其他的蜘蛛。
江澄觉得不对劲,心里越发的警惕起来。根据她的猜测,那个掳走不少女修的海蛛妖修应当就在这个死界中心的位置,而洋葱变态应该也是想把她引到那里去。
洋葱变态和那个海蛛妖修是一伙的?他们想干什么?费这么大劲将她引过去,究竟又有什么目的?
江澄脑中想着许多的可能,脚下速度一点不慢,已经越来越接近这片死界中心了。忽然,江澄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那股暴虐的妖气激的她自发的运转灵力抵抗。发现要到达目的地,江澄将气息收敛的更加好。
高耸的塔状建筑背面,江澄一点一点的攀上去,不敢动用太多灵力,怕会引来不远处那个妖力四溢的妖修注意。江澄冷静的爬到塔上,攥着塔上的黑瓦,悄悄探出头往下方看去。
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片雪白的海洋。
这个海底死界的中心建筑比周围要稍矮一些,而此刻,这些建筑被雪白的蛛丝连接在一起,结成了一张又一张的大网,层层叠叠的往周围辐射开去,一张叠一张,就宛如白色的起伏的海洋。在一片晦暗的建筑中,突兀出现的这片雪白好像在海底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有种诡异的美。
在这片白色蛛丝连成的海中间,有一个黑点。黑点并不大,但是任何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无法忽略他。是那个海蛛妖修!江澄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她从这里也能看到那边的情景,那个妖修上半身是一个男人的模样,还披着一件白色的衣服,低垂着头披散着黑发看不清脸,但是从腰部以下,却是莹白的蜘蛛身体,八只带着黑色花纹的肢足一半陷在雪色的网中,一半露出来。
虽然这个半人半妖的样子诡异了点,但是江澄不得不承认,那个海蛛妖修似乎还挺好看。只是,越好看的东西越毒,这句话在自然界是个铁律。
这片地方,除了那个海蛛妖修,没有其他气息存在,难道说那些被抓的女修不在这里?还是说已经死了?江澄稍稍往后退了一步,想要离那个危险感越来越强烈的妖修远一点。可是刚动了一下,忽然觉得背后一寒,一股十分危险的预感让她几乎要跳起来逃跑。
那个海蛛妖修骤然抬起头看过来的目光,让江澄就像一只被蛇盯住的青蛙,整个人都僵在那动弹不得。她此刻正趴在塔顶背后,按理说那妖修应该看不见她,但是江澄感觉到的那股冰冷又混沌的危险视线,直直穿透了这么远的距离和身前的塔,投射在她身上。
危险!快逃!
江澄一咬牙,从塔上跃起,像一只轻盈的鸟,瞬间就翻下了塔要飞向远处。她现在已经顾不得隐匿行踪气息了,因为那妖修已经发现她了。
江澄还未落地,忽然看见周围大片雪白的蛛丝自动围过来,堵住了她下落的地方。她在中途一顿,脚尖在塔身一点,生生转了个方向想往蛛丝的包围空隙中弹射出去。但是那些蛛丝并没有放弃,像是有生命一般铺天盖地的从那片白色海中分出来,一起开始围堵江澄。
眼看前路不能再走,又没有退路,周围的一点缝隙全部被疯狂的蛛丝堵住,江澄抽出了剑。这些雪白的蛛丝比起外围那些蜘蛛要干净很多,上面没有那种粘人的黏液,更像是顺滑的丝,但是这些蛛丝比起那种灰白的蛛丝更加坚韧,江澄的剑完全划不开这些蛛丝。
自从修为增长之后,江澄的剑也越来越锐利了,目前为止她还从未在和人打架的时候产生过这种无力感。她的剑,根本就无法砍断这些蛛丝!就连催动的火焰都无法奈何这些蛛丝分毫!被她放在储物袋里的龙蛋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险境,滚动了两下又跑出来想要帮忙。
只是他先前就已经喷过一次火,现在蛋壳都有些暗淡,这回喷出来的火苗小了很多。不仅如此,这回的火焰对于白色蛛丝也并没有用。
“回去,不要出来!”江澄说道,让龙蛋回去,自己挣扎着挥动着手中的剑,努力不让这些蛛丝合拢。因为不断增加的蛛丝,她的压力大了很多,颊边都溢出了细碎的汗珠。
苦苦坚持了一段时间,江澄还是没能挣扎的逃出去,被那些白色蛛丝困得结结实实。被那些蛛丝捆着快速在那片白色蛛丝海中滑动,接近中心那个妖修的时候,江澄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她还是太大意,也太相信自己了。也许是一直以来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能顺利的解决,让她产生了一种错觉,行事都大胆了很多。她应该更加谨慎一点的,否则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一个照面就被抓住。
这回糟了,该不会真的被这妖修吃掉吧?全身一震,江澄发现捆着自己的白色蛛丝穿过了蛛丝海,去到了下方。被吊在那看到底下情况的时候,江澄瞳孔一缩,原来在这片蛛丝海底下,有这么多尸骸。不仅有属于人类修士的尸骸,还有更多的蜘蛛尸骸。
大大小小的蜘蛛妖兽只剩下半透明的空壳,里面的血肉全部消失不见,一只叠一只的堆积在那,其中夹杂着不少穿着衣服的修士尸骸,确实有不少女修的衣饰。
这个海蛛妖修不仅吞噬修士,还吃了他手底下的那些蜘蛛妖兽?一般来说妖修会驭使同类妖兽,就像她大师兄,但是这个海蛛妖修竟然连自己驭使的妖兽都吞噬了。江澄觉得不对劲,挣扎的转头看向那个海蛛妖修的方向,又是一愣。
在上面看的时候,海蛛妖修的半个身子在上面,在底下看,江澄发现这个妖修的下半身有很大一部分都没入了地底,或者说,就像是被这块地方融在一起了?这个妖修在这里不能移动!江澄发现这个情况,心中一喜,或许她能逃出去,只要给她一个机会,只要能逃出这些蛛丝的延伸范围!
但是,江澄又露出懊恼的神情,她都被抓到这里来了,还怎么逃出去。现在该怎么办呢?
捆着江澄的蛛丝用力勒着她的身子,和身体接触的地方开始火辣辣的疼,江澄清楚的感觉到身体里的血液和灵力都在流失。这妖修是通过这些蛛丝吞噬人的?这可糟糕了,该不会这次真的要死在这里吧?
才一会儿江澄就觉得开始头晕了,不由用力挣扎起来。随着她的挣扎,那些蛛丝还真的停下了动作。不仅如此,她还被那些蛛丝拉扯着重新回到了蛛丝海的上面。
重新看到死界上方那些晦暗的海水时,江澄也看到自己面前的那个海蛛妖修 。她们这次离的很近,近的江澄能看清对方的脸。
江澄第一时间就被那双混沌的红色眼睛给夺去了注意力。那里面氤氲着一股残暴的魔气,这个妖修要入魔了?!
不管是妖修还是灵修,一旦堕落都会变成魔修,但是入魔又有两种,一种是自身心性,选择了成为魔修,保存着理智。而另一种就是因为人为或者外力,使之入魔,这种方式入魔的不能称作魔修,因为这种入魔的没有理智可言,最终的结果只能残暴的杀戮后走向灭亡。
面前这个海蛛妖修,明显是后一种,人为外力被迫的。倒霉,这种情况更糟糕了,连想办法讲道理都没用了,挣又挣不开,现在除非有人能从天而降救她,否则只能等死了。这种时候指望有人突然出现救她,还不如指望这妖修忽然觉得不饿而放了她呢。
江澄的脑海中出现这些的时候,又被那些蛛丝拉得靠近了一些,正正的对上了那个妖修的脸。那是一张很漂亮的脸,面上带着淡淡的花纹,肤色白皙如玉,而最让江澄惊讶的是他眼里的魔气被压制了一些,混沌残酷的神情也渐渐散去了一些,露出一点清明。
不仅如此,这个妖修还伸出一只手,摸了摸江澄的脸,轻声迟疑道:“…滕易?”
江澄:诶?滕易是谁?
“滕易,是你吗?你终于来找我了…”妖修脸上露出一个笑,身上危险的气息全散去了,表情激动又开心还有点不能置信。
江澄第一时间回想了一下自己出门在外有没有用过滕易这个假名,有没有撩过这样的一个汉子,最后得出结论,没有。这个妖修应该是认错人了。
这个认错人的展开是怎么回事?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事情好像有转机,要不要认下,认下的话说不定能有一线生机啊!
江澄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认下‘滕易’这个身份的时候,那妖修又忽然皱了皱眉,改口道:“不,不是,你不是滕易。”
江澄的心吊了起来,看见他的神情变了又变,眼睛不断在她脸上巡视,口中喃喃道:“可是,血是一样的…你是滕易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江澄:我好像遇上了这个身体她爹的基友。

第79章 沧迩

江澄在思考一个问题,这位表情有些看不太懂的美人妖修(男)口中说的“滕易”,究竟是男是女?
还有既然人家都说了‘血一样’这种话,那这具身体大概是真的和他口中的滕易有极亲密的血缘关系。所以,这位到底是这具身体江月她爹的基友还是她妈的旧情人?
“你长得和他一模一样…”妖修白皙的手指轻轻的放在江澄的脸颊上,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怀念还有痛苦,复杂的情绪看的江澄都没敢吱声。万一这位是那种‘爱的人和别人生下的孩子看不顺眼还是杀掉吧’类型的,她就倒霉了,一定会死的更惨的。
但是看着他一直沉默着,用那种令人毛毛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脸,江澄还是决定问清楚,于是在他表情略有些松动的时候趁机问道:“前辈?还未请教您的名字是?”
看着江澄的脸,妖修的表情缓了一缓道:“我名为沧迩。”
江澄接着问道:“那,沧迩前辈,您说的滕易,是我的父亲还是我的母亲?”
沧迩颦了颦眉,眼神一瞬间从柔软变得冷冽,“滕易是你的父亲,你为何这么问,他不在你身边?”
江澄老老实实的摇头说:“我不认识一个叫做滕易的男人,我只知道我的母亲早亡,我甚至不知道她叫什么,我虽然有一个父亲,但是他不叫滕易,他姓目,也跟我长得并不一样。”
江澄得到江月的身体之后,所知道的信息也就这些而已。原主江月这个地里黄的小白菜那叫一个惨,原本就没娘爹不爱,现在还有可能连爹都不是亲爹。等等,江澄忽然想起一个小细节,她当年和大师一起在江城的时候,吐槽了江月的爹肯定不是亲爹,大师他好像附和了?
难道说,大师当时并不是随口附和,而是认真的?!
如果说那个姓目的男人并不是江月的亲生父亲,那江月的亲生父母又在哪?江月和那个姓目的男人又是什么关系?真令人好奇。
“什么?!”沧迩听见江澄的话,表情一变,骤然用力捏着她的手,从她指尖逼出一滴血来,小心托在掌中,另一只手捏了几个复杂的决,张口吐出一片薄薄的白丝裹住那滴鲜红的血液,然后就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
过了一会儿,只见那片白丝融入了血液中,接着那滴血液连着里面的白丝都燃烧起来,眨眼就变成了一小撮黑灰落在沧迩的掌中。
沧迩看着自己掌中的灰烬,神色骤变,忽然侧头就喷出一口血来,全部洒在旁边的白色蛛丝上。嘴角挂着血渍,眼睛死死盯着那灰烬,双手不停的颤抖。长长的睫毛一颤,两滴泪珠就从那张表情渐渐变得茫然的脸上滑下来。
江澄被白丝裹着在空中晃荡,小心打量着沧迩。这位疑似亲爹基友的叔叔看上去好像难过的快要死掉了。看他的动作,应该是在用她的血卜算她这具身体父母的消息,得出来的结论显然不是什么好消息。
十分有可能是…
“他死了,他竟然死了?我…我一直在等他,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离开过,他说会再来找我的,我还收集了那么多他喜欢的酒,他还没有来喝,怎么会死了?不可能,我算错了,一定是我算错了!”沧迩忽然不停的摇头,赤红着眼睛用力抓住江澄,又从她的指尖逼出一滴血。
然而这一次,结果和上一次并无区别,血液再次和着白丝燃烧成灰烬。沧迩蓦地就僵住了,良久才抬手捂着脸痛哭失声。因为他的心情激动,那些原本平静的白色蛛丝海都泛起了阵阵波澜,狂乱舞动的样子有些可怕。
困着江澄的白丝也松开了,江澄轻巧的落在地上,在一片震动中稳住身子。她看着沧迩的样子叹了一口气,如果说沧迩不是暗恋江月她亲爹,她就跟青灯大师姓。哭成这样,完全是发现爱人离世的痛苦。
所以说,爱情什么的还真是令人困扰。江澄忽然庆幸起来,她喜欢的大师那么厉害,要死肯定也是死在她之后,她不会听到自己喜欢的人死去的消息真是太好了。
和这个相比,大师喜不喜欢她这种小问题,她都不想去在意了。
沧迩的哭声停歇,垂着头,身上一点生气都没有,江澄差点以为他死了,凑近喊了声“沧迩前辈”,才见到他缓缓抬起头来。
“你没见过滕易?”他声音沙哑道。
江澄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但还是乖巧的点点头。她能不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都看这位叔叔的心情了,绝对不能刺激他!
“滕易是一个散修,他说他的宗门已经散了很久了,只剩下他一个人,所以一直在四处流浪。他用剑,那把剑的名字叫蚀月,剑身如月,在月夜里会散发出月亮一样的光,很漂亮。他经常脸上带着笑,好像没有什么事能难倒他。他喜欢喝花酿,但是一喝就醉,喜欢听琴,自己却不会弹…”
江澄安静的听着,她看到沧迩的表情,知道他现在应该只是想找个和滕易有关的人听他说一说滕易。如果是那个江月,她能听到自己亲生父亲的事情,一定会高兴。可惜,江澄心中暗叹,她并不是原主,那个傻乎乎的好孩子江月已经死了,她们一家人大概已经团聚了。
“我第一次遇见滕易的时候,他在追杀一个魔修,闯入了我的地盘。我不喜欢别人闯入我的地盘,我杀了那个魔修,也想杀他,但是他说他不杀长得好看的人…他总是喜欢开玩笑。我们还是打了一架,我没受伤,他受伤了,但是从我手中逃跑了,在那之前我还从未放跑过自己的猎物。”
“后来没过多久,他又跑过来,说找不到人喝酒,请我陪他。他是个很奇怪的人,让人讨厌不起来。我不喜欢和人类的修士打交道,因为人类总是特别狡猾,会夺去别人珍贵的东西。”
“我讨厌人类的修士,但是…不讨厌滕易。他去过很多地方,每次路过这里都回来找我,给我讲他路上遇上的很多事。他教了我很多东西,还曾经在另一个妖修手中救过我的命,那一次他为了帮我差点就没命了,伤的动弹不得还笑嘻嘻的和我开玩笑。”
“滕易他很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记得有一次,他又来找我,他很高兴,从未有过的高兴,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表情跟我说他找到了心仪的女子,想要娶她。那个女子,叫目萝衣,我没见过她,我也不想见她,我不喜欢她。”
江澄听到目萝衣这个名字,心中一动,这个目萝衣,应该就是江月的娘亲了。她也姓目,和江月那个假爹有什么关系吗?
沧迩还在继续说,“后来滕易来的越来越少,最后一次来的时候,他特别开心,告诉我说他要有孩子了,还说下次带着孩子一起来看我,再来和我一起喝酒…可是,那之后他再也没来过。我出去找过他,外面的世界没有他说得那么好,我也没找到他的踪迹。我不敢离的太远,怕他来寻我找不到,就一直等在这里,等他来找我喝酒。可是,可是我在这里等了这么多年,他也没再出现过…他死了…他已经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死了…”
沧迩抱着头,声音压抑,还隐隐有要重新被魔气压制的趋势,他先前压下去的魔气重新升腾起来,让他的语句变得零落散乱,江澄还看见他下身的蜘蛛身体表面浮现了越来越多的黑色纹路。
江澄感到危险,心知不妙,如果沧迩重新被控制的话,她很有可能会被杀。她倒是想逃,但是她很清楚逃不出去,只要她有离开这里的意思,绝对马上就会被捆回来。
考验这位叔叔对于亲爹爱的时刻到了。江澄深吸一口气,从储物袋里拎出一个白瓷坛子,来到沧迩面前晃了晃,笑道:“沧迩,喝酒吗?”
沧迩一愣,抬起头露出赤红的眼睛。他愣愣的看着江澄的笑脸和她手里的酒坛子,忽然笑了,收敛了一下身上的魔气,说:“滕易,你来找我喝酒了?”
江澄:很好,这叔叔已经神智不清了。
“对啊,来喝酒吧,来这一坛都给你。”江澄把坛子递给他。
“你不喝?”
“我已经喝了不少了,这是我特地带来给你的,你不喜欢?”
“不,我喜欢。”沧迩抱着酒坛子笑,那样子还有点傻。
江澄表情不变,笑的阳光灿烂,“那就好,来,既然喜欢就全喝了。”
“嗯。”沧迩乖乖应下,拔开酒塞就往嘴里倒。坛子里的水一入口他就微微一顿,但是看到‘滕易’的笑脸,还是按照他说得全都喝了。
见他全部喝完,江澄才在心中大松一口气。她给沧迩的并不是酒,而是佛香露,一种上云寺特产,专门清心祛邪用,还能稍微压制一下魔气。是她送大师回去上云寺,和小殊妄谈起自己身体里被郁姬种下的魔种时,殊妄给她准备的,足足有三大坛,全都在她的储物袋里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