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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区一座凡人盖的楼,她想进去自然不难,可是就太突兀了,不如跟那少年回家再作打算。
范周不知道那狐狸精心里转了这么多念头。
他的目标就一个,宰了那家伙。
不过,压抑着杀意,范周可不想弄脏了自家的荟萃馆。
入了夜,那狐狸精果然跟着范周到了大宅。
转了一圈想要进去勾引那小公子一番,却发现这大宅被布了极妙的阵法,她竟不得其门而入。
心中一惊,八成这就是那个“奇人”的宅院吧。
狐狸精有些胆怯,却实在放不下就到嘴边儿的鲜肉。
那少年身上的气息极为纯净,精血阳气必然大补,说不定可以一举助她成就金丹。
至于那少年,虽然保不得性命,至少死前能在她的千般手段下享尽艳福,也算死的不冤了。
至于这宅子,她进不去,就不信那少年不出来了。
狐狸精并未把看上去纤细精美的范周也视作“奇人”,顶多以为那是奇人豢养的娈童一类,正好教他知道阴阳交融之乐,那小子肯定会上钩的。
打定了主意,那狐狸精便依依不舍地去了。
大宅中,范周脸色阴沉地坐在上首。
胡管家吴掌柜曹掌柜都战战兢兢地半坐在椅子上,对外面那条胆大包天觊觎起老祖的邪路子狐狸精恨得咬牙切齿。
纷纷谢罪。
认为都是他们的失察,不然绝不会让那腌臜物污了老祖的眼睛。
范周一挥手。
“那孽狐道行不错,你们不用插手,我自会料理她。吩咐地下小的们平日里都机灵些,这临通城是我们的地盘儿,别什么不三不四的都能上门打我们的脸面!”
老祖要发飙。
三个深受老祖恩惠如今也是将要结丹的大狐精齐齐起身恭谨一拜,“谨遵老祖吩咐。”
第二日,范周若无其事地带着两个狐怪仆役,骑着马出城游钟山去了。
那一直在周围打转盯着“猎物”的母狐狸精自然心花怒放地就追了上去。
本来打算在半路上来个“弱女落难,英雄救美”的桥段。
不料范周所住的大宅离北城西门很近,三两下出了城,过了桥,入了山林,三人三骑就开始纵马狂奔。
那少年公子一马当先,衣带飘飘,玉面锦衣,美的好像天上的仙童下凡一样。
看的那母狐狸精一时也是目眩神迷,不由自主地就痴痴地跟了上去。
等到发现事情好像不太对劲的时候已经为时过晚了。
范周早早给了两个狐怪一人一只刻了符文的阵旗,只需按照方位一插,一个简易的隔绝阵法就立刻施展开来。
外面的人看不见也进不来。
里面的人看得见却出不去。
那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竟被困住的母狐狸精大惊失色,旋即故作镇定地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娇声唤人救命。
可惜只叫了两声,就装不下去了。
一股庞大的妖力泰山压顶一般对着她直压下来。
母狐精当即就现出了原形,呼吸被窒,身上的骨头发出细碎清脆的断裂声。
痛彻心扉!
母狐精无声哀嚎,却动弹不得,也半声都叫不出来。
无声无息地,那曾被她有眼无珠视为“猎物”的少年远远站在那里,微笑地看她痛苦地泪流满面。
母狐精此时绝望至极,简直悔不当初。
她本以为自己在狐狸中已经是修为了得的了,没想到竟然会折在一个人类手里。
范周看那垂死的母狐狸眼中只有怨恨和不甘,丝毫没有悔意。
最后一点儿怜悯之心也散了。
范周双目红光一闪,继而狂风卷着烈焰裹住他身形,倏忽间,一只大如猛虎,皮毛如焰,双目火赤的狐狸周身缠绕着凶凶烈焰,脚踏虚空,居高临下地望着那母狐精。
身后两条长尾肆意甩动,卷起狂风烈火。
居然是二尾大妖!
那少年居然是二尾大妖!
那母狐精一见便心如死灰。
范周也不啰嗦,一爪拍下,那杀孽缠身的母狐狸精就瞬间被范周的狐火烧成了灰烬。
远远守着阵旗的两个狐怪各自激动地浑身颤抖,果然不愧是老祖,居然有如此之威!有幸得见老祖真身,回去就是被那些羡慕嫉妒恨的家伙们揍成猪头也值了!
孽狐已灭,范周却不恢复人身。
除了未开灵智的那些动物,这是他第一次杀生,杀的还是个“同类”,可他居然没有半丝不适。由始至终都冷静到冷酷。
甚至还有一种满足欣悦的冲动不停地涌上来,血液妖力都在痛快地疾速奔流,眼中的赤红已经变成两团刺目的火焰。
范周四爪据地,身后二尾翻动,一声长啸震彻山林。
顿时猛兽奔逃,禽鸟惊散,林木簌簌如海啸山摇。
妖力化作团团烈焰,欢快地在周身环绕。
范周感到从未有过的自由。
原来,这就是妖!
他是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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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楠这次跑得更远些,越过了罗国和吕国,跑到了更北边的那些零散的小国里。
仔细地记录了所见的山川河流市镇村落之后,打包了不少新奇玩儿便急冲冲地往回赶。
这一次去的有点儿久,恋自家小狐狸成狂的梁楠几乎要忍不住了。
进了大宅,梁楠直接就奔着小狐狸去了。
范周依旧坐在他喜欢的小院儿里享受最近最喜欢的烤鸡。
看似一切如常,梁楠却一个照面就发觉了小狐狸身上的变化。
周身的气息更恣意了,眼中也多了几分肆意。
梁楠赶紧分了一丝灵力到范周筋脉中巡查,惊讶地发现小狐狸的妖力居然短短时间之内又有提升,更重要的是,变得更精纯了。
澎湃精纯的妖力欢畅地流动在范周的筋脉里,与梁楠那一丝灵力圆融缱倦地缠绕在一起,那如同水乳交融的感觉令两人都舒服地叹息了一声。
放下心来,梁楠细问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让他的小狐狸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范周扔掉被啃干净的骨头,一边儿擦手一边儿当笑话把那不长眼撞枪口被他烧成灰的母狐狸精的餐具讲给梁楠听。
听到居然有腌臜货自不量力地打小狐狸的主意,梁楠差点暴起,可惜那货已经被彻底烧成了灰,连鞭尸都没可能。
倒是小狐狸显出原型把那货一把狐火烧干净的事迹让梁楠听了又是骄傲又是遗憾。
难得小狐狸这么威风,他居然没看见,简直不可原谅!
了解了之后梁楠也就明白范周身上的变化了。
范周小狐狸是特别的。
一般的妖精想要融入人世的,都是要成了妖,修出人形之后才学着做人。
范周小狐狸正好是反过来的。
他人类的记忆就像一把无形的锁,让他对自己的身份认知一直模糊不清。
如今不知为何大妖的本性被激发了出来,那锁自然就锁不住了,妖气也自然而然的就会流转的更顺畅,这才是天性和本能。
眼看三尾雷劫在即,小狐狸能在这个关口找到自我,当真十分幸运。
梁楠一直忧心忡忡的情绪也放松了些。
过上两日,梁楠就发现,改变的不只是范周。
自从范周发飙现出真身把胆敢觊觎挑衅他的孽狐烧成飞灰之后,手下的大小狐精狐怪对老祖的敬畏更深了,还多了许多崇拜出来。
特别是那两个好命见识过老祖真身的,这阵子真是被各种羡慕嫉妒恨地摧残着。
不仅如此。
范周那阵法可没拦得住他那一声饱含妖力的长啸。
虽然范周当时不过是出于本性甦醒,血气上涌,妖力澎湃,所以嚎一嗓子发泄一下。
对于听到这一声长啸的那些异类而言,这就是实打实的震慑了。
范周一直都很低调,低调到自己也没把自己当成这里的地头蛇什么的。
这次之后,不管范周觉不觉得。
至少这周围的那些人类以外的开智生灵都知道,这位一直隐居的大能不知为何被惹毛了,这是在正式宣告他的地盘他做主了。
于是,自以为接到信号的精灵鬼怪们开始有默契地上门拜山头了。
这些天胡管家光是收礼就收到快手软,连他自认消息灵通都不知道这附近居然有这么多非人的存在。
幸好这些来拜山头的都有自知之明,只是来送礼,并不敢求见老祖,多半都是自我介绍一下放下礼物就走了。
犹是如此,也罢胡管家和给他打下手的小狐怪们累得够呛,就是胡管家的老婆也因为要招待一些讲究的“女眷”而累的半死。
上了册的礼物足能堆满两库房,还是被梁楠特别扩大过的那种。
这些来拜山头的也心里明白,范周夫夫俩的行事作风他们都看在眼里,觉得有这么个靠山虽然行动受限些,不过只要不行差踏错性命就有了保障,个个都豁出去的出手大方。
有了韩明深那幅画的先例,夫夫俩不辞辛苦地仔细看了这些拜礼。
别说,还真的又发现了几件似是而非与他们那个世界,或者干脆是与别的世界有关的东西。
看着这些东西,夫夫俩都感知到那种奇妙的感觉更明显了。
就好像冥冥中有什么在用这种方法告诉他们,又走对了一步,得分。
夫夫俩面面相觑,半晌,范周猛然想起来件事,挽起袖子,掌上忽然燃气一簇狐火。
“你看。”
那跳跃的狐火中竟然带上了隐隐的金光。
“这是…功德?”
范周把狐火移到面前,仔细看那火焰中浩然却不刺目的金色光芒。
“上次烧那些阴气的时候我就觉得狐火隐隐有些变化,不过当时不明显,等我灭了那杀孽深重的狐精之后,就发现狐火里多了这些金光,威力也好像更大了。”
梁楠裂开嘴,丝毫不惧那狐火,一手握住范周托着狐火的手腕,一手也平伸出,一簇金绿色的木中火无声地燃起。
火中金光与范周狐火中的显然同出一源,却比范周那点儿金光强了千百倍,以至于几乎本来蕴含乙木精华纯粹绿色的木中火干脆就成了金绿色。
“我不记得那些年我到底灭掉了多少邪魔外道,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本命真火就已经有了功德金光,也全赖于此,我身上那么多的杀孽,渡劫的时候竟然顺畅无比。”
范周握紧拳头收了狐火,不乐意地锤了梁楠肩膀一下。
“你才没造什么杀孽,你杀的那些都是活该被千刀万剐的祸害。除恶就是扬善,你杀了那么多祸害,就等于救了多少免遭他们毒手的性命,这功德是你应得的。你是个好木精,就算发疯了,也从来没滥杀无辜的好木精!”
梁楠也收起本命真火,一把搂住范周,抱得紧紧地。
“对,我是个好木精,不然怎么能找回你,绝对是上天看我这么善良才把你当作奖励还给我。”
每次听到这种让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世间至宝的话,范周的心里就有种又满又羞的感觉。
他一直一直缺爱。
却有人其实一直一直在爱他。
妖性甦醒后,范周的作风陡然变得奔放多了。
梁楠正搂着自家小狐狸感动,忽然觉得一条毛绒绒的尾巴慢吞吞地顺着他的大腿往他要上爬,蜿蜒的,小蛇一样的,慢慢地蹭过他敏/感的腰眼。
轰——
比起小狐狸的真火,他的尾巴点起火来快多了。
梁楠的眼睛一下就绿了,他们还没试过在库房里呢…
范周的睫毛又浓又长,眼尾纤长上挑,眼睛往上看向梁楠的时候,自然的睁圆,露出一个既天真乖顺,又魅色逼人的眼神。
梁猛男觉得自己终于能体会到鼻血都要喷出来是什么感觉了,于是,是爷们就要扑!
库房大门一时半会儿是打不开了。
反正东西都是他们的,爱怎么糟蹋都行。
累得腰酸背痛的胡管家一群衷心希望两个主人能出来的越晚越好,他们也是要喘口气啃只鸡休息休息冷静冷静的。
夫夫俩都不是败家子,怎么会糟蹋自家东西。
梁楠翻手就是一张超大的拔步床,还自备床帘呢。
俩人本来就是小别胜新婚的状态,妖性甦醒变得奔放了的小狐狸让梁猛男十分非常以及特别的幸福。
好不容易两个家伙暂时餍足了,梁楠心情颇好地揽着范周开始讲述他之前这一路来回的见闻。
“我沿着庆国的界限一直走,差不多走完了东北边儿的那一线之后就到了阳平附近,那里有不少大大小小的镇子和村子什么的。还有几座不太出名的山,山货不错,还碰到了几只没出息的小狐怪。”
范周侧躺着,撑着头好奇地问,“怎么个没出息法?偷鸡摸狗?”
梁楠一本正经地摇头,“说错了,不是没出息,是丢脸。”
范周更好奇,不满梁楠卖关子,伸手到他屁蛋子上拧了一把。
梁楠顺手把那小爪子逮住拉过来啃一口,才不怀好意地继续讲。
那地方也不是什么深山老林,养出的狐怪也就勾搭勾搭人,吸点阳精的小本事,也没害死人的胆子。
偏有个被勾引了的家伙,又觉得狐怪的幻像美,又怕被吸光精气小命不保,就搞了超级蓝色小药丸儿吃了,结果果然雄风大振,那没用的小狐怪居然受不了被吓跑了。
范周听得很囧。
他还以为是什么正经故事呢,这家伙居然一脸正儿八经的讲这种带颜色的笑话?!
趁范周愣神儿,梁楠正经脸居然又讲了另一个。
那家伙更狠,据说天赋异禀,生平求一快而不得,听说狐狸那方面功夫好,就整宿整宿不关门,期待哪天有狐狸上门投怀送抱。
“然后呢?”范周瞪了梁楠一眼,“不会是送上门儿的狐狸又被吓跑了吧?”
这家伙什么意思?
指桑骂槐?
还是抱怨他从来没喂饱他啊?!
明知道这家伙绝对是不怀好意,范周还是忍不住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悄悄把爪子往被子底下伸,马上就要抓住重点的时候被一把按住,然后天旋地转,整个人也被按住了。
“我的小狐狸是全天下最能耐的小狐狸了,绝对不会那么丢脸的,不信我证明给你看!”
梁楠义正词严地替范周申辩,然后十分认真地“证明”的彻彻底底。
不管被证明了自己绝对不是丢脸狐狸的范周回头会怎么料理那根皮厚的木头,至少胡管家他们的愿望是达成了,快快乐乐地得到了半个月的休假。
第50章 四十二步
多了个大妖坐镇划了地盘,和生活在临通城里的绝大部分普通人关系不大。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个机会碰上一两个非人异类的。
范周当初那声饱含妖力响彻山林的长啸因为有阵法的过滤,普通人是听不到的,对某些隐秘的变化更是没有感觉。
只有和夫夫俩走得近的那群人能稍稍发现些端倪,也不过是范周开始没那么收敛,于是那张脸的魅力就开始变得引人注目起来了。
有条恶犬在身边,这个问题也不大。
两个人大体上还是像个事业有成的普通商贾一样生活,间或巡查一下产业,直到有一天,一个杨于畏的书生找上了门。
这书生跟夫夫俩素不相识,虽然已经病骨支离的样子,倒没忘了礼数,还记得找个中人引荐。
那中人姓王,鲁彦辉的铁杆之一,也是个好武成性急公好义脾气急躁的中二货。
双方见了礼,还没等那杨于畏支吾出个子丑演卯来,就耐不住性子,倒豆子一样的把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通。
那杨书生也只有在一边儿连连点头的份儿。
于是夫夫俩又听到了一个书生与艳鬼的故事。
那王生倒不是平白来做这中人的,实在是这家伙脾气太暴躁,之前把人家胆小羞怯的小艳鬼给吓得不见了踪影,只好将功补过,免得杨于畏好好一个书生就这么因为相思病挂了。
范周如今观气断命已有所成,看那杨于畏的姻缘中的确有段阴转阳的奇缘,也就顺水推舟地应下了。
让那杨于畏带着他家小艳鬼晚些时候一起再来。
杨于畏听了范周应诺,病都好像好了一半,立刻大礼拜谢,又谢过王生引荐,便急匆匆地告辞去了。
那王生好好心给他解释了一下。
不是他没礼貌,实在是家住的太远,怕来回赶不及,劳夫夫俩久等。
范周这才知道那杨于畏居然是个敢于孤身住在城西乱坟堆旁的猛士。
这个时代讲究事死如事生。
对坟地墓葬什么的讲究的很。
但凡有点儿家底的人都会给先人找个风水宝地,一代一代都埋在一片,称为祖坟。
就算村里百姓也会将先人葬在田头,以求保佑收成。
不过总有些穷苦人家或者流浪乞丐什么的死后无人收敛发送。若是有名有姓的便由当地里长什么的出面组织人凑俩钱买副薄棺葬了,若是乞丐,那就只能胡乱一裹,被差役们葬在乱坟岗。更有些来历不明或者无辜枉死的就直接往乱坟岗一丢。
总之那是个怎么看都十分不宜于居住的地方。
全城最阴森荒凉的地方。
就算再穷的人也不乐意往那去,即使那地方不看坟包的话实际上挺有种颓废美的。
不过就算如此,颓废美也不是这个时代的主流吧,那书生看着衣着并不寒酸,还带着几个使唤的小幺儿,怎么看不也像是穷的要往那里蹲的啊。
这书生不会是品味有问题吧。
范周开始怀疑那“艳鬼”到底长什么样才能把这种品味有问题的书生迷得五迷三道的了。
答案揭晓的很快,那书生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一入夜就奔过来了。
宅子的阵法让那艳鬼远远地就不敢靠近了,不得已,那书生只得恳求夫夫俩出门一见。
梁楠不乐见自家小狐狸为了不相干的人大半夜的折腾,又拗不过小狐狸最近越发恣意的性子,只好一道灵力打过去,把那女鬼给摄进了宅子里。
借着灯火,范周好好地打量了一下这女鬼,还好,看样子还是这个时代男人的正常审美。
娇娇弱弱颦颦袅袅的,怪不得这书生这么宝贝。
那女鬼自称连琐,见了夫夫俩便战战兢兢恭恭敬敬地叩拜下来,口称大人。
杨于畏离群索居已久,听见连琐称呼夫夫俩大人,一脸的不解。
那连琐生怕杨于畏这呆样子冒犯了范周夫夫,连忙赔罪。
杨于畏见不得心肝儿急成这样,虽然不明就里,也跟着赔罪。
范周看得乐不可支。
这书生除了品味奇怪以外,倒还挺有意思挺会心疼人的嘛。
心情不错,就问了问这女鬼和这书生到底有什么事要求他们。
那女鬼连琐一听范周问了,又见旁边的梁楠脸色黑似墨,显然没什么耐性,连忙极力简练地说了原委。
这连琐本来也是个官家小姐,未嫁夭折,死了已经二十年了,就葬在那乱坟岗中。
本来她年寿未到不该死的,却被庸医误诊,未死之时就被入葬,活活被憋死在棺材里了。
像她这样年寿未尽的枉死鬼地府是不管的,只好徘徊在阳世做个孤魂野鬼。
天可怜见遇到了个怜惜她的杨于畏,本来害怕误了杨于畏的阳寿和前程也并不敢真的应了他,可那杨书生实在情深,又知道此地有了主,所以来求个庇护。
“连琐自知阴阳两隔,实在不应该眷恋这段孽缘,却实在不忍见杨生如此痴情,故而只求大人庇护一二,使小女能与杨生做对知己便足以。实不敢奢求更多,更不敢害人性命,还请大人宽容。”
本来这俩人就是命中注定有姻缘的,按照之前范周的行事作风,肯定妥妥的就安抚成全他们了。
不过这对苦命的小鸳鸯运气不太好,正赶上范周性情不定的时候,于是就被忽然想看苦情戏的小狐狸给涮了一回。
“这世间男子多好色,”说着白了梁楠一眼,“你又不能于他行夫妻之事,一时情浓还能忍,要是时间长了,再遇到其他活生生的美人儿,你就不怕你那杨生变了心?看你身世可怜,不如我想想办法,让你能投胎去转世为人吧,好过做孤魂野鬼百倍。”
小鸳鸯一听,一个本来就是鬼,一个脸色白似鬼。
杨生指天誓日地发誓此生绝不近二色,生怕连琐答应投胎离他而去。
连琐也是泪水涟涟,哀求只要留在杨生身边,并无他求,杨生娶妻生子延续香火本是正道,她绝不妨碍,只求一知心人就满足了。
这小台词儿酸的,本来坏心眼儿想看戏的范周把自己的后槽牙都酸倒了。
当年他们那个世界流行过一阵子这种流派的戏剧台词,到哪里都能听到酸了吧唧的肉麻话,怎么听都不像是正常人类能说出来的。
如今他不是人类了,还是一样受不了这套。
范周觉得腻歪了,赶紧摆手让这俩停下。
“好了,只要你不害人性命,不行差踏错,你们两个要如何是你们的事,我不会管。”
连琐一听,喜极而泣,即使范周说不管,那也是过了明路了。
杨生赶紧也跟着道谢。
范周不耐烦地让这俩小鸳鸯赶紧走,一点都没有天色这么晚了就留下他们住一宿的礼貌性邀请的意思。
乱葬岗旁边儿住着,女鬼爱着,走个夜路算什么?
好不容易那俩货走了,范周一歪身子,直接倒在梁楠怀里。
“第一次被叫‘大人’,感觉还挺威风的。”范周嘿嘿的笑,一点都没发现自己眼下这黏糊劲更肉麻。
梁楠顺了顺怀里小狐狸的毛,“威风,不过要小心不要过了界,这里毕竟是陪都,有个风吹草动都会传进皇帝老儿的耳朵里,我们可是已经挂过一回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