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牧嗯了一声,问他:“还是没头绪?”
“两个炸弹都是被掉包的快递。眼下国内对这一块监管又不严格,快递站那边一口咬定没问题,连个监控都没有。”
“送东西的人呢?”
“订蛋糕那个号码打不通了。炸弹这一块警方控制了几个带回去了,目前还没什么进展。”
程牧点点头:“回头给员工守则里添几条新规定,快递这种东西别往公司寄了。”
程牧无奈:“怕是防不胜防。”
他们先前虽然都有过那些经历,可眼下已经退伍,许多事做起来并不方便。尤其他,家里那一个还怀着呢,有了牵挂就没办法不担心。
徐东抑郁地叹了一声,斟酌着问:“有没有可能是秋丽那边的人?”
秋丽是西南边境毒皇后,整个贩毒集团被两国警方盯上多年了,两年前被重创,她和几个大毒枭一起被执行死刑,轰动一时。
他们并非专门的缉毒人员,先前这事情也只是稍有了解。
惊动他们的是一年前那场报复。
秋丽在西南扎根多年,身边颇有一群忠心耿耿的心腹,在她死后布局多日,掳走了邻国迦市公安厅厅长的独女,一起被掳的还有国内过去旅游的六个女大学生。
他们这任务是解救人质。
从陆上到海上追踪了多日,救回来六个人。
剩下那个被轮奸致死扔海里喂鱼了。
程牧脑海里的画面又定格在许晖飞起的人头上,他面无表情地收回思绪,沉吟问:“你觉得是?”
那群人的确可能性最大,丧心病狂、穷凶极恶。
手上一度也有非常强悍的武装力量。
在他们之外,他倒也想不出还有哪群人能在一年之后对他展开报复,不过,这事情还是稍显反常。
最后那群人没留余地,那件事里全部丧生,哪里还有活口?
他能想到徐东自然也想到,闻言若有所思地说:“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他们那伙人可能性最大。”
“那就派人过去查。”程牧淡声说,“查仔细点,范围广一些,有嫌疑的都梳理一遍。”
“知道了,我回去就准备。”
程牧抬眼皮看他一眼:“你别去了。家里又离不开人。”
徐东那个老婆娇娇弱弱的,眼下又怀了孩子,前些天还摔一跤出了点状况,正需要他陪伴。
徐东静了几秒,点头说:“那我安排人过去。”
“行。”程牧道。
——
晚上,九点多。
徐东将程牧送回到海棠园。
家里有牵挂,他没多停,开车回家。
从小家里没什么人,他和夏蔚蓝结婚后跟着程牧定居香江,在市区里买了一套花园洋房。
路灯在夜色里发出昏黄的光。
冬青树辛辣清冽的气味窜到鼻尖。
徐东将车子停进车库,一上台阶,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家里的阿姨笑着说:“回来啦?饭吃了吗?”
“吃过了。”徐东一边换鞋一边问,“那两个呢?”
“守在二楼呢。”阿姨压低声音说,“你找人这么形影不离地跟着太太会不会不太好?我看她好像有点不高兴。”
徐东直起身笑说:“知道了,我上去看看。”
夏蔚蓝有身孕,眼下休息在家专门养胎,他又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守着,这种时候,没有保镖怎么能放心?
徐东有些无奈地想着,抬步上楼。
主卧里开着灯,夏蔚蓝蜷在沙发上看一本育儿杂志,听见门响下意识站起身,对上徐东的笑脸。
她脸色微微委屈,走到他跟前抱怨说:“你干嘛啊,非得找两个人守着我,跟出跟进的,我这还怎么生活?”
“公司出事了你不知道?都是为你好,乖,过了这阵子就没事了。”徐东搂着她往房间里走,话锋一转问,“今天吐得厉害不?”
夏蔚蓝这段时间吃什么吐什么,整个人都瘦了好些。
她闻言更苦恼了,轻轻地嗯了一声,看着他说:“新闻上说公司里发现了假炸弹?怎么回事啊?”
“一言难尽。”
“你是一直有事情瞒着我吧?”夏蔚蓝看他一眼,哀怨地说,“背上和腿上都有那么长的疤,你们公司到底是干嘛的?”
“和公司没关系。”
夏蔚蓝看他一眼,不出声了。
徐东拍拍她肩头,无奈说:“好了好了,不瞒你了。这事和公司没关系,可能和以前的经历有点关系。”
“以前的?”
“嗯。”徐东柔声问她,“以前当过兵,受伤在所难免。”
两个人在他退伍旅游的时候认识,夏蔚蓝又是柔柔弱弱的性子,过去那些经历太凶险混乱,他也从未讲过给她听。
要不是今天出了这事,也不晓得什么时候会说起。
程牧的态度倒让他觉得的可行。
夫妻一体,这人眼下又怀了身孕让人紧张得很,有些事有个心理准备总是比较好。
徐东收回思绪,摸着她头发问:“困不困?不困的话我讲给你听,你想知道什么都行。”
“不要听。”夏蔚蓝不悦地说,“这种事有什么好瞒的,你有没有拿我当过老婆啊?”
徐东叹气:“先前你也没问。而且都是过去的事情,你这人这么胆小,说出来不是怕你跟着心疼吗?”
“谁要心疼你。”夏蔚蓝瞥他一眼,扭头往床边走。
194:想听我说说程牧的事情吗?【二更】
她坐在床边,低头,一副生闷气的样子。
孕期女人的情绪就这么阴晴不定。
徐东笑着过去,搂着她说:“去年认识你那会我刚退伍不久,在几个国家散心旅游呢。”
夏蔚蓝不说话。
她比徐东小几岁,华人,国外读大学。
去年暑期研究生刚毕业,认识徐东那会正在实习阶段,大晚上在路上被人骚扰。
两个人的相爱缘起一场异国他乡的英雄救美。
她被人拖着往巷子里走的时候用中文喊救命,紧接着,看到一个高大强壮的男人一脚踹飞了扯她衣服的醉汉。
徐东很好。
一直对她非常照顾迁就。
除了……
夏蔚蓝蓦地收回思绪,抿唇看了他一眼。
目光哀怨委屈。
徐东叹口气,哄她说:“别气了,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呢。以前就那么回事,枯燥残酷,其实没什么可说的。”
他其实最初没信仰,也并非因为热爱去当兵。
这件事说起来因为赵威。
二少离开香江的时候他一道跟着走了,年轻气盛,两个人并没什么规划打算,漫无目的。
逛了几个城市,最后到了乾平玉川。
玉川市当年挺乱,二少盘了两间酒吧打发时间。
多半年后扫平了一片地界,混出点名堂,认识的人越来越多,其中就有沉默寡言的赵威。
赵威当时高三毕业,家境普通,梦想去当兵。
三个人时常去一间健身房。
时间一久,他们两个毫无目标的人不知怎么地就起了念头,二少联系家里说了这件事。
三个人一起离开了玉川。
日常训练比想象中苦许多,可二少反倒沉静下来,很快成为同一批里最出挑的那一个。
他一直跟他,自然只能全力以赴。
赵威却不行,他体力好脑子却有些笨,拼耐力和二少不相上下,一旦涉及到技术方面完全抓瞎,性格又有些偏激,到后来最后一次考核,没能成为特战队的一员。
那以后,赵威不知所踪。
他们三个最后一次见面在大海上。
他受雇于秋丽,感恩戴德,舍命替她报仇。
那一幕太过惨烈,他也受了伤,不久后程家老爷子又出了事,二少和他自此回了香江。
徐东缓慢地叹了一声。
夏蔚蓝看着他问:“我也不想知道你以前那些事。我就想知道今天怎么回事呀?你会不会有危险?”
“说来话长。”徐东想了想,将秋丽集团的事情告诉她,若有所思地说,“要说报复的话我只能想到他们这群人,不过当时收拾得很干净,所以具体的我们眼下还没什么头绪。”
“天狼是程先生以前的代号?”夏蔚蓝问。
“嗯。”
“你是什么?”
“孤鹰。”
夏蔚蓝抿唇看他一眼:“所以你们怀疑蛋糕和炸弹是他们那些人弄的?报复的见面礼?”
“可以这么说。”
“那怎么不是真的炸弹?”夏蔚蓝有些疑惑,“要是真的炸弹,今天指不定会报仇成功的呢。”
徐东想了想,道:“不清楚。”
这正是他和二少疑惑不解的地方,那些人报仇会整得这么麻烦?
他拧着眉思考,边上夏蔚然也若有所思。
许久,徐东收回思绪,笑说:“算了,多想无用。我先去洗个澡,今天一天折腾累了。”
“嗯。”夏蔚然魂不守舍地应了一声。
徐东抬步进了浴室。
她在发呆。
——
翌日,上午。
十点多,陶夭躺在床上。
她其实不到七点就醒,按时去餐厅里吃了早饭,接下来没什么事,又回房间睡了一个回笼觉。
程牧派来的保镖换了班,两个人守在下面。
她觉得有点无聊。
躺了一会也躺不住了,没一会,陶夭穿了衣服下楼。
书房里放了许多品类的书,她翻看了一本,最终拿了前几天没看完的那本窝在沙发上看了起来。
那本书是三公子写的。
书名:《剑青》。
里面男主角的名字就叫李剑青,书名很随意。
内容很好,情节一环扣一环非常引人入胜,男主角也很招她喜欢,是那种沉默寡言却重情重义的美少年。
唯一有点遗憾的是:三公子不擅长感情戏。
网上最流行的那种男频爽文,男主角一边打怪升级一边收小弟收女人,三公子反其道而行,文里女人很少,女主角从头到尾都在打酱油。
陶夭看了一会,思绪被手机震动声打断。
尤可人来了一个电话。
她将书顺手放下,接通电话笑道:“喂,可人呀。”
“真是郁闷死我了。”尤可人接通电话语气就有点不对,在那边难得抱怨了一句。
“怎么啦?”
“还不是苏瑾年那些脑残粉啊!”
陶夭:“……”
她愣神没说话,尤可人又道:“今天不是愚人节吗?我就在微博上发了一条愚人节快乐,结果那些脑残跟吃了枪药似的上来就骂,简直气死我了。你说过分不过分!”
苏瑾年发了那条微博后,一直没动静。
环宇那边也没动静。
欧阳璟给了她一点消息,说是他已经出了重症监护室,没什么生命危险,随时会醒。
可粉丝们不知道。
陶夭叹口气,迟疑着说:“你别看微博了,省了烦心,在家里好好陪你爸妈几天。”
“夭夭。”尤可人沉声唤了她一句,“你不知道那些粉丝说得多过分,我觉得你要不还是微博上看看。”
“好,那我看看。”
“嗯,你看了咱们在微信群里说。”
陶夭挂了电话。
苏瑾年的事情每每想起心情都免不了有些低落沉重,她纠结了一会,登录了自己小号上了微博查看。
早上九点,陶夭的助理V更新微博:“愚人节快乐![可爱][玫瑰]”
尤可人发了挺正常一条消息。
底下节奏有点不正常。
年年有余:“有病吧,苏哥还在医院里躺着呢,你们能快乐得起来?简直没心没肺!”
苏哥哥的小迷妹:“路人转黑,恶心。[吐]”
爱瑾年,一万年:“真为他心疼,喜欢上这种女生。”
深情有时:“心疼+1。再怎么说毕竟在一起过,竟然还过愚人节,呵呵,招黑的节奏。”
年年有鱼:“我也是服了。从头到尾连个作品也没有,整天就知道微博炒作。先前要不是程老板谁知道陶夭是谁呀,现在回了豪门尾巴翘老高宣布单身,恶心,一生黑。”
瑾年平安:“一生黑。”
唯爱婧女神:“其实挺心疼我婧的。要是苏瑾年心意坚定,她至于飞蛾扑火吗?初吻都给了,到头来被倒打一耙。”
凉翊:“楼上滚粗,能不能不要把拍戏和现实混为一谈!”
陶夭粉丝后援会:“我夭招谁惹谁了![菜刀]”
猫咪老师:“呵呵,他自己心意不坚定找小三怪谁!他自己不演戏闹失踪怪谁!他出车祸是陶夭撞的啊?搞笑。”
守护夭夭的王子殿下:“夭夭和他分手真是分的好!”
爱夭夭的解小爷:“苏瑾年发微博这行为真是够了,去他妈的道德绑架啊,你出事人家助理都不能正常生活了吗?操。”
你这个磨人的小夭精:“跪求陶夭和程董复合!”
我不择人只择你:“跪求复合撒狗粮。”
兮花桃辞:“CP粉很方,求复合。”
陶夭看到这没再往下看,退出微博,给工作群发微信说:“微博上评论我看了。”
尤可人:“要不要表态?”
凤奕:“不用。一点粉丝不足挂齿,掀不起什么风浪。”
耿宁:“那边粉丝眼下逮谁咬谁,没必要和他们闹,这世上群众总是偏向弱者,人家住院着呢。”
陶夭:“听宁哥和奕哥的吧。”
凤奕:“不过话说回来,你和苏瑾年应该好好谈谈了。感情这事好聚好散,没必要搞成这样。@陶夭”
耿宁:“奕哥说得对,苏瑾年粉丝号召力强,这状况可不能再来几回了,咱们这边电视电影都没播呢,悠着点。”
尤可人:“好吧。”
陶夭:“知道了。我明白你们的意思。”
凤奕:“好。”
耿宁:“[微笑]”
尤可人:“苏瑾年有最新微博动态了。@凤奕@耿宁@陶夭”
陶夭看着手机愣一下,尤可人已经发了一张截图到工作群对话框里,图片上,苏瑾年V动态:“我已经脱离危险,请不要中伤陶夭。”
他一条微博,将粉丝的注意力全部拉了回去。
陶夭看完截图里最新几条评论,在工作群里说:“以后和他有关的事情就别表态了,过去了就算了。”
凤奕:“私底下和他好好谈谈。@陶夭”
陶夭:“嗯。”
她这句话刚发过去,进来一个电话,陌生号码。
陶夭迟疑了几秒钟,接听说:“喂。”
“我是周宛平。”那头传来一道略带严肃的女声,让她狠狠地呆愣了一下,想要挂断电话。
凤奕刚才的叮咛突然浮现。
陶夭耐着性子听。
周宛平也不计较她不说话,很快又说:“你今天有时间吗?能不能来医院一趟看看瑾年。他刚醒,闹着要去找你,不听劝。”
陶夭:“……今天不太合适。”
周宛平有些无语地笑:“要不是迫不得已我不会打这个电话了。瑾年他现在情况并不好,要是你不来,我担心他出院闹到你跟前去。你这几天人就在香江吧,方便的话还是过来一趟,他非要见你。”
陶夭听见电话那边传来几句吵闹说话声。
一道沙哑的男声落在她耳边:“夭夭,是我。”
陶夭握着手机愣了一下。
心里那股子负罪感又慢慢地涌了上来。
听见他声音,她好像没办法对他的状况置之不理,她听见苏瑾年语调哑哑说:“你能不能来一下医院?”
“我们已经分手了。”陶夭的声音有些生硬。
苏瑾年那边静了一会,慢慢说:“我就是想见你一面。来医院见我好不好?想你。”
“不可能回去了。”
“见一面,好吗?”
陶夭深吸一口气,答他:“那你在医院安心待着,我一会过来。”
“好。不见不散。”苏瑾年说。
陶夭挂了电话。
——
下午三点,靖康医院。
陶夭下了车,在两个保镖的陪同下到了病房。
苏瑾年正输液,周宛平和一个护工坐在椅子上说话,听见了两下轻轻的敲门声。
她脸色一沉,抬步开了门。
陶夭站在门口,看见她没有问候。
周宛平脸色微微不悦,半晌,却什么也没说,转身重新回房。
苏瑾年一只手撑着身子往上挪,她连忙抬步过去,低斥:“你小心点,这才刚做完手术。”
“妈,你出去吧。”苏瑾年脸色很苍白。
周宛平:“……”
这孩子直到现在还在生她气,两个人说话别扭地跟陌生人似的,简直让人寒心。
周宛平转身走了。
苏瑾年又抬眸看了护工一眼。
护工瞥了一眼陶夭,抬步跟了出去。
陶夭坐在了病床边的椅子上,声音轻轻地说:“你就躺着吧,别靠着了,注意伤口。”
语调客气极了。
苏瑾年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他都知道了,包括她和程牧分手,回了欧阳家,发布会上表态。
原来她是欧阳家的千金……
苏瑾年觉得心里好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他哑着声音说:“回来,好吗?”
四个字让陶夭心下酸涩起来,她抿唇摇摇头。
苏瑾年怔怔地看着她。
陶夭想了想,语调平缓地开口说:“想听我说说程牧的事情吗?”
苏瑾年抿紧了没什么血色的唇:“你喜欢上他了?”
那天的事情他还记得,这两个人那样的对话、神情,彼此间分明涌动着浓烈的情感。
他不想承认,可就是陶夭追出去那一瞬,他晕了过去。
他眼睁睁地看着,她在他重伤之际,那样飞快地跑出去追另一个刚刚对她发火的男人。
他手术前醒来,又想到他出事那天。
他在长途大巴上看微博,她和程牧夜游的事情上了头条。
她坐在他肩膀上,开心得像个孩子。
他觉得自己彻底失去她了。
事实上,老早失去了。
可他一直不愿意承认,临近手术室,他还想着今世来生,他发那样一条微博,拼命地想要证明自己。
眼下又一次醒了过来,现实还是让她无能无力。
苏瑾年看着陶夭,只觉得悲从中来。
陶夭也有些莫名的难受情绪,她想了想,抿抿唇道:“圣诞节那一天你来找我,要是没有说那些话,我可能还会心软,继续和你在一起。”
苏瑾年一愣。
那时候他在余婧处过夜的消息已经上网了。
陶夭苦笑:“很没有出息对不对?其实在你说了分手以后,我心底里还有一丝期待,是你自己粉碎了这一丝期待。那晚上我其实没有离开小区,我在电梯里遇到孙筱,跟她回了她家。半夜高烧。”
说到这,她似乎有些难受,缓了一会才继续说:“第二天从医院回来,剧组放假七天,我一个人又回了房间,差一点死掉,是因为没有把吴叔的遗产给吴晓丽,所以我打电话请可人救我。”
“我不知道。”苏瑾年有些愧疚地说,“夭夭,我不知道。”
“那个电话我打错了,打到了程牧手机上。当时我其实很讨厌他,他也知道,可是他二话没说半夜来房间救了我。”
苏瑾年怔怔地看着她。
陶夭叹口气,问他:“你还记得吗?后来你发短信说,就当我死了。那一天我很伤心,我很想告诉你,你不知道,我其实为你死过一次。”
“夭夭……”
陶夭眼眶里含了一点晶莹的泪花,她一字一顿,慢慢说:“对不起。真的回不去了。也许我和你粉丝说的一样,冷血心狠。可我必须这样,我为你死过一次,为了伤了他一次,还在那一晚意外地流了一个孩子,不管怎么说,我没办法也不可能跟你了。”
苏瑾年看着她,完全说不出一句话了。
陶夭抿起了唇角,沉默不语。
好半晌,她转过头去,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没回头说:“到此为止,好吗?忘了我,也放过你自己。”
------题外话------
等会捉虫,么么哒。
195:是吗?那就拭目以待。【一更】
苏瑾年看着她,心痛得无法呼吸。
孩子?
她竟然有过孩子!
程牧的?
他怔怔地看着陶夭,半晌,语调苦涩地说:“你喜欢他什么呀?他连你身体都不顾及!你这才多大?怎么能怀孕呢?”
陶夭咬咬唇:“可人被她的丈夫家暴到流产,可为给他姐姐出气,捅了姐夫好几刀进了拘留所。我是为帮他们,和程牧做了交易。”
“你为什么不找我?”
陶夭沉默。
苏瑾年突然间想到些什么,苦笑说:“夭夭,你从来没麻烦过我任何事,为什么呢?”
陶夭说不出来。
的确,她从未麻烦过苏瑾年任何事。
她很独立。
她看了苏瑾年半晌,也苦笑着回答说:“可能因为你是第一个。先前没有感情经历,我不晓得如何与人相处,也不知道如何主动,不会表达诉求。也可能是因为当时没有回欧阳家,没有事业,我自卑。其实我也不明白,我感觉这就好像命中注定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