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话,她用十分鄙夷的语气给念了出来。
许少辉还没发作,张雨薇的脸色早已经变了,可不等她开口,苏茉已经看向她继续,“这样的男生倒贴钱给我我都不会要,心放肚子里面去。”
话落,她再也不看两人,抬步直接走了。
张雨薇脸色涨红地看着她的背影,想着她前后两段话,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扭头再看见边上一脸铁青的许少辉,突然地,冷笑了起来。
意图被当场戳穿,许少辉有点不淡定了,看着她试图解释,“雨薇……”
话刚出口,脸上挨了重重一巴掌。
张雨薇盯着他,两行眼泪骤然滚落,咬着牙,一字一顿,“人渣。我瞎了眼才会看上你!”
以往她闹脾气,从未有过如此决绝凌厉的语气和眼神,此刻这副模样一出,许少辉突然就有点慌了,狼狈地辩驳,“听我解释行不行?”
“解释你麻痹!”
飙出一句脏话,张雨薇直接转身按了电梯。
电梯本来就停在这一层,她突然而来,气愤而走,神情和态度,似乎都说明了一切问题。
许少辉站在原地看着电梯下行,不晓得为何,没有去追。他和张雨薇同居了有些日子,该发生的早已发生,受够了她的脾气,也有些腻味了她的身体。不可否认,她仍旧年轻靓丽,可对他来说,已经失去了吸引力,没有了新鲜感。年轻人丧失激情和刺激的爱,很轻易地,就能变质消弭。
看完这出好戏,抬步进门的楚溪心里突然有些迷茫……
她没有谈过恋爱,也暂时没有遇到心动的男生。此刻回想着刚才一地鸡毛的状况,不禁有点怀疑:什么是爱?一段爱能坚持多久?一段感情能维系,靠的是什么东西?男生是不是都像许少辉一样,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那女人,在感情失败的时候,能得到什么?
没有答案……
很多事,只有经历了,才有资格说好与坏,后悔与否,也唯有经历过,才可能从中得到经验教训。
叹口气,她看见了站在次卧门口的楚河。
苏茉进家门后,便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了。楚河担心她,在门外哄劝了好几句,仍是没得到一句回应,不禁有点着急。
“……你们?”
犹豫了下,楚溪有些不确定地问。
楚河看她一眼,神情回答了一切,他没说话,而是又一次朝着门里面说:“有什么事我们当面聊,别这样,嗯?”
刚才许少辉的话,肯定伤了姑娘家的自尊心。他没有大动干戈也是因为考虑到事情闹大了受伤的还是苏茉。眼下站在门外只觉得心疼,恨不得将人拥进怀里,好好安慰一通。
可,苏茉只隔着门板说:“我没事,就是想自己静一静。”
苏茉心里很乱。
哪怕她刚才在门外嘲讽了许少辉和张雨薇,心里还是没办法舒服。先前因为考上大学的喜悦欢欣尽数散去,留下的,只有对未来的茫然和顾虑。先前楚河的话还回荡在耳边,她也记得很清楚,楚河没有说太夸张的甜言蜜语,作为一个成年人,他很务实,也很诚恳。
他们认识的时间太短,纵然好感浓厚,情绪热烈,可谁能保证,这份甜腻的热乎劲,就是永远呢?
他们差八岁,她才要上大学,楚河却已经被家里催婚了。
他二十六,已经是网文界的大神,她十八,距离法定结婚年龄都还差两年,更何况,就算她现在满二十了,就有资格去当人家的女朋友吗?她这样的家庭条件,哪一家的父母,能做到全然不介意?
坐在床边,她似乎感觉不到热了,思绪飞出很远,考虑很久,直到最终,脸颊上两行泪痕变干了。
窗外渐渐地静下来的时候,她接到了舅舅的电话。
这个电话当然不是偶然打进来的……
许少辉在苏洋回家后戳穿了苏茉和楚河交往的事情,并且提及两人发展得很快,很亲密。苏洋自然诧异,发微信给她不见回,觉得头疼,一个电话打到了苏茉舅舅那儿去。
他出于好心,担心苏茉年龄小,在男女关系上吃亏。接到电话的苏建民,却因此大惊失色。
如何能想到,十八岁的外甥女,来安城打工,这么短的时间内便交了男朋友?还比她大八岁,有着不错的家庭条件?
因为一个未婚先孕又自杀的妹妹,他已经被人戳着脊梁骨议论了多年,这个电话打到苏茉跟前的时候,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苛责和严厉,直言自己明天就开面包车过来,将苏茉带回去。打工就算了,他事先也听人说过,县上的大学生助学贷款很好通过,苏茉回去办一下这个,其余时间要真的想赚钱,县上也不是没有一点儿机会。
总归,留在安城打工,别想了!
“嗯,我知道了。”
安静地听完训斥,苏茉没有反驳和辩解,声音是一如既往的乖顺懂事。
手机那头,苏建民挂了电话,嗡嗡声传来之前,苏茉听见了男人那一声混杂着失望和烦忧的长叹。
先这样吧……
将手机搁在床头,苏茉有些难受地想。
她不知道自己这个想法对不对,可事到如今,似乎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她和楚河的感情来得太快,这些天相处下来,好几次她都感觉到,吻到浓处时,两个人之间汹涌的情欲和暧昧。
那种感觉真的很刺激,也很可怕,她有些畏惧,担心在某一天,她可能会默许楚河过早地走到那一步。可同时,她也担心,自己真的遗传了母亲,变成旁人口中狐狸精一样的贱胚子……
她实在没有勇气,任由这一段感情,肆意发展下去。
她需要时间,也需要距离。
未来怎么样,她暂时不想去想。可现在,迫在眉睫的,离开安城,回去冷静一段时间,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这样想着,情绪自然极其失落,她坐在床边平复了好久,又做了好久的思想建设,最终,彻底说服了自己。
每个人都有欲望,可理智的人,懂得把握分寸,控制节奏。
十点半,苏茉深呼吸了一下,走出了房间。
她情绪低落,楚河和楚溪自然也静不下心去干自己的事情,两个人就在客厅里,一个看手机,一个看电视。
眼见她出来,楚溪若无其事地笑了笑,问她:“饿不饿?要不要出去吃一顿烧烤?”
吃吃喝喝,糟糕的情绪会排遣得很快。
苏茉应下了这个提议,临近十一点,三个人一起下楼,去了楼下不远处的烧烤店。
吃饭的时候,彼此都挺默契地没有提起刚才的事情,只将注意力放在烧烤上,说说笑笑到最后,甚至一起要了些啤酒,喝到了凌晨。
迎着夜风往回走的时候,楚溪打了个饱嗝。她极有眼色,晓得这两人有话说,一回来便上了个厕所,钻到房间里去睡了。
苏茉在公卫里简单地洗漱完,披着潮湿的头发往出走的时候被楚河拦住,他自昏暗里看着她的眼睛,声音低沉微哑,“聊聊吧。”
素来心细,他自然晓得,这一晚的苏茉,藏了不少心事。
两个人一起进了主卧。
主卧面积大,飘窗的位置距离楚溪的房间挺远了。房门紧闭,空调开着,两个人就坐在飘窗边上,相对沉默了好一会儿。
“我抱抱。”
几分钟后,楚河率先打破沉默。
他抬手握住了苏茉纤细的手腕,将女孩儿拉到了他身边,一手圈着她的腰,让人坐在了他腿上,脸颊靠在了他胸膛上。
苏茉很乖顺,就那样贴过去,潮湿的长发,弄湿了他的T恤。
她平时有些酒量,可这一晚,许是心情不好,有微微醉意,感觉起来好像是啤酒的后劲儿,让人心里充满了感伤。
楚河抱着她,听见她突然说:“时间过得好快。”
她在地下室抬头看见他,好像还是昨天的事,一眨眼,都已经能用如此亲密的姿势,偎依在他怀里了。
闻言,楚河笑了笑,“嗯,再有一个月,你该开学了。”
“我今天查了录取结果了。”
“哪个学校?”
“文理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
这个学校,楚河自然也是知道的。安城市内普通二本,不过,汉语言文学这个专业却算得上校内主打专业之一,口碑不错,近些年就业率也好,学生里考研的也多。
收敛思绪,他眉宇间染上笑,低头去瞧苏茉。
苏茉也恰好仰起脸,看见他满目温柔,她喉头动了动,尔后,一手搂上了楚河的脖子,主动凑唇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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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9章 交往(09)
一连几天,那一晚的种种,都印在苏茉脑海中,无法挥去。
他们两人交往以后,亲吻的次数算频繁,可,由她主动展开的亲吻,从未有过。
她凑过去的那个动作,好像导火索一样,点燃了楚河。起先不过是缠绵深吻,到最后,他横抱起苏茉,放在了主卧的床上。因为记着他先前的那个承诺,苏茉并不过分担心。心里也有一股子渴望,想要在临走之前,和他再亲密一些,共度一夜。
亲吻的过程里,她头发已经半干了。
楚河将她揉到怀里的时候,她整个人缩成小小软软的一团,乖乖巧巧,仰头承受他的吻,巴掌大的小脸上,布满了微微放纵的迷醉。
“苏茉……”
她记得楚河叫她名字的嗓音,那么好听性感,低沉沙哑中,含着极力克制的。
她主动将一只手伸进了男人t恤下摆里。
有些大胆,有些突兀,完不符合她的性格,可她那样做了,不仅伸进去,还在他肌肉紧实的脊背上轻轻摩挲,他的骨骼清劲,皮肤炙热,因为忍耐和压抑,浮起一层薄汗。
她摸着摸着,喉头耸动,将脸颊埋在了他胸膛上。
楚河感觉到那一片濡湿的感觉,手掌大力地揉搓着她的头发,开口的语调,带着喘息的粗音。
“怎么了?”他问。
苏茉无声地淌眼泪,低声告诉他:“我舅舅知道我们的事了,我那会儿在电话里答应他,明天就回去,不在安城打工了。”
对此,楚河似乎已经有些预感,沉默了一会儿,先问出一句:“剩下一个月,准备怎么办?”
“我舅舅说学费可以办助学贷款,要是我实在不想在家里待,就托人在县城找点事,让我打工到开学。”
十八岁的姑娘,寄人篱下多年,在这种事情上,话语权少得可怜。楚河明白,也没有丝毫责备和过多挽留,只一声叹息后,将她整个人更大力地摁到了怀里,尔后,听见小姑娘发出一阵小兽般压抑的哭声。
苏茉哭了挺久,她哭的时候,楚河没多说什么,只用落在她脊背上的一只手,一下一下,慢慢地抚摸她颤动的脊背,到最后,实在被她的哭声搅得心疼不已,一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抬起,覆唇吻住了她的唇。
他的本意,只是想好好地安抚她,哪曾想,品尝到咸咸的泪水的滋味,整个人渐渐地有些难以控制。
那是一种很复杂,难以形容的感受……
想要将小人儿揉碎了嵌进自己血肉里去;想要不顾一切,狠狠占有她,然后不再犹豫考量迟疑,这一辈子,为她负责;想要吞掉她舌头,甚至将她整个人生吞活剥,免得再听见那委屈呜咽,心疼一阵阵。
女孩子的手,没什么力道,可当她紧紧地扣在自己后背皮肤上的时候,那种感觉,好像无言的鼓励。
楚河吻着吻着,一只手摸进了她衣服。
他脱掉了她的上衣,也在趴到她身上去的时候,脱掉了自己的上衣。两个人的上本身,在薄薄的夏凉被里,无缝贴合。他低头亲她,从眼睛、鼻子、嘴唇、脖颈,一直往下,炙热的吻,落在她每一寸颤抖而滑腻的肌肤上。
她的身体是年轻而稚嫩的,会因为他的吻,浮现出一层因颤栗而起的鸡皮疙瘩,会在他吻得细致的时候轻轻发出瑟缩的呢喃,也会在他咬得用力的时候低声喊他的名字,楚河楚河,她喊他的声音怯怯的,温软又濡湿,让人想起安城四五月的春雨,落在地上,让一切都湿哒哒的,提不起劲儿。
那些撩人的吻,持续了很久……
薄被从身上滑落到地上;皎洁的月光投映进来,朦朦胧胧地,罩住了两人交叠在一起的,修长的身影;楼上住户用了洗手间,抽水的动静在深夜里被无限度放大……
那些时候,苏茉的感官变得特别敏感。
伏在她身上的男人,修长的身形里蕴藏着紧绷的力道。他的舌尖很软,牙齿却很硬,舔得她酥麻发软,咬得她又痛又痒。他手指抚摸她脸颊,像最亲密缠绵的情人那般,让她在承受一波一波涌上的的同时,又能得到安慰,不舍得让她停下。
这一晚,实在煎熬难受,她几乎没睡,在他的亲吻和抚摸里,度过了无比漫长的一夜。
楚河没有去扯她裤子,绷到极致的时候,他亲舔她耳朵,在她耳边哄说:“宝贝,用手帮帮我。”
苏茉没有拒绝……
她抿着唇垂着头,帮了他两次。
她觉得自己可能这一生也无法忘记楚河了。无论以后两个人走到那种地步,无论她最终会遇到怎样的因缘,拥有怎样的未来,那都是第一个,被她喜欢,亲她摸她,在她掌心里释放的男人。
在她的承受范围内,她能给他的,都给了。
也不后悔……
胡思乱想到这儿,苏茉仰起脸去看夜空中悬挂的那一轮月亮。农村的夜晚,比城市安静许多,虽然仍有风吹树叶的哗哗声,左邻右舍的说话声,收音机电台主持人的说笑声,远处传来的蟋蟀的叫声。
到底不一样,农村和城市夜晚的声响,都是不一样的。
农村更安静、质朴、自然,她一个人坐在门口的石阶上纳凉,有一种不知道在想什么,特别孤单的感觉。
旧手机还给了苏洋,她和楚河的距离一下子远到无法形容,只能沉浸于那些靡丽的回忆里,提醒自己,那样一个人,是存在着的。
“小茉?”
远远而来的中年男人走上台阶,目光一扫发现了角落石阶上坐着的姑娘家,笑着问了一句,“纳凉呢?你舅呢?”
“屋里面呢。”
苏茉起身回答,尔后问候了一句,“村长叔。”
男人“哎”了一声,大步往屋里走了一段,察觉她没跟上,大嗓门喊了一句,“怎么没进来?进来进来。”
苏茉拍拍裤子,舒口气,跟着村长进屋。
是一件好事。
县上有几个企业家联合送温暖,给出了一百个大学生助学金奖励,每人五千元,明天上午发放。他们村村长拿到了三个名额,要给村上今年考上大学的贫困生。可巧,他们这村子不小,这一届考大学的孩子却没几个,考上一本的没有,考上二本的统共也就三个人,苏茉便占了这其中一个。
这种奖励,算得上天上掉馅饼,苏建民和苏茉自然喜出望外,应承了村长明天一起去县城的要求,说笑着将人给送了出去。
苏茉在安城待了近一月,算上最后肯德基兼职会发的一点钱,总共赚了两千多。有了这多来的五千,第一年的学费便没有任何问题了。她跟着舅舅进家门,听见他说明天顺便在县上给她找兼职,没拒绝,又听他说要拿明天这五千去应急还账,她的学费申请助学贷款,也点点头应允了。
心头的要紧事解决了一些,苏建民心情也爽落许多,拍拍她肩膀刚欣慰地夸了两句,搁在床上的手机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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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0章 交往(10)
“喂?”
“哦,在呢——”
苏建民接通手机只说了两句话,尔后,便将手机递给了苏茉,“说是跟你一起打工的同事。”
同事?
苏茉不记得自己将舅舅的号码给过哪个同事,倒是临走前,将号码留给了楚溪。心里有了计较,她接通电话便淡笑着唤了一声,“楚溪。”
“是我。”
男人低沉温和的嗓音,隔着听筒传来。
苏茉搬走时,楚河和苏建民见了一面,简单说了几句话,彼此间充斥着生疏的尴尬。苏建民本来想教训人几句,可没曾想,他心里以为的拐骗自家外甥女的男人有如此出众的相貌和气质,莫名其妙的,那股子怒意就消散了一些,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这几天,他憋着没提楚河,楚河也有点情绪郁结,一直忍到这个晚上,实在受不了那种牵肠挂肚。
耳听着手机那头浅浅的呼吸声,他又柔声问了句:“说话方便吗?”
“嗯。”
听见他声音,苏茉已经拿手机出了屋子。
弯腰屈膝,她坐在了门口的石阶上。
两个人之间经历了几秒钟的沉默,楚河又一次打破了安静,声音低沉地问了一句:“有没有想我?”
苏茉离开几天,他便心不在焉几天,尝够了思念的滋味。挺奇怪,他们认识的时间都不长,朝夕相处的日子,论起来也就半个月。可是这半个月,却好像他生命里最鲜活的半个月……
他记得苏茉踮着脚在阳台上晾衣服的样子;记得她抓着自己衣摆承受亲吻的样子;记得她走路时抬头张望的样子;最忘不了的,是最后一晚,她的眼泪、呢喃、颤抖、柔弱无依。
不知不觉中,她占据了自己的心,就好像一只小蜘蛛似的,不知什么钻了进去,吐丝结网,将他捆得密不透风。
他一贯厌恶被摆布,这一次,却甘愿沉沦于这种摆布,甚至还觉得不够,希望她缠得更紧一些。
可这小东西,搅乱了一池水,突然就走了。
她身不由己,惹得他又爱又恨,问出这句话,也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特别想听她倾诉撒娇。
可事实上,苏茉还真的不是那种会撒娇的女孩儿。她没多少和男生相处的经验,这种你来我往的调情经验,完全为零。她看着瘦小,其实能量很大,忍耐力也很强,哪怕心里思念满溢,听到这一声问询的时候也说不出口,长久地沉默了下去。
事实上,在她离开安城的那一天,她已经做好了离开楚河的准备。这就好像一场美梦,当它来到你身边的时候,你会忍不住沉沦。可既然是梦,总有醒来的那一天。
许少辉的那些话让她清醒,舅舅的态度让她清醒,她很清楚明白地看到,摆在两人之间的重重问题。
她和楚河的差距,宛若鸿沟。
楚河大她八岁,她毕业还得四年,这段时间在安城打工,又意识到,他们学校的学历,出来后顶多找一份月入三千的工作慢慢熬。那个时候,楚河已经三十岁了。
可能还没结婚,在等她吗?
她不想耽误他,不想他因为自己面临长期的等待和可能来自父母的责难,不想让她,未来成为他的负担。
也,不想越陷越深……
现在的她,学业仍旧应该摆在第一位。
考上大学只是她跃出农门改变命运的开始,羞于启齿的身世,寄人篱下的处境,并不算明朗的未来,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不敢懈怠,不敢沉沦,不敢妄图去占有,这么优秀的一个男人。
苏茉低着头,深深地呼吸了一下,用一种分外平静的声音,淡笑着说:“楚河,我们分手吧。”
电话那头的楚河:“……”
好像很少听她直呼自己的名字,感觉不太真实。
他没说话,好一会儿,又听见苏茉继续:“我回来想了好几天,觉得我们真的不太合适……”
“怎么不合适了?”
男人忍耐着情绪的一句话,打断了她。
苏茉声音轻轻的,“年龄不合适,学历不合适,家庭背景也不合适,其实,各方面都不合适吧。”
“苏茉……”
楚河试图劝说她,却有些词穷,他的大脑甚至有些运转迟钝,在他有限的二十几年生涯中,实在没有这种被女孩儿放弃的经历,这一次,绝对是破天荒头一遭。
他说了几句话,没头没尾的,连他自己都不晓得他在说什么。
苏茉静静地听着,决定却没有被影响的迹象,许久,苦笑着说:“就我这样的,媒人都不会给我说多好的亲事。你的家庭条件应该很好,我真的配不上你,我也不想占着你耽误你,上次楚溪说和你相亲的那个电视台主持人,条件和你才相当。我觉得你应该和她谈。”
“……苏茉。”
“就这样吧,我舅的手机快没电了。”
很突然地,苏茉挂断了手机。
她说话的时候从头到尾都没有哭腔,眼下通话一断,瞬间将脸颊埋到了双膝之中,感受着那种心口好像突然被撕扯开一道伤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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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大家陪阿锦到年尾,么么哒。
30号,也就是明天,不更新哈。
31号晚上九点更新本文最后一章大结局,字数可能比较多,不出意外的话,会附赠一篇福利,阿锦陪大家一起走完这一年,迎接2019。(^。^)
第051章 结局(完)
爱情里的诸多滋味,这段时间,一一尝尽。
苏茉一手紧握着手机,环抱膝盖在石阶上坐了几分钟,平复着心情。一会儿之后,她舒出一口气,起身往回走。
还没将手机还给舅舅呢,电话又来了。
屏幕上显示:“洋洋。”
苏洋打来的电话,苏茉没多想,接通唤了声,“洋洋哥。”
“那个,大神要跟你说句话。”
苏洋被突然找上门的楚河弄得有点懵,下意识听他话给了地址后,便拨通了这个电话。
苏茉沉默起来。
尔后,听见那一句不容置喙的,“我大概一个小时到你家,你在后门口那儿等我。”
话落,没给她拒绝的机会,挂断了手机。
余音在耳,苏茉下意识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九点多了。夏天白日长,可到了这一会儿,天色也已经彻底黑了。家门口纳凉的人也少了起来,回去看会儿电视,洗漱完也该睡下了。
楚河的行动力,苏茉多少了解。
她没有再试图将电话拨过去,阻拦他来这么一趟。怀着万分复杂的心情,她将手机给了舅舅,尔后先回了房间。
舅舅家的房子是几年前盖的,前面很紧凑,左右两行各两个房间,舅舅和舅妈一间,一儿一女各一间,她也有独自一间,不过因为农村的房间面积大,所以除却她的床、写字桌、衣柜之外,还摆放了一些杂物。睡不着,她平躺在床上,胡思乱想。
她房间对面是表妹的房间,因为暑假在县城补课,所以人不在。眼下养伤期间的表弟和舅舅、舅妈都睡下,家里便显得安静极了。
苏茉翻个身侧躺,能听见后院蟋蟀的叫声。
她房间的窗外就是面积颇大的后院,红砖铺地,一直延伸到后门口,后门外便是一大片果树地。
想来,他们家的具体位置,苏洋也都告诉楚河了。
十点半的时候,苏茉再也躺不下去,踩着凉拖鞋,出了房间,站在了洒满月光的后院里。
屈膝,她坐在后院里水泥浇筑的台阶上,开始神游发呆。
实在太安静了……
她默默地想,静静地等,将近十一点的时候,从后院木门下的缝隙里,看见了一道汽车的车灯光,同时,听见了车子熄火的声音。
车门似乎被打开,有人下来,脚步声逼近,在寂静的夜晚,一下一下,仿佛踩在她的心上。
她抬眸看过去,注视着那一扇小小的门,却始终没有起身,也不曾走过去,或者说上只言片语。时间因此变得格外漫长,夜里的凉意袭来,她的腿脚因为坐了太久而失去知觉,贴在台阶上的臀部也渐渐地感觉到了地面渗出的寒气,可饶是如此,她也没有起身挪动一下。
不敢动,她怕自己站起身,便无法控制双脚,要走到门口去。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外的男人接了个电话。
她猜想电话应该是楚溪打来的,听见楚河声线低沉地回答她,“知道了,就回。”
“带了钥匙,你睡你的。”
男人答话的嗓音里,有不明显的颓败情绪。
通话结束之后,苏茉听见了打火机点火的声音,她看不见那人,却第一时间联想到先前见过的他抽烟的模样。认识的这一段时间,楚河很少抽烟,想来,情绪烦闷到了极致。
苏茉心口也闷,可这一晚,既然已经由她起头结束,她便不想轻易地再去做任何改变,过山车一样的情绪刺激,她发自内心地担忧,抗拒。
月亮越升越高的时候,后门外传来了轿车引擎发动的声音,越来越远,最终,消失不见。
起身往屋子走,苏茉脚下发麻,一个踉跄半跪在了地上。
感觉起来,她和楚河的这一段,基本结束了。
这一晚之后,楚河再没有来过电话。舅舅托熟人,帮她在县城找了一份超市促销的兼职,二十几天时间,赚了一千六百块。整个暑假,至此宣告结束,苏茉迎来了她人生全新的开始。
文理学院九月六日开学,军训就在校内进行。
一周时间,苏茉基本上适应了军训的节奏,十三日上午,安城下了一场阵雨,军训被迫暂停,她和宿舍里一个女生出了校门,前往位于学校右侧不远处的一个电子商城。
同行的女孩叫徐茜,性子活泼外向,早上军训的时候偷偷带了手机去场地,大大咧咧的,和水杯一起露天放着。谁曾想,阵雨来临的时候,她们跑步去了操场另一边,等她再回来,手机已经被水浇透了。
宿舍里几个女孩儿都不是安城市区人,徐茜和苏茉老家距离最近,开学后分了一个宿舍,自然愈发亲密,两个人走到商城门口站上扶梯,徐茜又一次问苏茉:“你确定不买一个手机吗?”
现在这社会,大学生人手一部手机是标配。徐茜的手机便是开学之初小姨给送的,眼下被雨淋到,她中午就拿舍友手机打电话回家了,训斥她一通之后,她爸很快催促她去买个新的。
军训太辛苦,其他人难得休息,不怎么想出来,她叫了苏茉,也是存了说服她买个手机的心思,不然这军训一结束,彼此不在一起上课的时候,联系都很不方便。
“暂时先不了。”
没怎么犹豫,苏茉回答说。
她没有手机依赖症,也没什么人需要经常联系,目前来说,还是能省一点是一点。
“啊呀,你真不再考虑考虑吗?现在哪个人没有手机呀,真的超级不方便啊!”
“我觉得还好。”
苏茉淡笑一声,表情带了点求饶的意味。
徐茜:“……”
她是微胖界的,性格也非常爽落,看见苏茉这样的弱小款便心生喜欢,再瞧见她这幅小无奈的模样,整个人都没脾气了,只能揽着人的肩膀一边往商场里面走一边转移话题打趣,“难道这是美女拒绝骚扰的新套路?就昨晚,咱们班那个张智问我你手机号,我说没有,他直接发了个黑人问号脸,哈哈。”
“……我就是觉得比较浪费钱。”
助学贷款一年六千,和她学费差不多。暑假里她打工赚了能有三千多,现在全部都在她跟前。只是因为所有钱都是辛辛苦苦赚来的,她感念那份来之不易,所以格外节省。
徐茜也能感觉到她家境可能不富裕,不过,他们这个专业大多数学生都是奔教师职业去的,务实踏实的人占大多数,没那么多攀比的心思。
默默地叹口气,徐茜暂时不鼓动她了,眼睛发亮地走到不远处一个展柜边,开始看手机。
她在看手机,很快和售货小姐热烈攀谈,苏茉无所事事,左右张望,不期然地,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楚河刚刚踏入商场大厅,衬衫长裤勾勒出修长而挺拔的身姿,年轻俊美的面容,卓尔不群的气质,都让他看上去分外惹眼吸睛,以至于,商场的入口处,形成了一片骚动。
“尚绮雯?”
“是不是是不是?”
“就是她呀,《周末乐翻天》那个小尚。”
耳边一道又一道议论声传来,苏茉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周围许多人都在往楚河那个方向看,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他身畔一米远的距离那儿,有一个年轻女人正在微低着头,笑着给一个学生模样的顾客签名。
原来,那就是他的相亲对象。
苏茉看电视比较少,综艺节目就更少了,却因为已经听楚溪说过,所以很快便将那张脸和知道的那个人名对上了。
由于下过一场雨,今天的气候很是舒爽,她目光里的那个女孩,却仍旧穿得很是清凉,果绿色的雪纺短袖衫配一条白色的破洞短裤,气质清新甜美,棕色卷发扎了个丸子头,空气刘海覆在白皙的额上,又增添了几分可爱俏皮。
“苏茉!”
徐茜拔高的声音,突然拉回了苏茉的思绪。
她一抬头,才发现徐茜已经去了另一个柜台,喊完后对上她视线,表情还有点疑惑。
想来叫了不止一声,苏茉连忙朝她走去,鬼使神差地,走着走着又下意识回头,远远地,撞上了楚河循声而来的目光。
本来就距离不算远,她触电一般地收回目光,还能用余光扫见,楚河跟尚绮雯一起,乘商场中央的扶梯上了三楼。
二楼是主营手机,三楼基本上是各个品牌的电脑。
他们俩在一起了?
尚绮雯来陪他买电脑?
胡思乱想着,苏茉无法集中注意力,又听见边上徐茜后知后觉地喊:“卧槽,上电梯那个是尚绮雯吗?”
作为安西卫视新晋主持人小花之一,尚绮雯和搭档主持的《周末乐翻天》在本地影响力尚可,徐茜发现自己错失了一个凑上去要签名的机会颇有些郁闷,买完手机往出走的时候还在发表感慨:“这是我第一次在路上碰见活的主持人诶,话说她本人还挺好看的,对了,你刚才是一直在看她吗?她边上那个男人,超帅啊,不晓得是不是男朋友?”
男朋友三个字,戳到了苏茉的心上。
那种感觉让她极度不适,又酸又痛,甚至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明明是她提的分手,是她在他连夜找上门的时候还避而不见,可眼下当真突然遇见,她的心情,没办法不受影响。
中午雨便停了,她和徐茜回到宿舍,便听到了下午军训照常的消息。
心不在焉,走正步的时候,苏茉一条腿踢出去落地给崴到,后面一小段时间在医务室度过。
徐茜解放后来找她,将人扶出医务室的时候忍不住嘀咕,“走个路都能崴到,你这一下午在想什么呀,一直心不在焉的。”
“麻烦你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喂。”
无语地看了她一眼,徐茜索性转移话题,“感觉你这样去饭堂不太方便,我让她们给我们带饭了,直接回宿舍吧。”
“嗯。”
点点头,苏茉一脸的过意不去。
正值饭点,学校里人很多。宿舍楼下,穿着迷彩的女生来来往往,各个脸上都带着饱受折磨过后短暂的放松和喜悦。临到宿舍门口,苏茉听到擦肩而过的女生轻呼,“好帅好帅。”
心里有那么点难以形容的直觉,她抬眸看去,瞅见了就站在宿舍楼下的楚河,彼时,他刚叫停一个女生,礼貌地微笑着问:“汉语言文学专业的新生,是不是在这栋楼上?”
“恩恩,好像在二楼。”
女生不太确定,转头征询同伴。
她边上的几个女生俱是穿着迷彩军训服,闻言都停了步子,互相确定,叽叽喳喳地答话。
可不曾想,问话的人好像根本没听见似的,将目光落到了不远处。
几个女生止了话茬,抬脸好奇地看过去,发现几步开外被扶着站立的一个漂亮女生。
她同她们一样,也穿着迷彩绿,马尾扎老高,帽子拿在手中。很白,个子不算出挑,看上去也就一米六多一些,胜在有一副好容貌。眉眼弯弯,鼻梁秀挺,两片粉嫩的唇抿在一起,看着很是乖巧文静。
几个女生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觉得自己也不用答话了。
楚河叹口气,抬步走到一言不发的女孩儿面前去,微微俯身瞧了一眼她的腿,开口先问了句,“扭到脚了?”
边上,徐茜一脸见鬼的表情。
要是她没记错,眼前这颜值爆表的大帅哥,就是中午和尚绮雯在一起的那一位,这是咋回事儿?!
她看着苏茉,顿时晓得这两人关系匪浅。
楚河问了一句,苏茉没答。他也没介意,抬眸看向徐茜,语气征询地说了句,“我扶着她吧。”
徐茜:“……”
颜即正义,她对这一张俊脸实在没什么抵抗力,更别提,这帅哥还有一把苏死人的好嗓子。
晕乎乎地,她直接腾地方,将苏茉的胳膊递给了楚河。
宿舍楼下人多眼杂,楚河也没有多说什么,小心地搀着人,一直搀到了宿舍楼一侧的林荫道上,将苏茉扶坐上车。
苏茉以为他要在车上说什么,也很顺从,毕竟,她也不是那种喜欢在人前张扬的性子,可是她不曾想,安顿自己做好以后,楚河直接去了驾驶室那边,发动了车子。
“你要带我去哪儿?”
抬眸看去,她连忙发问。
楚河倾身过来,一边给她勒上安全带一边说:“我和尚绮雯没在一起,她今天是第一次打电话找我,正好我到了商场楼下要买电脑。简短地见了一面,连午饭也没有一起吃,我告诉她说,我预备考研,暂时没有恋爱结婚的打算。”
一番话说完,他定定地盯住苏茉,声音极低地来了一句,“看着乖乖巧巧的,怎么就这么能折磨人?”
那一晚在门外等待的几个小时,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现在回想,觉得这小姑娘好像给他下蛊了,让他这一个月茶饭不思,辗转难眠,满脑子都是对她的愧疚和恼怒,眼下终于捉到人了,她一个脸色,就能让他无原则投降。
说话的时候,他距离极近,温热的鼻息喷在了苏茉下巴上,她觉得痒,心口又很酥,紧绷的身子,都因此颤了一下。
她真的很怕和楚河单独相处,尤其怕听见他说情话,个中滋味,实在很让人难捱。
“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许久,苏茉没看他,小声地回应了句。
“我不同意。”
楚河起开身,坐直,一手扯了安全带给自己勒好,一手握着方向盘把控,说话的语调,利落又绝对。
苏茉无言,词穷地重复:“我没有介意她,你们本来就是门当户对的,在一起也不奇怪。”
楚河看她一眼,“是吗?”
“嗯。”
“怎么不看着我说?”
苏茉:“……”
楚河似有若无地哼了声,奥迪q5驶离停车位。
这一路上,十分钟不到,两个人没有再说话。等车子驶入文理学院不远处一个小区的时候,苏茉意外地看了楚河一眼,正好听见他说:“考研需要,我换了地方。”
“你要考我们学校?”
苏茉微微睁大了眼,颇为震惊。
楚河轻笑,解开安全带,身子朝她靠过来,一张俊脸在她视线里放大,“你希望我考你们学校?”
“……”苏茉摇摇头。
对这人来说,她们学校好像有点不够格。毕竟,她已经从楚溪那里知道,楚河从小就是尖子生,高考选了安西师大历史专业,那是重点大学的王牌专业,含金量很高。
楚河没再逗她,笑了下说,“师大。研究生三年在老校区读,和这里距离不算远。”
苏茉哦了一声,不晓得说什么。
楚河捧起她的脸,深黑目光注视着她,语调和缓,“距离不是问题。如果你觉得自己和我之间有差距,我可以回学校再读三年,等等你。要是三年后你觉得还是有压力,我可以继续往上读,等到你觉得对自己满意,觉得我们合适了,我们再谈婚论嫁。”
怔怔地看着他,苏茉的鼻头有点酸。
半晌,忍不住轻声问:“要是这期间,我们还是分开呢?”
“不试一试,怎么就知道也有不分开的可能呢?”
楚河叹口气,大手摸索着握住她一只小手,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她的手背,语气里添了几分诱哄抚慰,“至少目前,我们是互相喜欢的,既然心里都有对方,为何不能为共同的目标努力一下?只因为觉得可能最终不会在一起便拒绝开始和往来,苏茉,你是不是对我们太残忍了?”
喉头轻滚,苏茉再也说不出什么话。
楚河一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将她脑袋往前扣,抵住了他温热的额头。鼻尖蹭蹭她鼻尖,他又松开握着她手的那只手,抬起拍拍她脸蛋,尔后,率先下了车,走到副驾驶边。
苏茉被他扶上楼的时候,心内天人交战。
她没想到,这么轻易,楚河说服了她。她起先担心他不能等,担心自己越陷越深,可眼下,他就这么提出了应对之策,说出这样一番,重回校园等着她的承诺。
二十六岁这个年龄,在社会上是会被催婚的,可是如果退回学校,醉心学业便成了完美的借口。他主攻古言小说,本身学的也是历史专业,继续往上读,不但不会影响工作,反而还可能因此吸收更多的知识,更上一层楼。
想来想去,她竟然再没有借口,压力骤减。
“咯噔。”
开门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
扶她进门,楚河转个身关上门,再垂眸看她的时候,微微一俯身,将她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
他换的新房子,苏茉还来不及打量,整个人便被抱进了主卧。
楚河将她放在床上,修长身形便压了下来。
如果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一瞬,他便不晓得等了多少年。但凡想到那一晚自己连夜开车赶去吃了个闭门羹,心内那一股子躁动的欲火便烧得更旺一些,他咬她舌尖,舔她唇瓣,细细密密的吻尽数落下,想着要折磨一下她,便愈发柔情缱绻。
苏茉有点招架不住他的柔情攻势,没一会儿,整个人便觉得浑身无力,软绵绵的,抓在他后背衣服上的那只手,也没多少力道。
楚河用牙齿将她的迷彩短袖往上推,炙热的唇舌,落在女孩子那一团绵软娇嫩之中。
“嗯……”
苏茉紧张地绷直了脚背,身子往上缩。
楚河在这时候抬头看她,眼眸微微泛红,眼神炙热又冲动,声音有点低,哑哑的,发问:“有想我吗?”
“嗯?”
苏茉微微有些喘,出口的一个字,又柔又媚。
楚河大手抚上,揉搓着,重复,“这一个多月,有想我吗?”
女孩儿在他手下弓起身,脑子里再也思考不了任何东西,颤抖着,深深地埋头下去,“嗯。”
日日夜夜,思念没有中断过。
十八岁这个暑假,遇见他,是她生命里最绚烂的意外,像一场梦,绮丽又温存。
她爱上他了。
想要好好地勇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