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衿蹲在地上,不等手触及到瓷勺的碎片,苏澈就已经先她一步将碎片捡了起来,并说道:“别伤了手,还是我来吧。”
苏子衿缓慢的起身,低头看着蹲在自己身边正细致找着碎片的苏澈,说不出一句话来。
客厅里的冷浩闻声走了过来,在看到苏子衿的那一刻,显然是有一丝惊艳的神情闪过的。
生性开朗的冷浩,对着苏澈说道:“怪不得我们苏总在公司里不近女色,连应酬都不让女人靠近,敢情是已经有主了啊?”
说着还不忘调侃着伸出手,对着苏子衿打招呼道:“你好,苏太太,我是苏总的新助理,我叫冷浩…”
苏子衿没有伸出手,面上是尴尬的。
本以为苏澈会开口替她解释一句,不曾想苏澈只蹲在地上继续寻找瓷片,根本没有要接话的意思。
苏子衿也只好笑笑,说道:“你好,你误会了,我…”
话没说完,就被突然起身的苏澈打断道:“冷浩,一会儿你出去的时候,帮我把垃圾也带下去,省得我再下去一次。”
苏澈的突然打断,让苏子衿剩下一半的话吞回到了肚子里去,没法再继续讲出来。
而冷浩则一脸的惊讶,调侃道:“没想到我们苏总还是个居家的好男人,苏太太,看来这辈子你有福喽。”
苏子衿还要再反驳,可客厅里她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顾不得太多,苏子衿绕过冷浩,朝客厅里走去。
电话是左擎宇打来的,没说两句就挂断,看样子似乎挺忙。
除了左擎宇电话里的那一句歪曲了含义的“想上.你”以外,她的大脑基本处于空白状态,什么也没记住。
苏澈从厨房里看过来,目光落在苏子衿的手机上,脸色微微有些不好。
冷浩拎着被苏澈用胶带黏好的瓷勺碎片,笑着跟苏子衿告别后离开了。
苏子衿将做好的馄饨摆上了桌,两人都沉默着不再说一句话。
馄饨咬在嘴里,却失去了味道一般,苏子衿终于抬起头,对着苏澈说道:“阿澈,你为什么不对冷浩说我是你妹妹?让他误会着,这样好吗?”
苏澈只顾着低头咬着汤匙里的馄饨,不紧不慢的说道:“连做个美梦都不行?他叫你一声苏太太,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幸福,你只想把我当哥哥,却连假象都吝啬于给我么?”
苏子衿低下头,道:“我只是不想耽误了你,毕竟好女孩很多,你这样做,也许会失去很多机会…”
苏澈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道:“你就这么急着要把我推销出去?”
“你是我哥…”苏子衿的语气重了一点点。
看着苏澈认真的模样,苏子衿到底是没了食欲,放下了汤匙和筷子,转身离开了餐桌,朝卧室走去。
苏澈看着苏子衿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也放下了手中的汤匙,将馄饨的碗推离了自己,从烟盒里摸索着一根烟,低头点上。
他不明白自己最近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情绪,明知道不该给子衿施加压力,可他却又一次次的忍不住,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半个月过去了,苏子衿已经很少能在周刊或者媒体上再扑捉到有关于她和陆少铮那些夸大其辞的报道了。
更多的是一些纯粹的明星圈娱乐绯闻,和一些商业性质的广告宣传。
顾楠已经打了几次电话过来,说小区门口已经没有记者在驻守,不过她还是颇为担心的要求苏子衿在苏澈的家里再多住些日子,因为她说,几天前陆少铮来过一次,当着那些记者的面,直接进了她们的住处。
苏子衿有些讶异,可她并没有从最近的媒体上看到有关于陆少铮出入顾楠住处的报道。
她不禁松了口气,看来这件事已经多半是被陆少铮给压了下去。
想到给顾楠添了不少的麻烦,又想着陆少铮还会偶尔去闹上一次,苏子衿干脆拜托了房产中介,暂时先给自己找个房子住。
这几天她倒也忙着去看房子,和左擎宇除了每天通上几次电话外,多数上是见不到面的。左擎宇最近太忙。
刚刚从一场会议上下来的左擎宇,松了松领口的领带,大步朝着自己的办公室方向走。
现在已经是晚上9点多,依旧在公司加班的贾颖,怀里抱着文件夹,快速的跟在他的身后。
她口中报出的数据如同精确电脑记录一般,正有条不乱的分析出来给左擎宇听,仿佛去办公室的这几分钟里,也能让左擎宇尽可能的消化掉大量有价值的信息,并辅助他做出最后决定。
办公室的大门被贾颖关紧,左擎宇紧拧着眉角,坐在了办公椅里。
“明天的行程安排,能空出半个小时的时间来吗?”左擎宇疲惫的问道。
贾颖快速的浏览着手里记录行程安排的表格,答道:“没有,行程安排的非常紧,除了您的午餐时间…您有其它的安排?”
“没有。”左擎宇简短的答道。
他脑中想的是很多天没有见苏子衿一面,他更想挤出时间,去她那看一眼,哪怕看看就好。
贾颖似乎看的出左擎宇在想什么,静默了片刻后,试探着开了口。
“苏小姐最近好像在找房子…”
“什么?”左擎宇有些惊讶的看向贾颖。
贾颖低首敛眉道:“我也只是听说,因为我手里刚好有套空房正准备出租,听房产中介说,她好像有意要租下来。”
左擎宇愣了半分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他最近太忙了,竟然忽略了苏子衿住在苏澈家里的事实。
他了解苏子衿,她之所以不回顾楠那里,多半是怕给顾楠添麻烦。而不继续住在苏澈那里,估计是顾及到了他的感受,毕竟曾经他因为苏澈和她闹过不愉快。
“那你租了吗?”左擎宇不带任何情绪的问道。
贾颖抬起头看了一眼左擎宇后,又低下头去:“我等左总的意思…”
“租给她吧,租金我按照10倍的价格付给你,如果我现在给她一套房子,她多半也是不会接受的,住你那里…挺好。”
贾颖点了点头,淡淡笑道:“跟着你这样的老板,还怕没钱拿吗?不用你来付租金,她想住就住吧,反正空着也是空着。”
对于这样的贾颖,左擎宇有些看不懂,她和苏子衿并不熟,不是吗?
左擎宇没有多想,起身想走,10分钟还有一场跨国的视频会议等着他来开,刚好澳洲那边是白天。
可还没等左擎宇从办公桌前离开,贾颖就已经将一个信封放到了他面前。
左擎宇低头看着办公室上的信封,问道:“这是什么?”
贾颖笑的有几分落寞,浅声道:“辞职信…”
左擎宇眉头再次蹙起,揉着额角坐回到办公椅子里去,深深的吸了口气,抬起头,看着面色坚定的贾颖,问道:“为什么?”
贾颖这些年跟在左擎宇身边,显然已经成为了他的左右手,甚至连吴恒都不抵她一半。
很多时候,成功的收购方案里,都少不了贾颖的出力,工作上她无可挑剔。
贾颖已经35岁,一个女人的大好年华都已经奉献给了左氏,左擎宇从来没有想过会亏待她。
放下对左氏的贡献不说,贾颖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和左瑾相差并不很多。
作为长姐的左瑾,即使与他感情再好,可毕竟身为大学教授的她,闲暇的时间太少,无奈并不能时刻在他身边。
而贾颖,自从他参与到左氏的工作时起,她就一直留在身边。
他低落的时候有她陪着,他成功的时候,也少不了几分她的成就。
甚至就连四年前飞机上出了那样的事,他一直来往去国内外去看心理医生的时候,都是她将自己从那段阴影中带出来的。
她在左擎宇心目中的位置无疑已经等同于家人。
而今天的贾颖行为让他十分的不理解。
贾颖似乎看出了左擎宇脸上的纠结,沉稳的笑了笑,开口说道:“外人面前我必须要称呼您一声左总,可没人的时候,我宁愿叫你擎宇。”
左擎宇的眉头舒展几分,抬起头看着她。
贾颖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以及不远不近的恭谨态度。
“我在左氏已经13年,跟在你身边也有六七年了,但我始终不忘,是左老给了我这样的机会。”
贾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今天我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想了很久的了,有件事我没法再继续瞒你…”
“…”左擎宇目光深邃。
贾颖深吸了口气,淡淡的笑了笑:“两难之间,我宁愿选择站在你这一边,所以,这份工作我不能再继续做下去了。”
“两难?”左擎宇重复疑问道。
贾颖点了点头,闭上眼,说道:“其实,四年前飞机上女孩的事,我早已经查到了…”
左擎宇问道:“你所谓的两难,与这件事有关?”
贾颖沉重的点了点头,笑的一脸无奈:“左老带我恩重如山,但这件事…我不想骗你…”
左擎宇的瞳孔猛的缩了一下,静静的注视着贾颖。
“很抱歉,也许我早该告诉你的,四年前飞机上的那个女孩…她是苏子衿…”
V169.那如果我说…我现在就想娶她呢?
左擎宇问道:“你所谓的两难,与这件事有关?”
贾颖沉重的点了点头,笑的一脸无奈:“左老带我恩重如山,但唯独这件事…我不想骗你…”
“…”左擎宇的瞳孔猛的缩了一下,静静的注视着贾颖。
左擎宇的脑袋“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瘙。
他瘫在椅子上,忘记了自己是怎样跟贾颖交待取消10分钟以后的会议的。
他更不清楚贾颖是何时离开的,辞职信就放在他的办公桌上,他甚至连一句挽留都忘记了说。
这整整的一夜,左擎宇就这么坐在椅子上,脑子里一会纷乱不堪,一会空白彻底,他什么也想不出来。
唯独记忆里飞机上女孩的脸愈加清晰起来。
苏子衿的表情是痛苦的,他错把她当成了冉馨。
冉馨曾经那么喜欢浅蓝色的衬衫配着白色的短裙,而那个已经昏迷了的女孩不是也穿成这样么?
她的脸庞还稚嫩,拧起的眉角秀气的和冉馨完全是两个极端。
是自己太急燥,动作又太猛烈。很快,她的裙子下面就有血流出来。
那么多?怎么会那么多?
多到他想伸手去阻止,却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他的思绪在涣散,开始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哪里。
突然间有空姐的尖叫声,之后的一切他再也回忆不起来。
他离开了飞机,被身边的人保护起来,身边有吵杂的声音,他听不清那些人在说些什么。
混乱的记忆中,只有贾颖的一句:“我现在要见你们航空公司的负责人,我代表的是左氏集团董事长的身份…”
贾颖轻易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知道他一定是闯大祸了。
之后的几天,他开始高烧不退,梦魇不断,里面都是一个女孩满身是血的在角落里哭…
他不敢去问飞机上发生了什么。
也许他不问,这件事就可以当成完全没有发生过。
直到三天后,左君乾提着一条他年轻时当兵用过的军用腰带,走进了他的房间。
二十几岁的左擎宇被左君乾的皮带抽的几乎起不了床。
高烧愈发的反反复复,心疼的徐铭慧几度落泪。
左君乾不许左擎宇去医院就诊,更不许家庭医生萧耐进门。
对着徐铭慧咆哮着要让他自生自灭。
要不是左承晏亲自从美国回来,左擎宇恐怕多半是会死在自己的床上。
左承晏带来了萧耐偷偷塞给他的药,买通了家里的佣人,给他服下。
与其说是买通,也不尽然,有哪个看着左擎宇长大的保姆是愿意见他病成这样的?
有了保姆的照顾和左承晏的求情,左君乾再也没踏足过这个让他失望透顶的儿子的卧室。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左擎宇才真正的接受了那样的一个噩梦般的事实,他在飞机上真真切切的将一个女孩给强.暴了。
即使是在他服错了药物不知情的情况下,可事实毕竟是事实,抹不去他心底的那份自责与愧疚。
很长一段时间,左擎宇似乎忘记了怎么与人沟通。
公司里的事都交给贾颖来打理,而贾颖还要一个星期至少一次的陪他去美国看心理医生。
左擎宇的自闭倾向很明显,奇差的记忆力之下,贾颖甚至搬去了左擎宇的私人公寓,不分昼夜的亲自照顾。
那段时间的他,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内.裤放在哪里,大半夜的也要贾颖起床陪着他找。
这段日子对于左擎宇来说无疑的恐怖的,他连想想都觉得喘不过气来。
而事后他才得知,其实这件事左君乾是特地的属意贾颖这么去做的,没人比他更心疼这个儿子。
可即便是这样,他依旧不愿意领这个父亲的情。
一年的时间不长也不短,可却成为了左擎宇人生中最失败的一笔,甚至要比当初知道冉馨抛弃他要嫁给他二哥的事,更不能让自己接受。
当他重新踏入左氏的时候,井然已经不再是那个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的左少了。
所有的热情全投进事业里,似乎能让他忘记自己失败的那一面。
就算忘记不了,起码也要把自己忙到没有时间去记起,这样何尝不好?
贾颖很欣慰左擎宇能从那段阴影里走出,飞机上那个女孩是谁,在他们眼里其实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左擎宇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她面前吗?除去一身的桀骜,剩下的都是稳重内敛的沉淀。
她很高兴能看到这样的一个左擎宇。
看着逐渐见亮的天色,左擎宇惨白着脸,抬起手遮挡住眼睛,不敢看窗外的第一缕阳光。
他觉得他的邪恶只有在夜里才不会被人关注,阳光之下,他有种暴漏于人前的恐惧。
清晨5点,左擎宇拨通了还在熟睡的苏子衿的手机。
响了很久以后,电话里传来的苏子衿轻柔的声音。
左擎宇有好多话要说,却在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这一刻,他才发现,他终是没法面对她。
急促的挂断了手机,左擎宇大口的喘着气,心口处跳动的频率几乎是他有生之年里最快的一次。
他开始不知道该跟苏子衿怎么说话,甚至连一句问候,都觉得难以出口。
直到公司里开始陆续有人走入,每个楼层都有员工开始他们一天的忙碌时,左擎宇才捻灭了手里的最后一根烟,起身从办公桌前走出。
吴恒每次都会早早的来到公司,他总觉得不聪明的自己只要比别人多付出几分努力,这样才能得到左擎宇的认可。
可今天的他完全没有想到,左擎宇竟然一大早的从办公室里冲出来,竟然还和他撞了个满怀。
左擎宇勉强被吴恒扶住站稳后,脸色苍白的他,说出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你现在打电话给贾颖,告诉她,她的辞职,我不批准…”
看着左擎宇莫名其妙的说完了这一句后,不等吴恒反应过来,左擎宇已经快步走向了电梯,很快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对于这样的左擎宇,吴恒还是第一次见,如果他没看错,左擎宇离开时的脚步甚至都是虚浮的,不禁自然自语道:“这和从前稳如泰山的左总还特麽是一个人么?”
苏子衿今天本来不用起那么早的,可凌晨五点却被左擎宇莫名其妙的一个电话给吵醒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她没有回拨给左擎宇,知道他最近很忙,想着或许他拨错了电话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如果他有重要的事,一定会再打过来的。
站在厨房里,将煮好的皮蛋瘦肉粥盛出来晾好,等待苏澈起床吃早饭。
苏澈这几天的睡眠质量不好,起床都会有些晚。
当苏子衿碗里的粥剩下不到一半的时候,苏澈才从卧室里出来,坐在餐桌前,喝着手边杯子里的清水。
“阿澈,你这几天还会失眠吗?”苏子衿抬起头问向正伸手取汤匙的苏澈。
苏澈点了点头,疲惫道:“公司里的人手不够,棘手的事又太多,躺在床上也根本闭不上眼。”
苏子衿没说什么,低头将碗里的粥喝光。
“子衿,今天你有事吗?如果没事就去顾楠那里把你的行礼取过来吧,半个月了,估计许是顾楠太忙,忘了这件事了…”
“阿澈,我已经租好了房子,今天就要去签合同了。”苏子衿静静的看着他说道。
苏澈舀起粥的手势顿在半空中,最后将汤匙放回了碗里,只低头看着碗里的粥,瞬间没了吃的***。
他明知道苏子衿根本不属于自己,可他依旧有这样的奢望,哪怕每天清早睁开眼看着她能够站在自己身前,他也知足。可苏澈不懂,为什么自己已经退到了这里,她却还要执意离开?
看得出苏澈脸上并不高兴,苏子衿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臂,道:“阿澈,你别多想,我已经给秉科递交了辞职信,正准备过去帮你,可我不想你公司里的同事误会,我们住在一起不方便…”
这样的理由过于牵强,可苏澈明白苏子衿的心思,也没再强求。
苏澈反握紧苏子衿的手,道:“我不希望你搬到左擎宇那里去,毕竟…”苏澈的话说到这里,自嘲弯了弯嘴角,松开了苏子衿的手腕,不再说下去。
苏子衿不动声色的将手收回,答道:“当然不是搬去他那,我自己租了房子,等搬过去的时候,还要你来帮我…”
苏子衿话里的意思很清楚,她并不避讳苏澈,这多少能让苏澈欣慰一些。
在房产中介,苏子衿签完了租房合同,一次***了一年的房租。
刚刚将租房合同收起来的她,包里的手机也刚好响起。
将手机拿出来,上面显示的是容秀薇的号码。
苏子衿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邱丹的声音。
“邱阿姨?您找我有事?”苏子衿一边往外走,一边对着手机说道。
电话那头的邱丹说道:“是啊子衿,你看沐沐已经去姓白的那半个月了,一个电话也没打回来过,我姐有点担心,可沐沐又不接电话…”
在明白了邱丹的意思后,苏子衿对着手机说道:“哦,邱阿姨,您放心吧,沐沐没事的,我前几天去过一次,她状态不错,白穆然给她请了很专业的心理医生…”
不等苏子衿说完,邱丹就打断道:“子衿,阿姨求你一件事,现在财经大学那边已经联系了沐沐的父母,在得知沐沐有抑郁倾向,又一声不吭的离开学校这件事后,校方决定要给沐沐做退学处理,我姐和姐夫知道这件事都很急,你能不能想办法带沐沐回去学校一趟,再找人开一张别的病例证明,哪怕是假的也好,就算是先暂时办理休学,起码也比被退学强啊…”
苏子衿理解邱丹的想法,更理解来自于财经大学方面的顾虑。
一般有自闭或者抑郁的学生,大多数学校给予的结果,几乎都是劝退。
本身抑郁症就属于精神病科范畴之内,校方不但会担心有这方面心理疾病的学生会伤害其它人,更担心有心理问题的孩子会有自杀倾向,尤其是抑郁症患者。如果真出了事,这个责任是无人愿意出来承担的。
所以学校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合理的,也是处于对病患者保护的最基本目的。
苏子衿有些为难,对着电话说道:“一份假病例,我还是能弄出来的,可劝沐沐回校,这恐怕…”
邱丹似乎知道苏子衿的担忧,说道:“只要在沐沐正常的情况下,带她去见一下校方领导就可以,毕竟他们要是看到了沐沐没事,其它的事情就好办了许多。”
苏子衿无奈,也只好勉为其难的先答应了下来。
左家。
左君乾的书房里,一地的狼藉。
左擎宇猩红着眼睛和自己的老子对峙着。
左君乾依旧坐在自己的太师椅里不紧不慢的喝着滚烫的茶水,连眼皮都不掀一下,任由左擎宇将他的字画古董,摔了一地。
“闹够了没有?闹够就好好跟我说话!”
左擎宇气的双手按在他身前的桌上,怒向自己的父亲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四年前那女孩是苏子衿?”
左君乾听闻,将茶杯稳稳放下,横眉冷对:“你自己做错的事,为什么总要别人来替你承担责任,你自己不会查吗?”
姜还是老的辣,左擎宇果然被呛的说不出一句话。
怪只能怪这老子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他哪根筋搭错了,他一眼就看得出。
左君乾慢慢从太师椅上起身,漫步到左擎宇身前,却并没有停下,而是踱步到了他身后,转过身来安静的看着他。
“你7岁那年,打破了大你4岁隔壁老首长家孙子的头,你二哥替你顶下了,挨了我的一顿鞭子。你9岁那年把你爷爷传给我的古董和田玉龟,送给和你同桌的女孩,胡闹着说要娶她过门做定情信物,结果那女孩被你吓哭,摔碎了那块价值上千万的玉龟,最后你栽赃给了白穆然,让白穆然的父亲差点把他揍个半死。你13岁的时候在学校里把校长家的孩子逼到墙角脱了裤子给大家看,然后你还倒打一耙,说人家校长儿子是在当街耍流氓。”
说到这儿,左君乾停了下来,看着一脸无动于衷的左擎宇。
左君乾匀了口气,继续说道:“17岁的时候你第一次谈恋爱,相处不到两个月就甩了人家,那女孩因爱生恨,非要自杀,是我出面拦了下来,最后把你送去了国外。21岁那年,你认识了冉馨,瞒了我们四年后,你突然说要结婚,我不同意,你撒手公司里所有的事情不管,全部交给了你二哥处理,是你逼的我从那以后对冉馨那孩子有了成见!26岁那年,你执迷不悟,搅了你二哥的婚礼,让你二哥成了景城最大的笑话,同时,将一个17岁的女孩差点撞死,你管也不管,推给了陆少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