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沛航还说人家公报私仇什么的,好像根本不存在啊?
舒眉突然有点好奇这其中的是非曲直。
“麻烦你们了,实在太感谢了!”
林超群谦卑起来也是真心实意的,刚做完手术就像经历了一趟生死,对医护人员自然就特别感恩。
他从搭在被子上的衣服了里翻出一个信封,硬塞到单娴手里:“这是一点心意,护士你拿着,不要客气。”
舒眉连忙阻止:“爸……”
“林伯伯你把钱收回去,我不能拿的,这是规定。”
“什么规定不规定的,你们工作辛苦,这是我乐意给的!”
“真的不行,我不能收。”单娴把钱塞还给舒眉,“我们这里的医护都不收红包,你跟陆医生是一家人,肯定能理解的。”
她怎么可能不理解?以前因为调侃陆潜当医生的灰色收入,他们还激烈地吵过一架。
不仅是医院整体环境如此,他自视甚高,家里又实在不缺钱,根本不屑于做这个。
她不服气,后来还像侦探似的仔细摸索过,别的没摸出来,倒是把他深藏在心底的白月光给翻出来了。
就是那一下,连夫妻间表面的和平也被打碎。
林超群还在喋喋不休,嘱咐道:“舒眉啊,我这儿还准备了几个红包呢,等会儿你都赶紧给人家医生和护士送过去。”
她有些不耐烦:“都说了这医院不兴收红包。”
“就是点心意,哪有人不喜欢钱的呀?我是病人他们不好意思,你作为家属去,他们就收了。”
舒眉静静地看着他。
林超群最怕她这样,被盯着看了几秒钟就讷讷道:“……噢,也不是一定要送,心意到了就行。”
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抬手压了压眉心。
“昨晚没睡好啊?”林超群看着她的黑眼圈说,“其实我昨天很早就醒了,你妈要打电话告诉你,我不让。”
“我不是担心你,是酒庄的事情。”
“酒庄有什么事啊?我听说你们今年要出第一批自酿的酒,现在怎么样了?”
要在平时,他这么问,舒眉可能不会理他。但今天他躺在病床上,面色有些苍老憔悴,反倒让她想起来,年轻的时候他也是个酒厂的厂长。
“酒酿坏了,充了两遍二氧化硫,现在积压在酒窖里,今年可能卖不出去。”
林超群听完好像一点也不意外:“那你打算怎么办?”
她没吭声,其实是她的确也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谁会收一批酿坏了的酒呢?
“酒这个东西啊,总是让人意想不到。”林超群感慨似的说,“我十几岁在大厂做学徒的时候,师父跟我们讲过一个故事。说一个老酒坊的老板要参加赛酒会,每年都是重在参与拿不到头名。这一年更糟糕,两个抬酒去酒会的小伙计在半路把酒偷喝了一大半,只好在路过一片竹林的时候把泉水搀进酒里,没想到反而让自家的酒在赛酒会上大放异彩,拿到了头名。”
舒眉道:“我知道,这是后来的竹叶青酒。”
传说经过悠悠众口,难免有谬误,但也不是完全没有依据。
水质、微生物本来就会影响酒的风味,这是现代科学已经证实的事实。
二氧化硫也是。
“嗯,所以有时候你待它要像孩子,不能太急于求成,出了问题也不能总想着纠正,放一放,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现在除了暂时放着,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但林超群毕竟也算懂酒的半个专业人士,舒眉跟他说完这番话之后,心里的负担又稍稍轻了一些。
人最怕是没希望,一旦有人又给了一点希望,哪怕只是很少的一点期待,也足以重新燃起斗志。
“中午想吃什么?”她难得问了他一句。
“就吃这个就行。”林超群乐呵呵的朝她带来的保温桶扬了扬下巴,“闺女结了婚是不一样啊,都学会煮粥了。”
“不是我煮的。”
“不是你煮的,那难道是陆潜?”
比他这女儿学会做饭更不可思议的是什么?
陆潜做饭。
也不知道这俩孩子真正做夫妻那两年是怎么过来的。
当初光想着把他们凑作堆了,哎……

舒眉一直在医院待到下午,等母亲来了,又叮嘱她不要太累,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她还在想跟父亲说的那些话。
不知不觉的,车子又开回了酒庄。
这里真像是有种无形的引力一样,总把她往回拽。
要不是要陪陆潜住康复中心,其实她是很乐意一直待在酒庄的。
这家伙,今天一整天竟然都没有打电话来,也没叫老姚打来,难得不作妖,她还有点不习惯。
酿酒有没有惊喜她不知道,她嫁的这个老公倒是一直有“惊喜”给她。
等会儿回到康复中心,不会又给她出什么难题吧?
正想着,她在门口踢到个刺球,球还会动,把她吓了一跳。
低头一看,原来是个刺猬。
酒庄的果园里种了葡萄,为了生态平衡,周围的的山麓一带也种了桃子、李子等其他果蔬,引来不少蜜蜂、刺猬和蛇。
刺猬天色一暗就喜欢出来活动,行动又慢悠悠的,常常都能在院子里看见。
“刺球”周围散落了一些熟樱桃和嘎啦果,大概是它吃饱了还想用背上的刺“打包”,滚了几圈都没成,不甘心才一直在这转悠。
有人喂过它。
舒眉以为是顾想想,反正她爱心泛滥,一直喜欢各种小动物,喂猫喂狗喂刺猬,不奇怪。
谁知她拿钥匙打开家门,居然看到陆潜坐在沙发上。


第16章
舒眉在门口怔愣了一会儿:“门口给刺猬的果子是你撒的?”
“你说刺球?是啊,我看它晃晃悠悠不肯走,像是饿坏了,就拿了几个水果喂它。”
刺球……敢情还有名字呢!
“你怎么回来的?”
这个时间,他应该在康复中心正准备吃晚饭。
陆潜抬起头,放下手里的东西,她这才看清他手里捧着的不是书本,而是画板。
他刚才是在画画。
“这里是我家。”他说得很笃定,“我早就想回来了。”
不约而同的,他们都想起要出院时他闹的那一出。
那时舒眉说过的,他连生活都不能自理,回来也没人会照看他。
“你以为你现在就可以回来了吗?”她被他这招打个措手不及,气急道,“这房子楼上楼下有三层,你以为像康复中心一样轮椅也可以如履平地?”
陆潜从沙发上站起来,慢慢走到她身边:“我现在这样,还需要轮椅?还有,要不要我提醒你,昨天你喝多了,是谁把你从酒窖送回来的?”
“是姚叔。”她昂起头,面不改色心不跳,“我记得的,我打电话给他让他送我回来的。你休想蒙我!”
陆潜笑了笑,拉起她的手圈到自己脖子上:“那这样呢?你平时喝醉了酒,也会这样圈着姚叔的脖子撒娇?”
舒眉像触电似的把手收回来甩了甩:“你少胡说八道,我才不会……”
他的唇贴过来,把她没说完的话都给堵了回去。
他也是昨天在酒窖才偶然发现这招很好用,可以让她乖乖闭嘴。
这种时候,她真的还是不要说话比较可爱。
林舒眉严重怀疑自己酒还没醒,不然怎么晕乎乎的,呼吸都被在她嘴里肆虐的舌给搅乱了!
最要命的是,她觉得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好像刚刚经历过不久。
昨天……昨天她是不是真跟陆潜发生了点什么?
唇上的温度很快退开,陆潜的眼睛像少年一样,有一层澄澈的水光,低头看着她笑了笑。
“饿了吧,过来吃饭。”
他拉起她的手,不由分说把她拉到饭厅。
早晨摆满营养早餐的餐桌,这会儿换上了三菜一汤。
舒眉在医院泡了一天,突然被饭菜的香气刺激,挣扎着问了一句:“这是你做的?”
“嗯。你尝尝看,喜欢吃什么,我下次就多做一点。”
她不喜欢的,就从菜单里抹掉。
菜色其实很简单,冷菜是蔬菜沙拉,因为加了芝士、烤过的培根碎和吐司面包碎片,看起来像是很隆重的凯撒沙拉了。
“早上给你做的烤吐司你都没吃,我放在这里面了。”陆潜把拌好的沙拉夹出来放到她盘里,“这个帕梅善芝士你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我们下次换别的试试。”
冷菜还有一道盐焗鸡,香味很熟悉,陆潜倒也坦白:“这道菜是回来的时候我让姚叔绕路去买的,他说你平时都到这家烧味明档去买熟食。”
他不在的日子里,她除了跟顾想想一起搭伙做饭,就是靠熟食和外卖解决吃饭问题了。
沙拉她也会,为了保持身材的女生哪个还不会拌个沙拉咋地,只是没他做得这么讲究罢了。
当然,也没他这个好吃。
热菜是猪肋排做的排骨酥,要用新鲜肋排浸酱油、糖、酒和胡椒腌制大半天,再裹粉油炸,否则不可能这么入味。
他至少今天早上就买好肋排回来腌制了,所以她跟想想以为姚叔接他回康复中心,其实他们是买菜去了吧!
“这排骨酥我炸了两次,第一次下锅只能炸到九分熟,起锅见空气之后再下锅炸到全熟,口感才酥。”
陆潜一边讲解,一边拿着肋排露出的那一点骨头递给她,让她就着肋排肉的纹理啃。
“你放着,我自己会吃。”她试着跟他谈,“陆潜……”
“还有这个,锅里煮了番茄、鱿鱼和螺肉,炸好的排骨酥我也放了一些,再加上芹菜和蒜苗,都是当季的蔬菜,应该会越煮越入味。今天降温,我怕等你回来菜都冷了,吃这个就正好。”
“陆潜。”
“要不要配一瓶酒?”他起身从旁边的酒架上拿来两瓶酒放在她面前,“我也研究过这样的菜式该怎么配酒,但这是你的藏品,我觉得还是应该由你来决定。”
舒眉看着酒瓶没吭声。
“是不是菜不合胃口?厨房里还有番茄和芹菜可以……”
“陆潜!”
她大喊了一声,声音震得她自己都眼前一黑。
对面的人终于停下所有的动作,安静地看着她。
房间里刚才还很亮,这一下仿佛也黯淡下来。
是谁说,一屋两人三餐四季,就是爱情最好的模样?
可如今坐在这个屋子里,他们就算干杯,也只能一杯敬曾经已成遗憾的愿望,一杯敬已经迷路的期待。
“你这是在干什么?”她耐着性子问陆潜,“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一声就从康复中心跑回来?为什么闷头做这些菜?你是个医生,救死扶伤那种,随便看看营养食谱也就算了,你还真做起菜来了啊!”
他笑了笑:“为什么你老是惦记着我做医生这一条,制服对你们女生来说有这么大诱惑力吗?你到底是喜欢作为医生的陆潜,还是陆潜这个人?”
“谁说我喜欢你了,别这么自作多情行吗?就算我有制服情结,也不可能左右你的选择。当医生是你自己的志向,跟我无关!”
“所以我现在不想做医生了。”他慢条斯理擦干净手指,“不做医生,也可以治病。”
这是什么谬论?他到底想干什么!
陆潜的胳膊搭在桌上,倾身道:“你不是说你的葡萄酒酿坏了吗?就像底子健康的人用错了药,反而害得它大病一场。”
她还跟他说过这样的话?
不过比喻这么贴切,的确不像陆潜这个外行说得出来的。
看来昨天她没白喝,酒庄遇到危机这条信息已经向他传达到位了。
“所以呢?”她问。
“我帮你一起医好它。”他伸手过来握住她的手,“林舒眉,我想帮你。”
“我不要你帮。”她下意识地回绝。
他的手没有松开。手心温暖干燥,跟他刚才那个吻一样,传递过来的都是他的体温。
他们是要离婚的,她的未来规划里没有他。
她不能习惯他的支持和帮助。
“你不是要离婚吗?酒庄的酒卖不掉,没有支撑,你怎么离婚?”
他也总有本事戳中她的软肋。
深吸口气,她问:“你要怎么帮?”
“我会想办法。”
呵。那就是还没有办法。
“还有,我不是从康复中心跑回来的,我是已经办好了出院手续。”
什么?!
舒眉一下子站起来,动作太大,差点就上演当场掀桌。
“你出院了?谁给你签字出院……不是,你出院以后住哪里?”
“康复中心不用家属签字,有自主能力的病患自己就可以办理出院。”他抱着手靠在椅背上,“至于住哪儿……我们是夫妻,这是我们婚后住的房子,我当然就住这儿。”
事实证明,她是对的,他就应该早些恢复自理能力,凡事都可以自己做主。
舒眉却快要气死了。
“谁说你可以住这儿了?你还没有康复!”
“没有痊愈,但完全可以生活自理,回自己家住。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康复中心。”
“你以为我不会问?我现在就去!要是他们认定你还应该住院治疗,今晚你就必须得回去!”
他现在的确是恢复了自理能力,也就意味着凡事都可以自己做主了。
那眼下是什么情况?她不仅要跟陆潜同一屋檐下生活,还要像夫妻一样住同一个房间吗?
三年时间,一千多个日夜,就算是异地恋的恋人这么久不见面也生疏了,不可能说住就住到一起,更何况她跟陆潜。
她没有听到陆潜的回应,气冲冲地走到门口,门口那个刺猬居然还没走!
不仅没走,还又多了一只。
大概是实在没办法把地上的果子带走了,干脆把家属叫来一起就地解决。
她无法分辨两个刺猬是不是一公一母,就当是吧,至少是一家人。
大的那个是刺球,小的就是球球了。
林舒眉停住脚步,回头看了看身后关上的门。
时间已经不早了,凭什么,她要这个时候还跑那么远的地方去?
明天再去,也是一样。
今晚将就一下也没什么,在康复中心的时候,她也不是没跟陆潜同个房间住过。
当然是两张床。
她折回去,客厅里还有饭菜的香气,餐桌边却已经没有人了。
陆潜应该上楼去了。
他从来就不是个没脾气的人。
二楼只有两个房间,没亲眼见过的人都不会信——诺大的别墅,竟然只有两个房间?
当初陆潜他妈怕他们结了婚也各过各的,干脆让设计师把二楼所有的房间打通成两间,走廊两头各一个,一间是书房,一间是卧室,床就一张,爱住不住。
她跟陆潜婚后还真没有分开住过。
她沿着楼梯走上去,陆潜并不在她平时住的卧室里。
走廊另一头的房间门紧紧关着。
隔着厚重的房间门,都能感觉到他在生气。
她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儿。
舒眉又下楼去,看到客厅落地灯还开着,之前陆潜随手放下的画板还放在边几上,旁边散落着画笔和色粉。
纸上画的是她。
栩栩如生。


第17章
林舒眉找到康复中心,得到的答复竟然跟陆潜说的一样。
陆潜的主管康复师是个脾气很好的大叔,跟她是这么解释的:“他现在恢复情况不错,之前拼了命地训练,虽然有点急于求成,但年轻底子好,效果也是很明显的。康复永远是肌体和精神两方面相辅相成,既然他已经可以生活自理,那么回到寻常的生活中去,定期来做复健,肯定比一直住院更好,因为那对他精神的康复有好处。”
“比如呢,有什么好处?”
她怎么没看出来?
“他不是爱画画嘛,住这儿的时候条件有限,回家了想怎么画怎么画,这就对他有好处啊!”大叔呷了口枸杞茶,“不过画油画的话,最好能给他专门准备间画室,颜料就不会弄得到处都是啦!”
舒眉终于知道康复中心为什么同意陆潜出院了!
在他的康复病房被彻底变成画室之前,还是赶紧把这尊大佛送走比较好。
酒庄里空房子还是有一两间的,给他找个画室应该不成问题。
从康复中心离开的时候又遇到南南和北北那对姐弟陪妈妈来复健。
“大哥哥怎么没来呀?”两个小家伙抢着问。
“他出院了。”
“啊……”
看起来还挺失望的,似乎跟见不到这位大哥哥相比,他们倒宁可他没那么快康复出院。
“不好意思啊,上次没来得及自我介绍,我姓陈,陈若淑。”年轻妈妈伸出手来,“我以前是陆医生的病人。”
咦,这个倒没听陆潜说过。
舒眉跟她握手:“你好,我是林舒眉。”
“我知道,你是陆医生的太太。我听说过他出车祸的事,只是没想到会跟他一起做康复。”
“你的病……”
“刚做过手术,恢复还要一段日子。”她笑笑,“其实陆医生不记得我找他看过病了,门诊每天那么多病人,医生哪里个个都记得住呢?但患者能记住医生。他那时候很年轻,医术已经很好了。后来给我做手术的专家,下的诊断就跟他当初说的一样。”
陆潜的确是个好医生。
他过去诊治过的患者们要是知道他现在整天在家画画、做菜,怕是要惊得下巴掉下来。
“他最近还画画吗?”陈若淑问,“之前看到他跟南南、北北他们一起画画,我还以为认错人了。”
实在没想到医术这么好的年轻医生,画画也很有天分。
舒眉想到他给自己画的那张肖像。
“嗯,还画。”
“那挺好的,我上回说要送他些画画的材料,他拒绝了,我以为他不打算画了,之前说好想去你们酒庄取景的事儿也没好意思再提。”
“去酒庄取景?”
“是啊,他没跟你说吗?我先生在电视台工作,手里有节目想找些素材和外景,听说你们家有个酒庄,慕名想去拜访和拍摄……”
原来她有先生在身边。
之前她跟陆潜关于“吃醋”的争论突然就变得滑稽起来。
“林小姐,你觉得怎么样?”
“啊,不好意思你说什么?”她回神。
南南北北正在旁边叽叽喳喳闹得欢,正好盖过她们说话的声音。
陈若有些歉意地拉住姐弟俩,对舒眉道:“我是说关于电视台去酒庄录节目的事,不知道能不能再商量一下?陆医生之前也说酒庄是你的心血,要尊重你的意思。”
“他是这么说的?”
“嗯,所以他后来拒绝了,我就想是不是您这边有什么顾虑?”
其实没什么顾虑,顶多算是她多心吧。
她也压根不知道还有电视台这回事儿。
“妈妈,爸爸来接我们了!”
南南指着不远处停下的一辆采访车,车身上果然有电视台的标识。
戴着墨镜、长发束在脑后的男人走过来,抱起北北,又去搀扶陈若淑:“老婆,等了很久吗?今天临时开个会,来晚了。”
“没事,我跟林小姐聊天呢。”她似乎已经习惯了丈夫的忙碌,为他介绍,“这位林舒眉就是陆医生的太太,明珠酒庄,我跟你提过的,记得吗?”
隔着墨镜都能感觉到对方眼睛一亮:“当然记得!林小姐你好,久仰大名,我是若淑的老公苏正宇。”
他取下墨镜跟舒眉握手,又取出名片奉上。
“我在A电视台做节目制片人,一直听说咱们A城有个自己的葡萄酒庄,不管美食节目还是真人秀都是绝好的素材和外景地!这么巧,若淑认识您和您先生,不知道将来有没有可能提供合作的机会?”
当、然、可、以!
A电视台是卫星电视,所有节目上星播出的卫视!投放一次广告的费用是她目前想都不敢想的天价成本!
现在人家节目制片人说要到她的酒庄拍摄节目,不管拍的是什么,对酒庄来说都是绝佳的宣传!
但她不能表现得太饥渴,面对苏陈夫妇殷切期待的神情,也只是捏紧手里的名片,得体地笑道:“等我回去跟团队商量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

“挺好的呀,这对咱们酒庄是难得的宣传机会。”
顾想想听说之后的反应跟舒眉如出一辙,但很快又萎了,“但是……拍什么好呢?咱们今年的酒还没出来。”
充了两遍二氧化硫的葡萄酒,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出成品了。
“不是还有下一批嘛?”
“那至少还要等几个月啊,你跟他们约的什么时候?”
要等下一批采摘、酿造,再灌装封箱,还有相当一段时间。
“还不确定,大概也就最近。”
的确有点尴尬,就像急于包装推出一位新明星,却苦于没有代表作。
难不成要去走流量路线?
可他们这酒庄怎么看也不像是流量咖啊!
“要不办个品酒会?”顾想想提议道,“去年酿的酒还有一些,虽然没正式推出市场,但品质也不差。加上这两年你搜集的全世界各地酒庄的好酒,邀请一些品酒师和亲朋好友,一起办个品酒会,让电视台来拍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