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没事吧……我没有很用力啊,谁让你压着我!”
陆潜狠狠瞪了她一眼,等这波痛感过去了,才缓了口气说:“她问我跟卜医生的事。”
舒眉一怔:“她认识卜医生?”
不用回答,他眼睛里就有答案。
她忽然想起来,结婚之前曲芝华跟她说过的那些话。
话里话外,都透露出希望陆潜快点结婚,她这个做妈的才能放心的意思。
为什么不放心?是不是因为之前陆潜就有心仪的对象,而这个对象是曲芝华所不能容忍的?
林舒眉多少也知道陆潜应该是很久以前就认识卜寒青了,他们年纪差了好几岁,又都是医生,对曲芝华来说,的确是最不适合做陆家儿媳妇的人选。
现在他们又在同一个科室工作,难免走得近一些,他妈只要听到风声肯定就会忍不住要给他敲警钟吧?
所以他来问她是什么意思?
他竟然以为他跟卜医生的事是她告诉他妈妈的吗?
舒眉突然笑了,一旁的陆潜问:“你笑什么?”
“我笑啊,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他跟他妈都是一样的自以为是。
其实陆潜也知道自己是有点冲动了,心里憋着的一口气撒出去之后,就意识到事情应该并不是这样。
林舒眉不是那种会打小报告的人,尤其是跟他妈妈,总像是有一层厚厚的隔阂,更像是等级森严的上下属关系,而不是亲人间那种什么私密问题都可以讨论的模式。
他妈妈要知道点什么,还用得着动用林舒眉吗?那岂不是打草惊蛇?
她的人脉、眼线多了去了。
但话已经说出去,舒眉的脾气也已经上来,作势起身:“你今晚自己睡吧,我不奉陪了!”
“你要去哪儿?”
“你放心,我不会睡客厅的,我去顾想想那儿住两天。”
陆潜一想到她好友嫁的那个家暴男,立马否决:“不行,你不能去!”
“陆潜,你管太宽了吧,要上哪儿住是我的自由!”
他却马上用实际行动告诉她,她这项自由被他剥夺了。
舒眉被他拉回床上,两人大乱斗似的纠缠了一阵,最终还是陆潜占了上风,又成了最初压制住她的姿态。
舒眉气喘吁吁,又忍不住偏过头咳嗽,艰难地说:“陆潜,我还没呼过人巴掌呢,你……你别逼我!”
陆潜牢牢卡住她的双手,十分有自信:“我不逼你,你倒是尽管试试呢!”
舒眉又是一阵乱扭,他费了点力气才压下去,声音里带了丝忍耐:“别扭了。”
舒眉向下看……真是想要自戳双目。
男人真是,啊,随时随地,也不分个场合!
陆潜也不强迫,慢慢放松了力道倒向旁边,拉好被子说:“太晚了,睡觉。”
舒眉冷笑:“你不是不想‘跟我’睡觉吗?”
“我什么时候说……”
话没说完,已经意识到她是用他的原话以牙还牙。
“对不起。我不应该那么说。”
他突如其来的道歉,还是让林舒眉很是震惊了一下。
她好像之前从没有从他这里听到过这三个字。
陆潜也有些不自在,用被子把两人裹起来:“睡觉了,有什么明天再说。”
相信他妈妈也不会住太久,说不定明天大清早就带着行李走人了。
然而曲芝华这回显然是有备而来,不看清两个人的小日子怎么过的不肯罢休,一连住了快一周才拍拍手:“差不多了,我明天回去了,你们不用送我,老姚会开车送我去机场的。”
林舒眉和陆潜都恨不得给这尊大佛烧柱香,让她赶紧走。
这一周,除了陆潜值夜班没回来的时间,两人都挤在一张床上睡的。
她以前也不知道自己睡相这么不好,或者说没有安全感?反正每天早上醒过来,她都是紧紧抱着陆潜的。
他虽然没说什么,但是男人的反应是想掩饰也掩饰不了的,他也够受。
曲芝华一走,她以为他们俩都算解脱了。
然而晚上睡觉的时候,陆潜还是轻车熟路钻进被窝里来,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完全没有要继续分房的意思。
舒眉不跟他计较:“我去那边睡。”
陆潜又制住她,仍是熟悉的距离,居高临下:“都这么多天了,你难道还没习惯?”
“现在是习惯不习惯的问题吗?”
“那是什么?”
是他们彼此到底想不想和对方“睡觉”的问题!
舒眉张了张嘴,话没说出口,就听他说:“算了,你别说话。”
他怕她一开口,两人又要干一架。
心好累。
不如这样吧……
他凑过去吻她,唇贴着她的,安静地试探,然后深入纠缠。
“想不想”的问题,自此,她可以自己感受。


第93章 忘了曾经我爱你(16)
陆潜最近回家变得很积极。
除了值班和意外要加班的情况, 总能看到他在家。
啧, 开了荤的人是不一样,食髓知味了。
林舒眉才懒得回应他,不然他只会更来劲。
那一晚可痛死她了!
他也没好到哪去, 一度进退失据, 两个人都手忙脚乱。
但这件事也不是不好, 渐渐开始熟悉要领之后, 两个人也都有快乐。
他压到她的头发,会赶紧说对不起;她用力在他身上掐出指甲印,也会给他呼呼吹一吹。
汗水淋漓中相拥的彼此,很亲昵,没有距离, 他总像照顾小孩子似的在入睡前给她拉好被子,怕她又着凉生病。
偶尔她口渴要喝水,他会起床去倒来端给她,哪怕他昨天才刚值了个班, 眼皮也直打架。
她不依赖这件事本身,但她依赖做这件事前后带来的温情体验。
陆潜拎着刚买回来的蛋糕满屋子晃悠。钟点工休假, 舒眉难得穿着围裙在洗碗, 忙得不可开交, 只能装作没看见他。
陆潜终于晃到她跟前,拉开碗柜:“勺呢,怎么没有勺?”
“没见正在洗吗?都堆了两天了,哪还有能用的?”
“不是有洗碗机?”
“洗碗的盐没了, 没来得及买。”
陆潜看她戴着巨大的橡胶手套,两手都沾满了泡沫,碗洗了半天还有大半池子,忍不住道:“你把手套给我。”
“干嘛?”
“我来洗。”
舒眉想起他那双美型却饱受消毒水摧残的外科医生的手,耸了耸肩膀:“算了吧,也就一会儿工夫,这点事我还是能应付的。”
陆潜却已经卷起袖子,徒手伸向了满是堆满碗筷的水池。
“哎,你这人……”
“我不想耽误这点工夫。”他突然扭头看了她一眼,“今天我值二线,说不定等会儿一个电话来就要被叫回医院去了。”
“所以呢?”
“所以……”他出其不意凑过去亲了她一下,声音低下来,“我恨不得你现在就能做好准备,我们在这里,也可以的。”
听听这像什么话!
舒眉本想用力捶他、掐他,可手上还戴着沾满泡沫的手套,只得算了。
心脏却扑通扑通跳得好快,他还非要挤着她,跟她一起洗碗。
终于全部收拾好以后,她长吁一口气解开围裙绕在身后的结,陆潜过来帮她,帮她捏了了捏肩颈,又趁机在她后颈上吻了一下。
很好,属于两个人的亲昵都已经延续到卧室以外的地方了。
当然,正经事还是要关起门来好好办,等到两人都尽兴,有些满足后的疲倦了,他才问:“吃蛋糕吗?”
他其实是还有些小幻想啦,所以才买了那么多奶油的款式。
可惜**一刻值千金,他实在有点不忍浪费时间,只能单刀直入了。
但是这会儿两个人一起分享蛋糕还是可以的。
照例是圆圆一个小蛋糕,两人用勺子挖着吃。舒眉眼疾手快去挑上面唯一一颗被剖成两半的草莓,陆潜竟然没跟她抢。
她反而迟疑了,看着勺子上的草莓:“你不会在这里面加了牙膏这么幼稚吧?”
“你不吃可以给我。”
“谁说我不吃了。”
她把草莓喂进嘴里,才听他说:“今天我生日,又大了一岁,不跟你计较。”
舒眉一怔:“你今天过生日?”
“是啊,你要查身份证吗?”
那倒不用,只不过她连自己的生日都有点记不住,就算知道他的大概也想不起为他庆祝。
就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生日没有给他准备礼物,连蛋糕也只是这么小小一只,还是他买了带回来的。
“你想要什么吗?我买了当礼物送给你。”
陆潜瞥她一眼:“有你这样送人礼物的吗?”
“有啊,先问清楚最想要的东西,花钱花在刀刃上,收礼和送礼的都高兴省心,免得猜来猜去,最后送的东西还用不上。”
“那还有什么惊喜可言?”
“原来你喜欢惊喜啊?”舒眉打量他,“你不是口口声声又老了一岁吗?怎么还像个小孩儿似的?”
“我说的是又大了一岁。”他才不老。
林舒眉笑嘻嘻的:“好好好,不老不老,那你闭上眼睛,我给你个惊喜。”
陆潜乖乖闭上眼睛。
切,怎么这么好骗?
舒眉松开本就松松垮垮套在身上的睡袍,用手指从蛋糕上挖了点奶油,犹豫着该怎么抹。
别以为她不知道男人的那点小心思,他买这么厚奶油的蛋糕,都把蛋糕端到床上来了,想玩什么花样那简直是昭然若揭。
看在今天他生日的份儿上,她就满足他一下好了。
闺房情趣也可以当作是礼物嘛!
陆潜其实眼睛没有全阖上,始终眯着条缝,把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不得不说,她的“百部豆瓣高分电影”没白看,这波操作实在让他叹为观止。
而且蠢蠢欲动。
他心里藏着小小的欢喜,想等她一切就绪了再扑过去把她吃掉,毕竟这家伙偶尔还有点害羞的,他也不想让她太丢脸。
然而舒眉还没下定决心把奶油抹好,陆潜的手机就响了。
两人心里都是一凉。
他睁眼去拿电话的同时,她也把睡袍给重新拉好了。
手指上的奶油本来想自己吃掉,却被他快一步给捉住,放进自己嘴里一嘬。
他眼里有洞穿一切的温柔笑意,还有一点顽劣,一点肆意。
这样的陆潜,是她从没见过的。
舒眉后来仔细回想,他们之间的甜蜜回忆并不多,能支撑着她一直等待昏迷的陆潜醒过来,大概这个瞬间是个很重要的时刻吧。
电话是医院打来的,果然有棘手的手术需要他赶去支援了。
接到这样的任务,不管是不是在医院里值班,对医护人员来说都是像战士接到战时指令一样,丝毫不能耽搁。
陆潜换上衣服就要走,舒眉叫住他:“哎,等等。”
她开始扑在床边翻箱倒柜地找那支护手霜,她记得之前陆潜不肯随身带着,她就顺手扔在床头的抽屉里了的。
可是怎么现在找不到呢,难道是她记错了?
“找什么呢?”
“啊,没什么!我想给你找包湿纸巾来着。”
“我包里有。”他俯下身来揉了揉她的头,“我洗干净了,放心,倒是你,时间还早,下来好好去洗洗!”
这话里有话的,他刚才是不是看见什么了?
舒眉第一次觉得送他出门有点伤感。
以前都巴不得他滚去值班,她好一个人霸占卧室空间,可现在……居然有点舍不得放他走。

一晚的病患都是有惊无险,但陆潜也是真的累了。
他怕回去打扰舒眉休息,后半夜干脆就窝在值班室里睡了一夜。
早晨大家正常交班,卜寒青得知他半夜被叫过来上手术,安慰道:“辛苦了,这么大一份生日礼物,是不是特别有意义?”
“可不是呗,幸好病人腿保住了,不用截肢,不然这份礼就更大了,我还得扛。”
两人会心一笑。
没人的时候,卜寒青拿出个包扎了精美花球的小盒子递给他:“玩笑归玩笑,礼物还是有的,生日快乐。”
他郑重地用双手接过,问:“里面是什么?”
“自己看吧,拆礼物的乐趣不就在这里?”
他笑笑:“没几个人记得我的生日,没想到你还记得。”
少年时重病住院,她也送过他一份生日礼物,尽管只是一套再简单不过的画笔,却给他的康复带来莫大的鼓励。
“这大概是最后一次,”卜寒青半开玩笑道,“以后都只有祝福短信了。”
他很快反应过来:“你还是决定要走?”
他知道卜寒青不是个十分擅长应对人际关系的人,所以无论是职场倾轧还是那些莫须有的绯闻都让她有些不堪重负。
她其实只是想做个好医生而已,偏偏因为突出的禀赋,要承担更多她不想承担的东西。
当然家庭也是一个方面,她的女儿刚刚确诊为阿斯伯格症,需要更细致入微的照顾,她实在放心不下。
现在大概是真的到了不得不向生活妥协的时候了。

陆潜有些疲惫地回到家里。
卜寒青的事,让他有种唇亡齿寒之感。
他不知道流言来自哪里,也不知道该向谁去解释,甚至也不能跟林舒眉倾诉。
他拿出那个还没有拆封的精美纸盒,拿在手中端详,却仿佛没有力气去打开。
“你回来了,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舒眉冷不丁地冒出来,他下意识地就把手里的东西藏到身后。
其实她都已经看见了。
“生日礼物啊,卜医生送的?”
陆潜脸色就变了。
别提说谎,他连这点掩饰都不会。
其实有什么好藏的呢?除了卜寒青送的东西,还会有谁的需要他这么遮遮掩掩吗?
“你昨晚在哪儿睡的?”
这一问可捅了马蜂窝了,陆潜立马绷紧了声线:“你这么问什么意思?”
难不成她觉得他昨晚是公然幽会去了,早上才带着别的女人送的礼物回家?
他忽然觉得有点可笑。半夜义无反顾去站手术台,在工作上投入百分之两百的努力到底是为了什么,不是为了跟自己所爱的人更好的生活吗?竟然换来的只是这样的误会?
舒眉也意识到这问题接的有点不妥,可她实际并不是那个意思。
他一较真起来,就不是打个哈哈、一两句玩笑可以带过的事儿了。


第94章 忘了曾经我爱你(17)
果不其然, 两人又大吵一架。
本来因为他的生日而积攒起来的美好气氛荡然无存。
后来舒眉偶然看到陆潜居然有一支随身带的手霜, 想当然地以为那就是卜寒青送他的礼物,因为盒子的大小正好差不多就是一支手霜的大小。
其实卜寒青送的是支钢笔,陆潜打开看了一眼之后就放进了抽屉里。
留作纪念的东西并不一定非要拿出来用。
林舒眉感觉得到, 这回争吵跟之前的不同, 他心里搁着事儿, 两人之间刚有点互相理解和沟通的途径就又被堵上了。
她没有太多感情经历, 这样的情况该怎么处理,她没有经验。
陆潜也比她好不到哪儿放去,两个人就这么僵着,刚刚升温的感情又降到了冰点。
偏偏这时候她家里那本难念的经又开始了。
母亲徐庆珠打电话来说,她那个缺席父亲岗位不知道多少年的死鬼老爸因为血压控制得不好中风了。由于两人没有正式离婚, 夫妻之间仍有照顾帮扶的义务,住院期间,医院打电话来,让结清费用并照料病人。
听妈妈的意思, 好像还真打算把人接回来。
林舒眉没法多说什么,这是妈妈自己的决定, 而且她说过一句话:他毕竟是你爸爸。
这其中竟然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
她其实也曾内疚, 要不是有她, 爸妈估计早就离婚了,不会拖成现在这样。
尽管徐庆珠一再说不用,她还是打了些钱过去。
过年回家果然见到父母都在家,她竟然觉得很不自在。
这个家里十几年来都只有她跟母亲相依为命, 父亲林超群简直就像是个多余的人。
他大概也自知理亏,在母女二人面前抬不起头来,事事顺着她们,过年就扎在厨房里烧菜做家务,让舒眉眼不见心不烦。
妈妈问她:“陆潜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啊?”
“他们医院要值班的,中途走不开,我就让他别跑了。”
“也对,他们做医生的是辛苦,你也要多体谅他。”
“嗯。”
“你们现在……相处挺好的?”
舒眉知道她想问什么,搪塞过去:“挺好挺好,妈,你就别操心了。我有点饿,去看看有什么吃的没有。”
不跑的话,接下来就要开始苦口婆心劝她早点怀孕生孩子,然后商讨怎么养怎么带,顺带把二胎的计划都给安排上。
她不是不想生孩子,只是不想这样被催促和安排,顺其自然就好。
现在就有孩子,对她和陆潜来说,很难说是好还是不好。
她循着食物的香味,不自觉地晃进厨房,看到那些刚出锅的煎饺、汆丸子、整只卤制的土鸡,咽了咽口水。
“是不是饿了,先随便吃几口垫一垫吧!”
林超群在灶台前忙得转不了身,却不断招呼她尝一点他的手艺。
她确实是饿了,抗拒不了食物的召唤。
可能人在饥饿的时候也是很脆弱的,容易被招安。
她想起陆潜,也总是用各种好吃的来收买她的胃。
他一个人留守A市值班过年,不知道过得怎么样。
其实真的很不怎么样。
陆潜甚至有点后悔,是不是应该陪她一起回家一趟,哪怕就两三天,再赶回来值班也好。
没有林舒眉,这个称为家的房子实在太大太冷清了。
他们最近摩擦不断,大大小小不知吵了多少回,但哪怕是吵架,也是热热闹闹的,总比他这样孤家寡人冷冷清清要好。
家里座机电话响的时候,把他吓了一跳。
但反应过来之后,他赶着去接电话,跑得一只拖鞋都掉了也顾不上捡,生怕错过。
大过年的,这家里的电话,除了林舒眉,还有谁会打来?
算她有点良心,还能想到他这个奋斗在前线岗位的孤寡。
“喂?”
他本来想装一把高贵冷艳不在意,问她一句还知道打电话来啊,没想到听筒那边却传来一个陌生的女人声音。
“请问林舒眉在吗?”
竟然是打电话来找她的人。
陆潜蹙眉:“她回爸妈家过年去了,我是她老公,你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转达。”
对方稍稍沉默了一会儿:“她老公……你姓陆?”
“对,陆潜。您哪位?”
“噢,我是她爸爸的朋友,我叫刘弈秋。”
这个名字他是听过的。
两个月前,他刚给这位刘女士的账户打过两次钱。
林超群生病的事,他比舒眉还要先知道,就是拜这位“小三”刘女士所赐。
一开始只是林超群发了身体检查报告来向他这个医生咨询病情,毕竟自己人,不会蒙他。然而说是咨询病情,其实明里暗里都在说因为经济拮据,他们日子快要过不下去了,如果林舒眉这边不能伸出援手,可能就得去麻烦徐庆珠那边,毕竟夫妻俩还没离婚,人要死了也得找她收尸。
那到头来不还是舒眉的事儿?
陆潜从小到大从没为钱的问题发过愁,所以一向认为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答应了给钱治病,收到的账户却是刘弈秋的。
他这才明白,手机背后的人恐怕不是林超群本人,但也只是觉得名义上的这位老丈人估计是拉不下面子来找他伸手,才让刘弈秋出面。
钱他给了,就当是给老人家治病,本来没什么。
谁知最后林超群还是回到舒眉妈妈身边去了,不知是受不得穷还是老来真想起原配的好了。
而作为“小三”的这位刘女士显然并不甘心。
她说她并不是不愿意照顾林超群,而是因为经济原因,两人都断了收入来源,没有办法。
说白了,还是要钱。
这回他没给,却突然后悔,不该告诉她舒眉回了老家。
果然,舒眉回来的时候,脸色憔悴,进门就找胃药。
“怎么回事?”陆潜问。
“被疯狗缠上了,吵架气得胃疼。”
老家买不到好的胃药,吃了也还是吃不下东西,呕吐,还是陆潜开回来的这种管用。
陆潜看她黑眼圈都出来了,应该是这两天没吃好也没睡好给闹的。
幸亏这两天他没跟她吵,不然疯狗是谁还不好说。
他知道刘弈秋找过她了,更加懊恼自责。
林舒眉的确也是没想到刘弈秋会找上门挑衅,她妈妈徐庆珠是个连脏话都说不出口的人,她要护着她,自然免不了要跟对方吵。
吵什么呢?如果可以的话,她巴不得把她爸这个罪魁祸首推出家门去,谁爱要谁捡去!
她觉得悲哀,自己家里有先例在前,从父母双方到她这个为人儿女的,没一个过得幸福舒心,这样的家庭勉强维系有什么意义?
情绪上来了,她索性跟陆潜说:“陆潜,你要是真想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务必先把婚离了。否则这样拖能拖一辈子,真没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