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欲太强了,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张牙舞爪地爬得到处都是。
陆潜笑:“估计听到了我们的对话,猜到自己要被煮了,忙着逃命呢。”
“不是说要做冬季主打吗?你就买这么几只?”
“哪儿啊,今天渔市里有熟识的老板介绍我直接上渔船去挑的。给餐厅买的量,他们会每隔一天定时送来,都谈好了。这些只是他们顺手送给我尝鲜的,正好试试新菜。来,帮个忙,把它们都捉进来。”
他拎了个桶,弯着腰把这些青黑色的“逃兵”一只只抓回来。
林舒眉还是有点怵小动物,这些活物在眼前爬来爬去,她就有点……
她想起在网上看到的小视频——被一群螃蟹围住,不得不缩在墙角,仿佛默念“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的英短蓝猫。
她现在就有点那个怂样。
陆潜还偏要说:“原来你连螃蟹也怕,你不是喜欢吃吗?要煮熟了才不怕吗?”
“谁说我怕了!”
她就是经不起激,从梯子上三两步就蹦下来,差点踩到一只,连忙抬起脚:“不就捉个螃蟹嘛,有什么难的!”
最近的那只朝她转了转眼睛,横着朝一旁爬开了。
这年头,连个螃蟹都鄙视她!
她立刻不管三七二十一扑过去,从窝在柱子旁的那一堆“叠罗汉”里,简单粗暴地拎住了一只蟹脚。
突然腾空的失重感,让这只蟹将军动得更厉害了。
舒眉两个手指都捏不住它,背上已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朝它龇牙咧嘴一番,就高喊:“陆潜!”
他拎着桶跑过来,还没到跟前,她已经忍不住把手里的东西甩向他,不偏不倚,正好落进他的桶里。
两人都是一愣。
“好球。”
陆潜评价道。
第53章 公酿1号
林舒眉一脸嫌弃,但到底还是跟陆潜一起把脱逃的螃蟹都抓回水桶里了。
“现在要干嘛?”
她看着他在厨房里一通眼花缭乱的操作,还架起了pad和补光灯,不由问道。
“呐,你站到这个位置来,可以看到我做菜,如果我喊停的话,你帮我关一下摄像头。”
她反应过来:“你还在做那个美食直播吗?”
“嗯,就当是个爱好吧,广告效应倒是其次,我觉得做好吃的有人分享的感觉挺好的。”
她忍不住蹙眉:“这样没问题吗?”
毕竟网络暴力的事情刚平息不久,就算他的反应看起来像是没有感觉,但不等于没有实质的伤害。
“放心吧,谁也不可能一辈子活在别人的评价里。了解我的人,不需要解释;不了解的,不配我的解释,这样想也就好了。”
“齐医生怎么说?”
“她觉得ok啊,她也关注我直播,学着怎么做菜。”
他大概也知道她不信,拿手机拨通了齐妍的视频,直接递给舒眉:“你自己问她。”
视频通话简直秒通,舒眉一时措手不及:“呃……呃,齐医生你好。”
“林小姐,你好呀!”齐妍倒是很自在也很热情地跟她打招呼,晃了晃手里的水晶杯,“我最近每天下班回来就喝你一杯你上次品酒会送的酒呢,味道很不错。”
“你喜欢就好。”
“陆医生又做菜呢?今天做什么菜,直播吗?我赶紧开电脑去。”
“南洋辣椒炒螃蟹。”陆潜听见她的问题,在一旁大声回答她,“舒眉不放心我做直播,你可以跟她解释一下医嘱吗?”
林舒眉狠狠瞪他一眼,拿着手机走到厨房间外面去了。
“不好意思啊齐医生,他就这德行。”
“没关系,陆潜确实跟以前同我哥哥做同事的时候不太一样了,不过也许那时候才是伪装,现在反而才是真正的他。”
舒眉抬眼看了看隔了一层玻璃墙的厨房里,正低头专心打蛋的陆潜,声音低下去,问齐妍道:“他……最近的治疗有什么进展吗?”
心理医生是她帮他联络的,法律上来说,他们没有离婚,就算他丧失行为能力,配偶也是监护人,她还是理应关心一下的。
“我觉得还不错,他配合度也很高。其实他对外界的反应只是一种表现,可能会让身边人觉得不够‘正常’,但这只是果,不是因,家庭对他而言才是最重要的。原生家庭是一方面,眼下的生活是另一方面。我看你们最近相处得不错,他状态也调整的很好。”
“直播也没问题吗?”
“正常情况下是没问题,只要适当疏导,就像排遣正常情绪一样让他去笑、去骂、发发牢骚,七情六欲就慢慢回来了。”
“嗯,谢谢你。”
“对了,”齐妍叫住她,“最近他有恢复记忆的征兆吗?”
林舒眉仔细想了想:“没什么感觉,他也没说。”
虽然两人关系有所缓和,甚至夜晚也做尽最亲密的事,可毕竟不是24小时粘在一起,就算有记忆恢复的蛛丝马迹,她也未必能察觉。
除非陆潜主动跟她说起。
“他挺在乎跟你有关的这段记忆的。”齐妍说,“他也说,一开始觉得没有记忆也好,可以跟你重新开始。但后来体会到没有记忆就不是完整的他了,对你不公平,所以他非常渴望能想起来。”
“嗯。”
“他有没有跟你提过催眠治疗的事?”
“催眠?”
“是的,我已经跟他解释过,对他的情况并不是太适合,不过如果他坚持,也不是绝对不可以做。你是他最亲近和信赖的人,所以我想有必要跟你提一提。”
…
舒眉挂了电话还在想刚才齐妍说的催眠治疗的事,拉开厨房门进去,默默走到他身旁把手机放进他围裙的口袋里,探头看了一眼他手里的活儿:“咦,螃蟹呢?你都杀好了?”
“嗯,这个螃蟹每只要分解成这样的四块,再裹面糊。你视频讲完了?”
“讲完了啊,你对治疗方案有新的想法为什么不跟我说,要不是齐医生告诉我……唔!”
她嘴里被塞了一颗大樱桃,硬生生把剩下的话给堵了回去。
“好不好吃,甜吗?”
“唔……嗯。”其实有一点点酸啦!
“稍微有一点酸是不是?”陆潜从她表情看出来,笑道,“这样的樱桃做果酱最好,比纯甜的口感更丰富,我们等会儿做一个白兰地樱桃酱,酸酸甜甜可以拿来拌沙拉,早晨用来抹面包也很合适。”
他边说边用眼神提醒舒眉看不远处的镜头。
原来他刚才已经开始在直播!
而她不小心闯进了镜头!
舒眉庆幸自己还没口无遮拦说些有的没的,恨不得这时候地面裂开一个大洞,她好凭空消失!
“哎?那是太太吗?”
“真人很漂亮哎!”
“我看过他们一起坐在那个漂亮大房子里吃晚餐,好浪漫!”
“没有换人啊,之前那些言论太不负责了!”
“就是啊,夫妻感情明明很好的样子!”
“是太太喜欢吃螃蟹,才特别做螃蟹的吗?”
陆潜笑了笑:“是啊,她很爱吃螃蟹,我就换着花样研究一些。”
舒眉早就头也不回地走到镜头外面去了。
他笑笑,在她转身后接上刚才的话题:“……挂了面糊的蟹肉下锅炸才不容易流出来,油只要烧到六成热就可以了。”
他掌心向下移到油锅上方,教大家试油温,五指修长,干净匀亭。
空气里溢满爆锅的香味,她忍不住又悄悄折回来,站到拍摄的镜头后面。
黑椒汁和红椒圈一起下了锅,刚才炸好的蟹又倒回锅里,入味,收汁。
浅色衬衫的男人系一条黑色的围裙,眉目清俊,每一个表情和动作都认真到位,最后倒入鸡蛋的时候看向镜头说:“蛋液的作用是增加浓稠度,一定要关火之后再倒下去,否则会起蛋花。”
他有无数这样的小技巧,她以前从没仔细听他说过。
很快的,香浓鲜亮的一大盘南洋辣椒炒蟹就摆到了桌面上。
他抬起头,舒眉明白他大概是想给菜品一个特写,难得配合地直接拉近镜头。
“哇,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
“黑椒汁,我可以!”
“这个时间活生生看饿了,我为什么要打开直播T^T”
直播间的回复应接不暇,舒眉以为他至少要吃一口,或者又强行把她拉过去尝一口。
谁知他已经走过来关掉拍摄,这才用干净的筷子夹起一块螃蟹放到小碟子里端给她:“尝尝看。”
她喜欢低调一点,他就尽可能地不把她带入大众视野。
不管粉丝还是其他什么人,只要知道他有一位可以坐在深夜厨房里一起细品一道新菜的太太就可以了。
她不仅是他的爱人,他最好的朋友,他的生意伙伴,还是他的生活本身。
螃蟹味道很好,她开始好奇XO酱烤生蚝。
“先不急,今天先把樱桃酱做了,就用你今天带来的白兰地。”
他又重新打开直播,用另外干净的锅子做樱桃酱,晾凉盛进玻璃罐子里,有点献宝地想再给她尝尝,才发现她已经窝在墙角里睡着了。
几个月来跟人斗智斗勇,劳心劳力,今天总算又了却一桩心事。
人一放松,就很容易困,今晚她也终于可以睡个安稳好觉了。
做好的果酱只能明天再让她带回去,想吃的时候就打开罐子舀一勺,酸酸甜甜的味道,总是很容易赶走所有的丧。
好在天气还没凉透,席地而卧也不会很冷。
陆潜抱来毯子,自己在她身边坐下,把她脑袋拨过来靠在肩上,才抖开毯子裹住两个人。
饮食男女,红尘夫妻,大概也不过是这样吃吃闹闹,嗔嗔笑笑,抓一回螃蟹,做一桌好菜,然后相拥而眠。
…
陆潜继续到厨艺教室上课。
因为到了秋冬进补的季节,厨艺课老师最近的课程都讲养生和药膳,非常受欢迎,报名上课的人很多。
陆潜是在这个班上课时间最长的几个人之一,算是三朝元老了。物以稀为贵,像他这样的男学员本来就少,而且又形象气质俱佳,温和可亲,加上他自己也开了餐厅,美食直播小有名气,因此人气也很旺,其他学员都乐意跟他亲近。
老师差不多把他当成半个助教来看,课上有需要帮忙的环节,很多时候也都会请他做协助。
药膳课自然少不了各式各样的中药材,老师在讲各种药材的功效之前开玩笑似的提问:“陆医生,你是医生,有什么养生的建议可以提供给大家吗?”
“多喝热水。”
其他人哄笑。
他不疾不徐继续道,“我以前中医课学的不太好,后来又昏迷了几年,差不多全都还给老师了。只记得这一条,挺有用的,真的。我太太就特别能喝水,皮肤状态特别好,也不太生病。”
主妇们啧啧称赞:“我看到过陆医生的太太,确实状态不错,白得发光!”
“我家那位要是能像陆医生这样,每天做好汤好菜给我吃,我也能保养得好一点。”
大家说说笑笑,课间休息的时候就帮着老师把做药膳用的药材,按照比例装进一个个小的无纺布袋里,做成汤包。
陆潜喜欢站着,偶尔来回走动,看到有学员放的某种药材分量不对,会帮忙调整;收口的结打不好,汤包下锅就会散开,他也会帮着系牢。
桌面上的汤包越堆越多,他身旁有人没放稳,手里的一只滑落下来,药材摔散了一地。
“对不起。”她弯腰去捡,手却只能堪堪碰到地面。
曾经身为外科医生的经验,让陆潜敏感地意识到对方腿脚不灵便,赶紧蹲下去帮忙:“没关系,我来就好。”
他迅速收拢那些碎散的中药,用纱布垫着托在手里,怕她难堪,安慰说:“洗洗还能用的,等会儿就请老师先用这只汤包做示范。”
“嗯,谢谢。”对方声音轻软温和,“我听他们都叫你陆医生?”
“我以前做过医生,现在只是个闲人而已。你可以直接叫我陆潜。”
“好,陆潜。”
“之前没见过你,今天第一次来吗?您贵姓?”
“是啊,我今天第一次来,就出糗麻烦你了。我免贵姓韩,韩青。”
第54章 汉堡麝香
厨艺课结束,陆潜跟老师一起收拾好教室,又聊了聊他餐厅最近的菜色,回过头,才发现韩青还坐在角落里。
厨艺老师把烟拿在手里,本来已经迫不及待要出去抽支烟过过瘾,见状也停住脚步,悄声问他:“这位韩女士,你认识吗?”
陆潜摇头。
“她说今天第一次来上课,怎么了?”
“说不上来,感觉特别有钱。”
陆潜只看到她身边一只双C标志的背包,不由想到自己母亲也是这牌子的忠实拥趸,不以为意,笑道:“奢侈品集团的总裁都说咱们国家现在是首富面孔了,普通人有闲钱买个包也挺常见的。”
“不是这个。”厨艺老师说,“你记得我前段时间跟你提过,这栋大厦要涨租金,我打算换个地方吗?”
“嗯,记得。”
“上个月新学员报名的时候我就跟他们也说过了,上课的地点可能要换,万一有人觉得不方便了,就不要报名了,省得到时退费也麻烦。结果这位一听,没两天就来跟我说,这一层物业她都买下了,还是按过去的租金租给我,让我不要挪地方。”
陆潜一愣。
“你看,我也是你这反应。这不是现代版的买椟还珠吗?后来我问她,她才说,因为她女儿也在这栋大厦里上课,她才顺便到我们这儿来上课,假如搬到别的地方去了,她就不方便了。”
有钱人就是这么任性啊!
老师跟这位新“房东”打过招呼才走,陆潜走过去,看到不远处的拐杖,取过来递给她说:“你去哪里,我送你吧?”
韩青笑了笑:“你好像特别能理解我这种非要待到最后才走的心理,就是不想让人看见我出丑。”
陆潜道:“我以前在骨科,见过很多。”
“是吗?我是翻看现在小朋友们的语文书,有篇课文讲这个,才知道原来不止是我一个残疾人有这样的心理。”
“小朋友多大了?”
“今年才刚要上学,但她情况特殊一些,所以我比较超前,把普通小学的教科书都找来看了一遍。”她自嘲,“可怜天下父母心。”
陆潜点头:“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有司机来接。”她拄着拐杖站起来,“时间差不多了,我先下楼接我女儿。不介意的话,你可以一起来。”
陆潜看到她长裙下露出的一段,问道:“是义肢?”
“嗯,这条腿膝盖以下,没办法了,只能截掉。”她笑笑,好像在说别人的事,“一开始就是空荡荡的一截,义肢是最近才装的,还是很不习惯,不过其实方便多了。”
陆潜就没再问,先去把门打开,让她可以无障碍地走出去,才陪她一起下楼去接女儿。
原来楼下是一家专门收治孤独症儿童的教育机构,在全国都有些名气。
韩青的女儿天生患有阿斯伯格综合症。
手中一块画板没有涂完颜色,她不肯离开。
“这都是她画的吗?”
“是啊,外人看来可能觉得有些不得章法,但我一看就知道是她的作品。”
“不,她画得很好。”
陆潜叹为观止。
艺术多少需要一点天分来成就,但一般人群中特别出类拔萃的个体还是挺少见的,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孩子在绘画中展现出这样强大的表现力和天马行空的想象。
小姑娘对周围的一切都不太在意,仿佛他这样凭空多出的一个陌生人,也跟一支画笔没什么区别。
韩青觉得抱歉:“你先走吧,我在这里陪她就好。”
陆潜想了想:“今天那个做药膳的汤包呢,你带了吗?”
厨艺老师把分好的药汤包两两放入一个纸盒,外面用日式的“风吕敷”包袱皮包起来打结,让学员们带回家自己实践做药膳。
虽然只是纯色外观,但正契合时下流行的ins风,反而显得有新意和质感。
韩青那份正好是黄白浅色调,陆潜就坐在对面,拿起一支画笔蘸颜料,在上面勾勒起来。
“朵朵,你看叔叔画了什么?”
小姑娘涂完了自己手中的画板,韩青引导她看陆潜手中的画笔。
他就着包袱皮的颜色,添了眼睛、嘴巴和猫耳朵,素色的礼盒立刻变成一只立体的“橘猫”。
“这里还可以添两只爪子,朵朵你来帮忙好吗?”
陆潜把礼盒推到她面前,她左看右看,把爪子添在了她觉得最合适的位置。
韩青露出笑容,对陆潜道:“太感谢你了,没想到你对小朋友也这么有办法。”
“以前做医生的时候也遇到过小朋友,总要想想办法让他们开心一点。跟你们做父母的心意还是没法比。你来厨艺教室学做菜,也是为了她吧?”
“嗯。我有朋友在这个厨艺教室上课,我是来看看他的。当然,也是为了朵朵。家里厨师阿姨一换人,她就不肯好好吃饭了,我想我亲自做的,总归好一些。反正我是会一直陪着她的。”
“你朋友叫什么名字?这边上课的学员我应该都认识。”
韩青摇摇头:“没事,我已经联系上他了。今天耽误你不少时间,你先回去吧!”
“嗯,我送你们下去。”
韩青的司机开一辆奔驰来接她们,陆潜很绅士地为她们拉开车门,把朵朵的书包放在后座,对她说:“下次我们再画个兔子,可以选个别的颜色,比如黑兔子或者巧克力色的兔子。”
朵朵眼神没有看他,却回答:“好。”
韩青在车内冲他挥了挥手:“听说你有个很不错的餐厅,下次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
“随时欢迎。”
…
失控的夜晚。
林舒眉本来以为夏天走远,会流汗的日子也已经彻彻底底过去了,没想到这会儿又热又喘,还不能去洗澡!
“陆潜。”她叫他,“你们男人是不是都不爱洗澡?”
就算干净如他,骨子里也是个“臭男人”?
“……嗯?”
“想不起来了?你以前在医院上班的时候就是,难得回来一趟,澡也不洗,直接就沙发上挺尸。”
当然,她能理解那时他值大夜班累得很,有时候整晚不停有事儿被叫起来,手术台都不止上一回,回到家除了直接躺倒睡觉,其他什么都不想干。
可现在他又不值班,她看他刚才劲头猛得很呢,可完事了就不肯去洗澡。
他自己不洗也就算了,还拉着她,也不让她去洗。
“我想……跟你多待一会儿。”
“洗完澡还不是待一起?”
她最近也没有半夜赶他回去啊!
不太对劲。
她又回头,看他那个直勾勾的、惘惘的眼神,问他:“说吧,到底怎么了?”
他张了张嘴,看她半晌,头又深深往下埋:“我不敢说。”
“行了,说吧,朕赦你无罪。”
他反问她:“你也有心事,是什么,说给我听听?”
“你又知道我有心事?”
他拉住她的手做坏事:“刚才在眉眉身体里,感觉到了。”
舒眉白他一眼:“你们解剖课老师教的吗?我怎么不知道那部位还有这么神奇的功能?”
他缠着她:“快说,不说今天就不让洗澡了!”
舒眉别扭了一下,说:“那个,今天舒律师给我打电话了。”
“舒诚?”陆潜声音都绷紧了,“他找你干什么?”
“你别那么紧张。”舒眉拍他,“是律师费啦,要付钱啦!你知道多贵吗?”
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她突然羡慕高月,嫁给了同样做律师的唐劲风,这该有多好挣!
舒诚还极有耐心地跟她解释:“我们一般都是从最终争取到的财产数额中按照一定比例来收取律师费的,现在你们因为还没有进入最后分割的阶段,我只是就这段时间的工作收取一个大体的费用而已。”
还“而已”!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豪门争产案到最后都败给了高昂的律师费。
舒诚的来电提醒了她,离婚事宜到底还要不要继续下去,也是时候做个决定。
他们现在是没有进展到财产分割的阶段,而是向着反方向前进,两人又睡到了一张床上。
她有时候也鄙视自己——这剧本不对呀,怎么演着演着就成了限制级呢?
但舒诚打离婚官司大概实在见得太多了,对这种情况都见怪不怪了,觉得这有什么呀,太正常啦!只要她把前面的费用结清,余下的官司要不要继续,都随她心意,他完全能hold住。
陆潜听完也像松了口气,手指轻轻梳理她的头发:“没关系的,要不然,这笔律师费我来帮你出。”
离个婚律师费还要前任来出,那也太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