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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是我爸爸呀?”小元宝嘴都合不拢了。
“闭嘴,我不是。”穆峥抓过酒瓶往杯子里倒酒,有些烦躁,顿了一会儿对关隆道,“有剪刀吗?”
“你要干嘛,剪了这孩子的头发拿去做亲子鉴定?这你就不懂了吧,剪下来没用的,得有毛囊,你得从他头上拔下来的头发才管用。”
穆峥看向小元宝,他赶紧拿手捂住头发。
关隆笑起来,“说着玩儿你还真信啊!这孩子眼睛鼻子哪一点儿像你了,耳朵轮廓也不像,这些都是有家族遗传特征的,一看就不是你的种。而且你跟那小情儿在一起是四年前、五年前?这孩子都多大了,怀孕还一年呢,她生的出吗?”
“你多大了?”穆峥问。
“我六岁。上一年级了。”小元宝嗫嚅着,一听说眼前的人可能是爸爸,他连不能跟陌生人交底的教条也丢一边儿去了。
穆峥脸上平静无波,看不出表情。关隆不怕死地戳破:“怎么了,很失望?”
穆峥咣当一声将手里的杯子砸到地上,“你特么别用你以前做警察的那一套来教训我。现在是我丢了一个大活人,你要是真有本事就帮我把人找回来。”
“找回来就怎么样,你还真打算跟冯晓晓结婚?”关隆不以为意,“啧啧,还这么大火,我看你最近是阴阳失调。”
这时门外有侍应生进来,在关隆耳边说了几句,他挥挥手笑道:“行了,我不跟你贫,你等的正主来了。是带到这儿来,还是咱们下去?”
两人走到二楼卡座,梁知璇和程洁等在那里,见了他们都站起来。
“我儿子呢,你们把我儿子弄哪儿去了?”程洁激动地冲过去,声音带着哭腔。
穆峥依旧是岿然不动,目光落在她身后的梁知璇身上。
关隆轻咳了一声:“你是那小子的妈妈?”
程洁只认得穆峥不认得他,但听他提到孩子立刻用母兽般凶狠的眼光盯着他。
关隆觉得她这模样挺漂亮的,刚才他只顾着打量梁知璇,八卦地想看清楚穆四这个曾经的小情儿是不是有什么过人之处,这会儿留意到程洁了,也就毫不客气地看回去。
只不过穆峥没开口,他也不好做主让不让她们见孩子。
梁知璇怕他们会伤害程洁,上前一步拦在他们中间道:“虽然我不知道我弟弟现在确切在什么地方,但我人既然来了,多少能提供一点线索。你们先放元宝和他妈妈回去,我们之间的恩怨他们母子没有关系。”
其他两个人也都看向穆峥。
他终于缓缓开口:“孩子在楼上。”
程洁心急火燎地推开门,小元宝躺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身上还盖了一床薄毯。
她一颗心落回原地,上前就要抱孩子回去。
穆峥道:“人见着了,但我没说你们可以走。”
身后的梁知璇觉得他不可理喻:“我说了会帮你把人找回来,你这样为难不相干的人算什么意思?”
程洁也忿然:“这是我儿子,你凭什么限制我们的自由!”
关隆上前打圆场:“他才刚睡着,你把他弄醒了又得哭了。今儿哭了好几回,你不心疼?这么晚了我先在楼上开个房间给你们住一晚,明早再亲自送你们回去,怎么样?”
程洁讽笑道:“我有房子有家,为什么要带着儿子住在这种眠花宿柳的地方?”
关隆咝了一声,也不高兴了,这怎么说话呢?
穆峥根本懒得理会程洁的意见,他知道关隆要留人自然有他的能耐。
他拉起梁知璇的手腕就往包厢外面走,路过关隆身边时低声道:“别忘了,头发。”
还记着这茬儿呢?关隆哭笑不得,都说这孩子不是他的了,一看就跟这漂亮亲妈一个模子刻出来,谁生的不明摆着的么,他还真是连0.1%的几率都不肯放过啊!
第6章 还债
穆峥几乎是拖着梁知璇下楼的。他身高腿长,步伐大而快,又带着情绪,根本不顾身后的女人是不是跟得上。
梁知璇也不吭声,在他跟前她有种奇怪的执拗,他怎么对她都好,她不回应,自己就觉得舒服一点。
下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她终于没踩稳摔了一跤。穆峥回身把她拉起来,“还不到装死的时候,在找到梁文东之前你最好给我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免得人还没找到,你已经被我玩儿死了。”
梁知璇没说话,一手摁住鼻子微仰起头,他这才发觉她流鼻血了。
他蹙紧了眉头,抓着她的手更用力了些。
他把她扔进副驾驶座,从纸巾盒子里抽了一大叠纸扔给她,“擦干净!别弄得一头一脸血的膈应人。”
梁知璇头晕目眩,胡乱擦了擦,抹开的血印子还留在脸上擦不掉,头发也散开了。她看不到自己的样子,但现在肯定跟女鬼差不多。
她看了看穆峥,他此时握紧方向盘专注开车的样子不知怎么的让她感到有点好笑。
他真以为这样把人不人、鬼不鬼的她带回去就能找回阿东和冯晓晓了?
车子停在他的别墅前面,诺大的建筑物在黑夜里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跟站在夜幕下的他一样。
明明是曾经熟悉的东西,因为刻意想要忘记,所以即使就在面前也不想看得太过清晰。
大概是嫌她身上的血污脏得很,他拉开了车门却没再拖拽她,自顾自地回身走上台阶。
梁知璇跟在他身后进门,天花板上只亮了一圈小小的饰灯,堪堪够她绕开屋里的东西不至于再摔一回。
其实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太大变化,穆峥是固执己见又特别怕麻烦的人,所以这么多年他没有换新的房子,甚至没有动过家具摆设。
只有原本放在客厅显眼处的一架三角钢琴,被挪到了楼梯转角下方那个最昏暗的角落。
已经午夜时分,她精力透支有点挨不住,扶住旁边的沙发想要休息一下。
穆峥走过来:“你在干什么?”
她从凌乱的发丝里抬起眼看他,“我没力气了。”
他冷冷地勾了下唇,不由分说地重新拉起她往楼上走。
他的房间在楼上,可她每走一步台阶脚底都像踩在刀刃上。她这才明白,她身体这么沉,不光是累,而且疼。
他房间里冬天总铺着厚重昂贵的地毯,洁癖也很严重。两个人站在门口,他命令道:“把鞋脱掉。”
她低头看了看地毯上繁复的花纹,“有没有拖鞋?”
“你以为你是到这儿来度假吗?”
她不多说,弯腰艰难地脱掉鞋子走进去,浅色的地毯上很快就显出血色的印记。
穆峥脸都青了,直接把她推进浴室,“你的脚到底怎么回事?”
“你开车带走元宝的时候我去追,踩到玻璃渣了。”没来得及处理,就跟刚下班的程洁碰头赶去找孩子。
穆峥恨不得掐死眼前这个女人。
他转身出去,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个装医用双氧水的白色瓶子。
梁知璇坐在马桶盖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半蹲下来,抓住她的脚踝往上提,看到她脚底的状况后又狠狠瞪了她一眼。
她难堪地想把脚缩回来,他已经拧开瓶盖,把双氧水哗哗倒在她伤口上。
其实并不是那么疼,但她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现在知道疼了?早知道我该拿瓶酒精来浇上去,让你长点教训。”他捏着她的踝骨,语气很糟,“把袜子脱了,你要做截肢也穿着丝袜么?”
她别开脸,“麻烦你出去,剩下的我自己会处理。”
穆峥探手就往她裙子里去,她骇然按住他,两个人在一个暧昧到极点的空间里就以这种暧昧到极点的姿势对峙着。
他的指尖其实已经碰到她最不愿意让他碰的地方,所以两人对峙的时间很短,他很快就以压倒一切的姿态俯身吻住她,手在她身下为所欲为,在她两腿挣扎蹬踏的过程中就扯破了她的丝袜硬是褪到了脚踝处。
他这才放开她,两人都气喘吁吁。穆峥道:“我他妈现在对你没兴趣,所以我说什么你最好给我照做。”
他把她的脚就搁在膝盖上,伤口处的血流了又干,皮肉和丝袜已经粘在一起了,他拉了一下,听到她终于疼得叫出声来。
他蹙紧了眉头,“你再叫一声试试看。”
梁知璇呼吸都急促起来,难受道:“你让我去医院吧,我处理好就回来…你这样不行。”
他却有他的执拗,把整个医药箱搬进来,拿镊子和棉球给她清理伤口,再把丝袜剪碎一点点剥下来。
他都记不清上一次这么认真细致地做一件事是什么时候,等终于把伤口处理好跟丝袜完全剥离之后,他自己也是满头大汗。
他看了一眼精疲力尽几乎已经睡过去的梁知璇,把整卷的纱布条和药膏都扔她怀里:“把自己洗干净了再上药,弄完后出来。”
她用力睁眼看向自己的脚,皮肤在灯下苍白得近乎透明,脚底掀开的皮肉泛着鲜血的颜色,。
她胡乱冲了个澡,没有衣服换,扯了一条浴巾从胸前裹住。
反正已经走到这一步,已经到了这个地方来,会发生什么事她也不是没有心理准备。
穆峥背对着浴室的方向躺在床上,像是已经睡了。她在床边站了一会儿,冷得双腿打颤,干脆坐下来,给脚底重新消毒上药,做简单包扎。
微弱的灯光也消失了,穆峥关掉了屋里最后一盏灯,原来他并没有睡着。
梁知璇坐在黑暗里问:“你不是想知道阿东他们的线索吗?”
穆峥沉默了半晌,在她以为他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才开口道:“说说看。”
“阿东没有护照,所以我想他不会那么快出国。国内的话,他可能会去我妈妈的家乡。”
“那个小县城?”梁文东带着冯晓晓失踪之后,他几乎在一夕之间将梁家查了个底朝天。
“她长大后才搬到县城去住,以前是住在附近的山区,后来被划作自然保护区。我听说冯小姐喜欢游山玩水,相对来说,那是阿东最熟悉的地方。”
又是短暂的沉默,穆峥说:“知道了。睡觉。”
就这样?他的反应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你不通知你的下属去找人?”
他冷笑,“他们暗通款曲也不是一两天了,我难道为了找人连觉都不睡了?”
“那你把我带到这里来…”
她话没说完就被身后的力量带倒在床上,黑暗中的影子栖身压过来,她的双手都被压在脑袋两侧,动弹不得。
这回她没有挣扎,感觉到他温热的鼻息近在咫尺,声音却依旧冷淡,带着戏谑:“怎么,这么没有耐心,人还没找着呢就迫不及待地想走了?难不成你以为只要人找回来你们就可以好日子照旧,该干嘛干嘛?梁知璇,你怎么还跟几年前一样天真?”
他们在黑暗中看不清彼此,其实她早就过了心怀侥幸以为不好的事情过去了就会在生命里了无痕迹的年纪,尤其是当他重新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一刻。
她仰起头,露出纤细的颈和胸前丘壑:“你想做什么就快一点,但你不能这么困住我,我明天还要工作。”
他把呼吸埋入她颈侧,舌尖如蛇信般游走:“到这时候了还在想着工作,你可真敬业,怎么不见你把这敬业精神用在我这儿?你今儿走不了了,我跟你再说明白一点儿,在找到你弟弟和晓晓之前,你都得在我身边待着…”
他顿了一下,最后两个字才带着灼人的温度送到她耳边:“还债!”
她屏住呼吸偏过头去,仿佛在极力忍耐。
穆峥撑起身,冷着脸看她,掐住她下颚道:“现在这样就觉得受不了了?你弟弟一走了之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你这个姐姐还有那个不成器的老爸呢?”
不知是不是这话真的狠狠戳到了她此刻最痛的地方,她绷紧了身体闷哼了一声。
穆峥想到她鼻子刚才流血的情形才松开手,翻身躺回去,闭上眼道:“睡觉。”
梁知璇也实在是累了,昏昏沉沉睡过去,早上猛地惊醒,床边已经没有人,再一看墙上的挂钟,心里暗叫了一百次糟糕。
更糟糕的是她昨晚换下来的衣服全都没了,以穆峥的个性,八成是故意让人拿去扔掉了。
他要存心困住一个人,不过只需动动小手指。
她拉开他房间的衣橱,只有男士衬衫,一件女人的衣服都没有。她随手拿了一件套上,衬衫很长但也只是恰恰盖过她腿根,她一瘸一拐地下楼,只祈祷这房子里除了穆峥和她之外没有其他人。
穆峥坐在楼下的餐桌边吃早饭,瞥见她站在楼梯上,招呼都懒得打就重新低头切盘子里的太阳蛋。
她顾不上其他的,艰难地走下去,隔着一张桌子跟他对话:“麻烦你给我一套合适的衣服,我今天有工作,一定要出去。”
“请假。”
“我的工作不是说请假就可以请假。”
他看了她的伤脚一眼,“我都不知道原来空姐脚弄成这样还能带伤工作。你自己请假,或者我打电话给你们公司告诉他们你以后都不会去了,你自己选。”
“就算生病请假也要开医生证明的,你至少让我去趟医院。”
这时门外有人敲门,然后穆峥的司机小曾直接开门走进来:“四哥…”
穆峥一把将梁知璇拉到餐桌后边来,语气不快:“干什么?”
小曾不知道哪里做错了,讷讷道:“那个,车子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今儿我自己开车,你送她去医院,然后去银泰,她还有些东西要买。”
梁知璇不解:“我要买什么?”
“你弄脏了我房间的地毯,难道不用赔?还有你自己穿的衣服,最好多准备两套,你在这儿要待不少日子了。”他死死盯着她身上的衬衫,“现在又多一样,你身上的衬衫等会儿记得重新买,这件脱了就给我扔掉。”
第7章 最远最近
梁知璇从医院开了医生证明出来,果然被穆峥的司机直接载到银泰百货去了。
小曾彬彬有礼:“梁小姐你慢慢逛,等会儿我来接您。”
她其实没有逛街的心情,脚上的伤口刚在医院重新做了处理,但拖着一条腿行动还是不利索。她给程洁打了电话,确定她跟元宝已经平安回到家,悬着的一颗心稍稍落下一些,想了想,还是往百货公司里面去了。
穆峥吃穿用度都有惯用的牌子,一声令下叫她来买,她也不能随便买一个来敷衍。
他们现在这样,她看起来像金主饲养逗弄的金丝雀,但穆峥一毛钱都没给她,也没有什么银行卡让她随便刷,他是真的打算让她自己掏钱买了东西来赔给他。
衬衫和地毯的价格都贵得令人咋舌。还好,他还没把她的东西给扔掉,衣服是让人大清早洗干净烘干了,手机钱包也都还在,至少现在她能刷自己的信用卡。
“对不起小姐,您这张信用卡刷不出来,可能已经超出额度了。”
梁知璇一怔:“不可能的,是不是弄错了,麻烦你再试一下。”
“我已经试过三次,应该是之前就已经刷爆了,您再确认一下额度吧!”
她总共只有两张信用卡,额度大的那一张有个副卡在梁文东那里,是他刚工作的时候交给他怕他钱不够花的时候应急用的,而这个月刚开头她根本没怎么花过钱,信用卡爆掉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弟弟用过了。
她心急火燎地去翻包里的手机,这时候只要打电话给银行确认刷卡的地点就能追踪到他去过什么地方,她一定要赶在穆峥之前找到他。
收银员以为她找不到钱结账,客气道:“小姐,不如你先退到旁边让后面的客人先付…”
“她差多少钱?我帮她付。”
梁知璇闻声抬起头,意外地看到雷霄明站在旁边:“机长,你怎么在这里?”
“我今天轮休。还想问你呢,听他们说你今天请了病假,怎么还出来逛街?”
她没想到他会留意她的动向,怔了怔,也不知怎么解释,指着伤脚道:“昨天不小心,把脚底划伤了。”
雷霄明替她付了账,看了看她手里拎的男装纸袋,微微挑眉道:“给男朋友买的?”
她垂眸没有回答,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要是换了别人问起,或者今天她不是来帮穆峥买衬衣,她都可以大大方方说一句:什么呀,我还是单身。
可在他面前她竟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他所有的问题在她这里都成了难言之隐。
所幸他没再多问,只说:“你这样子一个人没办法把地毯搬回去吧,要不我送你?”
“不用了,其实也是帮朋友买的,我打电话让他司机过来取就好。”
她打了电话给小曾,雷霄明道:“反正也要等,不如先喝点东西。”
他们坐在商场正门外的星巴克,雷霄明问她:“你最近到底发生什么事,是不是家里遇到什么困难周转不开?”
她工作那么多年几乎从来没主动请过假,刷爆信用卡显然也不是她会做的事。
梁知璇望着街道上的人来人往出神,几乎没听到他说了些什么。她摩挲着手里的手机,银行刚告诉她梁文东是出走当天拿信用卡在南城直接取的现金,没法参考他到底去了哪里。
雷霄明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她回过神来,他笑道:“想什么呢,不会真的只是刷爆了信用卡,担心下个月要吃土吧?”
他笑起来明亮耀眼,像晴好时天空中的太阳,美好却又隔着遥远的距离。因为遥远,她不再奢望靠近,反而没有那么多顾忌了,毕竟他是值得信赖的朋友。
“是我弟弟的事。”她斟酌了一下,“机长,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他很爽朗:“可以,但你非工作时间能不能别叫我机长。”
“明哥。”
他们有过更亲近熟稔的时候,她也嘻嘻哈哈哈跟他开过无伤大雅的玩笑,跟其他与他关系好的朋友一样叫过他明哥。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又像一只蜗牛,把柔软的躯体缩进坚硬的壳,刻意地疏离和生分起来。
他暗自叹口气:“说吧,你要我帮你什么?”
“听说你各个城市都有很多朋友?”
“嗯,常飞的几条线,是有一些朋友。”
“我想找人,能不能请他们帮我留意一下?”
“找你弟弟?”
“嗯。”
雷霄明蹙了蹙眉:“照理他也是成年人了,要去哪里做什么都有他自己的主意,为什么你急着找他?难道他犯了什么事?”
梁知璇笑笑:“他是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一时任性才跑出去。人这一辈子走错路不要紧,但如果错得太离谱走得太远,我怕他回不了头。要是方便的话,请你和你的朋友帮我留意一下,哪怕是一点线索也可以。要是不方便就算了,我慢慢找,总能找到的。”
雷霄明明白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以梁知璇的个性如果不是真的遇到难处,绝不会开这个口请他帮忙。
“好,我会帮你留意,有了消息就通知你。”
“谢谢。”
两人从咖啡店出来,小曾将车子停在路边迎上来接她手里的东西。梁知璇道:“麻烦你去三楼取了地毯先回去,我还得先回一趟家,我爸爸还在家里。”
雷霄明道:“我送你。”
小曾看看他,又看看梁知璇,有点为难道:“可是四哥…”
“你告诉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不用时时刻刻盯牢我,晚点我自己会过去。”
看起来像是半开玩笑的一句话,知道隐情的都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雷霄明一直开车送她到楼下,其实他隐约应该猜到了点什么,却依旧没有多问。
下车的时候,她说:“今天真是麻烦你。”
他点点头算是回应,在她推开车门的刹那又叫住她:“梁知璇。”
她回头看他。
“没什么,你自己当心点。有什么事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她点头,下车等他倒车离开,又远远看了一会儿,才转身上楼。
梁国兴在家坐立不安,见她回来像是终于松了口气,迎上来问:“小璇你回来了,阿东呢,有没有他消息?”
她有说不出的疲惫困倦,“爸,不是让你看好他吗,你怎么就让他这么走了?他那天带了什么东西走,临走有没有说什么?”
梁国兴低头缩了缩肩膀,讷讷道:“我不知道他会闯这么大的祸…那天他只是接了个电话就说要出门,一整晚都没回来,第二天穆峥的人找上门我才知道出事…他什么东西都没拿,身上说不定钱都没有,能到哪儿去啊?”
“你还担心他不够钱花?他透支了我的信用卡,现在我们差不多全副身家都在他身上了。”
梁国兴又是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
梁知璇觉得头疼,拿出钱包里所有的钱塞给他:“爸,钱的事情你别操心,我发了工资会给你打生活费,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阿东有了消息我也会告诉你,不用太担心。”
梁国兴听出端倪,“那你呢,你要去哪儿啊?穆峥…穆峥没再勉强你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