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空间比较大，但范冥十分没有安全感，整个人都缩成一团不说话。
戚欢接了一杯热水递给他，他依然是眼神呆滞。
他嘴唇都一片乌青了，戚欢心里软了软，拉下他的头，吹了吹热水后轻轻喂了他一口。
“乖，张口。”
范冥还真的乖乖听话喝了一小口。
不过马上抗议了，“烫。”
“我吹吹就好了。”
戚欢再次吹了吹，不过这次她先试探了一下热水的温度。
范冥又乖乖喝了一口，这次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不过整个人还是很呆就是了。
他这个样子像个小孩，没有平日高高在上孤傲阴鸷的模样，像个大雨中流浪的小男孩。
小男孩…
戚欢心中隐隐闪过一些念头，于是她展开了大胆的脑补。
他现在这幅样子，是不是因为当年在大雨夜亲眼看到范曜□□自己的母亲，顺便小仙女还被杀了扔在他面前，所以留下了阴影。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的心情更加复杂了。有那么一个瞬间，她想握住他的手告诉他，她是小仙女。
但是谁会相信呢。
就连她自己都不信。
最后，戚欢没有说什么，只是挨着范冥坐了下来。
感觉到他还在颤抖的双手后，她把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手心。
“看你可怜，今天这只手借给你了。”
宛如绝境的人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那双手立刻反手握住她的手，似乎是为了确认什么，他低头轻轻嗅了嗅她的手。
这当狗的习惯也不知道哪里来的。
但下一秒，戚欢背心一凉，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迅速窜上自己的脊背。
范冥嗅了嗅确认了什么一般，然后又抓着她的手舔了一舔。
戚欢：“…”
强忍着抽手出来的欲/望，暗骂：他究竟什么毛病。
雨越下越大，戚欢的手机也没电了。
还好，在关机之前和宋之卿报了一个平安。
外面淅沥沥的雨声，房间内戚欢觉得越来越冷。
先前淋雨后，衣服其实全部打湿了，现在全部贴在身上，十分不舒服。
不知道是不是下雨让气温下降了，戚欢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开始打颤。
她试图站起来想找点热水喝，但肩膀一沉，不知道什么时候范冥已经靠在她的肩膀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他歪着脑袋，睡得十分安稳的样子，长长睫毛落了下来，和凌乱的发丝混在一起。
长得好看的男人睡着的时候都美得像一幅画。
如果不是性情古怪，加上心思诡异，应该有很多女人前仆后继扑上来吧。
深吸了一口气，戚欢原本直起来的身体又缩了回去。
都怪理智让她善良。
“看在你小时候对我不错的份上，这次是附送的。以后…”以后才不会对你这么心软。
看着范冥安然的睡颜，戚欢渐渐也有了睡意。
只不过太冷了，她越睡越冷，直到身体变得火热。
再次清醒的时候，她感觉自己被人抱着在走。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一双绿色的眸子。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淡淡开口道：“你发烧了。”
原来是发烧了，难怪她说那么热。
她眯了眯眼睛，在余光中，她看到了男人的白衬衣被解开了，露出了小部分胸膛。
白皙但紧致的胸膛上，隐隐可以看到一块伤疤。
戚欢脑海闪过一丝清明，伸出手想要抚开那衬衣摸到那伤疤。
但被男人冷声喝止：“不要碰我！”
戚欢吓了一跳，手垂落的同时，原本浑浊的脑袋更加昏沉了。
可纵然这样，她依然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谁…谁稀罕…给我…给我也不碰…”
很没底气地说完这句话后，她随即陷入了深沉的黑暗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我告诉你们又要回去当狗了…
会不会进展太神速了？哈哈哈哈哈哈
以后回去当人的时候就会慢慢点了。
☆、第八章
熟悉的绒毛感让戚欢瞬间清醒过来。
汪？！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胖爪，熟悉的绿眼睛，还有不熟悉的环境。
面前的范冥比上次见到的时候大了一点点，头发长了不少，散落的发丝中绿色的眸光淡淡，见到她，他微微蹙眉。
很快的，戚欢也蹙眉了。
如果狗会蹙眉的话。
破旧肮脏的仓库，范冥被绑得像个粽子一般，他的身边一左一右站着两个高大魁梧的男人，正嬉皮笑脸和面前前/凸/后/翘的年轻女人调笑。
厉害了，有生之年，戚欢没有想到自己还能亲眼目睹一起绑架案。
不管是作为狗还是作为人，戚欢该认怂的时候绝对不认输。
她努力夹着小肥臀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却发现那边三个劫匪也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她一条狗身上。
“甜甜，你真的确定那范曜会拿一千万来换这小子吗？”其中一个纹着青龙的男人看了一眼范冥，“我听说范曜和这小子的妈不清不楚的，说不定真的就是应了那句老话——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这小子就是一个拖油瓶，我们把他绑过来说不定正中他下怀呢！”
脑袋上被狠狠一敲，出手的是浓妆艳抹的漂亮女人，“你知道个屁！我听我那个便宜老爹说了，那姓范的对这小子极其好，简直就跟亲生的。呵…说不定就是亲生的。”女人勾着不怀好意的笑，捏了一把范冥的脸蛋，“喂，小子，你说你亲老爹是谁？”
范冥一动不动，脸色和眼神一样淡漠。
三个人发出嘲讽的笑声。
“这小子不会是傻子吗？”
“傻子又怎么样？反正见过我们的面，还能让他有机会活着么？”另外一边纹着白虎的男人勾过女人的腰，“别说那么多废话了，我们速战速决，打电话。”
白虎很快拨了电话，山寨机里很快传出了范曜的声音。
戚欢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没有办法，她对上一次杀掉她的人有心里畏惧。
在这群“穷凶极恶”的犯人面前，范曜很快表现出了害怕、愤怒和妥协。
“你们让我听听小冥的声音。”
白虎把山寨机拿到范冥面前，“小子，给你家里递个话！”
范冥依然一动不动，整个人像被吓傻了一般。
啪——
白虎一掌打过去，他歪着头轻轻哼了一声。
电话那头，范曜似乎松了一口气。
“小冥，不要害怕。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狼和羊的故事吗？狼很凶，但是羊一点都不害怕。到最后，谁是狼谁是羊都已经渐渐分不清楚。”
“妈的，废话那么多干什么？准备钱，我给你一天的时间，否则…”
那边范曜不停告饶说一下拿不住这么多现金，三人商量了一下。
“谅他也不敢耍什么花样，就三天的时间，三天没有见到钱，就等着给他侄子收尸吧！”
挂上电话，三人显得很是得意。
甜甜在外面的车上拿了酒，还有一些熟食，三人开怀畅饮，然后很快就滚到旁边开始寻欢作乐起来。
戚欢看得目瞪狗呆。
这也可以。
耳边充满了3D环绕立体声，戚欢缩了缩自己的狗耳朵，瞧着三人大战正酣，连接紧密，一时之间应该无法分开，也无法分神。
她悄悄爬到范冥的身边，想咬开绑着他的绳子。
他依然看着她，眸色淡淡，等她咬过来的时候，他一脚踢在了她的肥屁股上。
哑声说了一句，“滚！”
戚欢呆住了，她可是一条好狗，还勇于助人为乐。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想咬他，只是想咬断绑着他的绳子，她还特别绕到了他的身后，很忠犬地舔了舔他的掌心。
范冥的反应很奇怪，手指颤了颤，下一秒对叠罗汉的三人行喊道：“这有条狗，我讨厌狗，快把她赶走。”
老实说，对于范冥这种表现，戚欢很受伤。
所幸，那三人玩完了叠罗汉，并虐狗并没有兴趣。
甜甜还对她的毛茸茸很感兴趣，“还是条小奶狗呢，挺可爱的。”
“可爱什么啊，丑死了。”青龙一把拎起了她，倒提着她，然后分开了她的小短腿。
“还是条小母狗呢。和你一样，小骚/狗！”
戚欢：“…”
你才小骚狗，你全家都是小骚/狗！
因为有甜甜的护航，青龙和白虎非但没有杀她，心情好的时候还会扔给她一块骨头。
戚欢见范冥被绑了一天一夜也没有吃东西，叼着骨头放在了他面前，还用狗头碰了碰范冥。
范冥并不领情，淡淡别开了头，丑拒。
戚欢嗷呜了一声，在范冥不远处找了一个位置躺下了。
她真的不太明白范冥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明明有求生的可能性，但他自己却乐意把把这条生路死死掐断。
她再次醒来的时候，仓库里三个绑匪只剩下甜甜了，她站在范冥面前，面色奇怪。
“臭小子，你胡说什么。”
“姐姐，我没有胡说。范伯伯经常在我面前说起你，说他当时是有苦衷的，你母亲是他最爱的女人，他做的一切忍让都是为了你母亲和你…”范冥一改前日的沉默和冷淡，声音温柔，对甜甜撒娇道。
“他胡说！”甜甜一脸怒意，“他才不会管我们！如果真心喜欢我妈的话，就不会放任我们在外面流浪那么多年！”
范冥笑了笑，天使般的容颜上笑容真诚带着一丝腼腆，“姐姐，范伯伯还说过，等他处理完那边那对母子，你就是范家大小姐，名正言顺的，以后谁叫你私生女就是和他过不去！而且…”范冥放低了声音，声音温柔，像是伊甸园中引诱夏娃犯罪的那条毒蛇一般，带着无以伦比的诱惑，“你是千金大小姐，以后有大好的人生，你和他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住在高高的上流社会，而他们不过是吸/毒的蝼蚁，你想清楚了吗？真的要一辈子和蝼蚁为伍吗？”
“上流社会？”甜甜喃喃自语，眼神有些茫然。
“是啊，姐姐，你这么漂亮，以后有的是高富帅排队等你。你会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而不是跟着他们整日提心吊胆…”
“小子！你是在迷惑我么！我不会信你的！”
“是吗？姐姐，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仔细想想，一定会想明白的。”范冥笑了笑，点到为止，不再说话。
门外有了汽车的声音，甜甜如梦初醒，起身出门迎接那外出的两人。
随后，还是吃喝玩乐外，在毒/瘾的控制下，三人如藤蔓一般缠在一起，似乎要永不分离。
只是戚欢作为曾经的一名女性，仔细观察了一下甜甜的反应。
总觉得这场狂欢盛宴，甜甜并没有全身心投入。
戚欢在旁边作为一只洞悉了全部过程的狗，总觉得这三人的结局可能有些不太好。
再看范冥，他已经垂了眼。
她惦着小肉掌走了过去，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次，范冥没有推开他，反而是抬手点了点她的狗脑袋。
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恢复了自由。
第二日，出门的是甜甜和白虎。
经过短暂的两天相处，戚欢也知道这白虎和青龙是结拜兄弟，白虎冷静沉着，也更加心狠手辣，拿到钱想撕票的人就是他。
青龙则是莽撞、大胆、单纯的性格。起码表面看来是。
三人之间，看起来一派和谐，但其实隐藏各种隐患。
比如她就发现青龙更喜欢甜甜，而甜甜更喜欢白虎，也喜欢三人行。
青龙很讨厌戚欢，所以老早戚欢就缩在了最角落。
隔得有点远，她见到青龙走到了范冥面前，侮辱一般地拍了拍范冥的脸。
范冥抬起头，嘴唇动了动。
青龙似乎很生气，一巴掌甩在范冥脸上。
戚欢正准备上前，发现范冥已经抬头起来，他对着青龙笑了笑，然后凑到青龙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
这下，青龙没有打他，反而是把他绑紧之后就出门了。
青龙没有出去太久，回来的时候脸色十分难看。
随后回来的是白虎和甜甜。
戚欢必须收回先前青龙单纯的话，因为先前还一脸怒色的青龙转头见到两人马上换成了平日嬉皮笑脸的样子。
那换脸的速度，堪比川剧变脸。
戚欢作为一条围观群众的狗，都感觉到了三个人之间的风云变化。
而终于到了第三天，白虎出门一趟去拿钱。
快到晚上的时候，白虎才回来。
但他只带回了五百万。
青龙和甜甜的脸色当时就不好了。
对白虎说的“只拿到了五百万”明显不信。
期间，白虎想杀范冥，但还没动手，就被身上的青龙捅了一刀。
白虎一愣，不敢置信，然后开始迅速反击。
后来的事情对戚欢而言，简直就像是一场戏剧。
到最后，白虎因为甜甜在酒里下了药，被青龙砍杀。
青龙虽然活了下来，但全身大大小小伤口不断，就在他以为自己会抱得美人归的时候，甜甜手上的一把刀插向了他。
青龙怒吼了一声“贱女人，你敢骗我！”，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掐住了甜甜的脖子。
月光幽幽，万籁俱静。
三人都没有动静了。
那原本被绑成粽子的男孩轻松挣开了手上的绳索，他看着地上横尸的三人，打了一个轻轻的响指，眼中绿意蔓延，如疯狂滋生的藤蔓，死死把人缠绕住。
“都说三角形是世界上最稳固的关系，现在看来，加上人心这个变数，三角关系会是世界上最危险的关系。”
“狼，是自作聪明的强者。而羊，是无力反抗的弱者。他说得没错，弱者是相对的，谁是狼，谁是羊，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似乎香蜜要结局了…
似乎，小狼崽已经长歪了…
唔…
☆、第九章
整个过程，范冥体现出了超乎年纪的沉着稳重，还出手试探了三人的鼻息之后确认是真的死透了才离开。
他从小就体现出变态杀手的性格，戚欢本应该害怕的。但看着满地狼藉的尸体，戚欢没出息的怂了。
相比范冥，她发现她居然更怕这些面目可憎的尸体。
小短腿一张，戚欢果断跟上了范冥的脚步。
这个时候的范冥腿还不算长，但无奈戚欢的腿实在太短。就算她努力想跟上范冥的步伐，但很快的她气喘吁吁不行了。
情急之下，戚欢使出了癞皮狗的招式，一口咬着范冥的裤腿求抱抱。
然后…就被无情地踢了一脚屁股。
戚欢趴在地上，汪汪了两声，圆圆的眼睛含着两泡可怜兮兮的泪水。
无奈男孩是铁石心肠，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戚欢差点汪的一声哭了出来。
但不知道为什么，男孩走了几步后，回头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挣扎。
戚欢充分展现了给了一个竿就往上爬的流氓特性，马上利用自己的优势——满身肥肉在地上打了个滚，露出了她柔软好摸的腹部，肉乎乎的爪子还在空中挥了挥。
她记得以前看动物世界的时候，小奶仔都是这般卖萌的，不知道有效吗？
好像没有效果，因为男孩见状后，转身就走。
汪——
戚欢这次真是汪的一声哭出来。
就在她绝望并自暴自弃当一只可怜的流浪狗的时候，范冥重新回来了。
他站在她面前，眸色淡得可怕。
“你和她很像，长着一样的毛，一样会卖蠢。”他低下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探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但你终究不是她。”
戚欢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也不管他到底说的什么，埋头就往他怀里钻。
从某种程度上说，生物能在世界上存活的最根本就是心要黑，脸皮要厚。
显然，戚欢把这两种特性发挥得淋漓尽致。
那少年胸腔微微一震，随后似乎溢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跟着我，你可不要后悔。”
最后，她感觉的小屁股被揉了揉，整个人被举高高了，少年眨了眨他漂亮的眸子，对上她圆溜溜的眼睛，“你叫小仙女2号，以后就是我的狗了。”
戚欢：“…”
一人一狗走了好久才走到城里。戚欢以为正常人遇到这件事情后会第一时间选择报警。
但跟着范冥走了一段后发现他似乎没有回去的打算，更没有报警的冲动。
他在城里的桥洞下找了个位置住了下来。
戚欢觉得和她对比起来，范冥更像一条狗，一条无依无靠的流浪狗。
他整个人显得十分自暴自弃，虽然已经认定了戚欢是她的狗，但除了最开始把她揣在怀里带进了城，从到桥洞之后，他根本就不理她。
戚欢也不怕，天黑了天冷了就厚脸皮往男孩的怀里钻。刚开始还会被扔出来，但久了，他连扔她的兴趣都没有了。
当一条流浪狗最重要的是食物。这方面戚欢觉得自己像开挂了一般。
他们住在河边，每天晚上戚欢都跑到河边浅滩去摸鱼。
不知道是不是范冥有男主光环，还是夜晚的鱼都太蠢了，被她忙碌了一晚上，还真的咬了一条鱼上来。
范冥对此兴致缺缺，不过任性也有尺度。
当饥饿来临的时候，男孩再是倔强也熬不过生理的需求，然后被戚欢咬着鱼一口一口塞到他嘴里。
就这样过了几日，天气越来越冷，能被戚欢咬住的鱼更加少了。
为了生存，戚欢只能铤而走险去城里偷吃的。
别说，这方面她也特别有天分，好几次还被她从便利店偷来了快要临期的面包。
然而戚欢是一个转发锦鲤无数次但没有一次中过好运的正常悲催人类，她的运气全部用完在范冥发高烧的夜晚。
她想，肯定是天气冷了，这几天范冥没有吃什么东西才造成的发烧。
她看着那烧得红扑扑的脸蛋，如果能口吐人言，绝对是破口大骂：让你作，让你能，现在要上天了吧！
范冥已经烧得神智全无，身体滚烫，像个火球，他抱着她，像抱一个软软的抱枕一般，脸埋在她的狗头上，没一会儿戚欢感觉有暖暖的东西顺着她的狗头落了下来。
好久，她才意识到，那是他的眼泪。
就算是这个时候了，他依然是不放纵，冷静地可怕，眼泪流了一地，牙齿咬到了唇肉里，好久才勉强听到他的声音。
“妈妈。对不起。”
这个样子的范冥让戚欢想到了未来的他。
那个时候的他身高像男模，长相不逊于任何一个当红明星，自带男主光环的他是妥妥的真实霸道总裁。
可纵然这样，他会因为一场雷阵雨而吓得浑身发抖。
就如现在这个样子，抱着她浑身发抖，嘴唇都咬碎了，却不发出哭泣声，只是一个劲的叫妈妈。
戚欢想自己的圣母心肯定是发作了，看着烧糊涂的男孩，她咬咬牙，还是冲进了夜色。
她本来准备去药店偷药的，但这难度太高了。
后来她退而求其次，就算是拿不到药，起码让小孩吃点肚子，有力气扛过这病魔。
但她的好运气在范冥病之后就消失殆尽了。
她没有偷回吃的，还被人狠狠打了一棒。
好不容易逃出去之后想在垃圾桶找点吃的，又被路过的熊孩子砸中了后腿。
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逃走的，等她一瘸一拐回到桥洞的时候，看着那昏睡的男孩，忍不住汪的一声哭出来。
这个时候，她要是个人就好了。
生活就算是在艰难，也比有苦难言好。
后来，她不知道怎么睡着了。最后在一片温暖中醒过来，睁开眼睛她发现自己被范冥揣在怀中。
而她面前站了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叼着烟，面容有些痞气，“嘿，小孩，你来这里干什么？”
范冥看了他一眼，指着旁边的西城派出所的牌子，冷静地说道：“我迷路了，要报警。”
戚欢还自以为范冥想通了，终于决定接受现实了。
后来她才发现，这小孩的套路深。
不管是警察问他什么，一概说不知道。
警察声音大了一点，马上做出一副受到巨大惊吓的样子。
先前那个高大威猛的男人叫宋玉堂，是这个派出所的老大。
见到一群小的对范冥束手无策，眯了眯桃花眼，“话说，这小子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小程迎了过来，“老大，你确定吗？这孩子我觉得怪怪的，看起来精灵不过，但又像个傻子。”
宋玉堂叼着烟，砸了砸脑袋，“妈的，关键时候我这记性就像是狗吃了一般，一点卵用没有！好了，你找几个人去附近看看谁认识这个小屁孩的！还有找个医生看看，我看他脸色不正常，应该是在发烧。”
小程依言过来拉范冥的手，范冥的手微微动了动，下一秒他身体一歪直接摔到在地。
小程吓了一跳，一把拽住范冥。
片刻之后，他惊叫出声。
“老大，他怀里还有一只狗崽子！”
宋玉堂一脸沉色，“妈的，不待这样的，还买一送一。”
虽然那宋玉堂脸色难看，但戚欢和范冥还是在正式在派出所住了下来。
小程出去找了一圈，附近一点线索都没有。
倒是戚欢得到了派出所警犬大黑的友好帮助，不但给小短腿上了药，还一连啃了好几根骨头。
这让食堂的胖大叔很忧伤，“大黑已经很能吃了，再来一个，派出所恐怕要被他俩吃垮的。”
每次这样，戚欢总是眨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胖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