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以前高三的时候颜书压力大,流鼻血不止,她带颜书去医院,医生强行给颜书止血,颜书疼得哇哇大叫。
她在一边也揪心,看着女儿痛哭,连连护着女儿。
“别,她疼呢,她疼呢…”
虽然世界上有千万个母亲,母爱也千万种方式,但母爱一直是最无私的爱,所以她想不通世界上会有这么一个母亲。
无理取闹,心狠手辣。
“她小时候一直虐待他。”
颜书声音哽咽,眼泪在眼眶打转。
“妈,你还记得么,上初中的时候我和你说过我同桌身上总有一股青草的味道。那个同桌,就是蒋云宁。只是那个时候我不知道那青草的味道是药膏的味道…他上学的时候从不敢抬头和我们说话,大夏天也穿长袖,有时候很长一段时间不来上课,他的头发很长,我以为他是懒得剪,现在才知道他是在挡脸上的伤口…”
母亲倒抽了一口气,“警察都不管吗?他爸爸呢?”
颜书摇头,“听说他父亲遗弃了他,没有认他。他被虐待了十几年,直到十年前,那人被送到了精神病院,这种情况才好转。”
“这孩子…这孩子怎么这么命苦啊…”
两母女抱头痛哭。
一边的父亲也只是叹息。
屋内,蒋云宁转着手机,目光微沉。
从小,他就有破釜沉舟的决心。
这次也是,他不但破釜沉舟,孤注一掷,还懂得把他的弱点利用起来。
对他来说,以往的弱点不会成为一辈子的弱点,有些时候,会成为他的盾牌。
必要的时候,还能成为利剑,攻击别人心房的利刃。
门外,哭声渐渐停歇。
只听颜书母亲哀叹了一声,“那现在怎么办啊?这个孩子这种家庭,我担心书书嫁过去会吃亏。”
“但那个孩子没有错。”这是颜书父亲的声音。
“可书书也说了,这不是第一次了。他能护着书书一次两次,能护着一辈子吗?而且,那孩子从小受到虐待,不知道心理会不会扭曲…”
“这…”
屋内,蒋云宁转着手机的手停了下来,他的目光落在颜书的房间呢。
和他想的一样,充满女孩子的温馨感,还有些杂乱。
一些衣服和书本散落在书柜上,旁边的衣柜门没关好,还露出了bra。
他知道,那些bra穿着她身上的样子是多么的美好。
他第一次来,就做了一些准备。
只是这些准备,颜书估计这辈子都不知道。
目光,慢慢收了回来。
此时,他有些关心,他挑的老婆,会怎么说呢?
会和那年一般,跑开吗?
门外安静下来。
久久的,他终于听到了她的声音。
“妈,我要嫁给他。”

☆、第024章

颜书勾着母亲的手,她知道她的想法。
事实上,她也犹豫过。
在知道蒋云宁的家庭和母亲是那样的后,她第一时间的想法是逃避。
趋利避害,是人之本能。
分手后,找一个普普通通平凡的人。他或许没有蒋云宁那种复杂的家庭,可是伴随来的其他问题呢…
潜藏的黑暗总是在最后一刻才露出水面。
人生,好短。
人生,也难得遇到一个喜欢的人,刚好这个人也喜欢自己。
颜书不想放弃。
“妈,我不想放弃。他很好,虽然有些方面很迟钝,但他不是坏人。”
从小,就不是坏人。
颜书知道。
“可是,女儿啊,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母亲叹息。
“我知道。但不是蒋云宁,其他人也未必比她好。”
颜书经常和母亲一起看本地调解节目,因为太真实,好多都发生在周围,所以让颜书一度对婚姻很绝望。
就连母亲看多了,也对颜书的晚婚表示了一定程度的理解。
女要嫁对郎。
婚姻,从某个程度上,就是一场赌博。
退一万步,分分合合那么多。结婚了合不来离婚的人比比皆是。
她只是想珍惜当下。
颜书的父母都比较开明,虽然对颜书的婚姻充满了隐忧,但他们没有阻止。
只是,母亲默默把婚期往后延迟了。
“明年三月我看那个日子也不太好,再看看好了。”
父亲表示了赞同。
蒋云宁这天没有回家。
晚饭时候,颜书去叫他起床。
结果发现床上的蒋云宁发了高烧。
颜书吓到了,当即叫来了父母。
昏沉中的蒋云宁不小心握住了颜书母亲的手,“妈…不要打我…我不疼了…别打了…我一点不疼了…”
矛盾的话语,让颜书母亲一下明白过来。
蒋云宁的那个亲妈就是个变态。
一边打儿子,皮开肉绽,一边还要儿子说不疼。
她心内柔软,眼泪滚滚而下。
父亲握着她的手,脸色也不太好看。
“送他去医院吧。”
蒋云宁是怎么都不去医院的。
人也半昏半醒。
父亲用了土办法,用酒沾湿了毛巾,给蒋云宁浑身擦了一遍。
脱掉衣服的蒋云宁,身上的伤痕逐渐露了出来。
颜书已经见过一次了,心内已经能平静接受了。
但父亲却深吸了一口气。
“都是…都是…”
颜书别过头,不忍再看。
“嗯。”
“造孽…真是造孽…”父亲别过头,握着帕子的手,抖了抖。
他们一贯疼爱女儿,对孩子一般的学生也尤其关爱,看到蒋云宁这个样子,老两口心情都不好过。
一辈子为人师表,看多的是活泼可爱健康开朗的孩子,哪里有…
谁家大人能对自己孩子这样啊。
父亲不止一次发问,“云宁真是亲生的?”
颜书其实也很疑惑。
“是吧。估计那人真是有精神病。”
“真想关她一辈子!”父亲恨恨道。
一晚上的反复擦拭,蒋云宁终于退烧了。
他的伤口依然狰狞可怕,颜书给他抹药的时候,母亲在一边心疼,“不疼吗?”
蒋云宁乖乖摇头,“妈,不疼呢。”
“这孩子…”母亲摇摇头,为蒋云宁的“口是心非”更加心疼。
她去厨房给蒋云宁熬汤了。
虽然没有伤筋动骨,但云豆猪蹄汤,可以补充胶原蛋白,希望他可以快点好起来。
蒋云宁也给力,每次母亲熬了一大锅汤,一口不剩。
偶尔母亲见他实在撑了,怕他撑坏自己身子,委婉让他别喝了。
可蒋云宁每次都摇头。
“妈熬的汤,好喝呢。舍不得倒掉。”
母亲说吃过苦的孩子才能倍加珍惜当前的幸福。
蒋云宁在颜书家一直住到脸上的伤痕开始结疤才离开。
半个月的时间,让母亲对蒋云宁赞誉有加。
颜书听到她和父亲在背后议论。
“我觉得这个孩子还是不错。这半个月相处下来,没什么坏毛病。”
父亲也不得不承认,蒋云宁乖巧有礼貌,特别尊重他们,虽然他话少,但和他好像特别聊得来。
他偶尔也观察了他的小动作,没有被虐待后的阴影存在,也看不出暴力倾向。
他还透露他后来被舅舅舅妈收养了。
父亲想到上一次见到的温文有礼的中年夫妻,想来大概是这对夫妻对蒋云宁教育好,让他走出了被母亲虐待的阴影。
父母对蒋云宁的评价越来越好,就连刚开始有点小担忧,后来随着日子越来越长,家里多了一个剩饭剩菜收割机后,对他的评价就越来越好了呢。
到最后,蒋云宁离开的时候,父母还依依不舍。
蒋云宁也不舍,走的时候顺势提出婚后要和父母住在一起。
他准备把碧桂园的房子退掉,再买个大的。
这个想法被母亲阻止了,“年轻人还是应该有年轻人的生活的。”
蒋云宁退后了一步,“那爸妈你们搬过来,碧桂园离我们近点。”
见父母还犹豫,蒋云宁把新房钥匙递到了父亲面前。
“爸,你懂行情,装修的事情你可以帮忙看看吗?”
父亲受不了夸,退休后曾经一度觉得无所事事,后来有了酿酒的爱好后,才慢慢接受自己退休的事实。
无疑,蒋云宁摸清了他的脾气。
父亲是闲不住的人,也是需要被社会认可的人。
一听说当监工,父亲想也没想的同意了。
后来,他还在新房发现蒋云宁特别留了一个酿酒房,心里就更加对蒋云宁表示赞同了。
颜书送蒋云宁回家的时候,心里有些嫉妒。
“我爸妈现在好喜欢你呢。”
“我也喜欢爸妈。”
“…”谁是这个意思?
颜书很无奈,瞟了男朋友一眼,“你倒是会讨好我父母。”
蒋云宁眨眼睛,“你看出来了?”
鬼才看不出来,太明显了。
“不过,挺开心的。”
颜书侧头,看了男朋友脸上的伤痕,往事浮上心头。
“对了,你…那人怎么办的?”
上次蒋母被扭送到派出所后,就一直没有后续。
蒋云宁死活不出面,应该是谢宇去解决了。
提到那人,蒋云宁脸色不太好。
“伤口还有点疼呢。”
颜书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看了一会儿,看他表情不像作假,凑过来,轻轻吹了吹,“不是说结疤了么?”
“又痛又痒。”
“别抓,脸上不比身上,留疤了就不好看了。”
“…不好看,你还喜欢我吗?”
颜书摸着下巴迟疑,“应该会少一点喜欢吧。”
“…”男朋友表情很微妙。
颜书闷笑,就许你装老实堵人心口啊,她也会的。
后来,蒋云宁还是老实交代了蒋母那边的后续。
恐怕,他们好一段时间见不到她了。
“她吸毒了。谢宇送她进了戒毒所。”
“什么?”精神病加上吸毒,她身上好多事情啊。
蒋云宁切了一个苹果,咬了一口觉得甜,又递给颜书。
颜书认真想事情,倒是没有想过男朋友已经啃了她的苹果一口,就着那咬痕狠咬下去,咔哧咔哧响,“你们怎么发现的?”
“上次派出所,毒瘾犯了。”
颜书不知道怎么评价。
不过,好长一段时间不用看到这个人,心里总算放下了一块小石头。
至于大石头,要等这个人彻底消失了,才能放下吧。
国庆临近,颜书却被公司派出去出差了。
两人本来已经约定去日本,但因为蒋云宁脸上伤痕还没好,估计出去会吓到人,只能把行程延后。
正巧,颜书也可以去出差。
颜书出差的地方不远,但要去一周。
男朋友不太开心。因为颜书答应国庆要陪他在家腻歪的。
“国庆你都要出差?”
“没办法呀。你乖乖在家,要每天擦药,等我回来伤口就好了。”
蒋云宁嘟囔了一晚上,改变不了结果,只好作罢。
他应该有些生气,因为那晚上他半夜起来咔擦咔擦啃了好多苹果。
像个耗子。
第二天一大早,颜书起了个大早。
比她更早的是蒋云宁。
“你不睡一会儿?”
蒋云宁带着鸭舌帽,闻言把手上拎着的豆浆包子递给颜书。
“睡不着。”
“…”
当然,磨牙了一晚上,哪里睡得着。
颜书看着香软的黑芝麻花生豆浆,还热乎乎的,心里甜了甜。
“别生气了,我很快就回来。”
如果不是蒋云宁脸上带着伤口,她应该要让他一起去的。
不过怕吓到人,还是算了。
颜书依依不舍,蒋云宁帽子下面全程冷漠脸。
直到最后颜书亲了亲他的脸,才傲娇别过头。
身体僵硬还是僵硬,不过和以前好多了,会很快松懈下来。
颜书上了飞机,蒋云宁压低帽檐,从机场走了出来。
他刚到路边,就有一辆路虎冲了过来。
车速很快,隐隐有报复社会的架势。
蒋云宁岿然不动,只见路虎发出刺耳的一声,然后稳稳停在他面前。
车门打开,一个染成乱七八糟颜色的脑袋探了出来。
“哥,上车。”

☆、第025章 027

车上,雷鸣的目光在蒋云宁脸上游弋了好几次,最终他没有忍住。
“哥,你就这么认了?”
“她都进戒毒所了。”蒋云宁表情淡然。
“她那么对你,死一万次都不够。”
“死了又什么好的?”出于意料的,蒋云宁撇头,浅浅一笑。
雷鸣打了一个寒颤,“哥,你又打什么坏主意了?”
雷鸣自诩了解蒋云宁。
他们彼此见过彼此最阴暗的一面,一起走过生命中可以说是最狼狈的日子,在这段困难的日子中,他们惺惺相惜,感情日益深厚。
虽然现在雷鸣已经站在了人上,但以往那段日子,难忘也难得。
所以,当蒋云宁找上他的时候问他还有没有货的时候,雷鸣犹豫了几番,还是点头了。
他没有货,但是有来路。
后来的事情,就没什么必要解释了。
反正对他们来说,血缘这玩意,真是淡漠得可怕。
只不过雷鸣是快刀斩乱麻的人,他喜欢一次性解决所有事情。
蒋云宁不一样。
从来,他都喜欢温水煮青蛙。
他喜欢慢慢折磨人。
“哥,听说你开了个酒吧,过去坐坐?”
“gay吧,你去吗?”
雷鸣那漂亮的脸蛋一滞,“哥,你什么时候这种爱好了?”
“…”打着方向盘,雷鸣又说道:“那哥,我要住云州。”
“随你。”
蒋云宁话不多,雷鸣叽叽喳喳说了这些年在雷家的事情。
他找到了人生乐趣,斗天斗地斗雷家那几个极品,现在生活舒服得不得了。
“听说哥找了个女朋友?稀奇啊…什么时候带我见见嫂子。”
“她出差去了。”
雷鸣瞠目结舌,“哥,你当真?”
他认识蒋云宁十几年了,虽然不是常联系,但也算是可以两肋插刀的关系。
他一直都知道蒋云宁不好女色。
也是,有那么一个亲妈,从小虐待她,他还好得起来么?
一度,他还深深苦恼。
他是真觉得蒋云宁这个哥们不错,性格稳重,做事狠绝,看人看事很有见地也很有远见。
他爱和聪明人玩。
他也崇拜聪明人。
可每次出去玩,蒋云宁不是喝闷酒,就在一边摇色子。
在人生最血气方刚的时候,却岿然不动宛如柳下惠。
雷鸣不得不认真思考一个问题。
哥,是不是爱男人?
或者,换一个说法。
是不是爱他?
雷鸣曾经还想过他们可以同吃同住同穿一条裤子,就算被开了苞破了菊花也没关系。
这个人是蒋云宁嘛。
那天晚上,雷鸣把新晋32任女朋友翻过来从后面来了一轮后,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进得不舒服,小女朋友也哭得凄惨,一路血,一路屎。
妈的,口味太重了。
他扛不住。
现在,蒋云宁给他说有女朋友了。
还是默认了他“嫂子”的称呼。
雷鸣惊讶了。
“哥,哥,哥…”
他是真的想见识一下这个神秘又伟大的嫂子的。
“别吓到她。”
蒋云宁交代了一句,维护意思明显。
雷鸣腹诽,他长得那么可爱怎么可能吓人,倒是哥这个样子,才吓人吧。
雷鸣要去享受快乐的夜生活了。
蒋云宁顶着一张受伤脸,不好奉陪,回家乖乖喝药了。
末了,雷鸣告别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哥,张齐辉最近在找我。”
张齐辉就是蒋母从精神病院后出来交的男朋友,最近做生意失败了。
蒋母应该对这个新男朋友有那么一点心思,不然不会来找他要钱。
不过,他能神不知鬼不觉让蒋母染上毒瘾,自己独善其身,应该有点本事。
“看看。”
“好嘞。”
雷鸣扬着笑脸,“那哥,我走了。嫂子回来的时候可要叫我。”
“…”
蒋云宁回家就接到了老婆短信。
老婆下飞机了,刚到酒店,第一件事情就是关心他喝药没有。
蒋云宁乖乖喝了药,打了报告。
老婆很满意,奖励了他一个亲亲表情。
蒋云宁勾着手机,转了转,最后手上一个用力,手机脱力飞到沙发上。
屏保上,老婆笑得可爱又温柔。
想她。
想狠狠x她。
但后续太痛苦了…
深吸了一口气,蒋云宁决定去再喝一口药,压压惊。
也冷冷心。
沙发上手机滴滴答答响,令人意外的是颜书父亲。
蒋云宁换上了毕恭毕敬的表情,接了电话。
“爸…”
“云宁啊,我钓了好多鱼,你妈炸了小鱼干,你过来吃么?”
鱼干啊,蒋云宁兴趣不大。
他又不是猫。
颜书父亲谆谆诱导,“你妈还炸了排骨呢。”
炸得金黄的排骨…
蒋云宁一口答应。
“爸,我马上过来。”
楼下,他遇到了停车的谢宇,见他拿着车钥匙,谢宇惊讶,“这么晚了,你去哪里?我买了炸鸡,我们喝一杯。”
蒋云宁摇头,指着脸上的疤痕,“她不让我吃垃圾食品的。”
谢宇被虐得冷笑连连,“好像说得你以前没吃过一般。”
勾着蒋云宁肩膀,“我们哥两好久没干一杯了,趁着颜书没在家,好好放松一下。”
蒋云宁毫不客气甩开谢宇。
“我要去颜书家吃饭。”
“颜书都出差了,你去哪里吃?”
蒋云宁口气平静,表情…似乎有点得意。
“她爸妈家。”
“真的?”谢宇眼睛一亮,走上来再次勾上了蒋云宁的肩膀,“蹭饭啊,我喜欢。走,专业蹭饭二十年。”
颜书父亲没有想到来了一个,还送了一个。
不过谢宇嘴巴甜,一口一个伯父,还附上了两瓶好酒。
颜书父亲忙叫厨房的母亲加双筷子。
老两口在家吃不到多少,可想着女婿的食量,生生做了一桌子菜。
谢宇笑得眼睛眯了一条缝,尤其是对炸排骨情有独钟。
这是颜书妈的拿手好菜,本来蒋云宁伤疤还没好,尽量少吃这种油炸油腻的。
可蒋云宁特别喜欢这道菜,颜书母亲是个心软的家长,想着既然叫别人过来吃饭,自然要做他喜欢吃的饭菜。
蒋云宁熟门熟路去帮颜书母亲端了菜,自己还去厨房舀了小半碗辣酱。
颜书父亲在楼上有几个大花钵,本来是种着大铁树的。结果去年,铁树全部死了,颜书父亲看这么大的花钵可惜了,就买了辣椒种子,种了好几钵辣椒。
丰收的时候居然收了一大盆。
红色的小尖椒,吃不完浪费了,被颜书母亲做成了辣椒酱。
蒋云宁吃了一次就爱上了。
但他的动作被颜书母亲看到,连忙阻止。
“伤还没好呢,炸排骨都要少吃几块。”
“妈…”
蒋云宁委屈眼。
颜母看的心里一颤,这孩子,怎么这么招人疼呢,难怪自家闺女经常说被女婿迷得不要不要的。
既男人又幼稚,这样的男人最能激起女人的爱恋心情了。
一瞬间,颜母差点心软。
谢宇在一边已经叼了一块排骨了。
排骨炸得酥脆,不咸不淡,肉质鲜美,和外面的炸鸡比起来,简直是云泥区别。
他也要天天来这边蹭饭。
辣酱下饭也好好吃,就连蘸排骨也好好吃。
谢宇吃得心满意足,但蒋云宁就不甚开心了。
颜母炖了一锅老母鸡汤,说是给蒋云宁补身体。
上桌,就给蒋云宁的碗里夹了一个鸡腿。
蒋云宁没说话,只是满含怨念地看了一眼谢宇,然后低下头,吃着碗里的鸡腿。
谢宇哈哈大笑,越发觉得一定要多多过来蹭饭。
一桌子菜被两个大男人吃得精光。
走的时候,颜母还给蒋云宁盛了一罐鸡汤让蒋云宁带回去。
谢宇送蒋云宁回去的时候,鼻尖萦绕着鸡汤的味道,浓郁却不油腻,一闻就知道做饭的人下了功夫的。
红绿灯的时候,谢宇收了笑,说道:“他们对你真好。”
蒋云宁没有答话。
谢宇又说道:“就像对亲生孩子一般。”
这次,蒋云宁点了点头,目光落在窗外的滚滚车流中,“你想说什么?”
谢宇苦笑一声,他从来就知道自家这个表弟不是省油的灯。有时候,只是表面看着温顺无害而已。
“云宁,你实话给我说,小姨吸毒和你有没有关系?”
不知道老婆现在在干什么?吃过饭没有?有没有春心荡漾想他?
蒋云宁慢慢收回视线,“我说没有,你信吗?”
谢宇摇头,“没那么巧。”
“的确。”蒋云宁大大方方承认,“总不能让她成为毒瘤,扒着我一辈子。”
谢宇目光复杂,“可到底是血缘亲人…”
蒋云宁这次直接笑了出来,“表哥,别说这么冠冕堂皇的话。给她擦屁股,你也应该烦了吧。干嘛说自己都不太愿意接受的话呢?”
谢宇一愣,没有再说话。
在蒋云宁清亮的目光中,他心中那点小九九,好像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