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胡眉这个女人都还在争硬气。
“那现在怎么办?”
利用胡闪闪引出张齐辉,这件事情他可以做。
“嫂子那边真的没问题吗?”
蒋云宁脑中闪过颜书愤怒的眸子,心思也有些异动。
“你送我去戒毒所。”
“这么晚了?”
“嗯。”
“需要我和你一起去吗?”
“不用。等一会儿你去把颜书接回来。”
“…好。”
蒋云宁有些饿。
算来,他已经一天没有进食了。
不过,这不是他第一次饿肚子。
五岁之前,他常常饿肚子。
那个女人不让他出门,总把他关到柜子里。有时候一天一夜都不放他出来。
渐渐的,他会用一些小玩意自己开锁了。
当然,后来被她知道了,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半夜,他饿得肚子受不了。
去厨房找了一圈,还能找到一些冷菜。
他顾不上其他,就往嘴巴里塞。
被她发现,一顿怒骂。
“杂种!谁让你吃的!”骂完,她又把他拎起来打。
日子到了他上学后,渐渐有了好转。
他住读,学校的饭菜像猪食,但还好能填饱肚子。
周末回家是他最痛苦的日子。
从渐渐的不解到失望,最后已经完全漠然。
上小学后,他渐渐会处理自己的伤口,并懂得隐忍和观察。
他在观察这个女人。
这个据说是他母亲的女人。
哒哒哒——
大大拖鞋踩地的声音,他慢慢抬起头。
听到看守人员的声音,“李婉怡,有人来看你。”
女人蓬头丐面,对声音也略微迟钝。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见到面前的人是她,她精神大振,不顾周围还有看守人员,猛地扑向他。
“杂种!你还有胆子来!”
他挨了几巴掌,得来了看守人员的强制镇压。
“李婉怡,再这样我们要送你回去了!”
她才停下来。
蒋云宁摸着脸上的伤口,朝看守人员示意,“我想单独和…我母亲聊聊。”
看守人员投以为难的目光。
“蒋总,你母亲…”
“我知道,没关系的。”
看守人员走后,蒋母又扑了上来。她如一只被关在笼子的猛虎忽然被放了出来,全身上下都是戾气和怒气,她气到了极点,故技重施一巴掌甩向蒋云宁。
可是半道,她的手被截了过去。
“我要结婚了。”
“杂种!你也配?!”
蒋云宁松开她的手,她的力气弱,一下子被扔出去好几步。
她气喘吁吁,冷笑看着面前的男人。
蒋云宁也笑,他走了几步,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来找你,不是为了叙旧,只是提醒你,有些话不该说就别说。”
蒋母桀然一笑,她瘦得厉害,颧骨突出,眼窝深陷,眉宇之间依稀能看到年轻时候的美貌。
但现在出现在蒋云宁面前是一个面目可憎的老妇人。
“杂种,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我当然会。”蒋云宁笑了笑,“难道你没有吗?妈?”
这一声,蓦地刺激到了蒋母一般。
“滚!你给我滚!”
“嗯。”蒋云宁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
“对了,你知道吗?蒋宁渊也来云州了。你不会忘记他吧…毕竟,他才是你最恨男人的儿子!”
蒋母动作一滞,抬眸看了一眼蒋云宁,随后别开脸。
“我不想看见你。”
“是吗?自己的亲儿子,都不想见到了吗?”
蒋云宁似笑非笑,满意看着蒋母垂下脑袋,试图想掩住所有的表情。
欲盖弥彰。
颜书没接到蒋云宁,颜母大为诧异。
“云宁呢?”
颜书拿了筷子,夹起碗里的鸭腿,“他有急事,先走了。”
颜母抱怨,“什么事情,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了吗?”
“嗯。”颜书吃了一口肉,肉质有些老,不如汤好喝。
颜母在锅里捞了几块肉放进一边的保温盒里,又盛了几碗汤装进去。
颜书愣住,“妈…”
“给云宁带回去。”颜母动作自然,看来不是第一次了。
“你用得着那么将就他吗?”
颜母别了颜书一眼,“我哪里是将就他。那个孩子,的确是个可怜的孩子,再说了都是一家人了,自然要对他好点。”
颜书不再说话。
喝了一碗汤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递给一直默默喝汤的颜父。
“爸。蒋云宁说帮你把钱追回来了。”
颜父一愣,接过卡,“怎么可能…那投资亏掉的钱怎么可能?”
自然是不可能。
想来,蒋云宁用了一些手段吧。
“听说那公司垮了,是蒋云宁去找了公司负责人,估计用了一些办法追了一些回来吧…”
颜父眼中暗光闪过,捏着卡的手颤了颤,半晌才声音沙哑,“好好谢谢人家。”
颜书喝了一口汤,没有再说话。
半晌,她才缓缓说一句。
“给他留一碗饭吧,这汤不错,配饭正好。”
第42章 051-052
在父母千万叮咛中,颜书拎着保温盒出门了。
她刚到路边准备叫车,一辆路虎已经大大咧咧停在她面前。
豪放的停车手法,让颜书想到一个人。
车窗摇下,那想象中的人已经扬起灿烂笑容,和她打招呼。
“嫂子,我送你回去。”
颜书坐了上去,系好安全带。
“你怎么在这里?”
雷鸣嚼着口香糖,没有隐瞒,“哥让我来接你。”
“他去哪里了?”
“有点事情。”
“…”
又是有点事情。
总是有点事情。
颜书已经决定原谅他了。因为他才是受害者,加上事情已经过去了,她不想因为过去的一段往事,把蒋云宁推开。
她虽然没有举办婚礼,但实际上已经是蒋云宁的妻子了。
家庭的责任,为人妻子的义务,她都在尽最大的努力。
但蒋云宁明显还没进入角色。
对雷鸣,颜书有天然的防备。
她没有再说话。
雷鸣话很多,但都是废话。
颜书听得烦躁,“他总说有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
她还是没忍住。
她受够了每次都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雷鸣很为难,“嫂子,哥是做大事的人。”
“难道和我就是小事?”颜书怒极反笑,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那么喜欢做他的大事,让他和大事去过日子好了!”
“嫂子…”雷鸣察觉到了她的怒意,小心翼翼开口,“哥有苦衷的。”
“呵呵。”
看来,雷鸣和他关系很铁。
从他的口中也别想撬出什么东西来。
颜书省了口水。
回到家,蒋云宁还没回来。
颜书洗了澡,又把阳台上的衣服都收拾好了,还没平静下来。
理智告诉自己,她应该大气一点。
事实上,这样的爱情和婚姻都让她焦躁不安。
翻出电话,正准备给蒋云宁打电话的时候,门开了,蒋云宁拎着一个盒子回来了。
颜书一看上面有周记老黑鸭的标识,顿时鬼火冒。
不要每次生气了,都拿吃的来哄她。
她长得像吃货吗?
“还没睡?”
见到她,蒋云宁把盒子交给她,“趁热吃。”
“都冷掉了,吃什么吃?”
“我去温一下。”
他去温的哪里是鸭子,分明就是她这种青蛙。
温水煮青蛙,说的就是她。
“蒋云宁,我们谈谈。”
“嗯。”
他脱了外套,还是去热了鸭子。
颜书跟在他后面,看他脱下外套单薄的身体,终于是自贱自虐没忍住。
“你还没吃饭吗?”
蒋云宁摇头。
“厨房…厨房我妈带来了老鸭汤。”
蒋云宁眼睛一亮,“难怪我闻到了味道…”
“你是狗鼻子吗?”颜书没好气地嘲他。
蒋云宁也不生气,拿了碗,立刻喝了一碗汤。颜母的手艺不是夸的,他满足地眯起了眸子。
颜书在桌子旁边坐下,正襟危坐。
“你不觉得应该和我解释一下吗?”
蒋云宁刨了一口饭,还给她夹了一只鸭腿。
她爱吃肉,每次家里的鸡腿和鸭腿都是她的。
以前在家是,现在在蒋云宁这边,延续了以往的风格。
“我不吃。”
她气都气饱了,哪里还有心情吃。
“视频的事情…我很抱歉…我只是讨厌…也…也很嫉妒。”她终于说了实话。
蒋云宁显然是饿极了,扒饭的动作不停。
颜书煽情的话都堵在口中。
“不恶心吗?”
几口饭下去,蒋云宁的语气平静,表情也很淡定。
“没有。怎么会…”
颜书从没想过恶心。
蒋云宁的身体很美,这是她很早之前都知道了。
当时,她只是很震惊,也很愤怒,到最后她发现她很嫉妒。
“我只是不爽而已。明明我才是你的药,可是她…她算老几…”
自己的男人被其他女人…颜书想着就觉得心里酸酸的。
“你…你一定要那样才能吗?”
“或许吧。”蒋云宁一碗饭见底了,颜书给他盛了一碗汤,“我妈说汤泡饭对胃不好,你喝点汤吧。”
“嗯。”
“那是怎么发生的?”
“阿良是蒋宁渊的人。”一句话说明了来由。
“我在蒋家并不算过得很好。老爷子对我有几分愧疚还算照顾,蒋宁渊和蒋老三不太喜欢我分得太多的财产和关注,就想了个办法。”
蒋云宁喝了一口汤,目光落在颜书脸上。
“那是五年前的事情了。我早知道我是个废人,没有想到下了药,还有几分用。”
颜书捂住嘴巴,不堪接受这个事实,“我…不…不要说了…”
“没关系,你不是想知道吗?”蒋云宁喝干了汤,面色满足。
但他口里说的话,一点没有他表情那么平静,“拜她所赐,我不太喜欢女人的靠近。包括…包括你…”这一点说出来有点艰难。
“最开始,只是因为习惯。后来,后来是因为靠近你,我会硬,但…会更难受。我很喜欢抱你,不过又怕。很奇怪吧?”
蒋云宁很平静,从头到尾都是。就好像那不是他的事情。
颜书却难以平静,忽然眼眶酸涩,眼泪就掉了下来,她捂着脸,“抱歉,我很抱歉。”
“没什么好抱歉的。”蒋云宁把她拉了起来,替她擦掉了眼泪。
“是我亏待了你。”
“没有,没有,是他们不好。是他们…是他们…”她泣不成声,蒋云宁把她搂在怀中。
“没关系,以后日子会好过的。”
“嗯。”颜书吸了吸鼻子,在蒋云宁的怀里哽咽,“我不想打你…我…我们看医生好不好?”
蒋云宁眸子一黯,摸了摸颜书的脑袋,“等我处理好蒋家的事情就去。”
“好。”
颜书抱着丈夫,哭得稀里哗啦的。
不得不说,发泄出来,她的心情终于好了很多。
流太多眼泪的后果是颜书的眼泪都肿了。
蒋云宁给她拿热毛巾敷眼,语气颇无奈,“哭什么?”
“觉得难受。”
蒋云宁握住她的手,亲了亲,“都过去了,难受什么。”
“他们真是坏到骨子里。人怎么可以怎么坏?”
蒋云宁笑了笑,“蒋家人,都这样。”
“哼,那蒋宁渊太讨厌了。现在还来找你麻烦…”
蒋云宁捏着颜书的手,微微顿了顿,“他来找你麻烦了?”
“也不是。反正…反正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末了,颜书又加了一句。
“像个神经病。”
“睡吧。”颜书还想多控诉几遍蒋宁渊,她对付蒋宁渊一点招数都没有,也不过口头上过把瘾。
蒋云宁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安抚,“时间不早了,再不睡明天起来眼睛会肿的。”
“嗯。”
颜书乖乖同意了。
蒋云宁洗完澡上床来抱她的时候,她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嘀咕了一声。
“我们要不要分房睡?你…很难受?”
“也不是。你不撩我,就没问题。”
颜书朝旁边移了移身体,“那,那我抱个枕头睡…”就不抱你了。
“嗯。”蒋云宁似乎笑了笑。
颜书把枕头扯到了怀中,嗅了嗅那上面蒋云宁的气息,她慢慢闭上了眼睛。
真可怜,她还不到如狼似虎的年纪,就要过上苦行僧一般的生活。
以后真到了那个年纪,可怎么忍得了。
要不,试试情趣用品?听说那玩意,比男人还有用。
额——
一晚上,颜书天马行空,想了好多事情。
她最后沉入梦想的时候,脑海闪过一个画面。
她依稀记得自己忘了什么事情。
可究竟是怎么,她小脑袋装的事情太多了,想不起来了。
直到第二天,她收到了程嘉琦的信息,她才恍然大悟。
她忘了和蒋云宁说,她似乎看到了郑焱东和阿良在一起了。
这两人都来自北城,还出现这么巧合,虽然以前颜书没多想,到现在智商忽然上线,当然也可能是她一个人的阴谋论,她总觉得郑焱东也有问题。
就算是和闺蜜,有些话也只能点到为止。
颜书和程嘉琦聊了一会儿颜父事情的后续。
“你不知道吗?现在全市都在彻查这种金融诈骗的公司。我估计是你老公下的手。”
蒋云宁的能力,颜书从来没有怀疑过。
她拿着手机,开始沉思,怎么才能让程嘉琦相信她,那不是她的错觉呢?
“对了,上次那个在你家的那几个高利贷你知道吗?可惨了…他们这个风险太大了,我听阿东说他们那伙人不知道被谁埋到了水泥里,全身烧伤不说,口里也说不出话了,真是可怜,下辈子都是残废了…”
程嘉琦想了想,怀疑了颜书老公。
“不会是蒋云宁做的吧?”
“怎么可能!”
颜书第一时间否认。
“他人很善良,这么残忍的事情怎么做的出来。再说了,我们可是守法公民,我估计那个高利贷公司的人,得罪的人不少,肯定是得罪了什么道上混的人,被黑吃黑了…”
程嘉琦也觉得不会是蒋云宁。
因为他已经整垮了人家公司了,何必把人家赶尽杀绝呢,他没这个闲工夫。
052
尽管和程嘉琦信誓旦旦的保证,但颜书还是找到了疑点。
蒋云宁那日回来,身上的确沾有一些水泥灰。
不过,肯定是巧合。
云州酒店那边是新区,难免沾染到一些装修类的灰尘。
蒋云宁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就算是蒋宁渊那么过分,他也没怎么样,反而乖乖到云州开酒店,怎么会那么狠心…
颜书查过资料,小时候受过虐待的人心灵其实很脆弱,他不会把同样的痛苦加诸在其他人头上。
所以,她完全是多疑了。
两人谈论了一下婚礼,颜书总算把话题引到了郑焱东身上。
“对了,你们呢?准备时候请我吃喜糖。”
程嘉琦忧心忡忡,“阿东还没和我说结婚的事情呢。”
这不是程嘉琦第一次说了。
以前,颜书只觉得两人谈恋爱的时间还短,谈婚论嫁太快。到现在,她感觉这是一种逃避,或者欺骗。
“那…那你有没有和他去过北城?你以前在北城那个圈子混,说不定认识他呢?”
“阿东前些年都在国外,只有年少的时候在北城。我是上大学才去的北城,那个时候他不知道在那个疙瘩国家,我怎么会认识他?”
程嘉琦哈哈大笑,完全没有怀疑的样子。
“那…他以前谈过恋爱没有?我觉得他很有经验的样子?”
“我也觉得。他说以前有过露水情缘。不过因为工作性质,很快分开了。”
“这算是从良吗?”
“从良什么?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我犯得上和那些妓女吃醋吗?”
颜书嘿嘿一笑。
她不就是吃醋了么?
不过,也说不定真是巧合。
都在北城,阿良应该是圈子里名气比较大的,有交集也算正常。
但,这样似乎更加恶心了。
颜书忽然觉得不能聊天了。
她像吞了苍蝇一般恶心。
暂时撇来郑焱东和程嘉琦,颜书接到了谢宇的信息。
她的婚纱改好了,让她找时间去试穿。
颜书看了一下时间,刚好下午有空,就和谢宇约了下午的时间。
谢宇现在是操碎了心,又要忙公司,还要忙他们婚礼的事情。
他自我嘲讽,不是他结婚,但比他结婚还累。
“宇哥,你还结过婚呀?”
谢宇瞪她,“我没吃过猪肉,难道没见过猪跑吗?”
“谢谢宇哥。”
“少皮了,还好婚礼要举行了。不然我真的要忙出屎来!”
改后的婚纱尺寸和了很多。颜书拎着婚纱准备回家,谢宇本来说要送她。
可临时有事情耽误了,只能先离开。
颜书想反正这边离云州酒店不太远,决定打车去酒店。
她想到蒋云宁在,也没多想。
可她忘了,蒋宁渊也在这边。
门口,颜书遇到了正好出门的蒋宁渊。
见到她,蒋宁渊挑眉,“来找那贱种呀?”
颜书一口气顺不上来,深吸了好几口气。
“告诉他,就算抱紧三房的大腿,也没卵用。”
颜书冷笑都不屑给他一个,转身要离开。
蒋宁渊扣住她的手臂,“说真的?要不要考虑我?我床技比那贱种好。”
颜书甩开蒋宁渊,“我真替小霉可惜,居然给你这种人渣工作这么多年!”
蒋宁渊脸色微变,“你怎么知道她的?”
“有眼睛的人都知道。”
颜书冷笑,“不过你放心好了,女人就算有爱情,也经不起时间的挥霍。不是一个人离开了另外一个人都活不下去的!只有时间的长短的关系。”
“时间?”
蒋宁渊的表情变得很奇怪,“什么乱七八糟的?”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蒋宁渊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颜书似乎找到了蒋宁渊的金刚罩的秘密。
原来,他也不是无所不能的。这个渣男,似乎比想象的在乎小霉。
可她也不懂了,既然是在乎,为什么还要到外面去招惹那些女人?颜书可是知道,这渣男的情史相当精彩,每天都换炮友…
她要是小霉,估计早就崩溃了吧。
蒋宁渊坐上车后,没忍住踢了踢座位。
“什么乱七八糟的?!”
可怜的司机探头过来,“蒋总,怎么了?”
“没什么!开车!”
蒋宁渊转着手机,小霉没跟来。自从他决定来这边后,小霉就找了各种理由。
从她第一次进他们家,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么久。
以前,就算是在那寒冷的西伯利亚,他们也没有分开那么久过。
甚至…那还是他们最紧密的时候。
蒋宁渊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赵含梅正从蒋老爷子的房间出来。
老爷子刚吃了药,她哄了好久,才睡着。
她知道,药物对老爷子已经没有任何作用。
他的时间,已经不到一个月。
他吊着一口气,不过在等蒋家的两个孙子回来。
他到现在,还期望两兄弟和好。
和好?
他们都没好过,哪里来的和。
赵含梅端着水出来,蒋家三房蒋三妹匆匆走了过来。
“三小姐!”
“嗯!”
蒋三妹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只点了点头。
赵含梅提醒她,“三小姐,老爷子才睡着。”
蒋三妹表情很难看,“怎么了,我要见我爸还要经过你的同意吗?”
“对不起,三小姐。我只是陈述了这个事实。老爷子已经痛得睡不着了,现在好不容易才睡着…”
“行了行了!”蒋三妹摆手,没好气地说道:“说得我盼着他死一般!”
谁说不是呢。
一个活了大半辈子的人,活到所有子女都盼他早点死,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不过,死之前,财产最好要划清楚了,蒋三妹想。
不要每次都便宜了蒋宁渊,那小子最近势头大,应该快要压上她这个亲姑姑了!
“对了,小梅。”见赵含梅恭恭敬敬要离开,蒋三妹叫住她,“我听说文教授和你走得很近?”
赵含梅垂下眸子,声音没有一点波澜,“三小姐,我们只是朋友。”
“什么朋友?男未婚女未嫁,我看我们家小梅一点不属于那些所有的大家闺秀,和文教授般配得很。”
赵含梅还是强调,“我和教授只是朋友。”
“行行行,朋友就朋友吧。你们年轻的人套路我已经跟不上了,真是人老了,逐渐跟不上这个潮流了。小梅呀,你今年也二十八了吧,听我一句话,宁渊是个金龟,但不是一个婿。嫁人,还是平平常常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