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邹桔略心虚,毕竟当初是李丞汜黑了宋雅莉的手机。

“那人渣说了什么?是不是说给了沈晓蓉不少钱?”宋雅莉冷笑。

见邹桔点头,她呸了一声,“那个贱种,敢做不敢当。王八蛋,女票女支都要给女票资,还别说他是强/暴!”

宋雅莉说起当初的事情,语气有一丝忧伤。

最初,沈晓蓉给宋雅莉打扫别墅的时候,她是看不上这个穿着土气的女孩子的。

但她打扫很干净,还照顾喝醉酒的她。

她觉得她年轻轻却像个老妈子一般。

后来发现她居然才满十八岁不久,老爸老早就抛弃他们母女了,好像和她有些共同点。

虽然阶级不一样,但有些感情,可以感同身受。

慢慢的,宋雅莉也会和沈晓蓉聊聊,她告诉她她母亲的身体不好,等她存够了钱就接她母亲到城里来治病。

她试着给她一笔钱,但她却拒绝了。

“不用了,我有手可以自己赚。”

她以为,那是穷人可怜的自尊心。

那一晚,陈季礼和她都喝醉了,她和往常一样来照顾她。没有想到陈季礼那个小子见色起意,沈晓蓉没有逃得过。

不但如此,还被开着的摄像头给拍到了。

见到浑身伤痕的沈晓蓉,宋雅莉很愤怒,她给了陈季礼重重一巴掌,没有想到平时温柔的陈季礼却一巴掌还了回来。

“不过是个小保姆,你打我?我爸都没打过我!”

她们曾经想过报警,但陈季礼却说:“你报警呀,你要报警,我就告诉你给我吸了□□!是你设计一切的!”

她不过是个小保姆。

“装什么清纯,连处都不是了!”

陈季礼冷笑一声,校园中的风云人物,翩翩公子…全是狗屁。

“你们没报警?”

“没有。”宋雅莉摇头,她拿过糖盒,又含了一颗,“沈晓蓉性格保守,她怕母亲知道,好像也怕她男朋友知道。于是,为了补偿,我和陈季礼一共凑了六十万给她。”

“她接了?”

“嗯。”宋雅莉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所以,那时候我对她很失望。也不过如此。”

邹桔想到沈大娘的账户,好像并没有这么多数,难道是沈晓蓉用掉了。

“我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可没几个月,沈晓蓉忽然找上门来,说她怀孕了。我带她去小医院检查了,确认了。刚开始的时候我以为她是吸血蚂蟥,缠上我们就不放。可没有想到,她在医院听到孩子多大的时候,忽然很开心,没说什么就走了。”

“然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如果不是我那个不靠谱的爹回来告诉我有私家侦探在查我,我都想不到这件事情。而且,后来,我在医院碰到了沈晓蓉的母亲…原来,她是胃癌晚期!”

“什么?”邹桔大惊,“沈大娘得了癌症?”

宋雅莉勉强一笑,“我还特意求证了。沈大娘好像早就知道她得了癌症。应该沈晓蓉也知道了。所以要钱给沈大娘治病的。但沈大娘好像不知道这笔钱,医生让她入院治疗,她也不肯。只说钱是女儿的,要留给女儿当嫁妆。”

“所以,你才想去找沈晓蓉?”

“嗯。”宋雅莉点头,“我找了好久,沈晓蓉就跟人间蒸发了一般。我找了好久,都没有头绪。后来,我遇见了李丞汜,我想他可以收我爹的钱,也可以收我的钱,所以我让他调查沈晓蓉!万万没有想到!”

宋雅莉说着,声音多了几分咬牙切齿,“我和陈季礼给沈晓蓉的钱,沈晓蓉根本没留下多少!她全部倒贴给了她那个该死的老男人!不要逼脸,连那点钱都骗!”

邹桔明白过来,“张正国?”

“对!和陈季礼比起来,张正国连用人渣这两个字的资格都没有!他知道了沈晓蓉和陈季礼的事情,居然还拿这件事情来威胁陈季礼,难怪那个人渣说他前前后后给了几笔钱!原来是张正国那个混蛋借了我们的名义!最关键是!他对沈晓蓉完全是玩玩,他都有妻室了!我越想越不对,上门堵了好几次张正国,张正国都不承认。后来被我逼急了就说出沈晓蓉和他纠缠的时候被他老婆见到了!我后来也想起来了,我见到过她老婆,还见到过沈晓蓉,她们那个时候在一起,只是那个时候我很失望,所以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如果…如果我早一点发现…或许她…”

或许她就不会死了。

还死得那么惨。

宋雅莉闭上眼睛,往事不堪回首。她想了很多,如果当时她选择了报警,或许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后面那么多事情了。

起码,她那么年轻的生命,还活着吧。

脑海中,隐约还记得那个女孩温柔笑容的脸蛋。

她不想承认他们是朋友。

毕竟,他们的身份地位很大的悬殊。只不过她温柔的手,她说起母亲时候羞涩又充满希望的脸,一直在她的心中,经久不散。

李丞汜来接邹桔的时候,邹桔仍在发愣。李丞汜敲了敲她的脑袋,她仿若梦醒,抬头睁大眼睛问面前的人,“谭菲菲都承认了吗?”

李丞汜点头,“证据确凿,容不得她不承认。”

“但我忽然发现,她也是一个受害者。真正的凶手,应该是张正国…”

李丞汜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走吧,先回去吧。”

他背对着她,看着一片黑暗的天空。这些年,各种污染盛行,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蓝天白云,夜幕下的星空也仿若只存在少年的梦中,还有画家的笔下。

他见她迟迟不来,退后了两步,牵起了她的手。

她的手软软的,小脑袋垂了下来,好像还没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李丞汜心中叹息一声,决定再也不会讲谭菲菲和张正国的谈话给她说。

从头到尾,张正国都表现出很无辜全然不知妻子做了这么可怕的事情一般。

甚至动情之下,还落下几颗眼泪。

鳄鱼的眼泪,冰冷又绝情,自然是没几分真心。

当谭菲菲撕心裂肺把一切都说出来的时候,他更是抱着妻子大哭不止。

“你为什么要那么傻?为什么,为什么呀?”

严旭感叹,“看不出来,他居然还有几分真情?”

“真情?”他冷笑连连,就凭那几颗挤出来的眼泪么?

015

真是好喜欢现在的生活。每天好吃好喝,还有钱拿。

早上,李丞汜心情很好地去市场了买了一只鸡。他们只有两个人,她还觉得这么大一只鸡,肯定吃不完。

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李丞汜喝水的动作顿住了,好半晌,才盯着她很正经地来了一句。

“我相信你。”

“…”

邹桔捏了捏自己软嘟嘟的肚子,她哪里像吃货了。

宫保鸡丁是邹桔最爱的菜之一。今天李丞汜就要做这道家常名菜。见她在小小厨房门口贴着,李丞汜一刀斩在菜板上,面露不善,“你很闲?”

她的确很闲。

现在沈晓蓉的案子也算结束了,如同李丞汜说的一般,后续的事情要交给警察去做。

现在又没有新案子,朱丽和铁塔也还没回来,她闲得很。

李丞汜扔了她一袋花生,“没事去剥花生。”

见她眉开眼笑的样子,他似乎看出了她心里那点小算盘,冷漠提醒她,“别偷吃太多。”

她才不会偷吃呢。

她只会光明正大的吃!

李丞汜把鸡丁切好,顺便洗好了花菇放进了炖锅里。

“花生好了没有?”

邹桔看着盘子里的花生,面前一堆花生壳了,但里面的花生米却浅浅地盖住盘子底部一层。

李丞汜拿过盘子,脸上升起一丝无奈,“不是让你别吃太多吗?”

她哪里有。

就随便吃吃,哪里知道这么不经吃。

李丞汜把剩余的花生端走了,邹桔跟了过去,偷了半截没切完的黄瓜吃。

李丞汜也没说什么,只是洗手交代着,“去烧壶水。”

“干嘛?”

“泡茶,有客人来了。”

邹桔一愣,她以为又有生意上门了,却见在严旭出现在门口,气喘吁吁。

“阿汜呢?”

“在里面煮饭呢。”

严旭愣住,“他居然亲自下厨?”

严旭瞪大眼睛,满目不敢置信。

邹桔也不敢置信了,李丞汜…不是常年做饭吗?

严旭进去没多久就被李丞汜赶出来了。原因是厨房太小,容不下他这尊大佛。

邹桔给严旭泡好了茶,见李丞汜已经洗手出来了。

“有事?”

“今天中午,让我在这里加个筷子呗。”

“问她。”

严旭持续呆愣状态,“为什么?你不是说她不是你媳妇吗?”

“…”

邹桔涨红脸,他…他这么说过?!求分享,到底是怎么说的!

李丞汜面无表情,敲了敲邹桔的脑袋,“她饭量大。所以…你要问她。”

严旭浓眉大眼中充满期待的小眼神,着实让她无法拒绝。

“我…我少吃点好了。”

“…”

听李丞汜介绍,严旭是他的大学同学。真洋气,李丞汜和严旭都在国外读的大学。

严旭大学毕业后到处流浪了好几年,最近这几年才来子承父志当警察的。

“你不知道,他大学的时候好奇葩,几乎一句话都不怎么说,老师都以为他是哑巴呢。”

饭桌上,严旭说了一些关于李丞汜大学的趣事。

“老实说,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闷的男人了,不过这个世界也真是奇怪。你们女孩子啊,什么都不看,就只看脸…这家伙,长了一张十分迷惑人的脸!”

邹桔的碗里被夹了一个鸡腿,她抬起头,对李丞汜感谢一笑,顺便问出了心中最想知道的事情。

“他大学很受欢迎哦?”交没交女朋友呢。

“是啊,很多女孩子喜欢他。对了,阿汜,你大学交了多少个女朋友啊?”

还真交过女朋友?

邹桔心碎了一地。

不过很快被她捡了起来,重新拼凑了起来。

过去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

“他有女朋友?”

“有啊,还不少。不过,让我想想,他最长一个交往记录是多久?一周?还是两周?”

严旭眯着眼睛,见邹桔睁大眼睛俏生生的目光很可爱,凑了过来,“妹子,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哈?”

“你凑过来点。”

邹桔的心里痒痒的,刚凑过去,就听李丞汜冷声开口道:“这么闲,是沈晓蓉的案子破了没事做么?”

说到沈晓蓉,严旭终于恢复了正常。他拍了拍大腿,“我差点忘了,我今天是来说正事的。”

“谭菲菲跳楼自杀了。”

“什么?”

“早上,医院传来的消息。谭菲菲从医院的顶楼跳下来了,当场死亡。”

“怎么会?”

“谁知道呢。不过她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大概她不想坐牢,只想快点解脱吧。”

邹桔咬着筷子,被李丞汜拍了一下手被才反应过来,她改咬那香辣可口的鸡肉,“对了,我一直有个疑问。谭菲菲杀人就杀人吧,为什么要把她的肚子掏空?”

“据说是因为她不喜欢沈晓蓉的态度。你也知道谭菲菲不能生育,对孩子很看重,但沈晓蓉据说要打掉孩子,她的这个做法,或者说是想法刺激到了谭菲菲,她认为她不配当一个母亲,自然不配拥有一个完美的子宫,于是…”

邹桔唏嘘不已,“还真是心里出了毛病了。”

“谁知道呢。而且,昨天你给我说了之后,我还真的去查了,还有那么一回事?”

严旭看了一眼李丞汜。昨天分别的时候,李丞汜提了一下张正国的财务不清不楚,他就去查了,还真没想到,在谭菲菲父亲去世后,张正国的生意就越来越不好,投资了好几样生意都亏本了。而且,他还查到了十年前,张正国和谭菲菲刚结婚的时候,彼此为对方买了一份保险。保单的受益人都是对方。

“都说中年男人三大幸事,升官发财死老婆。这张正国升官无望,但后面这两样嘛,都齐全了。”

“谭菲菲死了,他能得多少?”

严旭比了一个数字。

邹桔心里一跳,目光忍不住看向一边的李丞汜。他面色如常,夹着一块西红柿放到碗里,“那恭喜他了。”

“是啊。”严旭挑眉,“谁让他运气这么好呢。本来老婆坐牢了也没那笔钱了,结果临到关头,老婆还自杀了。真是天都助他呀。”

严旭是警察,既然他这么说了,应该就是排除谭菲菲他杀的可能性了。

只是,真是万事都便宜那个渣男了么?

一桌子菜被一扫而光。饭后,邹桔摸着胀得圆圆的肚子,躺在沙发上休息。

李丞汜切好火龙果,她也只吃了一口,就表示吃不下了。

“谭菲菲好可怜。”

“杀了人,有什么可怜的。”

“我感觉张正国是故意的。故意让谭菲菲杀人和自杀的。”

“那只不过是你的猜测而已。”

“我也不过是说说嘛。”邹桔很无奈,“对了,我想去看看沈大娘,相比于谭菲菲,我觉得她才是最可怜的。女儿没了,自己也得了癌症快死了。”

“嗯。”

“你要去吗?”

“没时间。”

“…”

邹桔拎着一篮子水果去医院的时候,却发现沈大娘已经离开了。

“她去哪里了?她不是还病着么,怎能让她出院?”

“她说想回家。家乡那边的医生也联系好了。”

“哦,这样啊。”邹桔难说心中的失望,拎着水果篮准备离开,却听见身后又人叫住她,“对了,你是叫邹桔吗?”

“嗯。”邹桔点点头。

“那个老太太说有个眼睛大大名叫邹桔的女孩走过来的时候,就把这个东西交给她。”护士说着,递给邹桔一个红塑料口袋。

邹桔打开一看,却发现是一张存折。

打开存折,上面歪歪倒倒写着几个数字。

邹桔在医院门口遇到前来调查取证的严旭。

“小桔子,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来看沈大娘的。不过她好像走了,还把存折留给了我。她…她不会想不开吧。”

严旭蹙眉,脸上多了一抹凝重,“我和我同事联系一下。你先回去,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

“嗯。”

邹桔怏怏地回了公司,却发现李丞汜不在。她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这会儿李丞汜不在,她才觉得公司好空好大。

心里乱糟糟的,总觉得有些不安,她摸着胸口,那里闷得想吐。可她冲到卫生间,却一点吐不出来。

她大约是感冒了。

就在此时,门开了,李丞汜走了进来,见到她,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你怎么回来了?”

她还没答话,李丞汜已经先一步走到她面前,摸着她额头,面色凝重,“脸色不好?不舒服?”

邹桔软软点了头,“我头疼,胸也闷。”

“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了。我躺躺就好了。”

李丞汜进厨房烧了一点绿豆水给她,她喝了下去后,心口的闷沉感总算少了一些。

她握着李丞汜的手,“别走,好吗?”

李丞汜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女孩,心中微微一动。那最深入涌上一丝陌生的怜惜情绪,迫使他点了点头。

抬抬手,按在她的脑袋上。

片刻之后,她沉入深深睡梦中。

李丞汜才收回手,“祝好梦。”

顿了顿,他又笑了笑,“不过,你应该不会做到好梦。”

016

这晚上,睡得迷迷糊糊的邹桔走到了河边。她赤着脚,在河边慢吞吞走着。河水冰冷,狡猾地滑过她的脚掌心,刺得她有些冷。

前面,有一座桥。

天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绵绵细雨。桥上,烟雾笼罩,整个人凄清寂寞得只有她一个人。

忽然,脚下踩到一团软泥,那滑腻的触感让她蓦地跳了起来。

“吃早饭了。”砰砰——熟悉的敲门声瞬间把她从梦境中拉了出来。她扯来被子,紧紧地缩成一团。

“我今天早上不想吃。”

梦里,狂飙的眼泪还残留在眼角,她往被窝里缩了缩。尽管被窝很温暖,但身体却好像还留在那冰冷的河中没有清醒过来一般,心里慢慢涌上一丝绝望。

到最后,她只能闭上眼睛,把心中翻腾着的坏情绪,全部压了下去。

每次都这样,习惯了,习惯了就好。

门口渐渐没了声音,李丞汜从不强求任何人,哪怕吃饭也是。

邹桔躲在被窝里擦眼泪,浑浑噩噩地又哭了一场才痛快。

只是经过这么一闹,她发现她鼻塞头疼,明显有感冒的迹象。

掀开被子,正想起来喝点热水,冷不防李丞汜出现在门口,敲了敲她的门。

“严旭找你。”

“嗯?”

她浓重的鼻音让李丞汜蹙眉,但他没多说,丢下一句话就出去了。

“衣服穿好。”

“…”

邹桔大概知道严旭来找她的原因。只不过他肯定不会知道,昨晚上的梦,她已经预知到了沈大娘的死。

她死在那冰冷的河中,她不是回家了,那个家,没有女儿沈晓蓉,哪里算是一个家?

孤儿寡母,连儿都死去了,留下一个寡母,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出客厅,严旭正和李丞汜说什么,见她出来,脸上很诧异,“小桔子,一晚上不见,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她吸了吸鼻子,鼻塞让她说话都很难受,她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大约感冒了。”

“好像很严重,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了,我吃点药就好了。”

一杯水放在了她面前,抬头,李丞汜把一颗药递给她。

见她不动,他抬手,按在她的额头上,“有点烫,先吃颗药。”

“嗯。”

邹桔想说没关系,她从小感冒了就是自己自动好的。但掌心的药沉甸甸的,让她无处安放。

她含下药,然后身边一沉,感觉李丞汜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你不是有事情找她吗?”

严旭点头,关切的目光从邹桔脸上扫过,并很快换上了愧疚的表情,“小桔子,我们找到沈大娘了。”

“哦。”

严旭心中微微一动,但对上李丞汜微冷的目光,他把心中的念头抛到了脑后,十分遗憾和抱歉地对邹桔说道:“早上,我们接到报警。在东桥桥头下发现了沈大娘…的尸体。”

她或许应该假装很惊讶,很悲伤,但心情沉重加疲惫的她,只是点了点头,“谢谢你,严警官。”

她的头开始沉了,李丞汜拍了拍她的脑袋,“不是不舒服吗?进去睡一觉吧。”

“嗯。”

她对严旭抱歉一笑,“对不起,我先进去了。”

“她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情?”

严旭目光落在那紧闭的房门上,想了想,还是说道:“我感觉沈大娘的死,她好像一点都不惊讶。”悲伤是有的,甚至还有几分绝望。但绝对没有正常人初次知闻死人时的惊讶。

“我昨晚上已经和她分析了。沈大娘把所有东西都都留给她,八成已经有了轻生的念头。”李丞汜站起身来,下了逐客令,“你不忙吗?”

严旭傻乎乎点了点头,“忙呀。”

“那还不离开。”

“行行行,你还真是一如既往过河拆桥的性子呀。不过…”严旭凑过来,贼兮兮打量了一番邹桔的房门,又说道:“话说,我觉得你对小桔子很好呀,好吃好喝的养着,难不成要养肥了…啧啧…”

李丞汜给了他一个飘忽的笑容,“你知道就好。”

“…”严旭再次傻住,“你还真看上人家了?”

李丞汜笑而不语。与其是说看上了她,还不如说是看上了她的能力。

还有一点,让他有点介意。

他没兴趣对一个人无微不至,尽心尽力,但对邹桔…更像是理智跟随不了身体的动作。

这个发现,让他略微苦恼。

从那天后,邹桔浑浑噩噩过了一周才完全好了起来。

朱丽和铁塔已经从港都回来,见到她病怏怏的样子,朱丽这个急性子还给李丞汜好一顿说。

“老板,不是说会好好照顾小桔子吗?为什么她变成了这个鬼样子吗?”

“她感冒了。”

“感冒,她为什么会感冒?”

“谁知道。”

“…”

后来,知道邹桔成为了公司的一员,朱丽更是兴奋。

“小桔子,我真开心。终于有一个女同事了。你不知道老板好抠门,一年赚那么多钱,结果员工永远只有我和铁塔。”

邹桔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她很喜欢这个公司,这群性格迥异的同事,还有性格时好时坏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