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的下人几百个,加上每个人的亲戚数字是很可怕的,谁能保证每人的亲戚都是干净的,太子还能每一个都盯紧了?只要太子不包庇做了坏事的就行了!
尤少君因此认为,永安帝用这理由废太子不合适,除非还有更大的事,是皇帝也不好明着宣布的…
“你说你了解废太子,朕原来也觉得了解自己的儿子呢,可知人知面不知心!”永安帝的语气让尤少君确定果然有隐情。
“那么…龙舅,您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废太子吗?”尤少君低声问道,不知道事实“他”死不瞑目!
“朕…”永安帝只说了一个字。
就是说的确有隐情?那什么样的事要牵扯那么多的人命!尤少君心里怀疑这古代皇帝可能是在草菅人命,表情上…他却不知该怎么反应,如果是原主听了,一定跳起来激动的为太子再追问,可他背上的伤还在疼,提醒他要不想再死一次,还是跪着安全些。
看着这小子想蹦起来又按着性子跪着的样子,永安帝忽然又觉得打对了,不教训一下以这小子的性子,怕是被人整死了还不知凶手是哪个。
“伤还疼吗?”永安帝淡然问道,听不出关心或心疼。
“已经结疤了。”尤少君从不怕受伤,而得到的原主记忆让他庆幸永安帝给他留了面子,杖责是打的后背,要是再往下…还是光着的挨打,他可就没脸出门了。
“打之前朕下令,只许让你疼,不许伤筋动骨。”永安帝仍淡淡说道。
尤少君听了却是一愣,他是会武的,当然知道皮外伤和内脏出血的差别有多致命,可既然永安帝不是盛怒中让人下死手,原主又身体健康,怎么会没的?
“你就没细想过这件事,真以为朕要把你打死?你是不是认为朕要废太子,便是老糊涂了!?”永安帝这话问得有些激动,可见外甥那句“老糊涂”还是伤了他这个当舅舅的心。
“龙舅…君儿当时就知道错了,我根本就没注意挨打疼不疼,君儿一直在后悔自己的口不择言,本来想能爬起来的时候就向您道歉,可又没脸来…”原主的确在后悔,尤少君要替其说声抱歉的。
“你起来吧…”他说后悔,永安帝便信了,因为他了解的尤少君是个特好面子不愿认错的倔脾气,今天他却为了太子把小时候的事都翻出来,对表哥如此,对舅舅也不会是虚情假意。
“是。”这就是不怪他了,尤少君顿觉身上轻松了许多,他明白,这是原主残存的执念彻底消失了。
原来的尤少君其实是挺不错的人,被皇帝太后公主联着溺爱,他也没成为吃喝嫖赌的纨绔败家子,手上也干净没沾人命,连记忆中也尽保存美好的往事,懂得感恩。
能穿越成这样的人,他为自己庆幸,又更为“尤少君”遗憾,大好青年就这么没了,害“尤少君”的人只怕不是出于私事,估计就是为了“尤少君”帮太子的事…为太子说好话就得死,希望这幕后之人千万别是某个皇子。
“尤少君”也是其他皇子的表弟啊,就为了那个位子而对自家人下狠手?这样的人将来能善待天下的百姓?反正尤少君是不喜这种人,而且他有责任为“尤少君”报仇的。
“龙舅,您说我的伤势转重…是有人故意害我…”尤少君走近永安帝轻声问道。
自尤少君进来,御书房里就只有他们甥舅两个,永安帝既然把事起了个头,就是尤少君不问他也会继续说下去的,他最喜欢的嫡妹长宁只这么一个孩子,有人却要借着他的手杀他的外甥,他对太子都是只废不诛,却杖责死自己的外甥?!
这要被传出去,天下人会如何看待他这个皇帝!?
“朕当时听太医说你伤重就觉得不对劲,朕事先下令不许重伤你,太医开始的脉案也记载着你是皮外伤,皮外伤会高热不退?后来太医又说你是心里郁郁,可朕还不了解你小子,你能有什么委屈的?就因为被朕给教训了?”永安帝故意吹胡子瞪眼睛的。
对皇帝怀恨在心?这罪名太大了!尤少君忙摇头:“龙舅还不知道我,我说话向来有口无心的,真要气谁也是当面较量一番,有仇也不过夜的!”
“是啊,朕就是觉得奇怪,才找人暗中调查此事,结果在你上的金创药里,果然发现了铁渣子!”永安帝说着也后怕,要不是他真的关心外甥,就得背上舅舅杀死外甥的罪过了!
xx的!破伤风啊!谁说古代医学过后了,都懂得用铁锈感染破伤风来杀人了!?“查出是谁做的了?”尤少君咬牙切齿的问道。
“没,给你治伤的人全让朕收监审问,可没一个招的,后来还有两个咬舌自尽了…”永安帝不快的说道。
“哪两个?”会自尽,是心虚还是替死鬼?
“给你主治的何院判的徒弟,姓蒋的太医,另一个是配药的医士,姓吴。”都是小人物,就算是他们下的手,那也是被买通的,凭他们的身份怎么敢自作主张害皇帝的外甥,永安帝郁闷,这幕后之人不简单。
尤少君努力翻了又翻原主的记忆,还是对这两人没丝毫的印象,更别说知道他们幕后的人是谁了:“我根本不认识他们…”
一个是院判的徒弟,一个配药的医士,以尤少君的身份要是认识了才奇怪,永安帝不想再说这个:“你知道有想趁机要你的命就行,这事龙舅给你查,绝不会让你委屈了,但太子的事你也不要再管了。”
怎么能不管,不管就不是尤少君了,“龙舅,我的事说不准就和太子表哥的事…”
“你可记得夏侯?”永安帝打断他的话问道。
夏侯?尤少君第一个念头这是个复姓,不过还好他继承原主的记忆很彻底,马上就反应过来:“太子妃的亲爹,原本守孝在家,他不是也替太子说话,被关起来了,好象是全家都被关了…”
“朕已经下旨将他们全家流放江北…”尤少君死里逃生正在养伤,以长宁公主的性子是不会再和他提与太子有关的人的,永安帝对外甥的不知情在意料之中。
“哦,还活着就好…”尤少君是看在太子妃的面子上才这么说的,他不喜欢夏家的人,因为他们太古板太自以为君子了,他不喜读书只喜练功怎么就是不上进了?还说教化愚民要以德服人,瞧不起做工的瞧不起务农的,更瞧不起经商的,只认为读书人最高贵。
“夏家父子是暂时没事了,但朕听说他家嫁出去的女儿如今过得并不好,你可愿意替你太子表哥照顾一下?”永安帝问道。
第九章 太傅夏家
在天佑王朝的现在,一说起夏家,有点见识的都会想到书香世家那一族姓夏的,也就是三朝元老夏渊的后人。
夏渊出生于书香门第,家教极好,可书香门第家教又好的,天佑王朝并不缺少,夏渊能脱颖而出甚至带动整个夏家成了天佑王朝的名门望族,事情得追述到五十年前。
五十年前,夏渊也六十岁了,当时官至礼部侍郎,翻一翻夏氏一族的历史,能做到这位子的寥寥无几,他也是夏氏一族出类拔萃的人物了。
夏渊也认为能当上礼部侍郎就到头了,也足够光宗耀祖,他年纪大了便开始准备要上折子,告老还乡。
可偏这个时候,当时在位的天显帝要立储君了,天显帝成年的儿子共七个,其中嫡出的就一个,是六皇子,六皇子的庶兄们有的文才出众,有的武艺惊人,可他读书习武都不如几位兄长,人还不爱说话显得木讷。
天显帝平常对皇后母子就不大喜欢,这回要立太子,他在朝堂上暗示的人选也是几个庶子,而那几个庶出的皇子在朝上早有“良师益友”,一听天显帝打算不考虑嫡子,那些朝臣纷纷推荐各妃嫔所出的皇子。
这如何使得!明明有嫡子还立庶子,是乱纲纪的大事!皇帝要只因个人喜欢而不顾礼法,天下百姓还不有样学样,长不长幼不幼,无嫡无庶,宠妾灭妻,各人只顾谋算后宅之事,读书务农生产怎么办?天下还不会大乱?!
这么想着,夏渊便收回告老还乡的折子,上书支持嫡皇子为储君,和天显帝据理力争。
天显帝说六皇子文不成武不就,夏渊就辩护说皇帝又不需要考文状元武状元,皇帝只要会知人善任就行了,难道编史书要皇帝动笔,边疆有战事也要皇帝亲自杀敌,那还要我们这些臣子做什么?
天显帝又说六皇子不善言词,生性呆板,夏渊就辩护说那叫做稳重,当皇帝要喜怒无常,说话不经脑子,当臣子的才有苦头吃呢!
如此辩来辩去,天显帝终于不耐烦了:“你这么看好他,那你来教他!”当场下旨封六皇子为太子,升夏渊为礼部尚书,加赐太子太傅。
天显帝这旨一下,在场的朝臣包括夏渊都是一愣,然后脑子精明的就反应过来了,皇帝这哪是不喜六皇子,他分明早就想立嫡子为继承人,只是六皇子年轻不如其他皇子早有人脉,皇帝故意说立庶子,就是引人能站出来收罗嫡子的长处,替他堵别的臣子的嘴,同时也看清那些皇子们到底网罗了多少人…
不说天显帝“抛砖引玉”后朝堂的清理,就是夏渊,他也是聪明人,一下就明白是被天显帝当出头鸟使了,但只要是嫡子继位,纲常不乱,他心甘情愿辅佐新君。
六皇子登基后为神册帝,神册帝自幼在兄长的打压和父皇的有意冷落下生存,养成他谨小慎微的性子,在对待朝政上,他也延续了小心谨慎的处事之道,兢兢业业,神册年间也成为史有记载的太平盛世。
因为选对了皇帝,夏渊也是一举成名天下知,神册帝又是位感恩图报的人,夏渊之后,他任命夏渊的嫡长子夏恒为太子太傅,神册帝的太子也就是现任的永安帝。
永安帝在位的前十四年都对夏家很好,他点了夏恒之嫡长子夏侯为太子太傅,还让夏侯的长女夏若薇当了太子妃。
夏家书香门第家教严,有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家训,而夏侯的妻子给他生了两个儿子三个女儿,哪怕她已经过世超过十年了,夏侯也没续新人的打算。
夏侯的两个儿子都读书优秀,长子中过探花,次子则是榜眼,入朝后一个在吏部一个在翰林院,两人娶亲娶的都是书香门第的嫡女。
夏侯的长女是太子的正妻,次女夏莲心则嫁给了护国侯的嫡长子,三女夏百合许给了户部尚书曹向明的嫡长子曹秉辉。
家族强大儿女出息,世人对夏家是各种羡慕,都说当初夏渊虽冒死上奏,但为家族搏到了几代的富贵和好名声,也是值了的。
谁料世事无常,夏恒过世夏侯为父守孝,这才离开朝堂两年多,永安帝就忽然要废太子了!
夏侯是太子的老师,还是太子的岳丈,太子出事他不能缩在家里装不知道,夏家的男丁也都讲个高风亮节舍生取义,再说做儿子的哪能离开父亲?
可女儿总是要外嫁的,天佑王朝的律法也说了,外嫁之女不株连,夏侯就决定将还没出嫁的小女儿送到曹家。
曹向明原是户部尚书,可当时因为一些个人原因被贬到江东的南丰城任知尹,曹家人正着急想再升回去呢,对夏百合的到来就和对瘟疫一样,借口还没成亲的男女不能住一起,把夏百合送到乡下的莲花庵里,还暗示庵里的人除掉她。
所幸莲花庵的师太还有见识,夏家名满天下未必就这么垮了,夏百合又是太子妃的妹妹,万一太子再复起,太子妃成了皇后,人家能不查妹妹是怎么没的?
所以莲花庵的人只是限制夏百合的自由,吃喝上并不亏着她,这样一旦太子妃和夏家又起来了,她们也能解释看着她是在保护她。
可惜的是没等夏家复起让莲花庵的人邀功,莲花庵附近的杨家村就发生了伤寒的疫情,庵里的人也被传染病倒,夏百合在家是千金小姐,平常养尊处优的,她哪经历过家变?心理上就受不了,抵抗力自然差了,所以就算她没出门的机会,一样也病倒了,还比庵里的一些病人更早没的。
就在夏百合咽气而庵里人心惶惶没谁注意的时候,另一个在异时空的战场上牺牲的魂魄,穿越了时空投在夏百合的身内,她…成了夏百合。
夏百合回忆起来苦恼的皱皱眉,原身的不甘实在太强了,父亲,兄长,姐姐…还有遗弃她想要她命的曹家,种种都聚在脑海里迟迟没消散,这让她很好的继承了原主的大部分记忆,做为夏百合活下去估计是不会露出破绽的,可现在的她一听到与夏家有关的事就激动的控制不了自己,这个就不好了。
替人家活下去,就该替人家照顾亲人,替人家报仇,这样的“交易”才公平,夏百合从不是一个只占便宜不肯付出的人,她只是觉得光激动有什么用,一激动情绪就乱了,对敌时会吃亏的,再说对身体也不好啊!
还是得想办法改了这毛病。
夏百合寻思着从歇脚的大石头上起身,掸掸裙上的一点浮尘…这又是原主的洁癖在左右她了,她训练时连泥浆都滚过,哪会在意这一点点肉眼几乎都看不出的灰尘来?
不过她来到这个陌生的古代,也没明确的地方去,就按原主心心念念的亲人所在地前行吧。
夏百合再拿出自己在县城买的地图看看,这个时空的天佑王朝被划分为五省,按方向命名为江东,江西,江北,江南,中间是京城。
夏家的大女儿目前就在京城,和太子一块被禁在禁院里,这废太子都闹得朝野不宁,想必皇帝也不会马上下旨把儿子儿媳妇杀了,所以夏若薇目前没性命危险。
夏莲心住在江东的康关城,夏侯父子现在往江北去的路上。
夏百合一看地图,往康关城再往江北的昌隆县正好顺路,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当然是先看夏莲心再去找夏侯父子,一旦夏莲心的婆家也翻脸不是人了,她就带夏莲心和孩子一块去江北,也算帮原身完成一件心愿。
此时的夏百合离开莲花庵已经一天了,她在刚出庵门的时候,还是察觉后面有人跟着,于是她就装作弱不禁风的样子,走半里路就歇歇…这身体还没好利索,她不能把力气全花在赶路上,尤其是在可能会遇敌的情况下。
不过直到进了廉良县县城,她身后的人也没出现,夏百合就去了顾氏说的李铁匠铺,请李铁匠用银子帮她打造一套针灸用的银针。
李铁匠铺就是专门为县城各医馆服务的,对夏百合的请求很痛快就同意了,说明天就可以来拿货。
夏百合便在县城找家客栈住下来,还买了份地图了解这古代王朝的地理,第二天果然在李铁匠铺拿到发出银光的一套针具,便离开县城往康关城的方向走去。
有银针在手就是有了武器,夏百合心里就能踏实一些,可跟着她的人还是没现身,甚至在她离廉良县四里地之后,跟踪人的气息消失了。
这人…应该不是来杀她的…因为一路上她刻意示弱太多回了,所以估计不是曹家派来的,那家人肤浅又性急,有机会怎么能不动手?
这人…她猜可能是杨家村杨族长派来的,看她是不是真离开村子去寻亲,真是的,夏百合的身份又不是假的,他们怎么这么防备她,杨家村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大包子,要是你在一定能看出来…”夏百合伤感的低声道,却听到前方有人在大哭…
第十章 假死回生
“蝉儿怎么会没了?!她肚子里还有孩子啊!”
“是我不好!是我没保护好你!蝉儿求求你睁开眼好不好!你看看咱爹娘啊!”
“姐!姐!你醒醒啊!”
“…”
夏百合处在郊外比较荒凉的地方,这是她特意挑选的,只是可能要动手杀的人消失了,倒是她再往前走了一会儿,就看到有哭葬和准备下葬的。
是有人死了,那边地上放着个竹席卷筒,一个中年妇人带着一个少女和一个青年正在痛哭,一边还有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少年正在挖坑,挖两下就擦擦泪,所以现在坑就只挖了薄薄一层。
连棺材都没有,夏百合同情的摇摇头,这就是古代的穷苦人民吧?比杨家村的人困难多了。
可这些人和她素不相识,人家正难过呢,她就打算不惊动他们,绕个圈子走路。
不过那个竹席卷筒的样子有些奇怪…职业病让夏百合没赶快走,而是好奇的看看了,竹席卷筒两边比较平,中间则是鼓起来的。
听这些哭的人的话,死者应该是个孕妇,所以中间鼓起来的就是她的肚子了,都这么大了…该是八九个月快生了。
一尸两命…夏百合站着开始犹豫了…要不要去问问这孕妇是什么时候死的,她肚子里的孩子说不准还有救…可谁知这些是什么人,夏家也才出事,她孤身一个人,摊上麻烦怎么办?
夏百合想不管闲事就当没看见走人,反正她也无法保证这没出生的胎儿是否真能救回来,可就在她要走的时候,那竹席卷筒的中间好象动了动…她惊讶的瞪大眼睛再看,又什么都没有了。
幻觉?不对,她的心里素质是专门训练过的,不会因为想让谁活就幻想谁还没死,所以…
夏百合走了过去:“那个…不好意思,我是郎中,看到你们在这里哭,我能问问发生了什么事吗?”
正伤心得全神贯注的那些人都是一惊,可看夏百合虽然带着帷帽,但听声音看衣着这就是个年轻姑娘,倒也没防备她。
“我家蝉儿…”中年妇人哭得都快晕倒了,哪有心思向夏百合解释,而其他人也不愿意理夏百合,郎中又如何,还能起死回生吗?
夏百合没办法,只能尽一步说明:“刚才我好象看到她的肚子动了下,我不敢保证一定看对了,所以想来问问你们她是怎么没的。”
中年妇人他们听了这话都是一愣,下意识止住哭声,而那个年轻女子反应最快,手忙脚乱的就开始解竹席卷筒:“你是说我姐姐还活着!?你是郎中你能救她对不对?!”
“我得先看看…”夏百合也蹲下来,不过没动手,她还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没的,万一又是传染病呢?“你先告诉我她出了什么事?”
“我娘子就是摔倒撞伤了头,县城的郎中就说她不行了…”青年也反应过来忙着解开竹席卷筒,里面裹着的是他老婆孩子两条命啊!
已经确诊了,复生的希望可不大,夏百合主要是在意没出生的那个:“她什么时候伤的,几天了?”
“就是今天早晨…”年轻女子答道。
“今天早晨?!那怎么这么快就…”夏百合惊讶问道,既然不是传染病,不该停上几天吗?就算古代不开追悼会,也该让亲人们哭上一阵子啊?
“我们所在的县城前不久发生过疫情,所以当地规定死…这个不让久留的…”负责挖坑的少年忙解释,免得让人误会他们对大姐不好。
“蝉儿…”这边席筒解开了,中年妇人看了一眼便晕了过去,顿时现场又是一阵慌乱。
“娘!”
“孩她娘!”
“她只是情绪太激动了,把这个给她闻…”夏百合看了中年妇人一下就扔了个香囊过去,然后专心看席筒里的孕妇。
上午才没的人,算时间也就过了不到三个小时,这人要大脑缺氧三个小时就完了,可她肚子里的孩子要是羊水还有,可能就还有救。
夏百合本来是要解孕妇的衣裳查看的,可她一碰孕妇的身体就觉得不对,身体还是柔软甚至微温的!她忙伏在孕妇的胸前听其心跳,再测其脉搏,翻其眼皮,还有其额头左侧的一道带血的伤口…
“咳…”那边闻了香囊的中年妇人也醒了过来。
“娘!”
“孩她娘!”
亲人们又惊又喜,对夏百合顿时升起一些信心来,看她对孕妇摸这摸那也不敢拦着…当然这也与夏百合是个姑娘家有关。
夏百合检查一遍心里就有数了,于是取出银针和自己专门买的一小罐烧酒,将银针消毒后就开始治疗,人中,中冲,少泽…间接性的刺激着。
十多分钟后,本来不动的孕妇呼吸开始变粗,连外行人都是看出她是还活着的了。
“娘子!?”青年惊喜交加就要上前去碰自己的妻子。
夏百合眼疾手快迅速阻止:“我针还没施完,你这个时候动她是不是想她没救!?”她的话说着带股着杀气,敢阻碍她救人的都是敌人!
“…”青年顿时不敢动了,而本来也想上前却慢了一步的人,也被夏百合给吓住了,不光是她的语气,还有她话里的意思,打扰她施针就会害了自家亲人的。
看他们都老实了,夏百合才低头继续,当医生的就怕遇上这种关心则乱扯后腿的,之前只要是她救人,大包子都会帮她清理外围所有的干扰,比如那回在国外,他们执行维护和平的任务,就是大包子带着好几个不同肤色的战友在战场上组成人墙,为她救人争取了黄金五分钟。
要是大包子也能重生该多好…夏百合有这种预感,她上一世是才出生就和包家认识了,和大包子一起的时间比和爸妈哥哥的都长,更别说后来她分配到他所在的队,他们的默契也是最好的,她就是觉得,大包子现在还和她生活在同一天空下。
“嗯…”随着夏百合的施针,孕妇终于呻吟出微弱的一声,眼睛也张开了。